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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破壞楣女傭【名牌女傭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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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6:36 |倒序瀏覽
破壞楣女傭(名牌女傭之三)作者:夢雲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當了那麼久「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
她連柴米油鹽都搞不清楚,
哪知道洗米不能用洗潔精?
還有……清理地毯可以用吸塵器?
打掃客廳掃到淹水更不是她願意的!
千錯萬錯都是僱主的錯,
他都沒有給她做職前培練耶,
更別想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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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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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7:07
  楔子
  
  商業聯姻?這種老掉牙的情節連電視劇都不演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想要擴充事業版圖、鞏固商場地位的企業家而言,與稱霸一方的財團聯姻絕對是一個「利人利已」的好方法,只要——掌上明珠不作怪。
  
  只可惜,這年頭的女性不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一套!
  
  就拿現在被迫「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四個千金來說吧,她們雖然有「人在豪門身不由已」的認知,卻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乖乖女!
  
  在聽聞自己得嫁給企業家第二代的「噩耗」之後,生性叛逆的她們在哀號之餘,決定化悲憤為力量——抗爭到底!
  
  不過,她們反對聯姻的理由慘遭駁回,大聲嚷嚷著不嫁又被責罵不識大體,現在就只差沒綁白布條絕食抗議……有了!明的反抗不成,那就來「暗」的嘛……
  
  四個鬼點子特多的名門千金經過一番腦力激盪後,想出了「微服出征」這個妙計,初擬的作戰步驟如下:
  
  一、設法混進內定未婚夫獨居的家中當女傭,來個全天候埋伏。
  
  二、以「女傭」之名行「監視」之實,搜集內定未婚夫夜夜笙歌、夜不歸營等負面證據。
  
  三、伺機揭發「年輕有為」的內定未婚夫是個擅作表面功夫的匪類,證明見多識廣的長輩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個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可惜她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她們的「個人特色」太過鮮明,根本不是當女傭的料——
  
  破壞性超強的千金:洗碗老是摔破碗,炒菜險些燒掉廚房,古董擺飾、高級傢俱統統在劫難逃。
  
  投機性超強的千金:吃飯叫外賣,換洗衣物全部送洗,還掏腰包請鐘點女傭來打掃,分內事完全假手他人。
  
  自主性超強的千金:要她煮飯她偏要下面,要她掃地她偏要先拖地,做事完全依自己的喜好,絕不服從上級命令。
  
  實驗性超強的千金:有神農嘗百草的實驗精神,看到新產品不論是吃的、用的都勇於嘗試,搞得整間屋子活像實驗室。
  
  可說也奇怪,家裡有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天兵女傭,老闆大人怎麼還沒下令要她們捲鋪蓋走路?
  
  嘿嘿!事實上,早在四個千金應徵女傭時,就被「面試官」看出了破綻,因為——她們渾身上下是名牌!
  
  在上流社會打滾的四個少東可不是省油的燈,一眼就看出她們一身行頭所費不貲,會委屈自己來應徵女傭不是吃飽大閒就是——心懷不軌!
  
  而且,在他們對身穿名牌卻來應徵女傭的千金產生懷疑時,碰巧有一名「有心人士」現場Callin來通風報信,把她們的出身背景、年齡嗜好、求職動機交代得一清二楚。
  
  對這四個天之驕子而官,不贊成商業聯姻和內定未婚妻拒絕嫁給他是兩碼子事!再說,向來只有他們忙著擺脫女人的糾纏,哪有還沒展露「男人本色」就被三振出局的道理?
  
  四個少東得知內幕後不動聲色,甚至還「應觀眾要求」錄用她們,目的就是想瞧瞧:一個養尊處優的無知千金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
  
  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四個千金應徵女傭的計劃百密一疏就算了,還不幸有個專扯後腿的寶貝家人!
  
  此刻,她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毀婚之路」可說是萬分坎坷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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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7:51
  第一章
  
  安詩巧一向自認是個有思想、有主見、有智能的現代新女性,所以,絕對不許任何人干預她的人生,更甭說是婚姻這等攸關她一輩子幸福的終身大事。
  
  可她那個無情無義又沒良心的老爸,竟然為了擴大自己事業的江山,霸道地決定要把她這個聰明伶俐又美麗大方的女兒,當成與「萬壽集團」聯姻的犧牲晶!
  
  哼!想也知道,她,安詩巧怎可能是個乖乖任人擺佈的女人?
  
  她不嫁!誓死也不嫁!
  
  就算老爸當著她的面拍胸脯保證,說那個名叫閻震擎的男人是個錢財多多、人才超棒、才能卓著的「三才完人」,說他可是現今商場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又說有多少千金名媛天天圍繞在他的身邊,就渴望能成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那又如何?她安詩巧的回答依舊是——不嫁!
  
  為了貫徹這矢志不渝的宏大志願,安詩巧悖禮與她那個沒良心又不講道義、不顧親情的老爸翻桌大吵。
  
  脾氣同樣拗到極點的安家父女開戰了,誰也不肯讓誰,那如火如荼的激烈戰況,還真差點把安家的屋頂給轟掀了。
  
  最後,安夫人出面居中調停,用淚水攻勢強逼安家父女暫時停戰,先各退一步地坐下來好好商量。
  
  好不容易,父女倆經過一番不算和平、也不算火爆的口舌之爭後,終於找到一個妥協的平衡點。
  
  安詩巧答應暫時對這件婚事保持不予置評的觀望態度。
  
  而安浩裕則同意女兒,不管她想用什麼方法都行,只要她能找出閻震擎有任何不為人知的怪癬,或者不可宣揚的醜聞,證明他確實沒有資格當他安浩裕的乘龍快婿,他便無條件地答應放棄這項聯姻,從此絕口不提。
  
  只是,事情當真有這麼容易就能解決嗎?這可就很難說了。
  
  安詩巧雖然不笨,腦筋也算靈活;但安浩裕也絕非泛泛之輩,想也知道狡猾如狐的他既然敢當著自己的女兒撂下這等大話,心中定有巧思良策才是。
  
  ***
  
  閻震擎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眸直瞅著站在他眼前的女人瞧。
  
  她說她叫安詩巧,家住南部鄉下,芳齡十八,因老爸早逝,老媽腿瘸無法工作,底下又有十幾個年幼的弟妹需要就學吃飯,因此她不得不犧牲自己中途輟學,北上就業以維持家計。
  
  好巧不巧,她找工作找到他家門前,看到他張貼在大門上的應徵啟示,故而進門一試,就希望他這位好心的大老闆能善心地賞她一大家子的人一口飯吃。
  
  不可諱言,她所說的一切確實引人同情,她為自己家人不惜犧牲學業的精神也確實令人感佩,相信只要是有點同情心的人,聽了她所遭遇的困境之後,定毫不遲疑的把這份工作給她,就希望能為這可憐的女人略盡一點綿薄之力。
  
  只可惜,這樣沒有腦筋的善心人士,絕對不包括他閻震擎在內。
  
  四年前,閻震擎剛從父親手中接手掌管萬壽集團時,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年輕小伙子,同業間談起他,總以閻萬壽的兒子抑或萬壽集團為其代稱。
  
  經過四年的努力,閹震擎三個宇已經成功地取代萬壽集團,他的名字代表的是成功的典範,是叱吒商場的風雲人物;在這詭譎多變的商場,不管是老一輩抑或是年輕的,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眾人惟一能做的就是豎起大拇指稱讚、欽佩他了不得,後生可畏。
  
  試想,能在短短四年為自己創下此等佳績的閻震擎,又豈是個讓人三言兩語就能哄騙得了的膿包?
  
  再說……
  
  想到這兒,閻震擎一張性感有型的薄唇不由得微微往上冷勾,深邃的黑瞳更加深幾分嘲諷的神采。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女人身上所穿的服飾可是HUGOB0SS2002年最新設計的款式,她足下所蹬的乃是意大利名師設計的猩紅皮靴;單單這兩樣的造價就高達十幾萬以上,更別說她戴在手腕上那支PIAGETPOLO價值不菲的黃金鑽石名表。
  
  由此來看,閻震擎更是能夠肯定她所說的一切全都是謊言。
  
  依她的外貌與氣質,他能篤定她的年紀絕對不只十八歲;再看她一身名牌的打扮,她所說的家世背景絕對是從三流的連續劇中抄襲而來,惟一讓他無法確定的就是她的名字,是否也是臨時編造出來的。
  
  還有一個最讓他想不透的問題是——這意圖侵入他家的女人,她真正的目的何在?所為何來?
  
  就在閻震擎忙著在心中忖度安詩巧的真正來意之時,安詩巧的腦袋同樣也沒閒著。
  
  啊!她很無聊地打了個呵欠,不耐的睨一眼那討厭的溫吞男。
  
  搞不懂!她還真搞不懂這男人的心思。
  
  她應徵的工作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傭,又不是什麼天大地大的重要職務,這也值得他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去考慮斟酌嗎?
  
  是他本性龜毛,還是所有幹大事業的男人都會犯這等要不得的毛病?
  
  啊!她再次無聊地打了個呵欠,自問:難道這些做大事的人,都不懂得「時間就是金錢」這個非常重要的道理?抑或是他小時候上課不專心,老師在教這個道理的時候,他剛好跑到周公那兒找他老人家下棋去了?
  
  啊!啊!啊!連連三個呵欠,安詩巧打得一點也不客氣,更囂張地表現出自己的不耐,努力地暗示他「喂!先生,好歹你也開口說句話嘛!」。
  
  「小姐,你昨晚沒睡飽嗎?」看她呵欠連連,一雙大眼還不忘拚命地對著他猛眨,閻震擎當然懂得她的意思,只不過壞心地不肯讓她太過稱心如意,想多探索一些她來應徵女傭的主要目的。
  
  這是什麼問題?難道說連她的睡眠時間他也想管嗎?
  
  「敢問偉大的老闆先生,這問題是否也包括在應徵工作的問題之一?」倘若是,她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荊
  
  不錯嘛!她竟能這麼輕易地將話題帶入重點,當真不可小覷。「姑且算是好了。」
  
  姑且?哈!他還真是隨意得很。「我昨晚九點上床,今早十點起床。這樣算不算睡眠不足?」
  
  足足十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試問,一般窮困人家的孩子,哪有這麼好命的道理?
  
  犀利的眸光一閃,閻震擎不動聲色,謹記她不小心露出的第一點破綻。「敢問,目前安小姐棲身何處?」
  
  「廢話!當然是我家……」家字一出口,安詩巧方想起自己臨時編造出來的「感人故事」,為了圓謊,更為了補救自己一時的大意,她趕緊改口道:「是我家的朋友家啦。」好險!還好她反應機伶,要不可真要露了餡。
  
  「哦!」這女人還算滿機伶的嘛!這樣都能拗得過去,不簡單!「好!最後一個問題。敢問安小姐,倘若你有機會『屈就』這份女傭的工作,你一個月的希望待遇是多少?」
  
  希望待遇?這個問題還真是難解,才大學畢業的安詩巧,根本就不需要應徵工作,哪有可能知道一般女傭一個月的薪水該有多少才算合理?
  
  安詩巧很苦惱地擰眉細忖,家裡負責煮飯的歐巴桑一個月的薪水有多少?負責打掃的小玉,一個月薪水又有多少?園丁林爺爺一個月的薪水又有多少呢?
  
  天啊!真是不想不頭疼,越想頭越疼。
  
  算了!管他的,乾脆胡謅一個數字給他好了。「薪資嘛!我不敢要求過多,只要十五萬就好啦!」這數字可是依照她老爸給她一個月的零用錢來衡量的,應該不算過分才是。
  
  一聽到十五萬,閻震擎什麼問題也不用再問了,因為他已經從她的談吐之間,得到他所要的答案。
  
  她肯定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會來應徵女傭的主要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賺錢這麼簡單的理由。
  
  閻震擎甚至可以肯定,她一定又是哪個企業家的女兒,來應徵女傭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期望能一舉釣到他這隻金龜婿。
  
  為免除日後的麻煩,他下定決心地開口:「安小姐,很抱歉。你的要求實在太高,我想你可能不適合這份工作,還請你另尋出路。後會無期,恕不相送。」話落,他連讓她辯駁解釋的機會也沒有,身子一站,以最直接的行動表明他與她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當真就這麼無情地把美麗大方又聰明伶俐的她,給三振出局了嗎?
  
  聽完他的回答,安詩巧臉上的表情除了不敢置信之外還是不敢置信,她簡直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她怎麼也無法接受,憑她的學歷、憑她的外貌,竟會丟臉到連一份女傭的工作也爭取不到。
  
  這件事若是讓她那一大票的朋友知道,她豈不要落人笑柄?
  
  安詩巧越想心裡就越火,看他轉走就走,她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的怒火,不顧一切地迫上他,勇氣十足地擋在他的面前,硬是逼他停下腳步,跟著用一根手指指著他.「你……」
  
  就在安詩巧想發飆之際,那似幽靈般的總管突然手拿著無線電話筒出現在他倆面前,態度恭謹的開口:「少爺,您的電話。」
  
  就這麼一句話,巧妙地化解了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爆氣氛。
  
  好吧!既然人家有電話要接,那就暫時判他個緩刑好了;等他接完電話,她再好好地跟他算清楚也不遲。
  
  ***
  
  望啊望啊,等啊等礙…
  
  等了好久的時間,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那可惡的男人講完電話,安詩巧隨即辟里啪啦地開口大罵:「你這個不長眼的瞎子,不懂得惜才愛才的臭蠢蛋,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是嗎?哈!告訴你,今天若非有別的目的,就算你用八人大轎來抬我,請我、求我當你家的女傭,本小姐還不屑呢!而今,你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一句話就想把我趕走。好,告訴你,我……」
  
  「你可以留下來了。」
  
  「我一定要你後悔,只要機會來了,我定要讓你痛不欲生,後悔今日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罵得正順口的安詩巧,根本沒注意聽閻震擎的答案,一心忙著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爭回一點面子。
  
  「我說,你可以留下來了。」
  
  「我告訴你,我……」耶?等等,她好像有聽到他說「她可以留下來了」!「你再說一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她應該沒聽錯才是?
  
  「很抱歉,好話不說第二遍,你若沒聽清楚那就算了,就當成我沒說好了。」他就不相信這難纏的女人,當真沒聽到他已經重複兩次的話。
  
  「你休想把說出口的話再收回去!哼!本小姐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剛剛說我可以留下來了,對不對?」能進駐他家固然可喜,可是……「告訴我,你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意,想留我下來?」這才是真正的重點,其餘的暫且勿談。
  
  「你不是說你老爸早逝,老媽腿瘸無法工作,底下又有十幾張的小口等著你工作賺錢養家餬口嗎?」閻震擎一臉譏誚地重複她方纔所給的理由,跟著更是諷刺地加上一句:「你不妨就當我是突然善心大發,臨時改變主意決定要給你一次機會。但是有一句話我可說在前頭,女傭這份工作可是很辛苦的,希望你能勝任愉快才好。」
  
  「呵呵!這是當然、這是當然。」當然有兩種,一種是當然妥當,一種則是當然搞砸。
  
  至於聽不聽得懂,那可就是他的事了!
  
  ***
  
  將安詩巧交給張媽去發落,並順口對她交代一句「要好好照顧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女孩」之後,閻震擎便回到書房,沉默地坐在書桌前,想到剛才從話筒中得來的真相。
  
  打電話找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與他父親交情頗深的世伯,同時也是「浩裕 股份有限公司」的負責人——安浩裕。
  
  (世侄,你今天是否有碰上一個穿著一身名牌服飾的女人上你家找你?)
  
  一身名牌?不用想,答案自然是有。
  
  (呃……有一件事,世伯得先跟你說聲抱歉。)
  
  抱歉?這詞到底是從何而來?造成的因素又是什麼?
  
  (我那個不肖女,她堅持反對你跟她的這件婚事,還很囂張地跟我大吵大鬧,我一時拗不過她的堅持,就答應她:只要她能找到你不為人知的醜聞或缺點的話,我就答應她與你解除這樁聯姻。)
  
  聯姻。談起這兩個字,閻震擎同樣也痛恨不已,他也很想解除這樁聯姻,無奈就是敵不過父親與母親聯手的攻擊,因此一直無法遂心如願,還找不到一個萬全的脫身之策:
  
  可他萬萬也沒想到,當他還深陷困境之時,對方竟然也跟他有同樣的打算,同樣想拒絕這樁婚事,甚至已先他一步開始行動。
  
  沒錯!他若真聰明的話,就該把握這難得的機會,與她一起聯手,一同抵制雙方父母的決定才是。
  
  但,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的身份更不容許!不容許女人主動提出拒絕,這使得他非常的不爽、非常的憤怒。
  
  因此,他才決定留下安詩巧,發誓定要給那個膽敢主動提出拒婚要求的女人一個非常恐怖難忘的教訓。
  
  再藉由這個恐怖的教訓來告訴她,男人的自尊是絕對不許人隨意踐踏,要拒婚可以,不過得由他來才成。
  
  這輩子,只有他閻震擎拒絕女人的份,沒有女人能拒絕他的道理。這點,他勢必要逼那個女人牢牢記住不可,不計任何代價!
  
