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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榆]暗戀白馬王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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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3:52 |倒序瀏覽
暗戀白馬王子 作者:張榆

她是個相貌平凡心地卻很善良的女孩,
「暗戀」為她平靜到無趣的生活掀起波瀾,
偷窺鄰居那為帥哥是她每晚必做的「功課」,
雖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但她只敢暗中注意著他,
對她來說他就像白馬王子般耀眼出眾,
而自己則是像灰姑娘那樣渺小毫不起眼,
她要求不多,只求能夠默默的戀著他就夠了,
卻在發現他有相戀多年的女友時心裡直泛酸,
禁不住好友的鼓吹,她決定展開獵夫行動,
為引起他的注意她做盡了惹人發笑的蠢事,
欲幫他在公司站穩腳步她不惜得罪頂頭上司,
怕他傷心她不忍說出他女友腳踏兩條船的事,
誰知無怨無悔的為他設想卻換來他冷漠以對,
暗戀他的事更成為三姑六婆茶餘飯後的笑柄,
放疸追求真愛結果竟是芳心碎成千萬片,
難道灰姑娘真的注定沒有美夢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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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4:40
  第一章

  氣象報告今天氣溫將創下十年來新低,朱茱嘴裡啃著三明治,冒著感冒的危險打開窗戶,刺骨的寒風立刻灌進屋內,她縮著脖子打了個冷顫,隨即一雙靈活的大眼直盯著對面三層樓高的洋房看。

  奇怪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她回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十二點整。

  該回來了不是嗎?

  她焦急的再次瞄向與她所居住的公寓僅有一條大溝渠寬的洋房。

  發現她鎖定的目標屋內依然一片漆黑,顯示屋子的主人尚未回到家。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會上哪?」她嘟嚷一句伸手關好窗子。

  該不會正和哪個野女人鬼混吧?

  「不會的,他很潔身自愛的。」朱茱自言自語的自我安慰。

  但如果他真的是去約會,她詛咒和他約會的那個女人十天上不出廁所、十年乏人問津、一百年永不超生!

  呃,這個詛咒會不會太毒了一點?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快回來!快回來!快回來!」她嘴裡絮絮叨叨念個不停。

  又過了一個小時,「都一點了,還不回來!」她有些心急。

  此時一聲熟悉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她眼珠子一轉,他回來了。

  她不顧窗外寒風刺骨再次打開窗戶,用窗簾遮著臉只露出眼睛悄悄地探出頭。見到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瀟灑的步下白色跑車。

  他伸手在口袋裡掏著鑰匙,在進門前他遲疑了一下,似乎發現什麼不對勁似的往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猛然往她的住處投來。

  朱茱立即機警的縮蹲下身。

  昏暗的燈光下他只看見水藍色的窗簾隨風飄動著,什麼人也沒有。他搖搖頭,聳聳肩,逕自打開大門走進屋裡。

  她悄悄站起身,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他進屋,直到洋房內的燈光亮起,這才吁了一口氣。

  她輕快的哼著流行歌曲,想著他今天穿著一身筆挺的鐵灰色西服,穩重中帶著年輕氣息,簡直帥呆了!

  她帶著滿足的微笑,倒頭呼呼大睡。

  鈴鈴鈴!

  朱茱由床上驚跳起來,「糟糕!又要遲到了。」當床頭擺的第三個鬧鐘響起時就表示她又睡過頭。

  她有賴床的習慣,所以床頭擺著三個鬧鐘,每十分鐘依序響一次,直到將她喚醒為止。她急急忙忙的刷牙、洗臉,從衣櫃中隨便抓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沒時間了,昨天經理宣佈今天一早總公司會派督察來視察分公司業務,為了讓督察留下好印象,特別交代所有人員不准遲到,而她居然還睡過頭,真是該死!

  若是遲到了,經理鐵定會狠狠刮她一頓不可。

  朱茱連頭都來不及梳理,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公寓。運氣好一點的話應該趕得上公司最後一班的交通車。她看看手錶,低著頭的往前衝,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呃……」她抬頭想看看被她撞到的人。啊,是他!她愕然的瞪著面前的男人。

  「沒關係,你走路要小心。」賽威亞伸手扶住她以防她重心不穩跌倒。

  「我我我……我會小……小心的。」她一緊張就顯得笨拙。

  他剛毅有形的臉露出令人炫目的微笑,朝她微微點點頭,「再見。」說完就瀟灑的從她面前走過。

  她張著嘴呆呆的立於原地。

  她在心裡偷偷向他揮揮手。

  「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擋在路口發呆!」有人拍著她的肩抱怨,她倏地從恍惚中回神。老天,她竟像白癡一樣站在路口發呆,一輛公車停在她的後方,拍她肩膀的人正是一臉不耐的公車司機。

  「喂,小姐,我按很多聲喇叭你都沒聽見,你是耳聾嗎?」司機先生以為她是聽障患者,對她比手劃腳說著。

  她愣了愣,笑得尷尬,索性跟著胡亂的比起來。有時避免受責難的方法就是裝傻並配合對方的自以為是。

  「可憐!」司機先生同情的看著她。「你要小心一點,我扶你到騎樓下比較安全。」他好心的將她扶到一旁。

  朱茱猛點頭表示無限感激。

  臨走前他還搖頭的直喊著:「真可憐,真是可憐。」

  她笑得僵硬,心虛的目光不停的飄來飄去。

  上帝,原諒我吧!我不是有意的。她慚愧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

  哎呀!完了,經過這一折騰,她連最後一班交通車都趕不上了,這回遲到定了!她快速的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公司。

  唉!坐這趟計程車讓她已經吃緊的荷包更加雪上加霜了。

  她數著錢包裡僅剩的幾張鈔票,算著還有幾天才能領薪水。

  「小姐,到了。」司機將車停在一棟氣派的大樓前。

  她付了車資,匆匆下車,正想偷偷摸摸的進公司卻被眼尖的經理叫住。

  「朱茱,你給我過來!」經理柯一才朝她大聲吼叫。

  她縮了一下肩,低著頭走到他面前。「經理,早。」

  「早?現在幾點了?」他不留情面的敲著手上的表,提醒她已經遲到超過半小時了。「對不起,我臨時有事——」

  「你的事特別多,我昨天不是才特別交代,今天總公司會派督察來視察,全體員工要站在門口歡迎他,不准遲到的。現在督察都巡視完走了,你居然才到,你是職位比督察還大,還是希望我炒你魷魚?」他語氣嚴厲的數落她。

  「經……經理,我我……」她一緊張就口吃。

  「算了,這次我就網開一面原諒你,下次再不準時上班,當心你的飯碗不保!」「是是是。」朱茱感激的鞠躬哈腰。

  「哼!」柯一才冷哼一聲,踱進自己的辦公室。

  她呼了一口氣,今天算是過關了。

  「朱茱,又睡過頭了。不過你今天運氣不錯,經理高抬貴手喔。」她公司的同事兼好朋友寶妹,語帶詼諧的說。

  朱茱頑皮的扮了個鬼臉。

  「少得意了,重要時刻你又遲到,經理本來很生氣的,可是督察一副很滿意我們管理的樣子,稱讚了經理兩句,你都沒瞧見他屁股翹起來得意的樣子,所以經理才會寬宏大量的放你一馬。」寶妹解釋道。

  「原來如此。」朱茱露出個瞭然的神情。她還在納悶,經理平日以專抓員工的小辮子為樂,得理不饒人,怎麼今天會這麼好說話,現在聽寶妹這麼一說,心中的疑惑頓時消失無蹤。「要不然你以為他有這麼慈悲啊!」寶妹嗤鼻道,表情滿是不屑。

  「是啊,經理一向就不是以慈悲為懷服眾,而是以苛刻小氣著稱的。」朱茱附和道。「沒錯。不過,朱茱真可惜,你遲到的不是時候。」寶妹一臉惋惜的模樣。「怎麼說?」

  「總之你沒有眼福。」寶妹遺憾的搖著頭。

  「難道我錯過什麼精采片段?」朱茱好奇的問道。

  「精采片段倒沒有,空前絕後的帥哥倒有一個。」寶妹賣著關子說。

  「喔?」

  「朱茱,我告訴你,」寶妹語氣興奮的說:「你絕對想不到總公司派來的督察,竟是個讓女人為之瘋狂的大帥哥耶!鐵定比你的那個他帥上千倍。」

  「是嗎?」看寶妹神魂顛倒的模樣,沒親眼瞧見這個大帥哥是有點可惜,但寶妹說他比她的那個他要帥上千倍,她可不以為然,她有自信這世上少有人能與他匹敵。「當然,你見了他後,就不會一直把你的那個他當成獨一無二的寶貝了。」寶妹曖昧的頂了她一下。

  「我的他就是寶貝,而且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寶貝。」朱茱不為所動。

  「唉,我可以封你為天底下第一癡情奇女子。」寶妹搖著頭說。

  朱茱不置可否的傻笑。

  「我真好奇那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有啥通天本領?讓你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你迷得昏頭轉向?」朱茱暗戀她的鄰居,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寶妹大惑不解究竟那人有什麼魅力,讓朱茱這麼癡迷?

  「他長得什麼樣子我也說不上來,但是他一派斯文優雅的笑容是他最教人著迷的地方。」想著他每日西裝筆挺,與鄰居打招呼時的迷人笑容,她不由得露出著迷的表情。寶妹看不過去的推了她一把。「喂,該醒醒了,你到底和他說過話沒有?」真受不了朱茱,暗戀也可以這麼自我滿足。

  「有啊,就在今天早上,他笑著對我說再見。」朱茱陶醉的回想當時的情景。她不僅跟他說了話,還冒失的撞上他呢。

  「再見?一句再見就令你興奮成這個樣子?你也幫幫忙。」寶妹拍著額頭大呼受不了。「我……」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你真沒出息,我怎麼會有這麼沒出息的朋友!我問你,你就住在他家隔壁,他倒底有沒有注意到你這號人物?」

  「我不知道耶。」雖然住得近,但一直都是她默默在注意他,他好像從來沒有多看她一眼。唉,誰教她長得太不起眼了。

  「不知道?那他有沒有女朋友你總該打聽過吧?」

  「呃,好像沒有,我搬來半年多了,從沒見過他帶女人回家。」

  朱茱半年前大學畢業才脫離父母呵護的羽翼,獨自到台北工作,無意間發現鄰居中竟有這麼出色的人,她的目光從此緊緊的追隨他。

  「你真傻,沒帶女人回家並不表示他沒有女朋友,也許他另外金屋藏嬌呢。」寶妹提醒道。「金屋藏嬌?」朱茱驚呼一聲。

  「沒錯,你住的地方我去過,他就住在你那棟破公寓的隔壁,那可是三層樓的高級洋房耶,一般人哪住得起,以他的經濟條件,加上如果他的模樣有你形容得一半好的話,那他鐵定早教人給訂走了,哪輪得到你呀!」寶妹分析道。

  聞言,朱茱啞然,心頭突然沉甸甸起來。

  是啊,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哪看得上她這個平凡無奇的人?

  她有自知之明,要求的不多,只求能夠默默的戀著他就夠了。

  「所以我勸你,早日移情別戀吧,不要作繭自縛了,免得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寶妹苦口婆心的勸著她。

  「我又不要求回報。」朱茱不以為然的反駁。

  「這更慘,愈是無私的付出,結果愈是淒慘。」寶妹瞇著眼警告。

  「胡說八道!」朱茱輕斥一聲。

  「是好朋友才勸你,別傻了!」

  「我……」

  「喂!上班多久了,你們還在聊天?」柯一才的大吼聲老遠的傳了過來。「是。」寶妹大聲回道。

  兩人立刻結束話題,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

  朱茱手托著腮想著寶妹的話。

  萬一他真的有女朋友,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

  畢竟她已經暗戀他半年之久。

  對他一直懷有夢幻般的期待,期待有一天他能注意到她,他迷人的微笑只為她一個人綻放……

  「朱茱,別發呆了,下班了。」楊日言拍拍她的肩說。

  「喔。」她倏地回神。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他靦腆的說。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搭交通車回家就可以了,這可是公司的福利,不搭白不搭。」他尷尬的笑一笑。「其實……我是有話對你說。」他愈說愈小聲。

  「我們一直是好同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你誤會了,我找你談的不是公事,而是……私事。」他緊張的猛吞口水,這點倒和她緊張時的表現有點像。

  「私事?」這下輪到朱茱緊張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對她有好感,在公事上也特別幫忙,但郎有情妹無意,她怕極了他的真情告白,因為只要他一說出口,她不知道要如何拒絕才不會傷了他的心,也不會破壞同事情誼。

  「你願意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說嗎?」楊日言緊張的懇求。

  「很抱歉,我今晚剛好有事。」她連忙拒絕。

  「是嗎?」他顯得失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這會兒像消了氣的氣球般沒勁了。「很抱歉。」她露出一臉歉意的表情,暗自高興逃過一劫。

  「沒關係,那明天吧。」他期待的看著她。

  「呃,改天再說吧,我快要趕不上交通車,先走一步了,再見。」朱茱瞄了瞄牆上的掛鐘,匆忙背起包包,拔腿就跑。

  「朱茱……」楊日言愕然的看她一溜煙的不見人影,沮喪的直歎氣。

  朱茱氣喘吁吁的跳上交通車。

  「喂,見鬼啦,跑那麼快。」寶妹在背後拍著她的肩膀。

  她嚇了一跳,以為是楊日言追了上來,幸好是寶妹。

  她撫著胸口白了好友一眼,「嚇死我了!」

  「以為是楊課長?」寶妹笑嘻嘻的問。她早瞧見楊日言纏著朱茱說話,知道朱茱一定會設法落跑。

  「既然你看見了,為什麼不幫我解圍?」朱茱怪她不夠朋友。

  「沒有我幫忙,你自己還不是有辦法把那愣小子甩開。」

  「你——」朱茱聞言氣結。

  「好了,別氣了,我答應你,下次那愣小子再找上你時,我一定出馬替你解圍,不會坐視不管。」寶妹拍著胸脯承諾。

  「這還差不多!」咦,你怎麼會坐上這輛交通車?這是往內湖的,你家住永和,應該坐另一輛交通車才對,你搭錯車了。」朱茱不解的說。

  「沒搭錯,我今天要住你家。」寶妹宣佈道。

  「住我家?」朱茱訝異的重複她的話。

  寶妹斜睨她一眼,「怎麼,不歡迎啊?」

  「怎麼會?我只是驚訝你怎麼突然要來我家住。」難道她與老公寶弟吵架了?寶妹笑得賊賊的。「明天是假日可以睡晚點,我想見見你的他。」

  朱茱呻吟一聲,「不會吧,你專程來住我家就是要見他?」

  「沒錯,我十分好奇你暗戀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可是……你不一定見得到他呀。」朱茱期期艾艾的說。

  「這我當然知道,但我看過星座分析,我今日運氣不錯,應該看得到他才對。」「那好吧,就碰碰運氣吧。」朱茱翻了一個白眼,對於好奇心這麼旺盛的人她也無可奈何。

  「快半夜一點了,他平常都這麼晚還不回家嗎?」寶妹守在窗口凍得直打哆嗦。真佩服朱茱能夠每天守在窗口偷看心上人,要是她就不行。

  「他這兩天特別晚歸,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朱茱側頭看著窗外,有些為他擔心。「這麼晚了還能忙什麼,當然是忙約會了!」寶妹將一片洋芋片往嘴裡塞。「不會的,他一定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才忙到這麼晚。」朱茱為他辯解。

  「自欺欺人!」寶妹可不這麼想。朱茱太單純了,如果沒有遇上一個好男人,早晚受騙。朱茱搶過她的洋芋片。「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那我們打賭。」

  「賭什麼?」

  「就賭他今晚是一個人回來還是帶伴。」

  「好,我賭了,如果他今天帶伴回來我就……就請你吃牛排,若他是一個人回來,那就換你請。」朱茱有信心自己一定會贏。

  「哇,大手筆,就這麼說定了。」寶妹興奮的與她擊掌。

  攸關兩人的荷包,她們窩在窗口,期待他趕快回來。

  車子引擎聲由遠而近,終於在對面洋房車庫前停下。

  「回來了。」朱茱興奮的說。

  「哇!開跑車耶!」寶妹艷羨的叫道。

  「小聲點。」朱茱急忙摀住她的嘴。

  寶妹拉下她的手喘氣,「你想悶死我呀!」

  「噓!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朱茱提醒道。

  「喔。」寶妹點頭表示明白。她差點忘了,他們現在可是在偷窺呀,見不得人的行徑怎麼能曝光。

  「他下車了。」朱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太暗了,看不清他的長相。」寶妹抱怨道。昏暗不明的光線只看到對方的身材頎長,但看不清楚長相。

  「他是一個人下車的,我贏了!」朱茱興奮得意的低喊萬歲。

  「等等,他繞到車子的另一頭,開門……耶!我說吧,他帶伴回來了,是我贏了,我有牛排吃了!」寶妹高興的低叫。

  「怎麼會,他不會……」朱茱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他紳士的為女伴打開車門,輕扶她下車,輕搭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她輕笑的頂了他一下,兩人舉止親暱的進屋消失在她眼前。

  朱茱震驚得無法言語。

  「朱茱?」寶妹見她沒有反應,擔心的舉起手在她面前晃動。朱茱該不會是受不了這個刺激,人變呆了吧?

  「他以前不曾帶女人回家的!」朱茱還處在驚愕中,遲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朱茱,這下你該醒了吧。」寶妹搖晃著失神的好友。

  「我……」朱茱只覺心裡湧上濃濃的惆悵。

  「天下的男人那麼多,你不要這樣嘛!」寶妹擔心的看著她。

  「哇——」朱茱抽搐了兩下後,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聲。

  「好了,牛排我不吃了,你不要哭了行不行?」不曉得她的情緒反應會這麼大,寶妹著實嚇壞了。

  朱茱愈哭愈傷心,止也止不住。

  「求求你別哭了。」寶妹苦著臉道,抽了一疊面紙給她。

  「我的夢想幻滅了,難道連哭一下發洩都不行?」朱茱趴在桌上痛哭失聲。「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喜歡就放膽去追呀!有女朋友又怎樣?咱們棒打鴛鴦的把他們拆散,我負責出點子幫你。」寶妹看不過去她單戀的懦弱模樣,自告奮勇的拍著胸脯要幫她。「把他們拆散?」朱茱止住淚水抬頭看著她。

  「沒錯,我原本不贊成你這樣癡戀下去,但是見你哭得死去活來的,激起我女性的同情心,我們要自立自強,幸福要自己爭取。朱茱,我支持你,跟她拼了!」寶妹激動的大喊。「跟誰拼了?」朱茱張著大眼,不懂寶妹為什麼這麼激動?

  「笨蛋,當然是跟那個女人拼了。你放心,有我充當你的軍師,保管那個女人絕對奪不走你心愛的他。」

  「我拿什麼跟人家爭?」朱茱對自己根本沒什麼信心。

  「拜託,你不要妄自菲薄了,雖然你的外表不是屬於野艷型,但是你長得很可愛,人又善良,稱得上人見人愛,所以要對你自己有信心。而且我偷偷告訴你,剛才那個女人我仔細看了一下,她長得也不怎麼樣,還大屁股呢!」寶妹煞有介事的說。

  「大屁股?這你都看出來了?」朱茱懷疑的看著她。

  寶妹揮揮手,「哎呀,總之相信我就對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是嗎?」她還是對自己沒什麼信心。

  「首先,你必須先引起他的注意。」寶妹開始出點子。

  「我該怎麼做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寶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必須改頭換面。」她下結論。

  「我太土了是不是?」朱茱沮喪的扯著自己呆板規矩的長髮,以及身上棉質的睡衣。「不土,你有你的特色,不過還是得做些改變,讓他對你眼睛為之一亮。」「嗯,改變之後呢?」朱茱迫不及待的問。

  「接下來就見招拆招了。」寶妹含糊的說。其實她也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幫朱茱。「這太不具體了,說出個做法吧。」朱茱很期待自己真能有所改變,讓他注意到她,進而……嘿嘿!就是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嗯,你先去買幾套時髦像樣的衣服,再去燙個頭髮。另外我們還要去打聽那個女子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寶妹絞盡腦汁終於擠出具體一點的點子來。「我們又不認識人家,怎麼打聽?」朱茱提出疑問。

  「這還不簡單,明天早上我們起早一點,然後跟蹤!」寶妹得意的說。

  「對呀,這樣一來就知道她的住處,就可以想辦法打探他們的關係,以後還可以監視他們的往來狀況。」她一點就通。

  「你變聰明了耶。」寶妹打了下她的頭。

  朱茱揉著後腦勺,瞪了她一眼。「我以前很笨嗎?」

  「不笨但也不聰明。」

  「你——」她氣得捶了寶妹一下。

  「哎呀,打恩人!」寶妹鬼叫道。

  「恩人?」她好氣又好笑。

  「為你牽姻緣不是你的再造恩人是什麼?」寶妹理所當然的說。

  「是喔。」她大笑。

  寶妹斜睨她一眼,「嘖嘖嘖,女人真是善變,剛才還哭得要死不活的,才一會兒工夫就破涕為笑,真受不了。」

  「人家……」朱茱霎時不好意思起來。

  「好啦,不糗你了。早點睡,明天可要早起奮鬥了。」說完寶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嗯,謝謝你,寶妹。」朱茱感激的說。幸虧有寶妹這個好朋友幫她出主意,要不然她笨笨的,今晚一定只會傷心的哭到天亮。

  「大恩不言謝,真要謝的話,等事成之後好好請我吃一頓超級大餐就行了。」寶妹打著呵欠,伸了個大懶腰。「不行了,我要睡了。」她逕自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朱茱看著她無憂的睡相,好羨慕寶妹有個愛她、寵她的老公寶弟,讓寶妹從來不需要為愛情煩惱,哪像她對愛充滿幻想,卻總是在失敗中發現原來真愛難求。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她傾心不已的人,卻又愛在心頭口難開,只能遠遠的望著他,直到發現有情敵出現,才悵然心驚的感覺到絕望。

  好在有寶妹的支持,她決定聽從寶妹的建議,試著努力爭取自己的幸福,說不定有朝一日她與他也能有目光交集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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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5:22
  第二章

  「寶妹,你騎快點,人都要跟丟了。」朱茱坐在向鄰居借來的老舊摩托車的後座,寶妹騎著車載她,她焦急的直盯著前方的白色跑車。

  她們正追蹤著塞威亞的跑車,他一早就載著那名女人離開住處,不知要開往何處,讓騎著摩托車的朱茱和寶妹折騰得要死,拚命在後頭追趕,又怕被發現。

  「好啦,好啦,我已經在催油門了,你不要催我了。」寶妹使勁地猛催油門。「轉彎了,快跟上!」朱茱緊張的指揮著。

  寶妹技術還不錯,一個斜傾就快速轉了一個大彎追了上去。

  朱茱佩服的朝她豎起大拇指稱讚。

  寶妹得意忘形,一個不小心差點撞上電線桿,還好她緊急煞車,兩人才免於血光之災。「寶妹,你小心一點!」朱茱嚇得臉色蒼白。

  「對不起,對不起。」寶妹猛點頭道歉。

  「糟了,我們跟丟了,都是你害的啦!」她們這一耽擱,塞威亞的車子就失去了蹤影,朱茱氣得跳腳。

  「別急,再找找,說不定還找得到。」寶妹不好意思的安慰她,連忙發動車子四處搜尋白色跑車的蹤跡。

  四周繞了一圈,最後轉進一條巷子內。

  「在那兒!」寶妹眼尖的注意到停在一棟大樓前的白色跑車,興奮的大叫。「真的耶,被我們找到了。」朱茱也高興的拍手。

  兩人連忙停好機車,鬼鬼祟祟的摸到跑車旁邊。

  「咦?人不在車上?那怎麼辦?」朱茱心急的看向寶妹。

  「那女的一定是住在這棟大樓裡,他送她上去了。」寶妹猜測道。

  「我們也上去。」朱茱急得就要衝上去。

  寶妹連忙拉住她,「喂,你等等,你這個樣子像是要去捉姦似的。你先看看四周的環境,這可是管理嚴格的高級住宅大樓,你就這麼衝進去,不被警衛當成神經病轟出來才怪。再說,這裡住戶這麼多,你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衝進去要找誰呀?」

  「照你這麼說,我們千辛萬苦的跟到這兒,不就一點用也沒有?」她看著大樓裡的管理員,懊惱道。

  「誰說沒有用?我們先在這邊等,等他們出現的時候再想辦法詢問管理員那個女人的來歷。」

  「那好吧,只有等了。」朱茱嘟著嘴強自按捺下急切的心。他們昨晚做些什麼?現在在上頭又做些什麼?聊天?談心?還是……

  她此刻的心情還真像妻子得知丈夫有外遇時的嫉妒憤恨。

  兩人躲在轉角處,開始守株待兔。

  過了一會兒,「他下來了。」寶妹頂了頂還在暗自神傷的朱茱。

  「這麼快!」他沒有在上頭多逗留,令朱茱喜出望外。

  「怎麼只有他一個人?」

  「哼!一個人下來最好了,難道要那個女人一直黏著他呀。」朱茱酸水直冒,沒好氣的說。「笨蛋!那個女人沒一起下來,我們怎麼指給管理員看?又要如何打聽她住在哪一戶?叫啥名字?」

  「對喔。」

  「他開車走了。」寶妹遠遠看著白色跑車自面前疾馳而過。咦,她怎麼覺得他的身影有些面熟?

