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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淮玉]吻蝶【蝴蝶童話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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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4:56 |倒序瀏覽
吻蝶(蝴蝶童話系列之一)作者:林淮玉

邊焚,人稱天才鋼琴魔法師,性情暴烈,自負狂傲。
對他而言,女人只是床伴,他可以陪著逢場作戲,
但要他付出感情,很抱歉,他的感情不外放。
直到他遇上猶如仙子般的須曼憐,她是父親舊情人的女兒,
美麗體弱的她是個禍水,連她家人都想丟棄的病美人,
他卻是一見鍾情地直想獨佔,只是不擅表達感情,
又不懂得如何討她歡心,面對她的冷然,
邊焚總是無可自拔的失控,最後更將孤單的她囚在身邊,
他往東,她只得跟著,他往西,她不能說不,
在那狂暴粗蠻的舉止下,是一顆想留住她的心,
只是體弱的她,時時念念的是放他自由,
卻沒想到,在離婚的談判後,他卻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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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8:07
  第一章

  這場傾盆大雨從昨夜一直持續到今晚,似乎沒有罷休的趨勢,不停地下著,冰冷的雨水滲透了須曼憐身上的衣裳,但她已經無法分辨滑落的水滴是雨水或是自己的淚珠。

  離家時她沒帶走什麼東西,有的也只是手裡的這只小行李箱,裡面裝著的是她對過去的一些回憶及簡單的幾套衣物。

  須曼憐仰頭看著狂倒著雨水的天空,水柱圍住她瘦弱的軀體,這個世界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

  須曼憐退回行人穿越道,在一株行道樹下的椅子上坐下,抖著身子雙手緊緊抱住膝蓋,把自己圈成一隻蝦米狀,這樣的姿勢可以讓她獲得短暫的心安。

  媽媽以前告訴過她,越難過越害怕越痛苦的時候,越是要保持心裡的平靜,這樣子自己才會開心,才不會覺得那麼害怕與痛苦了。

  然後,她開始唱著林憶蓮的『聽說愛情回來過』來轉移注意力,「在朋友那兒聽說,知心的你曾回來過,想請他替我向你問候,只怕見了說不出口,你對以往的感觸還多不多,曾讓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愛著……」微弱的曲調從須曼憐的嘴裡飄出來。

  因為媽媽喜歡唱歌,所以她與媽媽總愛一起唱歌,其實須曼憐知道媽媽很痛苦,可是媽媽在她和爸爸的面前,不管肉體上多痛苦,總是會笑著要他們別擔心,然後跟她說,小曼,唱歌給媽媽聽。

  母親嫁給父親是鬧了家庭革命的,所以她沒有什麼母系的親戚可以依靠。而父親這邊,因為父親是獨子,祖父母也已不在人世了,因此她也沒有叔伯可以尋求協助。

  母親過世後,從父親決定要與汪璿結婚開始,家裡的氣氛便不佳,而她也嘗盡了人情冷暖。

  汪璿千方百計的要求父親安排她住在其他地方,希望婚後不要再見到她,否則便不答應婚事,於是她在父親迎娶汪璿的那一天,被趕出了家門。

  父親雖然沒說,但須曼憐卻明白她因為汪璿的出現,而失去了父愛。

  父親在政府機關工作,工作職位不錯,只是不改浪子本色,交往的女朋友一個比一個還年輕,有從事社會最底層的送往迎來工作的妓女;有成績優異的女大學生,直到汪璿走進他的生命,他決定讓家裡重新有個女主人。

  「有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有一種愛還埋在我心中,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這一種想見不能見的傷痛,讓我對你的思念愈來愈濃,我卻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須曼憐唱著,哽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如果媽媽知道她現下的處境,一定會很傷心的。

  可是媽媽根本不會知道了,心頭的激動牽扯出胸口的一陣痛,須曼憐難受地捧著身子,心悸症怕是又發作了﹗

  兩天沒吃藥,她的手指抓緊身上的衣襟,額間冷汗涔涔地滑過蒼白的頰邊。

  須曼憐覺得她就要死了,原來死也不是件難事,現下她全身都在疼,兩天沒吃東西,身子已沒有力氣活著受苦了。

  她難過的站起身,心裡吶喊著她不想死呀﹗她的夢想還沒有完成,她想出國學畫畫,想飽覽世間美景,可是誰能救她呢?

  好難受﹗須曼憐咬住唇,胸間頓時襲上一陣心痛如絞,接著她斜身側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昏厥了過去。

  ****

  須曼憐一覺醒來看了下所住的大房間,仍然覺得這一切非常不真實。

  這裡比起她以前住的房間有過之而無不及,現下竟然屬於她一個人的,是的,她被收留了,就在昨天,邊家人收留了她,這棟豪宅大的如果沒有人帶領,說不定會讓人迷路。

  這間大房子的主人邊其有與母親是舊識,每年母親的生日,邊伯伯和邊伯母都會約母親敘舊,多半時候母親獨自前往,她只跟過一兩回,所以與邊家人不算熟稔。

  邊伯伯的房子有三層樓,雖位於市區而建,但是鬧中取靜,三層的坪數都不小,三樓還有個觀景露臺,屋子裡除了邊伯伯一家人之外,還有司機、廚娘和三名傭人。

  房子裡住了這麼多人,因為設計的非常好,因此一點也不覺得擁擠,主臥室、客房、書房及傭人房等等,昨天晚上邊伯伯帶她熟悉了環境。

  她的房間就在三樓書房對面,旁邊不知是誰的房間,她知道邊伯伯一家人的房間是在二樓,所以猜不到她的鄰居會是誰。

  昨天,因為心疾,所以非常不舒服,邊伯伯為她請了家庭醫師看過之後,吃了藥,才比較好睡。

  須曼憐呆呆坐在床上出神,手不自覺地撫著柔軟的被褥。

  這一切不像是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是場夢境?

  現下的她並不指望生命中會有奇蹟出現,她只希望能夠簡單過生活,爸爸和他喜歡的女人過著幸福的日子。

  曾經,她也有個開心的家庭,要不是後來母親生病了,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病情惡化,不管醫生怎麼挽回也救不了母親脆弱的生命。

  邊伯伯因為顧念舊情而收留她,遠離那個苛刻的後母,這一切看來就像作夢一樣,這個好夢多久就會醒呢?會不會有誰出現把這一切都奪走呢?

  冥思之際,突然有人敲門,沒等她回應門外的人就自己開門進來。

  「妳終於醒了嗎?」一張可愛的俏臉從門口探進來。

  須曼憐紅著臉,輕地點頭。

  「我的名字叫邊柔,我媽都叫我小柔,媽媽說我和妳一樣都是十九歲,我大學二年級,念的是物理系,妳呢?」女孩比她高,頭髮也比她長,烏黑的長髮披在身後,身上穿著粉色系的上衣和迷你裙,看上去就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我念的是外文系。」

  邊柔笑了笑,「我媽說妳是爸爸好朋友的女兒,因為遇上可怕的後母,所以被趕出來了,因此妳才會來住我們家。」

  「謝謝你們收留我。」

  邊柔眨著好奇的目光來回看著她,「妳是不是很文靜不愛說話?」

  須曼憐有點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牆上的鐘。

  這才發現竟然八點半了,昨天因為過於放鬆所以熟睡,現下起晚了,心裡一陣驚慌不安,不曉得邊伯伯一家人會不會以為她是懶鬼?

  她沒有回答邊柔的話,只是點點頭地掀開被子趕緊下床,走進臥房的浴室梳洗。

  「我知道了,妳只是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對不對?」邊柔笑了一聲。「這樣不行啦﹗我哥逮到機會就會欺負妳的,他這個人最壞了,從小到大集三寵愛於一身,如果妳一副柔弱的樣子,他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把妳治得死死的﹗」

  「妳哥?」

  「我哥就是被譽為天才鋼琴魔法師的邊焚,他的房間就在妳的隔壁,他到維也納去了,明天晚上回來,所以家裡明晚會有個接風宴,我哥脾氣壞透了,對誰都沒什麼耐性,陰晴不定至極,總之,妳能躲就躲他遠遠的別惹他。」

  ****

  邊焚,他的琴聲溫柔似水,自由無拘。

  七歲時便被譽為前所未有的天才,世人驚豔他橫溢的才氣毫不保留地讚美他的傑出表現,隨著年紀增長,渾然天成的天賦讓他從天才步上大師之路。

  邊焚的父親邊其有是銀行家,母親馬淑媛是中學鋼琴老師,原本家族希望邊焚跟父親一樣當個商人好繼承家業,沒想到老天爺卻替邊焚選擇了另一條人生道路。

  邊焚在鋼琴上的表現超乎一般兒童,自小即被送入維也納專研資賦優異兒童教育的學校學琴。

  邊焚以行雲流水般的指法彈奏美妙音符,加上狂妄且不可一世的表情,二十八歲的邊焚在其他同齡的鋼琴手還在四處比賽征戰以求成名時,已是國際知名鋼琴家,首推專輯銷量更是居於全球古典樂界之冠,一夕間他成為全世界最有份量的鋼琴演奏家,擁有樂迷無數。

  成名之後的邊焚,每年超過一百場的國際巡演,巨額的版稅,加上絡繹不絕的商品代言,讓邊焚成為最賺錢的文藝界人士。

  但是邊焚同時也是個麻煩人物,他冷靜看待自己的成就及外界聲浪不同的褒貶。

  他不喜歡與媒體打交道,正確的說法是他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所有與他有關的聯繫都必須透過他的經紀人艾蓮娜。

  早晨,床頭櫃的電話響了,雄壯的身軀翻了個角度,昨晚的慶功宴讓他多喝了幾杯,所以今早有點小賴床。

  基本上,他比許多男人都強健太多了。

  才二十八歲的他,正是精力旺盛的黃金年華,像西方人般碩大的體型配上平順的肌肉線條,與黑炭般明亮的眸子,充滿荒野猛獸般的性感魅力。

  電話持續響著,他翻身接起,是艾蓮娜打來提醒他今天早上飛台灣班機的時間,他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便把電話掛上。

    ****

  馬淑媛看著走下樓的須曼憐,她真沒見過比須曼憐更女人的女人了,范珍嫻的女兒果然是個美人胚子,不只是生得五官美麗,如果只是單比漂亮,自己生的女兒五官深邃立體,比範珍嫻的女兒還要豔麗不知多少,但該怎麼形容呢?總之,須曼憐就是很嬌、很柔的女孩。

  才十九歲的花樣少女,便充滿了純粹女性化的婉約與清麗,這絕不是任何女孩都有的容貌。

  這樣的女子,真要讓她留在家裡嗎?馬淑媛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範珍嫻的女兒該有多好。

  今天,她的寶貝兒子回來了,她的驕傲回來了,就坐在與她相對的沙發上,接受親朋好友的包圍。

  馬淑媛看著兒子,發現他變了一些,變的部分是外表,看起來更高了,他這個年紀應該不會再長高的,也許半年未見,所以起了錯覺,深邃嚴峻的五官,比她記憶中更黝黑、危險,也更英俊。

  兒子的外貌是夫妻倆的綜合體,但像她娘家人多一點,她的父親年輕時亦是個迷倒眾生的美男子。

  邊焚張狂的神情,強烈的孤傲與自信,似乎在他身上生根發芽似的,站到人群中,不自覺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同時他也是嚴謹的,此次回來他不確定能不能停留一個月,因為他的工作實在太繁忙了。

  就在他與客人閒聊結束時,不經意的抬眼,他看見她了,邊柔口中的女孩,父親故友的獨生女,母親擔心的情敵之女。

  她的肌膚像凝透了的羊脂白玉,天姿靈秀的她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柔軟情調,又像早春第一朵凝露待放的花蕊,靈動柔美,舒心透骨的溫柔加上輕柔的嗓音,說起話來軟綿綿的,沁人心脾,一雙迷離的星眸,更似要引千帆下沉,可以想見母親的焦慮並非空穴來風。

  「哥,你不是說要在台灣辦兩場演奏會嗎?決定找誰設計,還是沈雪嗎?」邊柔隨口問道。

  「那種東西不重要,找誰設計都是一樣。」邊焚答。

  邊柔起身拉過須曼憐的手,「哥,我給你介紹,她就是須伯伯的女兒曼憐。」

  「邊柔,妳的朋友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好像很不甘心住在你們家似的,妳哥今天是主角耶,一張陰鬱的臉是會影響我們的心情的。」『高豐鞋業』千金高憶涵說道。

  「曼憐,妳怎麼了?」

  「沒事。」
 
  她搖搖頭,振作地笑一下,她不是故意愁眉苦臉的,實在是因為生理期來的頭兩天,折騰的她極難受,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麼疼的,但不知這個月為何會如此疼痛?

  寄人籬下的她,如何也不敢對著天之驕子擺臉色,總盼著下樓打個招呼後就可以上樓休息。

  「來來來、唱歌,唱歌﹗」邊柔把麥克風往她手上遞。

  樓下是大人的聚會,一群年輕人移師到二樓視聽室唱歌。

  「我不會唱歌……你們唱,我聽就可以了。」她連連搖手推拒。

  當她執意搖頭不肯唱歌時,有人搶了麥克風。

  「是你,第一眼我就認出來,這是命運最美的安排,是我,讓你過長的等待,我們只要現下深愛,福祉就來,恨我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抱歉讓你等待,我願意付出一切交換,我靈魂的另一半,這個世界唯一的你……」坐在邊焚身邊的高憶涵對著字幕唱著曹格的『世界唯一的你』。

  聽到一半,須曼憐撫著下腹,實在疼得有些受不了,只好禮貌地道:「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房休息了。」

  「曼憐,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了?」邊柔擔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不是。」

  孰料,當她站起身要上樓時,高憶涵伸出長腿故意要她出醜,猛不期然,一聲悶哼,她在邊焚面前撲了一跤。

  「小姐,妳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邊焚不耐煩地將她拉起來。

  這要怪她嗎?他沒看見是他的仰慕者把她弄得一身狼狽。須曼憐急得都快哭出來。

  滿屋子女孩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在問:「這妮子是不是故意撲倒在帥哥懷裡?」

  不明究理的馬淑媛正好上二樓給年輕人送水果,本就提防須曼憐的她,見狀更是反感,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範珍嫻的女兒想要勾引她的兒子。

  「對……對不起。」須曼憐硬著頭皮站直身子,開始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說著,都覺得須曼憐老套的技倆讓人受不了。

     ****

  初秋的涼風吹在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涼風同時也吹在她的裙襬上,輕輕的擺動,彷彿頑皮的精靈在跟她玩著躲迷藏。

  須曼憐並未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樹下的橫木上,看上去像一尊精雕細琢的瑭瓷娃娃。

  一頭黑髮,雪白的洋裝包裹住她十九歲的青嫩身軀,她正專注的讀著手中的外文書。

  今天的氣溫帶著深秋的興味,迎面吹來的風已非常涼爽,她坐在橫木椅上,看著手裡的英文小說,非常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全神貫注在小說的情節上,因為這本小說裡有太多艱澀的名詞,讓她看得有些頭痛。

  每每想要更專注時,總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晚上的小插曲,想起邊焚那張永遠掛著冷薄微笑的狂妄臉龐。

  須曼憐苦惱地鼓起粉頰,覺得自己真笨,為什麼就是不能讓邊伯母喜歡她,老是做出讓她不高興的事。

  就在剛才,邊伯伯端了一杯水到她的房裡提醒她準時吃藥,順便留在她房裡對她說了幾句關懷的話,邊伯母不知怎的衝進來朝她大吼大叫,說什麼她要喝水為什麼不自己下樓,還要麻煩邊伯伯。

  思緒紊亂,她停下了手,往屋裡瞅了一眼,忍不住長嘆了口氣,低頭繼續看著手上的書。

  這時,樓上書房的邊焚正在和臺灣某大學音樂系的系主任談著事情,雖然他對大學任課興趣缺缺,但看在此人是母親學長的面子,邊焚撥了半個鐘頭聽他說著對於課程的規劃。

  「只要你肯來,多少時數的課都不要緊,系裡也會由你挑選授課的學生……」

  聽著聽著,邊焚不經意往窗外望了眼,看見她在樹下認真專注地看書,她真是一個麻煩的小人兒,他回來才多久?

  母親在他面前不知發了多少牢騷,只是,他懷疑母親說法的可信度,這妮子真會耍花樣的勾引他的父親?

  末了,他客套的與對方說要考慮,送客後再次看向窗外時,發現父親俯身伸手撫上她的臉,詭異曖昧的姿勢似要吻了上去。  

  此時的邊其有輕撫著躺在樹下睡著了的須曼憐的臉蛋,心裡不由得讚嘆。這女孩兒長得真好﹗水漾的眼波與清麗的五官已然透出是個美人胚子。有時看人的目光,既害羞又惹人憐,活脫脫是初戀情人范珍嫻的翻版。

  要不是當年他礙於家裡的期望非娶名門之女為妻,他就可以保住珍嫻不讓她過著不開心的日子,也許就不會早死了。

  這麼好的女孩,若是能做他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就是不知道妻子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麼老愛找曼憐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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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8:29
  第二章

  吃過晚飯,她像個隱形人似的上樓回房,洗了澡後決定不下樓繼續待在房裡,她坐到床邊拿出白天未讀完的小說開始閱讀,伴隨著琴聲,竟讓她覺得格外平靜,就連平時看起來頭痛的艱澀單字,竟然也變得容易多了。

  書中的一個章節告一段落時,琴聲居然也停了,她回過神才發現一雙黑眸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他是什麼時候進她房間的?

