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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蝴蝶藍]天醒之路[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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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4 01:28:01
第二百章 決定

    “殺!”從宗正豪口中擠出了一個字,能讓這位院監會總督察咬牙切齒可不容易,路平他們成功的做到了。

    殺!

    宗正豪終於做出了這種指示。

    生死事大,院監會手中實際上並無這等職權,但是現在,宗正豪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他已經決心要用這樣不留絲毫餘地的手段,來挽回院監會一丟再丟的顏面,一損再損的尊嚴。

    五十位督察都被毒倒,他們單魄貫通的境界護住了他們的生命,但是一時半會他們是休想恢復行動。

    兩個被楚敏風鑽打穿的指揮使,雖然在治療後控制住了傷勢,但是卻也無法繼續戰鬥,暫時只能坐在點魄台的牆角下休息。

    院監會最終還能戰鬥的,是兩位三魄貫通的總督察和五位雙破貫通的指揮使。對比路平他們一方,可以說是占盡優勢。接到了宗正豪這不留餘地的最終指示後,幾人全都殺氣騰騰的走了上來。

    楚敏向前一步,把所有學生擋到了身後。

    這將是一場不留餘地的廝殺,楚敏沒有逃避。她的眼神堅定,但是堅定之餘,卻又閃過一絲傷悲。不是因為當下的處境,而是因為這處境讓她想起了從前。從前她試圖極力地將所有人保護在身後,她認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最後……她所能保護住的,僅僅是她自己而已。

    所以這一次,她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聽我說。”楚敏說道,“我保護不了你們全部。但是可以給你們創造一些條件。然後要交給你們自己。是跑。還是戰?隨你們,活著的,記著要給死的報仇。”

    “你是要死在這嗎?”路平聽著這意思,居然赤裸的問了出來。

    “或許吧。”楚敏也沒有任何裝腔作勢,淡淡地回答道。

    沉默,所有人沉默。

    局面本就從來沒有樂觀過,但是這次,似乎真到了一個需要狠下決心的當口。

    “那就聽你的。”這是路平的回答。也是他的決定,他回身,扶著蘇唐。他的傷重,總算還能行動,還能有一點發揮;蘇唐的傷卻更重,整個人都顯得很虛弱,站著,似乎就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

    失去他人的保護,他們兩個無疑是生存機率最低的。但是第一個聽從楚敏意思的人,卻偏偏是他們兩個。

    其他人再沒理由拒絶。他們只能一起接受。

    誰也不做誰的幫手,誰也不做誰的拖累。接下來,大家各安天命。但是大家相互之間的聯繫卻不會就此斷開,因為活下來的,還要為死去的報仇。

    所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堅決,他們身前的楚敏,已在此時出手。

    風,依然是風!

    楚敏的戰鬥力,基本都是通過氣之魄對氣流的駕馭來表現。只是這一次,風更大,大到飛沙走石。立起,並向院監會人等推進的不再只是風,風裡捲著沙,風裡捲著霧,轉眼間,隔著這道風,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就是楚敏給他們創造出的條件,這種條件下,能做什麼?似乎只有逃。

    所有人愣住。

    楚敏話是那樣說,可是最終做出了,卻是要掩護他們逃走的死戰。這種條件,他們還能做出別的決定嗎?除了藉機逃走,其他的一切都將是枉費楚敏的一片苦心。

    於是他們轉身,他們逃走,他們有些人的眼中飄著淚,但是他們終歸還是遵照了楚敏的意圖。

    點魄臺上,有人也被這一幕觸動著。

    秦桑。

    不顧一切的守護,這種事一次又一次在她眼前發生著。守護著和自己不相干的,守護著和自己相干的,無論哪種,都拼盡全力。

    秦桑也有東西在守護,可是她的守護卻是那麼的嚴苛、小心、殘酷,她真的羨慕這種灑脫和豪邁,她不由自主的就想也做點什麼。

    流光飛舞!

    一道流光,忽的就從點魄臺上一落而下。秦桑拔劍,準備出手,準備為那兩個做到了她未曾做到的事的少年男女做點什麼,但是緊跟著,一道身影忽然就阻到了她的身前。

    原本落地就要轉向前的流光,頓時像是忽然被掐斷,幾乎沒有人察覺到秦桑在這一刻表現出的意圖。

    “小姐,這不合適。”攔著秦桑的是苦竹,甚至不惜出手,截斷了秦桑的流光飛舞。這當然很有掃主子顏面的嫌疑,但是向來忠心可靠的苦竹,不惜做出這種事,可見這確實很重要。

    “這會讓二少爺為難。”沒有等秦桑問,苦竹就說出了理由。

    一個真實的理由,秦家的二少爺,目前擔任的正是玄軍帝國院監會的總長,整個帝國院監會的最高長官。

    院監會對學院試圖達到的絶對權威,不得不說也是秦家千年來殺氣凜然的外接表現。

    苦竹看出秦桑出手絶不是要給院監會助陣,所以他必須阻攔,否則妨礙了院監會洗涮恥辱,那掃的也是秦家二少爺的顏面,也會間接掃到秦家的顏面。

    這層關係,秦桑不是不知道。所以她出手,其實也沒指望大動干戈,只是想著自己的身份,或許可以為路平他們爭取到幾分薄面。

    可是最終,她被苦竹攔下了。他沒有細究秦桑如何打算,只是這事,秦桑不便介入,所以他死也要阻攔。

    苦竹表現出了這種堅決,秦桑唯有苦笑。

    這就是她的身世,她的身份,她所需要守護的東西,往往不是需要她去做什麼,更多的時候,是不能去做什麼。

    這樣……真的挺沒勁的。

    可是她也只能如此。

    秦桑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她看到西凡跑了,莫林跑了,修治平和石傲也跑了,路平和蘇唐互相扶持著,是離開地最慢的。

    “破!”這端,柳陽文一聲怒吼,將他們圍困在當中的,連視線都給阻住的颶風終於被破開了。

    但是他們的眼前已經只剩楚敏,其他的少年,都只留下了逃離的身影。

    “一個都不要放過!”宗正豪吼道。

    “是!”眾人領命,衝出,楚敏再想出手攔時,柳陽文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一次,是風襲向了她。

    “這裡交給我。”柳陽文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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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5 04:16:50
第二百零一章 隱匿的偷襲

    是跑?還是戰?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答案,但是誰也沒有馬上顯露出自己的意圖,每個人都擔心自己的意圖會影響到別人。

    所以他們都先只是跑,分頭跑。

    這可就是莫林的強項了。在他當殺手當刺客的這些年間,因為沒有力之魄導致戰鬥力羸弱,有超過半數的任務,最終他都需要逃跑。他能活到現在,足以證明他在這一方面的造詣。

    山川、河流、村落、城鎮……

    都是莫林曾近逃跑過的環境,為了增加自己的生存機率,他甚至已經養成一種習慣,每到一處,都會下意識的尋求退路,一條適合他逃走的退路。

    今次也不例外。

    一決定要跑,莫林目標明確,思路清晰,一邊有節奏地留意身後,一邊有條理的選擇路線。他跑不快,但就這樣不慌不忙的,有條不紊的,轉角,迂迴,隱蔽,很快,莫林從隱蔽處看到追蹤他來的指揮使在路口東張西望了一下後,急匆匆地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雙魄貫通有個屁用啊?”莫林滿臉鄙夷地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從一開始留意身後他就發覺院監會的指揮使雖然實力不俗,但是在追蹤這事上實在沒什麼經驗。院監會對學院的監管,確實並不太會用到這方面的才能。

    輕鬆擺脫追捕的莫林走回街上,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大雨飄潑,街面上沒有什麼人,一個沒有帶傘的行人。將上衣披在頭上。踏著水花急速向家裡奔跑著。

    啪。啪,啪……

    水花飛濺的腳步聲在這大雨中也顯得異常清晰,異常的富有節奏。

    這人!

    莫林沒有感知到任何魄之力,但是這節奏清晰的腳步聲卻讓他飛快留意起來。這樣的天氣,這樣難行的濕滑道路,能跑的如此勻速穩定,這實在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

    莫林猛然回頭望去,水花幾乎連成一線。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在此時突然變了,那人頃刻間就已到了他的面前。

    志靈區院監會第四指揮使松全,沖、鳴雙魄貫通,異能“銷聲匿跡”可以近乎完美的藏匿起魄之力的運轉。但在遇到路平後,他這藏匿魄之力運轉的異能彷彿形同虛設,一次又一次的偷襲不成,讓他顏面大失。

    路平是克制自己的!