  「我們要追嗎?」朱茱心急的問道。

  「追什麼追?我們在這等那個女人外出,我想她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這屋子裡吧。」「寶妹,真是謝謝你,要你陪我出來挨餓受凍的。」

  「說這什麼話,朋友是要來幹嘛的!」寶妹拍拍她,兩人之間的情誼盡在不言中。朱茱感動萬分,發誓以後寶妹要是有事請她幫忙,她一定義不容辭的幫到底。「朱茱,你看。」寶妹突然扯著她的袖子,急聲道。

  「看什麼?」她還沒有回過神。

  「你的那個他前腳才走,那女人後腳就跟著下來,坐上一輛紅色轎車裡。你剛才在發什麼呆?那輛紅色轎車裡坐了個男的,兩人還熱情的親吻。我的天啊!這個女的腳踏兩條船耶!她好神勇喔!」寶妹竟露出欣羨的眼神。真為女人爭光,一次玩弄兩個男人,要不是她沒本事,寶弟又盯得緊,不然她也想試試同時交兩個男朋友的滋味,一定很刺激。朱茱用力敲了一下她的頭。「神勇個鬼,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她分明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對他太不公平了!」她為心上人抱不平。

  「是呀,她怎麼可以這樣,太水性楊花了。」看朱茱氣憤的樣子,寶妹馬上陪笑的附和。「可惡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他知道她的真面目!」朱茱氣憤的嚷道。

  「對,我們去告訴他,他的女朋友背著他另外有姦夫,這麼一來我們的不費吹灰之力,他自然就會氣憤的離開她啦。」

  「呃……我想還是不要這麼做,那樣他太可憐了,萬一他承受不住打擊的話……」朱茱一臉為難的說。

  「拜託,你真是無可救藥,你這麼處處為他著想,他可是一點都不知情,也不會感激你的。我勸你給他當頭棒喝,讓他發覺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他痛苦傷心的時候就是你乘虛而入的大好機會,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把握的話就是標準的大傻瓜。」

  朱茱搖著頭,「我不要用這樣的方法接近他。」明白自己忍受不了見他痛苦的模樣,所以她不願意利用他的痛苦來達到她的目的。

  這樣的作法太卑鄙了!

  「你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早晚會吃虧。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應該不擇手段的爭取,你聽我的準沒錯。」

  「我知道,但我就是沒辦法做出會令他傷心的事。」朱茱頗恨自己的沒出息。看來寶妹常掛在嘴邊罵她的話,是一點也沒冤枉她。

  「唉,真拿你沒辦法,說不說隨便你,但這事早晚要讓他知道的,拖得愈久對他的傷害也愈同深。」寶妹提醒道。

  「我想……是不是可以用別種方法讓他自動離開那個女的?」

  「別種方法?」

  「嗯,比方說讓他愛上別人。」朱茱眨著水靈大眼,一臉的樂觀期待。

  「你是說,讓他愛上你,然後甩了那個女的?」

  朱茱用力的點頭。知她者,莫若寶妹也。

  「你也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寶妹乾笑一聲。

  「是你說要對自己有信心的嘛!」她笑得天真燦漫。「而且你還說我長得可愛,比那個大屁股的女人強多了。」

  「是啊。」她是這樣說沒錯,但那只是安慰她的場面話。至於那個女人屁股大不大,她只是遠遠的一瞥,根本看不清楚,朱茱卻信以為真她可以拚得過人家,只怕到時候朱茱要傷痕纍纍的找她哭訴了。

  寶妹霎時感到頭皮發麻。

  現在只能祈求老天爺大發慈悲,可憐朱茱這朵苦情花,讓那個女人真的有個大屁股,外加暴牙、沒氣質,雖然好像不太可能,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威亞,你怎麼了?」於伊琦不解的看著他表情古怪的左顧右盼。「你是在等人,還是在找人?」他們正在一家氣氛不錯的咖啡館享受精緻的下午茶,而他突然變得煩躁不安起來。「不是,只是最近老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跟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他皺著眉道。「有人跟蹤你?」她吃驚的問。

  「我也不確定。」這幾天……不,嚴格說起來約有半年的時間,他感覺好似有雙溫暖的眼光一直跟隨著他,但往往回頭搜尋時那份感覺又不見了。他大惑不解,該不是自己工作壓力太大而得了精神錯亂或者是幻想症?

  「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緊張的問。

  「如果真的生病了你會怎麼做?」他失笑的看著她。

  「當然是盡力照顧你。」於伊琦勉強笑了笑。

  「是嗎?」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她言不由衷,但他努力排除這份感覺。

  因父親的極力撮合,他與伊琦交往已經三年了,半年前她決定出國進修直到最近才回國,這段期間他們一直保持聯繫。不過,兩人交往時總像缺少了什麼,讓他有些煩亂,頻頻問自己問題出在哪裡?他正努力找尋答案。

  「你懷疑我不能當個盡職的好護士?」她故意嬌嗔道。

  他握住她的手,「我只懷疑你能不能當個好妻子。」

  「妻子?」她驚喜道。這是一種暗示嗎?

  發覺話題敏感,他輕咳的立刻轉移話題,「呃……這個星期天你想上哪去玩?我們安排一下。」

  「不要一說到這個話題你就立即迴避,我實在不明白,我們交往這麼久了,為什麼你總是不願意與我談未來?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們的交往?」於伊琦氣憤的追問。「我——」

  「這次我會放下學業提早回來,也是因為你爸爸打電話給我,要我回來照顧你,否則我不會這麼快回來。哪知道我放下一切仍換不到你的一句承諾。」她生氣的轉過臉。塞威亞歎了一口氣,討好的說:「我不是不願意承諾,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時機?那你告訴我何時才是時機?」他又在找藉口搪塞她了。

  「等我在工作上能夠獨當一面,不用再靠我父親的時候。」

  「這可是你說的。聽說你就要調到分公司當總經理,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你要好好把握。」

  「嗯,我會的。」他有信心的微笑道。

  「對了,我想搬去和你一起住,好就近照顧你。」她提出要求。

  「這個……過一陣子再說吧。」塞威亞婉言拒絕。他還算喜歡她的陪伴,但若與她朝夕相處卻另當別論。

  「你——」於伊琦氣得哼了一聲。她就是抓不住他在想什麼,這點讓她很不安,想快點綁住他定下來,雖然她已經另有……

  「別生氣,生氣容易變老。」他溫柔的輕撫她的臉頰。「先計劃這個假日上哪玩吧。」「我星期天公司要加班。你也知道的,我剛回國接觸新工作,總是要比別人努力。」她目光閃爍的說。

  「我瞭解,你好好加油。」不知怎地,他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種感覺又來了!

  塞威亞直覺的回頭,只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閃進另一條巷子。

  這份感覺來自她嗎?他疑惑的盯著她身影消失處。

  「嗨!」朱茱喘著氣的由巷子另一頭奔回輕拍他的肩。

  他震了一下的轉身。「你是?」見到一張陌生的臉衝著他笑得傻憨憨的,他不由得露出親切的笑容。

  「我是……你……你的鄰居。」她緊張的猛吞口水,氣自己遇事笨拙的表現。「鄰居?」端視著她俏麗的圓臉,他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我想起來了,前幾天你走路不小心撞上我。」

  「對,我就是那個走路不長眼的人。」原來他只記得她的糗態。

  「下次走路要記得帶眼睛出門了。」他朝她爽朗的說笑。「我還記得你的壘球掉到我家院子,不小心打破我家的窗戶,還曾經在路上走著突然把書本砸到我腳上,痛得我當場跳起來。另外你還曾經向我借過零錢打公用電話,還沒還是不是?又有一次你在我家門口跳有氧舞蹈,結果音樂太大聲引起鄰居的抗議。還有就在昨天,我發現我家信箱上竟然貼著你的照片……」他努力的想著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

  朱茱笑得困窘。沒錯,這些全都是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做的,的確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但他記起的全是一些令她想找洞鑽下去的丟臉蠢事。

  「你好像改變髮型了。」發現她的模樣有點變了,才會讓他想那麼久才想起有這個人。「是啊。」她不自然的撫弄著新燙的頭髮,一顆心雀躍不已。他總算發現到她的改變,這怎麼不教她興奮得想大叫萬歲。

  「好看嗎?你……你喜歡嗎?」這是重點,她忍不住問出口。

  塞威亞仔細審視了一下,「不錯,不過我對你原來直髮的髮型印象比較深刻。」他覺得這個女孩奇怪中帶著可愛,很少有人與人第一次交談就問這些問題的。

  「是嗎?」原來他不喜歡這個新髮型,害她還忍痛花了不少錢燙了新髮型,早知道不燙了。朱茱悻悻地踢著腳下的石頭。

  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竟有些不忍,連忙補充說:「我可能誤會了,我說對你原來髮型印象比較深刻不表示你現在的卷髮造形不好看,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真的嗎?」她的眼睛又發出光來。

  真是個單純又有精神的女孩。「你不只髮型換了,臉上好像也上了妝喔。」他仔細看才發現她化了淡妝。

  「好看嗎?」她心急的等待答案。這個妝是她一大早起來花了兩個小時才完成的,她自己頗滿意的,就不知道在他看來效果如何?

  「好看。」塞威亞早猜到她會繼續追問,早已準備好了答案。

  「太好了!」她居然忘形的歡呼出聲。

  「喂,大家都在看。」他小聲的提醒她。

  朱茱這才停止動作,看了一下周圍,不少人對她掩嘴偷笑,其中一個小孩甚至指著她大笑,「這個阿姨發瘋了。」

  唉!又當著他的面丟臉了,她簡直無地自容,恨不得乾脆在地球上消失算了,省得丟人現眼!她低著頭,根本沒有勇氣看他,他一定覺得跟她站在一起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還雀躍萬分,現在卻像個小媳婦似的咬著手指甲。他好笑的看著她。

  「你不會笑我吧?」朱茱不好意思的問。

  「笑你什麼?」

  「笑我老是做出丟臉的事。」她訥訥的說。

  塞威亞憋住笑不說話。覺得她真的很寶貝,他長那麼大還沒遇過這種人。見他沒有出聲,她以為他真的認為她很蠢,心裡懊惱不已。

  「你是有一點莽撞。」他含蓄的說。

  「我媽也這麼說我。」她的臉上寫滿著氣惱。

  「別難過,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起碼你很率真。」他不明白對一個可說是陌生的鄰居,他幹嘛這麼在乎她的情緒?

  聞言,她臉上的氣惱一掃而空。她沒看錯人,他真是個體貼的好人!

  「對了,你叫住我有事?」他想起是她主動與他打招呼的。

  「沒什麼,我……我只是想問你貴姓大名?」她雙頰赧紅的問。

  她原本想偷他的信好得知他的姓名,但有一回剛將手指伸進信箱窄小的縫口時,剛好遇見他回來,她一緊張手指就卡在信箱縫口,痛死了也急死了,她在情急之下硬拔,才把手指由窄縫裡拔出。當然這件蠢事他沒看見,因為他正巧被巷口的便利商店老闆攔下聊了兩句,她嚇死了,從此放棄偷他信的念頭。

  她考慮許久,決定鼓起勇氣直接問他,也藉機和他正面接觸,不再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偷偷摸摸的做些惹人發笑的蠢事。

  「就這麼簡單?」

  「嗯,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就……就算了。」看他一臉好笑的表情,她又後悔了。突然將人攔下要名字,實在很唐突,這好像是時下少女遇到心儀的偶像才會做的事,她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做,他鐵定在心裡笑她是花癡。

  「我叫塞威亞,你呢?」他和藹的詢問,為她解窘。

  「我是朱茱,第一個朱是朱元璋的朱,第二個茱是茱麗葉的茱,你喚我朱茱就可以了。」她立刻欣喜的自我介紹。

  「朱茱,我記住了。還有事嗎?」他看看手錶禮貌的問。

  「沒沒……沒事了,你有事你忙,但不要忘了我是住在你隔壁舊公寓的朱茱。」她提醒道。「我不會忘記的,朱茱。」她真是個有趣的鄰居,改天要把這件趣事告訴伊琦,她一定也會覺得有趣的。

   
  第一次聽見他叫她的名字,讓她飄飄然的很是甜蜜,嘴角、眼裡漾滿笑意。塞威亞心頭有種莫名的牽動,他甩甩頭搖去那奇異的感覺。

  下班後朱茱踩著輕快的腳步趕回家。

  她今天早上出門前烤了一個拿手的巧克力蛋糕,她打算將蛋糕送給塞威亞,讓他品嚐她的手藝。

  這也是藉機串門子的手段之一,這是寶妹教她的,應該有用才是。

  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很晚回來?如果太晚她就不好意思去打擾他了。她暗忖著。「咦,太好了,他屋裡有燈光耶!」他回來了,而且今天回來的特別早。朱茱開心的急忙回到公寓去拿蛋糕,捧著精心完成的蛋糕,緊張的按著他家的門鈴。「誰?」門內傳來塞威亞的聲音,接著他一身輕便的家居服出來應門。

  「這個送給你。」她堆滿笑容的將蛋糕捧向前。

  「是誰啊?」屋內傳出另一個女聲。

  朱茱的笑容立刻化成詫異的尷尬。「你有客人?」

  「是啊,是我的女朋友,於伊琦。」他大方的說。

  「女朋友?」她手上的蛋糕彷彿變得千斤重般。

  「她是誰?」於伊琦探出頭來問,雙手自然摟著他的腰。

  「她是我的鄰居,朱茱。」他笑著為她介紹。

  「她就是你提過做了不少莽撞趣事的女孩?」於伊琦打量著綁了一個馬尾、裝扮簡單的朱茱。

  「他提過我?」她的心往下沉。他一定把她的糗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的女友,說不定兩人還邊說邊笑,取笑她是笨蛋呢。

  「這是送給我的?」見朱茱不太自然的表情,塞威亞連忙指著她手上的巧克力蛋糕問。她沒勁的點點頭,已經沒有剛才捧蛋糕來時的活力。

  「謝謝。」他接過她的蛋糕。

  「不客氣。」她扭捏的說,轉身就要回去。

  「我們正在做菜,你要不要進來坐坐,一起用餐?」在她轉身時他開口邀請。「我……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她興奮的想答應,但倏地想起他不是一個人,他女朋友也在場,想想算了,何必當別人電燈泡自討沒趣,再說她恐怕也受不了一晚上看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

  「你不要跟我們客氣,進來坐嘛。」於伊琦嘴上說得大方,但表情卻很冷淡。「不用了。」天啊!她好漂亮,皮膚好好,就像電視廣告說的晶瑩剔透。而且她不僅人美,連聲音都好聽得教人酥麻。

  朱茱剛才一知道他有客人在,滿心落寞的低著頭不敢看人,這會兒抬頭近看於伊琦,不禁看傻了。

  寶妹騙她!

  「真的不要客氣。」於伊琦再次邀請。

  「我可以請你做一件事嗎?」朱茱呆呆的盯著她。

  「啊?」於伊琦微詫。

  「可不可以請你轉身,讓我看看你的屁股大不大。」朱茱語出驚人。

  「什麼?!」於伊琦愕然的大喊。

  這個女人有神經病!

  「死寶妹,都是你害的!」朱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

  寶妹頭皮發麻的杵著讓朱茱罵。誰教她為了鼓勵朱茱勇敢追求愛情,撒了個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謊,如今事實證明對方不僅不醜還是個大美人,難怪朱茱要為貌不如人的在這裡拚命的鬼哭。

  「都是你,你說她屁股大,我才會想看她屁股大不大,結果糗死了,你都沒看到她當時的表情,活像我是神經病!」朱茱哭著想起於伊琦驚愕的表情,覺得丟臉死了!「你居然……」寶妹伸手拍著額頭。寶妹的名字應該讓給朱茱才對,因為朱茱比她還寶!「算了、算了,然後呢?」她好奇朱茱要求看人家屁股時對方的反應。

  「然後她臉色大變的立刻把威亞拉進門,將蛋糕丟出門,接著二話不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讓我尷尬的站在門外。」朱茱苦著臉敘述當時的情形。真是糗斃了。

  「哈哈哈……」寶妹聽完笑得前俯後仰。想像對方當時一定教朱茱給氣炸了或是嚇壞了。「你還敢笑!」朱茱氣呼呼的要捶打她。

  「好好好,我不笑了。」她識相的閉起嘴,但實在太好笑了,雖然拚命的忍住笑,笑聲還是忍不住逸出來。

  「你——」朱茱氣得跺腳。可惡的寶妹,都是她害的,她還敢大聲恥笑。「對不起,我真的不笑了。」寶妹用力咳了咳勉強止住笑聲。朱茱那麼難過自己還笑她,太不夠朋友了。她有點慚愧的暗忖。

  「經過今晚,我是沒機會了。」朱茱眼淚撲簌簌地淌流,洩氣極了。塞威亞八成與他女朋友一樣當她是神經病,今後大概會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吧。

  「其實你也不用太失望,也許他慢慢的會發現你的優點。」寶妹安慰道。「他女朋友那麼漂亮,他不會多看我一眼的。」她有自知之明。

  「漂亮有什麼用,你忘了那個女人背著他偷人!」寶妹不屑的提醒她。

  「這個話不要亂講。」

  「你真傻,只要把這件事告訴塞威亞,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剷除情敵了,你偏不,心軟的怕傷害到心愛的人,結果弄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遭人嘲笑。」

  「我就是傻瓜嘛!」朱茱沮喪的歎口氣。愛一個人真不簡單,怎麼做都不對,尤其是自己笨得可以,每每事情到了她手裡,就變得一團糟。

  「朱茱,別喪氣,如果你沒有勇氣告訴他,我替你說。」寶妹自告奮勇。「不可以說!」朱茱心急的阻止,口氣也變得嚴厲。「他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你不要多嘴。」

  「算我雞婆,可以了吧。」寶妹自討沒趣,好沒氣的說。

  「寶妹,我沒這個意思,只是不願意見他難過,畢竟這種事只要是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你說錯了,這種事不只男人不能忍受,女人也一樣受不了。」寶妹糾正她的說法。「所以說,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的好,說不定是我們誤會了他女朋友,總之,讓事情自然揭露的好。」

  「你的善良真讓人受不了,你何時才會為自己多想想?這個塞威亞真是幸運,有你這個傻瓜默默愛著他,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他還不能注意到你的好與對他無私的付出,那麼上天就太不長眼了,對你也太不公平了,這麼不眷顧你的上天你不敬重也罷。」寶妹氣憤的指責起上天的不是。

  「這種事怎麼可以怪上天,是我自己沒福氣與他在一起,只能說是我倆無緣。」「狗屁!」粗魯的罵了一聲。「你就不能具攻擊性一點?老是這麼宿命,如何爭取幸福?」「我知道自己個性軟弱,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出息就沒出息好了。寶妹實在看不過去,扯著嗓子問:「朱茱,我問你,你到底還要不要爭取那個塞威亞?」「我……」朱茱被她的口氣嚇呆了。

  「你原先的決心到哪裡去了?不要一見到那個女人比你出色,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鬥志,拿出你開朗執著的本色,拼到底!」寶妹激動得好像要出征的人是她。「喔。」朱茱傻愣愣的點著頭,也感染了她的激動。她總是容易受人、受氣氛影響。「有沒有信心?」寶妹雙手握拳的在空中揮舞著。

  「寶妹,我到底是要出來競選主席還是會長?」她不解的問。

  「都不是。你是出來競選塞威亞的夫人。不過這是一場硬仗,你要加油加油再加油才成。」寶妹忘情的吶喊。

  朱茱見狀猛翻白眼。

  不過經過寶妹一鬧,她的心情好多了,但能維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在寶妹雞貓子喊叫的加油聲中,她的心思飄向塞威亞,期待有一天他能真正的看她一眼,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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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5:49
  第三章

  青龍企業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型企業,旗下有許多的分公司,但都是以金融投資為主要業務。其創辦人是一向嚴肅不苟言笑,高齡已經七十歲的總裁賽豐傲。

  「威亞,正式的人事調遷命令這幾天就會公佈下來,我對你的期望很深,不要教我失望才好。」賽豐傲嚴肅的望著他唯一的兒子塞威亞。

  「我會的,父親請放心。」塞威亞沉重的應聲。由於母親早逝,面對嚴厲的父親他總是感到壓力特別大。加上他身為家族唯一繼承人,父親對他期許特別深,要求也特別嚴厲,一路走來他備覺辛苦。

  「沒有人知道你是我賽豐傲的兒子,我一路由基層把你培養起,目的就是要磨練你,將來能夠順利繼承青龍企業集團總裁這個重擔。而你是我賽豐傲兒子的身份,也會在這次的人事發佈時一併公佈,正式將你介紹給眾人知道。」

  他處心積慮栽培的兒子,從未令他失望過。這些年來他的身體逐漸老邁,他決定盡快將威亞推向總裁的寶座,這中間會遇到不少公司內部反對勢力的阻礙,他要威亞一一克服。塞威亞點點頭。「我明白。」未來的日子裡,他將不可避免的陷入一場權力爭奪戰中。「嗯,你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但身為父親,我還是要給予你一些忠告,多與屬下接觸,盡快建立屬於你自己的人脈。你也知道董事會裡有不少人覬覦總裁這個位子,你要好好加油,我絕對不允許我辛苦一輩子建立的事業,在我百年後讓給外人來掌權。威亞,你可知道父親的用心?」

  「我一定全力以赴,請父親放寬心。」塞威亞嚴肅的說。

  「很好。」賽豐傲滿意的頷首。「你一個人搬出去,住得還習慣吧?」他微露出父親的關懷。

  「一切都很習慣。」塞威亞語氣淡漠的回答。

  「習慣就好,答應讓你搬出去住,對你來說也是一種磨練。」

  「我明白。」

  「對了,你近來與伊琦處得怎麼樣?如果差不多了,也該結婚了,這對你在事業上會有幫助的,董事會裡那些老鬼才不會一直認為你是毛頭小子,不信任你的能力。」「這件事我會考慮。」塞威亞露出猶疑的神色。

  「怎麼,你對伊琦不滿意?」賽豐傲目光犀利的看著兒子追問。

  「我……」

  「伊琦是橋豐集團董事長的長女,家世無懈可擊,將來在事業上對你有絕對的助益,我專程打越洋電話要她放棄學位回來,目的就是要你們盡快結婚,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賽豐傲不悅道。