  「妳大概是我見過城府最深的女孩。」他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以書籤隔開書頁,然後合上。

  須曼憐一直躲著他,因為怕他因此躲著他,邊柔說他不會待在臺灣太久,也許再過幾天就會天涯海角巡演去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房裡?

  那兩道濃眉銳利得跟刀子一樣,眸光好像隨時都在睥睨人,薄而好看的唇正挑著輕蔑的笑。

  邊焚長得非常好看,可是他看她的神氣既高傲又蠻橫的。須曼憐打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妳是孤兒卻住在我家。」他惡意地說道。

  他臉上的神氣讓她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我不會住太久,等我畢業了,就會離開這裡。」

  「在妳還沒離開之前,請不要隨便勾引好心收養妳的人,安份守己的道理妳懂嗎?」他快意地笑了兩聲。

  「我沒有勾引誰。」她低下頭,小小聲地反駁。

  聽見她的言論,邊焚火氣上揚道:「妳是我爸媽收留的,所以邊家人就是妳的主人,就算我說妳是奴隸也不為過。」他湊近她臉兇狠地喝道︰「這個家我說了算,只要是我要求的事,家裡沒有一樣不答應的。」

  他的「蠻橫」讓她感到厭惡卻又畏懼,他的個性喜怒無常,心情好的時候對家人很好,跟他講話也都有問有答;一旦心情不好,便誰也不理,可這個家裡卻沒有任何人責備他。

  然後,樓上的夫妻爭吵聲隱隱飄下來,倆人先是沉靜地聽著,原來白天在樹下發生的那一幕,馬淑媛也看見了。

  須曼憐縮坐在床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腳默默無語。

  直到樓上的聲音息了,深深的夜只剩下雨聲。

  「妳說妳沒有勾引人,可是我的父親對妳的關心卻超出了正常的範圍,他們結婚快三十年,從來不吵架的,卻因為妳的出現,他們今晚已不是第一次吵架。」

  她紅著眼眶,盯著牆上的鐘出神。

  「我沒有。」一串眼淚落了下來,她低頭在手臂上抹掉。

  「如果沒有,為什麼會發生白天的那件事?」

  邊焚的壞脾氣是有目共睹的,平時他們兩個人在家裡碰到了,他的眼神是直接飄過去,當她是隱形人,可是今天的事他不能不出聲,因為她,他的母親打翻了醋罈子。

  她哽咽一下,像貓咪般細細地哀鳴:「我不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麼事,我睡著了。」

  「睡著了?這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理由,鬼才會相信。總之如果妳想要住在這裡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聞言,須曼憐多希望自己可以立刻畢業,可以去找份安穩的工作,這樣她就不必留在這裡了。

  半晌,她收住淚水,抬頭堅強地說︰「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等我畢業,我會離開這裡。」

  「想要離開,現在就離開,妳也不是小孩子,只要有心,應該可以打零工養活自己。」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任性的想在他的面前逞英雄,什麼也沒帶,立刻衝下樓,打開門奔進雨幕裡。

  邊焚愣了下,回過神追了上去,他是希望她走,可不是在這場大雨裡道別。

  雨勢不小,淋了倆人一身,頭髮和衣服被水氣浸透了。他追著她來到花園的榕樹下,她一個錯腳跌了一跤,全身沾滿了泥巴落葉。

  「妳想跑到哪裡去?」他居高臨下睥睨她。

  她不吭聲站起身低頭拍掉身上的泥巴和落葉,不理他,這個男人她很清楚自己惹不起。

  「寄人籬下的小孤女脾氣還這麼倔。」他撇了下嘴角。

  不管他說什麼,她就是不吭一聲,扶著樹幹撐著自己。

  「妳聾了啊?為什麼不說話?不是很有骨氣嗎?還是決定不跑了?」邊焚微慍的問道。

  她撇開臉,邊焚瞧她被雨淋得青白的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知該不該再逼她走。

  「妳想在這裡淋一個晚上的雨?本少爺不作陪。」說完話轉身就要走。  

  一陣尖銳的劇痛驀地襲上須曼憐的胸口,她巴掌大的小臉皺成一團,自小便患有心疾的她對心窩這般的剌痛已習以為常,哪怕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她也已習慣。

  「妳又再耍什麼花樣?我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跟妳耗。」邊焚不耐煩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雨下個不停,他知道她很冷,因為她的嘴唇都發青了,再這樣熬下去,一定會感冒的。

  邊焚見她靈秀的小臉蛋沾滿泥巴,捧著胸口的模樣實在覺得她有點可憐,臉色亦是一沈。「妳是不是不會走路了?」他長臂一伸,打橫抱起了她。

  「不要這樣……」她氣若遊絲的掙紮著想脫離他鐵臂箝制,只是她的力量對他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影響。

  「你……不要欺負我……」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閉嘴!」邊焚低吼出聲,粗暴地將她擁在胸前,咬牙切齒地粗聲命令道:「妳就這樣莫名其妙離開邊家,是故意要讓我爸和我媽吵翻天是嗎?」

  然後,她居然在他懷裡暈死了過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幫她把身上樹葉、泥濘細心拍掉,雨水將薄衣淋得透明,他必須把她身上的這身濕衣弄乾,邊焚斂眸俯瞰著她嬌美的容顏,一手解開她胸衣的扣子,少女嬌嫩的乳房宛如最美的景色袒露在他面前,一股奇特的熱意從小腹深處升起,往上衝上腦門,腿間居然起了令人困窘的亢奮。

  她並不豐腴,西方女子奶大、翹臀的體態他見多了,她憑什麼讓他產生如此的生理反應?

  難耐慾火的他突地握住她一邊細嫩的玉乳,撚弄著頂端的蕊心,不片刻嬌蕊彷彿含苞般在他的指尖變得挺翹。然後,他俯唇含住其中一隻櫻色花蕊,怕驚醒她地輕舔著……

     ****

   自從邊焚開始接送須曼憐開始,到處都可以聽見同學們竊竊私語,談論這件讓人跌破眼鏡的事。

  「你們說邊焚?那個有名的摧花鋼琴魔鬼?他可是個大帥哥,追他的女生多到可以組成十個籃球隊了,怎麼可能看上比修女還要純潔的須曼憐?」鼻樑上掛著一副眼鏡的書呆子發表完意見之後,順手推了推眼鏡。

  「是呀!須曼憐才不是邊焚會喜歡的那一型,她又乖又文靜,連說話都不曾大聲過,而和邊焚上報的一向只有豔麗和敢愛敢玩的女生。」另一女孩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是邊焚天天接送她上下學,黏得可緊﹗我就覺得倆人是一對的。」也有祝福的聲音。

  「聽說他們兩個根本已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什麼?妳的意思是……同居?」

  「是呀,聽說須曼憐被趕出家門,邊家收留了她,須曼憐那個後母非常可惡,正好製造了機會給倆人。」

  「須曼憐真不簡單,所以我姐說得對!那種看似清純的小女生,其實最可怕,就像水蛭一樣,一旦被吸上甩都甩不掉。」

  「須曼憐還真敢,我看她根本是三秒膠,居然明目張膽的跟人同居,我還以為她是處女呢!」

  「算了,反正不用多久,邊焚就會把她給甩了。」

  「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吧﹗」

  「我看十天就會玩完了!」  

  「女人只有被男人徹底玩弄後,再狠狠拋棄,才會醒悟。」

  流言傳來傳去,只是流言有時也不全然是流言,傳久了就會變成真有其事。

  沒錯!邊焚確實不專情。

  通常女生對他的吸引很少超過三個月,有些甚至不到一個月,因為他受不了乏味的女人,女人一旦變成乏味又無趣,那麼他就會與她結束關係。

  他的工作壓力很大,再加上靈魂裡一直有一種不安的騷動,使得他無法跟女人維持長久而穩固的關係,他一定要不斷的改變,與不同的女人變換相處方式。

  ****

  「我對你不夠好嗎?我不吵也不鬧,也不逼你結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分手?」女人尖銳的吼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楊一真覺得自己這次非攤牌不可,也非要逼邊焚對她有所表示,否則她絕不輕易退出。

  他們交往了十個多月,她不止一次飛到他身邊做他的『床伴』,雖然他不一定領情,至少她盡了心。

  他身邊的女人從沒斷過,她不是他交往最長久的一個,她自信自己對他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重要性,只是他不擅長表達感情罷了。

  無論如何,她不相信自己已經是過去式了﹗

  邊焚就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在身前,他看著她,唇畔揚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不吵不鬧,不逼我結婚只是我對女人的基本要求。」

  「你……」她一時啞口,或者應該說,她沒料到他會如此說。 

  「我也不希望妳覺得痛苦,沒有感覺了就是沒有感覺了,妳不走,我也不會再碰妳,這樣的生活有何意義?」他微笑,一點依依不捨的感覺都沒有。

  「你說什麼?生活沒有意義?」楊一真徹底地愕然,完全不知該怎樣面對這樣無情的男子。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他揚起眉,覺得她的反應真是可笑。

  「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楊一真敏感的問道。

  「我想我沒必要向妳澄清。」他的眼色倏地一黯。

  楊一真忽然神情慌亂地道︰「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是不是連情婦都不夠格?」
 
  「我不知道,因為任何人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

  「你真殘忍,你對全世界的女人都殘忍。」她尖聲地對他吼叫,卻只換取他的冷淡。  

  邊焚勾起唇角,揚起邪魅的微笑,「不笨嘛!已經看出了我的殘忍。」

  他的言詞就像銳利的刀鋒,以砍傷人心為樂。

  「你不怕會有報應?邊焚,你遲早會得到報應。」

  聞言,他深邃的眸子突然變得陰沈,「只有活膩了的人才會一天到晚想著報應。」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才需要接受如此殘酷的懲罰?

  她的心,從認識他開始就再也沒有真正快樂過,如烈火燒灼著,雖然他對她並不好,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分手。

  和往常一樣,在他的心裡,對這女人竟是一點留戀都沒有,也許他真是一個殘忍無情的男人。

      ****

  她耐心地等待,等邊焚醒來之後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沒有勾引邊伯伯,邊伯伯對她的好就像父女,絕不是他們以為的曖昧關係。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還要到學校上課的她等不及了。

  所以,她轉動門把,心想或許他的房門沒鎖,果然,他的房門沒鎖,她輕易地走進他的房間。

  他的起居室擺設並不複雜,須曼憐看向大床,他赤裸著結實的上半身趴睡在床上,睡得正沉,閉上眼睛的臉龐非常俊美,五官立體深刻。

  站在床邊,須曼憐考慮要不要叫醒他,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半晌不能挪開。

  他真是好看的男人,俊美卻又不失男人精悍的臉孔,難怪脾氣如此壞還可以吸引這麼多女子的愛慕。當然,除了外貌之外,還有他的身分和他的音樂才華,使他握有權力與金錢。

  她想出聲想喚醒他,卻擔心過於唐突,可是若不喚醒他,她又害怕他會去和邊伯伯胡說什麼。

  才正想出聲,就發現他一雙黑眸已經睜開,饒富興味地盯著她,那眼神充滿邪氣的看著她。

  「雖然我不太喜歡被女人偷窺,不過我不介意偷窺我的女人是妳。」邊焚低沈性感的嗓言充滿了挑逗。

  「我才沒有要偷窺你。」她立刻就回嘴,不想被他誤會。

  「是嗎?妳沒有要偷窺我,那妳在我的房裡做什麼?」他蠻不在乎的翻了個身,古銅色的強健身軀透出迷人的氣息。

  她別開視線,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氣,「我想告訴你,我沒有勾引邊伯伯,還有……」

  他轉過身盯著她看,眼前女人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膚白似雪,翦水晶瞳似星,全身透著我見猶憐的氣質,難怪父親會喜歡她了,美人有誰不動心的,尤其此女又是初戀情人的女兒。屋內擺了這麼一個禍水,他父母的婚姻不出問題才有鬼。

  不行,他非把她給弄走不可,可是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讓父親甘願放手,母親亦無意見呢?

  「還有什麼?」
  
  「還有……」她吞了吞唾液,「昨晚,你不該替我換衣服。」須曼憐屏住呼吸,強忍住不後退,卻忍不住渾身抖顫。
 
  「妳不領情嗎?妳寧可感冒也不願我替妳換衣服?」他挑眉反問。

  「我……不是喜歡感冒,而是男女授受不親。」

  他抿唇一笑,「妳想過出國念書嗎?」

  「我沒想過。」她別開美眸,不想直視他性感的笑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邊伯伯之間是清白的。」

  他眸光一冷,似乎這個話題令他非常感冒,「是不是清白的不是妳說了算。」

  他霍地掀被站起身,走向她,她立刻被眼前近乎赤裸的男體給嚇一大跳,她轉身就要離去,俏顏紅得就像紅色的蘋果似的。

  他故意湊上俊美的臉龐,「沒看過男人的身體嗎?是不是比任何妳見過的男人更好看?」

  「我不知道,請你不要問我這種問題,我要出去了。」

  「真是令人意外,我以為妳這樣的女孩,早已不知見過多少男體了。」他大掌揪起她一束柔軟的青絲,湊唇輕吻了下,「好香,我爸的品味一向不錯。出去吧﹗我要沖個澡,不過如果妳想在這裡等我,我也不反對。」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嘆了聲,心情複雜地走向浴室。

  他不會讓她破壞他的家,無論她多麼堅持自己並沒有勾引父親,但他該用什麼方法將她帶離邊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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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8:53
  第三章


  是一個美麗的星期天,邊其有準備好釣具隨口問:「曼憐,要不要跟邊伯伯一起去釣魚呀?」

  邊其有知道妻女對釣魚沒有半點興趣,只陪同去過一次便嫌無聊,所以不再邀約。

  須曼憐還沒決定要不要接受邀約,邊焚替她回答:「曼憐要與我出門。」

  坐在沙發上的馬淑媛瞪大了眼,「你們要去哪裡?」

  「曼憐說她的同學想學琴,要我介紹鋼琴老師。」他說的理所當然。

  須曼憐無奈地嘆了口氣,虛弱得連反駁他都沒辦法,她一直都是個不敢與人吵架的軟弱份子,再加上從小母親就教她說話不可以大小聲,況且邊焚實在太厲害了,在他面前,她只有輸的份兒,吵了也是白費力氣。

  須曼憐抿起嫩唇,白淨的瞼蛋露出勉強的表情,他靠近她,有力的臂膀緊緊地鎖住她纖細的腰肢,他居然很過份地摟著她,絲毫都沒有放開的打算,她越掙紮的同時,他的舉動就越曖昧。

  直到倆人到達車庫,她才無力的低叫道:「不要碰我。」

  如果她當初知道住進邊家意味著要認識邊焚這個惡人,她就會遠遠地逃開。

  「不要怪我,因為我不能讓妳和我爸有獨處的機會。」他說,

  「邊伯伯才不會像你一樣邪惡。」她嬌顏露出委屈又氣憤的表情,讓邊焚成為欺負弱女子的色情狂。自從那一晚他見到她的裸體,這女孩就註定進入了他的生命領域。

  「想去哪裡?」她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聞起來令人覺得心曠神怡。

  她看著他,心臟莫名其妙地跳得飛快,她明明吃了心疾的藥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我哪裡都不想去,你快放開我,我根本沒有同學需要你介紹鋼琴老師。」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看他露出狡猾的表情,她覺得好無力。

  「我再問妳一次,妳想要去哪裡?什麼地方都可以,如果妳不說,就由我做決定了。」

  「我要回去趕報告,什麼地方都不想去。」

  邊焚見招拆招,根本就不允許她有任何藉口,「什麼報告如此重要?如果寫不完,我晚上幫妳忙。」

  「可是……」

  「可是妳最想的還是跟我爸去釣魚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以為,我說過,邊伯伯是正人君子,是你多慮了。」她揚起美眸看他。

  「雖然我邊焚向來不喜歡勉強不情願的女人,但是妳今天非要與我出門不可,不然妳一定會讓我媽心情不好。」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欲言又止,打量著她。

  就在她對他萬分戒慎恐懼,想要逃走的時候,他猛然伸出長臂將她拖進車內。

  「放開我﹗你說不喜歡勉強不情願的女人,我哪裡都不想去﹗你聽見了沒有?我不要去,請你放開我。」須曼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遇到了蠻橫不講理的瘋子。

  她的掙紮半點都不能影響他的決心,放蕩不羈的神情更增添了邊焚的危險氣息,「妳是不是要我找妳的家人談。」

  聞言,須曼憐心裡氣悶極了,不想再跟他爭執,索性閉上粉嫩的小嘴,不再說話。

  「談到家人就不說話了是嗎?妳怕什麼?」邊焚挑起眉梢,瞟了身旁安靜的小東西一眼,跟他作無聲的抗議嗎?