  ***
  
  閻家的廚房重地向來是張媽私有的地盤,今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想也知道,個性有幾分古怪的張媽當然會有點不悅,但又不好違背小主人的命令,她只得忍氣吞聲地接納這新進門的小姑娘。
  
  「安小姐,你去拿米過來洗。」
  
  一聽張媽的吩咐,安詩巧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張媽,米在哪裡啊?」她大小姐連她自己家的米放在哪裡都不知道,哪可能才上工的第一天就知道閻家的米放在哪裡。
  
  「就在櫃子底下,你蹲下身子就看到了。」正忙著籌備「時蔬鯛魚」這道菜材料的張媽,連頭都沒空抬,直接開口指示。
  
  「喔!」櫃子旁?廚房有這麼多的櫃子,她要到哪邊去找出米呢?
  
  不過人家都已經說要她蹲下身子了,那她就勉為其難一點,把身子蹲低看看好了。
  
  找啊找,尋啊尋,好不容易終於讓她看到一個青色的大桶子,哈!這一定就是了吧?
  
  桶蓋一掀,安詩巧果真看到一大桶白晃晃的米粒,那她接著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呢?「張媽,請問要用什麼容器來裝米?」
  
  「鍋子啊!』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這女孩還當真是「年輕不懂事」呢!張媽一邊把鯛魚切成四小塊,一邊還在心裡猛發牢騷。
  
  鍋子?嗯……鍋子是長什麼樣子呢?
  
  一向信奉遠庖廚原則的安詩巧,不要說是鍋子,就是鏟子也不曾見過,這下子要她怎麼去找「鍋子」這樣東西才好呢?
  
  斟酌一下之後,她決定……嘿嘿!就用這個方法好了。
  
  她先拿出一個圓圓平平的瓷器,又找出一個圓圓有點深度的瓷碗,跟著再翻出一個鐵製的圓形桶子,將它們排成一排,大大方方地玩起只有幼兒園小學生才會玩的遊戲。
  
  管它是還是不是,只要她認定它是鍋子它就是,任何人也不得有相反的意見,包括這個幸運被點到的小東西。
  
  得意洋洋地拿起點到的「鍋子」,安詩巧開始用雙手抓米,一把不夠,再加一把,看看又還沒滿,好吧!那就再來個兩三把。
  
  好不容易,終於把「鍋子」給裝滿,跟著她拿著「鍋子」到水龍頭底下,再順手操起一旁的洗碗精,把洗碗精倒進白米中,然後就開始張媽交給她的工作。
  
  她很認真喔!不只拚命地搓,還很用力地揉。
  
  把鯛魚、紅蘿蔔、白蘿蔔等材料準備好之後的張媽,眼睛不經意的一瞥,突然,尖銳無比的叫聲從她老人家的口中傳出:「天啊!你到底在做些什麼?」她快昏了,真的快要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年輕不懂事的女孩竟然拿著大碗在洗米,這還不算什麼;更可怕的是,她、她竟無知地在白米中摻入洗碗精!
  
  試問,這米若真讓她煮成了飯,能吃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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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8:16
  第二章
  
  「我在洗米啊!」安詩巧暗忖,這不是張媽方才交代給她的工作嗎?怎麼現在反倒問她在做什麼?好奇怪喔!
  
  「洗米不是這樣洗的啦!小姐。」喔!天埃像她這樣的洗米方式,洗出來的米能吃嗎?怕真入了口,不吃壞肚子才怪。
  
  「不是這麼洗的?」安詩巧不解地看著一整碗的泡泡,心忖:所謂的洗不就是要用到水還有洗碗精的嗎?她可是一樣也沒缺,這樣也錯了嗎?「張媽,我到底錯在哪裡,你能不能一次說個清楚?」
  
  額頭一拍,白眼一翻,張媽已經被這位年輕不懂事的小姐給折騰到無力,她只得親手示範一遍,「看清楚,這才是鍋子。要洗米之前要先懂得量米,量好米之後,只要把水龍頭打開,用雙手搓著米;大約洗上兩三次,再量好水加進去。還有一點要注意的,米與水的比例是一比一,千萬別加入太多的水,這樣懂了沒?」
  
  「喔!懂了、懂了。」就算不懂,就算看得眼花撩亂又如何?反正現在米已經洗好了,她就算有聽沒懂也無所謂啦!「那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這可傷腦筋了!
  
  張媽一想到這年輕不懂事的小姐連洗個米都不會,哪還敢交代她做其他事情,但少爺的「特別吩咐」,她又不能不聽,只得拚命地動腦筋,想一些比較簡單、不容易出錯的事情交給她辦。一
  
  「這樣好了!這邊有一把空心菜,就麻煩你把它清洗整理一下。」
  
  「好,沒問題。」沒問題是嘴上說的,其實安詩巧對洗菜這檔事也是大姑娘上花轎,平生頭一遭遇上。
  
  若非張媽親手把這個名叫空心菜的綠色植物交給她的話,她安大小姐甚至連空心菜長什麼樣子都不曉得。
  
  現在好了!她雖然已經知道空心菜長什麼模樣,但要怎麼清洗整理才是真正令她頭疼的大問題。
  
  所謂的植物,一般來說大概可分成根莖葉三大部分,而這名叫空心菜的東西,能吃的又是哪一部分?
  
  白白的又沾有一大堆泥土的部分該稱為根,看它又髒又醜的……好吧!就先決定淘汰這一部分好了。
  
  三個部分選擇去掉一個,但還剩下兩個,這兩個部分又該如何抉擇呢?
  
  空心菜、空心菜顧名思義就是……哈哈!她終於瞭解要再淘汰哪一個部分了。
  
  而經過洗米的前車之鑒,這次張媽對安詩巧可真不怎麼放心,說什麼也得先盯著她才成。
  
  一看她聰明地先除掉不能吃的根部,張媽心忖這下她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了吧?
  
  只可惜,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如她老人家所想的那般順遂。
  
  當張媽看到安詩巧把空心菜所有的菜葉全部拔光後,才終於不得不承認她真的不適合待在廚房裡頭。
  
  「我看你還是去打掃客廳好了,這邊讓我自己來就好了。」這樣也許會安全一點,也能減少一點損失,要不然一頓飯煮下來,她真不知道會被這年輕的丫頭給毀掉多少能吃的東西。
  
  胡亂糟蹋食物,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這種事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整理客廳是嗎?」這件事可比洗米洗菜簡單多了。「好,我現在就去。」
  
  於是,安詩巧自信滿滿地拿起水桶、抹布、掃把,以及洗衣粉,高高興興地整理客廳去囉!
  
  ***
  
  正在書房中忙著進軍海外市場計劃的閻震擎,突然聽到從樓下傳來一聲巨響。
  
  他劍眉一擰,心忖:到底是什麼東西被人打破?打破東西的人又是誰?
  
  豈知,他心中疑惑未解,緊跟著又傳來一聲刺耳尖銳的呼叫聲,然後就是「糟了!淹大水了!」這等令人費解的話語。
  
  淹水?這怎麼可能?外頭無風無雨的,家裡怎麼會無緣無故淹大水了呢?難道……
  
  因此,閻震擎不得不暫時拋下手上的工作,走出書房,一路往下直衝,直到一樓的樓梯口……他一隻腳就這麼地懸在半空中,無路可走!
  
  閻震擎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客廳當真淹大水了,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一片「汪洋大海」,上面浮著泡沫,再加上一些十分眼熟的「漂流物」。
  
  這是怎麼一回事?
  
  「說清楚,是誰幹下的蠢事?」閻震擎冷著臉厲聲質問站在客廳中的三個「兇嫌」——張媽、莫總管以及今天才任用的女傭安詩巧。
  
  聽到這個問題,三個人立即異口同聲地回答——
  
  「是她。」
  
  「是我。」
  
  雖有兩種不同的回答,但所指的對象卻是同一個人。
  
  冷眸一瞟,閻震擎針對闖禍的女傭厲聲問道:「你說,客廳裡為何會積滿了水?還有,那個碎裂的古董花瓶又是怎麼回事?」假如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古董花瓶應該是擺在櫥櫃裡,為何會落至如此下場?
  
  好凶、好冷的一張臉啊!瞧他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
  
  唉!很可惜的是,嚇不到她這位宇宙超級的大美女,安詩巧心忖著。那該怎麼辦?她這樣的態度算不算冒犯老闆的威嚴?會不會讓他感覺很沒面子呢?
  
  管他的!不怕就是不怕,難道還要她假裝被他那張凶臉嚇得渾身發抖、心驚膽跳,然後再來個臉色蒼白不成?
  
  這種事她安詩巧可做不出來,所以就算冒犯了他、讓他感覺很沒面子,也只能請他多多包涵了。
  
  她惟一能配合老闆大人的就是——他要解釋,她給就是。
  
  「這個嘛!基本上應該是屬於技術性的問題,其中的過程更是複雜,真要解釋起來還滿費時的,不過既然老闆大人您親口要求,小女子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頓了下,安詩巧又開口道:「首先,我拿起洗衣粉到處撒,等撒好洗衣粉之後,我又拿起水龍頭到處噴,噴好了水;我就拿起刷子拚命地刷,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給用盡,直刷得我氣喘吁吁,心臟差點負荷不了,才勉強自己休息偷懶一會兒。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櫥櫃裡的花瓶看起來舊舊髒髒的,色彩也不怎麼鮮艷。
  
  於是我就想,擺在櫥櫃裡的東西是給人欣賞的,不隨時保持整潔乾淨怎麼行?所以,我當即義不容辭地拿著抹布打開櫥櫃,然後拿出花瓶,用力地擦、努力地擦,好不容易才完成這項艱巨的工作。
  
  正當我想把手中的花瓶擺回原處之時,突然,一隻討人厭的蒼蠅飛到我的眼前,嗡嗡地直叫著,我看了聽了心裡就煩;於是,我就很順手地拿著花瓶追打那只蒼蠅,而後我一個失神,隨即傳來一聲巨響,等我低頭一看方知……呵呵!那個花瓶就這麼地因為一隻蒼蠅而壯烈成仁。想想,它還真是無辜。」
  
  這一大篇的解釋,安詩巧不只說得精彩絕倫,甚至還加上生動的表情與詳細的動作示範,生怕眼前的男人會聽不懂她拚命向他暗示的重點。
  
  她很認真,沒有偷懶喔!所以,老闆大人你可千萬別為了這點小事就把像她這麼認真工作、聰明伶俐偽好員工給辭退才好,要不你的損失可大囉!
  
  這女人不只話多,連動作表情的變化也多得讓人眼花撩亂;瞧她單憑一席似是而非的謬論,就把在場兩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家唬得一愣一愣,閻震擎還真有點佩服她瞎掰的功力。
  
  只是,她口舌之能依舊無法讓他忘懷這女人混進他家的目的,以及她所犯的一切過失。
  
  噙著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閻震擎彬彬有禮地向安詩巧問道:「敢問安小姐,你說完了嗎?」
  
  原本還呆愣在一旁的張媽以及莫總管,一看少主人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當即嚇得直打哆嚷,恨不得能找個借口趕緊離去,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可是……走得了嗎?哈!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因為他們早已被恐怖至極的閻震擎給嚇得雙腿發軟,哪還有力氣逃呢?
  
  不曾在商場上打滾的安詩巧根本不知道閻震擎的可怕,也就不可能聽聞素有「笑面閻羅」之稱的閻震擎,最令人心驚膽戰的不是他那張冷臉,而是他笑得特別溫和無害的時候。
  
  她看他前後態度轉變得那麼大,還天真地以為他很好商量,度量大得能容一條船在裡頭撐著走。
  
  也就是說,他一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她翻臉。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值得顧慮的,不是嗎?
  
  「說完了,我早就已經說完了。」現在等的就是聽他的好消息。
  
  「既然你已經說完,那接下來也該換我說話才是,這點安小姐應該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吧?」
  
  「沒有,當然沒有。」安詩巧不只不反對,相反的還很迫不及待呢!就希望他能多說一些她愛聽的好話,像是讚揚她勤勞的美德,或是褒揚她舉一反三的聰明都可以,她全都樂意接受。
  
  看她展露出迫不及待的渴望,閻震擎感到滿意,滿意自己能有一舉將她擊倒的機會。
  
  打擊敵人最殘酷的方式,不是爽快地迎頭痛擊,而是先賜予她無窮的希望之後,再狠狠地將所有的希望徹底擊個粉碎。
  
  這招可是笑面閻羅對付敵人最殘酷的招數之一。
  
  「安小姐,你方纔所打破的那個花瓶,可是歷史悠久的古董,五年前家父以五百萬的高價買下它,現今拿銀行的借款利率來計算的話,大約已漲到七百四十萬;再加上被你搞毀的客廳傢俱以及長毛地毯,總價值共約八百五十萬,這筆賬我就暫時記下,然後按月從你的薪俸中扣除。」
  
  看她因為自己的這番話,整個人就這麼傻愣愣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閻震擎毫不留情地再給予她最痛的一擊,「對了!在分期償還的這段時間,八百五十萬的利息可得照算才行。我這樣說,安小姐應該聽得清楚才是吧?」
  
  他在說什麼?他的話怎麼跟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不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他說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數字,安詩巧整個腦袋只有嗡嗡的叫聲,什麼也無法想,勉強能聽進的就是自己背負八百五十萬這樣龐大的債款。
  
  閻震擎看安詩巧已然完全呆掉,心忖:今天就暫時到此為止好了,要不真把她給惹火,到時她乾脆來個誓死也要嫁給他償債的話,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種不幸,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有發生的機會!
  
  為了免除日後的麻煩,閻震擎首次對敵人手下留情,見好就收的轉過身,欲再回到書房繼續他方纔所忙的事情。
  
  ***
  
  「你給我站住!」才剛從震撼中回過神的安詩巧,一發現閻震擎竟乘機想逃到樓上去,當即不顧一切地開口喝止他前進的腳步。
  
  「怎麼?安小姐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需要閻某為你提示解惑?」
  
  看他再度露出那種溫和無害的笑容,連客套的語氣也跟方才一模一樣,這次安詩巧可是學聰明了,不再受他的影響。「你的判決太過不公平,本小姐無法接受,我要抗議,一定要抗議到底。」
  
  「抗議?」哼!她憑什麼?「敢問安小姐,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對我提出抗議?」
  
  「我、我……呃……」身份?對啊!她怎麼那麼粗心,竟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不過是閻家一名小小的女傭罷了!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管她有多麼的理直氣壯,在足踩人家的地、頭頂人家的屋頂的情況之下,氣勢難免弱了幾分,;她就算再怎麼能拗,也拗不過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大老闆。
  
  可是,要她就這麼認命地賠他八百五十萬,她是怎麼也不肯甘心就範的。
  
  想了再想,想到沒有撇步的情況之下,安詩巧只得非常無奈地祭出私藏的絕招。「不要這樣啦!老闆。」撒嬌,這是女人的專利,更是對男人最受用的一招。「我上有腿瘸的老媽,下有十幾個年幼的弟妹,就等著我賺錢回去養家餬口;如今我錢沒賺著,還很不幸地欠了您一大筆債款。你想,這樣的我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就算真有勇氣繼續生存下來,也沒那個臉回去見我的家人啊!」
  
  她不只說得楚楚可憐,還說得泫然欲泣,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連鐵石心腸的人見了,也會忍不住為她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不過,講老實話,雖然是做戲的成分居多,沒臉回去這句話可是安詩巧真正出自肺腑的實話。
  
  雖然八百五十萬對她老爸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可是要她厚著臉皮回家跟老爸要,這可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了。
  
  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只因她早在離家前就當著老爸的面撂下狠話,說「不達目的絕不踏進自己家門」。
  
  這下子她不只要被逼踏進自己家門,還得伸手跟老爸要錢,這種糗事她說什麼也做不出來。
  
  「對了!我都快忘了你那可憐又可悲的家庭問題呢!」瞧這女人到這節骨眼還要硬撐自己所編造的謊言,閻震擎不由得笑得更加溫柔和煦。「要不這樣好了,本少爺看你人長得也有幾分姿色,不妨就委屈一點收你當暖床的工具,陪宿一次就以五千元來計算,相信不用多久,你……」
  
  「住口!」聽不下去了!脾氣暴烈如火的安詩巧,是絕對無法容忍他人對自己的侮辱。「你這個齷齪下流的痞子,你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隨便糟蹋一個女人的清白與人格是嗎?告訴你,今天就算你捧著一千萬到本小姐面前求我,本小姐也不屑與你攀上任何關係,那只會弄髒了我,本小姐不屑,你聽到了沒?」
  
  「還有,本小姐就是有錢也不會拿出來賠給你的,因為我自認沒有錯;就算我真有犯錯,也是因公而犯,你憑什麼要我賠?」有功無賞,打破要賠。這不合理的歪論,她說什麼也不認。
  
  反正都已經跟他撕破臉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就不相信這無恥的色胚能奈她如何。
  
  「因公而犯?哼!這句話你敢說,閻某可不敢聽。」這女人若天真地想以耍賴的爛招來應付,那無異是癡心妄想!「想你都已經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難道不懂打蒼蠅是不能用花瓶去打的道理?再說客廳的這一團亂,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歸咎於你的無知。人嘛!就算沒知識也該有點常識,沒常識也得多看點電視。想你生為世代的新新人類,當真不懂還有吸塵器這個專門用來清理地毯的器具嗎?」
  
  「呃……」這下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想她安詩巧在家裡向來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她好命到連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開門七件事都搞不清楚,又怎麼可能見過吸塵器這種東西?
  