  「我和伊琦尚需要一點時間相處瞭解。」

  「伊琦出國前你們已經交往三年了,難道三年的時間還不夠你們瞭解彼此?」明白兒子有意拖延這樁婚事,他的心裡很不高興。

  「我……」面對父親的咄咄逼人,塞威亞不知如何解釋連他自己都稿不清楚的情感問題。「你不要忘了,身為青龍企業集團唯一繼承人,婚姻對你來說是責無旁貸的責任,該怎麼做你要盡快作出決定。」賽豐傲下了最後通牒。他絕不允許威亞的婚姻影響到他的事業發展。塞威亞吐出一口氣,「我會的。」他只能先這麼應著。

  「小賴,我想我們的關係必須告一段落了。」於伊琦表情倨傲的對著一個打扮看起來流里流氣的男子說。

  「你的意思是說要跟我分手?」小賴拍著桌子,模樣凶狠的低吼。

  她嚇了一跳,「當初說好的,只是一場男歡女愛,現在遊戲結束了。」

  「你玩樂夠了就一腳把我踢開。」他氣憤的怒視她。

  「我會給你一筆錢,從此咱們各不相欠。」她鄙夷的掏出支票簿,準備開張支票給他。小賴奪過支票簿甩向一旁,「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看,想拿錢打發我,門都沒有!」

  「你——」於伊琦緊張的望著周圍,幸虧咖啡廳裡沒什麼客人,只有老闆娘露出詫異關心的神情,頻頻往這裡瞄來。

  當初與小賴會結識,是在即將出國進修前由友人介紹在PUB認識的,他只是店裡一名小混混,自己一時貪歡,居然異想天開的負擔他所有的費用,背著所有人將他一起弄出國,兩人在國外共度了一段歡愉的日子,但純粹是肉慾的依存關係。

  現在她已經回國了,這段關係就變得危險而骯髒,如果被人發現了將是無比難堪的醜聞,所以她才會急著結束這一切,但小賴似乎不肯善罷甘休,這點讓她很傷腦筋,今天才會約他到這間位於郊區的咖啡廳談判。

  「你休想甩掉我,然後跟你那個有錢的英俊男朋友雙宿雙飛,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我們在國外時親密的照片送給他,讓他嘗嘗戴綠帽子是什麼滋味。」他威脅道。

  聞言,她心裡一驚,「什麼照片?」

  「就是這種照片。」他由口袋裡抽出一疊照片丟到桌上。

  於伊琦連忙拿起照片,內容全是他與她在床第間不堪入目的激情照片。

  「你竟敢偷拍?」她氣憤的將照片撕個稀爛,丟向他揚起邪笑的臉。

  「這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請人偷拍的,你不喜歡也用不著這麼粗暴的把它們撕掉。不過沒關係,這種照片我那裡多得很,我會另外準備一份寄給你的男朋友,讓他分享一下我們當時縱慾激情時的激烈情況,你說怎麼樣呢?」

  「你不能把照片給他!」她氣怒扯著他。不敢想像當威亞看見這些照片時的表情,她絕對不能讓這些照片流出去,否則她只有身敗名裂一途了。

  「怕嗎?」他得意猙獰的笑著,就不信她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你早有預謀,對不對?」於伊琦恍然大悟。從她在PUB認識他開始,他就設計好這一切,只等她跳入他的圈套。

  她懊悔自己的行為,一時的貪歡為她惹來一場難以善後的噩夢。

  「沒錯,不過你知道得太晚了。」小賴不知羞恥的冷笑。

  「給你錢你也不要,你到底要什麼?」她喘著氣問。

  「嘿嘿嘿,老實告訴你吧,我另外有老闆。」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追問。

  「意思就是該怎麼做得聽老闆的指示行事。」

  「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你的幕後老闆又是誰?」於伊琦大為驚慌,事情似乎不是她想像的單純,有人設計拿她的把柄想要脅她,但究竟要她做什麼?她惶恐不安的暗忖。「目前還沒有指示下來,等有了指示我自然會通知你。至於今天見面的目的只是要讓你知道,你的一切都操縱在我們的手中,只要你乖乖聽話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你還是做你有錢的大小姐,我們依然可以繼續享受銷魂的魚水之歡。」他一臉無恥的欺近她,輕佻的在她的臀上摸了一把。

  她氣憤的甩了他一巴掌。「無恥!」

  小賴撫著火辣的臉頰,一臉的無所謂。「在國外時,你不就是喜歡我的無恥,還記得你在床上淫蕩的樣子——」

  「住口!」她憤怒的阻止他說出不堪的話。

  「哼!嫌骯髒?別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了,你骨子裡是什麼德行我清楚得很,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他嗤鼻道。

  「你——」

  「別氣了。既然人都來了,何不享受一下,嗯……」他淫穢的在她身上亂摸。「住手!我要叫救命了!」於伊琦用力推開他,踉蹌的逃離他的魔掌一尺遠左右。「不是叫你別裝模作樣了,我知道這裡有一家旅社,不如我們……」他又抓住她。「你這個色狼,還不住手!」一名女孩拿著掃把突然衝向他,朝他身上胡亂打一通。「啊!神經病!你是誰?」小賴連忙鬆開手,抱頭躲避攻擊。

  「我是專門對付色狼的人,也就是對付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人。」她繼續揮動手上的掃把朝他身上招呼。

  「可惡!今天算我倒霉。伊琦,記住我的話,我還會來找你的。」最後他受不了挨打,落荒而逃。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欺負女人!」她凶巴巴的叉著腰,得意的看他狼狽離去的模樣。她轉身看於伊琦仍處在震驚中,兀自喘息不已。

  「于小姐,你還好吧?」朱茱關心的問道。她的手還在發抖呢。「別怕,他被我打跑了。」她輕聲的安慰。

  「是你,威亞的鄰居!」於伊琦由震驚中回神後,又陷入另外一個震驚中。「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緊張的問道。

  「這間咖啡廳是我表姨開的,假日沒事我都會過來幫忙。」朱茱解釋道。「這麼巧!」於伊琦驚呼一聲。「你看到什麼?還是聽到什麼?」她抖得比剛才還凶,臉上一片慘白。

  朱茱瞧在眼裡,握住她發抖的手。「我剛到就看到那個男人在輕薄你,一氣之下就拿起掃把攻擊他,你們之間有什麼爭執嗎?」她小心地問。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爭執。」於伊琦不假思索的駁斥。

  「我沒有別的意思。」朱茱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對不起。」於伊琦發覺自己失控了。「你真的是剛剛才到這裡的?」她不放心,再次謹慎的探問。

  「嗯。」朱茱點點頭。事實上她到這裡已經有好一陣子,一來就訝異的發現於伊琦與那名男子坐在角落處,兩人氣氛似乎不太愉快,最後那個男人還對於伊琦動手動腳的,她看不過去才衝過去幫於伊琦的。

  不過現在看於伊琦緊張的模樣,她不敢承認自己來了很久,除了他們的談話內容聽不見外,他們之間所有的行為她都看在眼裡。

  看來於伊琦遇到麻煩了,她暗自猜測。

  於伊琦因她的回答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這裡滿地垃圾,我來收拾一下。」朱茱看了眼地上撕碎的照片,準備動手打掃。「不要動!」於伊琦緊張的大叫,粗魯地把她推到一旁。

  朱茱踉蹌一下差點跌倒。「怎麼了?」

  「不准動這些照片!我……我是說我自己來收拾就行了,不用麻煩你了。」為了怕朱茱看見這些照片,於伊琦蹲下身急忙將照片碎片一一撿起,慌亂地塞進皮包裡。朱茱驚異的看著她的舉動,不禁對照片的內容感到好奇起來。

  「我走了。」於伊琦匆匆的走向門口,猶豫一下又回頭。「可不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嗯?」

  「請你不要將今天看到的事告訴威亞好嗎?」

  「如果你真心愛一個人,就請你誠實待他。」朱茱乘機暗示她。

  「我知道。你會將今天看到的事告訴他嗎?」於伊琦萬分心虛,刻意放下身段低聲下氣的說。

  朱茱搖著頭,「我讓你自己告訴他。」

  於伊琦一愣,「你知道了什麼?」她偽裝的和善迅速轉為兇惡的態度。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見她駭人的凶相,朱茱懦弱的回道。

  於伊琦狐疑的審視著她。朱茱看到剛才發生的事,一定猜到她和小賴有糾葛,看來以後自己要多小心她了,以防她不識相的在威亞面前亂講話。

  「很多事你不瞭解,所以請不要亂想,也不要亂猜,當心惹禍上身。」於伊琦口氣不再友善,轉而冰冷的威脅。

  聞言,朱茱愕然的愣在原地。

  叩叩叩!

  朱茱敲打車窗,擔心的看著車內的塞威亞。

  半夜三點,她從住處的窗戶看到他一路車行不穩,好不容易將車在家門口前緊急煞住,看得她一陣心驚膽跳。車子停住後以為他馬上就會下車進屋休息,哪知等了好久他都沒動靜,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是受傷了,正等待有人救援?於是她十萬火急的衝下樓,貼著車窗看到他癱坐在駕駛座上動也不動,她嚇壞了,拚命敲著車窗,大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塞威亞緩緩睜開酒醉迷的眼睛,他搖下車窗看清楚是誰在拚命敲打車窗。「你醒了!」她驚喜道。

  「你在叫什麼?」他不解的望著她,眼神有些渙散。

  「你喝醉了。」車窗一搖下,一股濃濃的酒氣直往她鼻子裡嗆。原來他剛才是醉死在車內了,害她以為他是突然心臟病發了還是什麼的,差點把她嚇個半死。

  「應酬。」他打了個酒嗝。「怎麼這麼晚還沒睡?」他焦距對不准的看著她,覺得此刻的她顯得格外清秀。

  「我睡不著。」她不敢告訴他,她是為了等他才沒有入睡。每天不管多晚她非要瞧見他平安進家門熄了燈才會入睡,而這已成為她生活習慣的一部分了。

  「喔。」他醉得又重新癱回椅背上,轉眼又要昏睡過去。

  「你不能睡在車上,明天早上你會腰酸背痛的。」朱茱費力的將他拉下車。塞威亞勉強讓她扶下車,腳步不穩地走進他屋裡。

  她第一次進這間屋子,不知道主臥房在何處,又不好意思亂闖,只好把他安頓在客廳沙發上。

  她細心的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以防他醒來時口渴想喝水。這才細看屋內的擺設,裝潢簡單、陽剛,看得出來他是個愛乾淨的男人,整體來說這就像一間屬於男人的屋子。朱茱回頭看著因酒醉而沉睡的臉龐,眼裡淨是心疼。「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她喃喃的問,輕顫著手想撫摸他沉睡中仍微皺的雙眉。

  「因為壓力。」他閉著眼回道。

  她嚇得趕緊把手收回。「你沒睡著?」

  塞威亞睜開眼眸,定定的注視著她,直到她感到不自在地垂下頭,他才將目光投向天花板。「為什麼特別關心我?老喜歡跟蹤我?」他察覺到每次跟著他的溫柔目光是來自她。「我……」她的心跳加速。

  「喜歡我?」他替她說。

  「我沒有……」緊要關頭她竟沒有勇氣承認。

  他瞟了她一眼,「沒有最好,不值得的。」他鬱鬱地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朱茱咬著唇,眼眶閃著盈盈淚光。值得的,值得的,她在心裡大叫,但就是沒有勇氣表白。真沒用!

  在他還沒有發現她流淚以前,她趕緊抹去眼角不爭氣的濕濡。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茫然深沉的表情令她動容。

  平常的他給人風趣有禮的印象,今天的他看起來有些不同,也許是酒醉的因素,感覺他特別抑鬱沉悶。

  「可以告訴我你所提的壓力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想知道?」

  「嗯,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她紅著臉毫不保留地說。

  「喔,」他微挑一眉,「謝謝你的關心,我的壓力你不會瞭解的。」他不打算多說。「我知道我很笨,但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你快樂,不喜歡看到你皺眉的樣子。」塞威亞轉過頭用難以理解的眼光看著她,一股溫暖在他身體裡竄流著。

  「我說錯了什麼嗎?」他的目光灼熱,教她不知所措。

  「沒有,你就像一陣溫暖的和風正吹拂過我。」

  聞言,她的臉燒紅成一片。

  也許是酒精的關係,這張清秀的臉龐讓他感到舒適祥和,心緒也平和了不少。「朱茱,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他突然說。

  「什麼?我以為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愕然之後她不解的問。

  「我是指談心的朋友,我缺少像你這樣毫無心機不帶壓力的朋友。」他苦澀的說。在他的生活裡充斥著爾虞我詐,以及不斷的勾心鬥角,令他既疲憊又厭倦,而她是他剛剛才發現的淨土,他需要一個可以不用偽裝不須保留的朋友,令他偶爾傾吐、偶爾帶來歡笑的朋友。

  「我很願意當你談心的朋友。」她喜樂傷懷參半。他只願意與她做朋友,而她卻希望不只是朋友,這中間的差異讓她惆悵也讓她歡喜,起碼她可以更接近他了,不是嗎?她這樣安慰自己。

  聽聞她同意,塞威亞露出開朗的笑容。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令你不開心嗎?」她關心地問道。「從小我媽就告訴我,有煩惱就要大聲說出來,即使不能解決也不至於憋在胸口讓自己難受。我記得我小時候每到公佈數學考試成績的時候,就是我最煩惱的時刻,因為我的數學成績老是考不好,會挨老師的籐條,為此我經常害怕得在前一晚失眠。

  「後來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我大膽的告訴老師我已經盡力了,考不好是因為我沒有數學天份,外加老天不保佑,要怪就怪我的父母遺傳不好以及老天的偏心,沒有賜給我一個會算數的腦袋瓜。我東拉西扯的跟老師說了一堆可笑、但是可以減輕我因為考不好所產生的罪惡感的話,老師很有耐心的聽完我的蠢話,最後還是打了我一頓。但至此之後,老師知道我對數學完全沒有興趣,也就不再給我的成績設高標準,而且只要我稍有進步,他還鼓勵的送我鉛筆哩。」她把自己小時候的趣事告訴他。

  塞威亞明白她說這些話的用意,是希望他能放輕鬆的傾吐他的煩惱,以減輕心裡的負擔。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只可惜,她的老師能因材施教適時的給予鼓勵,而他的父親卻……唉!

  「還有,我覺得偶爾開開玩笑,壓力也會變得不那麼沉重。」朱茱彷彿很有經驗的說。「你的煩惱是來自於工作還是感情上?」她試探的問。

  「都有。在工作上,我父親對我期許很深,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像今晚的應酬就是他為我安排的,目的是要為我的將來鋪路。」他無奈的歎息。

  這就是身為富家子弟的煩惱,她同情的搖著頭。

  「那麼感情上呢?」她屏住氣息等待他的回答。

  「對於感情,我有說不上來的感覺。」他顯得煩惱。

  「女朋友不好嗎?」

  「她很好,我想不久之後我們就要結婚了。」他皺著眉,想起今天父親所下的最後通牒,他能拖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就要結婚了!

  朱茱感受到自己在發冷,心在淌血。

  「你真的瞭解過你要娶的人嗎?」她意有所指的問。

  一陣沉默後,塞威亞眉頭深鎖的回答,「說真的,我不瞭解她。」

  「那你怎麼有勇氣娶一個你不瞭解的人呢?」她有些激動。多想告訴他於伊琦背叛他的事,可是那些話梗在喉頭就是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我一直無法和她安定下來,我想原因就是我一直不曾去瞭解過她,這讓我不安。」她的問題讓他省思起一直困擾著他的微妙感受。

  「那你瞭解過自己嗎?」

  「我自己?」

  「沒錯,你瞭解過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他好似迷惘了,她希望幫助他面對自己,正視自己的感覺。

  「我要什麼?」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一想,在工作上也好,在感情上也好,你渴望的是什麼?」她引導他去思考內心的需求。

  「我……」長久以來他都是在別人的期待中成長,照著別人的安排行事,至於自己的想法始終被忽略,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問,因此一時間,他竟然想不起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你憑什麼問我這些問題?」塞威亞不悅的喝問。失去自我的難堪卻教人逼著面對,是一件多麼教人氣懊的事。

  「我……」她又多事了。

  「很晚了,我累了想休息。」他冷冷的下逐客令。

  她難過的牽動嘴角,再想說些什麼,但瞥見他冷淡與微慍的表情,她還是一句也沒說,垂頭喪氣的離開他的住處。

  自己什麼也不是,卻雞婆的多管閒事,難怪惹人厭!

  「威亞,恭喜你,又高昇了。」六十歲的柯東名是青龍企業集團的副總裁,他嘴角噙著冷笑的走向塞威亞。

  「柯叔。」剛開完會出來的塞威亞打起精神與他打招呼。

  「聽說正式的人事命令已經下來了,你老爸安排你掌管的分公司,可是我們的金融心臟,以後公司經營重心將要轉移到那,你責任重大啊。」柯東名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會努力的,謝謝柯叔的關心。」塞威亞面色凝重的回道。

  「嗯,好好努力吧,不要辜負你父親的『苦心』。」最後兩字柯東名故意加重音。他在心裡冷哼一聲,分公司總經理的位子他暗中運作了好久,有意安排給他的心腹擔任,結果還是輸給賽豐傲這個狡猾的老狐狸。

  「柯叔,以後還要請您多指點。」

  「你還需要我指點嗎?你可是我們公司的青年才俊啊。」柯東名語氣裡滿是諷刺。塞威亞但笑不語,清楚柯東名的野心。此次爭奪分公司總經理職位失敗,他一定心有不甘,後續搞破壞的小動作將不可避免,他已做好應戰的心理準備。

  「何時上任?」柯東名故意表示關心。

  「下個星期。」

  「這麼快!對了,分公司的經理是我遠房侄子,以後就請你好好照顧了。」言下之意是警告塞威亞,雖然他沒有爭取到總經理的位子,但分公司裡依然有他的勢力,要塞威亞不要太得意,上任以後日子甭想太好過,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會有人向他打小報告。「我會向他多討教的。」

  「嗯。」塞威亞不為所動的態度,讓柯東名有些惱怒。「聽說你與伊琦的婚事近了?」「差不多了。」塞威亞漫應一聲。

  「那就好,柯叔等喝這杯喜酒都等得心急了。」柯東名做作的假笑道。

  塞威亞勉強笑了笑,「到時候請柯叔務必參加。」

  「那是一定。」

  他們之間的言談充滿客套與心機,一場權力鬥爭就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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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6:17
  第四章

  「朱茱,一大早你就無精打采的,當心經理看見你又要挨一頓刮。」寶妹輕拍著她的肩說。「喔。」朱茱心不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喂,你再不振作小心飯碗不保!」寶妹警告道。

  「嗯。」她還是懶洋洋的模樣。

  「拜託,今天可是新任總經理上任的第一天,聽說他還是總裁的獨生子,全公司的人都戰戰兢兢的期待他的出現,你卻一副快死的表情,萬一被經理看見了那還得了。」寶妹絮絮叨叨的提醒她。

  她轉轉脖子。勉強提起精神,「我知道了啦。」

  「對了,朱茱你覺不得覺得有些奇怪?」寶妹沒頭沒腦的冒出這個問題。「什麼事奇怪?」朱茱不感興趣的瞥了她一眼。

  「新任總經理就要來了,一向狗腿不落人後的經理,這次居然默不作聲,態度冷淡得可以,這實在不像他的個性,你不覺得奇怪?」

  「是啊,確實很奇怪。上次總公司派督察來視察業務,他就緊張兮兮的力求表現,這一次來的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兼太子爺,他竟然毫無表示,行徑詭異喔。」朱茱也覺得事有蹊蹺。「沒錯,我已經嗅到不尋常的味道了。」寶妹滑稽的動了動鼻子。

  「無聊,我們不過是個小小的辦事員,專心做好分內的工作就好了,其他事少管也輪不到我們管。」她不是很在意的說。

  「你喔,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是不是又為你的那個他在煩惱?」寶妹猜到她最近這副懶散無神的模樣一定與他有關。

  「我……」自從上次離開塞威亞住處後,她只能遠遠偷偷注意著他,卻不敢再與他照面,心想他可能後悔說出要與她交朋友的話,也不想再見到她,畢竟她是這樣的惹人厭煩,盡說些不中聽的話。

  「果然沒錯。」見她沮喪的表情,寶妹不禁搖頭歎氣。「為情所苦,偏偏對方還不知情,天底下就只有你這個傻瓜做得到。」

  「寶妹別說了,我都快煩死了。」

  「不說就不說,再過十分鐘總經理就要由辦公室出來致詞,順便說幾句話振奮人心,你好歹給點面子快打起精神來,知道嗎?」

  「嗯。」她依舊精神不振的應著。新上司是誰她不在意,反正她胸無大志又不求陞官發財,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朱茱,寶妹,你們記住,剛才經理悄悄指示大家,待會總經理出來時,不要表現得太熱情——」楊日言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一陣稀落的掌聲。

  「總經理要出來了!」寶妹看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一群騷動,立刻興奮的大叫。總經理辦公室大門打開,走出個頎長而熟悉的身影。

  「是他!」寶妹與朱茱同時錯愕的叫出聲。

  「你們認識總經理?」楊日言訝異的問。

  「他就是上次總公司派來的帥哥督察嘛,現在變成我們的總經理,這簡直太好了!」寶妹興奮道。

  「寶妹。」朱茱扯了扯興奮過度的寶妹。

  「朱茱,他就是上次你因為遲到而無緣見到的那個大帥哥督察。你說說看,他是不是比你的那個他還要帥?好帥喔!」寶妹花癡的德行又跑出來,只差口水沒滴淌下來。「寶妹。」朱茱又扯了她一下。

  「什麼啦?」寶妹正專心看帥哥哪有心思理她,反而還嫌她煩人。

  「他就是『他』!」她索性在寶妹耳朵邊大叫。

  「什麼!」寶妹張著嘴,「你是指他?」她不敢相信的問。

  步出辦公室的塞威亞微笑地看著竊竊私語面帶不安的員工,當目光瞥見朱茱竟然列在其中,他微訝地朝她點了一下頭。

  這個舉止讓所有人詫異,紛紛交頭接耳,有的人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更有人投來冷冷一瞥,經理柯一才更是一臉不悅地朝朱茱用力哼了一聲。

  朱茱心跳加速的低下頭。

  塞威亞清了清喉嚨,開口道:「本人擔任分公司的總經理,希望與各位相處愉快,分公司將靠著各位的努力,業務才能夠蒸蒸日上。分公司今後的發展將著重於……」他簡短的訴說著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

  他說完後,竟只有少數人報以熱烈的掌聲,但以柯一才為首的一群人卻表現得冷淡,還不時有噓聲傳出。

  他微皺著眉,但沒有表現出不悅,繼續說:「分公司的人事短期內將不會有變動,除非是極度不適任的人……」他故意看向柯一才,對柯一才笑了笑,笑容中隱藏著警告。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和一個看起來普遍的笑容,卻令柯一才打了個冷顫。

  說完後塞威亞向大家誠懇的鞠了個躬,期待眾人的配合。

  他重新步回辦公室,分公司的營運情況他必須盡快瞭解處理,才能馬上進入狀況。

  「喂,你好。」朱茱接起內線電話,習慣性的先禮貌問候。整個早上她還處在塞威亞竟是公司新任總經理的震驚中,以及眾人紛紛好奇的詢問著,為什麼在所有人中,總經理只獨獨對她一個人打招呼?她與總經理究竟有何關係?