  徐緩秋風吹動綠蔭,「不問我要載妳去哪裡嗎?」邊焚笑問。

  她別過嫩白嬌顏,望向窗外,不打算搭理他。

  反正知不知道他要將她帶到哪去也不是很重要,她現在並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對於她的冷淡反應也不多說什麼,冷不防地踩下油門,車子就像箭般飛了出去。

  須曼憐倒抽了口冷息,用雙手緊緊地捉住車頂的拉環,這個男人到底怎麼了,他覺得開快車很有趣是嗎?索性閉上眼睛,隨他去了,反正她對這個世界已無多大的期望。

  眼尖的他立即看出她臉色染著一絲異樣的蒼白,失去血色。

  「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
   
  曼憐咬住粉唇,明顯的餘悸猶存,她以為他們可能會死掉,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距離死亡那麼接近。

  「我聽邊柔說妳有心臟病是嗎?」修長的手指輕撩著她覆住前額的細軟髮絲。

  她很氣自己有心臟宿疾,她從小就不是個健康寶寶,「是的,醫生交代我最好不要過於激動,不論是太興奮或是太氣憤否則很容易有生命危險。」

  「是嗎?不能太興奮!怎樣叫太興奮?吻妳會不會讓妳太興奮?」

  須曼憐抿了抿粉唇,不發一語,她知道這男人眼裡沒有任何罪惡感,而且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尋她開心。

  ****

  他將她帶到一處位在陽明山的別墅,打開陽台的落地窗就可以看見一片綠意。

  室內大約一百坪的空間,隔出三間房,他帶她走進最大的一間房,房裡有一大片牆放了琴譜和音樂光碟,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四柱大床,一看就知道是邊家天之驕子會待的地方。

  「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站在房間的中央,環視著四周。

  「這個地方嚇到妳了嗎?」

  她搖頭,其實這裡或是市區的邊宅,對她來說都是不具意義的,她在哪裡都是過客。

  「這裡是我給自己的犒賞,我花了三張專輯的版稅買下的,我想安靜時會來這裡。」他坐到琴椅上,開始在鍵盤上敲出音符,眼神顯得非常認真。

  雖然他沒說,但須曼憐可以看出來他現下不想被打擾,她看了室內的陳設,最後選擇坐到離他最遠的床邊,拿了本書架上的音樂家傳記開始閱讀。

  她聽出邊焚彈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小時候短暫學過三年的音樂,所以對於一些大師級的曲目,她多少耳聞一些,之所以不再學琴,並不是因為沒有興趣,而是她發現自己並無此天份,不想浪費父母太多錢。

  伴隨著琴聲竟讓她覺得格外平靜,她回過神才發現他一雙沉黝的黑眸直勾勾地往她的方向望過來。

  「妳真安靜。」他輕笑了聲。

  「我以為你喜歡安靜。」她說。

  「學過鋼琴嗎?」

  「學過三年,但是彈得不好。」她點頭。

  「要不要試試?」

  她搖頭,不想獻醜。

  「妳過來我這裡。」他笑著對她招招手,呼喚的語氣彷彿她是被他豢養的小動物。

  乖巧的順應他的召喚,走到他的身邊,看著琴鍵。

  冷不防地,他一把將她拉坐在腿上,長臂圈住她纖細的腰肢,讓她動彈不得,她往後一躲,琴音蕩漾……

  「放開我……」她不停地掙紮著,但她的努力只是讓嬌弱的身子更往他的懷裡鑽。
 
  「不要動,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會被妳迷住了呢?」他故意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

  須曼憐聞言,咬著嫩唇,乖乖的不再輕舉妄動,「請不要這樣,我不是隨便的女生。」

  倆人的氣息貼得好近,只要再挪移幾公分,他就可以吻上她粉嫩嫩的小嘴。

  看見她怯生生的表情,邊焚覺得有趣,「我沒說妳是隨便的女生,有的時候我反而很怕隨便的女生,所以我很高興妳不是。」

  她試著扯開他有力的長臂站起來,卻發現他的手臂硬如鋼鐵,根本就無法撼動。

  她討厭他臉上壞心的微笑。

  「抱著妳的感覺很好。」

  不滿地抗議,又氣又惱,她討厭他的蠻橫、霸道、不可理喻。但是他的碰觸,讓她卻弄不清楚自己內心真正感受。

  他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倦意來襲,帶著睡意她在他懷裡閉上眼。

  不自覺地挪動了下身體,在他的懷抱裡她找到了最舒適的姿勢,小臉靠在他的胸膛,閉上雙眸沉睡過去,進入夢鄉。
  
  冷酷的黑眸靜覬著她沉睡的麗顏,只是這麼看著她,就能讓他內心平靜下來。

  他心裡不覺想著,嬌弱的須曼憐,會是老天派來制住他的天使嗎?

    ****

  這天,在放學路上巧遇舊鄰馮強,好心說要送她回家,卻是她與邊焚命運改變的分水嶺,她知道馮強喜歡她,可她沒想到會讓邊焚看見眼前的這一幕。

  他心裡的天使居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親吻,邊焚只覺眼前升起一片黑,彷彿晴天劈下一記雷,他暴怒地衝上前,然後他聽見自己的大吼聲。

  馮強還來不及退開,肩頭已經中了重重一拳。

  馮強漲紅了臉側著身子,「你是誰……」

  邊焚猛然拉起他,迎面又是一拳,馮強彎臂擋住。馮強沒料到今天會有此一頓苦頭,這人像吃了猛藥一般,黑了一張臉,每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邊焚,你怎麼打人!」

  須曼憐緊捂著唇,眼眶裡淚珠亂轉,被兩個男人纏在一起打架嚇呆了。

  邊焚雙眸如要噴出火來,高頭大馬、身強體健的他,出手不是花拳繡腿。

  馮強原本只是想發揮友好精神送小美人回家,沒想到會被邊焚這頭猛虎撞個正著,更沒想到他會暴怒至此。

  須曼憐拉住邊焚,讓馮強有機會閃人。

  邊焚俊臉鐵青,轉頭看向脆弱無助的她。

  「妳為什麼讓他吻妳?妳很喜歡他嗎?」他大聲咆哮。

  「我……我……」須曼憐捂著唇,半天語不成句。

  「該死的妳!為什麼讓他吻妳?」

  「我沒有讓他吻我,我沒有……他的動作太快了,我來不及阻止。」珠淚往下落。

  「胡扯!妳不會躲嗎?妳的腳不能動嗎?」
  
  我不知道,我沒有防備……」她沒有看過他如此暴怒的模樣,整個人嚇到呆住。

  「他的舌頭進去了嗎?」邊焚用力拉住她的手,一臉想殺人的表情。

  「我……我……」

  「他媽的!到底進去了沒有?」他狂怒大吼。

  「只、進去一點點……」

  邊焚怒吼一聲,陡然將她拖進懷裡,惡狠狠地吻住她,彷彿有一股火焰想要釋放,除了怒意還有不甘,然後是深深的懊悔。

  「是妳的初吻嗎?」他急切的問。

  須曼憐被他嚇壞了,只得什麼都據實以答,「是的……」

  他本來要慢慢讓她習慣他的,卻讓人恣意盜取了,他才應該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擁抱她、第一個吻她、第一個奪去她純真的人。

  她是他的﹗

  不論是泛著香息的身子,甜蜜嬌美的紅唇,都是他的!

  是他的!

  兇猛地吞噬一切。

  他知道她的唇已被他吻腫,唇舌仍不顧一切地探入她的櫻紅,在她的唇上烙上記號。

  他竟然……吻了她。

  「嗯……」她嚶嚀著。

  他的力道稍微放輕了,但仍如強風怒不可遏的不放開她。

  半晌,霸道的吻轉為綿密婉轉的糾纏。她呼吸急促,腦中一片空白。

  邊焚將她緊緊按進懷裡,甜美的她,完全是他想要的滋味,這片唇怎麼能讓人奪走?

  他將她壓向一面牆,讓她牢牢困在自己懷裡。柔軟挺立的酥胸貼覆著他的胸膛,強烈的熱流衝貫小腹,邊焚低喘一聲,手托住她的翹臀,更往他矯健的長腿間擠壓,讓她感覺他全然的亢奮,他要讓她感覺到他的健壯和他的男性化。

  邊焚呻吟一聲,倘若現下不是在屋外,他會不顧一切地佔有她。「妳是我的,唇是我的,身體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明白嗎?」

     ****

  須曼憐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發呆,如果現在有一枝水彩筆該有多好,她一定把眼前的景色畫下來,院子裡的幾株楓樹就要換上新衣,幾隻停在樹幹上的雀兒上上下下的跳著。

  是的,她是愛畫畫的,母親去世前,她學鋼琴也學畫,可是她幾乎已經確定自己比較喜歡畫畫,因為她覺得畫畫對她來說是一件比較隨興的事。

  她的水彩畫老師麥克是美國人,他在美國的畫界頗有知名度,這幾年為了學習中國的水墨畫的技巧,所以搬來台灣居住,開班授課純粹是為了興趣。

  他很喜歡臺灣,也喜歡臺灣的學生,曼憐喜歡他的友善,不管學生畫得好壞,總是笑臉迎人。

  麥克是那樣的可親,對於她這樣有天賦的學生,總是希望她可以專心跟他學畫,甚至說出如果他回美國,到時很歡迎她跟他一起回去,在充滿自由氣息的環境之中,她會受到更多的薰陶。

  父親很認真地考慮麥克先生的提議,只是後來父親再娶才打亂了她未來的人生規劃。

  今天的氣溫微涼,但迎面吹來的風很涼爽,須曼憐打開窗戶讓院子裡的風吹進來,她低頭寫著報告,心想她得趕快把她寫完。

  今天中午,邊伯母未到飯廳用午餐,邊柔說媽媽又跟爸爸嘔氣了,曼憐隱約猜到倆人為何不愉快,起因大概是邊伯伯想要重新裝潢她的房間,但是邊伯母覺得沒有必要。

  「妳真沉得住氣。」

  曼憐嚇了一跳,轉身看著他,他又要來怪她勾引邊伯伯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裝作不知道吧?」

  在他面前的明明是個只有十九歲的少女,白白淨淨的臉蛋,細軟的髮絲及美麗的眸子藏不住她青澀的模樣,看起來堅強而勇敢。

  然後,他靠近她,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她的身軀緊張的微微顫抖。

  「我……」

  不待她說話,他以唇封住她的。

  靈巧的舌鑽進櫻紅唇內,不顧後果的擷取她的甘甜。

  他的鼻間盡是她的香氣,吻從細細柔柔,變得重實充滿佔有慾,直到最後的狂野。

  他的吻越來越深,大掌將她托起,讓她不得不踮起腳尖。

  他粗嘎地在她耳畔喃著,須曼憐只覺腿軟,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一陣天旋地轉……

  她發現自己被放平了,背下是柔軟的床褥。

  「你放開我……」她微弱嚶嚀。
 
  他緊緊將她壓進床褥裡,如影隨形的吻著。

  「你不要……」手每一推拒,只讓她覺得頭很昏,像是一場夢,糾蹙著柳眉,努力的要避開他的唇。

  他的神情變得更加冷靜,精銳的眼眸望進她的眼,「如果不是妳,我的父母不會三天兩頭的吵架。」

  「我沒有……」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柔嫩的唇已經被他給狠狠封吻住,他的舌已鑽入她的,狂烈地索求著。

  她感覺心口一陣陣抽緊,想要將他推開,卻辦不到。

  他低頭啃咬著她的頸子,留下了幾個明顯的齒痕,他啃咬的痕跡越來越往下挪移,一直到她削瘦的鎖骨,一時的刺痛使她叫了出聲。「唔……」

  她覺得快要不能呼吸,她可以感覺他正在進行掠奪著,而她不知不覺在瓦解,她的靈魂就要歸順他的強悍了。

  她脆嫩的呻吟聲此刻全成了誘惑他男性本能的利器,讓他無法招架,他的體內湧起前所未有的狂動,體內過分高漲的溫度,讓他成了野獸。
  
  曼憐咬住唇瓣,細細地嚶嚀出聲,纖弱的身子在床褥上晃動著,不太能夠適應被男人撫摸的感覺,酥癢奇異的感覺直往她心窩裡鑽去。 
   
  邊焚大手將她的上衣撩起,女孩嬌嫩的乳房袒露在他面前,和他記憶中一樣美麗,他以唇含住其中的一朵櫻色,舔著、吸吮、咬著……。

  「請不要……這樣……邊焚……」

  「終於叫我的名字了。」他邪佞一笑。

  她感覺到他的大掌在她平坦的小腹遊移著,修長的中指探入她的雙腿之間,隔著底褲碰觸到她羞人的禁地,教她不由得屏住氣息,半晌不敢出聲。

  她咬唇忍住呼聲,俏臉浮上一陣羞熱,有點受到驚嚇地看著他,她顫抖著,已經無力抵抗他,閉上雙眼,屏住氣息,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私密處揉搓著……

  「唔……」

  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瞇細了美眸,「你怎麼可以……萬一讓你的家人看見……」

  他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一隻手褪下她的底褲,他挑眉一笑:「我就是要讓他們看見。」

  她是如此地甜美誘人,如此間接的佔有幾乎耗盡他的所有耐性,他想要她,想要狠狠地要她一場。

  「你說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有一截火熱的手指探入她的嫩肌,她驚喘一聲,嬌顏泛紅,倒抽了一口冷息,一種觸電般的快感迅速地傳遍她全身,她的喘息加快。

  他愛極了她的回應。

  不要……這樣」她低叫著,心裡覺得好可恥。

  她的雙手緊捉著褥單,甜美的快感交雜著情慾如火般燃燒著她,一陣又一陣地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邊焚……不要……」她輕喘一聲,按住他的進一步侵入。

  「要。」他壓抑地低語,俊臉上寫滿亢奮。

  「不行……你不能……」

  他移開她的手,「我不會傷到妳,妳只要好好感受就可以。」

  她細喘吁吁,幾乎快昏眩過去。 

  「不……邊焚……」她驚喘一聲。

  粗糙的手指持續深入探往她最敏感、女性的部位時,須曼憐身子難耐地輾轉著,只覺整個世界在她四周爆炸……

  半晌,她的魂魄終於回到軀殼,額上是一層薄薄的細汗。

  邊焚以動物般的野性目光盯著她,眼底充滿隱忍後的慾求不滿,額角全是汗。

  「我說過我不會傷到妳。」他沙啞地輕笑一聲,眷戀地啄吻她的唇角。然後,邊焚將額頭抵住她的額,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苦,一種奇怪的動靜在倆人糾纏的軀體間展開,半晌,他如野獸般粗吼一聲,身體重重一震,最後癱在她身上。

  曼憐雖純真,倒也明白他正用他的方式滿足自己。思及此,她羞澀欲死,無法張開眼看他。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為什麼?他可以得到她的,用更直接的方式,可是他卻沒有。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曼憐,我有話要跟妳說……」馬淑媛微怒的嗓音在看見眼前的一幕戛然乍止。

  須曼憐全身僵住,不敢相信這一切。

  「你們在做什麼?妳勾引了我老公,現在連我兒子也要勾引是不是?」馬淑媛氣得大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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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9:19
  第四章

  此刻,可能是馬淑媛五十三年的歲月裏最生氣的時候。

  她望向丈夫,連素來好說話的邊其有也露出煩惱的表情,臉色鐵青而淩厲。

  邊焚一副鐵了心無所謂的表情。 

  須曼憐低垂著頭看著地面,掩去所有表情,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邊焚到她房裏,像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須曼憐,你說,為什麼要勾引我的兒子?」將一切定調為女方勾引,馬淑媛的心就不會這麼痛了。

  「事情是我做的,不要怪曼憐。」邊焚認得乾脆。

  「曼憐,你過來邊伯伯這裏,你要是有什麼委屈,邊伯伯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邊其有沉聲喚道。

  須曼憐一震,抬眼,一張臉蒼白得嚇人。

  邊焚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不是曼憐的錯。」

  「你不要替她說話,我忍她很久了,我早跟你爸說這人不能留,你爸偏不信邪,現在出事了,你說要我們該怎麼辦?」邊夫人火氣上揚道。

  須曼憐從邊焚的身後露出小臉,「邊伯伯,邊伯母,兩位對我恩重如山,這份感謝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盡的,寄人籬下的我,按理說是不可以表示意見的,但是……」她的氣息不穩了一下。「但是我必須說明,我沒有勾引任何人。」

  ****

  「敢說你沒有勾引人!我親眼看見你先是勾引我的丈夫,現在又勾引我的兒子,我已經被你逼得連婚姻都不要了。」

  「邊伯母,你真的誤會了……」她急促的吸了一口氣。

  「哎,曼憐,你先別激動,你有心臟病的,不可以激動,有話慢慢說。」邊其有一歎,終究是兒子被抓奸在床,而瞭解兒子的他也清楚這一切肯定是兒子挑起的火。

  「今晚的事我不可能當它沒發生過,我再厚臉皮也不可能再住下來了,我明天就搬出去,將來有機會,自然會再來報答邊伯伯的恩情。」須曼憐道。

  邊焚一笑,「曼憐是我的,我明天就帶她離開這裏。」他堅定的聲音突然穿過每個人的耳膜。

  聞言者無不一震。

  「不可以,焚,你不可以跟她在一起。」邊夫人大吼。

  「為什麼不可以?曼憐要跟我走,她要嫁給我!」邊焚揚高語音猶如一道閃電。

  所有罵聲霎時停住。

  世界一片奇異的寂靜。

  「邊焚,你說什麼?」邊其有以為自己聽錯。

  「我剛才已經向曼憐求婚了,她說她要嫁給我,所以我們才上床的,我們會一起回美國。」邊焚淡淡的回答。

  「怎麼可以……你們不可以結婚。」邊夫人激烈反對。

  「我們是兩情相悅,並且已經決定要結婚,誰都不可以反對。」邊焚挑釁道。

  「你們才認識多久?現在跟我說要結婚,我怎麼可能不反對!」邊夫人怒不可遏道。

  「你們是認真的嗎?」邊其有的眼神輪流在倆人之間轉動。

  畢竟兒子占了人家清白,要是珍嫻地下有知,一定氣炸。倘若兩個人是在互有婚約情況下越矩便不同了。

  「當然是認真的!」邊焚傲視全場的說道。

  ****

  邊其有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那表示他同意兒子的決定。

  「我不同意,結婚的事怎麼可以你們說了就算,我的媳婦一定不能是我不喜歡的人,還有,焚,我和你爸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花了這麼多心思栽培你,為的就是要看你得到幸福,你不可以就這樣隨便找一個女人結婚,我會受不了。」邊夫人一點也不想掩飾她對須曼憐的反感。

  須曼憐聽完後,驚疑不定,緊盯著邊焚。

  「我的婚事不需要誰的同意,如果你們願意來參加婚禮,我很歡迎,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他的口氣冰冷。

  邊焚的求婚之說是真的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氣晴時多雲偶陣雨。

  邊伯伯因為顧念她,所以惹怒了邊伯母,還差一點就要離婚,她可以理解邊伯母為何會打翻醋罎子。

  只是,邊焚不惜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出來賭,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不是床上的那一幕讓人見著,邊家人的命運又會如何呢?她須曼憐是不是註定非跟邊焚結婚,才能保住邊伯伯與邊伯母的婚姻?