  不過為了面子,她說什麼也不能在他面前坦誠自己的無知。「我、我當然曉得,只是一時不小心把它給忘記;再說,我才上班第一天,怎麼會知道你家的吸塵器放在哪裡?」
  
  早被遺忘在一旁的張媽與莫總管兩人,看著眼前兩個人吵來吵去,還真是看得眼花撩亂,雖有心想開口湊上一點熱鬧,無奈就是苦尋不到好時機。
  
  現在聽安詩巧在問吸塵器放在哪裡,張媽與莫總管立即不甘寂寞地開口道:「就在門邊,你只要轉過頭就看得到啦!」
  
  一聽有人給她一個正確的解答,安詩巧基於求知之心,當即轉頭往後一覷——果然,門邊真有樣她從不曾見過的怪東西。
  
  為了不讓自己往後再有出糗惹禍的機會,她馬上走向它,仔細研究一番,看它身上還帶有插頭,應該是樣電器用品才是。
  
  也就是說,這樣東西必須插上電源才能使用;既然如此,她乾脆來個實地操作。
  
  這麼一想,她當真二話不說,拿起插頭就往最近的插座一插。
  
  「不要!」一發現她的蠢行,閻震擎心急地大喊,更不顧一切地涉水而過,就希望能來得及阻止她。
  
  「不行!現在不能用它。」莫總管同樣地跟著過來,就渴望能有機會挽救他們主僕三人即將面臨的危機。
  
  「哦!天啊!趕緊逃命啊!」張媽則是一臉慘白的只想趕緊逃開。
  
  只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當吸塵器的插頭一接觸牆上的插座,一道電流當即席捲所有的人,惟一僥倖逃過一劫的是那無端惹禍的大禍害。
  
  反應比誰都要靈敏的閻震擎不顧自身的危險,強忍電擊的痛苦,迅速拔下插頭,這才讓現場三人免除電擊之苦。
  
  等危機解除,張媽、莫總管、閻震擎三個人,馬上、立刻有志一同地瞪向那害人不淺的惹禍精。
  
  「呵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啦!我保證!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在三雙怒眸的瞪視之下,安詩巧惟一能做的就是搔頭傻笑,再加上一句讓人聽了更是火大的歉詞。
  
  試問,這種可能要人命的慘事,哪裡容許有再次發生的機會?
  
  這女人還當真無愧地冠上「惹禍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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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8:37
  第三章
  
  臨時提早從公司回家的閻震擎,怎麼也沒想到一踏進門竟會看到令他感到氣憤的一幕。
  
  張媽以及莫總管兩個年紀加起來已超過百歲的老人家,一個拿著抹布、一個拿著雞毛撣子,辛勤的整理屋子,忙上忙下的幾乎沒個空閒的時候。
  
  反觀那年紀據說「不到二十」的年輕女人,竟大咧咧地臥躺於客廳的長沙發上,雙眼緊盯著電視螢光幕,手上還捧著一包「乖乖」吃著,那聚精會神的模樣還真是教人咬牙切齒。
  
  這像話嗎?他僱用這女人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好!姑且不提他與她之間的私人恩怨,單就基本的道理來講,這女人看到老人家在忙,難道就不會出手幫忙?而且還鐵石心腸地眼睜睜看著兩位老人家辛苦工作,她卻獨自逍遙快活?
  
  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安小姐,如果方便,請你跟我上樓一趟。」溫柔無害的笑容再現,閻震擎開口的語氣雖然還算平和,但就是無法掩飾那股冷颼颼的寒意。
  
  沒反應!
  
  正一心沉溺於電視劇中的安詩巧,根本無暇注意四周的動靜,自然也就沒有察覺閻震擎的存在,更別說是聽到他的聲音。
  
  這女人竟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可惡!「安小姐。」忍住滿腔的怒火,閻震擎咬牙切齒地再喚一次。
  
  同樣還是沒有反應。
  
  忍無可忍的閻震擎終於發火了,他火大地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啪的一聲,電視螢光幕瞬間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了。
  
  「誰?是誰關了我的電視?可惡!正是精彩的時候,是誰這麼……呃……呵呵!老闆大人您回來了啊!」完蛋了!混水摸魚被人當場逮個正著,現在應該怎麼辦?
  
  「太好了!安小姐,你總算是注意到閻某的存在,真是好樣啊!」好得令他咬牙切齒,好得令他瞠目怒視,就想一句話將她掃地出門。
  
  「呵呵!老闆,您怎這麼早就回來了,要不要喝杯參茶?我現在馬上去泡來給您。」話落,安詩巧機伶地就想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的腳步還來不及跨出,那陰森森的語調竟再次響起——
  
  「我看安小姐所泡的這杯參茶,閻某實在無福消受。倘若安小姐有空的話,還請上樓一趟,我有些話想私下跟你聊聊。」話落,閻震擎也不管安詩巧會有何反應,轉身便往樓上走。
  
  唉!現在該怎麼辦?老闆都已經下達命令,她能不能不要去啊?
  
  不用想,安詩巧也能知道自己若跟上了樓,鐵定又會遭到一番冷嘲熱諷,這一切該怪誰呢?
  
  水眸一瞟,她很哀怨地看向那兩個不肯讓她做事,又不敢開口替她向老闆大人說明原委的老人家。
  
  哎呀!真會被你們給害死了啦!
  
  ***
  
  「老闆,我上來了,請問您有何吩咐?」安詩巧難得誠惶誠恐的態度,難得溫婉的語氣,這一切就為了看看是否能讓老闆大人消消火,待會兒罵人千萬別罵得太過難聽,要不她可也不是好惹的。
  
  「終於知道要上來了,安小姐。」十分鐘!這可惡的女人又多浪費了他十分鐘的時間。這下她鐵定要慘了。
  
  「呵呵,呵呵。」找不到話,又不想胡亂找借口,安詩巧只能勉強扯著尷尬的笑容應對,就希望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話當真有用才好。
  
  笑!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哼!她想得可真是輕鬆啊!「閻某有個問題想請問安小姐,就不知安小姐是否能為閻某解開疑惑?」
  
  「能!絕對能。」想說什麼就直接一點嘛!幹嗎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了就討厭。「老闆有話儘管說,小女子盡全力給予您百分百滿意的答覆。」
  
  「哦,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閻某也就不客氣。」頓了下,閻震擎臉色倏地一變,變得更加和藹可親、變得更加溫馴無害,其實,瞭解他的人都知道,此種表情乃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敢問安小姐你到我閻府應徵的工作是什麼?從你上班至今,做了多少事情?毀了我多少傢俱?害我損失多少錢財?另外,閻某還想問安小姐,你是否懂得敬老尊賢這句話的道理?」
  
  現在是什麼情況?秋後大結算嗎?
  
  好吧!既然老闆大人都已經問了,那身為女傭的她當然也得配合一點才是。
  
  「詩巧到府上應徵的工作是女傭,至於我毀了你多少東西、害你損失多少錢,這……說實在的,還真是難以算清楚;不過,我相信英明神武、腦筋一流的老闆大人您一定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這個問題我就乾脆省下不回答。至於敬老尊賢這句話嘛……呵呵!很抱歉,還請老闆大人您多多見諒,詩巧知識淺雹無才又無德,所以敬老尊賢這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當真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逃避所有責任是嗎?告訴你,沒那麼容易。」今天他若是無法給這女人一頓教訓,他就不姓閻。「我問你,方才張媽與莫總管兩位老人家在忙什麼,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她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到?
  
  「既然看到,為何不幫忙?為何怠忽職守?」更可惡的是,這女人竟大咧咧地看起電視還邊吃零食,這更教人生氣。
  
  「冤枉啊!老闆大人。」關於這點,安詩巧可有好多話要講。「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張媽和莫總管只要一看到我出現,馬上就躲得遠遠的,甚至連我主動地開口說要幫忙,他們的反應竟是避如蛇蠍,猛搖著頭說不用,還說我想做什麼就去做,工作由他們自己做就好。老闆大人,您說,這樣我還能有什麼作為?又能幫上什麼忙?」
  
  看她說得義正辭嚴、滿臉憤慨的模樣,其實……「這一切,追根究柢還是你的錯。若非你老是犯錯,張媽以及莫總管也毋需避你如蛇蠍。他們不是不肯讓你幫忙,而是怕你越幫越忙,懂了沒?」
  
  「懂了!我早就懂了。」安詩巧自知自己是個闖禍大王,那些陳年舊賬再翻出來說也沒啥意思,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談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那敢問老闆大人,現在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才好?」
  
  「你下去,就跟張媽以及莫總管說,那些事是我下命令要你做的,他們全都不准動手。」這才是閻震擎留下安詩巧最主要的用意,目的就為了「把她給活活累死,累到她不敢再留在閻府為止。」。
  
  「是,老闆大人。」安詩巧興致勃勃地往樓下衝。
  
  哈哈哈!太好了!當了那麼久的閒閒美代子,今天總算有機會舒展筋骨,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哇哈哈哈!
  
  ***
  
  安詩巧才下樓不到五分鐘,就見張媽以及莫總管兩人神色慌張地出現在閻震擎的面前。
  
  「少爺,求求您收回命令吧!要不,閻家可真會被那個可怕的女人給毀得面目全非啊!」張媽滿臉擔憂地開口懇求,就希望少爺能夠清醒一點,千萬別做了錯誤的決定。
  
  就像在印證張媽的話一般,她的話才剛說完,樓下立即傳來鏘的一聲,很明顯是玻璃打破的聲音。
  
  「沒關係,只不過是塊小小的玻璃,就當作是給那個女人一個錯誤的借鑒,讓她以後不會再犯。」此時的閻震擎依舊還是一臉的平靜,語氣更是平和得好像沒什麼大不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向來少言的莫總管,一開口還真是一鳴驚人,樓下又傳來匡啷一聲,聽那聲音好像是——「完蛋了!現在破掉的可是老爺收藏的古董瓷盤啊!」
  
  古董瓷盤,哼哼!太好了,這下子安詩巧跟他可就更難算得清楚了。「沒關係,這筆賬我可以從她的薪水中扣,不用那麼緊張。」閻震擎這次的口吻已然有些冷意,也有些壓抑的咬牙。
  
  張媽開口道:「少爺,這樣下去可是會沒完沒了的。」想到那女娃都已經欠款將近九百萬,再欠下去,她這輩子都要賣給閻家了。唉!想想她還真是可憐啊!
  
  當張媽在心裡為安詩巧可憐的身世感到可憐之際,底下又傳來更為巨大的聲響。
  
  「這次她又毀了什麼?」這麼大的聲響,閻震擎簡直不敢想像此時的樓下已然呈現何種面目。
  
  就怕是面目全非,滿目瘡痍。
  
  「呃,我想這一次應該是電視機吧!」能製造出這麼大的聲音,除了老爺專用來收藏一些古董器皿的櫥櫃之外,再來的就是電視機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希望是電視機,千萬不要是櫥櫃啊!要不可就真的糟了!
  
  「那,如果不是電視機的話,會是什麼?」莫總管蒼白著臉說出三人心中最恐懼的憂慮。
  
  聽完莫總管的話之後,閻震擎再也無法壓抑自己。「走!我們下去看看。」
  
  此話一落,三個人當即往樓下直衝,就擔心那個惹禍大王又會闖出什麼天大的災難來。
  
  果不其然,老天不憐、蒼天不佑,三個人一下樓所瞧見的竟是一片破敗的慘狀,能毀的幾乎已然全毀,不能毀的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而那個可惡的惹禍大王竟還裝出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用一雙哀怨不已的眼,直勾勾地瞅著他們。
  
  親眼看到自己的家被那個可惡的女人毀成這副模樣,閻震擎再也按捺不住,溫和無害的笑容消逝,臉上充滿想殺人的血腥暴力的神情。「安詩巧,你這該死的女人,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
  
  一看致命的危機靠近,安詩巧趕緊抱頭鼠竄,她邊跑還邊不忘開口大喊「少爺,我不是故意的啦!對不起啦!下一次,我保證下一次一定不會毀得那麼徹底!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張媽以及莫總管眼看閻震擎已然發了狂,惟一能做的,就是使盡全身的力量死拖活拉住他,以阻止更慘的不幸事件發生。「少爺,您不能殺人,殺人可是犯法的,求求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不要……不要再追她了,少爺……」
  
  四個人就這樣你追我逃、你拉我扯的鬧個沒完沒了,想來今天閻府還真是難以恢復往日的平靜,這可怎麼辦是好?
  
  這問題還真教人傷透腦筋啊!
  
  ***
  
  張蓓蓓是閻震擎的私人秘書,在萬壽集團還算是個頗有份量的重要人物。
  
  長得嬌小玲瓏、嬌俏可愛的她,有著不少的追求者,加上她辦事的能力卓越,工作態度認真;這樣內外兼備的女人,追求者當然是不計其數。
  
  其中又以「朔陽企業」的歐陽德對她最為有心,不只三天兩頭送花,還不時送上她喜歡的小點心。
  
  就像現在——
  
  「蓓蓓親親,你瞧,這是你最喜歡的百合,還有你最愛的奶油酥餅,想要嗎?只要給你的歐陽哥哥一個親親,這些就全都是你的喔!」
  
  「附帶條件的禮物,對不起,小女子我無福消受。」心中對歐陽德也有幾分情愫的張蓓蓓,雖然很高興看到他,更高興能收到他送的禮物,可就是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生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閒話。
  
  唉!這女人就是這點不可愛,明明喜歡得要命,偏偏又怕別人的閒言閒語。何苦呢?人生在世,只要自己高興就好,何須管他人的看法,對吧?
  
  不過也無妨,她不敢收那就由他主動送,她不敢親他,那就換個方式,同樣還是能達到自己所要的目的。
  
  這麼一想,歐陽德當真趁她不備之際,冷不防地俯身給了她一個吻,更聰明地趁她還沒發火之前,趕緊將手中的禮物強塞在她的手上,跟著就是趕緊溜,免得遭受「虎威」的波及。
  
  哈哈!那可愛的小女人拿他沒轍了吧?
  
  嘿嘿!接下來就是網羅有關閻震擎的最近情報去也。
  
  ***
  
  打從知道閻震擎的雙親突然為他們的「完美兒子」私訂一門親事開始,向來只在意萬壽集團總裁私人秘書的歐陽德,便一反常態地很熱心地把自己一半的注意力讓給知交好友,就怕會遺落了什麼「極為私密」的重要訊息。
  
  可是,最最最可恨的是那個冰人根本不甩他這個好朋友對他的特別關心,不只堅持不肯透露獨家秘聞,還常常 故意忘了他的存在。
  
  這使得歐陽德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當真有那麼「北嗎?薄到讓人幾乎忘了他的存在?
  