    松全心中有了這樣的認知,自然不會請纓去追擊路平。

    莫林,他鎖定了這個目標,從一開始就用銷聲匿跡藏起了自己的魄之力。莫林留意了身後。但是一個並沒有魄之力的存在被他當成了普通路人。

    但是就在最後關頭,莫林到底還是察覺到了危險。松全過分注重對魄之力的隱匿。忽略了其他細節,終究在接近後被莫林意識到不對。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

    松全選擇莫林為目標,並不只是為了避開路平。莫林在點魄臺上擊敗了道然,他的能力,院監會也已經觀察到了。

    寒光閃動,松全手握著一把匕首,刺出。

    且隨風行嗎?

    是個不錯的能力呢!但是前提是要有風,而這風,是要有魄之力帶起的。

    松全出手,風是有了,他的攻擊自然也是藉由魄之力來發動,但問題是,這魄之力,莫林感知的到嗎?

    這,才是他選擇莫林為目標的關鍵所在,感知不到他的魄之力,那麼莫林的且隨風行根本無法發動,而他又沒有力之魄,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鮮血迅速飛濺在了雨中。

    莫林果然無法啟動他的且隨風行,他的身體條件,果然無法避過松全這疾如閃電般的一擊。

    松全露出輕蔑的笑容:“你們這些小鬼,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個世界,可是比你們想像的殘酷得多啊!”

    松全一邊感慨著,一邊已經抽手拔回了匕首,隨手一推,想讓莫林倒下。他不準備再在這多浪費時間,在他看來這一擊已經足夠,接下來就讓這小子在雨中流盡鮮血好了。

    誰想莫林卻忽然抬起雙手,將他隨意推來的胳膊給抓住。

    松全冷笑,這又有什麼用,一丁點力之魄都沒有的傢夥,這樣抓著自己難道能阻止到什麼嗎?這樣的掙紮,還真是無趣啊!

    松全用力一揮手臂,就想把莫林甩飛,卻不料一股極強的韌勁,竟然阻撓了他發力,他的胳膊並沒能甩出。

    怎麼可能?

    莫林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松全驚訝著,胳膊上傳來的束縛力卻越來越緊,他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起,自己的右臂上竟然纏繞上了不知哪來的蔓藤,緊接著,雙腳,雙腿,束縛的力道不斷地向上攀沿著,束縛著他,將他向後扯動著。

    這是什麼?松全掙紮,但是無濟於事。這蔓藤已經全面控制住了他,甩脫或是削斷部分根本無濟於事,很快,他就幾乎已經動彈不得,蔓藤卻還在收縮,將他向後方拖著。

    松全擅長在對手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偷襲,可是這次,終於輪到他在不知不覺中就被這不知哪來的蔓藤給完全控制住了。

    被松全那一擊刺完了腰的莫林抬起頭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那一刺確實也傷到了他。

    “你搞錯了一點。”莫林說著,“你以為我是那些天真的學生嗎?”

    “你錯了,我可是一個興趣使然的刺客,也或者說是殺手。不敢說殺人如麻,但也總算經歷過大大小小不少廝殺。我這樣的條件,依然活著,可不全是因為我會逃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想要生存下來可是很難的,對我而言尤其是。真正把這件事想簡單的,是你啊!”

    莫林說著,而松全這時已被那蔓藤拉扯到了牆邊,死死地拖在了牆上。

    “你看這扶山藤,即使是在牆縫裡也可以生長出來,多麼頑強?傳說若是讓它們長到漫山遍野,那麼就算是山要倒了,它們也能扶住呢!多虧了這場雨,長的真快啊!”莫林欣慰的說著。眼下所發生的這一切,絕不是運氣或是僥倖。扶山藤就是他躲到這裡時栽種下去的,為了生存,他從來不會有半點大意和馬虎。

    “你想怎麼樣?”松全掙紮著,但是沒有用,他的力之魄未到貫通境,不足以發出能夠掙斷這扶山藤的力道。

    “現在你是要殺我啊,你說我會怎麼做?”莫林說著已經走上前。他的目光中沒有憐憫。很快就從松全失去力道的右手中躲下了他的匕首,跟著,匕首沒入了松全的胸膛。

    然後,未做任何停留,莫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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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6 02:00:44
第二百零二章兩路刀

大雨滂沱。

但是內城護衛隊依然要堅持他們巡視各區的職責。

二區第七街,負責今天二區巡視的第二護衛隊某小隊,在踏上這條空無一人的街道時,議論的是不久之前發生在第三區街面上的血鬥。

“聽說是參加點魄大會的學生,就這樣當街,一路殺過去!”當中那位,仿佛親眼所見,一邊繪聲繪色,一邊手指長街向前比劃著,然後他的人就忽然停下了腳步,愣在了當地,目光光直勾勾地盯向了前方。

“然後呢?”身邊有人問著。

“前面……有情況。”他用一種不敢相信的口吻說著。

所有人掉轉視線望去,心頭頓時都是一驚。

這是他們經常巡視的街區,熟悉這裡的幾乎每一寸。但是現在,就在這街區的一角,他們此時正對著的地方,一大堆蔓藤不知何時生長在了這裡。此時被暴雨淋得軟趴趴的垂在墻上,可是就在它們當中,依稀可見一個人形,張開雙臂,動也不動地背靠站立在那裡。

“什麼人!”詭異的情景讓小隊立即戒備起來,眾人一邊抽出兵刃喝問著,一面小心向前。

沒有人回答。

那個背靠在墻面上的人依舊不動,風吹雨過,搭在他身上的蔓藤隨之搖曳著。

又近了一些,所有人終於看清,一把匕首深深的埋在這人的胸膛。鮮血早已經被雨水沖刷乾凈,就連地上都沒有留下分毫。

一名隊員搶步上前,探了探鼻息和脈搏後。回過頭來對眾人遺憾地搖了搖頭。他撥弄開蔓藤。而後看清了松全的服飾。

“是院監會的人。”他叫道。

“院監會的?”小隊隊長走上前來。望著這張一臉懷疑的慘白面孔。

“院監會第四指揮使,松全……”他認出了這人。

所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護衛隊和院監會打交道的地方不多,雙方職權不同,系統也不同。護衛隊是受各轄區城主統領;而各轄區的院監會,則直接對他們更上一級的帝國院監總會負責,並不接受轄區城主府的分管。

但是院監會的指揮使是個什麼級別,有怎樣的實力,他們可都清楚。可是現在。身份不低實力不俗的院監會第四指揮使居然就這麼被人掛在了墻上?

“通知院監會。”小隊長吩咐著。他沒有做過多的處置,院監會的事,還是由院監會自己處置最為合適。他只是好奇,院監會是針對學院的特別機構,通常來說不會招惹到學院體系外的人,而學院對他們院監會隨便一個督察都會怕得要死,這是什麼人,竟然把院監會的指揮使給幹掉掛在了路邊?

這是在示威嗎?小隊長伸出手指撥弄著這些蔓藤,一不小心就想得有些多。

“還有別的發現嗎?”小隊長問著四下搜尋的其他隊員。

“暫時沒有。”眾人都是如此答復。大雨,將莫林離開的痕跡都洗刷乾凈了。

“留兩個人在這。其他人繼續跟我巡視。”小隊長下令。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隊員剛剛講起的三區街頭血鬥的事件。在內城,這樣的事件可是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他情不自禁就有一些擔憂,今天的二區,恐怕也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

西凡跑到了一個路口。他始終沒能擺脫身後追趕著他的院監會指揮使,雙方的距離正在不斷拉近。畢竟,西凡的力之魄境界不過三重天,速度不算太快,他也沒有莫林那樣豐富的逃跑經驗。但是西凡心裡清楚,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想逃走。

有人死,有人活。活著的給死去的報仇?

他不希望出現這種結果,他希望人人都可以活著。

他想保護所有人,可是他也清楚,他的能力有限。楚敏老師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即使要去拼命,卻也沒有說任何安慰性的話語,只是寄希望於她的拼命更給大家贏得更多的轉機。

西凡不怕拼命。可是他不像楚敏至少有和對方強者對等的境界。他只是單魄貫通,朝他們追來的任何一人單論境界都要在他之上。拼命,也要講方法,總不能將自己直接送入對方的人群。

但是眼下,機會來了。

分散的逃走,讓敵人也變得分散。一對一,要拼命的話,這就已經是可以爭取到的極限機會了。

就藏在這個路口,伏擊。

西凡敲定了主意,走到路口就要左轉,突然眼前一亮!