  她能夠坐視這一切發生嗎?

  「焚,你是認真的?」邊其有問道。

  「是的。」他答。

  「曼憐,你真的想嫁給他嗎?」邊其有的眼神緊盯住她。

  「真的。」她的語氣有些迷離。「邊焚……今天晚上跟我求婚,我正考慮要答應他。」

  「曼憐,你要想清楚再答應,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我對你有責任,你若不是甘願的,我也不能看著你走傻路。」邊其有正色道。

  「她都說要跟我結婚了,你們為什麼就是不相信?」邊焚沒想到他要娶妻需要這麼過關斬將。

  須曼憐深深吸了口氣,「是真的。」她明確地說:「我答應要嫁給邊焚。」

  「而且她要跟我一起去美國。」邊焚說。

  邊夫人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怎麼可以這樣,她的好兒子就要離開她的身邊成為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而那個女人是她丈夫最愛的女人唯一的女兒。

  「焚……你不可以這樣對媽媽,你誰都可以娶,就是不能娶範珍嫻的女兒。」

  「媽,我誰都不想娶,只想娶範珍嫻的女兒。」他說。

  ****

  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人兒,卻有著不易治癒的心疾。

  邊焚心念一動,他以為自己不貪戀美色,沒想到只是不曾遇見能讓他入眼的女人罷了,他不但貪戀,還想把對方占為己有,融為一體。

  「為什麼要娶我?」須曼憐坐在床沿,低眉看著自己的手指。

  「在生我的氣?」他挑眉笑問道。

  「我沒有。」

  「不高興就不高興,想生氣就生氣,我不喜歡你有話藏著不說。」

  她抿起粉嫩的唇瓣,不知該用何種身份與他相處,這人並不好作伴,如果不是因為愛而結合,她很難想像倆人可以一起生活多久?

  「真的可以有話就直說嗎?如果我想搬出去住呢?」她勇敢地迎視他灼熱的目光,挑戰他的威權。

  「我說過我會照顧你,有我的保護誰都不敢欺負你,包括你的後母。」他的口吻是不容反駁的。

  「可是邊伯母希望我能夠離開你。」說著,她的語氣柔柔淡淡的,邊焚如果下定決心,根本讓她根本無力招架。

  「那是她的說法,我說過我們會結婚,然後一起到美國去。」

  邊焚如同猛獸般緊緊盯住自己的獵物

  她輕輕地搖頭,「不,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們母子失和。邊伯母一直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難道你不怕她會擔心。」

  她白淨的容顏顯得非常平靜,邊焚凝視她的淚顏半晌,冷不防地將她擁進懷裏,有力的臂膀揉著她,低沉的嗓言道:「你不必擔心,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嫁給我。」

  涼風吹起,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只是因為邊家人收留了她,她就要如此低聲下氣嗎?

  ****

  就在出國前夕,倆人到法院公證結婚,親人裏只有邊其有與邊柔觀禮,馬淑媛自三天前就推說身體不舒服,不會出席婚禮。

  為了不讓不友善的人打擾,新房設在邊焚陽明山的別墅,才一踏進房門,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須曼憐就被他粗暴地擁進懷裏,柔嫩的唇瓣被他狠狠吻住,仿佛要吮出血痕般。

  「唔……」她嚇住,感覺他的氣息仿佛烈火般,將她給灼熱燙傷。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二話不說的脫去了她身上純白的上衣,女孩的細肩微微地瑟縮,上衣裏被白色胸衣包裹住的纖巧玉乳更顯得引人遐思。

  邊焚未經思考便俯首輕輕咬住她敏感玉頸,修長的健臂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另一手則是脫下她的胸衣,低首用舌舔弄她粉嫩的乳尖,感覺它隨時會變得緊窒充血。

  「唔……」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試圖在倆人間隔出一點距離,被他吮舔那個地方,她羞極了。

  邊焚邪佞一笑,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不允許她躲開。

  她擁有比一般女孩更白嫩的肌膚,在他的撫弄之下,泛起一陣陣美麗的顏色。

  「你不要這樣……」她驀然驚呼了聲。

  邊焚除了以舌尖舔弄著她的櫻紅,然後全部含住,仿佛嬰孩吸吮著母乳般,怎樣都捨不得放開。

  一陣觸電般的快感不斷地朝她席來,教她覺得害怕。

  他一邊舔咬著她粉嫩的乳尖,一邊將她攔腰抱起,深怕跌落的她伸出纖細的雙臂抱住他的頭。

  女性本能讓她呻吟出聲,他將臉埋在她的嫩乳之間,以低沉的嗓調戲弄道:「有感覺的是嗎?再說我們已是夫妻了,沒什麼好害羞的。」

  他陽剛的氣息拂在她的心口,她點了點頭,咬著下唇半晌說不出話來,身子一逕的顫慄著。

  見她一張俏臉紅得像蘋果似的,他忍不住邪氣地笑道:「不要露出這麼可憐的表情,你不知道這會讓男人更想狠狠地要你嗎?」

  她搖頭,不知道自己到底露出了什麼可憐的表情,竟然會讓男人更想狠狠地要她。

  「看來我得到一塊瑰寶了。」他居高臨下,欣賞著她半裸的胴體,「就讓我親自示範給你看。」

  說完,他將她釘牢在他的健軀之下,大掌撩起她的裙擺,強勢的分開她的雙腿,愛撫著她的大腿內側並緩緩的褪下她的白色底褲。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灼熱的大掌上。

  「這是示範教學的第一步。」

  他揚唇一笑,輕輕地在她的私處口來回勾弄。一陣酥麻感覺教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她瞪圓美眸無辜地看著他。

  「又露出這樣可憐的表情,教人真想用力要你。」

  就在她還來不及開口抗議他下一步的動作時,他已經用粗糙修長的指尖撩開了她柔軟的細毛,撩開她幼嫩粉紅的花瓣……

  「不……不要……」她想要夾緊雙腿,卻又立刻被他分開。

  「要,為什麼不要?我們結婚了,今晚一定要圓房,我不想等,我已經等得夠久了,久得超過我能忍受的範圍。」

  感覺他的指尖在那嫩芽上揉弄,探入她兩片嫣紅的花瓣,抵住她最敏感的花蕊深處,快感,逐漸變得強烈,直到她幾乎要無法承受。

  「可不可以不要……我覺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氣若遊絲的喘著氣。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的拒絕。

  邊焚怕手指的力道傷了她,改以大掌輕柔地侍候她,硬中帶軟的手掌成了最佳的愛撫工具。嬌嫩的核心在他的撫弄之下,迅速地充血繃俏,漸漸地變得濕濡。

  「啊……嗯……」

  她咬住了嫩唇,阻止自己發出淫蕩的聲音,討厭……她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邊焚俯首輕咬著她白淨的乳房,加入一手握玩住她小巧飽挺的玉乳,立刻就感覺到她在身下激烈的扭動,似乎真的有感覺了。

  她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如此脆弱過,仿佛隨時要融掉、化掉。

  霍然,難以言喻的強烈快感襲卷而上,她無助地發出嬌吟聲。

  「不……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

  她纖手揪住他的衣襟,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想要尋求救命的支持,她好怕……好伯自己會在狂喜的深淵死去。

  她漸漸地失去了意識,然後在他的身下暈死了過去。

  他停下愛撫的動作,將暈過去的她抱在懷裏好一會兒,他知道她被初次嘗到的歡愉快感給震駭住了。

  他就像在喝著最甘美的烈酒,卻忘了她有心疾。

  他知道她不可以過於激動,可是他甚至尚未滿足,她就暈了過去。

  不可否認他想要徹底地將她佔有,為了她,他請教過醫生,醫生說以她的情況,並不適合生子,就連男女歡愛也要很小心,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他側身支著,凝視著她絕麗容顏,讓他狂喜不已。

  「你終究會是我的。」他承諾著。

  ****

  美國•西雅圖

  春天來了!

  西雅圖是美國西北部太平洋沿岸最大的城市,須曼憐對這城市的印象是湯姆漢克斯主演的電影『西雅圖夜末眠』,因此她對西雅圖的印象是浪漫的。

  坐落在華盛頓州皮吉特灣和華盛頓湖之間的西雅圖,北邊有聯合湖,東邊有華盛頓湖,南方又有知名的兩座國家公園,生活環境極優,讓西雅圖連年被評選為全美最適合居住城市。

  邊焚和須曼憐住的地方為了因應全球暖化,大力推行環保綠化運動,所以街道兩旁都是整潔的草坪與行道樹,社區的每戶人家都在庭院前都種上繽紛多彩的花卉,街景美得像一幅畫。

  「曼憐、曼憐。」鄭婕一拐進人行道,就看見須曼憐正在院子裏種花,鄭婕兩手撐在膝蓋上,彎下來拼命喘氣。「你又在種花了。」

  須曼憐來美國三個月,第一個交上的朋友就是鄭婕,鄭婕十歲就跟家人移民來西雅圖,目前在大學就讀物理系。

  「你這麼快就到了?」須曼憐倒了杯紅茶出來,溫柔地對鄭婕笑了笑。

  「走了走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說要去超市買菜,要不要順便去漁港買些海鮮?」

  「漁港會不會太遠?我想就在超市買就好了,其實只有倆人吃飯,不需要弄太多東西。」

  須曼憐將園藝工具收好,再鎖上家門,拿起背包。

  「你老公今晚回來?」鄭婕問。

  須曼憐點頭,「他這次出國時間比較短,只去三天而已。」

  鄭婕很欣賞邊焚,她不懂音樂,所以對於音樂家總是多了一份仰慕,還因此跑去把邊焚的演奏專輯全買齊了。

  「你老公出國你怎麼不跟著去?不怕他被人追跑?你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很厲害,隨便就可以跟男人一夜情,你老公又不是一般人,我覺得你還是把他看緊一點比較好。」

  曼憐搖頭,「我還要上語言學校的課。」

  「我說男人比文憑重要,我若是邊焚的老婆,一定天涯海角跟著他跑,算了,知道你本來就不黏人。」

  「邊焚不喜歡女人太黏他。」

  她倆從超市出來,遇到鄭婕的朋友淩敬默,他也是個長得挺體面的男人,看起來接近三十歲,和邊焚差不多年紀,眼中有一種篤定的沉穩,笑容親和,讓人不設防。

  「老淩是個漫畫家。」鄭婕樂於幫他介紹。

  「還不成氣候的那一種。」他一笑。

  「今天下午我要做小蛋糕,到我家一起喝下午茶。」鄭婕約道。

  「美女也一起去嗎?」他看向須曼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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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29:39
  第五章

  曼憐一回家,看見邊焚坐在客廳椅子焦慮的打著電話,一見她進門便口氣不善的質問:「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開機?」

  聽他不悅的口氣,曼憐知道這時的自己最好沈默。

  「我去鄭婕家,所以沒有特別注意手機是不是開機,我以為你晚上才會回來。」

  他不悅地扭著黑眉,「你沒有想過我會擔心嗎?」

  「對不起。」她總是先道歉的那一個。

  先道歉不是表示每次他都有理,而是她不喜歡爭吵,要是不先讓步,邊焚不知又會怎樣給她苦頭吃,所謂的苦頭就是「做」那件羞人的事。

  其實嚴格說起來不論是不是她先讓步,差別在於做的時候接不接受她的求饒。

  他幾乎只要在家都會做那件事,好像永遠不會膩似的,想到他總是先用手讓她飛向快樂的泉源,再用手讓他自己解放,她就臉紅。她知道他在性事上其實需求很大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真正要她,所以結婚至今,她還是處女。

  她明明很怕他的,他的惡霸性格正是她最不喜歡的類型,這份反感幾乎是從她第一眼便形成,但是為何還能任由他用那麼私密方式碰觸自己?

  是因為他們是夫妻嗎?

  如果換成別人做她的丈夫呢?

  她是不是也能任對方像邊焚那樣愛撫自己?

  是不是也會對他的撫摸有反應?還是她其實是個浪蕩無羞恥的女人?

  因為白天的事壞了他的心情,所以晚餐時他話不多,只是不時的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飯後,倆人一起洗了鴛鴦浴,他冷不防地抱起她,修長的雙腿箭步往床鋪走去,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了。

  「你要幹什麼?」

  「我是你的丈夫,要對你履行身為丈夫的責任,你說我要幹什麼?」他冷笑了聲,將她拋在柔軟的大床上,以他強健的長軀抵制住她。

  「你是說……」  

  「對,做愛。」他冷笑地挑起眉梢。 

  須曼憐咬了下唇道:「你快做完……我要睡了,我累了一整天。」

  總是這樣,遠行歸來,邊焚像是把她當成床伴似的纏著她做那件事。

  「要我做完?這可是你說的。」他詭笑的模樣邪氣到了極點。

  「你不用做……我的,你做你……自己的……就可以了。」曼憐緊閉上眼。

  「我是這麼自私的人嗎?」他輕笑。

  她陡然倒抽口冷息,感覺身子一沉,一切發生得如此迅速,教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他的大掌分開她白嫩的玉腿,絲毫不給她矜持閉合的機會。

  他又要羞辱她了,在這件事上她是一知半解的,這種隱諱的事她不知有誰可以請教。

  「不要這樣對我……」她不斷地搖頭,他近乎粗暴地握住她一隻嬌俏的飽乳,吮吸著她敏感的乳首。

  「剛才有一位姓淩的男士打電話找你,說你的帽子遺落在他的車上了。」

  他刻意挑起她內心深處被虐的快感,在他的愛撫之下。

  他決定今晚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得到她,不再擔憂她若是受孕後可能的危險,而且他也不打算戴保險套,他要真真實實的與她的身子結合。

  「啊……」她咬住了嫩唇,卻還是忍不住逸出一聲嚶嚀。

  他勾起一抹冷笑,男性的大掌加入了逗弄她雙腿之間嬌美的行列,逗弄的長指看似粗暴,但每一次的深入搗弄,都弄得她嬌吟連連。

  他分明非常粗魯對待著她,她卻有了感覺,羞恥的水蜜濡濕了他的手指……

  「不要……你快住手……」

  她忽然停住了呼吸,等她發現情況和以往不同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感覺到有一股硬實的力量往她雙腿挺進,熾熱的亢奮宛如烙鐵般一寸寸沒入了她,他大手托住她的嫩臀,猛然深深地貫穿了她。

  一陣尖銳的撕痛感讓她哭喊出聲。

  「邊焚,不要!我好痛!」淚花從眼角一顆顆滑落。

  「對不起,這是成為人妻必經的過程。」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強迫自己不要動,「我已經儘量不弄痛你了,別哭,忍一忍,第一次都會有點痛。」

  說來好笑,邊焚有過許多女人,各色人種都有,原本以為他不是那種會在意女人是不是處女的男人,但是他對她居然在意得很,他就是受不了她心裏有別人,與別的男人親近,也別怪他骯髒,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就是這樣,男人只要遇到看上眼的女人,就成天想把她鏈在床上。

  「我不要了,好痛,你出去!好痛好痛……」她哭道絕望地喊出聲,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強迫性交的母獸。

  她決定拒絕回應他,不想讓他以為她在此交歡裏亦得到了歡愉,但她立刻就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天真到以為沈默就可以抵抗他呢?

  他看著她,知道必須放慢一些,她痛得手指緊緊絞著床單,那畫面很誘人,如果她不是須曼憐,他會毫不在意當個禽獸。

  但她不是別人,她是他的妻子,他很高興他是她的丈夫,擁有佔有她的合法權利,他不只對她的身體有感覺,他還希望她對他也有感覺。

  因此,儘管他想立刻射出,卻射不出來;他想動,又怕自己弄痛了她,真高興她是個處女,雖然他早知道她應是處女,幾次為她「做」時,他就知道她很緊,只是,他剛剛真的弄破了她的處女膜,而且他幾乎馬上達到高潮……

  他們倆人就這樣僵持不動,直到他在她體內變得比較小一點,他才慢慢從她體內抽出來,但此不適還是讓她叫了一聲。

  正確來說應該是喘叫,粗鄙的說這一聲裏應該帶有一點愉悅的成分,不過他知道她不會承認她其實得到滿足。

  他又抽出一點,然後往前推進一點,然後她又叫了,這次他很確定,她之所以叫,絕對帶有快樂的成分因為她的小手鬆開了捏得死緊的床單,攀住他的脖子。

  在床上身經百戰的他當然知道這個動作代表的是女人對侵犯她的男人的鼓勵。

  在這一方面,她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她是幼稚園程度,對上他這個博士級的。

  老天!與自己瘋狂想要的女人做,真的會要人命!