  「唉!」已經踏入閻震擎辦公室好久的歐陽德,非常不甘寂寞地發出一聲長歎,歎出自己被人徹底冷落的寂寥與空虛。
  
  只可惜,辦公室裡的另一個人根本不甩他那聲長歎,依舊埋頭苦幹,連抬頭的動作也不屑,更別說開口與他說話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想想,這小於還真是酷得非常沒有人性,連他這個好朋友也不肯理會。
  
  「唉!你這傢伙還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我都已經在這裡枯坐那麼久的時間,你卻連甩都不肯甩一下,當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冷血漢子啊!」臉皮比誰都厚的歐陽德,看他不理人,他越是要惹他,非逼得他開口不可。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他閻震擎也不是個可任人隨意捉弄玩耍的愚物,怎可能被他三言兩語一激,就順遂他的私心!
  
  他歎他的氣,他依舊忙自個兒的公事,他時間太多,可以到處串門子,他可沒那個閒工夫奉陪。
  
  這樣還不行?可惡!他忽視他可做得真是徹底。
  
  既然如此,那乾脆就……
  
  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自己接下來所做的事是否會惹惱好朋友,歐陽德身子一站,直接走向他,猿臂一伸,非常迅速且乾淨俐落地搶走他正在閱覽的公文夾。
  
  哈哈!這下子看他還敢不理他嗎?
  
  工作無端遭人打擾,閻震擎當然火大了。
  
  今天的對象若是別人,他定是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個膽大妄為之徒給轟出去。
  
  只可惜,面對這總喜歡找他碴的損友,閻震擎惟一能應付的絕招就是壓抑滿腔的怒火,強逼自己冷靜地開口:「請把東西還我。」
  
  他非常清楚歐陽德的個性,知道他臉皮厚、小孩子心性也重,總喜歡以捉弄人為樂,不管什麼場合,只要他大少爺高興,任何人也無法制止他的胡作非為。
  
  相對的,你若傻得跟他慪氣動怒,不只會讓自己不好過,還可能會增添更多的麻煩。
  
  「要我還你也行,只要你把你老爸以及你老媽幫你做主的那件婚事,從頭到尾講一遍給我聽,我立刻就把東西還你。」只要能開口,就可以滿足他滿腹的好奇心。
  
  劍眉一挑,閻震擎不答反問:「這是條件交換嗎?」
  
  看他挑眉,歐陽德也跟著瀟灑地一挑,「你說是就是,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的事。」
  
  「僵持不下。」不多說廢話的閻震擎所給的答案不只簡單明瞭,而且還簡短得足以讓人咬牙切齒。
  
  「僵持不下?這算什麼答案?」有說等於沒說!這樣簡單的答案實在很難令他滿意。
  
  「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信不信就在於你,我勉強不了。」該說的、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現在也該輪到他遵守自己的承諾才是。「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現在你總該可以還我東西了吧?」
  
  這麼簡單的答案就想把他給擺平嗎?哼!他想都別想!「我……」
  
  就在歐陽德開口欲加以反駁之際,辦公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跟著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頭給「撞」了進來。
  
  這種事可是非同小可。
  
  想這裡可是萬壽集團總裁的私人重地,任何人未經通報當不得硬闖,可瞧瞧現在……嘖嘖,這個人鐵定是不要命了,才敢做出這種無視笑面閻羅存在的蠢事。
  
  這個人不只愚蠢,還非常的沒有禮貌,連敲門這最基本的禮儀也不懂,當真是比小學生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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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8:59
  第四章
  
  眼看話題就要切入重點,偏偏殺出個不識趣的程咬金來礙事,這情況還真是讓人掃興。
  
  因為掃興,難免生氣;因為生氣,難免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天大的膽子,不只膽大地敢亂闖笑面閻羅的私人重地,還敢破壞他歐陽德的好事。
  
  這個人的下場,鐵定是必死無疑。
  
  他定眼細瞧——
  
  天啊!歐陽德怎麼也沒想到方才被他譬喻比小學生還要不懂禮貌的冒失鬼,竟然有「一堆」這麼多。
  
  一、二、三……八,仔細一算,那一堆撞開辦公室的門、跌在地上的人竟足足有八人之多,他們堆棧在一起,你擠我推的熱鬧情況下還不時穿插一些非常不雅的咒罵聲。
  
  看到這有趣的情況,歐陽德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大笑」,只是礙於身旁那雙足以冰凍人的冷眼,他不得不識相點,免得自己因為這點小事而落個英才早逝的下常
  
  很好!成功地瞪住歐陽德不該產生的笑聲之後,閻震擎眼睛一轉,對跌在他辦公室門邊的那堆人開口:「倘若你們這些人全都閒著沒事幹也無妨,本總裁倒是非常樂意節省一大筆的人事開支。」
  
  那八個堆棧在一起的人,一聽到閻震擎的話,立刻心急萬分的開口,就想替自己的無辜辯解。
  
  「總裁,這不是我們的錯。」
  
  「總裁,救命啊!」
  
  「哎呀!上頭的人別再擠了,趕緊起來啊!」
  
  聽那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相向閻震擎告狀訴苦,再看底下的人掙扎著想爬起來,偏偏壓在上頭的人反應又過於遲鈍,那推推擠擠的情況實在是……呃……太好笑了!
  
  本來還勉強能壓抑自己的歐陽德看情況越演越是可笑,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大笑出來。「哈哈,對不起,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我……哈哈哈,再不讓我笑出來的話,我會憋死的,哈哈哈!」
  
  歐陽德這一笑無疑是火上加油,當場把閻震擎氣得發出怒吼:「你們一個一個給我爬起來。」銳利的眼眸一掃,此時他才發覺一隻漏網之魚。
  
  她不該在此出現才對,卻偏偏出現了……哼!不用問,這一團亂的始作俑者定是那個女人!
  
  「安詩巧,你不用躲了,立刻、馬上給我滾進來,我命令你給我一個清楚明白的交代。」
  
  一聽自己當眾被人點名,安詩巧調皮的先吐了吐粉舌,然後還非常大膽的朝裡頭大叫:「報告老闆,現在趴在您門口的人已經夠多了,您當真要我就這麼滾進去嗎?」倘若他還是堅持不肯改命令的話,她是沒差啦!反正多的是墊背之人,最倒霉的角色怎樣也輪不到她來扮演。
  
  「你……」被氣得無話可說的閻震擎,惟一能做的就是用一雙酷冷如冰的眼眸,狠狠地警告那些擋路的蠢物——若是識相的話動作就快一點,要不就別怪他不講情面的把他們拿來充當出氣筒使用。
  
  八個無辜者在老闆怒眼的瞪視下,動作果然順暢許多,不多久就見他們個個低著頭,規規矩矩的站在老闆的面前。
  
  仔細一看,這八個人在萬壽集團的職務還真是包羅萬象,除了門口的守衛之外,還有高階層的管理人員以及他的私人秘書,甚至連家裡的張媽以及莫總管也一起跑來湊熱鬧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看眼前這等不平凡的陣仗,閻震擎心中已隱約產生一股非常不妙的預感。
  
  障礙物既然已經全部清除,安詩巧當然只得乖乖的聽令行事。
  
  她的態度完全不像其他八個人,毫無半點愧疚之色不說,還大搖大擺、邊走邊觀賞辦公室的格局,「老闆大人,說句老實話,你這間辦公室的設計實在不怎麼樣,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冰冷感受,還讓人無形中有著一股極大的壓迫感,這樣實在是不怎麼好。所以說,我想建議你最好是……」
  
  「住口!」看她走得如此輕鬆自若,閻震擎已經夠火大,現下又聽她廢話一堆,他氣得橫眉豎目,「我要聽的是你對這一團亂的交代,其他的我全部不聽,懂了沒?」
  
  「喔,懂了、懂了。」提到這個問題,安詩巧可有滿腹的委屈想說:「老闆大人,不是我在說,你公司的員工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要固執,一個比一個還要不通情理,我都已經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稟告,他們還是堅持不肯放行。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只好學三國時代的關雲長,一手拉著張媽,一手牽著莫總管,不顧一切的往前衝;那緊張萬分的閃躲戰況簡直連過五關、斬六將的關公也要自歎弗如。
  
  好不容易,我與張媽、莫總管三人勇闖至你辦公室的門前,眼看就差那麼一步就可如願見到您偉大的容顏。誰知竟又遇上一個不通情理的番婆……」
  
  提到那個番婆,安詩巧水眸一瞟,很快的就在那八個人當中發現她所要找的對象,目光定在張蓓蓓身上。「哪,就是那個女人啦!本來我以為女人跟女人之間應該是很好講話才是,哪知這個番婆簡直比底下那些人還要番,不只氣焰囂張地與我開罵,還拚死擋住我的去路。
  
  這樣的處境已經教我非常為難,怎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我與這個番婆周旋之際,底下那些追著我們跑的人,竟還不放棄地追上我們,然後大家就推擠成一團,跟著就是你所看到的情況了。」
  
  好啊!真是精彩絕倫!這女人的述說不只生動豐富,表情舉止更是千變萬化;若現代還有說書這門行業,她定可以在這行業裡揚眉吐氣、聲名大噪。
  
  只可惜,她這無人能及的瞎掰功夫,在閻震擎的眼裡也不過是笑話罷了,她所說的一切,在他聽來全都是廢話一堆。「安小姐,你不覺得你說了這麼一大堆,可真正的重點還沒有交代清楚嗎?」
  
  同樣彬彬有禮的問話語氣,同樣溫柔無害的笑臉,看閻震擎再度使出這其爛無比的招數,已經吃過他好幾次暗虧的安詩巧,這次可學聰明了。
  
  她拚命地搖頭否認,「沒有啊!該說的我已經全都說了,哪還有什麼未提到的重點?」奇怪?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呢?
  
  「真的沒有嗎?」看她到現在還在裝瘋賣傻,閻震擎再度發揮無比的耐心,很寬容的再給她一次自白的機會。
  
  「真的啦!」她不說謊的,可這男人卻老是懷疑她,真是討厭。
  
  「這樣好了,我換個方式問你。」面對這死也不承認自己確實有裝瘋賣傻嫌疑的女人,閻震擎乾脆針對她方纔那番話的重點問道:「你一開始不是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稟告的嗎?」
  
  「啊!」經他這一提示,安詩巧終於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家失火了。」
  
  這句「你家失火了」的話所產生的巨大威力,真可媲美美國投到日本廣島的那顆原子彈爆炸的威力還要驚人。
  
  ***
  
  這女人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她的話讓所有人全都傻了眼,個個拿一雙驚異不已的眼直盯著她,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跟她一起到公司鬧事的張媽以及英總管。
  
  失火?閻震擎死也不肯相信這女人的話,他雙眸一轉,直接看向那兩位老者,無言地向他們詢問整件事情的真相。
  
  心中有愧的莫總管,一接觸到少爺疑問的眼神,囁嚅地低語:「真的啦!少爺,我們家真的失火了。」
  
  「既然家裡失火,你們三個人為何還呆站在這裡?難道火勢已經被你們給撲滅了?」這就是閻震擎心裡老感覺不對勁的癥結所在。
  
  不管是任何情況下,這三個人都不該一起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才是。
  
  「你叫我們三人去救火?」她沒聽錯吧?「人命和你的家,哪一個比較重要?你竟然叫我們三個婦孺老弱去救火,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安詩巧謊稱的年紀是十八歲,而兩位老人家皆已年過半百的歲數,所以用婦孺老弱這句話來形容他們,絕對是沒錯啦!
  
  「難道你不知道還有個119的火警電話可以支持救火嗎?」這是一般人都該曉得的常識,這女人總不會無知到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吧?
  
  天啊!千萬不要!倘若真是如此,他可真得要開始擔心自己是否還有家可回了。
  
  「啊!,我忘了。」搔著頭,安詩巧雖不若閻震擎所想的那般無知,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與無知有著同樣的下常
  
  看這女人如此,閻震擎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另外兩個人的身上。「張媽、莫總管,你們兩人總不會也跟著她一起糊塗吧?」
  
  汗顏啊!莫總管和張媽一聽到少爺的話,惟一能做的就是把一顆頭垂得更低,什麼話也吐不出來。
  
  嗚呼哀哉!單看那兩位老人家的臉色,閻震擎已經知曉這下當真是寡婦死了兒子——沒啥指望;更可惡的是,這三個笨蛋竟然不懂事情的輕重,把這麼嚴重的問題擱置到現在才說。
  
  想到自己的家就在這頃刻間化為灰燼,閻震擎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煩得無法做出明確的決斷。
  
  就在這要命的緊張時刻,愛湊熱鬧的歐陽德開了口:「現在什麼都別說,還是先回去看看你家到底已經毀到什麼樣的程度要緊。」
  
  此話一出,馬上獲得在場所有人的支持。
  
  「對、對,總裁,您還是趕緊回家要緊。」
  
  對!回家。主意一定,閻震擎馬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就急著趕回家一探究竟。
  
  眼看少爺已經走了,莫總管以及張媽,還有安詩巧這只會壞事的女人,很理所當然地也跟著一起回去。
  
  ***
  
  捨得、捨得,有捨方可有得,捨善因得善果、捨惡因必得惡果,這是佛家最基本的禪理;雖說基本,但能做到的,普天之下還真找不出有幾個人呢!
  
  然而,閻萬壽不只頗具慧根,對捨與得之間的關係,更是了悟得非常透徹。
  
  就因為他捨得敦親睦鄰,就因為他捨得花一大筆的鈔票在自家設立一個非常完美的保全系統,因此這次「火燒屋」事件,才不致釀成無可挽回的憾恨。
  
  廚房半毀,這結果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同時也讓閻震擎鬆了好大一口氣。
  
  很好!既然情況不如他所料想的那麼糟,那再來的問題就是抓出這整件事的肇事者。
  
  「說,這次闖禍的又是誰?」他的問題雖是針對面前的三個人問,視線卻是緊盯著其中最有可能犯錯的對象。
  
  要死了!本來還存有幾分僥倖心理的安詩巧,在閻震擎那雙火眼金睛的盯視下,方知自己不過是天真的妄想罷了!
  
  唉!算了!該來的躲不掉,既然逃不過既定的命運,那乾脆自己站出來認罪算了。
  
  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安詩巧一個跨步站定在閻震擎的面前開口:「老闆大人,您就別再說了,相信我不說,您也知道闖禍的人是誰。不過有二點我可得事先申明,這次真的是純屬意外事件,與我絕無直接的關係。」故意縱火以及大意釀禍,這其中可是有很大、很大的差別喔!
  
  哼!除了她還會有誰?這答案早在閻震擎的預料之中。
  
  不過,事情的發生總會有個不可預料的變量。就在閻震擎開口打算追究安詩巧的罪責之時,張媽突然開了口:「少爺,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詩巧這丫頭的,若非我突然出聲嚇著她,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情。」
  
  張媽的嘴才剛合上,沒想到個性沉寂、不善言詞的莫總管竟也跟著說道:「少爺,這件事實在不該只怪張媽以及詩巧丫頭的,我也該負一部分的責任才是。」
  
  詩巧丫頭?這女人是幾時跟這兩位老人家的關係變得如此親暱?閻震擎怎麼也想不通。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莫總管以及張媽竟然會為了這個只會惹事的蠢女人扛罪,這種情況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難道,這其中還藏有什麼隱情嗎?
  
  為了瞭解整件事的真相,閻震擎不得不開口問:「把整件事的經過說出來,誰對誰錯,自然由我裁奪,你們不必急著認錯。」
  
  又要交代是嗎?這種事她安詩巧遇的可多了,真要處理起來早已得心應手,因此,不待兩位老人家開口,她就搶著說:「這件事的經過是這樣的啦!一早起來,我突然感覺肚子有點餓,然後……」很明顯地,接著又是安詩巧這位說書專家發揮長才的時間。
  
  哈!以閻震擎現在的心情來說,哪還有那個空閒聽安詩巧說三道四。
  
  「停!你給我住口。」再聽她廢話一堆,閻震擎實在難保自己不會再次發狂,十如上次一般地追著她喊打喊殺。
  
  為了安全起見,他毅然決然地開口喝令:「莫總管,這件事還是由你來說比較妥當一點。」
  
  「少爺,這……」莫總管向來寡言,更不善言詞,真要他開口講述所有事情的經過,恐怕會讓少爺越聽越迷糊。
  
  「好、好,我知道。」唉!他實在不該把希望寄托在這寡言的老人身上才是。「張媽,還是你來說吧!」
  
  「少爺,我老人家講不清楚啦!我看你還是讓詩巧丫頭來說比較妥當一點,你聽了之後也會比較瞭解。」不是張媽存心推諉閻震擎的命令,而是整件事情的發生實在太過突然,讓她連搞清楚的時間也沒有,就呆呆地追隨著安詩巧一起到閻震擎的公司報告家裡遭祝融光臨的慘事。
  
  莫總管說不清楚,張媽又迷糊地搞不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這下除了那可惡的女人之外,他還能求助於誰?
  
