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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雪洚]獵愛偵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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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5:45 |倒序瀏覽
獵愛偵探 作者:雪洚

這男的作麼死皮賴臉到如此地步,
竟當著銀行同仁的面挖她到他徵信社上班,
若不是看在他乃新客戶份上誰有空鳥他!
怎知兩人特別有緣分,上哪兒都碰首,
先不論在她遭色狼侵犯時他及時現身她家,
好不容易一個周休假又被他于家門口強拉走,
陪他出任務跟蹤人到HOTEL監看、監聽還兼做了起來,
貪歡隔日他傷風感冒加身外帶渾身無力,
他老兄竟又自動入戶帶她上醫院急診,
也不管病人得多休息地用手隔被挑逗她,
攪得她高燒盡褪換欲火焚身,
天啊!自六年前那場夢魘之後她便視性為畏途,
可他不但治好了她的性冷感,還讓她成了性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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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6:29
  楔子

  他將她壓在地上,眉眼間有著痛苦的壓抑,喘著氣,雙頰泛著紅潮。

  「放開我!拜託你!」她哭喊著求饒,卻似未傳到男子的耳裡。

  他低下身,嘴裡喃喃不知說了一句什麼,方寸大亂的她未有餘暇聽清楚,雙唇已被封住。

  她奮力抵抗著,甚至咬了他,但他似乎都毫無感覺,滑溜的舌侵略她的唇齒空間,纏繞、翻攪,令她無法呼吸、滿心作惡,卻沒有吐出的餘地。

  他一隻手箝住她抵抗的雙手制於頭頂,另一隻手伸到她裙下,沿著大腿,尋著了最後的蔽護。

  粗糙的指面觸感,在每一吋游移過的凝脂玉膚留下過敏的反應。她渾身戰慄,冷汗直冒,心臟強烈怦跳,快得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當他的手指竄到她底褲下,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手指勾住底褲細緻的蕾絲,用力一拉,縫線在他指間裂開,冷空氣伴隨著指尖探進她最隱密的、未曾有人碰觸過的禁地。

  她驚恐的用力夾緊雙腿,阻擋他的入侵。

  面對她的反抗,男子略顯不耐的嘖了一聲,膝蓋用力一撞,硬生生將她雙腿分開。

  「放開我!」她不斷的掙扎、狂喊,可是他充耳未聞,手指在她體內逗弄了會兒,收手褪去自己的長褲,抓住粉嫩的臀瓣,將早已失去控制的慾望衝進了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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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7:12
  獵愛偵探 1

  好久、好久不知那種心跳的感覺

  遺落的感動在此刻重新尋回


  第一章

  夏日午後,蟬鳴啷唧,擾得人們腦袋都糊塗了,隨著亂中有序的蟲嗚聲,緩緩地點動腦袋……

  「砰」地一聲轟然巨響,把打瞌睡的人兒給嚇醒了。

  檀意風張開矇矓的眼,困惑的四處張望,「發生什麼事?」

  「你是老闆嗎?」

  突然一個影子逼來,阻斷了他頭頂的光源。

  一位打扮入時的女郎人剌剌地站在桌前,腳踩可以踹死人的辣妹鞋,細肩帶的短上衣,露出大片平坦的腹部,小巧的肚臍眼上還掛著銀環;低腰裙短得依稀可見渾圓的臀部。只是似乎有些下垂了。檀意風心裡直歎可惜。一雙不算長的腿在辣妹鞋和短裙的襯托下,仍可唬人。

  「我是。」檀意風站起身來迎接客人,高大壯碩的身軀將氣勢高昂的女郎嚇得眼都發直了,凌人氣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腳踩十幾公分高的鞋子,怎麼這男人還高出她一個頭啊?

  「那……那你也是偵探嗎?」

  「對啊,這家徵信公司只有我一個人。」

  「喔!」這麼小一家?會不會辦事能力不太好啊?

  「敝公司辦事能力您儘管放心。我們答應客戶的事絕不延遲交件,更沒有不成功的紀錄。」

  哇拷!他懂讀心術嗎?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沒有不成功的紀錄?會不會根本就沒接過半個客戶啊?女郎瞄一眼窄小的辦公室,心裡不禁又生疑竇。

  「敝公司目前長期配合的公司有數十家,每個月的業績量更是高達數十萬,所以您大可放心!」

  見鬼了!她剛剛有講話嗎?

  「這種徵信公司還有長期配合的?」

  「當然。敝公司與各大銀行或私人企業皆有合作,工作內容大都屬公司員工或客戶徵信,或不可為外人道之秘密徵信。」檀意風笑道。

  這男人笑起來挺帥的!女郎一時看傻眼了。

  「不過敝公司規定跟客戶是不可以有任何情感牽扯的,所以您這點也可放心。」

  女郎粉塗得白皙無暇的肌膚立刻透出紅光。

  她剛才是不是很花癡的模樣啊?不然怎麼會被這麼說?