  這個念頭讓他的下體瞬間又鼓脹起來,他先是撤退,再進去一點,一次一次,直到他感覺她濕透了,才毫不猶豫的在她緊窒的甬道衝進撤出。

  她的眉頭緊蹙,鼻尖冒出一些細汗,咬著牙,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嚶嚶叫了起來,喘息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他記起了她有心臟病,可是他真的無法停止。

  一陣陣強烈的快感從腰脊深處襲向她,起初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她斷斷續續的呻吟,他的狂肆進犯成為理所當然的力量。

  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再也不能承受更多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尊脆弱的娃娃,任由他擺佈玩弄……

  他不需再隱藏他在床上原本就是一頭野獸的本質,因為遇上她讓他變成一頭野獸。

  她的身體語言是歡迎他去撕破她、佔有她,他狂野地抽撤再衝到最底部,其勇猛與速度足以讓世上所有的雄性動物自歎不如。

  一抹奇異的微笑在邊焚的唇畔綻放,大掌按住她纖瘦的肩膀,強迫她一次次地接受他強而有力的侵犯,每一次的撞擊,都在摧毀她的理智。

  他吼出聲,不在乎是不是把天花板都給掀了,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叫囂著她,包括他的心,他整個人都是她的。

  她以他的身體安撫著他的欲望時,她害羞的覺得自己濕透了,他讓她變成了蕩婦,她看著他用指頭揉擰她的乳頭,用手指戳進她……噢!老天!她會不會死在他的手上……她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好像要飛上天一般。

  「喔……」她喘得很厲害……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也不遑多讓,他把她扯到眼前,然後吻上她,吻得難分難解,天雷勾動地火不足以形容,奮力吸吮著她,他把舌頭探進她的嘴裏,舌頭纏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射了,而且全射進她裏面,他想起末戴保險套,他真的很怕她懷孕,可是情欲熾烈時,他顧不了許多,他一心只想與她交合。

  他跟她抖得一樣厲害,因此他們一起上了天堂……

  事畢,邊焚撈起被子,將倆人的裸體蓋上。

  ****

  他說是她讓他成為需索無度的男人。

  他早就知道她有時並不快樂,也知道她根本不想和他離鄉背井。

  有一次他喝醉了,他隨口問她,愛不愛他,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把「愛」字說得那麼敷衍的。

  他看得出來她不愛他,但她並不討厭他碰她,她之所以言不由衷的說愛他,只是因為怕他。

  一眼就可看出,她不愛他,但是她的身子已經非常習慣他,而且他知道她不可能在別人身上得到他給她的快樂,當然,她不會有機會嘗試別的男人,只有他能讓她的身子感到歡愉,她想要他給的歡愉。

  「你在想什麼?」沈雪打斷他的沉思。

  邊焚回過神,「沒什麼。」

  沈雪想要鼓起勇氣告訴他,她愛他,她從頭到尾只愛他一個男人,其他人的親吻與愛撫根本激不起她一絲漣漪。

  「我離職了,工作好累,真羡慕那些不用工作的女人。」她只敢說出這些。

  他試著對她微笑,臉部肌肉卻不配合,「你不是一向是個工作狂,怎會想要小鳥依人?」  

  「我可以住在你家嗎?飯店好昂貴。」沈雪嫵媚的看著他。

  「不可以,沈雪。我家有女主人了,你住我那不方便。」他已婚,距離必須清楚的畫出來。

  「那你陪我找飯店。」她退而求其次。

  「沈雪,真的很抱歉,我等一下要練琴,你知道我一天要練琴六個小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另外安排人陪你去找飯店。」

  「我……可以等你練完琴嗎?我很有耐心的,就像以前一樣等你練完琴,我們一起去吃飯。」她仰起臉,充滿期望的看著邊焚。

  「很抱歉。」他轉身走向琴室,「我真的沒辦法。」

  血色從她臉上褪盡,他知道自己傷到她了,可這是他必須做,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不要愛情,不要婚姻,不要承諾,一輩子遊戲人間,至死方休。」

  沈雪與邊焚有過短暫的露水姻緣,倆人的往來在邊焚的定義裏是性關係,就是他的床伴之一,他的床伴很多,但是他很小心,怕染病,所以每一次性交都會戴上保險套保護自己,說真的,他沒戴套子就做的對象只限須曼憐一人。

  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曼憐的身子不適合懷孕,可他就是不想戴套子跟她做,他要完完整整的跟她結合成一體,為此,他甚至考慮結紮。

  沒錯!他原本是一個善於操控情欲的男人,不過對須曼憐的激情卻來得異常兇猛,猛烈到讓他常常在床第間失去理智。

  「說實在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人走到某一個階段,往往會有一些不同,我想我沒必要要求每一個人習慣我的不同。」他說的絕情。

  「邊焚,我是真心愛你的。」她快要哭出來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我對你沒有你要的那種感覺。」

  「那你對須曼憐的感覺又是什麼?」她不想問的,可是今日不問待何時。

  他短暫的皺了下眉,「我不知道。」

  「為什麼對她是不知道;對我卻是沒有我要的感覺。」她流下心酸淚。

  「沈雪,當初在一起不是說好了?為什麼現在又這樣?我不喜歡女人這麼纏人。」

  「我不纏人的,是你把我變成死纏爛打的女人,邊焚你不可以不要我,我回不了頭了,我已經深陷情網了。」

  邊焚看了看腕表,「不說了!我要練琴了。」

  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往琴室走去,邊焚總是這樣,不顧別人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不是說日子久了男人對床邊人就會有審美疲勞的感覺嗎?

  但是邊焚似乎沒有半點欲望降低的現象,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要。

  不到三十歲的他,正是精力旺盛的黃金期,有時候須曼憐真有種應付到力不從心的感覺。

  今天須曼憐正在院子裏整理花草,草地裏有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禁蹲下身來,趣味盎然的看著。

  「曼憐,我給你送帽子來了,兩個多月都沒見到你來拿回帽子。」淩敬默一邊揚著手上的帽子,一邊奇怪地瞄著她。

  他發現她仍然蹲在地上,不知看著什麼,他推開門走進院子,忍不住蹲下來看她正為什麼東西聚精會神。

  原來是一隻褐色的小松鼠。

  小松鼠跑一下,停一下,吃兩口地上的果子,身旁跟著個不速之客完全沒有影響它進食的好心情。

  這種松鼠一般都很怕人的,須曼憐第一次這麼靠近一隻松鼠。她一直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小動物。她的手伸出很想摸摸看,可是又怕把小松鼠嚇跑。

  淩敬默冷不防從她身邊冒出來,小心翼翼地將小松鼠按住,這只小松鼠竟然不怕生,他輕柔地將小松鼠捧起。

  「小心一點,不要太用力嚇壞它了。」曼憐壓低聲音以免驚動小松鼠。

  「這只松鼠不是應該要在樹上的嗎?怎會來到地上?也不怕人。」

  她盯著看著倆人的小東西,眉梢嘴角都是笑意。

  淩敬默的眼光只放在她身上。

  曼憐神色溫柔地盯著小松鼠。

  其實她很想像現在一樣,和邊焚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在草地上吹風,真的就只是吹風而已,不說話也沒關係。

  可是他太忙了,忙得不可開交,倆人總是短暫相聚,然後別離,隨著世界巡迴演奏會的來臨,邊焚更忙了。

  邊焚努力向上,而她只愛靜靜守著平凡,品味那平凡單純的幸福,倆人性情回異,怎能不以分離為結局?

  最近,她一直想著分離的問題,沒錯!她就要滿二十歲了,二十歲後她邊可以合法取得母親留給她的遺產,屆時她便可以經濟獨立,不再靠任何人了。

  「抱歉,害你陪我在這裏看松鼠。」她不好意思的說著。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淩敬默放下松鼠壓低聲音問。

  「什麼?」她一愣。

  雖然才認識不久,但是他很想有個充滿靈氣又聰明伶俐的女朋友,須曼憐的外表雖然弱不禁風,但是他知道她的內心其實是很堅強的,他欣賞她的堅強,也喜歡她的柔順,所以他多麼希望當個可以讓她依靠的男人,這樣他這一生就算沒有白活了。

  淩敬默一把摟住她的腰,低下頭搜尋她的唇。

  「不要!不要!」曼憐嚇住,猛烈的轉動著頭顱,極盡可能的逃避他的吻。

  淩敬默一個激動,驟然將焦點轉移到她頸子的肌膚上,瘋狂的在雪白的肌膚上烙下一個深紅的吻痕。

  「別動!不要動!」他緊接著捉住她的小臉,阻止她的逃避,然後慢慢地壓下。

  「不要……」須曼憐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美麗的小嘴被他結結實實地覆住,他又開始用力想探開她的唇,她緊緊地閉住小嘴,死也不肯讓他的舌頭伸進她的嘴裏,她的身子的每一寸肌膚都屬於邊焚的,她不想讓其他人碰觸。

  淩敬默技巧的用牙齒咬了她的唇,因過於用力,而咬出了一道血痕,在她因疼痛而張開口的空檔,很快鑽進她的口中,瘋狂的在她口中吸吮著。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邊焚發瘋似的大吼。

  邊焚激動的將倆人分開,拳拳致人於死地的朝淩敬默攻擊,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須曼憐衝向前使出全力仍無法拉開邊焚淩厲的攻勢,淩敬默只有挨打的份,無法回擊。

  須曼憐哭喊著要邊焚住手,再打下去一定會打死人的,因為情緒一時過於激動,須曼憐撫著心口,皺著眉,她感到一陣暈眩,身體的另一處同時間泛起異樣的疼痛,她想出聲喊邊焚,卻渾身使不上力,邊焚正在氣頭上,她多麼希望他可以不要這麼憤怒。

  忽然聽到身旁咚地一聲,他轉頭望向聲音的來處,只見到暈倒在地上的她。

  「曼憐。」在喊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為之一痛,因為,他看見了鮮紅的血,從她裙子的下擺逐漸地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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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30:04
  第六章

  邊焚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黑眸憂心忡忡地盯著她,伸手拂開她頰畔的髮絲,那烏黑柔亮的顏色在她蒼白的頰畔,形成強烈的對比。她流了好多血,將身上的衣裳和他的衣裳染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赤紅色。

  待須曼憐從黑暗之中醒來,緩緩地睜開美眸,她看向他,「邊焚,你不要再打他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撐起手臂想要坐起身,但才動一下就感到一陣暈眩。

  「不要動,乖乖躺著。」他及時扶著她緩緩躺回床上。

  「對不起。」她喃語。

  「對不起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讓他吻我的,我一直反抗,他好用力的咬住我的唇,我沒辦法,所以讓他……讓他……」她說不下去了。

  「沒關係,他大概被我嚇破膽,所以一五一十全認罪了。」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

  「對不起什麼?」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心。

  「我又生病了,從小我的身體就不好,還要麻煩你照顧我。」

  「不,你沒生病,你只是……身體有一些小狀況,處理一下就好了。」他一笑。

  「是什麼狀況?嚴不嚴重?」

  「你小產了。」

  「你說什麼?」她一驚。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著他的眼,沒看見絲毫開玩笑的神情,烙在眉心之間的憂鬱表明一切。

  「我流產了……」

  邊焚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老天爺不會開這種玩笑,為什麼我會流產……」她輕喊出聲,暈眩的感覺讓她幾乎又快要暈過去。

  他按住她想要坐起的身子,「流產也好,曼憐,我覺得這樣也好,醫生說因為你的身體……狀況不好,並不適合懷孕。」

  「但我要孩子,我想要孩子。」

  「曼憐,你不要這樣,你的身體不適合讓情緒太激動。」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理智?為什麼?」她略為激動問。

  「我說過,我覺得這樣很好。」他以平靜的口吻說道,伸手替她拉上被子,「不要說話,睡覺。」

  「我睡不著,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我不喜歡聽到你把失去孩子說得那麼雲淡風輕,如果失去孩子不值得你傷心,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你悲傷?」她提起一絲力氣說道。

  「我當然會傷心,但是我有另外更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失去,一旦失去,就不只是傷心可以比擬的。」他說。

  他絕情的言詞刺痛她柔軟的心坎,她低聲嗚咽著,「失去孩子,你居然無動於衷。」

  「曼憐……」他喚著她的名字,刻意將情感壓抑。

  「你走開!」她尖叫。

  見狀,他趕緊喚來醫生帶著護士進來,替她打了鎮定劑。

  在她的神智陷入渾沌的前一刻,她看見他眸底陰沈的神色,心想他是生氣了吧!

  氣她的不聽話亂吵;而她也氣他,氣他的無情,氣他不懂她失去他們第一個孩子的悲傷。

  ****

  就算須曼憐是一個情緒淡然的人,但流產的傷痛一直令她無法釋懷,她不明白自己這麼年輕,不該流產的,為什麼會流產?她想要孩子,她想替邊焚生孩子。

  失去寶寶時的痛苦,讓她體會到失去一條小生命對她的深刻意義。她變得不愛說話,一直沈默無言,同時也是生氣。

  她在對邊焚生氣,氣他對失去孩子的無心無肺,並不肯輕易妥協。

  「我說過,你的身體不適合有孩子,為什麼不聽話?」這日,他再次好言相勸。

  「我沒有不聽話,我就是要孩子,你不給我孩子……我就……」她說不出口,就算是負氣,她也說不出口。

  「你就怎樣?找別的男人生孩子是嗎?」他的火氣也跟著上揚,因為她的想法犯了他的大忌。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若敢找別的男人試,我會殺了你和他,就像我對淩敬默做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小產,我很可能會把他給打死。」他惡名昭彰的說道,並且言出必行。

  「你的壞脾氣誰受得了?淩敬默並沒有壞到應該去死。」她難得的小小抱怨。

  「受不了也得受,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還有,不准你替任何男人說話。」他說。

  出院後的日子,她一直待在畫室裏,這間畫室與邊焚的琴室相鄰,她對著面前的一大扇窗作畫。

  這間屋子的每一間房採光都很好,這些日子讓她體會到富裕的人都是怎樣過生活的,這就足夠了,人不需要貪心想要永恆,她不需要永恆。

  今天一整天她幾乎都待在畫室裏,也不是一直都在畫畫,不畫畫時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不想出去與他相對,那會讓她心裏更有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好像不知道該為什麼理由活下去。

  窗外陽光燦燦,畫室裏的溫度讓她昏昏欲睡……

  四周一如以往寧靜,就在她熟睡後不久,邊焚走進門來。

  走到籐椅前,伸出大掌輕撫著她柔軟的髮絲,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不清他心底的想法。

  ****

  這一路走來,都是邊焚在支撐一切,為了讓她早日習慣美國的生活他甚至把工作量降到最低,但還是必須常常離開她。

  剛開始他請了一位與須曼憐年紀相仿的華人女子陪她上語言學校,甚至供錢讓女孩與曼憐一起上語言學校,陪曼憐一起吃飯上圖書館,直到那女孩的父親過世必須回家鄉為止。

  這一切須曼憐不是不感激的,邊焚對她不是不好,他在床第之間也會說些甜言蜜語,而且他是個中高手,常弄得她臉紅心跳。

  只是好歸好,但也無法避免地想到,她之所以有今日的悲傷不也是因為他的霸道嗎?

  總之,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了,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沒有真正的歸屬感,走到這裏,她有一種無力感。

  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她的身體並不適合懷孕,如果懷孕也可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

  邊焚也說了,他不在乎有沒有孩子,都這個時代了,傳宗接代不是婚姻的唯一,可是身為女人的她,卻不這麼想,她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家裏要有孩子的笑聲。

  在外人眼中看來她有一個絕對是美滿理想的歸宿,一個女人的一生,還能要求更多嗎?

  這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她還有什麼若有所失的?是不是不能太貪心?

  她看了看手錶,離晚餐又還有一點時間,須曼憐晃到百貨公司去逛了一下。

  下個月邊焚說要帶她回臺灣看親戚朋友,她得幫臺灣的親友買些禮物帶回去。

  邊柔一直吵著要來看美國的日出和日落,邊焚不想讓她來,說邊柔來美國會打擾到倆人的生活。

  她不懂邊焚在想什麼,邊柔想來美國就讓她來,哪裡會打擾到他們?