  雖然對像只有她,可要心高氣傲的閻震擎反過來求助於她,這種丟臉的事情,他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尤其讓他咬牙切齒的是,那女人竟張著二雙等著看好戲的戲謔眼睛反睨著他,這更讓他難以啟齒。
  
  呵呵!開口求我啊!只要你肯開口求我,本小姐就會大大方方地不跟你計較,還會把你所想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個清楚。安詩巧暗中以眼神與他較勁。
  
  怎樣?這交易很划算對不對?既然划算,那就別再浪費時間,趕緊開口求本大小姐吧!
  
  想要他求她!哼!這女人還真會做白日夢呢!
  
  想他閻震擎既有能力在詭譎的商場上替自己爭得一席不敗之地,又豈是個任她耍弄之人?
  
  她既然不想說,他也不好過分勉強。「好!既然你們大家都不肯說,那就由本少爺自己來裁決算了。」
  
  話說到此,他再露那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笑容,「莫總管,打電話到警察局報案,就說我們家有個故意縱火的嫌疑犯。」這罪名應該不輕才是。
  
  「什麼?」故意縱火!這樣的重罪,她安詩巧可是背負不起啊!「不要打,我說,我說就是。」因為耍手段耍不過閻震擎,她說話的語氣難免壞了一些。
  
  「安小姐,請你千萬別太勉強自己,這樣勉強的結果你不好過,閻某同樣也不好受呢!」
  
  「呵呵!」再度面對他這奇恥無比的大爛招,安詩巧笑得齜牙咧嘴的。「不勉強,絕對不勉強,只要老闆大人您有這空閒的時間聽小女子我說三道四,小女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把這張嘴給說破了,也會倍感榮幸的。」
  
  「呵呵!是嗎?聽你這麼一說,閻某更是愧不敢當。這樣好了,安小姐若真有心要解釋所有經過的話,還請你『長話短說』,千萬別說得過於複雜;要不閻某真擔心自己會因為太過無聊,而再興起打電話報警的念頭哦!」
  
  「是、是、是。老闆大人既然要簡單明瞭的答案,安詩巧乖乖聽命就是,閻老闆您又何必提起要打電話報警這件事呢?當心把本來就膽小如鼠的我,嚇得渾身打哆嗦,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這樣可就真的不怎麼妙了。」安詩巧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一番。
  
  「膽小如鼠?呵呵!安小姐真是愛說笑,這膽小如鼠一詞若是拿來用在你身上,可真是不恰當。普天之下;還有誰的膽子比你還大,對吧?」無聊的廢話說到此,閻震擎聰明地來個先聲奪人,不讓安詩巧再有反駁的機會,話鋒一轉,霸道地說:「現在開始,廢話少說,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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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9:23
  第五章
  
  小人!
  
  被他這麼一搶白,更是讓安詩巧氣得橫眉豎目,只差沒生吞他的血,活啃他的肉洩恨了!不過,想想罷了,正所謂「好女不與壞男斗」,她向來自詡是個知進退、懂禮儀的聰明女子,又怎屑於跟這蠻於強斗?
  
  「好吧!言歸正傳就言歸正傳,老闆大人既然已經親口頒下聖諭,小女子我又豈敢違背您的命令呢?」無奈啊!這就是人生最現實的殘酷,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先放色拉油下鍋,等它熱鍋,哪裡知道油還沒滾熱,反倒燒起火來;情急之下,倒水想將火給撲滅,可是,火沒被撲滅就算了,反而燒得更旺盛。」
  
  哈哈!這樣的說法夠明瞭簡單了吧!
  
  「就這樣?也就是說,這場火的起因還是與你脫離不了關係就是。」閻震擎聽出其中的重點。
  
  「呃……應該算是吧!」其實參與這件事的還包括了不懂廚事的莫總管,只不過,安詩巧隱瞞一部分的真相不說。
  
  「不,不是這樣的,少爺。」聽安詩巧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說得如此精簡,莫總管趕緊搶白道:「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我又犯胃疼的毛病,詩巧丫頭好心地想下廚幫我煮一份早餐,怎知……」她也跟他同樣不懂廚藝,所以才會釀成這一連串的大災禍。
  
  「你有胃疼的毛病?」這件事他怎麼不知道呢?
  
  「你竟然不知道從小看著你長大的莫總管有胃疼的毛病?」這件事可就說不過去了,這個人簡直太不懂得體恤下人的辛苦,更不懂得關心他週遭的所有人。「我想你一定也不知道張媽有失眠的毛病吧?」
  
  「我確實不知道。」不知道應該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他們兩位老人家又不曾當他的面提起過,他怎可能會知道呢?「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他們主動對她提起的?
  
  「哼!因為我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聽,同時我有一顆懂得去關懷別人的心。」這就是安詩巧的優點。
  
  沒錯!安詩巧的大小姐脾氣確實火爆得讓人不敢領教,她對處理事情的態度確實也太過漫不經心,以致常常釀成無可挽回的大災難。
  
  奇怪的是,這樣的她依然有很多朋友圍繞在她身邊,她的人緣好得沒話說。
  
  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聽,甚至還有一顆懂得體恤他人的心。她的這些話,讓閻震擎首次嘗到啞口無言的挫敗。
  
  雖然挫敗,可他卻敗得心甘情願,對安詩巧也有了新的觀感。
  
  原來,她並非只是個不識生產的富家千金而已,她雖然常常闖出讓人無法收拾的禍事,可也是個懂得體恤他人、關懷他人的女人,這也就難怪她能在短時間之內,便降服他身邊這兩位難纏的老人家了。
  
  ***
  
  潛伏在閻家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時間雖然發生不少事情,但也讓安詩巧對閻震擎有了粗淺的瞭解。
  
  她知道閻震擎這個人很霸道,也知道他絕對是個自私自利、不懂得關心別人的混蛋,同時更是個可怕的敵手,當他笑得特別溫柔無害的時候,對他可是要特別小心提防,慎防他會突然出手狠狠地捅你一刀;另外,他還是個不知禮義廉恥、四維八德為何物的色痞。
  
  當然啦!閻震擎也並非全無長處,只是這與她的目的沒有絲毫的關係,因此乾脆略過,不用多想。
  
  至於他的缺點嘛!這可得斤斤計較、多多思量,搜集得越多對她就越有利。
  
  嗯,算一算,大概有四點了吧?單就這四點,到底能不能說服老爸答應解除這項聯姻呢?
  
  剛沐浴出來的安詩巧,全身上下僅裹著一條大浴巾,大大方方地趴躺在房間的大床上,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翹在半空中搖啊搖,手拿著筆,床上鋪著紙,仔仔細細地記載她這幾日觀察所得的結果。
  
  沒辦法,不是她膽大又愛現,也不是她有裸睡的習慣,而是事出突然,讓她來不及準備私人行囊就急著往閻家闖進來。
  
  好不容易獲得可以接近閻震擎的機會,她自是小心翼翼爭取這難得的機會好好表現;也因此,她勉強自己從第一天開始就穿著同一套衣服「上班」。
  
  不過,她安詩巧可不是個不愛乾淨的邋遢女人喔!她雖然只穿著一套衣服就來上工,可也很勤勞的在每天晚上脫下來清洗呢!
  
  至於洗得乾不乾淨就暫且別管了,最重要的是保持身上沒有異味不就行了。
  
  安詩巧咬著筆,很專心地沉溺在先前的問題中,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拿捏才算恰當。
  
  這四點,真的足夠了嗎?
  
  她非常謹慎地考慮這個問題,心忖:平時老爸雖然很好說話,對她這個惟一的女兒也還算不錯;只是,當她這個女兒與他公司的利益相衝突時,他會選擇犧牲誰呢?
  
  先不想她不嫁的問題好了,倘若她真嫁給閻震擎,老爸能得到多少好處?
  
  家裡可以減少一個吃閒飯的人,又能得到一個能力了得的乘龍快婿,再加上公司所獲得的利益……
  
  不夠、不夠,這四點絕對不夠,以老爸的狡猾,她若天真地以為這四點就能夠讓他不再逼迫她嫁人的話,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為了確保萬一,安詩巧決定還是再觀察一陣子好了;這樣,就算老爸再怎麼能掰,也掰不過她所搜集到的證據了。
  
  嗯,就這麼決定!
  
  心事一落定之後,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正咕嚕嚕地直叫著。
  
  因為閻家的廚房被她給毀了,大夥兒只好吃麵包當晚餐;可是,她的食量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光是吃麵包怎可能滿足她的需要?也難怪她的肚子會選在這個時候跟她鬧起空城計來。
  
  「好吧!還是先下去補充一點食物好了,要不餓著肚子怎麼睡得著呢?」安詩巧一番自言自語後,順手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
  
  已經十二點半了,這時間樓下應該沒人才是,所以,就算她只穿著一條浴巾下去,也沒啥關係的。
  
  呵呵!太好了!貓既然已經沉睡不醒,老鼠當然就可以明目張膽地下樓去竊取食物果腹囉!
  
  ***
  
  踮著腳尖,安詩巧小心謹慎地走著,就怕會突然撞倒傢俱,弄出很大的聲音把所有人全都吵醒,這可就不太妙了。
  
  可是……屋子裡真的很暗耶,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她是不是應該打開電燈來走,這樣會比較保險一些呢?
  
  不行、不行,萬一吵醒不該吵醒的惡徒,那她的下場可真要淒慘無比;更可憐的是,不只丟了面子,連裡子也一起丟,那對她來說才真是一件奇恥大辱。
  
  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以及裡子,安詩巧還是決定要摸黑走路。
  
  走著、走著……從雙手傳來的觸覺,她很興奮地低喊一聲:「就是你啦!」哈哈!終於讓她摸到冰箱的所在。
  
  小手用力一拉,她順利地拉開冰箱的門;當冰箱門一開,裡頭的光線讓她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所想要的食物,順手操起一瓶鮮奶及一粒蘋果……
  
  這些夠不夠吃呢?
  
  考慮一下,安詩巧決定再拿一個西紅柿,就這樣啦!她不貪心的,真的一點也不貪心喔!
  
  一手拿著蘋果與西紅柿,一手拿著鮮乳,兩手都忙著的情況下,她只好用小嘴咬開鮮乳的瓶蓋,跟著腳用力一踢,把冰箱門給踢上。
  
  接著,她連連灌下三大口的鮮乳,然後拿起蘋果張大小嘴狠狠地咬它一口,突然室內的光線大亮。
  
  面對這突發的情況,還來不及躲藏的安詩巧就這麼地張著口咬著一粒蘋果,那模樣就像七月半的豬公咬著菠蘿頗有雷同之處,而後跟那個站在電燈開關處的男人兩兩相望。
  
  從來不曾做賊,誰知生平第一遭就被人人贓俱獲,這下子她該怎麼做才好?
  
  因為睡不著而起來打算喝杯酒藉以幫助睡眠的閻震擎,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巧遇這半夜起來偷東西吃的女賊!
  
  看她一臉呆愣地張著小嘴咬著蘋果的可笑模樣,還真有幾分逗人。「小心一點,你嘴上的蘋果就要掉了。」可能是因為她的模樣真的讓人感到好笑,使得性子向來極冷的閻震擎,意外有調侃她的好心情。
  
  隨著他的話一落,接著傳來咚的一聲,安詩巧口中的蘋果掉了下來。於是,她急忙低下身子,準備拾回自己好不容易偷著的食物。
  
  可就在她才剛蹲下身子,身上惟一一件蔽體的浴巾竟然就這麼鬆掉,滑到地板上了。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使得兩人當場都傻了眼。
  
  本來就已經呆得不知所措的安詩巧,現在可是完全呆愣住了。
  
  她傻愣地看著躺在地板上的浴巾,難以置信原本圍在自己身上蔽體用的浴巾,怎麼會突然自她身上鬆掉了呢?
  
  閻震擎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那穠纖合度的美麗同體。
  
  不可諱言的,她的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不只曲線凹凸有致,她那身光滑細膩的肌膚更是賽凝脂。
  
  老實話,他並不排斥這意外飛來的眼福,更聰明地懂得把握機會多瞧幾眼。
  
  就在閻震擎看得不知收斂之際,突然一聲刺耳尖銳的叫聲響起,很不識趣地打斷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
  
  那恐怖的尖叫聲,正是出自已經回過神的安詩巧的口中。
  
  「藹—」
  
  只見心慌意亂的安詩巧,不只是放聲尖叫,還拋開手中所有食物,用雙手遮上遮下的,忙了半天依舊是怎麼遮也不對勁。
  
  「該死!你想吵醒所有的人才甘心是嗎?」閻震擎並不怕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但卻不能不顧慮到他人看到他倆現在這種情況,會產生什麼樣的聯想。「你放心,本少爺對你這女人沒啥興趣的,晚安。」
  
  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他當下做出非常睿智的抉擇,那就是趕緊躲回他的房間要緊,免得被人「當場抓奸」,到時他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直到閻震擎離開,安詩巧一顆怦怦直跳的心臟才恢復正常,她趕緊蹲下身子拾起浴巾,再裹回自己身上,順手把被自己弄髒的地板清理乾淨。
  
  驀地,她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止,彷彿有什麼訊息閃過她腦中,她方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話?
  
  閻震擎臨走之前好像說了些什麼重要的話,他好像說了什麼……對了!他說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天啊!他竟然對女人沒有興趣,這麼一來,她認定他是個色胚的論點不就不能成立了嗎?
  
  他根本不是個無恥無德的色胚,而是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同志」。
  
  哎呀!這不就是她最欠缺的一點嗎?太好了!
  
  假如閻震擎真是個同志的話,老爸絕不可能強逼她要嫁給他;假如閻震擎當真是個同志的話,那這件婚事可就不了了之,到時就天下太平、普天同慶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閻震擎可能是個對女人沒有興趣的同志,安詩巧高興得簡直忘形。
  
  雖然她很不幸地犧牲一點點色相,可是能因為這小小的犧牲而換來獨家秘辛,這一比較之下,值得!真是太值得了!哈哈哈!
  
  安詩巧不得不控制住自己,不想把大家都給「笑」醒了。 哈哈哈……
  
  ***
  
  因為不願再被人批評自己是個沒心沒肺又失聰的自私鬼,閻震擎開始規定張媽一定要準備早餐。
  
  可是廚房都已經被毀了一大半,該怎麼做早餐呢?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句話最適合套用在張媽目前所遭遇的困境,變成了「張媽難為無廚之炊」。
  
  雖然張媽煮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好吃得沒話說,可是要她在廚房被毀的情況之下,還煮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這就太強人所難了。
  
  不過沒關係,在這個以金錢掛帥的功利社會主義裡,只要你有錢又捨得花錢,萬事皆可搞定。
  
  肯德基、麥當勞、舊式早餐店,看你是要吃漢堡薯條還是豆漿油條,一個人只要花個二、三十元,保證能讓你吃到飽。
  
  怎樣?夠方便了吧!
  
  所以,張媽起了個大早,準備出門去買早餐。
  
  而為了搜集閻震擎可能是個Gay的確實證據,安詩巧很難得地也起了個早。
  
  她陪著張媽一起出門買早餐,一路上兩個女人邊走邊聊,聊得還滿愉快的。
  
  「張媽,您在閻家待了幾年呢?」看張媽現在的心情好像不錯,——安詩巧趕緊把握機會問她問題。
  
  「從老爺與夫人生下少爺之後就來閻家了,到現在少爺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吧。」張媽緩緩地道,而後一臉的感歎。
  
  光陰似箭,歲月無情,想不到竟然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仔細一算,張媽還真不敢相信三十年的歲月就這麼過去了,匆匆來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那您知道少爺對女人的觀感如何?還有,您是否曾見過少爺帶女人回家……呃……上床?」這詞兒不知會不會太新潮了些,或者太聳動了點?不知道張媽聽了心臟受不受得了啊?
  
  一聽到安詩巧把話題繞到少爺的身上,還問起少爺與女人之間的問題,張媽誤以為她是看上少爺了呢!
  