刀光自路口左側襲來,飛濺的雨水瞬間就已經打到了西凡的臉上,他想伏擊的路口,竟然早已經暗藏了敵人在伏擊他。

西凡慌忙向右一滑步,刀光落下。好在他本就在街正中,和藏在轉口墻後的敵人有一段距離,這一刀總算沒有將他一劈兩半,只是割下了他一片一角。

“到此為止了。”對方說著。

院監會第六指揮使,森海,手持二級神兵斬鐵,他一面說著,攻擊卻沒有停頓分毫。因為他們見識了這個西凡的異能。

斷痕!

傳說中的異能,對記憶的隔斷,讓即使境界高過西凡的人對他也很是忌憚。所以對他,宗正豪直接指派了兩位指揮使,兩個雙破貫通的修者來對付他。

一人緊追不捨,另一人卻已更快的速度繞到了西凡的前端。

森海,殺人不用第六刀的綽號他是沒臉再用了,對付路平,他足足出了二十八刀,直至透支,也未能得手,眼睜睜的看著路平揚長而去。

屈辱,絕對的屈辱。

所以這一次,森海不會再去數六刀還是七刀,他這微不足道的神話已經被破,只有擊殺對手,才能讓他顯得不是那麼無用。而對西凡,他另有忌憚。他必須搶攻,讓西凡沒有精力施展斷痕。

精之魄的異能隨時隨念而動,發動最快,可就是隨念的這一下,需要絕對集中注意力。森海瘋狂施展著他的遁聲斬,頃刻間就已經出了六刀,就已經是他過去擊不倒對手就會覺得很羞恥的臨界點。

但他已經全然忘了這一點,他要的,只是讓西凡沒有絲毫還手餘地的倒下。

第七刀!

雨水被刀風所撩,傾斜著飛出,第七刀,終於正中目標,但是西凡不倒!

森海心頭一驚,他知道自己這一擊的威力,對方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只有一種可能,自己已經中了斷痕,自己這一刀所劈中的,只是自己停留在此的記憶。

“在哪!”森海吼叫著,空中雨水泛起連串的水花,從遠處一刀襲來,破空聲疾響。森海擰身,伴隨著這一飛刀的破空聲,遁身斬再出。

“中!”森海吼叫著,更大的水花隨著他這一刀的落下在空中泛開,但是西凡卻早在動,向旁一閃避開了這一刀。他知道森海遁聲斬的奧義,是追著聲音出刀,而這一刀,他追的是射來的那記飛刀,而不是他西凡。

誰想就在他一步逼向一旁,那空中的飛刀竟也突然轉彎,西凡再避已經不及,飛刀命中,遁聲斬,更是追著飛刀的變向,直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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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7 20:12:14
第二百零三章 記憶中的刀

    血花終在雨中散開,灑落在地.退在一旁的西凡,左胳膊上插著一柄飛刀,鮮血淋漓.追著飛刀而來的遁聲斬自然也是劈在了此處,加劇了傷勢,整條左臂此時都已經動彈不得了.

     西凡忍著傷勢,臉上微微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但卻更加小心,更加仔細的觀察起兩人來.

     一位是院監會第六指揮使森海,另一位西凡不認識,在總也是院監會指揮使中的某一位.

     兩個人,西凡都沒有忽視,所以在發動斷痕的時候,他分別攻擊的兩個人.

     結果,森海的遁聲斬斬在了他記憶的停留處,但是另一位的飛刀,卻依然準確地找到了他.

     斷痕對這人無效?

     任何人第一時間升起的肯定是這樣的念頭,西凡也不例外.但他沒有慌張,他冷靜的觀察著.然後就看到兩個人的目光在攻擊命中後,這才剛剛追到西凡身上.

     森海如此,不奇怪,他之前一段記憶被割斷,自然要到這時才找回.但是另一位呢?如果說斷痕真的對他無效的話,那麼他就不該有這樣的表現.

     斷痕是有效的,問題是出在這飛刀上.

     西凡向後退步,右手將飛刀從手臂拔出.

     很尋常的飛刀,普通精鐵打製,品質說的上是上品,但是,絕不是神兵.

     那麼問題,就是出在那人發飛刀的手法上了.西凡抬頭,望向這位未曾見過的院監會指揮使.

     對方從西凡的神情中,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微微一笑.

     兩指捲起,翻出,變戲法似得,一柄飛刀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心意刀.所以,你逃不掉的."他自信滿滿地說著.

     院監會第八指揮使,林超.力之魄與精之魄雙魄貫通的高手,可即使他也有貫通的精之魄,但是對付斷痕,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好在他有他的異能.四級異能:心意刀.

     心意刀,以心意為名,但是所遵從的可從來都不是施展異能者的心意.它是在追蹤心意,追蹤目標在精之魄上的表現.

     斷痕再神奇,終歸還是通過精之魄來發動.藉由這條線索,心意刀就已經鎖準了目標.哪怕林超此時的記憶已被割斷,哪怕他眼中西凡的位置還是就有的記憶,但是心意刀不會理會他所看所聽,心意刀所追擊的,只是它所感受到的心意.

     斷痕.也是一種心意.

     林超沒有解釋,不過西凡多少也猜到了.院監會對他算是相當的重視,擁有"心意刀"的這位修者,顯然是對付他這"斷痕"異能的最大利器,而森海的遁聲斬.正好又可以藉由鳴之魄追逐聲音,於是心意刀的破空聲又成了對遁聲斬的引導.這雙刀合璧,對西凡形成了極其有效的壓制.

     "這一次,是你的心臟."林超抬手指著,森海邁步逼上.西凡後退,但身後已是牆,他已經沒有退路.

     "還想再試一試你的把戲嗎?"林超說著.精之魄貫通的他,也擅長從對方的眼神舉止來分析對方的情緒.西凡的眼神,在他看來沒有半點絕望,這實在不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人該有的眼神,是故作鎮定?還是說他真的另有什麼底牌?斷痕……還有什麼未知的威力嗎?

     雖然已經成功證明他的心意刀是可以無視斷痕製造的影響,但是那片刻的記憶缺失是真實存在的.它所沒有影響到的僅僅是心意刀.作為林超個人,這片刻的記憶缺失讓他同樣有些毛骨悚然.哪怕是有心意刀這樣的手段,但是斷痕的感覺,他也十分不想再體驗一次.

     "你們知道嗎?"西凡卻在這時開口說話.

     "斷痕,斷的雖然是對手的記憶.但在施展的那一刻,我自己的記憶卻會變得格外清晰.那些本來已經忘記的,那些我不願意去想的,都會在那一瞬清晰地在我腦海中浮現.對我來說這實在是一個糟糕透頂的異能."

     "可是現在,我只能依賴它活下去."

     出手!

    聽到這話,林超二話不說立即出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中了斷痕,也不知道斷痕是不是還有什麼特殊的作用,總之刀從他的指尖飛出,遵循的就不是他的心意.

     森海也出手,同樣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斷痕,不知道眼前所見的西凡是不是真實的目標,手中斬鐵,追的是心意刀的破空聲,遁聲斬,全力一擊!

    心意刀沒有轉彎.

     遁聲斬也沒有轉彎.

     西凡保持在原地,然後,他也出刀.

     之前從左胳膊上拔下來的,林超的那柄輕輕薄薄的飛刀,從西凡手裡使出.

     使出,不是飛出,短小的飛刀,竟然被西凡當做長刀一般施展著.

     這算什麼?

     林超和森海不懂,但是他們只來及納悶了這麼一下下,還沒來及做出多一點點的思考,一股澎湃到不知該如何去描述的魄之力,猛然就在西凡手中這短小的飛刀上聚集起來.

     這是什麼?

     怎麼會在一刀間就聚集起這麼多種的魄之力?

     這些聚集起來的魄之力,又怎麼會凝合綻放出如此威力?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單魄貫通的修者應該做到的事!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五魄貫通的修者,嫻熟駕馭著五種魄之力,最終將它們全部賦予在了這一刀上!

    光線?聲音?氣流?力量?心意?

     無所不摧,無所不破.這就是林超和森海一瞬間就從這柄小飛刀上感受到的.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濃烈!

    五魄貫通!

    刀!

    林超和森海知道他們不應該產生這樣的聯想,可是在這一念之間,他們不由自主產生的就是這樣的聯想.