  她只能輕描淡寫的說兩人是住附近的鄰居,眾人才稍稍停止好奇的追問。「朱茱,是我,塞威亞。」電話中傳來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

  「威……總……總經理。」沒預期會接到他的電話,她慌張地口吃起來。「快中午了,我想請你吃午飯。」他提出邀約。

  「午飯……好……好啊!」他邀她用餐呢!她只覺心裡小鹿亂撞,雀躍不已。「那我們就在公司轉角處的那家餐廳用個商業午餐好了。」

  「好……好的。」她氣自己緊張或高興時的口吃德行。

  「待會見。」他隨即掛上電話。

  與他共進午餐耶!她捧著發燙的臉頰遲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

  當午休鐘響起時朱茱才驀然清醒,匆匆忙忙的抓起外套和皮夾就往外衝。「朱茱,等等。」楊日言靦腆的叫住一隻腳已經跨在門外的她。

  「嗯?」她緊急煞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中午我想請……請你一塊……用餐。」他好不容易說出口。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她抱歉的說。

  「有約了?是與寶妹一起嗎?」中午休息時間朱茱與寶妹一向相偕用餐,但他打聽過了,寶弟今天會來找寶妹一塊用餐,所以他才會來邀請朱茱吃飯,順便表達自己的心意,誰知居然有人先他一步約走朱茱。

  「呃,不是與寶妹……是……對不起,我要遲到了,先走了。」她心急的看看手錶,朝他擺擺手,隨即衝出去了。

  留下楊日言一臉錯愕的愣在原地。

  朱茱跑步的來到塞威亞所說的那間餐廳,一進門便見他坐在靠窗的位子,正對著她微笑的揮揮手。

  她心頭怦怦跳的走向他,他有禮的起身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歉然道。

  「沒關係,我擔心你還在生我的氣不肯賞光哩。」

  「生氣?」

  「是呀,那天我喝醉了,態度不好,今天是特地為那天的行為向你道歉的。」向她道歉?還以為他不想再見她了,想不到……朱茱高興的咧嘴一笑。

  「我老早就想向你道歉了,可是不知道你住隔壁公寓的哪一間,最近也沒看見你,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向你道歉。今天會在公司遇見你,我感到分外訝異,真是巧,我們竟是同事呢!」他一臉驚喜的模樣。

  「我也好吃驚,早上看見你步出總經理辦公室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真的是你。」她回想見到他時心裡的驚異。

  「以後我們不僅是鄰居還是同事兼朋友,關係匪淺喔。」他朝她眨眨眼。這句「關係匪淺」讓她歡喜的回以傻笑。

  「威……總經理,我——」

  「我們是朋友,私底下叫我威亞就可以了。」

  「嗯。」她喜孜孜的點頭。他還願意與她做朋友,她已經感到很滿足了。「總經理,你也在這裡用餐啊。」柯一才與他的跟班馬屁精小李子,突然走到他們桌前,一臉的不懷好意。

  「朱茱,你也在。」小李子撇撇嘴看著她,好像她是叛徒一般,令她感到不解。「要一起用餐嗎?」塞威亞斂起笑容,冷淡的問道。

  「不了,我們怎麼有資格和總經理坐在一起,我們坐隔壁桌就可以了。」柯一才故意哈著腰說。

  塞威亞聳聳肩沒意見。

  「對了,今天總經理第一天上班,如果有任何問題儘管指教。」柯一才別有用意的說。「我會的。」

  「對了,總經理,關於潤勤集團的金融投資案,他們要我們明天同時提出企劃書,否則這筆高達二十億的投資案將要暫時凍結,或考慮與其他公司合作。」柯一才冷笑的報告,十足的幸災樂禍。

  「這怎麼來得及!潤勤是我們所合作的多家大客戶之一,要提企劃書一定要在一個月前便搜集資料準備,拖到今天才說要提出企劃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朱茱大驚失色的說。「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到現在才提報?」塞威亞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震怒的質問。「沒辦法,潤勤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催著要企劃書了,你是新任總經理,所有企劃書均要經過你同意才能執行,你今天才來報到,耽誤到提案工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柯一才一副責任不在他的模樣。

  「你——」塞威亞氣結。

  「柯經理,事情不能這麼說,按理新任總經理沒到任以前,企劃書的前置作業就應該完成了,等總經理一上任就可以批示,怎能明天要交企劃書今天還沒有準備好?潤勤是大客戶,如果失去這個客戶公司將損失慘重。」朱茱仗義執言。她不瞭解業務經驗豐富的柯經理怎麼會故意讓公司遭受這樣的損失。

  「你小小一個基層辦事員懂什麼!難道經理會故意讓公司損失嗎?這可是行政上的問題,經理也做不了主意的。」一旁的小李子斥責她的多嘴。

  「可是——」

  「朱茱,不要說了,我們走,該工作了。」塞威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到任第一天,柯叔的人馬就開始給他下馬威、出狀況,看來他得靠自己了。

  他和朱茱兩人午餐也來不及用,急著趕回公司處理這件事。

  「提醒總經理,潤勤要求企劃書在明天早上十點以前送達,你別忘了。」小李子得意洋洋地在他們的身後大喊。

  「咱們新來的頭頭,這次要頭大了。」等他們走遠後他轉而對柯一才說。嘿!有好戲可看了。

  「在沒有任何資源的提供下,短短一天的時間,看他怎麼變出一份企劃書來。」柯一財等著看笑話。

  「是啊,等明天他交不出企劃書來,潤勤必定對他的能力感到失望,到時經理再拿出我們早準備好的企劃書,相信塞威亞一定感到臉上無光,總公司也會質疑他的能力,到時候新任總經理就要變成前任總經理,而空出來的總經理缺就非經理你莫屬了。」小李子狗腿的說。「嗯。」柯一才得意得不得了。他等這個職務等很久了,原本以為總經理這個缺是由他榮升,誰知道事與願違,竟從天降下太子爺與他搶總經理寶座,讓他氣得差點吐血。好在上頭要他別失望,並指示他盡可能的搞破壞,讓這小子幹不下去,那麼他就有機會升上總經理了。「柯總經理英明!」小李子諂媚道。

  「威亞,你要的數據資料會計部說沒有,活動包裝企劃部說沒有指示所以沒草案,你要公司從前的配合案例的個案範本,倉管組說沒有存檔調不出資料,潤勤的計劃投資標的以及投資損益表也完全沒有,行政組連公司負責潤勤案子人員的基本人事資料都提不出來……」朱茱心急的報告。

  這怎麼回事?似乎全公司的運作機能癱瘓了一樣,沒有一個單位願意配合,沒有一項資料提供得出來,她幾乎傻眼了。

  塞威亞沉著臉色,緊緊的握拳,「柯叔開始動作了,速度還真快。」

  「你說什麼?」朱茱聽不清楚他的話,以為他另外有指示。

  「沒什麼。朱茱,沒有多餘的時間了,你願不願意幫我?」

  「需要什麼幫忙你儘管說,我想寶妹也可以幫得上忙。」她為他感到憂心忡忡。潤勤集團的案子不能出錯,但全公司各部門反常地不配合的行為,實在讓她無法理解,而面對此刻迫在眉睫的企劃書一定讓他壓力不小。

  「寶妹?」

  「她是公司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

  「那就麻煩你們了。」他誠心的感謝。在這個時刻他確實需要人手幫忙,但放眼公司恐怕找不出幾個願意幫忙的人,大家都等著看他的失敗。但他不會失敗的,他鬥志堅強,不會在與柯東名對決的第一場戰役就失敗;不僅他不會接受,父親也不會允許的!他立刻要朱茱打電話到潤勤要一些基本資料,再親自打電話到國外調來全球財經資訊,總公司那裡也請人立即送來所有投資案例分析表,然後請寶妹用電腦打出所有的資料,朱茱則是與他討論企劃書的規劃方向以及企劃重點。

  他們發揮了所有效率,徹夜的工作,三人一直奮鬥到天亮。

  「怎麼樣,總經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一早柯一才就出現在總經理辦公室,看到他們三人還在埋頭苦幹,心裡得意非凡,就不信憑他們三個人一個晚上的工夫,可以年出他與十幾個人努力了半個月才完成的企劃書。

  「差不多了,我想這次的企劃案用不著你幫忙了。」塞威亞冷然的拒絕。柯一才愣了愣,「你是說企劃書完成了?」他大吃一驚,。

  「嗯,待會就可以派人送交潤勤集團了。

  他只剩下最後的效益評估結論,相信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全部完成,應該趕得上潤勤所要求的提案時間。

  「這怎麼可能?」柯一才睜著大眼,不敢置信的說。

  「經理,不要懷疑,企劃書在這裡。」寶妹拿著他們奮鬥了一晚的企劃書在柯一才面前晃了晃。

  柯一才搶過企劃書,「不是隨便寫一寫就可以送出去,到時候可會鬧笑話的。」他激動地說,不相信他們硬擠出來的企劃書能夠上得了檯面。

  「柯經理可以看看這份企劃書是不是粗製濫造。」朱茱說。

  柯一才心急的翻看企劃書的內容。

  資料十分完整,架構亦很準確,所有的建議案條理分明,幾乎比他藏在抽屜裡的那份企劃書還要精采。他不禁感到驚愕。

  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完成得了?

  「柯經理,還可以吧?應該不至於讓公司丟臉吧!」塞威亞面色凝重的問。柯一才勉強露出難看到極點的笑容。「怎麼會?總經理不愧為青年才俊,短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這麼有深度的企劃書,佩服、佩服。」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塞威亞冷峻地看了他一眼,他難堪的垂下頭來,這一次算是認栽了。

  「朱茱、寶妹,你們忙了一晚,今天就不用上班了,回去休息吧,最後的部分我會完成的。」

  「萬歲!我累慘了。」寶妹一聽可以回去睡大頭覺立刻歡呼起來。「朱茱,我們走吧。」好想念她的床喔。

  「可是,總經理,你不休息嗎?」他也同樣努力工作了一夜沒睡,不累嗎?「你先回去休息吧。」塞威亞示意她先回去。

  朱茱只好跟著寶妹先走了。

  「你回來了。」

  塞威亞甫到家門口便看到朱茱捧著一碗東西站在門口。

  「你還沒睡?」他看了下手錶,已經半夜兩點了。他皺眉看著她穿著單薄的衣服,不假思索的脫下外套為她披上。

  「我白天已經睡過一回了,倒是你,昨天晚上熬夜沒睡,今天又工作到這麼晚才回來,你身體會受不了的。」她關心的望著他疲憊的臉龐,為他的身體感到憂心。

  「我還好,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他笑笑的說。對她的關心除了感激,更多的是窩心。「我煮了一些魚湯,你要不要趁熱喝了?」他一定工作到忘了吃飯,這是她特地為他煮的。「謝謝。」塞威亞感動的接過,直接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吃起來。忙了兩天都不知道餓,這會兒放鬆下來才感到飢腸轆轆,他津津有味的將整碗魚湯喝個精光。

  「一碗夠不夠?不夠我廚房還有。」她轉身要回去再為他盛一碗。

  「夠了,朱茱,我吃飽了。坐下來陪我聊一會兒。」他拉著她在身邊坐下。「可是你不累嗎?不需要休息嗎?」她心疼他的辛苦疲累。

  他搖搖頭,「我想跟你聊一會兒。」

  「你想聊些什麼?」朱茱怯怯地說。

  「我要謝謝你,你和寶妹幫了我一個大忙。」

  「應該的,公司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尤其是柯經理,潤勤的案子他分明是故意的,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忿忿不平的說。

  「這是一場權力爭奪戰。」他語氣無奈的回答。

  「權力爭奪戰?」

  「嗯,柯一才想把我弄下台,好頂替我的職位。」

  「你是說柯經理為了總經理一職,故意用潤勤這個案子來刁難你,甚至打擊你?」「沒錯。」

  這就是商場上的虞我詐嗎?她總算見識到了。

  「這才剛開始,以後分公司的一切業務,我想柯一才少不了要百般阻撓,我得小心應付。」「想不到你才剛到分公司就任,風雨就這麼多,難怪你壓力大,不過我會支持你的,你要好好加油喔!」朱茱鼓勵的拍拍他的肩。

  「有你的支持我有信心多了。」

  「你很有才能,柯經理扳不倒你的。」

  他深邃的目光倏地專注的凝視著她。

  「怎麼了?」她突然投來的目光,教她難為情起來。

  「我頭一次注意到你有一雙燦亮的大眼睛。」塞威亞含笑道。

  「我的眼睛……」她不由自主觸摸著眼瞼。他在讚美她呢。

  「是啊,圓圓的,晶亮有神。」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卷髮。

  她紅著臉不知如何是好。

  「朱茱,如果可以,我們每晚都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的坐在台階上聊聊,好嗎?」與她在靜謐的夜晚坐在台階上,是一件幸福的事……

  幸福?

  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吃驚,與朱茱只是朋友,怎麼會有幸福的感覺?他搖著頭想晃去剛才的想法。

  「好啊!」她興奮的答應。能夠天天與他坐在這兒聊天,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想不到美夢竟然能夠成真。她立即閉上雙眼,在心頭默默感謝天使的幫忙。

  「你在做什麼?」他好奇她的舉動。

  她睜開眼,笑得開懷。「不能說,這是秘密,說了天使會把願望收回的。」她天真的說。「願望?你剛才在許願?」

  「不,我在向天使說謝謝。」

  「謝什麼?」

  「不是說了,這是秘密。」她露出甜美的笑靨。

  瞧著她爛漫的笑容,他突然有股衝動想吻她,於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傾向她。朱茱見狀,不禁屏住呼吸。

  他在即將觸及到她的唇以前,猛然驚醒停住。

  他在幹嘛?怎麼可以對朱茱有這樣的想法與衝動。

  他嫌惡起自己可恥的行為,覺得污辱了朱茱,也污辱了他們的友誼。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最後他歸咎於自己太疲累了,才會一時的迷惘。

  朱茱見他突然惱怒的後退,先是愕然緊接著是失望。

  他剛才是要吻她嗎?她不禁感到有些惆悵。

  「朱茱,謝謝你的魚湯。」他聲音瘖啞的打破沉默。

  她臉上寫滿失望的情緒,但還是勉強露出笑容。

  單戀的人是沒有資格期待太多的,能像現在這樣並肩坐在一起,已經是一種恩惠了,不能再貪心的要求更多。

  「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她落落寡歡的提醒他時間不早了。

  「嗯。」說實在的,雖然明天又可以見面,但此刻他還捨不得與她道別,想與她就這樣靜靜坐到天亮。

  塞威亞拉著她站起來,但她不小心在階梯上踩了個空,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前仰,眼看就要跌倒,他急忙伸臂抱住她,讓她免去一場災難。

  「你還好吧?」他關心的問。

  「我……我沒事。」她驚慌的不是剛才驚險的一幕,而是此刻他抱住她的感覺。他是由背後抱住她的,否則他會看見她酡紅髮燙的面容。

  「沒事就好。」他沒有立刻鬆開她,抱著她的溫暖感覺讓他深深留戀捨不得放手。兩人都沉默下來,誰也不願破壞這微妙曖昧的氣氛。

  直到一輛車駛過,傳來刺耳的引擎聲才驚醒他們。

  塞威亞懊惱困窘的鬆開手。

  朱茱離開他的懷抱,羞怯地將他的外衣還給他。

  互道聲再見後,兩人尷尬的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威亞。」她轉身叫住他。

  「嗯?」

  「我住六樓四之一號。」她輕聲道。她還記得他昨天中午說過的話。

  「六樓四之一號,我記住了,以後知道要敲哪一戶的門了。」他點著頭,微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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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威亞,我今天想燉一鍋牛肉,你喜歡吃嗎?喜歡的話,我燉好後送一碗給你。」朱茱愉快的說。她現在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到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跟隨,還可以自在大方的與他談笑風生,日子過得滿意到讓她開心得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燉牛肉!我最喜歡吃了,不如這樣好了,今天就當作慶祝我們正式接到潤勤的案子,下班後我們一起去超市,大大採購一番,然後到我家煮一桌子的菜,大快朵頤一番,你說好不好?」塞威亞興致高昂的提議。

  「慶祝是很好,可是你會煮菜嗎?」她懷疑他會下廚。

  「開什麼玩笑,我曾經親自下廚請我一票同學吃過飯呢。」他得意道。

  「真令人不敢相信。」朱茱捂著嘴偷笑。

  「喂,你少瞧不起人!」他抗議的大叫。

  「好好好,等我嘗過你的手藝後,就清楚你是不是在吹牛。」

  「好,今天就由我掌廚,你等著瞧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燉好那鍋牛肉就可以?」

  「沒錯。」他打算今晚要大展手藝。

  他們約定好後掛上電話。

  朱茱沉浸在甜蜜之中,臉上露出恍惚的微笑。

  「好幸福喔。」寶妹雙手環胸,目光打量的繞著她轉。

  「幹嘛?」她白了寶妹一眼。

  「幹嘛?這是我要問你的,怎樣,跟他進展得如何?」寶妹指著總經理辦公室,語氣曖昧的問。

  「哪有什麼進展?」她忸怩地看向別的地方。

  「有鬼喔。」寶妹故意把臉湊到她面前。

  「寶妹!」朱茱推開她的大臉。

  「嘖嘖嘖!」寶妹煞有介事的搖著頭。「你們真是有緣,我所說的帥哥督察居然就是你的他,更扯的是,他還是我們的新任總經理,這樣的緣份實在不可思議。」

  「是啊,好巧喔。」她笑得露出酒窩。

  「你不要太甜蜜了,要有危機意識,瞧瞧你在公司的處境,每個人都視你為叛徒,經理更是表明你也是他的眼中釘,處處刁難你,你都不擔心。」

  「唉,公司搞派系鬥爭,威亞一個人孤軍奮戰,我不幫他誰幫他。」朱茱無奈地說。「話不是這麼說,你知道公司那些三姑六婆是怎麼說你的嗎?她們說你與總經理有一腿,兩人經常同進同出,搞不好已經同居在一起了。還說你不知檢點、心機深沉,又是燙頭髮,又是買新衣的,努力讓醜小鴨變天鵝,是為了要勾引總經理。又說總經理是為了要利用你在公司搜集情報、布眼線,才會和你走得近,不然憑他的身份會看上你才有鬼,還有一些亂七八糟難聽的話,在公司四處流傳著。你不能坐視不管,再這樣下去你會遭到孤立,在公司你還怎麼待下去?」寶妹為她的處境擔心。

  「這些我都知道。」朱茱難過的垮下肩。

  「不只這樣,經理在工作上竭盡所能的刁難你,經常丟一堆莫名其妙的工作給你做,對你也是冷言冷語、百般奚落,真虧你受得了。」寶妹為她抱不平。

  「經理看我不順眼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視我為叛徒,是威亞的人馬,處處為難我,我可以理解的。」

  寶妹朝天翻個白眼,「我的天!你真像小媳婦,逆來順受、任人欺凌,一切都只是為了他,你值不值得啊?」

  「只要是為了他一切都是值得的。」朱茱語氣肯定的說。

  「我要抓狂了。」寶妹被她氣得直跺腳。「你真是——」

  「沒出息。」她早知道寶妹又要罵什麼,主動截口道。

  「你——」寶妹氣結。

  「寶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目前我在公司的處境暫時是改變不了,我先忍耐一陣子再說吧。」她無可奈何的說。

  「你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好歹把你在公司的處境讓他知道,請他替你出面處理,免得情況更糟。」

  「光要處理公司的事他已經夠煩了,我不想拿我的小事來增添他的煩惱。」「小事!你為了他受到整個公司的人排擠,都快待不下去了,你認為這是小事?」「與他要面對的工作壓力比起來,我受的這點排擠根本不算什麼。」朱茱憂心的只有他如何能在公司站穩腳步,如何才能克服以柯一才為首的反對聲浪。

  「無可救藥!」寶妹手叉著腰,翻了翻白眼。

  「寶妹,我知道你因為我的關係,也得罪公司不少人,連經理也對你十分有意見,你的處境不比我好,都是我連累了你。」朱茱握著好友的手,覺得對她很過意不去。「誰教我交友不慎,只有自認倒霉。」寶妹沒好氣的說。

  「我……」她難過的抿著唇。

  「唉,算了,懶得與你計較。我現在只希望你犧牲這麼多,最後能得到你應有的回報,那麼一切就真的值得了。」寶妹衷心的期望。

  所謂的回報,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只要與他維持現在的朋友關係,她就心滿意足了。「朱茱,這是半年來的報表,你整理一份完整的資料給我,下班前送來給我。」柯一才要小李子將滿滿一箱沒有整理的報表丟到她桌上。

  「慢著,經理,這麼一大堆報表整理起來至少要兩天,下班前怎麼整理得完,你這是強人所難嘛!」寶妹憤慨的為好友抗議。

  「公司是講究效率的地方,整理一份資料要兩天,太沒效率了,將來公司裁員第一個裁你們。」柯一才不客氣地說。

  「你——」寶妹氣得跳腳。經理分明是存心找麻煩!

  「寶妹,如果你看不過去,可以幫她一起做啊,反正你也閒閒沒事做嘛。」小李子一副幸災樂禍的德行。

  「不用你說,我會的。」寶妹氣憤的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腳。

  「啊——」他痛得抱著腳跳起來。

  「哼!」寶妹朝柯一才與小李子扮了一個鬼臉。「朱茱,我幫你。有人想為難我們故意找碴,門都沒有!」

  朱茱則是滿懷抱歉,她又連累寶妹替她分擔工作了。

  「朱茱,你遲到了。」下班後塞威亞準時在超市門口等她。

  「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一點事,所以遲到了。」朱茱用跑步的趕來,所以整個人喘得不得了。

  「沒關係,工作上有什麼問題嗎?」他關心的詢問,伸手拍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沒……沒有。」事實上她與寶妹剛剛才拚命整理完那堆報表,一完成她跟寶妹匆匆說聲謝謝就火速趕來。

  他疑心的看著她。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她一緊張或心虛就會有口吃的習慣,此刻她的表現正告訴他——她有事瞞著他。

  「朱茱,工作上如果真有困難,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嗯,我會的。」她故作輕快的應著。

  「說真的,我們是朋友,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他不放心的強調。

  「會的,不過我真的沒什麼事。倒是你,所有政策到了柯經理那裡都受到阻撓,要煩惱的事已經這麼多了,我的事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只要努力做好你要做的事就行了。」她體貼地不希望他為她的事煩惱。

  「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將來誰要娶到你,一定是他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塞威亞撫著她俏麗的頭髮,突然嫉妒起將來擁有她的幸運男人。

  你願意成為那個幸運的人嗎?她差點脫口而出。

  「走吧,我們進超市吧,再耽擱下去,煮好晚餐可能要變消夜了。」說完,朱茱拉著他,兩人像一對情侶般,相偕逛超市買菜。

  一路上朱茱開懷的笑聲沒有停止過。

  「喂,這魚還沒蒸熟,你太早端上桌了。」

  「青菜炒成黑黑一坨了,能吃嗎?」

  「這是什麼?」朱茱好笑地看著他弄了好半天才端上桌的菜色。

  「糖醋排骨。」塞威亞穿著高級襯衫外頭罩著一件可愛的圍裙,煞有介事的介紹。「糖醋排骨不是紅色的嗎?怎麼你的糖醋排骨是黑色的?」

  「是喔,應該是紅色的,為什麼我煮出來會變成黑色……啊,我知道了。」他恍然大悟的拍著手。「我一直猛倒醬油,忘了放番茄醬了,難怪煮出來是黑色的,賣相不好。」看他認真的模樣,朱茱拚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早不抱希望他這個大少爺會弄出什麼像樣的菜來。

  「我端回去補加番茄醬。」他將那盤糖醋排骨端回廚房回鍋加料。

  朱茱好笑的跟著他到廚房,見他努力的倒著番茄醬,但番茄醬瓶口被幹掉的醬汁堵住了,他倒了半天擠不出番茄醬來,最後他索性整瓶拿起來搖晃,用力搖晃的結果是倒霉了一旁的朱茱。

  她閃躲不及,被他用力搖甩出來的番茄醬噴灑了一臉。

  「你……」她摸著臉上的番茄醬,哭笑不得,想像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狼狽。「對不起。」他看了自己的傑作,笑著拿紙巾幫她擦,但實在是因為她的模樣太好笑了,擦拭她臉的手抖得太厲害,反而讓她臉上原本沒有沾到醬汁的地方,也被他弄得一團糟。她好氣又好笑的抹了他一臉的番茄醬。「要成為印地安人大家一起來。」她見了他俊逸的臉龐被糊了一片紅色的番茄醬,忍不住噗哧的笑出聲。

  兩個人指著對方的臉笑成一團,廚房也被他們弄得一團糟。

  「你們在做什麼?」於伊琦面色難看的盯著他們肆無憚的歡樂,心中訝異朱茱為什麼會出現在塞威亞的家裡?