  呵呵!雖然詩巧丫頭平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做人又有幾分迷糊,可她的本性不壞,心腸又好,還懂得體貼照顧她與莫總管這兩位讓少爺忽視很久的「影子人物」。
  
  就這貼心的一點,讓張媽非常樂意見到她與少爺能夠兩情相悅,有個完美幸福的結局。
  
  因此,張媽忍不住張大眼睛多看了安詩巧幾眼,看得她滿臉的不自在,她才露出一抹會意的微笑。
  
  「少爺可是個非常自愛的男人,他從來不隨便亂搞男女關係,就算讀書時有好多女孩倒追少爺,他也不會隨便玩弄女孩的感情,更別說跟她們亂來了。」張媽不說則巳,一說就說得極為詳盡,連閻震擎學生時代的事情也仔細地述說一遍,就怕安詩巧會誤會他是個花心大蘿蔔。
  
  「真的嗎?」安詩巧可是不怎麼相信。
  
  天下烏鴉一般黑不是嗎?十個男人裡頭有九個會貪腥的。這世上當真有懂得節身自愛的男人嗎?
  
  哼!她才不相信呢!不是她的思想偏激,也非她有意一竿子打翻一條船的看扁男人,而是她的家人中就有個非常不良的借鑒,讓她無法對男人產生好感。
  
  就因為有這個非常不良的借鑒,讓她更可以肯定閻震擎絕對是個同志這個事實。
  
  嗯!不錯、不錯,今天雖犧牲自己一點小小的睡眠時間,卻能換得這有利的證據,值得、值得。
  
  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多搜集一些實證,另外再多找幾個證人,到時……哈哈哈!
  
  她不只可以成功地破壞老爸的聯姻政策,還能徹底除去他妄想把她給嫁出去的念頭,讓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繼續待在家裡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米蟲……呃,錯了!應該說繼續待在家裡當個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才是。
  
  這麼一想,安詩巧不由得有種前途一片光明的燦爛感受。
  
  至於張媽後來回答了她什麼話,全都沒有進入她耳裡,其實那早已不是重點,當然也就毋需多加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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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39:53
  第六章
  
  「少爺,請用!」安詩巧噙著一張討好的笑容,還不忘表現得特別溫柔,乖乖地為閻震擎奉上她與張媽一起出去購買的早餐。
  
  只可惜她奉承的對象非常地不識趣,不只滿臉懷疑,還用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眸直覷她。
  
  奇怪,這女人今天怎麼表現得如此失常?難道是因為昨晚發生的糗事,還是她又心存什麼不軌的念頭?閻震擎戒慎地心忖著。
  
  「少爺,你怎麼還不用餐呢?」看閻震擎連動也不動一下,安詩巧乾脆好人做到底,不只親自幫他把吸管插上豆漿中,順便幫他撕開燒餅油條的包裝,然後又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親自送到他的嘴邊說:「來,咬一口,這燒餅油條真的很香很酥的,保證美味可口極了!」
  
  「呃……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看她拚命地往他的身上靠,還故意表現出一副溫柔體貼的噁心模樣,閻震擎可真是吃不消,趕緊從她手上接過自己的早餐,忙不迭地開口:「能不能請你往後退一些?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這句話的問題可大囉!
  
  「老闆大人,請問你是不是很討厭女人?」安詩巧非常有心地刺探著。
  
  「應該是吧!」閻震擎隨意的回答之後,便張大口咬了一口手中的燒餅油條,嗯,不錯,這女人確實沒說謊,這燒餅油條當真很酥很香,更美味可口,好吃極了。
  
  「哦!」太好了!現在連他本人也承認,這下子老爸應該沒話可說了吧!不過,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再多搜集一些證據。「那請問,你對女人的觀感如何?」
  
  「女人?」劍眉一擰,閻震擎吸了口豆漿,腦中不由得想起那些鎮日徘徊在他身邊不去的女人。「煩,很煩。」她們一個個都像血蛭一般,一不小心被她們粘上了,趕也趕不走;擺凶臉,她們乾脆來個眼眶一紅、小嘴一噘,嚎啕大哭起來,吵得他連辦正事的心情也無。
  
  這樣的女人,煩不煩人呢?
  
  「老闆大人,這話是不是表示你真、的、很、討、厭、女、人?」為了不冤枉他,安詩巧這問題不只說得一臉嚴肅,還謹慎地一個宇一個宇慢慢地說清楚。
  
  煩啊!連吃頓早餐也不得安寧,這讓脾氣本就不怎麼好的閻震擎乾脆不吃了。「張媽、莫總管,你們慢用,我先去上班了。」話落,他不管安詩巧會有什麼反應,直接提起公文包就想走。
  
  「等等,老闆大人,你還沒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為了不讓閻震擎離開,安詩巧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緊扯住他的手,說什麼也要逼他說出個明確的答案。
  
  「放開!」這女人竟大膽地敢遏止他的行動,閻震擎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鷙可怖。
  
  「不放!除非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女人?」這問題可事關她一生的幸福,非同小可,就算他把臉裝得再凶,她也不怕。
  
  「你……」可惡,這女人簡直是過分胡鬧!「討厭,我討厭女人,尤其是你,這樣你聽明白了沒?」
  
  「明白了,明白了。」呵呵,既然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安詩巧當然也就乖乖地放手,隨他要走不走。
  
  閻震擎當然要走,只是在走之前,他不忘該給她的警告:「告訴你,你最好把照子放亮一點,別亂耍花樣,要不……哼!我會讓你後悔踏進我閻家大門的。」狠話一落,昂挺的身影隨即悻悻然轉身離去,也不管身後那三個人會怎麼想他。
  
  對於他的威脅,安詩巧根本毫不在乎,她現在整顆腦子裡想的是該怎麼進行她下一步的計劃,要怎麼做才能成功地揪出閹震擎那不為人知的私人秘辛。嗯……這可得好好想想才成。
  
  至於張媽以及莫總管,雖然從頭到尾不發一語,不過心裡可有滿腹的牢騷,他們心忖:這詩巧丫頭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說她對少爺有興趣,看她那副模樣又不太像;說她對少爺沒有興趣,好像又不太對。
  
  倘若她真的對少爺沒興趣的話,為何又固執地追著少爺問他對女人的觀感。
  
  想想,這個問題還真是難解啊!
  
  ***
  
  算好父母不在家的時間,安詩巧溜回自己的家,迅速地潛回自個兒的房間,動作俐落快速地拿起背包,把自己所需要的器材全部搜刮進去,然後身子一轉,想循著原路趕緊離開家門,以防被那隻老狐狸給當面逮到。
  
  她躡手躡腳地往前走,更不忘在心裡禱告:千萬別讓她碰上最不想碰到的人,千萬不要、千萬不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四方諸神請多多保佑。
  
  只可惜,不管安大小姐祈禱得有多誠心,注定好的事依舊是逃不了,就在她要打開大門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
  
  「難得回家一趟,不多坐一會兒嗎?女兒。」
  
  慘了!還是碰上老爸這隻老狐狸,準會被他狠狠地刮上一頓,這下就算不想脫皮也難。
  
  可惡!就差這麼一步而已,為何老天就是不肯幫她?真是可惡!
  
  「呵呵!老爸,別來無恙,最近可好?」她這聲招呼是打得皮笑肉不笑,心裡直冒火。
  
  「放心,你老爸我雖然年紀有一把了,可這身老骨頭還硬朗得很,腦子也清楚得很,該記得的永遠也忘不了,不該記得的也能勉強記住,因此……」話說到此,安浩裕 故意頓了頓語氣,看著寶貝女兒一臉緊張地反瞅著他,他才開口續道:「我特別記得有個乳臭未乾的野丫頭,曾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她若找不到她所要的目的,絕對不再踏入自己家門。女兒,你自己說說看,這件事老爸說得可對?」
  
  老狐狸!「對!當然對!這件事我也記得非常清楚。」她安詩巧可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膿包,該承認的她自當會勇敢承認。
  
  「嗯,不錯、不錯。」他這個女兒最讓他欣賞的就是有勇氣,敢作敢當。那現在……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經掌握什麼對你有利的證據,所以回來準備找我攤牌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這話根本是明知故問嘛!
  
  安詩巧就不相信她老爸當真那麼不瞭解她的性子!想也知道,以她衝動又直來直往的性子,倘若真找到確實的證據,還會用這種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方式潛回自己的家中嗎?
  
  沒有沿路叫喊、沒有大肆宣揚、沒有趾高氣揚、沒有神氣活現,這根本就不是她安詩巧的作風。
  
  安詩巧肯定老爸絕對是故意給她難堪的,她好氣偏又發不得威,因為在氣勢上她已經很明顯的弱了幾分。
  
  「呵呵!老爸,您真是愛說笑,這麼短的時間裡,你女兒我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大人物,哪有可能那麼快就搜集到您所要求的證據呢?」不能發威,她只好委曲求全,要不然還能怎樣?
  
  「哦,既然還沒找到,那你今天回來做什麼?難道說你已經後悔,決定要乖乖聽從我的安排?」安浩裕有意地刺探道,說實在的,他對女兒這次返家的目的,還真有幾分好奇。
  
  「你休想!」想叫她乖乖地聽命,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安詩巧就算是淪為流落街頭的乞丐,也不可能鬆口答應你這無理至極的要求;況且我已經掌握到一個對我非常有利的消息,這場賭注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呢!」輸贏還未分出勝負,她豈有輕易投降的道理?
  
  有利的消息!會是什麼呢?「哎呀!丫頭,你又何必死要面子不肯認輸?你以為在我面前說幾句天話,就能讓我相信嗎?哈哈!我看你還是趁早趕緊替自己找個台階下,要不,老爸還真怕你拗到最後沒有法子可想,會乾脆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無聊戲碼呢!」這是激將法,為的就是想知道她的底牌。
  
  「哈哈哈!老爸,你還是省省肥!這招激將法對女兒來說早已落伍。」她這天才老爸若是以為這樣就可讓她鬆口說出自己所押注的底牌,那可就大錯特錯!「好啦!我沒那個時間在這裡陪你閒扯淡,還請您老人家多多見諒。就這樣啦!Bye—Bye。」
  
  話落,安詩巧背包一甩,瀟灑地轉身離去,只不過在臨走之前,她依舊不忘稍稍盡一下孝道,提醒她的天才老爸說:「對了!老爸,我房裡有一本名叫《孫子兵法》的好書,我建議您有空不妨去翻翻看,我想這樣或多或少對您會有一點幫助的。再見啦!」
  
  嘻!這最後一記的回馬槍果真厲害無比,單看老狐狸那張氣黑的臉,就能讓她整整樂上好幾個月呢!
  
  無端遭女兒一頓奚落,已夠教安浩裕氣憤難平,再看她走得如此囂張,他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捉回那個不肖女,好好再教育一番。
  
  可隨後一想,女兒這麼聰明,這對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是什麼壞事,相反的他還該為她感到驕傲。
  
  只是這個聰明的女兒,為何就是不能瞭解他做這樣的安排,並非為了自己的事業,而是為她的終生幸福著想呢?
  
  難道她真看不出閻震擎不只是個有為的好青年,更是一個不會輕易在外頭拈花惹草的好老公嗎?
  
  這樣的女兒,到底該說她聰明還是愚蠢?
  
  唉!這個問題……無解啦!
  
  ***
  
  好奇怪!真的是很奇怪。
  
  安詩巧不解地想著,奇怪,她不是已經盡量打扮得讓人很容易忽視她的模樣了嗎?為何她還是能敏銳的感受到有很多道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頭戴一頂鴨舌帽,她故意把帽簷壓低藉以蓋住她真實的面容,身上穿著一件厚重的大衣,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這一身的裝扮可是她從偵探小說中學來的。
  
  可是……真的不是她過分敏感,當真有很多人都在看她;更糟的是,連上次她到公司時,差點跟她大打出手的那個警衛也在注意她了。
  
  她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為何會惹來這麼多的注意呢?
  
  就在安詩巧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出錯之際,那個注意著她的警衛已經一步步的朝她邁進。
  
  「瘋女,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離開,要不然我可要報警抓你了喔!」看這女人大熱天還穿著一件厚重的外衣,頭上又戴著一頂土土的鴨舌帽,臉上還掛著一副誇張的墨鏡;會做這樣醜陋的裝扮,這女人若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
  
  瘋女?這個警衛竟敢叫她瘋女!
  
  可惡!本來還不想過分惹人注意的安詩巧,現在可顧不了那麼多,她的纖手往那無禮的警衛身上一推,開口大罵:「瘋狗!你再亂吠,當心我叫人把你拖去屠宰場,一刀宰了你了事。」
  
  「你、你……」一聽那瘋女竟敢叫他瘋狗,還威脅說要宰了他,警衛可真是氣瘋了,他拿起隨身攜帶的警棍就想打人。
  
  哇!這人未免太沒風度了吧?哪有人像他這樣,講不贏人家就想揮棍打人的道理?
  
  「喂!你想做什麼?告訴你,亂打人可是犯法的喔!」安詩巧眼看那根無情的警棍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揮來,趕緊拔腿就跑,還邊跑邊罵:「小人!人家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只有小人才會動口又動手;由此看來,本大小姐更能肯定你這個人不只是只亂吠亂叫的瘋狗,還是個名副其實的小人。」
  
  「可惡!你這瘋女竟然還敢罵人,今天老子若無法好好教訓你一頓,老子就跟你姓。」這瘋女罵他瘋狗已經夠叫他生氣,再聽她罵自己是小人,警衛更是火冒三丈,不肯輕饒她。
  
  「哈!好好笑的話喔!一個人若沒有知識就千萬別自曝其短,免得讓人更加看不起你。想你年紀也有一把,竟然不知道『老子』姓李名耳,早已到蘇州賣鹹鴨蛋了。怎麼,難道你也想跟著一起去不成?」這沒長眼睛的警衛若想當她安大小姐的老子,這輩子是無望了,還是等下輩子投胎再來試試他的運氣好了。
  
  「可惡!瘋女,你不要跑!」
  
  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她的挑釁,就是聖人也會發狂,更別說他不過是一名負責安全的警衛。
  
  「哈!我又不像你這麼笨,不跑難道還要乖乖地站著讓你打嗎?」這種蠢事她安詩巧可做不出來。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地大吵了起來,還不顧一切地玩起你追我跑的幼稚遊戲;不多時,立即引來無數圍觀的群眾,有些人還不忘在一旁加油添醋,大喊加油!
  
  還加油呢!這些人怎麼都那麼壞心?見她這樣一個弱女子當街被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欺負,不但不幫她,還忙著喝彩叫囂,簡直都不是人!
  
  不行!大熱天的,她身上還穿著一件厚重的大衣,再加上這樣激烈的運動,就算體能再強的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她是個嬌貴無比的千金小姐。
  
  呼、呼,就在安詩巧跑得氣喘吁吁,心裡直叫苦的時候,突然有一道厚重的人牆擋在她面前,讓她怎麼推也推不開。
  
  慘、慘、慘!前有狼、後有虎,這進退無路的絕境,讓安詩巧只能認命地閉上雙眼準備受死,惟一能期望的就是「千萬別讓她死得太慘」。
  
  可是,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那根無情的棍子怎麼遲遲未落在她身上?
  
  於是,安詩巧小心翼翼地張開眼睛,首先映人她眼簾的是一副壯碩的胸膛,跟著她抬頭往上一瞧——
  
  天啊!怎麼會是他?
  
  一看到他的出現,安詩巧心裡非常清楚,這下倒霉的絕對不只是那位警衛先生,恐怕連她也要跟著一起遭殃啦!
  
  ***
  
  因為必須趕赴一趟非常重要的約會,閻震擎破例的提早下班,誰知他才踏出自己公司的大門,意外地竟會看到一大堆的人就圍在公司大門前,還不時傳來加油的喧嘩聲。
  
  該死!這些人圍在這裡到底在做什麼?萬壽集團的大門口又豈容有這等鬧劇發生!
  
  憑恃自己高大壯碩的身材,閻震擎硬是擠入人群之中,定睛一看,他萬萬沒想到這場鬧劇的主角之一竟是自己公司的警衛,他記得這名守衛好像就叫「范同」。
  
  果真是人如其名!范同就是飯桶。
  
  這不知事情輕重的飯桶,竟罔顧公司所立下的規則,非但擅自離開工作崗位,還與他人在自己公司門前玩起這種幼稚至極的遊戲,這種只會敗壞公司名譽的鼠輩不早早請他走路怎麼成呢?
  