     西北燕秋辭,大陸第一刀!

    如果是在他的刀面前,心意刀?遁聲斬?那也算是刀?

     乒!乒!

    兩聲脆響,兩次碰撞.

     心意刀的心意被硬生生的改變了,遁聲斬也不再追尋聲音出擊了.

     心意刀,飛在了森海的咽喉.

     遁聲斬,斬在了林超的胸口.

     兩人死命地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這一次,他們徹底沒有辦法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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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8 10:14:54
第二百零四章 一無所知

森海、林超倒下了,掀起的水花打在西凡的褲腿上。

西凡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並沒有絲毫逆境逢生的愉悅和輕鬆,反倒是有些痛苦。

這是來自燕家傳承的一刀,包容了燕家的血脈,燕家世代相傳的武技。但是對於西凡目前的程度而言,要施展這一招並不容易。眼下的他感覺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稍有動作,似乎就有可能散架。

可是他的痛苦,更多的並不是來源於身體,而是來源於內心。

他逃離了那個家族,他拋棄了原有的身份,可是在這危機關頭,救下他的,偏偏就是流淌在他身體裡的,讓他感到厭倦、厭惡的血脈。

為了活著,他妥協了。

這讓他過往的隱瞞和堅持看起來都像是兒戲,從這以後,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西凡不知道,這份糾結,比起眼下被掏空的身體,讓他更加難受,他站在雨中,站在兩個屍體當中,一直都沒有動,直至有人說話。

“我看了你有一分鐘了,你這是死了還是擺造型呢?”

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西凡緩緩回過頭,看到莫林在他身後,右手扶著墻,左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說過這句話後,立即不停的咳嗽起來,半天才止住。看到西凡回過頭來,也是一臉辛苦狼狽的模樣,頓時笑了出來。

西凡忍不住也笑了。

無論如何,他們還活著。面對比他們強的對手,無論如何。他們活了下來。

“你怎麼樣?”西凡一邊問著。一邊仔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現在還沒到可以讓他們徹底放鬆的時候。

“挨了一刀。”莫林示意了一下自己捂著胸口的左手。

西凡看了看自己的左臂。雖然是挨了兩刀,但是受傷的部位還是不如莫林來的兇險。莫林即使雙破貫通,但是沒有力之魄,院監會的調遣都是有針對性的,戰鬥肯定還是相當艱苦。而自己呢?憑借天然優秀的血脈,瞬間就解決掉了兩個對手,此時卻還在為此糾結痛苦。西凡忽然覺得,相比起莫林。自己未免有些太矯情。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樣了。”西凡隨即說道。

“路平和蘇唐,我記得是往那邊去的。”莫林用目光指了一下方向。

“追他們的會是誰呢?”西凡說著。

然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他們當然不會忘記,院監會追擊他們的人手中可是有一個三魄貫通的強者。

宗正豪。

總是不動聲色的宗正豪,即使終於變得按捺不住,但是他的實力卻始終還沒有展示。

莫林沒有遇到他,西凡也沒有遇到他,那麼宗正豪親自盯上的目標會是誰呢?

以他碾壓級的實力,完全不用考慮什麼針對性的部署。他會親自去追的,必然是他最重視的。

修治平?石傲?還是路平和蘇唐?

怎麼看也該是路平和蘇唐。修治平和石傲,畢竟不算是始作俑者。只是友情介入後的被牽連者。

宗正豪。

等在兩個帶著傷,狀況也極其不佳的少年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境界上完全碾壓他們的對手。

“去看看?”莫林疑問。

“去看看。”西凡點頭。

於是兩人再沒有遲疑。他們好不容易才保護下來的性命,就這樣又交出去了。

二區,無名的一條胡同。

路平帶著蘇唐,在街上七轉八轉後走到了這裡。

“我們怎麼做?”開始逃走時,蘇唐這樣問他。

“看看是誰追來再說。”路平這樣回答著。

幾人逃走時各奔東西,一個都不肯放過的院監會自然也分化了他們的力量。追兵不同,每個人面臨的局面都將不同。

路平和蘇唐很快看到了朝他們追來的人。

宗正豪。

說是追,但宗正豪的速度看起來卻並不快,他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跟在路平、蘇唐的身後,如同他平日一貫的沉穩。不尋常的是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二人,仿佛要把二人給吞沒。

路平和蘇唐對望了一眼。

“現在呢?”蘇唐問著,對手已經明確了。

“恐怕打不過。”路平沒慌張,也沒表現出什麼自信,也沒有安慰一下蘇唐,他在陳述著事實,好像這事和他們的生死無關。

“我看也是。”蘇唐點頭。她到現在也還是提不起勁來,一路都是多靠路平在支撐。可以說暫時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而路平也一直是帶傷應戰,身體狀況不斷下滑,戰鬥力大打折扣。

“打不過,遇到了,也只能打了。”路平說著,沒怎麼覺得無奈。這種沒得選擇的狀況,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盡量遲點,我也能恢復一點。”蘇唐積蓄著力量。

“好。”路平點頭,繼續走,向前走。

宗正豪依然不慌不忙地跟著。

以他碾壓級的境界,似乎無所謂對誰,只要優先把其他指揮使部署出去就是了,但是事實上他第一個部署出去的,是他自己,他第一時間部署的追擊,是由他來對付路平和蘇唐。

這兩人都帶著傷,蘇唐尤其傷重,相比起其他幾個,路平和蘇唐似乎是最容易對付的。

但是宗正豪可沒有這樣看。

因為路平,到現在為止,路平什麼境界?什麼實力?什麼異能?

他們還是一無所知,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連路平的魄之力都感知不到,包括之前和路平有過直接交鋒的督察們,指揮使們。包括此時的他和柳陽文,他們兩個三魄貫通的高手,感知不到區區一個學生的魄之力。

那這“區區”二字恐怕就要摘掉了。

所以宗正豪將路平安排給了他親自來對付。他不慌不忙,不是因為他胸有成竹,而是因為他心有顧忌。

院監會已經一二再,再而三的丟盡顏面了,他寧可多小心一些,也不想去急於展示院監會的能力來說明什麼了。

他就這樣跟著,保持著一個他可以控制進退的距離,仔細地留意著,感知著。他的鳴之魄是貫通級的,然後他就聽到了路平和蘇唐的對話。

他們在討論對手,在討論生死攸關的戰鬥,但是他們的口氣,卻那麼的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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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1 02:27:53
第二百零五章露水冰

尋常,但卻堅定。

路平口明明說著他恐怕打不過,但說到要打時,卻沒有半讀遲疑和迴避。

打不過,也只能打。

這明明是走投無路的狀況,但是路平和蘇唐的口氣,卻讓人體會不到多少危機感。他們的口氣很尋常,好像在說一件他們很熟悉,經常經歷的事情一樣。

兩個不大點的學院小鬼,怎麼可能擁有太多的絕境體驗?

宗正豪不相信,但是拋除掉這種可能性後,另一種可能,對他來說卻更可怕。

那意味著眼下的情形,對二人來說還不是絕境,他們擁有自信,自然可以表現的很尋常。

到底是哪樣?

宗正豪不準備再等下去了,他決心用安全的法子,試探性的攻擊一下。

宗正豪一邊繼續走著,垂在身子一旁的右手,慢慢地仿佛籠罩起了一層光暈,光暈不斷向外擴大著,這是再看方能看清,這其實不是光,是宗正豪的右手一拳,慢慢結起了一層層的冰,散發著透骨的寒意。

露水冰!