  邊柔說要愛瑪仕的皮包,她想趁今天幫她買下。

  「曼憐?」

  「學姐?」她既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怎麼這麼巧?你怎麼會在這裏?」

  楊一真穿著一襲粉藍色的洋裝,正從頂樓的餐廳用完餐,許久不見,楊一真的眉宇間顯得憔悴許多。

  倆人是同一所大學學姐與學妹的關係,她大一時,楊一真碩二,倆人是在一場論文發表會認識的,因為很有得聊,所以交情不錯。只是後來聽說楊一真沒讀畢業就出國了。

  「學姐,你這次來美國,怎麼沒有和我聯絡?」她溫柔地牽過楊一真的手。

  楊一真先看向別處,神情落寞的讓須曼憐不由自主的一驚。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邊焚沒有告訴你嗎?」半晌,楊一真轉回頭來問道。

  「邊焚?」須曼憐有一些意外的看著楊一真。

  「我跟他一直有聯絡,只是前幾個月他不知何故執意要跟我分手。」楊一真平靜地說。

  分手?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須曼憐此刻的心情。

  「學姐……你說什麼?」

  「邊焚說要跟我分手,後來我才知道他要娶你為妻。」楊一真以為自己的傷已經好了,可語氣裏的苦澀騙不過人。

  「我不知道你們認識,邊焚沒有跟我說過,不……邊焚也不知道我們認識……」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因為過於吃驚而有些語無倫次。

  「邊焚和我過著夫妻般的生活,只差一張結婚證書,我一直以為他會娶我的,結果沒有。」楊一真斂去所有強裝的笑意,苦澀的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他不得不娶你。」

  「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得不』?」須曼憐顫聲追問。

  「因為邊焚的父親受你吸引,邊焚為了父母的婚姻,母親的快樂,所以他必須犧牲娶你。」楊一真的眼神透出寒光。

  「邊伯伯受我吸引?」這個說法她不能接受。

  「這件事是你婆婆告訴我的。你最瞭解邊焚的個性,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你覺得他為何要娶你?」

  楊一真微偏著頭,注視了須曼憐好一會兒,歎口氣說:「我和邊焚是真心相愛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邊伯伯的事,邊焚現在是我的丈夫了。」

  「學姐和邊焚?」她覺得她受命運擺佈的好厲害,而且是在她不知不覺之中。

  「邊伯伯不可能受我吸引。」

  「其實是你太遲鈍,而且我想邊焚也有這種感覺,或許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邊焚終究敵不過親情的壓力。」

  「不可能的……邊伯伯不可能受我吸引……」她不斷喃喃搖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邊伯伯和邊伯母那麼相愛……不可能……」

  「不可能嗎?你也許不清楚邊伯伯和你母親的一段情,如果不是因為邊伯伯的家人要他娶家境富裕的邊伯母,邊伯伯和你母親才是天生一對,所以邊伯伯對你有移情作用也很正常。」

  「我母親喜歡的人是我父親,不可能是邊伯伯。」難道不是這樣?所以父親這麼快就再娶了新娘。

  「我不知道你說得對或是邊伯母猜得對,總之那是上一代的事,只是影響到你和邊焚罷了。不過我想連你自己也還沒打算融入邊家人的生活,不然你都嫁給邊焚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是叫他們邊伯伯、邊伯母?」楊一真看著須曼憐一笑。

  「我只是……不習慣。」

  楊一真上前一步,「你真的是個好女孩,但是你不懂人性,我很擔心你,怕邊焚隨時會跟你離婚,邊焚是那種說走就走的男人,連跪下求他都沒用。」

  「學姐……」淚珠立刻滑出她的眼眶。

  「不要同情我,真的。在感情的路上我並非一無所有,與邊焚在一起,確實帶給我不少快樂,如果只記得他的好,我想邊焚真的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學姐和邊焚的過去,我以前沒聽邊焚提起過,其實邊焚很少跟我說他以前的事。」

  楊一真只是搖搖頭,笑了一笑。「這是他的個性,分手的人什麼都不必說,曼憐,再見。」

  「學姐!」她急叫道。

  「好好照顧自己,如果發現不對勁,要求自保,不要把整個人都陷下去,邊焚不是壞男人,他只是對女人不夠情長。」

  楊一真最後再看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

  那天,邊焚將近淩晨兩點到家。

  他可以第二天才回來的,但他太想見曼憐,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雖然家裏有最好的保全系統,他還是不放心,所以連夜飛回西雅圖。

  他的經紀人艾蓮娜說她年歲大了,不能這麼勞累,因此沒跟他一起飛回來。

  要不是因為曼憐不肯與他四處巡演,他一定將她帶在身邊全世界飛翔。

  邊焚一進房間身體和心理的負荷都到達了極限,他實在累壞了,但在看到她之後,身心的疲憊感瞬間消失無蹤。

  他應該先去洗個澡,輕手輕腳的拿了換洗的衣物定進浴室淋了浴,只在腰際圍了條大毛巾,便坐到床邊依著月色,凝望她的睡姿美顏。

  她白得像個陶瓷娃娃,美得不像是真的。

  被褥之下的她穿了睡衣嗎?當然穿了,他為自己的奇怪念頭一笑,他的小妻子怎個可能什麼也沒穿,就躺在床上等他。

  他輕輕掀開被子……欲望瞬間主宰了他的身體。

  他想要她!他每天都想要她。

  但是他今晚猶豫了,因為時間確實太晚,而她好像睡得很沉,所以對他的凝視沒有回應,但是他想要她,他吞了口口水,壓抑不住欲望,欲望反而愈腫愈大……

  他控制不住自己,愈來愈控制不住,他拉下腰際的浴巾,眼睛一邊盯著她,一邊安撫著自己的欲望,卻始終搞不定熊熊欲火,然後毫不客氣的把手探進她的雙腿之間,隔著布料愛撫他。

  她瞬間驚醒,一見是他,臉上有奇異的表情,然後翻身想要逃出房間,他追上她將她壓在門板,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唇,狂烈地索求著,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將她給揉進身子成為自己的一部份。

  「唔……」

  她困難地發出幾個音,伸手抗拒著他,心裏覺得自己就像一朵嬌弱的花朵般,每一次都要慘遭他蹂躪。

  「為什麼又要拒絕我?」他的氣息變得粗喘,不停地吻她,仿佛品嘗她幾百萬次都不夠似的。

  她漸漸變得無力抵抗,一種饑渴又空虛的快感從她的小腹深處湧上,占滿了她所有的感官功能,他毫不考慮的脫掉她身上的睡衣,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她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雙腿就像棉花般虛軟無力,如果沒有他強而有力的支撐,她根本不能站直身子,他撫摸著她的身子,就像是要感覺她的存在。

  他頭一次以站姿要了她……

  這是自從她流產後倆人第一次的交歡,因為太久沒有性生活,所以他顯得有些急迫,幾乎過於猛烈而差點傷了她。

  「啊……邊焚……」她喊著他。

  她低喊了聲,還沒來得及適應,他就已經開始律動,快感很快撲向了她。

  她無助地擰起眉心,一陣又一陣灼熱的快感,仿佛就要著火似的,一陣又一陣強烈的痙攣,幾乎令她快要招架不住。

  他大口喘著氣,而她幾乎是掛在他的身上,完完全全地依附著他,體內的情欲得到完全的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地從她的身體裏抽出,頓時失去依附的她不禁雙腿一軟,就要跪跌下去,他立即伸臂扶住她,並將她抱上床去。

  然後他在床頭看見一封信,「誰寫的信。」

  「馮強……」她不想騙他,但說的淡然。

  「他寫了什麼?寫了他愛你是嗎?」他妒火中燒。

  她沈默,因為不想騙他,馮強確實是寫信向她表白,如果知道他今晚會到家,她會把信藏起,或是燒掉。 

  「他是不是寫了?」他提高音量問道。

  她抿了抿下唇,又是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為什麼跟他通信,你居然背著我跟他通信,就像勾引我的爸爸一樣。」他發起脾氣來可是像個大火球的。

  她試圖起身,不想理會他,邊焚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她身後,迫使她的乳房往前凸出,然後另一隻大掌毫不溫柔的揉捏她的乳房。

  「你住手!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很不舒服。」她扭動身子,卻掙不開他,他單手就把她的雙腕扣得死緊。

  邊焚沒有住手,反而持續揉捏,她小小的乳頭變得又挺又硬,更加放肆的玩弄她的乳房。

  「你知道嗎?我愛極了這裏。」他說。

  「喔……」她停止了掙扎,因為她的身體習慣了他的觸碰。

  他知道她什麼地方最敏感,他知道怎麼捏她、揉她,但是邊焚的誤會傷透了她的心,可怕的是,她即使傷透了心,身體卻拒絕不了邊焚的玩弄。

  「我沒有勾引任何人。」她想要解釋。

  把她放倒在床上,他分開她的腿,接著長長的指頭也伸進去,深到她最敏感的地方,然後他又加進第二根指頭,刺她、戳她,然後再用力撐開她,而她卻像蕩婦似的叫著。

  她不是對誰都能這樣的,他以為誰都可以任意進出她的身體……其實並非如此。

  「我要你永遠記得這種感覺。」他附唇在她的頰畔耳語,大手努力的侍候著她,不片刻,她便動了情。

  「我不要記得……我不要記得這些……你快放手……。」雖是動了情,她還是嘴硬個肯迎合他,但輕輕地喘息聲洩漏了她的心。

  「來不及了。」

  邊焚並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底,邪惡一笑,須曼憐覺得自己快要瘋掉,臉兒像顆紅蘋果般,最令她感到羞赧的是身體仿佛有團火在燃燒。

  她覺得自己是個玩具,對他來說這也只是一場戲,他自導自演的戲,因為他的父母就要離婚,他不要他的父母婚姻破碎,他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她了。

  想到這裏,她不覺地捫心自問,她還要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嗎?難道她不能有其他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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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9 00:30:29
  第七章

  她真正下定決心要離開邊焚,是在馬淑媛來訪之後。

  之前在臺灣時就算同住一個屋簷遇著邊夫人,她只會避開,總覺得避開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邊焚不會因為她的關係與母親交惡,她不要邊焚難做人。

  邊家在急難中收留了她,她應該感恩圖報的,加上知道邊焚娶她的主要目的,是不希望他父母因為她這個不速之客而離婚,可憐的邊焚,和她在一起原來從頭到尾就是犧牲。

  她是個念舊情的人,心心念念要擺脫舊恩舊情是很不容易的。

  驀然間,門鈴響起。

  她悚然一驚。難道邊焚回來了嗎?不對,邊焚自己帶了鑰匙,不必按門鈴。

  她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門裏門外同時一愣。

  「曼憐。」邊夫人秀雅的面容,寫滿微慍之色。

  須曼憐只覺得腦門當頭一個棒喝,眼前都是金星。

  天啊!怎麼會是邊伯母?她一向少來美國的,因為她不想見到不喜歡的人。

  從結婚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邊家任何人。她立時想到目前的處境,她受邊家的恩惠,不能不識好歹。

  她該如何面對邊伯母?光是稱謂,就夠讓她頭疼的,邊伯母不喜歡她是再明顯不過的,自然不肯承認她這個兒媳。

  須曼憐僵在當地,連聲帶也遲鈍了。

  「邊……伯母……」

  她該如何稱呼呢?是叫伯母,還是叫夫人?

  半晌,她的臉色從蒼白到通紅再回到蒼白。

  邊夫人比她先一步說話。

  「我兒子邊焚呢?」

  這是她第一次與邊夫人獨處,感覺有點手足無措。

  「邊焚不在……」

  邊夫人往前踏一步定進屋裏,須曼憐側身閃身避開。

  邊夫人不動聲色,輕盈地往客廳左看右看。

  「你別一直站在門邊,我口渴,想喝水。」

  馬淑媛就是覺得這個孩子一點也不會做人,說什麼她也是長輩,卻不會侍候她。

  她主動在沙發坐下,沒帶任何行李。

  須曼憐定了定神,碎步走向廚房。

  「我幫您倒果汁。」不否認,她很緊張。

  一切安頓定,須曼憐坐在客廳與邊夫人相望,兩手放在膝上,尷尬紮人。

  「你住在這裏一切習慣吧?」邊夫人沒話找話問。

  「還算習慣……生活很穩定,邊焚很照顧我。」

  「你怎麼都不和邊焚回臺灣?其實你應該住臺灣的,焚的工作必須世界各地忙碌,你一個人在這裏會讓焚心裏不踏實,當妻子的要懂得體諒,不能什麼都只想到自己。」邊夫人訓誡道。

  她不想住在臺灣的原因不是很明顯嗎?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不怪你,我的性子比較直,不太會說話,心裏有什麼就是實話實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不想與我親近對不對?」邊夫人見她低頭不語才說。

  「不是這樣的。」她連忙否認。

  「這也沒什麼,我和你母親也是一直處不來,因為倆人個性差太多。當年你母親和我丈夫本來要論及婚嫁的,可惜我家的權勢比範家優渥,所以他倆不得不分開。」

  須曼憐不止一次懷疑母親真的愛邊伯伯比父親多嗎?

  邊夫人望著她的肚皮。「你什麼時候可以讓我抱孫子?」

  「我不知道。」曼憐難以啟齒,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應付邊焚的母親。

  「如果你不能生下邊家的後代,你就不適合繼續做邊家的媳婦,邊家只有焚這個男嗣,無論如何都必須生下繼承人。」

  曼憐無法接話,因為不論怎麼說都不好。

  邊夫人喝了一口果汁後道:「別告訴焚我來過,我一會兒就走,旅行團的朋友還在飯店等我。」

  ****

  她苦等著,終於等到回臺灣的這一天。

  那天,邊焚的姨媽設了接風宴,款待已久不見的外甥。

  「你身體還是很不舒服?」出門前,邊焚踱進房間問她。

  「嗯。」須曼憐沒有詐病。連日來的心思怔忡,心疾又復發了。

  「不然我不去姨媽家了,我留下來陪你,反正每回都是那些人,都說那些話,不去也沒差別。」

  「不可以,人家接風宴是特地為你而設的,主角不去會壞了大家的興致。」她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

  「你不去會壞了我的興致。」

  「……」她默然不語。

  即使結婚了,有些時候,須曼憐仍然讓他猜不著邊際,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儘量早一點回來,你乖乖先睡一會兒。」

  「嗯……你快去吧,不要讓邊伯……爸……他們等太久,我真的不要緊,只是有點累。」她疲倦地閉上眼。

  他輕悄悄的離開臥室。

  暮色低掩的邊宅,漸漸恢復寧靜,除了下人現在就只剩下她一人在家了。

  接著,她緩緩起身,將前些天帶回尚未整理的行李提起,轉身看了一眼她和他的臥室,沒住過幾天的地方,今日一別,也許永遠不會再見了。

  她歎了一口長氣,走出邊宅,她前思後想,覺得還是離開對大家比較好。

  ****

  須曼憐離開一年多,憤怒的邊焚沒有找她,因為須曼憐的背叛,為了徹底忘了她,他甚至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

  他告訴自己,他並不寂寞,也不再需要一個穩固的愛人,或是另一段固定的男女關係,他要的只有露水姻緣。

  「邊焚……你看,那枚五克拉的鑽戒好漂亮……」女人依偎在邊焚身邊,在虛榮感的驅使下看著珠寶店的玻璃櫥窗。

  「喜歡就買下吧!」邊焚摟著女人的腰,毫不在意的對著女人說道。

  「可是這枚鑽戒好貴。」女人黏在邊焚身上,扭扭捏捏地說。

  「隨便你要不要。」邊焚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女人撒嬌道:「人家好喜歡呢。」

  她決定乾脆跟了邊焚,如果他肯開口的話,因為他出手闊綽、床上功夫一流,再加上人又格外英俊,所以不如把香閨空出來隨時等著邊焚。

  「喜歡就買下來吧。」邊焚快失去耐性,不必多久他就要抓狂了。

  「真的讓我買?」女人故作嬌態的說。

  邊焚二話不說,拖著女人走進珠寶店,買下鑽石戒指。

  「邊焚,你真好。」女人進入朋馳,一點時間也不浪費的戴上閃亮亮的鑽戒,滿足的說。

  「我很壞。」邊焚捏捏女人挺俏的臀,邪肆的說:「我不作賠本生意的,我現在的付出會在床上向你索回來。」

  「你真壞……」女人在邊焚懷裏戳著他寬闊的胸膛。

  「不喜歡我使壞?」邊焚低下頭,張狂的吻住女人的紅唇,大掌伸進她的上衣內,毫不憐惜的蹂躪著她的乳房。

  「邊焚……不行,不要在這裏……」女人微喘地道,到處人來人往的,她可不想免費讓人參觀。

  邊焚喘著氣把女人用力壓在椅背裏,同時把手探進她的裙擺,一把扯下她的內褲……

  她迫不及待地拉開他身下的拉鏈,掏出他的火炬,口裏喘叫著,「你壞,你真的很壞……」

  「不壞怎麼讓你舒服?」他隨口胡說。

  邊焚在此時此刻不忘將保險套戴上,他不想和其他女人過於『親密』,因為他只給一個女人全部的東西,雖然那個女人不稀罕。

  像打麻藥般得到短暫的快感,他盲目的往前衝,反正女人就是女人,沒多大分別。

  「啊……」女人在邊焚顛狂的動作下,變得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放浪的呻吟著。

  半晌,邊焚拉起身下的拉鏈,毫不留戀的離開女人的身體。

  女人拉拉身上性感的衣裙,然後坐起,一雙又妖又媚的眼睛,在地上四處搜尋著。

  「你這人……怎麼這樣?」女人噘起嘴,不依的說。

  「怎樣?」他好笑的問道。

  「你剛才為什麼戴套子,我不是重要的人嗎?為什麼你還是防著我?不肯跟我做全部。」

  「你又不是我老婆。」邊焚挑起眉。

  香車載著美人,高速駛向女人香閨。

  這個女人究竟叫什麼名宇?他沒問。就算她說過他也不記得了,倆人才剛認識幾天,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女人,而他現在需要女人讓他放鬆。

  就是這樣,只是這樣,沒有其他。女人要跟他玩,他奉陪,女人要跟他來真的,那就對不起了,他認真不起來。

  ****

  好冷的耶誕節,須曼憐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晃,一個人能過節的方式並不多。

  臺北的街頭到處洋溢著耶誕夜狂歡的氣氛,到處都是人潮,曼憐希望這個耶誕節趕快結束。

  她將身上的大衣拉攏,氣象報告說入夜後的氣溫更往下降,聽說已經降到了十度。

  小時候最難忘的耶誕節是與爸媽一起出國度過的,忘了去哪一個國家,只記得他們住的是小木屋,屋裏有暖壁爐,屋外有大大的雪人。

  她和爸媽一起瘋狂的打雪仗,直到現在,那樣美麗的雪景,她都沒忘記。

  不行,不要再想,你無權再想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走。

  天氣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天空飄起了雨,濕濕冷泠的天氣讓她決定打道回府。

  當她往騎樓走時,卻有一個人視若無睹地步出可以躲雨的走廊,走進濕濕冷冷的雨絲裏。

  「哇!那個人好帥!」一個年輕女孩發出這樣的驚歎。

  「是呀!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嗎?真是沒見識……他就是鋼琴魔法師邊焚,最近要在臺北辦兩場演奏會,我已經買票了。」

  「真的?我也要去聽,你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票?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見識,不過為了看帥哥,我可以開始培養文藝氣息。」女孩格格的笑著。

  女孩們站在騎樓裏,盯著邊焚走遠的背影,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開于邊焚所有的八卦。

  「票早就沒了,我也是透過關係才買到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問問還有沒有黃牛票。」

  大家都想在欣賞琴藝的同時也一併欣賞大帥哥。

  「邊焚的老婆是不是死了?這幾年都沒見她露過臉,雜誌上也沒消息。」突然有人問起。 

  「聽說他老婆身體很不好,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因為媒體拍不到照片,應該是在國外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婚了。要不是因為長得實在漂亮,那種生病的女人誰會想娶?」

  「對呀!我們隨便一個人都比生病的女人強。」

  邊焚卻絲毫未覺身後的騷動,也未察覺這陣騷動之後站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須曼憐從沒想過還有見面的一天,自那日走出邊家後,她早已打算與邊家人不再相見,不論他們是不是認為她忘恩負義。

  她知道邊焚過得很好,身旁圍繞了不少紅粉知己,看來他從來不曾寂寞過,也好,如此一來,她的愧疚會比較少一點。

  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個可有可無的妻子,她這樣連夜離家,他都未曾找過她,只是說明了一件事,他一點兒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她一直想不開罷了。

  「曼憐……」

  須曼憐皺起眉頭,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叫她,「馮強……原來是你。」

  馮強氣喘吁吁地停在她的面前,笑眯咪地說:「不然你以為是誰呢?」

  她眨眨眼。

  是呀,她以為是誰呢?以為是剛才那個萬人迷的背影回過頭來找她嗎?