  兩人還十分熟稔親密!

  她的出現,讓他們的笑聲立刻消失,歡樂的氣氛快速散去,空氣中瀰漫著僵硬。「于小姐,我和威亞正在做菜,你不要誤會了。」朱茱緊張的解釋,快速擦淨臉上的醬汁。「我有眼睛我會看,我誤會什麼!」於伊琦口氣尖銳,感覺受到污辱,就憑這個滑稽的臭丫頭也想讓她誤會,簡直是不自量力。

  朱茱尷尬的絞扭著手指。

  「伊琦,你怎麼要過來也不說一聲?」塞威亞口氣有些不悅,不慌不忙的拿起紙巾擦拭臉上的污痕。

  「你忙著工作,我們已經兩個星期沒見面了,我今天特地來看看你。」她委屈的抱怨。「既然來了,一起晚餐吧,我和朱茱正要為公司剛接到一個大案子而慶祝。」他朝朱茱眨眨眼。

  朱茱乾笑的點點頭。

  他們的舉動看在於伊琦眼裡,滿腔怒火。「你們自己做菜慶祝?」她瞧著原本潔淨的廚房現在沾滿番茄醬,菜渣油漬到處都是,廚房被弄得亂七八糟,但他們卻像孩子一般的嬉鬧。威亞幾時與她這麼放鬆過?

  頓時,一股濃濃的嫉妒油然而生。

  「是啊,不過我做的菜恐怕都不能吃,晚餐只剩朱茱那鍋燉牛肉還可以讓我們大快朵頤。」塞威亞懊惱地看著他煮出來連自己都食不下嚥的食物。

  「誰說不能吃,這些菜外表雖然慘不忍睹,但味道還不錯。」朱茱很支持的說。「真的嗎?」

  「不信你自己吃吃看。」朱茱夾起一塊黑色的糖醋排骨送進他嘴裡,他懷疑的嚼了兩下。「真的不難吃耶,只是這道菜的味道完全不像糖醋排骨的味道。」他好笑的說。「那你很厲害了,自創出一道菜。」朱茱笑著揶揄他。

  他不以為意,沾沾自喜的說:「我就說嘛,煮菜這種東西難不倒我的。」「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了,大言不慚!」她叉著腰,戲謔道。

  塞威亞擰了她鼻子一下,「是你說的,不難吃的嘛。」

  她朝他扮了個鬼臉,兩人之間的歡氣氛又重新點燃。

  「威亞!」於伊琦沉聲喚道,他們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伊琦,你也一起來吃吃看。」發覺忽略了她,他將她拉到桌前,夾了一塊肉要她嘗嘗。「我吃不下。」她惱怒的推開眼前看來噁心的東西。

  他掃興的聳聳肩,「吃不下就不要勉強。朱茱,我們吃好了。」說完,他逕自在桌邊坐下,吃得津津有味。

  朱茱瞧於伊琦臉色不好,拘謹地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朱茱。」他見她沒有動靜,抬頭催促她。

  「呃……好。」她硬著頭皮坐下。

  於伊琦握緊拳頭,氣怒道:「朱茱,我有話與威亞說,你可以先回去嗎?」她目光透露出對朱茱憤怒的敵意。

  「好。」朱茱立刻放下筷子站起來。

  「不用走。」塞威亞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可是……」朱茱為難的看著於伊琦愈來愈惱火的臉色。于小姐不歡迎她,自己還是先離開的好。

  「伊琦,我和朱茱正在慶祝,你若有事就直接講,如果不方便改天再說也可以。」他冷淡道,擺明希望走的人是她。

  「威亞,你——」她氣得發抖,不敢相信他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你的意思是我打擾你們?」

  「沒有,只是你不願意加入我們,我不想勉強你。」

  「我……我沒說不願意加入你們。」她強自按捺下怒氣。

  「那就一塊來吃。」他又埋頭吃著朱茱燉的牛肉,只是於伊琦一出現似乎連牛肉的滋味都變了。

  「我說過我吃不下,我有話和你說。」於伊琦堅持道。

  「說吧,什麼事?」塞威亞歎了口氣放下筷子。他與朱茱快樂的氣氛都教她破壞了。她掃了朱茱一眼,暗示她快離開。

  朱茱尷尬的站起身,「既然你們有事商量,那我……先走了。」不想成為他們爭吵的導火線,她低著頭走到門口。

  「慢著。」於伊琦突然叫住她。

  「我……我馬上要走了。」她緊張的回道。

  於伊琦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的問:「你沒將那天的事說出來吧?」

  「沒有。」知道她指的是那天在表姨咖啡廳所看到的事,朱茱用力的搖著頭。「沒有就好,你可以走了。」於伊琦鬆了一口氣後立刻變臉不屑的趕人。朱茱面紅耳赤的走出去,淚水在眼眶打轉,奔回家後她抱著枕頭獨自痛哭。「人被你趕跑了,有話可以說了吧。」塞威亞倚著窗看著朱茱掩面而去,心中對於伊琦的憤怒逐漸升高。

  「你與她很親密?」於伊琦沉聲問,訝異他對朱茱的態度。

  「別胡說,我和她只是朋友。」

  「朋友?以她的身份連跟你做朋友都不配。」

  「那什麼人才配?你嗎?」他嘲諷的看著她。

  「你——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竟拿我與那個笨女人相比!」

  「朱茱不是笨女人,請你不要污辱她!」他受不了有人批評朱茱。

  「你喜歡上她了?」雖然她認為憑朱茱的條件這是極為不可能的事,但女人的第六感卻告訴她這個訊息。

  「愈說愈離譜,朱茱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工作上的好幫手,你不要胡亂猜測。」塞威亞不悅的辯駁。但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傳出,告訴他不只是這樣……

  「沒有就好,朱茱根本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她那麼土行為又滑稽,像個小丑似的,與你站在一起只能用可笑來形容——」

  「你說夠了沒?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刻薄的一個人!」他怒斥。

  「我……」她被他的怒氣嚇到了。

  「請你以後不要隨便批評別人。」他臉色凝重的說。

  「你為了她對我發脾氣?」她嚥不下這口氣。

  「朱茱有她可愛的地方,重要的是她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喜歡你對她刻薄的批評。」「我自認對她的批評並不刻薄,她確實是不配做你的朋友,你是堂堂青龍企業集團的繼承人,她不過是鄉下來的一個土包子,你們兩個人的世界是南轅北轍,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喜歡上她。但我勸你與她保持距離,免得讓她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你接受她進入你的生活,其實你清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握住他的手,繼續說:「所以為了她好,你不應該再接近她了。」只要他們不接觸,她也就不用擔心朱茱有機會將那天看到的事告訴他。塞威亞沉默不語,思索著她的話。

  為了朱茱好,他不應該再接近她了……

  他的腦海中不斷縈繞著這句話,霎時,他感到心頭沉重無比。

  「朱茱,我不希望你跟威亞做朋友,因為你們的身份差太多了,做朋友只會降低威亞的身份。身為他女朋友的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為他過濾掉一些不適當的朋友,而你就是屬於不適當之列,明白嗎?」

  於伊琦突然登門造訪,在朱茱還來不及反應前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態度極為傲慢。「我與威亞做朋友並沒有妨礙到他任何事,為什麼不能和他做朋友?」朱茱不解的問。「你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你們兩人本來就有天壤之別,你憑什麼與他做朋友?」於伊琦不客氣的反問。

  「朋友有分貴賤嗎?」朱茱難過的說。

  「你不妨看看他身邊的朋友,哪一個不是身穿名牌、能力優秀的貴公子,所謂物以類聚,以你的出身根本不配與威亞做朋友。」於伊琦一副對她很是鄙夷的樣子。

  「威亞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以貌取人的。」

  「他的確不會以貌取人,所以特別容易上一些別有居心的人的當。」於伊琦意有所指的冷瞟她。

  「你是說我對威亞有企圖?」朱茱覺得受到污辱,氣憤的說。

  「不是嗎?我看你要的不只是和威亞當個普通朋友吧?」於伊琦態度極端惹人厭。「你是什麼意思?」於伊琦外表美麗內心卻是尖酸刻薄的。

  「你清楚得很,你賴上威亞的目的,不外乎貪圖他的錢以及迷戀他俊秀的外表,你這種女人我看多了,貪慕虛榮,努力結交權貴,好攀龍附鳳的躋身上流社會。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威亞不會看上你的,他現在會與你做朋友是因為他生活寂寞,以後有我的陪伴,他就不需要你這個小丑在身邊逗得他失去形象的發笑。」於伊琦不屑至極的冷哼。儘管朱茱脾氣再好也禁不住她可惡的態度,反擊的說:「我是小丑,你就是公主嗎?可是故事書裡的公主不是個個溫柔善良,而且對王子十分忠貞,可是你似乎沒有。」「你威脅我?」於伊琦愀然變色。她居然敢提這件事?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抓到我的把柄,所以有恃無恐的敢和我搶男人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威亞講一個字,我就對你不客氣!」於伊琦惡狠狠的撂下警告。

  「我不會告訴威亞的。于小姐,我求你不要做出傷害威亞的事好嗎?他這麼信任你,你卻背叛他,你不覺得太對不起他了?」朱茱為他感到傷心不平。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於伊琦聽不下去的怒斥。

  「我不是要教訓你,我只是要懇求你,他工作壓力已經夠大了,求你不要再在感情上背叛他好嗎?」

  「其實……那天你看到的男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誤會了。」於伊琦企圖解釋。「我沒有誤會,我不只一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你們甚至有很親密的行為……」朱茱面紅耳赤的想起於伊琦與那個男人在車裡熱吻的情形。

  「你……」於伊琦聞言大驚。

  「于小姐,離開那個男人吧,好好對待威亞,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值得你全心全意投入感情的。」

  於伊琦充滿興味的打量她,「你真的很喜歡威亞?」

  「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不希望他被所信任的人傷害。」朱茱心虛的說。「朋友的立場?最好只是如此,因為你的自作多情只會為他帶來困擾,你不希望困擾他對吧?」於伊琦故意動之以情的說。

  知道朱茱這麼喜歡威亞她就放心了,因為只要利用朱茱對威亞可笑的暗戀情結,就可以確定朱茱為了怕威亞傷心,不會將看到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告訴威亞了。這下她可以放心了。

  於伊琦嘴角揚起得意的冷笑。

  下班後,朱茱難過的瞅著塞威亞與前來公司找他的於伊琦消失在眼前,而於伊琦的臉上還帶著勝利與輕蔑的笑容向她示威。

  最近威亞不再與她談笑,見面也只是禮貌的微笑,冷淡的問候,他們不再每天坐在他家門前台階上互談一天發生的種種事,不再笑著相約一起上下班,日子又回到從前她窺望他的日子,她和他的距離遠得連朋友都說不上。

  他的態度變得冷淡是因為受於伊琦影響的關係嗎?

  還是真的如於伊琦所說嫌她不夠格做他的朋友?

  他與她做朋友是因為寂寞螞?

  她支著額頭,神情鬱鬱寡歡,心情低落不堪。

  「朱茱,總經理和他女朋友多登對啊,簡直是郎才女貌,你和人家比起來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差了十萬八千里。」公司出了名的八婆曾淑枝,笑著諷刺道。

  知道她是有意羞辱,朱茱低頭不語。

  「對了,朱茱怎麼最近沒見你和總經理進進出出的,該不會是被他甩了吧。」曾淑枝語氣誇張的說。

  「你在說什麼?」朱茱難堪的抬頭看著她。

  「少裝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與總經理關係匪淺。看你難過的樣子,我八成沒說錯。怎麼樣,被甩了吧。你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一個窮人家的女兒,容貌又無過人之處,你看人家女朋友多漂亮,聽說家世也了得,你拿什麼跟人家比?不過是他玩弄的對象,公司的笑柄罷了。」曾淑枝不留情面的嘲笑。

  朱茱忍住淚水,「我和總經理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少胡說。」

  「沒有關係?大家都看得出來你花癡的暗戀總經理,否則幹嘛冒著得罪柯經理的險硬是要幫總經理,你喔,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曾淑枝奚落道。

  「你——」她咬著唇,生氣得不知如何反駁,更氣自己竟笨到不會與人爭執,就這樣呆呆的受辱。

  「曾淑枝,你少欺負人,朱茱才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是站在同事的立場與公司的利益幫忙總經理,只有你們這些三姑六婆才會專門道別人的長短是非來取樂自己。」寶妹趕來相救。

  「寶妹,你說誰是三姑六婆?你給我說清楚!」曾淑枝憤怒的扯著嗓子嚷道。「就是你,一天到晚東家長西家短的,專打聽一些是非,散播不實的謠言。勸你最好積點口德,否則將來會下十八層地獄。」要開罵她寶妹絕不輸人。

  「我哪有散播不實的謠言?朱茱本來就處處維護總經理,任誰也看得出來她居心叵測,不然你叫朱茱發誓,說她對總經理沒有一點非分之想。」曾淑枝撇著嘴瞪向朱茱。「我……」朱茱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她。

  「曾淑枝,你少欺人太甚!朱茱喜歡誰是她的事,她有妨礙到你嗎?你非要欺到人家頭上去,你缺不缺德!」

  「哎呀,你罵人!」曾淑枝叫嚷道。

  「罵你又怎麼樣?」寶妹不甘示弱的挑釁。

  「可惡,你們仗著朱茱跟總經理有一腿就有恃無恐的欺負人。」曾淑枝愈說愈難聽。「你再胡說八道當心——」

  「她哪有胡說八道?朱茱本來就不要臉,想當總經理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土樣,現在遭人遺棄是活該。」小李子聽見她們的爭執,急忙趕來聲援曾淑枝。

  朱茱聞言,更覺難堪不已。

  「早警告你不要以為攀上總經理,就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還早得很,現在為了他,你連經理也得罪了,前途堪慮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喔。」小李子繼續嘲諷。

  「你說夠了沒?朱茱做錯了什麼?她不僅做好分內的工作,連經理指派給她所有不合理的工作,她都沒有怨言的一一做好,你們還能要求什麼?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吧,何必太苛刻於人。」寶妹激動的說。

  「我們也不是沒有口德的人,只是……」曾淑枝抿抿嘴心虛得說不下去。「曾淑枝,怕什麼?朱茱自己不檢點,就不要怕人家說。」小李子依然是一臉的不屑。「小李子,你——」寶妹又要開火。

  朱茱連忙開口阻止,「寶妹,算了,不要跟他吵了。」再吵下去只是自取其辱罷了。「可是……」寶妹見不得她受辱,還是不肯罷休。

  朱茱懇求的搖著頭,「求求你,我們走吧。」她看著周圍因好奇而逐漸圍過來的同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藐與譏笑,柯經理站在遠處同樣露出鄙夷譏嘲的笑。

  曾淑枝說得一點都沒錯,她已成為公司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你們看什麼看!」寶妹氣憤的嚷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居然還有這麼多人留下來圍觀看熱鬧,全是一些吃飽沒事幹的人。

  眾人一點也沒有要散去的意思。

  「寶妹,你不走,我要走了。」朱茱屈辱的淚水早已不爭氣的掉下來,羞憤難受的撥開人群掩面的奔出去。

  「朱茱!」寶妹瞪了眾人一眼,立即心急的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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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7:26
  第六章

  「朱茱,這樣好嗎?」寶妹遲疑的問,深感不妥。

  「威亞已經兩天沒有上班了,車子也一直停放在車庫,這是不曾有過的事,我擔心他是否出事了。」朱茱不停的在塞威亞家門前踱步。

  她與寶妹站在塞威亞家門口,努力的按著門鈴,但始終沒有人應答,朱茱正考慮著是否要爬窗子入內一探究竟。

  「也許他去旅行了。」寶妹猜測道。

  「不可能,我想他一定是生病了,否則以他認真敬業的工作態度是不可能連續兩天沒上班,也沒有向公司的任何人交代行蹤。」朱茱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如果他真的生病了,他又一個人住,豈不是沒人照料。朱茱為他擔憂不已。「你不要急嘛,我是擔心萬一他好端端的,突然看見我們闖進去,會不會當我們是小偷,把我們扭送警察局?」寶妹覺得這樣闖進去不恰當。

  「他一定出事了,不管了,萬一他真的生病又沒有人知道,怎麼辦?我們先進去再說。」幾經掙扎,朱茱還是決定直接闖入,如果屆時他真的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沒確定他的狀況她是不會安心的。

  「好吧,交友不慎,今天只好捨命陪君子了。」寶妹無奈的說。

  趁著四下無人,她們兩人鬼鬼祟祟地從牆上的氣窗爬進屋內。

  朱茱喘息地望著屋內一片漆黑。

  「他不在家嗎?」寶妹輕聲的問,竟然有一種闖空門犯罪的刺激感。

  「不知道。」朱茱擔憂的在屋內摸索。

  過了片刻,她聽到一聲輕微的呻吟聲。

  「威亞?」她心驚地摸索來到主臥室,但室內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哎呀!」寶妹被地上一樣東西絆倒在地。

  「怎麼了?」朱茱關切的問。

  「我不知道被什麼鬼東西絆倒了。」寶妹掙扎的爬起來摸著是什麼東西絆倒她。「朱茱……好像是個人耶。」她抖著聲音道。

  「威亞!」朱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她驚慌失措的尋找燈座開關,急忙將燈打開。躺在地上的果然是塞威亞。

  「他怎麼會倒在地上?」寶妹驚訝的問。

  朱茱發現他臉頰蒼白,整個人昏迷過去不省人事。她抖著手觸摸他的身體,「好燙!」「他正發著高燒。」

  「威亞,你醒醒,不要嚇我!」朱茱驚恐的將他扶起,拚命的搖著他,希望他清醒過來。但任她如何叫喚他全無反應,她抹去恐懼的眼淚慌張的放下他,拿起電話叫護車。「威亞,你不能有事!」她哭紅了雙眼,淚水止也止不住。

  寶妹則是站在一旁跟著擔憂驚慌。

  「朱茱,醫生說他已經沒事了,為了照顧他,你兩天沒合眼了,該回去休息一下,這裡我幫你照顧,你不要擔心了。」寶妹看她不眠不休的看顧塞威亞,整個人疲憊不堪,心疼得要她回去休息。

  「我不累,不用休息了。」她逞強的說。不願離開塞威亞半步,擔心他又有緊急狀況發生。塞威亞是因為重感冒而引起肺炎,幸虧朱茱與寶妹發現將他送醫,再晚一點他就有生命危險了。

  「不休息,總得吃點東西吧,又不是鐵打的身體,可以兩天只吃不到一個麵包。」朱茱兩天來食不下嚥,連個麵包都沒吃完,一心只關心塞威亞的狀況。

  「我不是不吃,實在是吃不下。」朱茱擔憂的看著床上依然閉著雙眼吊著點滴的人,無奈地說。

  「再這樣下去你也要躺在床上吊點滴了!」寶妹沒好氣的咕噥。

  朱茱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此刻我真的無法離開他。」

  「唉,你真傻,也不知道塞威亞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還是你上輩子欠了他什麼,要你這樣辛苦來還。」寶妹搖著頭迭聲歎著她的傻勁。

  「這是我願意的。」這一切是朱茱心甘情願的付出,她不怨任何人。

  「我當然知道只要能為他做的,任何事你都心甘情願,但你的不求回報不知道能不能感動他呢,盡做些傻事。」寶妹嘀咕著。

  朱茱強自一笑,「我期待傻人有傻福。」

  寶妹聽了直搖頭。「算了,我去幫你買些吃的,多少吃一點才有體力照顧他,不是嗎?」該說的、該勸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朱茱自己的選擇了。

  「謝謝你,寶妹。」朱茱感激有她這個好朋友。

  寶妹帥氣的擺擺手,一副大恩不言謝的模樣走出病房。

  朱茱心情複雜的將視線落向床上的塞威亞。

  她輕撫著他佈滿胡碴卻依然吸引人的臉孔,不懂要如何做才能自私的擁有他?「也許擁有你根本是一項奢求,我只能在夢幻中編織美麗的故事,雖然在現實世界裡我確實是一位灰姑娘,但不同的是,我這個灰姑娘永遠不能變成你心愛的王妃,因為英俊的王子眼裡永遠不會發現不起眼的灰姑娘的存在。」她眼淚撲簌簌地淌流著。

  「其實王子早就發現灰姑娘的存在了。」塞威亞原本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威亞!」她吃了一驚,驚慌的將手縮回。

  「別縮。」他連忙握住不讓她縮回。

  「你……醒了,有什麼不舒服?我……我去叫醫生來……」他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一股心慌讓她急於離開。

  「不用叫醫生了,你哭了。」他注視著她臉上濕濡未乾的淚痕。

  朱茱搖搖頭急忙要擦去淚痕。

  「我來。」他抬起手幫她把眼淚拭去。

  他的舉動令她動容。

  「我發現我的灰姑娘了。」他聽見她與寶妹的對話,聽見她無意間的告白,他的內心激盪不已,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終於如破冰鯉魚般驚爆出來。

  「你……」她一陣赧然,心裡直打鼓。

  「朱茱,謝謝你。」他雙眸緊睇著她。

  她緊張得說不出一句話。

  「朱茱,我——」他有話想對她說。

  「威亞,你怎麼了?」於伊琦衝到床邊正好打斷他要對朱茱說的話,抱住他嚶嚶啜泣個不停。「你生病了為什麼不早通知我?還是我去問你的鄰居,才知道你被人用救護車送進醫院,你讓我擔心死了!」她抽抽噎噎地責怪他。

  「伊琦。」他愕然喚道。她又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威亞,伯父也來了。」於伊琦看向床的另一邊。

  「父親。」他驚訝的看著賽豐傲站在床邊,一臉不悅的看著他。

  「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竟然病到需要住院,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怎麼成就事業!」賽豐傲嚴苛的責備他。

  塞威亞沉默不語。

  「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刻,公司的事已經讓我忙得不可開交,你還要讓我分心的為你擔心,你太不應該了。」賽豐傲完全不詢問他的病情,一個勁地怒責他的不是。「伯父,生病也不是威亞願意的,你這樣指責他是不公平的。」朱茱忍不住插口。「你是誰?」他目光銳利的盯著她。

  「她就是朱茱。」於伊琦不屑地說。

  「她就是你提過的朱小姐,威亞的鄰居兼分公司的員工?」他挑眉問道。「就是她。」於伊琦帶著敵意的目光掃了朱茱一眼。

  「就是你發現威亞生病的?」賽豐傲倨傲的問著朱茱。

  「是……是的。」朱茱知道眼前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老人是誰,他就是青龍企業集團的總裁,也是她頂頭的大老闆,最重要的他是威亞的父親。

  而她剛才不知死活的頂撞他,這下她後悔得舌頭都打結了。

  「謝謝你送威亞來醫院。」他傲慢的朝她微微點頭。

  「不客氣。」她囁嚅道。

  「嗯,這裡有伊琦照顧威亞就夠了,你可以回去了。」他威嚴的下逐客令。「可是——」

  「朱茱,伯父要你走,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於伊琦立刻不客氣的趕人。「我……」她怯怯的看向塞威亞。

  從他父親進來後他就變得沉默,此刻更是一臉的木然神色。

  他也希望她走嗎?

  朱茱難過的轉過身。「我走了。」還以為在他父親與於伊琦出現前他要對她表達什麼?興奮的期待結果只換來自己的自作多情,她黯然鬱結。

  灰姑娘永遠只是灰姑娘,變不了公主的!