宗正豪所掌握的樞、力雙破貫通所能練就的技能。控制皮膚表層的溫度,直接汲取空氣所含的水分,凍結成冰,這冰,就成了修者最終用來攻擊的武器,可遠攻,可近殺,甚至可所防禦,千變萬化,評定未達五級,主要還是因為製出的冰在質地上還是較為脆弱。

但是這個脆弱也只是相對來說,在對方沒有足夠防禦的情況下,殺傷已經足夠。

宗正豪的右手上。就這樣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地覆上了冰晶。他既然已經決定出手,就會做充分的準備。戰鬥,很有可能就藉由他這試探徹底展開了。

走在前方的路平,察覺到了身後魄之力的流動。他回頭,隨即看到了宗正豪已經蒙上三層冰晶的右手。

宗正豪卻還是不出手。如果可能的話,事實上他倒更願意路平先出手,而由他來佔據一個後發制人的位置。路平身上的未知實在太多,沒有徹底搞清楚前。宗正豪並不擁有絕對的自信。這是他和很多人不同的地方。他太理性,需要有說服力的事實。

但是路平也不出手,只是時不時回頭看著宗正豪的舉動。

這明明已是一場勢必要進行的交鋒,但是因為各自的原因,居然一直保持著這樣一觸即發的狀態,保持了很久。

宗正豪希望更好的機會。

路平呢?其實就是他們之前對話說過的:遲一些,蘇唐也能積蓄讀力量。可惜這內容被宗正豪完全忽視了。

最終無法忍耐下去的,還是宗正豪。

右手上的露水冰覆了足足有五層,這是他的極限,攻擊勢在必行。

於是他出手。

他沒有得到後發制人的機會。也沒有得到對手的邀請,他被自己的極限。逼到不得不出手。

右手上覆著的冰晶立即碎了一層,不知多少塊的冰晶向著路平飛了去,它們有些很大塊,有些很隱蔽,還有些簡直細如牛毛。

可即使是像牛毛一樣細,帶著這樣的寒意,命中要害也足夠擊垮對手了。

宗正豪想得是先做試探,但是被晾到必須要出手,這一出手也談不上什麼留力了,這分明是足以碾壓地低境界修者的一擊。

來了!

攻擊來了,路平也感知到了。

攻擊覆蓋很大,當陷阱無數,路平全聽到了。

無所謂大小,無所謂隱蔽。只要有魄之力流動,路平就統統都可以聽得見。

“來了。”他立即對蘇唐說著。

蘇唐一面回頭,一面更加貼近路平,方便路平照應。

涼閃閃的冰晶很快到了兩人面前,路平帶著蘇唐一起閃避,進退、左右。宗正豪沒有再補攻擊,他很仔細地看著。作為異能的施展者,他很清楚所有攻擊的分佈,那些大塊的,顯眼的,宗正豪已經不抱期待了,路平的行動是那麼的靈巧,躲避是那麼的準確。

他寄希望去當所藏的,那細如牛毛的兩根冰針,想將冰控制出如此形態需要更多周章,宗正豪在這樣一波攻擊,一共也就能製作出兩根。

眼下,一根飛向了路平的心臟,另一根飛向蘇唐的心臟。

這兩針,躲得過?

宗正豪對這兩根冰針寄予厚望,眼看就要實現命,路平忽然又跨一步。

真走運!

宗正豪無奈,這一步,路平剛剛好躲過了飛向他的那一針。

但是另一針依舊在,依舊飛向蘇唐。結果就在這時,剛剛避過那一針的路平,忽然閃電般伸出一指,一彈。

細如牛毛的冰針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碎了。

宗正豪驚訝不已。

如此看來,路平一步跨出的閃避,當然也不是走運,他就是在躲避飛向他的那一針。

第一波說是試探,實際上已是全力發動的殺手,就這樣被路平化解了。

無論擊殺,還是試探,宗正豪的目的都沒達到。

連如此冰針都準確察覺,是眼力?還是感知?

宗正豪只能猜測,他的感知沒有幫他確認到任何東西。

右手上露水冰還覆著四層,這都是需要宗正豪不停施展魄之力去維持的,他當然不想做這樣無意義的消耗。宗正豪再出手,兩層冰晶碎裂後,形成了更為密集的冰晶攻擊。但是這一次,蘇唐沒有努力貼近路平多些,反倒了放開了路平。

路平衝上,一步,兩步,三步。

他向前走了三步,手指連彈了就不知有多少下了,飛來的冰晶頓時變得更碎了,散落在路平的身遭,徐徐飄下。

“好像不是很難打啊!”路平忽然說道,“他的攻擊方式好弱。”

他是在對蘇唐說話,但是宗正豪聽得比蘇唐還要清楚。

縱然再沉穩,被這樣一個少年不以為然,宗正豪壓抑的怒火也終於爆發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喝道,類似的評語,路平總會得到。

“你以為我的能力只是這種程度嗎?”宗正豪說著,還剩著兩層冰晶的右手忽一握拳,冰晶碎了。不是要攻擊,而只是很輕易的被宗正豪浪費掉了。

如果是平日,他不會衝動到這種地步。

但是今天,這點衝動的浪費,並不會有太大影響,宗正豪還沒有被氣糊塗。

放棄掉兩層冰晶的右手這時很隨意的抓了抓,立即滿滿一手的冰。

露水冰,將水凝結成冰的異能。

而今天,水分不僅僅是空氣的那點。

“好雨。”宗正豪握著那滿手的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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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2 01:47:21
第二百零六章 雨再大又怎樣

    露水冰,凝水成冰,但是卻不能憑空造出水來,水源,對這個異能的效果有著根本上的決定性。.

     沒有什麼樣的環境能比此時此刻更有利於露水冰的發揮了。瓢潑大雨,無窮無盡的水源,取之不盡。

    宗正豪剛剛抓來的一手冰,很隨意的就被他丟棄了,他有如此浪費的資本。

    他重新攤開了雙手,薄霧在他的手面上形成。

    雨滴落下,敲打在他的手掌,濺碎起來時已成了大大小小的冰珠。

    宗正豪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但是濺起的冰珠卻像是長了眼睛似得飛向了路平。

    有的飛的快,有的飛的慢,有的藏在雨中有的後邊,有的飛行中就已經不小心碰撞在了一起。宗正豪根本沒有去仔細控制,有這漫天的暴雨做後盾,還用在乎這些細節嗎?密集的冰珠,彷彿一條銀龍,直飛向路平。

    “死!”宗正豪自信、肯定地說了一個字。

    “誰?”路平疑惑、不解地回了一個字。

    邁步,向前,揮拳!

    拳從雨中穿過,雨水落下,砸在手上,腕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拳端破空,有尖銳的鳴叫聲。

    這聲音!

    宗正豪三魄貫通,其中之一正是鳴之魄,對於鳴之魄的感知自然是要更加敏銳一下。他飛快察覺到路平這一拳中所蘊涵的鳴之魄。這不是一拳,這是很多拳,手臂、手腕。以非常快。非常細微的幅度不斷振動著。就彷彿聲音的振動傳播。

    鳴之魄貫通!

    絕對的鳴之魄貫通,只有貫通境才有可能對魄之力有這種程度的運用。感知境的一到六重天,魄之力多是對修者原本目力、聽力等等基本素質的強化。

    交手至此,宗正豪總算是掌握了一點路平的情報,但是緊接著,更大的聲響傳來。

    冰珠碎裂。

    這彷彿一拳的無數拳轟上,不知多少冰珠在這剎那間碎裂。如此彙集在一起的聲音,就彷彿這漫天雨滴接連落地的聲音一樣。接連不斷。

    聲音在持續,在傳遞,在擴散,在擊破新的冰珠!

    宗正豪色變。

    要知道每一個冰珠碎裂就是一個聲音,哪怕是時間不差分毫,兩個聲音一起響起,那也依然是兩個聲音。路平竟然在剎那間將鳴之魄灌注到了幾乎每一個碎裂的聲音中,這是什麼樣的速度?

    宗正豪總算是真正瞭解到了路平的可怕之處。

    速度!

    不是尋常人所看到的任何動作的速度,宗正豪察覺到了路平內在的速度,魄之力運轉的速度。這才是路平所有外在表現。包括聽魄能力歸根結底的原因。

    這種速度,怎麼可能做到?

    宗正豪不只肯定自己做不到。在他的認知中,這種事情也從來沒有人可以做到。

    這個路平,到底是什麼怪物?

    攻擊並沒有停,但是此時的宗正豪只嫌這雨還不夠大,只嫌落在自己手掌上的雨滴還不夠多,不夠密集。相比起路平鳴之魄的超高速灌注,這雨真的太慢,太慢太慢,以至於他發出的攻擊根本無法跟上被路平擊破的速度。

    冰珠匯成的銀龍在縮短,路平和他的距離在縮近。

    宗正豪早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沉穩的動也不動,只是接著雨水將它們化冰彈出。他的雙手飛快的舞動著,最大程度地汲取著空中落下的雨水,最大程度的製造著密集的攻勢。

    但是,不夠,怎麼也不夠,他已經不敢絲毫大意的儘力到這種程度,他的攻擊竟然還是壓制不住路平,他所打出的冰珠竟然還是被悉數擊破。

    再多些,再快些!