  「我去你家找你,想約你一起過節的,猜你一個人出來閑晃,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真不懂須曼憐為什麼就是不肯和朋友一起熱鬧過節,不是沒有人約她,是她拒絕人家。

  「剛剛去看了電影,現在正要回家,你呢?」

  「我肚子餓,所以出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

  「我不餓。」須曼憐還是拒絕。

  「曼憐,你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他一臉迷惑。

  他承認自己愛過她,就是這張嫩白得幾乎可以掐得出水的肌膚和略帶羞赧嬌羞的模樣吸引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但是她的美是淡然的、有距離的,至少對他產生很大的距離。

  「我很好」她低下頭。

  馮強聳聳肩,臉上卻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傻傻的逼問曼憐,但是現在不會了,他對她已無妄想。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天氣真冷,而你穿的很單薄。」

  她搖搖頭。

  馮強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說:「曼憐,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想你真的不可能愛上我。」

  須曼憐沒有反駁,只是平靜的把目光再度投向邊焚離開的方向。

  「我覺得很累,這幾年我花了許多時間還是不能讓你感動,現在的我,想要有一個可以回應我的女朋友,我很清楚你沒辦法給我。」馮強真的釋懷了。

  「馮強……」

  他搖搖頭,「什麼都不必說,我真的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麼想不通的。」

  ****

  她不想太早回家,至少,今夜不想太早一個人待在家裏,但是她也不想和馮強一起過。

  她情願流連夜店也不願意回家早睡早起,好像她家會有什麼專吃獨居女孩的怪獸跑出來把她吃掉。

  她走進一家看起來很像夜店的地方,她沒去過夜店,所以覺得新奇。

  店裏全是人,氣氛很好,不是太吵,須曼憐決定坐上高腳椅,反正她是一個人,不必擔心說話方不方便,反正也不會有人跟她說話。

  「我要你們店裏最烈的酒,然後請再給我一個漂亮的杯子。」須曼憐對吧台內的酒保說。

  酒保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想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寂寞。

  「小姐,心情低落時其實並不適合喝烈酒。」他對她咧咧嘴,說得一副好像她就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給我最烈的酒。」她又說了一次,其實她的心臟不好,並不適合飲酒。

  「抱歉,小姐,我不能給你烈酒,你想喝酒,我可以給你一杯你可以喝的酒。」酒保說道。

  「為什麼我不適合喝烈酒?」難道她連喝酒的權利也無。

  「因為老闆說女人心情不好不要喝烈酒,只能喝淡酒,否則容易出事。」酒保回答。

  「你的老闆是誰?他為什麼會管客人這麼多事?」

  「老闆今天不會來這家店,他出去陪女朋友過節了,我告訴老闆,男人要有事業心,但是不能沒日沒夜,不然女人很容易說再見,我自己就有慘痛的經驗。」酒保抓抓頭。

  接下來,也不知道怎麼開始的,須曼憐竟然和酒保聊了起來,結果發現他是大她四屆的學長,剛退伍,因為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先來此打工。

  「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一時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原來你真的就是那個許多人暗戀的校花。」酒保說。

  「不是校花,我很平凡的。我真的不能喝烈酒嗎?」她問。

  「真的不能喝,是老闆交待的,我也是聽命行事,不想被扣錢,所以你就不要強迫我了,再說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酒保熱心得有些過度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低落,一個人過節本來就會有些低落的,本想喝點酒讓自己好睡一點。」她隨便搪塞過去。

  其實,她臉色蒼白是因為睡眠品質不好,昨晚睡不好,所以導致今天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眠,她不該失眠的,課業忙得不可開交,睡不著並非好事。

  酒保是一個瘦削斯文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五官斯斯文文,帶了點書卷味兒。

  「我記得你嫁人了不是嗎?大家都羡慕你嫁得好,可是你的丈夫呢?為什麼沒有陪你過耶誕節?對了,你老公來過我這裏喝酒,我對他有印象,因為他喝酒很安靜,不說話。」

  「他已經不是我老公了,我們離婚了。」她就當作倆人已離婚,雖然離婚手續尚未完成。

  酒保露出訝異的表情,「真的假的?那天你老公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臉龐像用刀刻過的一樣,有棱有角,眼神複雜又特別,在酒吧特殊的燈光下,看起來很黑也很冷,很性格的長相。總之,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藝術家的氣質。」酒保遞上水果酒。

  她拿在手上喝了一小口,「我今天不想談他,因為一說他,我可能就會哭。」

  她不想哭,但是淚水盈眶,隨時都會滴下來。

  「你別借酒澆愁,這世界上沒有誰少了誰就不能活的,大家都差不多。」他說。

  「你真是個好人,可是世界上的人並非都差不多,我就不覺得自己與誰相似。」

  「我才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想做什麼好人,做好人一點好處也沒有,你不要再說我是什麼好人。」他朝她眨了眨眼。

  「好啦!不說你是好人,可是你也不像壞人。」

  酒保意有所指的說道:「那天你前夫喝到第二杯酒時有個人來找他,是個女人,自稱是你前夫的岳母。」酒保有超強的記憶力。

  須曼憐皺了下眉,岳母?汪璿為什麼找上邊焚?

  「他們聊了些什麼?」

  「不知道,他們要開始聊的時候,我正好肚子痛,到廁所拉肚子,所以什麼重點也沒聽到,不過你前夫好像答應要給那女人一筆錢什麼的。」

  須曼憐胸口突然感到一陣不舒服,想起今天似乎忘了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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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邊焚剛結束為期兩個月的歐洲之行,歐洲是邊焚最近要開拓的市場,光是東歐大城市,就耽誤了四個星期。等他把隨後的行程全確定了……,他又要離開。

  雖然此行替邊焚拓展了寬廣的歐洲市場,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還是覺得不舒坦,好像有個什麼梗,壓在心口上,不上不下怪難受的,他決定先回西雅圖調養生息。

  沒有人知道他要回來,不想驚擾大家,免得人們又要弄什麼慶功宴的,他並不喜歡那些,他從不覺得慶功宴是必須的,他已不是新手,早就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東西,他回家想要的是清靜,不是熱鬧。

  許久不曾踏入西雅圖的房子,因為這裏有太多的回憶,關於他與她的回憶,不願回首不表示已不復記憶。

  他想先回自己的房間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再睡場大頭覺。

  西雅圖的初秋溫暖宜人,有一點乍暖還寒的氛圍,而他已經累到極點。

  他的私人浴室光線充足,浴缸大得可以在裏頭游泳,他用蓮蓬頭淋浴,窗外吟唱的蟲鳴聲伴隨著他沐浴的水聲。

  他滿足地歎了聲長氣,推開浴室門,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不久便睡著了。

  第二天,邊焚坐在客廳的皮椅上,望著面前的整片落地窗。

  曾經,這片風景是他與她最常望向之處,只要與她在一起,便覺心滿意足,不知道為什麼,現下卻覺得無盡的寂寞。

  他靠進椅背,閉了閉眼,昨晚睡得不好,身體雖累但是睡不了多久又醒了過來,忙得不可開交的腦子並沒有隨著適度的睡眠而更清醒。

  許多關於往事的記憶不禁又自動回到腦海,他的偏頭痛又發作了,自從她離開後,偏頭痛已成了他的老毛病。

  「咦?邊焚,你回來了呀?」鄭婕在老遠處朝他揮手打招呼。

  邊焚遇見老朋友,表現出難得的友善,打開門請她進來。

  「幸好你不在臺灣,如果你現在在臺灣一定也遭殃了。唉,真是不走運的曼憐。」鄭婕搖頭歎氣。

  「什麼事不走運?你剛剛說誰不走運了?」邊焚聽到她的話,趕緊問道。

  「喔……你在臺灣的家人一定沒有通知你,十年來最強烈的一個雙颱風襲擊北臺灣,好像一共有好幾個地方淹大水,死傷人數目前還不確定。」

  「這和曼憐有什麼關係?」在他心裏颱風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天災,臺灣每年都會有颱風。

  「我堂姊早上打電話告訴我,她也知道曼憐,她說曼憐住的地下室全泡在水裏了,曼憐就住在裏頭,你說人在水裏還能有命嗎?」

  邊焚全身一震!

  「你說什麼?」邊焚霍然而起,力道大得甚至推翻身前的茶几。「你說曼憐住在地下室?她怎會住在地下室,我記得她不喜歡住在地下室的。」

  「呃!曼憐是這麼跟我說的,她說她要一邊念書,所以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必須省點租金,所以她回臺灣後一直住在地下室的出租套房,而且那個地方離學校不遠,上學很方便。堂姊說她住的那個大樓正是此次淹水最嚴重的地方之一,我聽了也很難過,救難人員正在搜救當中。」

  邊焚心跳幾乎要停止,腦子一片空白,只有裏想著他的曼憐……

  ****

  當邊焚從機場搭機回臺灣,趕到鄭婕給的地址時,已經是晚上了,救難人員和警方在社區附近設下了路障。

  「先生,你不能再進去了。」一個員警將他攔下來。

  「我一定要進去!我的家人住在前面大樓的地下室。」強硬地看著員警。

  「很抱歉,不止是你的家人住在裏面,這裏有許多人與你的心情一樣。不過這次的災情實在太慘烈,一口氣就來了兩個充滿水氣的颱風,許多地方都受到創傷,為了不打擾救災,我們目前只允許救難人員進入。」員警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但是立場依然堅定。

  邊焚看見許多張惶惑不安的面孔在路邊等待,他真是沒有耐性等待,他必須立刻知道曼憐是不是平安。

  天色終於全亮,昔日清幽美麗的街景,全泡在水裏,所有窗戶幾乎都被吹破了,水已漸漸退去,原本乾淨整齊的大街上全部是亂七八糟的垃圾。

  許多民眾已開始走出來檢視家園,打掃環境,每個人臉上都有似有若無的茫然表情。

  消防車和救護車的警鈴不時從各個角度響起,前方地下室經過一夜的抽水,已能見到較明顯的入口。

  救難人員試著搜尋是否有人被困住,等待救援,哪怕是一絲希望都不放過,水淹成這般,要活命真是天方夜譚。

  邊焚緊繃著臉龐,大步跨向曼憐所住的方向,他不該悲觀的,或許她沒事;或許她不在家;或許她搬走了,畢竟鄭婕得到這個地址已有一段時間。

  老天爺!求求禰,一定要讓曼憐平安無事!

  越是靠近她的住所,他的心一沉。

  更接近曼憐的家,他幾乎心碎。所謂的地下室,全被水淹沒。

  「曼憐」他大步試圖衝進去。

  「先生,站住!你不能再進去了!」一位消防員將他攔下來。

  「我必須進去!我的妻子住在那裏!」邊焚用力推開他。

  「先生,你就算進去也沒用的,裏面的水還沒抽乾。」消防員好意跟他說。

  「那是我妻子住的地方,她住在地下室裏,我必須進去看看,請你讓我進去!」他朝救難人員怒吼。

  「先生,請冷靜一點,你確定你的妻子還留在裏頭嗎?」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裏頭,讓我自己進去看一看!我一定要進去看看,我會游泳,也會潛水……」

  「先生,你不能進去,這裏沒有潛水設備。」

  「他媽的!我要進去找我的老婆,你們為什麼不讓我進去!」他簡直要氣爆了。

  「你是曼憐的……先生。」一聲微弱的呼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邊焚猛然回頭,這人有點眼熟,他記起來了……

  「馮強,你有沒有看見曼憐?」他失態的衝過去,緊緊揪住馮強的手臂。

  「曼憐是嗎?」馮強的神情與他一樣茫然。

  「曼憐!你到底有沒有看見曼憐?」

  「曼憐……」馮強仿佛突然回過神。「曼憐,她在醫院的急診室。」馮強說了一個醫院的名稱。

  邊焚轉頭奔回大街上,攔了計程車往醫院駛去。

  醫院的急診室全是人,醫護員滿頭大汗,穿梭在一堆傷患中間。邊焚看到好幾床的病患,就是沒見到曼憐。

  他眼一尖,陡然看到一張讓他憂心的要死去的臉孔,他的神經繃得幾乎斷裂。

  她的身上覆著一條醫院專用的毯子,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

  「曼憐?」他蹲在她身前,用一種輕柔的嗓音呼喚她。

  悲傷的容顏重新抬起。

  「曼憐,是我。」他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我是邊焚,我來了。」

  本是茫然的焦點終於看向他。

  「曼憐,我好抱歉……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下的,我以為這樣對你比較好……我應該不管天涯海角都把你找回來的……」他緊緊將她抱進懷裏。

  須曼憐無意識地鑽進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聞著熟悉的男性氣息。

  「邊焚……」她喚。

  「是我,沒事了,我會照顧你的,我真是該死,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他將她整個人死命地抱在懷裏。

  「邊焚……」她一回過神便緊緊攀在他身上,開始哭泣。

  「噓,我在這裏,沒事了。沒事了。」邊焚不斷的安撫她。

  「邊焚……水一下子就衝……過來了……我好害怕……」她像只受傷的小動物般哭著。

  「我知道……我去看了……地下室全泡在水裏,真的很可怕,你當時一定嚇壞了。」

  他真的錯得一場糊塗,他怎麼能讓曼憐經歷這一切?

  「馮強的妹妹來找馮強,因為沒地方住,所以住在我那裏,我沒想到會下這麼大的雨……真的……」她哭著抬起頭看著他。「他們還沒有找到她是不是?」

  「不要擔心,很快會找到她的。」怪不得會遇見馮強。

  「她跟我在一起……現在她不見了,我要怎麼面對馮強,我沒有把他的妹妹照顧好,都怪我,不該為了省錢住在地下室。」她不斷自責地哭泣。「她和我在一起……我沒能保護她……」

  邊焚低聲安慰。「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天災,每個人都只能先求自保,當時你什麼都無法做。」他抱緊她,閉了閉眼。

  直過好久,她終於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一切都會沒事的,我來帶你回家。」

  ****

  經過幾個小時的搜尋,馮強妹妹的屍體找到了,因為泡在水裏許久,所以模樣比原來腫脹。

  她心裏覺得十分對不起馮強,都怪她沒有把他的妹妹看顧好,他信任她,所以讓妹妹住在她那裏,卻偏偏發生那樣的事。

  邊焚要求她不能再住舊址,可是不住在原來的地方又能住在哪裡?他說搬去跟他住。

  邊焚的提議不是要她又回到原點嗎?她當初為什麼會離開他不就是不想繼續過那樣的生活?