  「朱茱,你為什麼要走?你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憑什麼他們不需要你的時候,一句話就打發你走!」寶妹拎著便當擋在門口,義憤填膺的說。

  「你是誰?憑什麼在伯父面前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於伊琦盛氣凌人的質問。「我當然知道,他是青龍企業集團的總裁,也是我的老闆。但是有錢人就可以不講道理的欺負人?」

  賽豐傲聞言臉色一沉,很少有人敢對他這麼無禮。

  朱茱見狀,拉著寶妹的手,「你不是要我回去休息嗎?我們走吧。」她急於離開以化解僵持的氣氛,也怕賽豐傲遷怒寶妹,畢竟他是她們的大老闆、威亞的父親。

  「朱茱,你什麼時候才會多為自己想想,而不要老是委曲求全!」寶妹無法理解朱茱為何如此怯懦,任人欺負也不還擊。

  「寶妹,不要再說了。」朱茱難堪的扯著她。

  「我偏要說,塞威亞,你說過朱茱是你的朋友,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寶妹氣怒的質問不發一語的塞威亞。

  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見朱茱受辱吭也不吭一聲。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希望朱茱……」塞威亞瞥了一眼父親的怒容後,再看向一臉期盼的朱茱。「早點回去休息。」他表情硬邦邦地說完,垂下目光沒有勇氣再與朱茱接觸。朱茱期待他有一句護衛的話,只要一句就好,但她失望了。

  「你聽見了,還不走!」於伊琦示威的朝她吼著。

  「我……」

  「威亞需要休息,你的糾纏已經打攪他了,快點走吧。」於伊琦不耐煩的揮手趕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真是太過分了!」寶妹氣得火冒三丈。「這裡是醫院,別以為我們愛待。朱茱,我們走,別理這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有錢人。」說完,她拉了朱茱就要走。

  誰知朱茱掙脫她的手,逕自走向塞威亞床前,望著他蒼白而憔悴的臉龐。塞威亞喉嚨乾澀,欲語還休,最後只擠出一句:「謝謝。」

  「祝你早日康復。」她深吸一口氣忍住淚水,強烈的失望籠罩著她。

  「寶妹,我們不是被人趕走或打發走的,我們是幫助一個朋友。現在這個朋友的家人來了,該把責任還給他的家人,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她維持僅有的一絲尊嚴說。「好。」她的堅強讓寶妹十分不捨。

  躺在床上的塞威亞更是感到愧疚而心痛。

  朱茱,對不起……

  寶妹真後悔當初要朱茱放膽去追求真愛,結果只是更讓朱茱深陷單戀的痛苦之中。眼見朱茱為情消瘦、為愛苦惱,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朱茱,看開點,像這種富家子弟本來就不是我們高攀的了,你是愛錯對象了。」她只能這麼勸著。

  「我知道。」朱茱黯然道。當初只是單純的暗逢欣賞他,能成為他的朋友就感到滿足,從來沒奢望獲得他相同的對待,也沒有想過家世懸殊的問題。但誠如先前於伊琦上門時所說,他畢竟是大企業總裁的獨子,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截然不同,不可能有交集的。難怪人家笑她是癡人說夢,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你要振作。」寶妹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嗯。」她輕輕頷首。

  「你該想想,你再如此苦苦戀著一個不可能與你有未來的人,為他付出這麼多,到頭來只是換來別人一連串的訕笑與自己的心傷罷了。」寶妹苦勸。

  我不在乎別人的譏嘲,我在乎的是威亞的看法。」

  「他對你的看法到現在你難道還不明瞭?」

  聞言,朱茱無言以對。

  「唉,朱茱,求求你清醒一點好嗎?他對你沒意思,縱使你為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徒增自己的羞辱與痛苦,不會有結果的。」

  「我是清醒了,打算回彰化老家,也許那裡淳樸的生活才適合我這個鄉下孩子吧。」她茫然的眺望窗外,心裡滿是傷痛。

  「你要回鄉下老家?」寶妹吃驚道。

  「那裡是個療傷止痛的好地方,讓我能夠徹底的遺忘他。」

  「可是就這麼回去了,你甘心嗎?你說過你的夢想在都市,你想在這裡尋求一片天,發誓要奮鬥成功才回老家的。」

  「這裡已經沒有我的夢想了。」朱茱忍不住潸然淚下。

  「胡說,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塞威亞是好男人,你還有很多機會,何必逃回鄉下,沒有必要的。」寶妹不希望她就這樣黯然的離開。

  朱茱搖了下頭,慼然笑道:「我心裡清楚,雖然傻氣,但這輩子我只喜歡他。」「你……」寶妹聽了只能歎氣朱茱實在太傻了,卻又傻得執著、傻得教人心疼。「你真的決定回去了?」

  「嗯。」她肯定的點頭,決定不再留戀這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戀情。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麻煩你幫我向公司辭職,我不想再見到他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怕見了他又捨不得走了。

  「既然決定要走了,不見也好,辭職信就由我幫你轉交給他。」

  「謝謝你。」

  「朱茱,說真的,我挺捨不得你的。」寶妹只覺鼻子一酸。

  「我會想念你的,而且會一直記得你是我在台北最好的朋友,幫了我很多的忙。」朱茱同樣不捨的說。

  「朱茱,我會去彰化看你的……嗚嗚嗚……哇哇哇——」寶妹說著說著突然放聲大哭。朱茱先是嚇了一跳,跟著也受到感染,兩人居然抱在一起大哭,彷彿兩人即將要天人永隔似的。

  「總經理,聽說總公司有意與思壹集團策略聯盟,有這件事嗎?」柯一才興致勃勃的探問一臉嚴肅的塞威亞。

  塞威亞瞟了他一眼,「是嗎?我沒聽說。」

  「沒聽說?怎麼可能?這件事在商界早就傳開了,你身為分公司的總經理怎麼會不知道?而且總公司有意將這個案子轉由我們分公司來促成。」

  「未定案的事我不清楚,所以不方便說。」塞威亞冷淡的暗示他不要太好奇。「我知道這是一宗金額上百億的商業機密,但是我們身為公司的高級主管,就算沒有參與也有權知道一些細節吧。」柯一才不放棄的追問。

  「詳細的細節坦白說我也不瞭解。」塞威亞無意多談下去。

  放屁!明明是他老子主導一切,他還故意裝出一副不清楚的模樣來搪塞!柯一才在心裡怒罵。「據說我們與思壹策略聯盟的這個案子,有競爭者出現,與我們開出的條件相當,思壹正在考慮到底要與誰結盟。而我方也正擬出新的秘密合作方案,條件將優於對手,企圖爭取思壹的認同而與我們合作,是不是有這件事?」

  「你比我還清楚嘛,又何必問我呢?」塞威亞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心中訝異他哪來的機密消息?

  柯一才漲紅了臉,「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好奇的想向總經理求證罷了。」「柯經理,我只要求你做好分內的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最好不要太好奇。」塞威亞面色凝嚴的提出警告。

  「可是——」柯一才不死心的想繼續打探,看看塞威亞會不會鬆口透露出一點玄機。可惜塞威亞不僅守口如瓶,還不假辭色的斥責道:「柯經理,我再說一次,不是你工作範圍的事請保持沉默!」

  「是的,我知道了。」柯一才敢怒不敢言,只能暗恨在心裡。

  「如果沒事你可以出去了。」塞威亞頭痛的趕人。才出院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刺探軍情的小人,讓人感到不勝煩擾、嫌惡。

  柯一才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叩叩叩!門上傳來敲門聲。

  「進來。」塞威亞以為又是柯一才,不耐煩的應聲。

  「是你?有事嗎?」見進來的人是寶妹,他詫異的問。

  「當然有事,否則我才懶得來找你。」寶妹為朱茱的付出大感不值,連帶討厭起他來。男人是禍水,都是他害得朱茱這麼傷心。

  「是關於朱茱嗎?我注意到她今天沒上班,是生病了嗎?」塞威亞不在意她不遜的態度,只關心朱茱為何沒來上班。

  「真難得你還會想到她。」她嘲弄道。

  「我一向……很關心她。」他困難的說。今天一到公司,他第一個想找的人就是朱茱,可惜一整個早上都不見她出現,倒是柯一才這個討厭鬼纏了他一個上午,讓他不能去詢問其他同事朱茱的狀況。

  「你的關心真是特別……特別的遲鈍!」

  他也知道寶妹還在怪他在醫院時對朱茱的冷淡,但他有他的苦衷,她不瞭解,朱茱也不瞭解,而他急於找到朱茱就是要向她解釋。

  「這是朱茱的辭呈,她要我交給你。」她把朱茱的辭呈放到桌上。

  「朱茱要辭職?」他大吃一驚。

  「沒錯。」寶妹沒好氣的回道。

  「為什麼?」他激動的問。

  「不為什麼。」她不願意多講,這是朱茱交代的。朱茱說要走了何必帶給他困擾,所以不要她向他多說一個字。

  「突然離職總有個理由吧?」塞威亞心急的追問。

  「是有理由,但是你不需要知道。」

  「可以告訴我現在朱茱在哪裡嗎?我想見她。」看著手中的辭職信,他聲音瘖啞的說。「可惜她不想見你,因為你只會帶給她痛苦與羞辱罷了。」

  「這是她說的嗎?」他蹙眉屏氣的問。

  「她……沒這麼說,這是我說的。」

  「為什麼說我只會帶給朱茱痛苦與羞辱?」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寶妹怒目瞪著他。

  「知道什麼?」

  「知道朱茱一直喜歡你,在暗地裡為你所做、所承受的一切事。」

  「我知道朱茱喜歡我,可是我不知道她為我做了什麼會帶她痛苦與羞辱?」塞威亞著實不解。

  「我真為朱茱感到不值,她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遲鈍得一點都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氣後又說:「好,就算要冒著朱茱知道我告訴你這些話後要與我絕交的危險,我也要告訴你朱茱為了你做了些什麼,又得到了什麼待遇!」

  「你快說,朱茱究竟為我做了什麼?」

  「朱茱喜歡你,暗中關心你的一舉一動,從來不敢奢望接近你,是我鼓勵她大膽改變自己去追求你。她費盡心思要引起你的注意,做了不少你也知道的蠢事,當她知道你有女朋友時傷心得不得了,更發覺你女朋友竟然……總之她一切都為你著想,無私的只想對你付出,只想關心你,見不得你可能受到傷害。」她還是沒將於伊琦另外有男人的事說出。「她默默的戀著你,忍受你的忽冷忽熱,只要每天能夠見到你、說說話,她就開心得跟孩子似的。後來知道你竟是公司新任的主管,她更是全心的幫你,因而得罪柯經理那個小人,默默忍受柯經理在公事上種種不近人情的刁難,還有公司那些三姑六婆的冷嘲熱諷,說她不要臉的對你投懷送抱,企圖麻雀變鳳凰等不堪入耳的話。她獨自忍受著羞辱與極度不合理的工作量也不敢將此事告訴你,說是不願造成你的困擾,只要你好她就好。從來沒看過這麼沒出息的人!」她愈講愈生氣。

  「朱茱……」塞威亞大受感動,不知道她竟為他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還不只這樣,你為了於伊琦刻意疏遠朱茱,讓她好難過。但即使如此,她還是關心你,注意著你的一切,才會發現你生病而救了你一命,誰知在醫院還受你父親與於伊琦的一頓氣,偏偏你又一副她自作多情的冷淡模樣,重重傷了她的心。」

  「我……」他啞口無言。

  「你真的對朱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朱茱為他所做的這些事,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難道他還不知不覺?

  「其實我早就發現朱茱對我的付出,只是伊琦不斷提醒我和朱茱之間的懸殊與不可能,我才強迫自己疏遠朱茱。但我發覺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朱茱著想,而是自私地避免我自己深陷下去,因為我發現朱茱的一顰一笑已經深深的影響著我的情緒。她就像一道清爽沁人心脾的輕風,在我充滿壓力與桎梏的生活裡注入一道暖流,每次只要與她談過話,看見她天真的笑容,我也能感染到她的純真,以及感受到她真摯的傻勁,我逐漸喜歡上她,而且是出乎意料的喜歡……」他想著她緊張時口吃的模樣,逗趣可愛極了。

  「你是說真的?」寶妹喜出望外。

  他總算開竅了!

  「對於朱茱我有很複雜的心情,尤其在你告訴我這些我完全不知情的事後,我更是感動,更加證明朱茱是個不可多得的善良好女孩。」

  「我以為你是木頭看不到朱茱的好,幸虧不是,原來朱茱不是單相思呢。」她不禁為好友感到高興。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在哪裡找得到朱茱了嗎?」

  她眸光一黯,「可惜你遲了一步。」

  「怎麼說?」他心驚的追問。

  「剛才的這些話你為什麼不早一天對她說?她已經傷心的打包行李回彰化老家去了,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到台北這塊傷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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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7:54
  第七章

  鄉間的空氣總是特別的清新,道路兩旁種滿了葡萄,還未到葡萄成熟的季節,一串串垂在枝葉間的葡萄仍是青綠色的,正隨風輕拂微晃。

  朱茱懷抱感傷眺望著這片她從小就熟悉的風光,離開一段時間家鄉依然沒有改變。突然的返鄉,父母一句話也沒問,仍然像往常一樣慈祥的噓寒問暖。這裡的人們一樣淳樸,風景一樣宜人,空氣一樣清新,就連這片葡萄園依舊挺立著。

  她摘下一顆青色的葡萄,用袖子擦去沾染的灰塵,然後丟進口中,咬了一口後她打了個哆嗦,好酸!

  半生青澀的葡萄酸味大於甜味,就像她戀上塞威亞的心情一樣,心酸總多於甜蜜。她把葡萄吐出來,心裡頭仍感到酸酸的。

  她坐在葡萄籐前哀聲歎氣,熟悉的宜人景致一點也無法紓解她思念的情懷,「他該出院了吧?」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他的身體。

  「如果你問的是我,我早出院了。」塞威亞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帶著微笑的走向她。朱茱頓時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她肯定是眼花了。

  「朱茱。」他站定在她跟前,笑意盎然。

  「你……真的站在我面前?」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不要懷疑,就是我塞威亞。」他輕笑道。

  「是真的,我沒有做夢!」她充滿驚喜,遲疑的摸著他溫熱的臉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寶妹給我的地址。你不在家,你母親告訴我在這裡可以找到你。」想起朱茱的母親和藹的笑容,與朱茱有幾分神似,讓他覺得好親切。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她又開始緊張起來。

  「我來找你是有話對你說。」塞威亞深情凝視著她。

  「有有……話?」她的心不聽使喚卜通卜通的跳。

  「沒錯,是一些我早該對你說的話,我只希望現在說還來得及。」他充滿柔情的擁她入懷。「你你你……」她緊張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他要對她說什麼?

  「朱茱,我喜歡你,好早就喜歡上你。喜歡你的純真,喜歡你的傻氣,喜歡你工作時的熱情衝勁,喜歡你的善良執著,喜歡你的爽朗,喜歡你燉的牛肉湯的滋味,喜歡你看我時關懷的眼神,喜歡你圓亮有神的眼眸,喜歡你笑起來時露出的酒窩,更喜歡你緊張時口吃的樣子。」他一口氣的說完。「這些都是後來我一點一滴發現的,原來你是這麼的吸引我。」說到後來他有些許的激動。

  「你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的心因他的話欣喜不已。

  「也許這不能當作是我一百個求婚的理由,但也可以算是我十個求愛的因素,你願意接受嗎?」他英俊非凡的臉龐含著笑意。

  「我……我……」美夢成真反而讓朱茱變得無措。這一切真的不是一場夢?」「朱茱,原諒我這麼晚才發現你對我的重要性,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懦弱與缺乏勇氣所造成的,我懇求你重新給我機會,讓我回報你對我的愛。」「你知道嗎?你的一個蹙眉、一個微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撼動我的心。從來就不敢妄想你會發現我的存在,因為在眾人面前暴露對你的想法與夢想時,我害怕會失去你,在付出愛時又不禁擔心不被愛的恐懼。付出要面對失望,嘗試可能面臨失敗,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只好逃回家鄉,選擇用時間距離來遺忘對你的情感。如今你竟像王子般出現在我面前,對我說出只有在我夢裡才會聽見的話語。我好害怕這只是南柯一夢,隨時可能會夢醒消失,這次我怕承受不起夢醒後強烈失落的痛苦。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喜歡我,在我閉上眼睛的五秒內請你消失,我會當作是一場惡作劇的。」將內心複雜的心情轉折說出後,朱茱真的閉上雙眼。她的樣子教人心疼不已,愛上他教她苦澀多於甜蜜,他責怪自己的後知後覺,才會在無意間狠心傷害她。她值得他用心去對待,努力去珍惜呀。

  塞威亞低下頭憐惜的輕輕吻上她的唇。

  朱茱先是驚異的睜大眼,接著在他的引導下,融化在他的懷裡。

  他以珍視的心在吻著她,嘗到她喜悅的淚水,他更加愛憐的深吻,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他能找到這麼全心愛自己的人才像處在夢中的人。他是這麼的欣喜若狂急於要回報她的愛,彌補從前因為自己駑鈍的情感所對她造成的傷害。他挑逗深入的輕觸她敏感的舌尖,觸動她青澀的情慾,目的只要她知道他愛上她了,千真萬確的愛上她了!

  強烈的激動在她體內爆發,心裡漾滿了喜悅與感激。他愛上她呢!多不可思議啊!她熱切的回吻著他。

  她終於不再只是自作多情。

  片刻後,塞威亞緩緩的放開她,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嫣紅的雙唇。她捧著發燙的臉頰,還處在昏眩之中。

  「朱茱,相信我,你不再只是小小的存在,不知何時開始,你已經悄悄盤踞在我心裡,再也無法忽視,明白嗎?」他輕撫她的髮絲說道。

  她盯著腳尖不出聲,羞怯的不敢看他。

  他托起她的下巴,愛死了她害羞的模樣。「你很可愛,是我這輩子從沒遇過的女人類型,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吸引我的女人必須具備像你一樣的特質。」

  「是嗎?」她笑得燦爛。

  「我終於知道我與伊琦之間少了什麼,原來就是少了這份感覺。她太幹練也太咄咄逼人,難怪與她在一起時我總是拘謹而不自在,空洞的感覺籠罩著我,這就是為什麼我遲遲無法給她承諾的原因。」

  「于小姐是你的女朋友……」縱使他喜歡的人是她,可是他早有一個門戶相當的對象,自己又算什麼?她的表情隨之又黯淡下來。

  「朱茱,你相不相信我?」他握著她的肩,正色的問道。

  她沉默不語。

  「朱茱!」她不信任他!

  「我不知道。」她如何與於伊琦相比呢?於伊琦的外表是那麼的出眾,家世又與他相當,他們就像是王子與公主,而自己充其量不過是只醜小鴨,怎麼配得上住在城堡裡的王子呢?「給自己一點信心,也對我多一點信心,我絕不會娶伊琦的。」

  「可是你父親不會答應的。」朱茱沮喪的說。

  「這點讓我來擔心,你只需要信任我就行了,你願意相信我嗎?」他幾乎是央求的問道。雖然可以預料到父親震怒的反應與伊琦不諒解的憤怒,他還是願意為朱茱而勇敢的爭取。「嗯。」她點點頭,因為愛他,除了相信他外她別無選擇。

  「朱茱。」他重新將她納入懷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你的!」他有力的承諾著。

  「威亞,我想告訴你一件關于于小姐的事。」她遲疑的說,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給他帶來傷害或難堪?」

  「關於伊琦的事?」

  「嗯,事情是這樣的,我看到她和一名男子……」她還是決定將所看到的事告訴他。也許他一時不能接受,但事實真相將有助於他更加理清自己的感覺。

  「真有這種事?」塞威亞緊皺眉頭後不久即鬆口氣的綻開笑容,「既然她另有對象,我對她也就不會有那麼深的內疚了。」

  「你不生氣?」她預期他可能會因此傷心難過或暴跳如雷。畢竟被背叛的情緒是難以控制的,但他居然不怒反笑,她不禁感到訝異。

  「傻瓜,我為什麼要生氣?我並不愛她呀,如果她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可是那個男的似乎不是善類,我擔心于小姐會受到傷害。」

  「嗯,這點我會調查清楚的,我也不希望伊琦遇人不淑,遭遇到什麼不幸。」「我覺得把這件事告訴你好不道德,我曾經答應過她不說的,此刻卻好像故意道人長短、揭人隱私,破壞你們的感情。」朱茱有一點良心不安,覺得像是做了對不起於伊琦的事。「你啊,就是這麼的單純善良,難怪寶妹說你老是受人欺負,傻呼呼的。」他搖著頭取笑她。

  「連你也嫌我笨了!」她不滿的嘟起嘴。

  「我就是喜歡你毫無心機的傻氣,希望你這個個性一輩子都不要改,永遠成為我的開心果與貼心寶。」他寵愛的說。

  「討厭!」朱茱嬌嗔的賴在他懷裡。

  塞威亞心滿意足的摟著她,「朱茱,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需要時間說服頑固的父親接受朱茱,這不容易但他會盡力去做。

  「威亞,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知道為了她,他將遇到的難處,感動漲滿她的心。他會愛上她這幾乎是不可能也不敢想的事居然發生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夠相信、不能夠給他的,她期待兩人幸福到來的一天。

  他又覆上她的唇,這次的吻是激烈而熱切的……

  於伊琦走進住家的停車場,突然一個人影由後衝向她,拿刀架著她的頸項,一手摀住她的嘴防止她呼出聲求救。

  她瞪大雙眼,驚恐不已。

  「別叫,親愛的。」說完,那人放開捂著她嘴的手。

  「小賴!」知道拿刀架住她的人竟是小賴後她怒不可遏。

  「好久不見,可有想念我?」他輕佻的伸手在她身上游移。

  「你放開我!」她憤怒的聲音由齒縫中迸出。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上車。」小賴不理會她的憤怒,粗暴的將她推進車裡。

  「你要綁架我?!」於伊琦揚高音量驚愕的問道。

  「住嘴!」他怕引來管理員注意,壓低聲音怒斥。「開車!」

  在刀子威脅之下,她只好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你……要去哪裡?」她抖著聲音問道。驚恐的猜想他會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隨便,我有話跟你說。」一到了大街上他便收起刀子。

  「要說什麼儘管說,為什麼非要綁架我不可?」她怒問著他。

  「我怕你不肯乖乖跟我走,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就當作我在跟你開玩笑好了。」小賴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玩笑?你要我把你的綁架行為當作是玩笑!」她氣得發抖。

  「別氣,我不會傷害你的。」

  「夠了!」你到底要說什麼?說完快滾!」她咬牙切齒道。他真是瘟神。「先把車停在路旁。」他撇著嘴下令。

  於伊琦瞪了他一眼後照做。

  他無視她殺人的目光,逕自點了根煙吞雲吐霧。

  「你在做什麼?」她惱怒他的態度。

  「我在等電話。」

  「電話?」

  「老實說有人要見你。」

  「是誰?」是他幕後的大老闆嗎?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見她?