    宗正豪跳了起來,他的雙腳用力踩起的水花也被他拚命撈到手中利用起來。堂堂院監會的總督察,任何時候都沉穩有加不動聲色的宗正豪,終於被逼到了這種地步,他像個小丑一樣的手舞足蹈,只為了這天上、地下的水他能多取到幾分。

    儀態雖然很難看,但是真的很管用,地上踩起的水花很大幅度的加強了露水冰的威力,冰珠彙集而成的銀龍頓時變得更加明亮了。

    但是對於路平來說,最強烈的感受是嘈雜,實在是太嘈雜了。

    他一直在用聽魄判斷著宗正豪的攻擊,沒有聽魄,僅憑速度他的攻擊不可能這麼精準。

    可宗正豪的攻擊是不間斷的,大數量的,路平的聽魄一直就處在很吃力的狀態,原本就已經沒能完全判斷,只是憑藉大概總算全都抵擋住了。可是現在,他需要分析辨別的魄之力更加多了,只一瞬,路平就覺得腦海已經完全亂掉,如此多魄之力流動的聲音,響在一起,讓他覺得腦袋一陣刺痛。

    他無法再分辨出每一個聲音,無法再分辨出任何一處魄之力的來襲。

    宗正豪不知道路平聽魄的能力,可是他攻擊的特殊性,卻硬生生將路平的聽魄給擠破了。

    眼前儘是明亮的冰珠飛來,原本能清楚判斷出的來路、速度,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

    無法判斷,那就只能這樣出拳了。

    路平抬手,拳揮出。無法判斷對手,只能將自己做到極致。他身上帶著不輕的傷勢,本就無法長時間支撐,勝敗生死,也就在此一舉了。

    路平出拳,一門心思的出拳。但是聽魄也並沒有停止,鳴之魄是他唯一可以精純取得的魄之力,威力最大。不過他獲取的方式,卻是從雲沖那裡學來的節奏,而這種節奏,又會自然而然的產生聽魄效果……

    聽魄還在,但是路平的心思卻已經全不在那些聲音上,他的心裡只有這一拳,決定成敗,決定他和蘇唐生死的一拳。

    只要還未倒下,他就永遠不會放棄活下的希望!

    出拳!

    拳風淩冽。

    路平距離宗正豪還有幾步,這一拳想要轟中宗正豪,他至少還得貼近這幾步。

    迎面而來的是哪銀龍一般飛來的冰珠。路平向前衝去,拳頭撞開了空氣,撞開了雨水,終於,撞上了銀龍一般的冰珠。

    冰珠碎!

    但是,僅限於被拳頭擊中的部分,不過緊跟著以拳端為起點,彷彿一道射線,冰珠在碎裂著,落入這當中的雨水在碎裂著,就連空氣也在碎裂著。

    這是什麼?

    宗正豪瞪大了眼,他眼看這一道碎裂以比他射出的冰珠更快的速度瞬間已經連到了他射出冰珠的雙手,就彷彿是有人突然如此畫下了一道線,破碎的線。

    冰珠破了,雨滴破了,空氣也破了。

    連線連到了宗正豪的雙手,於是他的手也破了。

    這還不是終點,破碎沿著宗正豪的雙手蔓延向了他的雙臂、雙肩,向上到頭,宗正豪的頭髮突然斷了無數,飄散在風雨中;向下到腳,雙腳周圍的雨水,突然就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均勻地向著四周蕩漾開去,緊跟著“喀”一聲響,波紋被破壞了,宗正豪雙腳下踩著的石板已如蛛網般布上了裂紋。

    “鳴之魄?”從宗正豪手中飛出的冰珠已經停歇了,他兩眼直勾勾地瞪著路平,唯一可以確認的,僅僅是這一路傳播過來的魄之力,是鳴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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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1:40:07
第二百零七章 路過的鳴之魄

    鳴之魄,是鳴之魄。

    作為一個同樣貫通了鳴之魄的修者,宗正豪不至於連這點識別能力都沒有。

    但是鳴之魄怎麼可能這麼快?

    宗正豪望著路平,望著路平的拳頭和他雙手之間的這道破碎的線。

    破碎的冰珠,破碎的雨滴,破碎的空氣。是路平一拳的力量,洞穿、擊碎了這一切?

    不,並不是!

    宗正豪突然意識到了。這不是洞穿,也不是擊碎,這是……傳播。鳴之魄彷彿聲音一樣傳播,冰珠、雨滴、空氣,都是鳴之魄傳播的介質。就如同聲音在不同介質中不同的傳播速度一樣,在冰裡、在水裡,鳴之魄的傳播速度都要遠超同樣情況下在空氣中的傳播。

    此時恰好有漫天的雨水。

    此時恰好有密集的冰珠。

    路平一拳轟出的鳴之魄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實現了匪夷所思的攻擊速度。

    這種事,宗正豪不是不知道;這種事,宗正豪也不是做不到。這種方式運用鳴之魄的異能,叫“傳音”,評定一級,是利用鳴之魄來傳遞聲音,用到一些特殊的材質時,甚至可以傳遞到很遠。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一級異能竟然可以成為一種攻擊手段,保護聲音進行傳播的鳴之魄,竟然具備如此的破壞力。

    這至少也該是三級評定以上的鳴之魄異能。可是這一擊讓宗正豪所感受到的分明就是傳音的特質。因為他的身體在最終也成了介質,鳴之魄在他的身體中也完成了傳播,自他的雙手、雙臂、雙肩,傳至身體的全部,甚至最終走向了地面。

    鳴之魄完成了傳播,也完成了破壞。冰珠、雨滴。都在傳播過程中經受不住這股鳴之魄的威力而碎裂,宗正豪也如是。雙手綻出了血口,頭髮斷在風雨中。只這樣看,傷勢似乎不算什麼。但是。宗正豪的腳下,經由他的全身所傳播下來的鳴之魄,竟然讓堅硬的石板出現了裂紋,如此破壞力的魄之力,可是從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角落走了一遍。

    宗正豪感覺到支撐自己的力道正在消失。他的皮膚、肌肉、骨骼、經脈、血管、內臟,甚至於他的意識,都彷彿那冰珠,那雨滴。那堅硬的石板,在裂,在碎。

    一個很尋常的鳴之魄駕馭方式,最終產生的卻是不可思議的威力。而宗正豪甚至都不能說是這攻擊的最終目標,他就和那冰珠、雨滴還有空氣一樣,只是讓這股魄之力傳播路過的一個介質。

    怎麼會這樣的?

    宗正豪很想問,很想知道,但是當他張開口時,發出的聲音都是破碎的,他身體的全部系統都已經被破壞。就在這鳴之魄力路過的時候。

    宗正豪倒下,鮮血飛快在石板上蔓延開,將落地的雨水不斷染紅……

    呼……

    路平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他奮盡全力的一擊。但是很奇怪的是,這次全力一擊後,他所感受到的狀況和以往大不相同。既沒有身體被完全掏空的感覺,更沒有銷魂鎖魄被逼出鎖鏈形態來瘋狂壓制。

    是因為魄之力的純粹嗎?

    路平看著自己的右手,揮出這一拳的右手。

    驚人的速度,強橫的威力,但是給他的身體帶來的負擔卻是出奇的小。和以往不同之處,就是這次對魄之力驅使的純粹。僅僅是鳴之魄,一直以來被他用來發揮“聽魄”作用的鳴之魄。這次以攻擊的形式純粹地釋放了出去,最終卻有了這樣的表現。

    路平忽然揮手。再次打出了一拳。破碎的雨滴,在連天接地的雨幕中劃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跡。一直通向了街道的盡頭,這才逐漸消散。而後在那街道盡頭的雨幕中,淡淡地出現了兩個人影,並肩走在一起,向著路平和蘇唐所在的方向漸漸走來。