  曼憐翻手,把玩著手上的一張廣告傳單。「我想我應該和家裏聯絡的,我爸對我住在哪裡沒有意見,只要不住在家裏,一切都好,不過發生這麼大的事,我不說,馮強也會說的。」

  「你可以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可是我們不應該再分隔兩地了,你看,這次的事件,就是因為你不在我的身邊才會發生,如果我們不分開,你叉怎會住在地下室?」

  「邊焚……」當她抬起眼看他時,曼憐輕籲口氣。「我想我們不應該一直糾纏在一起的,你沒有照顧我的義務,雖然我現在失去了一切,但是我還是可以重新站起來的,我母親生前留了一些東西給我,省著花用日子不是不能過下去的。」

  「曼憐,你並沒有失去一切,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他柔和地提醒她。「或者,你要搬回西雅圖也行,你可以住在那裏,要住多久都隨你高興,不想住美國就住陽明山上的房子,那裏你不陌生的。你不必為生活的事擔心,我會照顧你。」

  「不,我不能一直仰賴你的犧牲過活。」她搖搖頭。

  「曼憐……」他想說,他不是犧牲。

  她搶先說:「邊焚,我必須顧慮到你有再婚的可能性。」

  邊焚的下顎一緊。「我有妻子了,怎會說到什麼再婚不再婚的。」

  「你要不要再婚的事,並不需要向我交代,這是屬於你的私事,我並不適合知道太多。」

  「我說了,我們並沒有離婚,你還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以為自己真是自由身了,總之,你的事我說了算。」他還是一樣的霸道。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我想我們必須把離婚手續趕緊辦一辦,我不能再擔誤你了。」

  「不提離婚的事,我沒有離婚的打算,你的未來不必多想,就是註定必須和我糾纏在一起了。」他替她做了決定。

  他們走到了醫院門口,邊焚卻示意她自己先上車回他在陽明山的家,他替她關上了車門,然後命令司機開車。

  須曼憐嬌顏探出車窗,抬眸看著他,「你不一起走嗎?」

  「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他冷淡地說道。

  她點點頭不再說話,神情難掩落寞,她仍然是矛盾的,仍然不確定是不是要回到他的身邊。

  「你是什麼表情,我不在你身邊,你不是比較自在嗎?」他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我不喜歡你這麼說。」

  「不喜歡嗎?可是我說的卻是事實,比起我,你大概比較喜歡馮強的陪伴不是嗎?」

  「我沒有。」

  「沒有嗎?如果我沒弄錯,昨天下午你請假出院,不就是因為馮強來找你?」他承認他的心眼不大。

  「我只不過是去給馮敏上個香而已。」

  「是呀,你只是去上香,不過你卻哭倒在他的懷裏,你敢說你的心裏不是比較向著他?」

  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她不想讓他覺得她的心裏其實在意的人一直不是馮強,而是他。

  「我不想跟你爭執這個問題,你先回去休息吧。」

  司機不敢再有怠慢,立刻載著須曼憐離開。

  須曼憐咬著唇,忍不住回頭,沒想到一回頭卻見到一名長相嬌媚的女子朝他走了過去,踮起腳尖就給了他一個熱吻,完全不在意是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早已聽聞他的女人不少,但卻是頭一回見到他與別的女人如此親膩,胸口好似讓人重重打了一拳,一陣一陣地抽疼了起來。

  他將她安置在陽明山的家,還請了傭人照顧她。

  傭人都喊她「邊太太」,他說倆人沒有離婚,她就還是他的妻子,至今,她還是不太適應這個身份。

  傍晚,夕陽很美,須曼憐到院子裏去散步看落日,才正要走出庭院大門,就聽見傭人的談話。

  「老闆不是外面有很多的女人嗎?怎麼不曾聽過老闆已經結婚的消息?」一名年輕女傭壓低了聲音問道。

  「老闆的女人是很多沒錯,不過你不覺得邊太太比她們每一個都漂亮嗎?所以老闆會把她藏著也很正常的。」

  「你又沒見過老闆全部的女朋友,怎知道沒有更漂亮的?」

  「光看雜誌上的那幾個就知道了。」

  「聽說高豐鞋業的千金也很喜歡老闆,而且有很多富商在追她,不過她就只喜歡我們老闆一個,我看她手腕那麼好,要把老闆鎮住也是遲早的事。」

  「不可能鎮住的啦,老闆又不是沒見過什麼女人,高豐的小姐不可能讓老闆喜歡的。」

  「邊太太……」沒想到曼憐會出現在她們面前,倆人不禁嚇壞。

  她們才剛上工,卻在主人背後說長道短的,下場大概就只有走人了。

  「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也會住在這裏?」她淡淡地笑問,表情恬靜不像在生氣。

  「邊太太,我們只不過是隨便聊聊,不是故意要說誰的是非的,而且老闆也跟我們說過要在這裏做事,嘴巴緊一些,我們只是……」稍年長的傭人誠惶誠恐的解釋。

  「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我不會跟邊先生說什麼,你們不必太擔心。」

  「其實喜歡老闆的那些小姐,沒有一個比你好看,再說不論老闆跟誰在一起逢場作戲,你才是邊太太。」

  須曼憐一笑,「不要緊的,邊先生跟誰在一起,都不是我可以在意的,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在這裏住多久。」

  「邊太太……」

  「不說了,我想晚上可能就我一個人吃飯,邊先生大概不會在這裏吃晚飯,所以不要弄太多菜,最好弄簡單一點的麵食。」

  須曼憐心裏還是沒有拿定主意是不是要住下來,她不想邊焚因為擔心邊伯伯與她有什麼才和她在一起,勉強要一個男人與不愛的女人在一起是不人道的。

  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裏究竟算什麼,她有心臟病,早已是醫生判定不適合懷孕的母體,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值得留在身邊的?她想為他找個理由,雖然自己就是當事人,可是她還是找不出一個有力的理由。

  有的時候,須曼憐會覺得他有話想對她說,可是自從倆人又兜在一起,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或許,她該早一點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千里迢迢回臺灣看她,也許他要的是離婚證書。

  當時走的太匆忙,離婚手續沒辦好就走了,後來他不曾找她,她便不好主動出現提離婚。

  也許此時是離婚的好時機了。

  「邊太太,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心臟不舒服?老闆說你一不舒服就要讓他知道。」年輕的阿彩問道。

  「別打擾他,他很忙,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說完,她悠悠地轉身回房。

  「真是奇怪了,邊太大身體這麼不好,老闆把她當情婦就好了,為什麼要娶她當老婆?聽說嚴重心臟病的女人並不適合生孩子,難道老闆要絕子絕孫嗎?」阿彩不解地說道。

  「哪裡奇怪?老闆就是愛邊太太,身體不好也要愛。」

  「是這樣嗎?一個家庭小孩是很重要的,如果我是邊太太,就算會死,我也要冒險幫老闆生下孩子。」

  「你是怎樣?我看你雖不是邊太太,卻很想幫老闆生孩子。」

  「我是很想呀,可惜沒有機會,再說老闆也看不上我,想幫老闆生孩子的女人多得很。」阿彩歎了一口氣。

  「你最好不要亂作白日夢,我們是來這裏工作的,不是來破壞別人家庭的。」

  「我知道啦,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老闆會娶一個體弱多病的女人為妻?」

  「我也不知道,不要亂猜了,我們趕快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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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邊焚站在臥房的落地帷幕之前,一縷纖細的身影映入玻璃的倒影之中,她剛洗好澡從浴室出來,只穿了件浴袍看起來清新可人。

  倆人許久不曾有過如此近距離的獨處,她的心裏有點害怕,不知道命運會將倆人帶入什麼方向。

  他轉身面對她,冷峻的臉龐看不出情緒,「過來我這裏。」

  須曼憐照他的話一步接著一步,緩慢的走近他,「我累了,想要睡了。」

  他冷不防地一掌將她擒住,拉進自己的懷抱之中。

  她低呼了聲,略使力掙扎了下,僵硬生澀的想要離開。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他啞聲問道。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貪婪地吸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不要這樣,你放開我……」她推打著他,想要將他從身上推開。

  「你是知道我的,一旦我想要的東西,捉住了豈會放開?」他說話的口吻是如此理所當然。

  「你可以去找……別人。」她故意說反話。

  他俯首吻住她的額頭,順著她俏挺的鼻樑緩緩往下吻去,一隻手強勢的扣住她的手腕,讓她根本就沒有反擊的能力。

  他的吻碰觸輕柔得像羽毛般,讓她的心不由得酥麻起來。

  「不要這樣,你去找別人。」

  他吻著她柔嫩的頸項,溫柔的對待足以撩起她身體異樣的感覺。

  「現在這張床上只有我跟你,不要提其他女人。」他一笑,繼續往下攻城掠地。

  「我不要這樣……」

  「曼憐……我的曼憐,我知道你不愛我。」

  「你也不愛我不是嗎?」她反問。

  他的神情變得沉靜,黑眸望進她的靈魂「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你是為了不希望看著邊伯伯和伯母離婚,所以才娶我的。」

  「我結婚只有一個理由,但絕不是你說的這個。」

  「你撒謊……」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柔嫩的唇已經被他唇給封住,舌探進她的嘴裏,狂烈地吸吮索求著。

  她想要裝作沒感覺,卻完全辦不到,因為一陣陣的酥麻感讓她幾乎站不穩。

  他低頭啃咬著她的肩膀,留下明顯的齒痕,他啃咬的痕跡往下挪移,來到她的乳房上方,用牙齒咬住了她的乳蕊,刺痛使她喊出聲。

  「唔……」她咬唇忍住呼聲。

  他邪惡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做這事時,我只想咬你……」

  她俏臉浮上一陣羞熱,覺得自己沒臉看他。

  邊焚抱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吻遍她的全身,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觸電般的快感迅速地傳遞她全身,喘息加快。

  一聲呻吟淺淺地從她的唇間逸出,她想抗議他的霸道,但她心裏明白,她的抗議沒有一次是有效的,對他而言,她在床上沒有說不的權利。

  邊焚捧住她美麗的臉蛋,加深倆人之間的吻,每一次都能明顯地感受到彼此間熾熱的欲望。

  她不斷地扭動著、掙扎著,她感覺自己就快要瘋了。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想要掙開他卻又無力;想要開口求他住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低吟著,心裏覺得好可恥,她緊捉著褥單試圖抗拒劇烈的反應,但情欲如火般燃燒,令她身子發熱起來,好像要把她燃燒殆盡。

  她雙手緊緊地揪住褥單,痛苦的忍受著,一聲嗚咽從她的喉間逸出。

  聽到她可憐的嗚咽聲,心疼的讓他捨不得再繼續折磨她。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褪去倆人身上的衣物,每多脫下一件,讓肌膚就更加親密貼近。

  她顫抖著,知道自己無力抵抗他,因為她的身子正渴望著被佔有,她閉上雙眼,感受身子的每一寸都在回應著他。

  邊焚受到鼓舞,她屏住氣息,感覺他挺腰一寸寸地挺進佔據了她。

  他們太久沒在一起了,他的碩大硬熱駭住了她,她掙扎著想要抬高上身,卻被他緊按住肩頭。

  「啊……會痛。」

  她忍不住痛叫出聲,眯細了美眸,淚水溢出了眼眶,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太久了……我知道你會有些不舒服。」

  他想要她,想要狠狠地愛她一場,但他知道必須放慢速度,如此緩慢的佔有幾乎耗盡他的所有耐性。

  她只能緊緊地攀住他,近乎絕望地依偎著他,什麼也不能做,和以前一樣,她不懂得如何反應,卻又最能挑起他的情欲。

  她是他的,誰也不能奪走!

  邊焚長臂一攬,將她騰空抱起,將自己的臉龐埋進她雙乳之間,舔吮著她的柔美。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她什麼給迷住的,她用她的眼神、她的氣味,引他想要狠狠佔有。

  自與她相識,男性的欲望被充分勾起,每每幾乎到了令人不能忍受的地步,非要她才能滿足他,別的女人都無法,他試過,無法就是無法。

  「嗯……」她緊抿著嫩唇,不敢喊出聲。

  她聽見了他像野獸般低吼了聲,大掌按住她的臀部,讓自己深深地陷入。

  他的火熱貼觸著她柔軟的私處,就在她的體內……

  「請你……請你溫柔一點,請你溫柔一點。」她小聲地乞求。

  欲望的火從他的胯間漫開,迅速竄燒了他一身。

  她喊出了聲,他的每一次進犯,都彷佛要將她徹底貫穿,蹂躪至崩潰一般……

  他想要溫柔卻控制不了,太久了,他懷疑自己怎可忍受如此久不要她?

  她可以聽見自己和他的呻吟聲,她好怕……接近死亡般的戰慄感又來了……

  一瞬間,她體內仿佛爆炸一般,戰慄的快感向她襲來,令她不由得再一次短暫地失去了知覺……

  她無法分辨自己究竟失去了意識多久,他從來不曾告訴過她,當她再度睜開眼睛之時,他已離去。

  ****

  這日,汪璿來找他,邊焚不耐的看著她。

  「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讓曼憐知道我們以前的關係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為什麼她又和你住在一起了?」

  「我的家裏要住什麼人,不干你的事,你只要把你來找我的目的交代清楚就好,我記得上次見面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有交集。」

  汪璿一笑,「可能嗎?不在有交集。如果她回到你的身邊,我們就不可能不再有交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最近想換大房子,錢還差一點,想跟你周轉一下。」

  她的行為已經讓邊焚越來越惱火,要了他的錢,現在又回頭想再敲一筆,簡直犯足了他的大忌!

  邊焚極端自我的個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的開始是汪璿對他的迷戀,以及他對汪璿的不耐煩。

  只是汪璿始終不曾得到過他,他的行為再放浪,都不肯碰汪璿一下,便是不想給她纏上,這女人在他看來實在太麻煩,只是他認為曼憐不會相信他的話,她一定寧可相信他對她的繼母做過什麼。

  「我已經給過你一筆錢了。」他說,火氣全上來。

  汪璿知道蒙不過去,強自鎮定,說:「好吧,你是已經給過我一筆錢,不過我已經用完了,你以為三百萬很多嗎?我是你的岳母,岳父母有困難找女婿幫忙這樣有錯嗎?」

  「既然如此,我今天倒要和我的岳父大人見個面,我想當面問問他,他的女兒被掃地出門時,是不是代表父女關係的絕裂?」邊焚怒極反笑。

  其實他不想做的如此絕情,但是汪璿真是太過份了,如果不是邊家收留了曼憐,她的命運又會如何?是躺在大雨裏因為心臟病發過世?還是遇上其他奇跡?

  「我之所以會有今日的不幸,全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這般無情的拒絕我,我也不會嫁給須守新那個沒什麼擔當的男人。」汪璿沒有一刻不後悔的。

  邊焚冷笑道,「是呀!都怪我。」

  「你可以不愛我,可是你不該娶須守新的女兒,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故意?太可笑了,我為什麼要故意做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你和曼憐的關係。」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知道須守新是你的岳父?」

  「我為什麼應該知道?」他覺得可笑。

  汪璿從沒比這一刻更傷心的,原來他對她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顯得是她自作多情。

  她苦澀地笑了出來,美眸深處是濕紅的淚霧。

  她以為她嫁人的這件事,會引起他的一些情緒的,可為什麼……得到他如此冷淡的回應,感到痛苦的卻是她自己。

  「我愛你呀!你卻不在意我嫁給誰?」

  「汪璿,我對你沒有感覺,這不需要我多做解釋,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關係一直以來只比陌生人好一點,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不能愛你,我要說的是,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我不會,也不想勉強自己。」

  「邊焚,你好狠的心……」

  ****

  三年後

  邊焚常常不在臺灣,有時候是一、兩個月,有時候甚至是一季的時間都見不著他一面。

  終於知道與他在一起就必須接受寂寞的洗禮。

  他不在她的身邊,當然她自己就要想法子打發時間。

  他對她很好,在物質上該給她的他一樣也沒少給過,但是卻不告訴她他的近況,她必須從他人口中,甚至在報章雜誌上才能得知。

  他就用這樣的模式將她囚禁起來了,他准許老師到府教她繪畫,卻不許她經常出門,他說他不喜歡她與外人接觸太多,因為她太年輕,容易受騙。

  或許,這是他對她的寵愛吧!邊柔這樣告訴她。

  三年過去,大學畢業後的她還是無業遊民,他說她不需要工作,他會養她一輩子。

  在他身邊的這幾年,她逐漸習慣了當他的妻子,一個沒有什麼聲音的妻子,並且習慣了他偶爾才會回到她身邊的互動模式。

  「曼憐,大哥到底會不會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看著面前有著新嫁娘喜悅的邊柔,須曼憐微微一笑的搖頭。

  「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哥也真是的,他應該跟你說行蹤的,怎麼可以讓妻子在家獨守空閨,也不說什麼時候回家。」聽起還真是讓人喪氣。

  「邊焚不會跟我說這些事的。」因為她也不曾多問,所以不知道她的丈夫到底何時歸來。

  「你是說大哥很久沒跟你聯絡了?我的天呀!他不可以這樣的,你太寵他了。」

  她笑著點頭,「我是有點寵他,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對了,外面的天氣如何?」

  「下著小雨,你要出門?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爸說你的心臟情況不太好。」

  「我沒生病,心臟也沒有更壞,還是老樣子。只是很想出門去看朋友。」她站起身,往大門走去。

  就在她要踏出大門之際,家裏電話響了。

  阿彩接起,說是老闆打來的電話。

  曼憐對邊柔說:「你可以自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那你呢?」

  「我要出門。」她拿了一些零錢便出門。

  「你等我一下,我開車來的,可以送你下山。」邊柔一邊接起電話,一邊說道。

  曼憐沒等邊柔,她急著出門並非事情真有這麼急,而是為了避開邊焚,她不想和他說話。

  她想出去透透氣,只要一個小時就好,不想一直被關在屋裏,她現在已經不能滿足於在院子裏散散步。在這棟宅子裏,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與他有關的東西。

  她快要被這屋子給悶慌了,她想要出去,去哪裡都好。

  然後,邊柔追上她,「哥好生氣,他說你是故意不接他電話的,你是不是常藉故不接電話?」

  須曼憐不語,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為什麼不接電話,哥在世界各地巡演,你這樣會影響他的心情,不然你晚一點給他打個電話。」

  須曼憐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說道:「我不想打電話,一點也不想。」

  「你們又吵架了呀?」

  「我也不會說,總之,就是不想講電話。」

  「好吧!我也不想管太多你們的事,反正哥就要回臺灣了,有什麼事你們溝通溝通。」

  他要回來了……她歎了一口氣。

  倆人之所以弄得不愉快,是因為她問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如果我懷孕了,你會怎樣?」

  他馬上扳起面孔說道:「拿掉他。」

  「為什麼要拿掉?」她也是有脾氣的。

  「你的身體不適合懷孕。」他簡單的說道。

  然後,她三天不跟他說一句話。

  「你很少對我發脾氣的,可以讓我知道為什麼嗎?」他淺淡地一笑,黑眸卻沒有染上絲毫笑意,他朝她伸出大掌,「過來,我要進琴室去練琴,你陪我。」

  須曼憐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他,便隨著他進入琴室。

  總是這樣,如此強勁蠻橫,半點都不肯她作主的餘地,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曾再給過她半點自由。

  就算不在臺灣,他一樣可以控制她的生活,她所做的任何事情沒有一件可以逃過他的監視。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現在連孩子也不讓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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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7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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