  「你見了就知道。」他朝她的臉吐出一口煙霧。

  她忍不住咳了起來。

  見狀,他哈哈大笑。

  「無賴!」她惱怒的斥道。

  「啪」一聲,小賴甩了她一個耳光。「對我講話客氣點,臭女人!你以為這裡還是國外我必須依靠你,可以任你趾高氣揚的使喚嗎?」他面色猙獰的說。

  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挨打,嚇得渾身發顫。

  鈴鈴鈴!他的手機聲響起。

  「喂……是,我知道,我馬上帶她過去。」結束通話後,小賴一臉警告神色的朝她說:「聽著,待會我老闆要見你,你最好收斂起你大小姐的氣焰,他會有指示給你,你非照做不可。」

  「我為什麼要聽他的?」她怒吼道。

  「因為這個。」他由口袋中掏出一疊照片。

  於伊琦一把搶過去。「無恥!」就知道他會以此威脅她。

  「開車,我們上仰德大道。」他得意的下令。威脅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令他有說不出的痛快。

  「怎麼是你?!」朱茱訝異的瞪視著眼前的人。

  媽說有人找她,她欣喜的以為是剛才依依不捨離開的威亞忘了什麼回頭來找她,結果令人意外的,出現的竟是楊日言。

  「嗨,朱茱。」他靦腆的向她打招呼。

  她乾笑的點點頭,「找我有事?」她已經辭職了,他居然找得到這裡來,她頗為吃驚。楊日言將一個小錦盒七手八腳的塞進她手裡。

  「這是什麼?」她迷惑的看著手中的錦盒。

  「是……是……戒指。」他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戒指?」朱茱連忙打開錦盒,盒內果然躺著一隻漂亮的鑽戒。

  「你給我這做什麼?」她有不祥預感。

  「我……我……我是鼓起勇氣來……來求婚的。」楊日言結結巴巴的說。「什麼?!」她雙眼圓睜,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威亞,今天找你來有兩件事要談。」賽豐傲吸著進口雪茄,舒適的坐在豪華牛皮椅內。「父親請說。」塞威亞隱約猜得出是哪兩件事,立刻嚴陣以待。

  「第一件事是關於與思壹策略聯盟的案子,你處理得如何?」

  「很順利,一切都在掌握中。」他自信的說。

  「很好,事關公司未來的投資發展計劃,你千萬要小心注意競爭者在暗地裡打擊我們,尤其當心他們派出商業間諜竊取我們的商業機密。這個案子我整整策劃了有三年之久,絕對不允許失敗,況且這個案子成功與否將會影響到你未來接任總裁一職。」賽豐傲提醒兒子。「我明白,不會教你失望的。」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得小心身邊的人,聽說公司有人吃裡扒外,你要特別注意,所有相關文件你要列為最高機密,不得假手他人。」

  塞威亞頷首。

  「另外一件事,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父親是指我和伊琦的事。」塞威亞在心裡歎口氣。該來的還是得面對!賽豐傲突然按下桌上的電話對講機,「伊琦,你可以進來了。」

  「是的。」對講機內傳來於伊琦恭順的聲音。

  「伊琦也來了?」塞威亞感到訝異。

  「事關於她,她當然得在場。」賽豐傲理所當然的說。

  塞威亞明白父親的意思,臉色變得深沉。

  「伯父,威亞。」於伊琦敲敲門,神情嬌羞的走進來,在塞威亞身邊坐下。「伊琦,你父母對這樁婚事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出來,我們賽家一定做到,不會讓你們失面子的。」賽豐傲難得笑臉迎人的說。

  「他們沒什麼意見,只希望以後威亞能好好待我就行了。」於伊琦羞赧的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事實上她能嫁給青龍企業集團的繼承人,她父母笑得合不攏嘴,又怎麼會有意見。「這是一定的,以後威亞若是敢欺負你,你儘管對我說,我會替你做主的。」「謝謝伯父。」

  「伊琦,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該改口叫我爸了。」賽豐傲笑道。「爸。」她立刻歡喜的叫了一聲。

  「哈哈哈!」賽豐傲滿意的放聲大笑。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懂你們的對話?」塞威亞隱忍已久,終於忍不住出聲質問。

  「我已經和伊琦的父母說好,你們就要結婚了,婚禮的日期我也幫你們訂好,兩個月後在麗晶酒店舉行。這幾天你撥空和伊琦去挑選結婚戒指,不要委屈了她,婚紗照也要在近日內拍照完畢。」賽豐傲態度強硬不允許他反對。

  「我沒有答應過這件婚事,父親怎麼可以擅自替我做主!」塞威亞抗議道。「你從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我幫你作的決定,這件事也不例外。」沒想到兒子竟敢反抗他的決定,賽豐傲不禁勃然大怒。

  「父親,任何事我都可以聽從你的安排,唯獨這件事我堅持自己做主。」塞威亞語氣同樣的強硬。

  「你反對和伊琦結婚?」賽豐傲瞇眼看著他。威亞在他面前不曾如此堅持過一件事,甚至冒險頂撞他,這讓他感到訝異。

  「是的。」塞威亞毫不猶豫地點頭。

  「威亞,你說什麼?你不願意與我結婚?」於伊琦大驚失色。

  「我們不適合。」他沉聲回答。

  「我們交往了三年,如果不適合早分手了,你是故意找理由搪塞。」她猜測他不願這麼快與她結婚,是因為還捨不得結束逍遙的單身生活。

  「這不是搪塞之辭,我們真的是不適合。」

  你不要為了拖延婚事故意這麼說。」

  塞威亞深吸一口氣,「我不愛你,我們不可能有未來,說白一點就是我不會和你結婚!」很多事情不能膽怯,是到了該說清楚的時候。

  「你說什麼?你不愛我?!」於伊琦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不願意結束單身生活,不料他竟然說出不愛她、不可能與她結婚的話,這樣的污辱讓她怒火中燒、憤怒不已。

  「你們就要結婚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賽豐傲同樣憤怒道。

  威亞竟不受他控制,堅持拒絕他苦心安排的婚事。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不愛伊琦,兩人硬要湊在一起不會有幸福可言,伊琦有權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塞威亞有意所指的看著於伊琦,並沒有拆穿她背著他另有對象的事,希望她能好自為之。

  「我的幸福來自你,難道這三年來你都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於伊琦暗自心驚他是否知道了什麼?

  「坦白說這三年來,我對你的心一直漂浮不定,無法確定自己的感覺,直到遇到了……某人,我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他差點脫口說出朱茱的名字,但終究忍住沒說出口。「某人?你愛上別人了?」她抓出他言語中的遲疑。

  「我……是的。」他終於勇敢承認。

  「是誰?那個人是誰?」

  「威亞,你愛上誰了?」賽豐傲沉聲追問。

  「這個人是你們都見過的……朱茱。」他硬著頭皮說出心上人的名字。

  賽豐傲蹙緊雙眉,「朱茱?就是那天我在醫院見到的女孩?」

  那個女孩平凡無奇配不上威亞,威亞可能看上她嗎?他很懷疑。

  「朱茱?!哼!」於伊琦一聽見朱茱的名字立即輕蔑的撇撇嘴。「別開玩笑了,你不可能會喜歡那個鄉下土包子的。」想不到他會提朱茱,只要想到朱茱笨拙的模樣,她就覺得好笑,威亞會沒眼光的看上她?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朱茱的淳樸天真是很多人都比不上的,我會愛上她一點都不奇怪!」塞威亞憤慨的說。「你真的愛上她?那個蠢女人,你竟然會愛上她!」她不敢相信的吼道,「我哪裡比不上她?有,只有一點我確定比不上她,那就是她笨拙愚蠢的鬼模樣是我比不上的。」她刻薄道。「住口!不准你污辱朱茱!」他暴怒道。

  「我偏要,她是個笨蛋,是個只會裝可憐的笨蛋,她配不上你。」

  「不要再說了,朱茱很好,在我心目中她是最好的,在她面前我反而自慚形穢,因為她的愛是寬容無私的,這是連我都做不到的。」

  「我不信,不相信你會為了她而拋棄我。」

  「你不是也有——」

  「有什麼?是不是朱茱告訴了你什麼?」她驚恐的追問。

  「沒有,她什麼也沒說。」為了保護朱茱,他選擇欺騙她。

  於伊琦狐疑的看著他。朱茱真的沒說?不,一定是她說了什麼威亞才會絕情的要離開她。都是朱茱這個可恨的笨女人害的,她太輕視朱茱了!

  她不甘心自己竟會輸給朱茱,她非要設法彌補不可。

  「威亞,我不管你和那個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但我不會承認她是我的兒媳婦,我要你立即離開她,兩個月後照原訂計劃與伊琦結婚。」賽豐傲威嚴的下令。

  「不可能,我答應過她,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放棄她。」他不會忘記對朱茱的承諾。「你——」賽豐傲氣得面色鐵青。

  「父親,朱茱是我找到的珍寶,不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都決定與她在一起。」「如果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我將與你斷絕父子關係。」賽豐傲威脅道。塞威亞表情凝重的回道:「如果這是父親的決定,我接受。」

  「逆子!」賽豐傲怒喝道。

  「還請父親原諒。」他無奈地說。

  看他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賽豐傲更是怒火高漲,氣得全身發抖。「滾!你這個不孝子!」他大聲咆哮。

  「父親……那我走了。」本還想說什麼,但見父親這麼生氣,他還是先離開,等父親氣消了再帶著朱茱來請求父親的諒解。

  期待有一天固執的父親也會發現朱茱獨特美好的地方。

  「威亞!」於伊琦不願他就這麼離去,恐懼的揪住他不放。

  「抱歉。」塞威亞拉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威亞……」望著離他遠去的背影,她愕然跌倒在地。

  「伊琦,你放心,我瞭解威亞,他只是一時受那個女人蠱惑故意反抗我,最後他還是會對我妥協的。」賽豐傲胸有成竹的說。

  「伯父,我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於伊琦彷彿在溺斃前抓住了一片可以救命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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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8:22
  第八章

  賽豐傲與於伊琦驅車前往彰化,約朱茱在市區一家飯店附設的咖啡廳見面。「伯父。」朱茱緊張的囁嚅。

  威亞的父親嚴肅的面容令人畏懼,而於伊琦憤怒的目光也讓她屏息的不敢妄動。他們兩人來到這裡所為何事?她坐立不安的暗忖。

  賽豐傲傲慢的向於伊琦使了個眼色。

  她立即由皮包中拿出一張支票,不屑的丟到朱茱面前。「哼,拿去!」

  「這是?」望著支票上頭的數字高達七位數,朱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用意?「這是分手費。」於伊琦冷哼道。

  「分手費?」朱茱臉色一變。

  「沒錯,這是伯父的意思。你這個鄉巴佬攀上威亞後,能夠得到這筆意外之財該滿足了,不要不識抬舉,收下後立刻離開威亞,我不准你再見他!」

  「你們是專程來要我離開威亞的?」她心慌意亂,雙手忍不住發起抖來。「朱小姐,我今天會浪費寶貴的時間來見你,目的是要你盡快離開我兒子。」賽豐傲開門見山的說。

  威亞的父親反對他們在一起,她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但他親自出面要她離開威亞,卻教她驚慌得不知如何應答。

  「朱茱,不知道你是怎麼迷惑威亞的,不過我要你立即滾出威亞的視線,今生今世不再見威亞,聽到了沒有!」於伊琦對她痛恨入骨。

  「我……」

  「你只不過是個令他一時感到新鮮的小丑,別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於伊琦嘲諷道。「我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歡我的。」朱茱努力擠出這句話。

  「你還是不願意離開他?」

  她拍著頭將支票還給於伊琦。

  「啪」的一聲,於伊琦毫無風度的甩了她一耳光。

  她驚愕不已,心頭湧上的屈辱令她難受。

  「我勸你拿著支票就滾,否則你一毛錢也別想要。」

  「我不要錢,請你不要拿錢來污辱我!」朱茱禁不住憤怒的反駁。

  「你這種女人我看多了,攀上威亞不就是為了要錢,在我和伯父面前故作清高,不必了。」「你們不能逼我離開威亞。」

  「不識抬舉!」賽豐傲怒斥道。

  「伯父,我不是有意要頂撞你,但請你不要逼我離開威亞,我真的很愛他。」朱茱淚眼汪汪的哀求。

  「開出條件吧,要怎樣你才肯離開威亞?」賽豐傲無視她的眼淚,冷峻的說。她聞言一怔,意識到他不接受她的決心。「除非……他親口要我走。」她困難的說出口。聞言,他臉色益發難看。「威亞是我兒子,我要他離開你是輕而易舉的事,今天來見你不過是替威亞來了結這件事,順便對你做出補償罷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難過地垂下眼瞼。

  「我坦白告訴你,威亞是青龍企業集團的繼承人,你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沒有能力幫助他,不是我理想的媳婦人選,所以你最好知難而退,不要企圖蠱惑我兒子違背我,不要妄想進入我賽家,那是不可能的,我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

  「伯父……」她心痛如絞。

  「我和威亞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日子定了,喜帖也發了,我才是伯父理想的媳婦人選,只有我才可以在生活上、事業上照顧幫助威亞,我和威亞才是天生一對,至於你什麼也不是!」於伊琦倨傲道。

  「你們要結婚了?!」朱茱震驚得腦袋一片空白。「威亞同意跟你結婚?」她痛心得幾乎不能自己。

  「當然同意——」

  「我從來都沒有同意過跟你結婚!」塞威亞怒氣衝天的打斷她的話。

  「威亞!」一見到他,於伊琦顯得心虛難堪。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瞧見桌上的支票,面容更是嚴峻,他朝朱茱伸出手,「我們走。」「慢著,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的存在嗎?」賽豐傲震怒道。

  塞威亞沉痛的望著他,「父親,這次你太過分了,居然想用錢來污辱朱茱,你這麼做污辱的不只是朱茱也是在污辱我,污辱我的感情,污辱我的選擇,你已經喪失了我對你原有的尊敬。」

  「你——」賽豐傲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為了一個女人,他的兒子不再尊敬他了。「父親,朱茱我是娶定了,將來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說完,塞威亞朝他深深一鞠躬。

  「朱茱,我們走。」塞威亞再次朝她伸出手。

  「威亞,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讓你走!」於伊琦哭喊道。

  他冷冷的注視她,「你太沒風度了,你其他的錯誤我都可以原諒,唯獨對朱茱一再的傷害,我不能原諒你。」她背著他另有男人的事,他可以不在意,也許是她太寂寞了,也或許是他太忽略她了。會變成這樣他也該負一部分的責任,不拆穿她是為她保留顏面,但她竟一再想傷害朱茱,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

  「不!」於伊琦搖著頭,淚如雨下的跌坐椅內。

  她真的失去他了嗎?

  月光下塞威亞與朱茱並肩坐在涼椅上。

  「為什麼不通知我?」他略顯不悅的問。

  「我不想你擔心嘛。」朱茱低著頭囁嚅的說。

  「不想我擔心?要不是寶妹獲悉通知我趕來,你一個人怎麼敵得過我父親與伊琦?」「我……」第一次看到他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要什麼事都往肚裡吞,該試著學習依靠我,我是男人,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你明白這層意義嗎?」他正色道。

  「明白。」她點頭如搗蒜。

  看著她驚慌的模樣,他輕歎一聲,「我只是不希望你老是獨自受苦而不願意讓我與你一起分擔。」他撫著她泛紅的臉龐,柔聲抱怨。

  「我知道錯了。」她咬著下唇道。

  塞威亞見狀,緊繃的臉忍不住泛起笑意。她的模樣還真可愛。

  「你還笑得出來?我們離開時你難道沒看見你父親氣結的臉孔,他不會原諒我們的。」她難過得哭喪著臉。

  「唉,除了苦中作樂還能怎麼樣。」他無奈的歎氣。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們父子才會鬧僵的。」她自責道。

  「朱茱,只要我們幸福,父親會諒解的。」他擁著她安慰的說。

  「將來……你會後悔放棄于小姐而選擇了我嗎?」她不安的在他懷裡蠕動。「你對自己沒信心?」塞威亞深吸一口氣,直視她閃著不安的目光,「沒錯,也許你不像伊琦那麼長袖善舞,不是我父親中意的兒媳婦,但你就是你,是那個單純、凡事認真的朱茱,也是我所喜愛、所選擇的對象,我為什麼要後悔?」

  「威亞……」她緊緊的抱住他,埋進他胸膛裡喜極而泣。

  「朱茱,等我爭取到公司一件重要的投資案子,我們就結婚。」

  「這件投資案很重要?」她感覺到他對這件案子非比尋常的重視。

  「嗯,對我以及父親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因為我們花了不少心血也投注了大量資金,現在已臻成熟,就等著最後的結果出爐。

  「我明白了。」

  「抱歉,可能要因此耽誤我們的婚事。」

  「這回輪到我說你傻瓜了,只要我們兩個能在一起,我才不在乎什麼時候結婚,你專心處理好公事要緊。」

  他露齒微笑,「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喜歡你的原因了。」

  話聲方落,塞威亞低首熱情的吻得她透不過氣來。

  塞威亞雙手環胸,冷冷的打量著於伊琦。

  「你找我?」

  「威亞……」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他只是微挑一眉的等待她的下文。

  他太鎮靜了,看她的目光是這麼的無動於衷,於伊琦惱恨在心,但今天的屈辱她必須忍住,因為她另有目的。

  「我不能沒有你,求你不要離開我。」說完,她驀地抱住他作勢要吻上他。「夠了!」他惱怒的推開她,霍地站起來。「請不要作踐你自己!」他嚴正的制止她的行為。「我……」主動投懷送抱居然遭拒,她羞憤難當。

  「伊琦,這裡沒有別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早就背叛了我,又何必在我面前演出一出出虛假的戲碼,我們走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可能再接受對方了,還請你自重。」「朱茱果然對你說了,這個賤女人!」於伊琦恨聲道。「沒錯,我的確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不過那已經過去了,你不也因為朱茱傷害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讓我們都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好嗎?」她懷抱希望的走向他。

  塞威亞搖搖頭,「不可能了,我愛的人是朱茱。」

  「朱茱不適合你,你要到何時才會清醒?」

  「這是我要問你的,我們不適合,你要到何時才會清醒?」他反問她。

  她臉色一沉,「你絕不回頭?」

  她在心裡下了決定,既然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

  他皺起雙眉,「走吧。」與她已經沒有話好談了。

  「不,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她突然激動的喊道,撲向他懷裡緊抱著他不放。「不要這樣。」她的力氣好大,他一時間竟推不開她。

  「威亞,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嗚嗚……」她突然放聲大哭。

  「伊琦……」他奇怪她異常激動的舉止。

  「嗚嗚嗚……如果你堅持要和朱茱在一起我就死給你看,哇——」她邊哭邊在他身上磨蹭著。

  「不要再演戲了!」塞威亞忍無可忍的將她用力推離。

  她迅速收起淚水,「塞威亞,我恨你!我會讓你因為拋棄我而深感後悔!」她恨恨的說,接著抓起皮包頭也不回的奔離。

  塞威亞愣在當場,對她兩極化的反應困惑不已。

  他反覆思索,下意識的摸摸口袋……

  原來如此!

  他露出瞭然的笑容。

  「到手了?」小賴興奮的問道。

  「東西呢?」於伊琦板著臉反問。

  「急什麼,在這裡。」他掏出一卷底片,在她眼前搖晃。

  「拿來!」她伸長手想搶過來。

  他迅速將底片收進口袋,不讓她奪走。「我要的東西你還沒給我。」

  於伊琦鄙夷的將一疊資料遞給他。這份資料可是她冒險由威亞身上偷取他抽屜的鑰匙,再於半夜潛進他辦公室竊取原件後影印的副本。聽說這份資料關係著一筆金額龐大的投資計劃,是極為重要的商業機密。

  「我就知道你不會教我失望的。」他如獲至寶的雙手接過。

  「可以把底片給我了吧。」她冷哼一聲朝他伸出手。

  「我怎麼知道你給我的東西是不是正確的?說不定你隨便拿一堆廢紙來唬弄我。」小賴疑心道。

  「你——」他居然想反悔不給她,她氣得想打人。

  「別急,我又沒說不將底片給你,只要你給的東西是正確的,我保證將底片雙手奉上,我老闆還要謝謝你咧。」

  「哼!有了這份資料他就可以順利窩裡反了,他當然要謝謝我了。」她不屑的說。「是啊,他早就想好你這步棋子,苦心安排才設計你跳進圈套的,沒有了你,我們也拿不到這份資料。」他咧嘴奸笑。

  「不要再說了!」受人愚弄是她此生最大的恥辱。小賴根本就是商業間諜,與她交往全是設計好的圈套,目的就是要利用她幫他老闆竊取這份資料。她受制於他不得不聽命於人,否則照片一旦公開,她將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怎麼,背叛愛人心裡難受?」他故意刺激她。

  「住嘴!」她惱怒的斥道。

  他無所謂的冷哼,「不說就不說,反正我東西已經到手了。」

  「底片你什麼時候給我?」她心急的追問,只有盡快拿回底片才是最要緊的事。「我不是說過,等我確定資料是正確的後,我自然會還給你。」他一副耍賴的模樣。「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光火的問。

  「唆,找死!」他兇惡地欺向她,一副要宰了她的模樣。

  於伊琦嚇得縮成一團,怕他真的會動粗。

  「哈哈哈!膽小鬼!」他得意的嘲笑她受驚的樣子。

  強烈的屈辱感與自尊受辱使她忍不住掩面痛哭失聲。

  她真是悔不當初!

  「臭女人!你敢騙我,我老闆發現這份資料根本是假的,你找死!」小賴一臉憤怒的抓住縮成一團的於伊琦。

  他剛才已經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我……我不知道這是假的,求你不要找我了。」她披頭散髮、雙頰黑青紅腫的抖個不停。「柯叔,你要相信我。」她轉向一旁的中年人求助。

  「不知道?你拿來的這份資料是去年錯誤未經修正過的舊本,想戲弄我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柯東名冷聲道。

  這份資料他桌上也有一份,但他要的是賽豐傲父子重新規劃過的企劃書與合作內容條件,他才能通知對手反制,從中獲得他的利益,以及打擊賽豐傲父子在集團內的地位。只要扳倒他們父子,他就有機會坐上覬覦已久的總裁位子。

  「威亞騙我,他早知道我偷了他的抽屜鑰匙,所以故意放這份假文件要我偷。我完全不知情,不是故意要拿一份假資料來欺騙你的。」於伊琦哭著說。回想她取得這份資料出乎決料的順利,原來這是威亞有意的安排。她還沾沾自喜以為能夠輕易地出賣愚弄了他,想不到受人愚弄的反而是自己。

  她不禁氣憤不已。

  「哼!不管你是不是有意欺騙我,當初說好事情沒辦法好就必須付出代價。小賴!」柯東名示意他打電話。

  小賴立刻打了一通電話,「喂,阿德,我拿給你的春宮照片,就麻煩你在下期的八卦雜誌中刊出來,記得標題寫得聳動點,就寫富家女不甘寂寞的激情演出好了——」「不,你不能這麼做!」於伊琦慌亂地奪過電話,將電話用力掛斷。

  「賤女人,你敢掛我電話,討打!」他欺向她就是一頓毒打。

  「住手!」於伊琦一身是傷的縮在牆角哭泣不已。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受辱的淚水潰堤而出。

  「你叫我住手我就住手,我還沒打過癮呢。」小賴拳如雨下毫不憐香惜玉。「我知道怎麼取得真正的資料。」她受不了疼痛的大吼。

  「少騙人了,全世界都知道你與塞威亞的婚事告吹,他拋棄你另有所愛,你還有什麼本事弄到真的資料。」他不屑的說。

  「就是因為我被拋棄了,所以我知道塞威亞的弱點是什麼,知道怎麼弄到你們要的東西。」她一面說一面閃著他的拳頭。

  「還說大話!」他根本不相信她,依然不客氣的揍她。

  「小賴,先停手,我倒要聽聽她說塞威亞的弱點是什麼。」柯東名出聲制止小賴。「算你好運!」小賴朝她吐了一口口水才停手。

  於伊琦抹去臉上的口水,發誓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她惡狠狠的瞪向小賴。小賴作勢要撲向她,她這才嚇得收斂怒容。

  小賴得意的大笑。這個女人平常氣焰太高,一副欠扁的樣子,就只有他對付得了她。「夠了,小賴。」柯東名示意他安靜。

  小賴摸摸鼻子閃到一旁。

  柯東名露出陰狠令人發毛的容笑走向她。「快說,你有什麼辦法幫我拿到那份真的資料?」她害怕得呼吸急促,全身傷痛。「你得保證得手後立刻將底片還給我,連送給八卦雜誌的照片也要一併拿回來。」

  「沒問題。」他乾脆的答案。只要能拿到那份資料她就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留著那些照片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

  「好,我告訴你們怎麼做。塞威亞的弱點就是……」於伊琦低聲說出她的陰謀計劃。

  「朱茱,你真的和總經理在一起了?」楊日言望著她,心情跌落谷底,失落感漲滿胸臆間。一得知朱茱到台北,他立即約她到公司附近的餐廳見面,以證實他所聽聞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公司上下都在傳言塞威亞為了平凡的朱茱竟放棄出身高貴的富家女,讓他一陣錯愕,雖然在彰化時朱茱拒絕了他的求婚,但他不因此而退縮,正打算再接再厲努力追求朱茱,直到她點頭為止,哪知一回公司竟傳出朱茱與總經理熱戀的消息,這嚴重的打擊了他。朱茱是因為總經理才拒絕他的求婚嗎?