    路平回身扶好了蘇唐,眼看著那二人漸近,原本的戒備很快就消失了。

    西凡、莫林。

    邁著並不怎麼輕鬆的步子,走到了兩人身前,沒去看路平和蘇唐,倒是看著倒在地上的宗正豪發起呆來。

    “有點過分啊!”莫林說著。

    “嗯?”路平不解。

    “幹掉了這麼厲害的傢夥,居然還這麼生龍活虎?”莫林的目光轉到了路平身上,仔細打量著。路平身上沒有點嚴重的傷勢這似乎讓他非常不滿意。

    “還好。”路平說。

    “怎麼解決的?”西凡彎下身,檢查著宗正豪的身體,然後發現傷勢從裡到外簡直不知道有多少處。

    “多大仇?”西方也望向路平。

    “就是一拳。”路平說。

    “剛才那樣的一拳?”莫林指了指他們身後的街道,所指的顯然是路平方才實驗性的一拳。

    “是的。”路平點頭。

    莫林和西凡一起回頭,從這裡望向街道的盡頭,這是他們剛剛走過的路,對距離有著清晰的概念。這一拳的威力已經可想而知。

    “對不起。”莫林忽然說。

    “嗯?”路平奇怪莫林怎麼忽然道起歉來。

    “擔心你是我們的錯。”莫林說。

    “也不能這麼說,我也不是有意的。”路平說。

    “所以你是說,你一不小心打死了一個三魄貫通的傢夥?”莫林面無表情地說著。

    “確實不是十分有意,至少打死他的那一拳不是。”路平說道。

    “我已經不想和這人說話了!”莫林一臉悲憤,看著自己的傷口,想想自己戰鬥時的謹慎和小心,對比路平,莫林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忍受這個世上所有的不公了。

    “你又有什麼突破?”倒是西凡,還是從路平的話裡聽出了一些意味。無心插柳打倒宗正豪的一拳,看來是路平的新突破。

    “使用單一純粹的魄之力,更能發揮出威力,並且負擔要小很多。”路平說。

    西凡和莫林聽了這話後,一起皺眉,顯然這並不符合他們的認知。魄之力分明應該是各種搭配使用更具效果,四級以上的異能除極個別更是大多如此。所以貫通的魄之力越多,就越強大。路平的新發現,根本就是和最基本的認知背道而馳。

    “大概和你的特殊性有關。”蘇唐這時說著,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遲些再討論這個吧,修治平呢?石傲呢?”西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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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4 02:04:35
第二百零八章 扔來的腰牌

    石傲是個很簡單的人。

    他和修治平從小就是朋友,他很欣賞,也很信賴這個夥伴。從小修治平做什麼,他就也學著做什麼。後來修治平進了天照學院,他就也進了天照學院。修治平成了雲沖的門生,他就也努力成為了雲沖的門生。

    但是在修煉這條路上,他到底無法完全複製修治平。修治平天賦出眾,率先貫通的是最難的精之魄,掌握的異能是很罕見的單魄貫通就能達到四級評定的異能“驚骨”。而他,最終掌握的是鳴之魄貫通,三級異能“雄音展翅”。這在學生當中也很優秀,但是石傲卻深表遺憾,他到底還是無法完全跟上自己這好友的腳步。

    遺憾,但沒有什麼不服氣,也沒有什麼擔憂。兩人依然是至交好友,除了修煉,其他事上依然保持著大量的同步。

    有這樣一個朋友,讓石傲覺得很省心,他已經習慣不去考慮太多事,只要看著修治平是怎麼做的就好。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就要死去時,那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眼下他不也不用想這個問題,因為他正在親身經歷著。

    他和修治平兩個沒有分開,是一起逃走。最終院監會的兩位指揮使將他們堵在這條街上。

    境界上,他們絕對劣勢,但是憑著修治平的謀劃和二人嫻熟的合作,他們終於還是解決了當中的一位,但是為此二人也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石傲重傷倒地,已經無力起身。他的臉一半浸在積水中。另一半被大雨沖刷著。他眼看著同樣帶傷的修治平猶自在和院監會第四指揮使。他們之前打過交道的啟星拚命周旋,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連讓自己的頭抬起一點的力氣也沒有,意識也正在模糊在這一片雨水中。

    就要到這了嗎?

    從未想過的問題,很現實的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就要到這了,但是修治平,他不應該啊!他比自己更有才能,他從來都能將所有事都處理得很好,他理應比自己走得更遠。可是眼下,他也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步了嗎?

    修治平的形勢已經愈發的艱難了,啟星眼下也是殺紅了眼的狀態。他們兩個指揮使聯手,居然被這兩個單魄貫通的學生幹掉了一個。眼下他就是殺了這兩人,也不會有什麼勝利的感覺,他想做的,僅僅是復仇,是洩憤。

    “去死吧!!”啟星咆哮著,轟出的一拳終於讓修治平避無可避。一口鮮血如箭一般從口中噴出,修治平倒飛出去。摔在的雨地上,正好滾到了石傲身邊。

    看來是只能到這了。

    修治平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又看了看石傲,心中也已經不抱什麼期待了。兩個雙破貫通的修者,並且是清楚他們實力和異能的對手,他們能夠擊殺一人並堅持到現在,早就已經突破極限。修治平可不是石傲,這種結果,甚至更糟糕的結果他都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

    “唉……”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死總不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事已至此,雖無怨恨,一點遺憾終歸是會有的。

    啟星卻哪裡還理他這情緒,眼見兩個傢夥雖都重傷在身無力再戰,但是終歸還有一口氣在,他想做的,是將這兩個傢夥徹底送上死路。

    新仇舊恨,終於就要在這一擊裡了結。啟星反倒變得不怎麼著急了,他慢慢地走向前,他要讓修治平和石傲多多感受一下這臨死前的絕望和恐懼。結果剛剛踏出兩步,忽然就聽見腳邊傳來一聲輕響,雖是在這瓢潑大雨中,但也逃不過修者的耳朵。在修治平這裡吃虧不只一次的啟星異常機警,立即向旁一閃,目光如電般向著地面掃去。

    地面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多出了一樣東西,但是啟星的眼神卻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因為他認得這東西,這是他們指揮使的腰牌,和普通督察的院監會腰牌不同,他們指揮使的腰牌是金屬所制,八位指揮使,八種不同的形狀,所以只一眼,啟星就已經可以認出,這是他們院監會第四指揮使松全的腰牌。

    腰牌是他們身份的象徵,也是他們可以行使手中權力的憑證。如非什麼特別緊急的原因,絕無可能交到別人手上,更別提這樣隨隨便便的扔到地上。

    松全被人幹掉了?

    那個掌握著“銷聲匿跡”,尋常修者都無法識破他存在的松全居然被幹掉了?

    不應該啊!

    他又沒有去追那個屢次識破他的路平,他的目標不是那個莫林嗎?雖然同是雙破貫通,但卻偏偏沒有力之魄,異能“且隨風行”也正被“銷聲匿跡”剋制,如此萬無一失的安排,怎麼會被幹掉?

    啟星想不通,但是他總算沒有沉迷於這種猜想,腰牌當然不會是自己飛落到了這裡,肯定是有人將他扔了過來,人呢?

    啟星要去找,但是馬上就又聽到骨碌碌滾動的聲音,一塊圓形的腰牌,從雨中街道滾了過來,啪一聲,倒在了積雨中。

    第二指揮使,林超的腰牌?

    異能“心意刀”,即使是中了西凡的斷痕,也一定可以攻擊到目標,只是殺傷可能不太穩定,所以特意派了“遁聲刀”森海和他配合,兩個雙破貫通的修者,針對一個單魄貫通的小鬼,這已經是考慮到對方異能“斷痕”的奇異之處可做出的穩妥到奢侈的安排了,但是現在,林超的腰牌,竟然就這樣默默地滾了過來,森海的呢?

    剛想到這,又一塊腰牌就已經撞開了雨幕,飛到了啟星的面前,那形狀,正是他剛剛想到的,第六指揮使森海的腰牌。

    三位指揮使的腰牌,就這樣依次出現在了啟星的面前,他順著腰牌出現的方向望去,雨幕中,四個身影,正在向他走近。

    不是兩個?是四個?

    松全、林超、森海,解決了他們三個的,應該只是莫林和西凡兩個人,但是現在竟然有四個人出現,除了路平和蘇唐,還會有其他的兩個人嗎?可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他們的總督察宗正豪啊!三魄貫通的強者,而且是出於慎重才親自對付這兩人,絕不可能出現什麼輕敵。結果現在這兩人竟然也出現在這裡了?他們的總督察宗正豪……

    啪!

    地上再次掀起水花,比起之前三個腰牌出現的任何一次,水花都要大一些,顯示出了這一塊腰牌,要更為沉重一些。

    質地會在指揮使腰牌之上的,在他們志靈區的院監會只會有三塊,會長的,還有兩位總督察柳陽文和宗正豪。這兩塊總督察腰牌,形狀質地相同,但是花紋一正一反。啟星一眼就已經看清這個掀起了水花,接著又很快被雨水蓋住的腰牌上的反向花紋,正是他們志靈區院監會總督察之一,宗正豪的腰牌。

    啟星的神情頓時就已經不再是驚訝。

    恐懼、絕望,他剛剛希望修治平和石傲多多體會一下的情緒,瞬間就已經寫在了他的臉上。

    連他們的總督察宗正豪都被幹掉了,而且是在這樣的暴雨中,宗正豪的異能威力會有爆發式增長的環境下,宗正豪居然還是被幹掉了。

    這樣的對手,是他能對付的嗎?