  冷著臉的閻震擎那不動如山的氣勢,當場震懾了不少路人,強逼圍觀妁路人緩緩散去後,接著下來就等著那飯桶自投羅網。
  
  首先撲進他懷中的是身穿厚重大衣的怪女子,這打扮怪異的女子到底是誰?閻震擎心裡暗自疑忖。
  
  當一股熟悉的茉莉香撲進他的嗅覺中,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不用問他也清楚這名女子的真實身份。
  
  除了專門惹是生非的安詩巧之外,還有誰會這麼大膽,敢在他的地盤上惹事?
  
  一心只想追上那可惡的瘋女,范同還真是追得心無旁騖,眼看自己的目標就在眼前,他高舉警棍,正欲狠狠地落在那可惡的瘋女身上;然而,眼光一閃,他看到了一個人。
  
  「總裁!」糟了!
  
  「你很閒是嗎?」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高深莫測得讓人無法猜測出他的想法,閻震擎最讓人畏懼的就是這點。
  
  「不、不,屬下這就回去幹活。」范同的身體直打顫著,聲如蚊鳴地說道。
  
  「不用了,現在你可以直接到財務科支領你這個月的薪水,然後回家休息,永遠。」意思就是「你被革職了」!
  
  一聽到這天大的噩耗,范同一張臉隨即垮了下來,在萬壽集團服務多年的他,深知這年輕總裁向來是說一不二的,看來這場禍他是躲不掉的。
  
  「唉!總裁,您多保重了。」
  
  安詩巧看那名警衛走得垂頭喪氣,不見方才追著她喊打的囂張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可憐。
  
  然而,他這樣的下場,算不算是被她所害的呢?倘若是的話,她是否該為他講幾句好話呢?
  
  「呃……我想你……」安詩巧非常好心的想開口為那個警衛向閻震擎求情,哪知她才開口,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
  
  「安詩巧,你別緊張,關於你的這份賬,我們晚上再來清算。」溫柔無害的笑容再現,冷靜平和的語氣更是讓人無法讀透他心中的想法。
  
  慘了!一看到那可怕的笑容,安詩巧不只渾身打顫,還有種頭皮發麻的無力感,心裡直呼一個慘字。
  
  但是,讓她不解的是,她都已經打扮成這副模樣,閻震擎怎麼還認得出她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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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40:25
  第七章
  
  很安靜,真的是太安靜了。
  
  這種安靜找不到任何祥和寧靜的氣氛,惟有一股幾乎讓人窒息的緊繃氣息,就像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兆,讓人不安忐忑。
  
  好像打從安詩巧踏入閻家大門開始,閻家的氣氛就沒一次好過,老是出現類似這種緊張又刺激的狀況,這樣的氣氛年輕人受得了,張媽及莫總管可就不太能夠承受。
  
  不過,不能承受又如何,反正他們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要怪只能怪這詩巧丫頭太過胡作非為,在家裡鬧事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少爺公司的大門口去鬧,這可就要不得了啦!
  
  閻震擎不肯開口,底下三人誰也沒那個膽子開口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成為無辜的犧牲者。
  
  只見他雙手抱胸,掛著一張沒有表情的冷臉,張著一雙怒眸,冷冷地睇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安詩巧心虛地低著頭,連偷覷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他不開口,她也不好開口,一旁的張媽以及莫總管更是不知該說什麼。
  
  「我看你實在很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明天就請你離開吧!」閻震擎想了好久才下定決心。
  
  雖然他很好奇安詩巧到底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拒絕這樁聯姻,更有心地想給她一點教訓;如今,她所闖下的禍已然令他無法忍受,而她那無人能及的破壞力更是教他頭疼不巳。
  
  因此,他決定按捺下滿腔的好奇與教訓她的打算,趕緊請她走路。
  
  這種專門惹是生非的女人若再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他真怕她會搞亂自己向來規律的生活步調,到時再後悔就為時太晚了。
  
  「什麼?」一聽他要趕自己走,安詩巧心急了。「你當真要趕我走?」這怎成呢?她要是走了,那一切的計劃豈不是要毀於一旦嗎?到時她非得嫁給這個男人不可!
  
  不!她說什麼也不能走!
  
  想、努力的想,想出能繼續留在這裡的借口;要不然她可真要如老爸所願,嫁給眼前這位無血無淚的冷血動物!
  
  到時她就算不被他給活活氣死,也會被他渾身散發的冷凜氣勢給凍成一根人rou棒冰;這種不幸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它發生,對!不能發生。
  
  想到了!「我不走,倘若我現在離開的話,我哪有錢賠先前欠你的債款,還有廚房的整修費用呢?」在這個非常時候,她惟一能用的就是這個超爛的借口。
  
  哼!都到了這節骨眼,這女人竟然還不肯對他坦白,真是可惡至極。
  
  算了,只要他堅持不娶,就算老爸老媽再怎麼強迫,相信也拗不過他的堅持。「那些錢我閻震擎還不看在眼裡,你不妨就把那筆錢當成是我給你的遣散費好了。」
  
  一千多萬再加上廚房的整修費用,算一算,大概將近有一千一百多萬。這麼高的遣散費,她相信定是史無前例,只可惜她安詩巧對這筆錢同樣也不放在眼裡,她惟一想要就是留下來!
  
  「很抱歉,那筆錢我無功不受祿,為了不讓我自己的良心不安,我決定做到償清那筆債款為止。」反正不管他怎麼趕,她就是不走。
  
  「你這女人的臉皮還真是厚,我都已經把話說得那麼絕,你竟然還有那個臉留在這裡。」面對她的厚顏,閻震擎不相信自己當真拿她沒轍了。「看你如此堅持留在這裡,難道說……是對我情有獨鍾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就算真是如此,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這個女人是非走不可,任何事情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心。
  
  情有獨鍾?我惡!
  
  好噁心的話,好狂妄的男人,他當真以為自己是天大第一大帥哥嗎?只要女人見了他,就會像蒼蠅聞到甜味,緊粘著他不放!
  
  不過,他的話噁心歸噁心,倒也不失是個好借口。
  
  「對!既然老闆大人已經知道小女子我確實存有麻雀變鳳凰的心理,那就該瞭解不管你怎麼驅趕,在我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你……」可惡!這女人不只臉皮厚,連說話也是口沒遮攔的,當真是個極為難纏的人物。
  
  一個人若連臉皮自尊也不顧時,那這個人可就是個非常可怕的敵手。
  
  面對這樣可怕的敵手,他該怎麼做才好呢?要怎麼做才能成功的將她逐出他的生活呢?
  
  此時,客廳的氣氛又回到剛開始的那種緊繃與安靜,僵持不下的兩人則各自絞盡腦汁,一個想著怎麼把人趕走,一個想著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留下來。
  
  驀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適巧劃破這緊張的氣氛,讓莫總管以及張媽同時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通電話來得還真是時候,更恰巧的是閻震擎的電話。
  
  當閻震擎與人通電話的這段時間,安詩巧的腦子可也沒閒著,她一心一意想著該怎麼做才能逼閻震擎答應她繼續留在閻家,好讓她有機會能搜集她所需要的證據。
  
  叩的一聲,放下話筒的聲音。閻震擎身體一轉,才開口想說出關於安詩巧去留的決定,哪知……
  
  突然,一張柔軟的櫻唇抵住他的唇,讓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面對安詩巧這般大膽的舉止,不僅閻震擎錯愕不已,就連張媽和莫總管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心忖,這詩巧丫頭未免太過大膽了吧!
  
  不過,安詩巧可沒想那麼多,為達目的,就算再卑劣的手段她也使得出來。
  
  ***
  
  丟臉!丟臉!真的好丟臉喔!
  
  想起自己不久之前在眾人面前所做的舉動,安詩巧一張俏臉漲得有如關公的臉那般紅,她滿心不甘地猛捶抱枕發洩情緒,更不斷開口低罵:「死閻震擎,臭閻震擎,你這個大爛人,既然已經決定不趕我走了,為何不早點說?害得我……嗚……犧牲那麼多!我恨你,恨死你了啦!」
  
  想到方纔那火辣辣的吻,她不由得伸手輕撫自己的唇,失神地喁喁低喃:「好奇怪,他的唇的感覺為何會跟我的完全不同,有點硬又有點軟,甜膩的味道中帶點酸澀,感覺就像在吃檸檬一般,酸得令人蹙眉,甜得令人回味。」
  
  回味?想到自己竟用這麼驚悚的字眼在形容他的唇,她趕緊斂了斂神,提醒自己、鞭策自己。
  
  「安詩巧,你可別忘了自己來此的最主要目的,更不可以忘了閻震擎的秘密,你會用那種讓自己丟盡臉的爛招,為的也不過是想留在閻家,繼續搜集對自己有利的證據而已。」對!就是這樣沒錯啦!
  
  可是,不知怎地,安詩巧感覺好像又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至於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也想不清楚。
  
  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安詩巧只得壓抑羞赧的心情,仔細回味方纔的那個吻。
  
  記得她剛開始貼近他時,他完全沒有反應,害她尷尬得想乾脆放棄這爛透的方法算了。
  
  正當她打算抽身退離,情勢竟完全改觀。
  
  他不只吻得霸道火辣,還讓人害怕,當他狂吻著她的,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就快被他給攝走了,整個人的意志就這麼輕飄飄的,大腦的運作完全停擺。
  
  想到這裡,安詩巧突然發出一聲驚喊:「啊!我想到了!」她終於想到是哪裡不對勁。
  
  閻震擎不是個同志嗎?那他為何會吻得如此火辣、如此忘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他根本是戲耍著她玩,還是對她心存報復?
  
  「啊!」個性向來衝動、任何事都是先做了再想的安詩巧,可真是受不了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況。
  
  不管了!這件事說什麼也非得搞清楚不可。
  
  安詩巧知道以自己的性子來說,若是沒有把這個疑問搞清楚,她鐵定是睡不著的。
  
  決定了!不管她想做的事將會引發什麼樣不可收拾的後果,今晚不論是誰都無法阻止她「夜訪老闆」的決定。
  
  ***
  
  他根本不打算留下安詩巧這個禍害,也下定決心絕不更改。
  
  那為何到了最後,她依舊還是沒走呢?是因為安浩裕所打來的那通電話嗎?
  
  他說他女兒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說,她已經掌握對她自己非常有利的底牌,保證能讓他改變主意。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讓他改變自己的決定,好奇的想知道安詩巧到底握有他什麼弱點,而這個弱點又為何能讓她自信滿滿?
  
  這個疑惑不要說安浩裕想弄清楚,連他自己也非常想知道,所以他才會改變主意,決定繼續留下安詩巧這個禍害,好一探她口中所說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讓他驚訝萬分的是,她竟然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不惜一切跟他周旋到底。
  
  從這一點,閻震擎便可輕易看出,安詩巧的個性雖然迷糊,但她的意志力卻是異常的堅強。
  
  一想到與她那個纏綿的熱吻,閻震擎不由得輕笑出聲。
  
  那不懂火的危險又偏愛玩火的女人,肯定被他突如其來的主動與熱情給嚇壞了吧!
  
  他不想否認自己最初之所以響應她,為的不過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告訴她玩火的可怕與危險,尤其是慾火。
  
  令他搞不懂的是,為何到最後他竟會把持不住自己?當他吻上她時,個性冷漠的他竟也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還是……
  
  就在閻震擎忙著理清疑惑之時,門上突然傳來幾聲輕響。
  
  不用猜、不用想這深夜的訪客是誰,閻震擎當然是心知肚明,也早料到那沉不住氣的女人定會來找他問個清楚,讓他意外的是安詩巧的個性竟急躁到連一個晚上的時間都等不及。
  
  該不該開門?
  
  當然開,為何不要?
  
  ***
  
  門把一扭轉,房門應聲而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個他從來不曾見過的安詩巧。
  
  從她不斷絞扭著雙手的舉止,他清楚地看出她心裡的緊張;而從她低垂著頭不敢迎視他的臉,他瞭解她定是還在為方纔的吻感到羞赧。
  
  這樣緊張又羞赧的安詩巧,他從不曾見過。印象中的她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有話就說,不高興就找人開罵的率直女子才是。
  
  「你來找我,總不會是為了在我面前發呆吧?」既然她不主動開口,那就由他先說吧!
  
  「當然不是。」安詩巧根本沒在發呆,她只是在想該怎麼說才能問清楚自己心裡的疑惑。
  
  「喔!那你今晚過來是為了獻身於我囉?」閩震擎故意用話激她。
  
  「你……」臭美!兩個字差點衝動地脫口而出,要不是想起自己所編造的謊言,安詩巧當真會這麼說,而且不只會說,還會順便的賞他一記大鍋貼。
  
  不過,現在的情況可不允許她任性,因此她便咬牙強忍,勉強自己裝出一副欲語還羞的羞怯模樣。「你真壞!怎可以用這種話來刺激人家?討厭!」惡!不行,她快吐了,再裝下去她保證當場吐給他看。
  
  「討厭?我看你是喜歡我才對。人家不是都說女人最喜歡口是心非,所以你的討厭就是喜歡對不對?」看她裝得那麼辛苦,閻震擎突然起了玩性地陪她一起玩。
  
  去!誰喜歡你來著?「是阿是啊,不過有些話若說得太白,可就不好玩了,不是嗎?」
  
  「是這樣的嗎?這我倒是沒聽過。」無聊的話題就到此結束,再來該是進入主題的時候。「好啦!如果你不是來獻身的,我想時間已經很晚,就跟你說聲晚安,我們明天有空再聊吧廠話畢,閻震擎作勢要關上房門。
  
  一看他真要把門關上,安詩巧趕緊伸手用力一推;不過,這一推不只讓她成功地把門給推開,還跌入他的懷抱之中。
  
  慘了!這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投懷送抱的嫌疑。
  
  為了不讓閻震擎產生錯誤的聯想,安詩巧雙手又是一推,急著想從他的懷抱退出,豈知害兩人雙雙跌倒在地上,形成她在下、他在上的窘境。
  
  當那芳香嬌軟的軀體意外跌入自己懷中之時,閻震擎很快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茉莉香味。
  
  那似有若無的淡香,就像一道詭譎的符咒一般,讓閻震擎做出有違本性的舉止,不管她怎麼使力,他就是不放開她,有點貪婪、有點壞心地將全身的重量俯靠在她細弱的肩膀。
  
  遭人鉗制住無法動彈,已經教安詩巧氣悶不已,再承受他全身的重量,更是令她難以忍受。「你好重,起來好不好?」
  
  「不好。」她要他起來,他就偏不起來,反正這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他又何必對她太過客氣。
  
  可惡,這男人得寸進尺得太過分了,她應該用力推開他,但是為了圓謊,她不得不改變作風,強逼自己軟下語氣道:「拜託,你這樣我很難受的。」
  
  「假如你真對我有心,這重量你早晚是要承受的,現在就先適應一下好了。」嗯,她身上的香味還真是越聞越好聞,越聞就越讓人愛不釋手。
  
  她想殺人,真的想殺人了!
  
  只可惜她現在身上沒有帶刀,要不然以他們兩人這種親暱的貼合,要取他這條賤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唉!那不過只能想想罷了,她可沒打算為了這個男人而毀了自己的一生,這樣的代價未免太不值得了。
  
  所以她忍,咬牙地忍,拚命地忍,努力地忍,直到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忍下這口氣,不會一開口就得罪人,她方才說道:「我有話想跟你說,我們可不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
  
  「嗯,好吧!就聽你的。」表面上閻震擎似乎很配合,也很聽話,其實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反正要欺負她以後機會多的是,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現在還是先聽聽她想說些什麼,或許可以知道這女人到底掌握了他什麼弱點。
  
  可是,他的弱點是什麼呢?為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解除他身體給予她的壓力,安詩巧首先做的就是先動手捶捶被他壓得酸疼的身子,跟著美目一覷,「啥?就坐在床上聊天?」看他那麼悠然自在地坐在床上,還大方地伸手邀請她,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得避嫌?還是在他眼中,她已然跟輕浮畫上等號了?
  
  「呵呵!相信我,坐在床上絕對比坐在椅子上還要舒服,不信你來試試。」話才說完,閻震擎也不管她答應與否,伸手就強拉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你瞧,這樣是不是比較舒服?」
  
  「是,呵呵……是,當然是。」你的大頭啦!
  