  「我們……打算要結婚了。」朱茱羞怯的承認。

  「原來是真的。」楊日言一臉的挫敗。

  「你也應該聽說了,威亞一直是我偷偷愛慕的對象,我一直努力要引起他的注意,現在他終於正視到我的存在並且接受我,我感到非常的喜悅與感激,此刻恐怕是我這一生最幸福快樂的時刻了。」她沉浸在無限幸福的喜悅中。

  「他是你偷偷暗戀的對象,想必你為他吃了不少苦,但同樣暗戀你的我,卻沒有你的幸運,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也絲毫打動不了你的芳心。」相對於她的幸福神色,他哭喪著臉,為自己的付出有如流水而哀悼。

  「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你對我的心意,你是個體貼老實的好人,只是從一開始,我的心裡除了威亞就容不下別人,拒絕你是不想騙你,也是誠實的面對我自己的感情。」「我明白了,和青龍企業集團的繼承人比起來我相形見絀,是注定無望了。」他頹然的歎氣,不論人品家世他無一比得上塞威亞,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不是這樣的,我愛的不是威亞的外在條件,我愛的是他這個人,就算他一貧如洗,我還是愛他。」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我表達失當了。」怕她誤會他看輕她,楊日言趕忙解釋。

  「沒關係,很多人都這樣想,但我不在乎,只要與威亞能彼此相知相守,所有的閒言閒語我都能忍受。」她堅強的語氣中不禁有一絲感歎。

  「朱茱,你愛得好辛苦,卻甘之如飴,這也是讓我既羨慕又心疼的地方。」他苦笑道。「「日言,我對你感到抱歉,盼望你也能和我一樣找到真愛。」她握著他的手鼓勵。「唉,我不是這麼放得開的人,恐怕要傷痛好一陣子了。」他怏怏的抽回手說。「日言……」

  「什麼話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想靜一靜,我先走一步了。」他沮喪的低著頭離開。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怕再繼續面對她無辜的大眼,他會難過的掉淚。

  見他受挫的樣子朱茱感到有些內疚,起身想追出去再安慰他兩句。

  「朱茱。」有人叫住她。

  她訝異的轉頭,「于小姐?」

  「你有空嗎?我想與你談談。」於伊琦戴著墨鏡低著頭說。

  朱茱走近她,吃驚的看著她臉上慘不忍睹的傷痕。「你的臉?」

  「沒什麼。」於伊琦驚慌的遮掩,頭垂得更低,怕被別人看見。

  「是誰打的?」

  「誰說是被打的,是我不小心跌倒弄傷的。」於伊琦掩飾的說。

  「這傷不像跌倒弄傷的呀。」朱茱懷疑的審視她的傷口,發現她袖子底下不小心露出的肌膚也是淤青一片。

  她不禁擔心她是否遭遇了什麼事?

  「我說是就是,你不要多管閒事!」於伊琦惱怒的喝道,將不小心露出的傷處重新遮掩好。「我只是關心你。」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朱茱無可奈何的睇了她一眼。

  為何她總是如此的盛氣凌氣,讓想關心她的人不得不卻步。

  「朱茱,我需要你的幫忙。」於伊琦說出來找她的目的。

  「幫忙?我能幫你什麼忙?」朱茱不解的問。於伊琦一向瞧不起她,現在居然會開口要她幫忙?

  「我有一個朋友要見你,希望你跟我走一趟。」

  「你的朋友為什麼要見我?」她心生警戒,覺得事有蹊蹺。

  「不要問這麼多,乖乖跟我走就行了。」於伊琦惡聲的說。

  「我不去。」朱茱感覺不對勁,退一步搖著頭。

  「由不得你!你看看餐廳外。」於伊琦示意她向外看。

  朱茱轉頭看見門外停了一輛車,車裡坐著一個男人,他正是打扮流氣的小賴。「是他!你還與他在一起?威亞調查過了,他背景不單純,是有名的商業間諜,你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了,他會糟蹋你、傷害你的。」朱茱趕緊勸她。

  「住口!」與小賴有所牽扯是她這輩子最不可告人的污點,偏偏被她最重視的男人與最不屑的女人知情,她更是感到羞恥惱怒。

  朱茱噤聲不語。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要你看的是坐在小賴旁邊的是什麼人。」

  朱茱睜大眼睛再度看向門外的車子。「小賴身旁坐著的是……寶妹!」她大驚失色的看著小賴正粗魯的扯著寶妹的頭髮。

  「看到了吧!」於伊琦得意的冷笑。

  「你們抓寶妹做什麼?」朱茱恐慌的問。

  「如果你不肯乖乖跟我走,並大聲呼救的話,想想寶妹在小賴手中會有什麼下場。」「你們抓寶妹來威脅我?」她驚愕道。

  「走吧。」於伊琦有恃無恐的推著她走出去。

  寶妹在小賴手中,朱茱不敢反抗,只得乖乖的跟於伊琦坐上小賴的車。

  朱茱一上車,車子立刻揚長而去。

  這一切正巧讓回頭找朱茱重新道別的楊日言看到,他狐疑的看著朱茱一臉驚慌的上了一輛奇怪的車。

  他認出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他跟經理好像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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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38:46
  第九章

  「你說什麼?!」塞威亞握著話筒,聲音由齒縫中憤怒的迸出。

  「那個笨女人在我手中,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話筒內傳來小賴猥瑣的聲音。「你們竟敢綁架朱茱!」塞威亞怒不可遏。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不過是請她暫時來作客,只要你合作,我馬上將她安全的送還給你。」

  「卑鄙!」他怒罵一聲。他們竟使出這麼下流的手段來!

  「無毒不丈夫,不,應該說最毒婦人心,因為這個主意是於伊琦出的,要罵你儘管去罵她。」

  「是於伊琦主使的?」他震驚道。

  「你現在明白不要輕易得罪女人了吧,尤其是心胸惡毒的女人。」小賴看向一旁恨得牙癢癢又不能發作的於伊琦。

  「你們對朱茱怎麼了?」塞威亞心繫朱茱的安危。

  「她現在好得很,不過待會就不知道了。」小賴語帶威脅的說。

  「你們要敢動朱茱一根寒毛,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心驚的警告道。

  「我們老闆說那要看你合不合作了。」從塞威亞這麼緊張的態度看來,將朱茱綁來要脅他這件事是做對了。

  「哼!柯叔,你不覺得太過分了!」他在電話裡直接點名。

  「既然連我是幕後老闆你都知道,我也沒有必要再客氣了,交出我要的東西我立刻就放人。」在一旁原有所顧忌而沒出聲的柯東名,此時索性從小賴手中接過電話挑明了說。「柯叔,公司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他早懷疑柯東名就是公司裡的內奸,公司機密的洩漏十成是出自於柯東名之手,造成公司長期以來莫大的損失,只是他一直苦無證據證明柯東名是內奸,而這次因為朱茱的提醒,基於關心於伊琦的交往對象,竟意外調查出小賴即是惡名昭彰的商業間諜,更查出小賴接近於伊琦的目的是為了思壹集團策略聯盟的這個金額龐大的投資案,再繼續追查下去才知道他的幕後老闆竟是柯東名。

  「待我不薄?你去問問你工於心計的父親,他不想想當年我是怎麼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這些年他為了要鞏固他的權力以及讓你坐上總裁的位子,是怎麼用盡手段的排擠打壓我,我在公司名為副總裁,實際上毫無實權,我會出此下策完全是自保,怨不得我。」柯東名憤恨的說。

  「我父親固然有對你不厚道的地方,但你為了個人私怨而出賣公司,甚至不惜做出綁架的事情,難道就是對的?」塞威亞怒而指責。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要你把東西給我,事情就算落幕了。」連身份都曝光了,柯東名也就毫無顧忌的豁出去了。

  「如果我不照做呢?」他不願意輕易妥協。

  「我就殺了她。」柯東名恐嚇道。

  「我要你立刻放了朱茱!」他大怒道。

  「可以,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塞威亞因極度憤怒而握緊雙拳。

  「你最好趕快決定,我不是個有耐性的人。」

  「你——」

  「威亞,不可以,你不可以把東西給他們,那是你的心血……啊——」電話裡突然傳來朱茱的慘叫。

  「朱茱!」聽到這聲慘叫,他的心涼了半截。「你們對她怎麼了?」他心驚膽戰的對著話筒大吼。

  「我們沒對她怎樣,是你以前的馬子在報私怨打了她幾個耳光罷了。」小賴聽到他的吼叫貼著話筒告訴他。

  他看著於伊琦動手打情敵的狠勁,不禁也毛起來。

  「於伊琦,你住手!」塞威亞怒不可抑的大叫,她竟敢欺負朱茱。

  「你也知道的,女人由愛生恨發起瘋來,要她住手恐怕不容易,唯一的方法就是你趕快來英雄救美,這樣你心愛的女人就可以少吃點苦頭了。」小賴乾脆接過柯東名手裡的話筒說。「好,我這就去,不准你們任何人再傷害朱茱一根頭髮。」他心急如焚的答應,無法坐視朱茱受虐。

  「痛快!」見他妥協,小賴樂不可支。

  「你們在哪裡?」他已迫不及待要沖去救朱茱了。

  「一個小時後我們就約在……逾時不候。」小賴聽從柯東名的指示給了他一個地址。「記住,不要傻得報警,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

  「我知道。」受制於人令塞威亞狂怒不已。

  他掛上電話,立即從保險庫中取出一疊機密文件就要衝出去。

  朱茱,你忍耐著點,我這就去救你!

  「不准去!」賽豐傲不知何時到來,擋在門口阻止他。

  「父親,我必須以此去換朱茱回來,你不要阻止我。」

  「不行,你聽我說,這份文件關係到我們父子倆的前途,我所有的資金全投注在這上面,這份東西代表著我畢生的積蓄,你不能拿它去換那個不相干的女人,我不允許你這麼做!」「朱茱不是不相干的女人,她是我最重視的人,也是即將成為我妻子的人,我們不能為了私利棄她於不顧。」塞威亞不為所動。

  「不管她是不是會成為你的妻子,她都比不上這份文件、比不上我所有財產來得重要!」「在我看來財產比不上她一根頭髮,所以你不要再企圖阻止我了,說什麼我都要拿它去換朱茱的安全。」想不到父親為了利益居然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他絕對不會順從父親之意而放棄朱茱的。

  「你想氣死我!」賽豐傲仍杵在門口堅決不讓他帶走文件。

  「父親,請你讓開。」

  「我要讓開除非我死!」賽豐傲氣急敗壞的怒吼。

  「父親!」

  兩父子劍拔弩張誰也不相讓。

  眼看與小賴約定交人的時間逐漸接近,塞威亞焦躁不安。「父親,你再不讓開,不要怪我不客氣。」

  「你敢怎麼樣?」賽豐傲就是要耗到他趕不及而失約。

  「我不能再等了。父親,對不起,等我救回朱茱再向你請罪。」他用力將賽豐傲推開。賽豐傲沒有預料他會真的動手,腳下一個不穩的跌坐地上,氣得當場心臟病發,「逆……逆子!」他喘著氣道。

  塞威亞見他心臟病突發,驚慌的衝回他身邊。「父親,你怎麼了?」

  他翻著白眼嘴裡還不停的叫著:「不孝子!」

  塞威亞懊悔自責的將他緊急送醫。

  「王八羔子,等了老半天塞威亞竟然沒來,該死,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柯東名回到藏身的公寓氣憤的摔東西。

  「媽的,我們被他耍了!」小賴啐了一口口水。

  朱茱與寶妹兩人雙手被捆綁住,嚇得臉色發青的哭也哭不出來。

  唯獨於伊琦露出笑容,「他真的沒來?」

  「廢話!來了老闆還會氣成這樣嗎?」小賴沒好氣的說。

  「賤人,你不是說塞威亞一定會為了她交出東西嗎?結果他連人都沒有出現,你讓我白忙一場,還讓我的身份曝光成為綁架犯,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你!」柯東名扼住於伊琦的脖子,怒火沖天道。

  於伊琦喘不過氣來,掙扎不休,朱茱和寶妹見了想要救她,但動彈不得,只好扯著嗓子大聲呼救,這才讓他驚醒的鬆開手。

  「你沒事吧?」朱茱心急的詢問倒在地上的於伊琦。

  她用力喘著氣,「不要你管!」她的口氣滿是嫌惡。

  「好心沒好報,朱茱,我們別管她,讓她被掐死算了。」寶妹氣不過的說。自以為是的女人,死了最好,真後悔剛才浪費力氣叫喊。

  「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你這個鄉巴佬救我。」於伊琦逞強的站起來,「威亞沒去赴約。所謂患難見真情,由此證明你根本比不上一份文件,他口口聲聲說愛你原來是騙你的,你的美夢該醒了。白癡!」說完,她仰頭狂笑。

  「威亞他……」面對於伊琦咄咄逼人的言語,得意的笑聲,朱茱驀地亂了心。「朱茱,我們都看錯了,塞威亞不是人,居然為了什麼鬼文件棄你於不顧,他該死!」寶妹破口大罵。枉費朱茱對他掏心掏肺,他竟然這麼對待朱茱。

  「威亞是在緊要關頭時才發現你不值得他這麼做,所以才沒有去赴約。哼!憑你這個蠢女人妄想將威亞束縛住,根本是癡人說夢,你配不上他,一輩子也配不上!」於伊琦得意忘形的說。

  「不要再說了!」朱茱激動的大喊。

  「朱茱,沒關係,既然塞威亞這麼對你,等我們自由了,我陪你找他算帳。」寶妹義憤填膺的說。

  「你們誤會威亞了,他不會不管我的。」朱茱相信他一定有苦衷,否則不會這麼做的。「你還幫他說話,你太天真了吧?」寶妹生氣道。

  「你果真是笨女人,現實點,威亞在緊要時刻拋棄你了,而現在正是我最痛快的時刻。」於伊琦故意讓她痛苦難堪。

  「我相信威亞。」朱茱堅決道。

  「不准你再說這種話,你連愛他的資格都沒有。」於伊琦想看朱茱傷心落淚的模樣,偏偏朱茱堅信塞威亞不會背棄她,令她心裡恨意更甚。

  「我……」

  「賤女人!威亞不會愛上你的,他如果愛上你對我就是一種污辱,你比不上我的,不可能比得上我的!」她怒不可遏的嘶吼。

  「瘋子。」寶妹怕她發瘋,又像之前一樣傷害朱茱。

  「你敢罵我是瘋子?我就瘋給你們看!」於伊琦像發了瘋似的衝向朱茱,動手毆打她,朱茱被捆綁住不能反擊,拚命閃躲臉上還是又掛了彩。

  「瘋女人,你欺人太甚,快點住手!」寶妹眼看好友挨打又無能為力,只能氣得大罵。於伊琦將所有對朱茱的恨意在此時全發洩出來,她竭盡所能的傷害朱茱。「你們兩個男人還是不是人,看著朱茱挨打也不把那個瘋女人拉開,你們不怕出人命是不是?」寶妹心急如焚的朝柯東名與小賴大喊。

  「哼!這兩個女人對我們來講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讓她們互相傷害吧,打死一個算一個,省得我們還要煩惱怎麼處置你們。」柯東名惡毒的說,示意小黑拿膠帶將寶妹的嘴封起來,避免她吵鬧不休引來鄰居注意。

  「你們——」寶妹驚慌的被貼上膠帶,不禁恐懼起她們的下場。

  寶弟,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再也不能幫你洗臭襪子了。

  寶妹只能在心裡大叫寶弟救命了。

  「我打死你這個賤女人!」於伊琦平時的教養此時完全蕩然無存,朱茱隨著不堪的怒罵聲與粗魯的拳打腳踢逐漸癱軟下來。

  塞威亞將父親緊急送醫,確定他只是一時怒火攻心喘不過氣來,並無大礙後,立即心急的趕至與柯東名約定的地點。但等他趕到時那裡早已空無一人,他焦急地在附近如無頭蒼蠅般瘋狂的尋找,透過各種管道用盡一切能找到柯東名的方法,但全徒勞無功,柯東名像消失似的,怎麼也找不到,就連小賴也消息全無,不得已他只好報警。

  他承受不了等待的痛苦,再度四處尋找朱茱的可能下落,幾個鐘頭後,他頹喪的坐在街頭的椅子上。

  「朱茱,對不起。」知道他爽約又報警,柯叔不知會怎麼對付朱茱?他擔憂她的安危。朱茱,答應我一定要平安無事,否則我也要崩潰了!他在心裡吶喊。

  都是因為他才會連累朱茱遭綁架,他自責不已,現在只能等柯東名再主動找上他。他望著手中的行動電話,心急的等待它響起。

  鈴鈴鈴!

  「喂,是柯叔嗎?」塞威亞狂喜的接起電話,滿懷希望的問。

  「不是,我是楊日言。」電話裡傳來年輕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強烈的失望衝擊著他。

  「聽說朱茱被綁架了,你在等柯東名的電話?」

  「是的。」他疲憊的回答。

  「我想我知道怎麼找得到他。」楊日言遲疑的說。

  「你知道?」他立刻燃起一線希望。

  塞威亞與楊日言以及一堆便衣警察一路跟蹤著柯一才,見他先到便利商店買了一份報紙,又買了一堆食物,接著匆忙的開著車來到一棟位於郊區的老舊公寓前停下車。他東張西望的下車,然後按了電鈴後上樓。

  「柯東名一定在裡面。」楊日言判斷說。

  「我們走。」塞威亞如熱鍋上的螞蟻急著衝進去救人。

  「賽先生,不知道裡頭實際狀況,這樣貿然進去恐怕會有危險。」一名便衣警察及時阻止他的衝動,也許歹徒身上有槍,他們必須以防萬一。

  「如果朱茱真的在裡面,就算有危險我也要進去。」塞威亞激動的說。

  「對,寶妹在裡面,我要進去救她。」寶弟接獲警方的通知匆忙趕來,憨厚的方臉上滿是驚慌。

  「可是——」那名警察還想攔下他們。

  「我們走。」塞威亞不顧警察的反對,逕自帶著寶弟與楊日言衝上樓。

  見攔也攔不住他們,那群警察只能跟在他們的身後衝進去。

  當他們衝進去時,柯東名與小賴正吃著泡麵,看到他們立即驚慌失措的丟下碗筷,一人揪住一個人質不放。

  於伊琦與柯一才則是錯愕不已的舉起雙手就縛。

  「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柯東名用槍抵著朱茱的頭。

  「你逃不掉的,快放了她們。」塞威亞心驚道。

  「威亞。」朱茱看到他大喜道。

  「朱茱,他們竟對你動粗!」他心痛的瞧見朱茱臉上的傷以及虛弱的神情,她雙手還被捆綁住連站都站不穩,看起來像是即將不支昏倒的模樣。

  「寶弟,你們廢話少說,快救我們啊!」寶妹忍不住大叫。

  「寶妹,我來救你了。」寶弟看著小賴抵在她頭上的槍,心急得不得了。「柯叔,放了她們!」塞威亞氣急敗壞的朝柯東名吼道。

  「可惡!你居然報警。」柯東名驚慌的看著大批的警察蜂擁而至。

  「老闆,我們怎麼辦?」小賴看這場面也慌了手腳。

  「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辦。」柯東名亂了方寸。

  「是你要綁架人的,現在推說不知道怎麼辦,你想要害死我不成。」

  「綁架的主意是於伊琦出的,不干我的事。」柯東名將責任推給嚇壞了的於伊琦。「不是我……」於伊琦囁嚅的否認。

  「還說不是你,朱茱身上的傷全是你打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寶妹指著她罵道。「伊琦!」塞威亞青筋暴跳,怒火攻心的揪起於伊琦,憤怒得像是要殺了她。「不要。」她嚇得抱住頭哭泣。

  「我說過再傷害朱茱不會放過你的,你竟然還是這麼做了。」

  「我……」她害怕的直發抖。

  「我現在不會找你算帳,等救回朱茱和寶妹再說。」他不屑的放開她,將目光投向柯東名。「你已經完了,放了她們,束手就擒吧。」

  「我不甘心,我沒有完,你們與思壹集團策略聯盟的案子資料給我,我就放人。」「你已經身敗名裂,就算取得這份資料也沒有用了。」

  「即使我已經身敗名裂也不讓你們好過,我要毀了它讓你們的計劃付諸流水,以報復你父親的自私,以及長期以來對我不公平的待遇,我要讓他也嘗嘗失敗的滋味!」柯東名憤恨的說。他已經一無所有,要死就讓大家一起死吧!

  「你——」柯東名居然對他父親的恨意這麼深。「如果我不給你呢?」

  「不給?」柯東名將槍插回腰際,由懷中抽出一把美工刀,抵著朱茱的脖了,輕輕劃出一道血痕來。

  「不!」塞威亞驚呼一聲。

  朱茱強忍著疼痛,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更激怒他。

  「瞧見了吧,我現在還只是輕輕一劃,再下來可就不是這麼輕鬆了。」柯東名得意的晃著手中的刀,作勢要再朝朱茱頸項劃上一刀。

  「不要,我給你,你不要再傷害她了。」看到朱茱受傷,他的心跳差點停止,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疊文件。

  「威亞,不要給他,這是你的心血,若給了他,你與伯父將會一無所有。」朱茱不願意他為了她被迫交出這份文件。

  「閉嘴!臭婆娘。」柯東名重重打了她一個耳光,她痛得跌倒在地。

  「你再傷害她,就什麼也拿不到!」塞威亞大怒,恨不得砍下柯東名傷朱茱的那隻手。「快給我。」柯東名伸手向他,催促道。

  「威亞,不准給他!」賽豐傲手臂吊著點滴趕來阻止。

  「父親!」塞威亞訝異他竟然不顧醫生的反對趕來了。

  「老傢伙,你來得正好,剛好親眼看著你辛苦大半輩子的一切毀於一旦。」柯東名充滿報復快感興奮的說。

  「你休想,我不會讓你毀了我的!」賽豐傲轉而朝兒子怒吼:「把東西給我,不准你交給柯東名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父親,救人要緊,請你不要這樣。」塞威亞不願把文件給他。

  「太好了,我就是要看你們父子反目。塞威亞,快把東西給我,我要毀了它,不然你就等著替心愛的人收屍。」柯東名威脅道。

  「給你。」塞威亞迅速將文件遞給他。

  「哈哈哈——」文件到手後柯東名狂笑不已。

  「還給我!」賽豐傲怒不可遏。

  「我要燒了它。」柯東名拿起打火機準備點燃它。

  「不能燒了它!」賽豐傲嘶喊,因為刺激太甚心臟乏力,人快休克了。

  柯東名就是要報復他,將打火機移向文件,眼看就要點燃——「不能燃。」朱茱趁柯東名不備,一把搶過文件緊緊抱在懷裡。

  「給我。」柯東名撲向她要搶回文件,但不管他如何的拉扯,她死命抱在懷裡不肯鬆手,正當眾人要衝上去幫忙時,他掏出槍指著朱茱,惱怒的威脅道:「再不把東西給我,我一槍斃了你。」

  「朱茱,你會有危險的,把東西給他,聽到了沒有!」塞威亞聲音顫抖的吼叫。他不要朱茱拿性命開玩笑,他承受不起的。

  朱茱搖搖頭,「不,我知道它對你及伯父非常重要,我不能眼睜睜看它被燒燬。」「傻瓜,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啊!」塞威亞激動道。傻女人!

  「只要是屬於你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要保護它,不能讓人毀了它。」她認真的說。

  「朱茱!」此刻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才能讓她明瞭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最該保護的人。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這個笨女人要是再不把東西給我,就不要怪我子彈不長眼。」柯東名將槍口用車抵著朱茱。

  「朱茱,你不要傻了,快把東西給這個瘋子,他真的會開槍的。」寶妹也心驚的大叫,不懂朱茱為什麼這麼固執。

  「我不會交給他的,他要開槍儘管開槍好了,開了槍他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朱茱絲毫不畏懼的說。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告訴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豁出去了,一個亡命之徒還怕殺人嗎?我數到三,你再不鬆手,我就送你見閻王。哼!」

  朱茱依舊一臉的堅決,柯東名氣憤的扣下扳機。

  「砰!」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朱茱緩緩的倒下,手裡還是緊緊抓著那疊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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