    不,絕不是,而且他不只是要面對這樣的對手,他需要面對的還有幹掉了松全、林超、森海這每一個境界實力都不在他之下,甚至可能比他更強的指揮使的傢夥。

    這不是戰鬥,這分明是要他送死。

    啟星不想死,尤其看到自己的同伴,自己的上級居然都已經被幹掉,恐懼越發的強烈。他不想在這裡停留哪怕多一秒,他不想再在這裡執行任何任務。

    保命,他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保命,在這樣一堆可怕的對手面前,把命留住。

    啟星毫不猶豫,轉身就跑,甚至連回頭都顧不上,沒命地奔跑,頃刻,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雨幕。

    修治平望著這一個接一個被扔過來的腰牌,他當然也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只是,這真是那四個傢夥做到的嗎?望著那正在走近的,雨中模糊的身影,修治平還是稍作了一點保留。但等四人再近些,他總算徹底看清,是那四個傢夥沒錯。他們看起來也有些狼狽,相互支撐著讓自己沒有倒下,但是畢竟,他們做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別說是有點狼狽,他們四個現在就算是屍體,能拼掉院監會三位指揮使一位總督察,那也是奇蹟一般的戰績了。但是這四位,居然還能這樣走到他面前,居然還能帶著笑。

    “怎麼樣?”路平問著。

    “不太好。”修治平說著,他還算好,但是石傲的情況真的不是很讓人放心。

    莫林卻已經俯下身去,他那一直沒讓人覺得靠譜的醫術,在完成雙破貫通後,似乎又值得大家稍微期待一下下了,反正眼下也沒有人還有什麼法子。

    “死不了。”莫林很快宣佈了他的診斷結果,“但是可不能再這樣泡在雨裡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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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5 20:54:02
第二百零九章 很好的結局

“把他交給我吧。”修治平說道。他看得出路平他們幾個並沒有打算就此離開,而他和石傲都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不成為負擔就是他們眼下所能做的。他雖無力再戰,但照應下石傲總是沒有問題的。
  
  “謝謝……”路平說道。修治平的心思他知道,他們幾人都知道。比起修治平幾人為他們所做的,以及因此被打亂的人生,一聲“謝謝”真的遠遠不夠。可是除此以外,路平他們眼下也做不出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一聲“謝謝”,是先將這心,這情,銘記於心。
  
  “你們去吧。”修治平說著。
  
  “好。”
  
  路平、蘇唐、西凡、莫林,四人說走就走。
  
  他們沒有過交流,但是此時走出的方向卻絶對一致。因為他們心思相同。如果沒有相同的心思,莫林不會找到西凡,他們兩人不會找到路平和蘇唐,他們四人也不會找到修治平和石傲。
  
  而眼下,他們還有人要去找。
  
  楚敏。
  
  掩護他們退走,自己留下來對付強敵的楚敏。
  
  點魄台。
  
  千年以來發生過無數對決,決出過無數勝負與生死的所在。
  
  恆古千年的點魄台,歲月留在它身上的只是陳舊,那些大大小小的殘破和傷痕,多是由於修者之間的對決留下。
  
  而今天,點魄臺上又多添了一道重重的傷痕。
  
  臺上點魄大會依然在繼續,但是傷痕不在這裡,在台下。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剛剛結束。只有這樣的對決。才有可能傷到點魄台。
  
  雨水沿著點魄台的石壁向下流淌著,流到距離地面還有約不到兩米處,遇到了一個大坑。
  
  柳陽文的頭就紮在坑裡,雙腳都已經離開了地面,像一副掛畫。
  
  雨水流進坑中,帶出來的是血水。
  
  楚敏就站在一旁,右手剛剛從柳陽文的腦後拿開,手上殘留的氣之魄猶自旋轉流動。驅趕著試圖落到手上的雨滴。
  
  楚敏的表情依舊是那麼淡淡的,看了一眼斜靠在一旁,因為之前被她的風鑽重創而無法參與戰鬥的兩名指揮使。
  
  他倆目睹了戰鬥的全過程,之前因為無法幫到柳陽文而感到遺憾,但是眼下,他們不再遺憾,而只是畏懼著。
  
  他們志靈區院監會的兩位總督察,平日經常拿主意做指示的,通常是宗正豪總督察,但是如果論戰鬥力。大家都知道柳陽文總督察是要更強一些的。
  
  但是現在,柳陽文總督察就這樣被人把頭按到了點魄台的石壁裡。像張掛畫一下懸在了那裡,生死都已經完全不由他自己掌握了。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兩位重傷的指揮使一臉的驚恐,他們的目光開始向四周尋救,他們第一次開始介意內城的治安問題。這光天化日的,點魄台下發生了這麼大規模的爭鬥,內城護衛隊的人呢?
  
  院監會的督察們從來沒把自己當作過是護衛隊保護的對像,倒是對於護衛隊行使使命時幹擾到他們院監會行事多有抱怨。
  
  可是眼下,這些都被兩位指揮使忘了,眼見他們院監會似乎暫時沒有力量來救援他們,二人開始寄希望於內城護衛隊的人。
  
  內城護衛隊的人沒有來,出現在街口的是四個少年,他們相互扶持著,臉上時不時流露出點痛苦抱怨的神情,他們沒有掩飾這些,就這樣齜牙咧嘴,逐漸走來。
  
  “是他們!”重傷的兩位指揮使,神情更慌張了。
  
  楚敏把柳陽文幹掉,讓他們意識到了楚敏的彪悍,但是這四個少年,居然也能返回,雖然他們的模樣看起來不是很安然無恙,但是,能回來,就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了。
  
  他們可是在總督察宗正豪和五位指揮使親自去追殺的,他們能回來,這意味著什麼?
  
  兩位指揮使動也不能動,坐靠在點魄台下,幾乎就要抱團來揮去心中的恐懼了。志靈區今次出動的人馬,不會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吧?
  
  不知會被怎樣處置的二人惴惴不安地望著返回的四人,但是四人卻都沒有看他倆。他們在望了一眼被掛到點魄臺上的柳陽文後,就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楚敏身上。
  
  楚敏也看到了四人,對於四人這麼完整地返回,似乎也有點意外。
  
  “還有兩位呢?”不過她先去關心的還是沒看著的修治平和石傲,她確信路平他們絶不是會丟開那兩人不理,只顧自己小團體的人,他們四個肯定也要確認了那兩位的狀況後才會返回。
  
  “不算很好,但是,還活著。”路平說。
  
  “哦,那就很好了。”楚敏說。
  
  當然很好。所有人都還活著,這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楚敏沒有憑藉一己之力去保護所有人,但是最後,所有人都很好地保護好了自己,這個結果,真的有點超乎她的意料。
  
  原來這樣做,真的可以讓結局很圓滿。
  
  楚敏不由地想起二十多年前她堅持要以一己之力承擔下來的那場戰鬥,如果也能像今天一樣交給所有人一起承擔,結局就算不是很圓滿,或許也不至於那樣的讓人絶望。活著的為死去的報仇。這是她在之前所說的,但是只有她自己最知道,這樣做其實也不會得到多大的慰藉。只有所有人都能活著,才是最好的。
  
  眼下,很好,真是很好。
  
  “楚敏老師,你怎麼樣?”四人問著。
  
  “雖然二十來年沒有什麼進步,但總還不至於輸給這種對手。”楚敏說道。
  
  一旁的兩位指揮使再次感到顫慄。他們目睹了戰鬥的全過程,聽到了戰鬥中他們的總督察柳陽文的一些講述。
  
  正在修煉巔峰期的楚敏,消沉了足足二十年有餘,這麼久的年頭,如果能夠保持昔日巔峰的修煉,今時今日又會是何等境界?
  
  柳陽文以為,如果是那樣的楚敏,他一定不是對手;但是眼下這樣一個不進則退的楚敏,他足夠應對。
  
  但是最終,楚敏用事實告訴他,哪怕二十餘年沒有進步,哪怕她停留在昔日那個境界,他柳陽文,還不至於成為一個威脅。
  
  “那麼,接下來呢?”楚敏望著四名學生。
  
  “接下來?還有第一沒有拿回去呢!”四人,望著高高的點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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