  雖然心裡直咒罵著這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臭男人,可嘴上安詩巧是連吭一聲也不敢,就怕會壞了自己的計劃。
  
  再者,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對自己怎樣,因為他乃是個……
  
  嘻嘻!這可是她今晚來拜訪他的主要目的。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還聰明地準備一台小型的錄音機,就放在自己的口袋裡,準備隨時錄音存證。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該怎麼說,才能套出她想要的秘辛。
  
  這可得多費點腦筋想想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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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 01:40:52
  第八章
  
  計劃雖然完美無缺,但該怎麼開口才是大學問,若問得不對,恐怕會惹惱他,到時可就要前功盡棄。
  
  唉!想想,說話這門藝術還真是個大麻煩。安詩巧煩惱不已。
  
  「你不是有話想跟我談,怎麼現在反倒不說了?」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苦惱模樣,閻震擎感到好笑。
  
  在苦思無對策,又被他催促的情況之下,安詩巧只得硬著頭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呃……是這樣的啦!你也知道我對你有意思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其實,他的話有著另一層的涵義,就是話是她在說的,但信與不信在於他。
  
  「可是,我記得你曾經親口對我說過,你討厭女人。」這句話他應該還記得吧?
  
  閻震擎無法否認自己對女人,確實存有幾分厭煩的心理,但這跟她口中所說的底牌,是否有牽連呢?
  
  「對!我確實討厭女人。」不管有或沒有,他決定暫時順著她的話回答,再看她會作何反應。
  
  他確實討厭女人,這句話可是個關鍵問題,還好她早已經準備好錄音機,正好把這句話錄音存證;而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用話誘導他親口承認那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你會討厭男人嗎?」
  
  這算什麼問題?難道這個女人當真以為他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嗎?還是她認為他是個憤世嫉俗的偏激份子,跟誰都無法相處?
  
  「你想這可能嗎?」不知她問這個問題的真正用意,閻震擎很聰明地來個四兩撥千斤,端看她如何拆招。
  
  這算什麼答案?不行!這樣的答案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
  
  為了逼他現出原形,安詩巧只得換個方式問他:「這樣好了,倘若現在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他們都想跟你做朋友,你會選擇男人還是女人?」
  
  話題進行到此,答案已然呼之欲出,閻震擎總算知道安詩巧所說的底牌指的是什麼了。
  
  噙著一抹了悟的佞笑,他非常狡猾地開口:「朋友的話,當然是男人囉!倘若是愛侶的話,那我想還是女人會比較稱職一點。親愛的,你說對不對?」
  
  若是愛侶就要選擇女人!這句話仿若青天霹靂一般,直把安詩巧整個人打得頭暈目眩,她張大口、用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眸直瞅著那笑得特別邪惡的男人。
  
  不會!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有錯,打死也不信。「你說錯了,對不對?這句話根本不是你的肺腑之言,告訴我,我聽錯了。」對!她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一定是……
  
  面對她那張錯愕、驚悸、恐慌,還有死也不肯認輸的倔強俏臉,閻震擎突然欺近她,一伸手就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俊顏佯裝哀戚的神情朝她逼近後開口:「親愛的,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肯相信我的話?如果是的話,那實在是很傷人的,你知道嗎?」話說到此,閻震擎臉上哀戚的表情不復在,換上的是一抹堅定不移的神采,「好!既然你不肯相信我的肺腑之言,那我只好用行動來直接向你證實。」
  
  證實?怎麼證實?心中才剛浮現這樣的疑惑,下一刻安詩巧整個身子就這麼的被他給壓往大床之上。
  
  「你想做什麼?」她好怕!突然,安詩巧對眼前的男人產生極度的恐慌,就怕他真的會……
  
  「我想做什麼?這還需要問嗎?」閻震擎故意說得噯昧,臉上還不忘噙著惡意的邪笑,他雙眼緊盯著她那雙充滿恐慌的水眸,他的唇就近在她的紅唇之上,只要再往前挪近一點,便可輕易地佔有她那張甜美鮮紅的唇瓣。「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我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你還想不透我想對你做些什麼嗎?」話落,閻震擎當真就要吻人。
  
  眼看他的唇就要貼上自己的,安詩巧心急地伸手一擋,然後開口急叫:「你不是個Cay嗎?這種事你怎麼做得出來?別忘了,你曾說過,你非常地討厭女人的。」
  
  Gay?
  
  嘖嘖!這女人的腦袋還真是異於常人啊!他不過曾在她的面前說句討厭女人的話,她就能如此厲害地把他與「同志」劃上等號,她的思想還真是超乎常人的厲害。
  
  面對這樣有趣的女人,閻震擎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玩得欲罷不能。「就算我真的是個同志,就算我真討厭女人到了極點,可是當我聽到你親口對我說『我愛你』時,我的心已然為你而動,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為了你,我願意放棄我的一切,為了你,我甚至願意把我的最初奉獻給你。」一番感人肺腑的宣言之後,他更是得寸進尺地鉗制她那雙礙事的手,二話不說地直接以行動讓她瞭解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意想不到的攻擊,讓安詩巧一時防備不及,更可怕的是,他的吻就像鴉片一般,很容易讓人上癮。有了第一次唇齒接觸的經驗,她依舊無法對他產生免疫力;當他的唇一貼上她的時,轟的一聲,她的腦子裡竟是一片空白。
  
  迷迷濛濛的,什麼也無法想,關於理智、關於重要的目的,全都被她給拋到一邊去了。
  
  纏綿的熱情,就像是會噬人心的魔魅一般,讓人明知道他的可怕卻又無法拒絕他,也不想拒絕他。
  
  正當情況越演越不可收拾,驀地一聲聲急促的叩門聲響起,伴隨著的是莫總管那低沉渾厚的嗓音——
  
  「少爺,少爺,老爺來電話了,你趕緊出來接啊!」
  
  正吻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閻震擎,聽到這殺風景的話,還真有幾分氣悶,想繼續又怕父親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懷中那早已被他吻得一臉癡呆的女人。
  
  「嗄?怎麼停了?」聽聽,安詩巧這話說得多煽情,不知情的人還真會誤以為她是個花癡女呢!
  
  不過這般煽情的話,在閻震擎聽來還滿受用的,這代表他的魅力驚人,任何人——包括這火爆的女人,也抵擋不了他的魅力。
  
  「乖!現在我有重要的電話要接,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不准落跑;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繼續喔!」眼看她一臉迷茫,一雙翦水秋瞳盈滿的是他不曾見過的軟弱與嬌柔;再看她那張被自己吻得略微紅腫的櫻唇,他不由自主地又貼上了她的,再給了她一個吻,才戀戀不捨地離開這要命的誘惑。
  
  ***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整個心魂怎麼好像遺失了一大半?這是怎麼一回事?
  
  慢慢的,安詩巧找回原本真實的自己,這時她驚覺自己剛剛的失態,還有那不堪入耳的煽情話語。
  
  天啊!她真的是沒臉見人了啦!怎麼辦呢?
  
  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不准落跑;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繼續喔!
  
  一想到閻震擎離去之前所留下的話,安詩巧當真是一刻也待不祝
  
  不落跑?有可能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逃得可是狼狽透頂,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就這麼倉促地逃離閻震擎的房間,直往自己房間的方向逃去。一路上還不忘懇求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她碰上任何人,要不她可真是百口莫辯,就算跳到黃河也難以洗清。
  
  哎呀!好的不靈,偏偏壞的都靈驗得很,眼看就差幾步她便可以安全上壘,成功地躲開所有不必要的麻煩。
  
  好巧不巧,張媽剛好出現擋住她的去路。
  
  「咦?詩巧丫頭,你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張媽一雙異常犀利的眸子仔仔細細的觀察她,一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她臉色倏變地驚叫:「天啊!你的衣服是怎麼了?怎麼所有的扣子全掉光了?」
  
  「張媽,噓!小聲一點好嗎?」天啊!這張媽的肺活量怎麼那麼驚人?經她這麼一喊,她哪還有臉見人?
  
  看安詩巧一臉羞慚的模樣,張媽突然頓悟,「哦!我知道了,這一切是不是少爺的傑作?」老人家的思想總是比較保守,她一看自家的少爺竟欺負詩巧丫頭,立即氣憤地扯著她的手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少爺,我非要他給你一個清楚的交代不可。」
  
  「不要,張媽。」天啊!若讓張媽這麼一鬧,她豈非真要嫁給閻震擎不可了嗎?「張媽,求求你,這件事另有其他的隱情,等改天有空的時候,我會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把真相全都告訴你;現在我只求你,別逼我,也別去找閻震擎質問,我是真的不想把這件事給鬧大。拜託!」
  
  「另有隱情?此話當真?」張媽半信半疑地問著。
  
  「真的,我不騙你的,張媽。」她老人家對她的好與照顧,她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欺騙這位善良的老人家呢?
  
  「好吧!」看這丫頭把事情說得好像有多嚴重似的,張媽也不好繼續堅持,就怕自己會越幫越忙,只得妥協地開口:「好吧!我就給你一點時間。記住!你可別騙我這個老人家喔!要不,我非得揪著你一起去找少爺當面把所有問題弄清楚不可,知道嗎?」
  
  「知道,知道。」呼!太好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這一關。
  
  不過……唉!接下來的,才真是個令人頭疼又解不開的疑問啊!
  
  經過這一次的慘痛教訓,安詩巧已經清楚地知道閻震擎根本不是個Cay,那接下來,她該怎麼做呢?
  
  這場賭局,明明她的贏面非常之大,錯就錯在她的會錯意,押錯這張該死的王牌,才會導致自己輸得如此徹底。
  
  看來,惟一的解決之道就是重新洗牌、重新調查,只是……唉!這還真是個挺傷腦筋的問題哪!
  
  ***
  
  她用力地刷、努力地刷,使盡全身力氣拚命地刷。
  
  刷什麼呢?就是刷衣服。這項工作,可是張媽絞盡腦汁,為她設想、又不讓她出錯惹禍的好工作。
  
  這麼一來,不只可以讓她發洩積壓在心底多日的怒火,還可讓她宣洩滿腔的鬱悶及氣餒。
  
  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受挫,讓從不肯輕易服輸的安詩巧當真有幾分氣餒、沮喪的心情。
  
  為了排解這份心情,她才會說好說歹地拚命求張媽幫她找一個比較不容易搞砸的工作,以供她發洩種種不滿的情緒。
  
  「哇!又洗破一件衣服了。」也不過是一件小小的衣服而已;不用太在意,應該沒什麼關係才是。
  
  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想想看有什麼好方法,可以徹底解決她所面對的問題。
  
  撐著下巴,安詩巧一臉洩氣地抬頭望著藍天白雲,看它們悠遊自在的在空中飄浮,她還真有幾分羨慕;倘若她也能如它們那般無憂的話,該有多好?
  
  想想,這一切的麻煩,還不都是她那個「親愛」的老爸幫她找來的嗎?
  
  可惡的老爸,她到底跟他有何深仇大恨,還是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他才會淨找她的麻煩。
  
  真是偏心、真是不公平,老爸又不是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他老人家是否已經忘了他還有一個放蕩不羈、風流成性的好兒子?他怎麼就不會多花一些心思在他那個好兒子身上,偏偏就要找她這個美麗大方、嬌俏可愛的乖女兒麻煩呢?
  
  嗚!她要抗議!
  
  可是……找誰抗議去呢?
  
  以現在她的處境來說,不只深陷敵陣,還遭到眾叛親離的可悲。想到此,安詩巧不由得有想哭的衝動。
  
  正當安詩巧的心情越來越壞之際,突然出現一隻溫暖的手緩緩地拍著她的肩膀;她轉頭一看,竟是張媽。
  
  見張媽一臉關心地看著自己,安詩巧再也忍不住,索性抱著張媽大哭大叫起來:「張媽,我該怎麼辦?哇……」
  
  「你怎麼哭得這麼可憐?是誰欺負你?來,告訴張媽,張媽一定為你討回個公道。」詩巧丫頭平日不是笑就是鬧的,何時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令張媽還真有幾分地不捨,擔心這愛鬧愛玩的丫頭受了委屈。
  
  安詩巧本來不想說的,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可在張媽的撫慰之下,這一切好像變得容易許多。
  
  於是,她就邊哭邊說,把她真實的身份,以及到閻家的目的,一五一十全部對張媽吐說個清楚。
  
  「張媽,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聽完安詩巧的話,張媽感到十分驚訝,她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是千金小姐,還是少爺未過門的媳婦;對於這樣驚人的事實,她一時不知該提供她什麼意見才好。
  
  突然,她的腦筋一轉,「你對少爺當真一點感覺也沒有嗎?」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當然是……呃……」沒有兩個字眼看就要吐出,可在張媽那雙異常犀利的眼眸逼視下,不知怎地,她竟然開不了口。
  
  看這丫頭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曾經是過來人的張媽大概了悟了幾分。「其實這件事張媽實在也不好提供你什麼意見,不過有件事我想還是先讓你知道會比較好。」說話到此,張媽故意停頓下來,等著看安詩巧的反應。
  
  「張媽,到底是什麼事情我該知道的?你倒是趕緊說啊!」話只聽了一半,這種被人吊胃口的感覺可不好受啊!
  
  「你先告訴我,你見過我家老爺和夫人嗎?」其實這個問題根本是多問的,因為張媽非常瞭解,老爺和夫人若是不曾見過詩巧丫頭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擅自做主要少爺娶她進門的。
  
  「見過一次。」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安詩巧根本都快忘了他們兩人的長相了。「張媽,這件事跟你即將要說的事情有關嗎?」
  
  「當然有關。你知道嗎?我家老爺與夫人在最近幾天就要回來了。」張媽的話可比火山爆發還要驚人。
  
  「他們就要回來了?」完蛋了!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這下子可真是逼得安詩巧直跳腳、大聲吶喊,更想直接一頭往牆上猛撞算了,還是乾脆選個十三樓高的陽台,狠狠地往下一跳;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麻煩事也都解決了。
  
  只是……哼!她安詩巧為何要為這種小事跳樓、撞牆、這根本就不合道理嘛。
  
  想了想,她牙一咬,決定打出最後的一張王牌。
  
  「張媽,走!我們一起找你家少爺攤牌去。」這是最後的絕招,也是垂死前最後的掙扎。
  
  可不可行,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招險棋了。
  
  ***
  
  「這件工程,大抵上就這麼決定,事後若還有任何的問題,我們再來好好的討論。」
  
  「好,那就這麼決定。」
  
  在閻震擎的辦公室裡,兩個男人皆神情嚴肅的研究彼此合作的大案子。
  
  突然,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
  
  閻震擎擰眉不悅地冷瞟,一看竟然又是那個惹禍大王安詩巧。「你來這裡做什麼?」看到她出現,他實在無法不想起那晚她臨陣退縮的膽怯行徑,這使得他一張冰臉顯得更為冷冽。
  
  好冷的一張臉!她該害怕嗎?才怪!
  
  此時,安詩巧不只毫不畏懼閻震擎的那張冷臉,還非常大膽地直逼近他,大咧咧地與他那雙冰眸對峙。
  
  頓了下,她開口道:「我是安浩裕的女兒,也就是你那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妻。」
  
  面對這樣驚爆的事實,閻震擎的反應依舊如故,臉上的表情不見有任何的改變。
  
  反觀在場的另一位男士,也就是朔陽企業的歐陽德,聽見這驚人的消息,他口哨一吹,「不簡單!喂!你這個未婚妻還真是不簡單喔!」好戲!真是一場好戲啊!
  
  歐陽德怎麼也想不到今天自己的運氣竟然會這麼的好,竟能僥倖地碰上這場難得的好戲;而這樣的好戲不看還真是可惜。
  
  「你可以回去了。」閻震擎突然冷冷地喝道,只是他這一句話,到底是在對誰說呢?
  
  是他?還是她?
  
  不管是她還是他,兩個人都不想走,也非常有默契的開口同聲說道:
  
  「我不走。」安詩巧倔強地一瞟,耍賴地替自己找了個位置,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
  
  今天若是不把整件事情與他談個清楚,要她走,免談!
  
  「我不走。」難得有熱鬧可以湊,這種場面怎能少算他一份呢?
  
  面對兩個臉皮同樣厚的人,閻震擎的反應是溫和地一笑,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按下秘書室的號碼之後,對著話筒說:「張秘書,請你進來幫我打發掉歐陽先生。」
  
  答案揭曉,原來閻震擎要趕的人不是安詩巧,而是歐陽德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你竟然用打發的字眼來對待我這個老朋友!」可惡!真是可惡至極!「好!既然如此,我就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哼!
  
  只是很可憐的,歐陽德那豪情萬千、英雄氣概十足的宣言僅不過維持到張蓓蓓出現的時候,就隨即宣告瓦解。
  
  在心愛女人的柔語與誘惑之下,他就這麼暈頭轉向的跟著美人一起出門逛街去了。
  
  留下了兩人在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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