  「請問您貴姓呢?」

  「呃……我姓白。」

  「白小姐您好。您是要委託敝公司徵信調查嗎?」

  「對!」一說到她來的目的,白沐兮立刻恢復原來蛾眉倒豎的模樣。

  「請您這邊先坐一會。」檀意風引領她到沙發上坐下,並為她泡了一杯茶。

  花茶的淡雅清香侵入口鼻,頓時放鬆了白沐兮緊繃的四肢神經,輕啜一口,只覺得滿腔的氣憤都紓解了。

  「你的茶很好喝。」白沐兮衷心說道。

  「能合您意是最好了。」檀意風笑了笑,白沐兮一時又忘情在他的笑容裡。「不知您想委託敝公司什麼事呢?」

  「喔,對!」白沫兮差點忘了來此的目的了。都是那該死的笑容跟花茶,害她正經事都忘了。「我想請你幫我查這個人還有這個人。」她各拿出一男一女的照片。「幫我查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

  「請問他們跟你的關係是……」

  「這男的是我未婚夫,女的……女的是狐狸精!」一提到她未婚夫「外遇」一事,白沐兮的眼眶立刻紅了。

  這年頭還有人用狐狸精的字眼來形容第三者啊?檀意風心裡覺得好笑,表面仍不動聲色。

  「那您是打算捉姦在床,還是拍照存證?」

  「捉姦在床?」白沫兮最後一個字是尖叫出來的。「他們上床了?」

  這種事怎麼會問他呢?檀意風笑了笑。

  「您是懷疑他們兩個目前正在交往,所以要敝公司幫您釐清心裡的疑惑?」

  白沐兮點點麗。「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這要看您可以提供這兩位的資料到什麼程度來決定需要的時間。」

  「這個女的我只知道是銀行職員,叫侯竺嫿,跟我未婚夫同一家銀行,不過我未婚夫是經理,而她不過是服務台的小姐……」

  ***

  好無聊,無聊斃了!

  侯竺嫿頭抵在桌子上,手指無聊的彈著計算器,等著瞌睡蟲來找她。

  「竺嫿!」坐在她旁邊的明萱踢踢她的腳尖。「起來,等一下被襄理看到,你就完了!」

  「不會的啦!」她懶懶散散地繼續玩計算器。「他們都去吃飯了!」

  每個月的頭幾天是銀行最冷清的時候,加上他們又是剛成立沒多久的小銀行,客戶少到連中午午間時段都不用排隊。

  她還是換別的工作好了,最討厭這種沒事做的感覺了,手邊的事早已完成,卻沒有一個客戶願意過來煩她一煩。

  「小姐!」

  說話的聲音跟明萱踢腳的動作一塊來,侯竺嫿以迅雷般的速度抬起頭來,端起微笑。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們為您服務的嗎?」

  「我想開戶。」檀意風露出微笑,為她反應的迅速。

  「請問是私人開戶嗎?」侯竺嫿還沒來得及問,明萱已搶先她開口。

  「對!還有開公司戶頭。」

  「您自己開公司啊?」明萱的手橫過侯竺嫿胸前,拿過檀意風的公司執照跟營利事業登記證。

  怪了!這人明明是坐在她前面,明萱跟她搶個什麼勁?侯竺嫿抬眼打景了檀意風的臉。

  赫!原來是個帥哥,難怪會有人大獻慇勤。

  銀行裡平日看到的不是老頭子同事,就是已經老到娶妻了,常上銀行的幾乎都是會計「小姐」、家庭主婦,可以作為覬覦對象的可真是少之又少,遑論這類養眼型的了。

  侯竺嫿移動臀部,拿出申請表格放在明萱桌上,一臉「姊知妹意」的狡黠微笑。

  明萱視若無睹,不動如山,她那雙眼,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檀意風那張帥氣俊朗的臉。

  「你開徵信公司啊?」

  「對!」

  「那就是偵探囉?」

  「餬口飯吃……」

  兩個人開開心心地聊天起來,坐在一旁的侯竺嫿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

  無聊啊!無聊斃了!

  有客人在場,總不能再把自己的頭放給桌子去支撐,所以她只好裝模作樣的整理桌上的東西,把每一樣方正如九十度的文件跟文具全部擺成八十度。

  突然,耳旁傳來噗哧一笑,侯竺嫿詫異的抬起頭來,看到檀意風忍俊不住的笑意。

  「有什麼事可以讓我為您服務的嗎?」禮貌一百分。

  「沒,因為我看你好像很無聊。」

  哇咧,這從哪跑出來的,竟然會知道她的無聊之舉全是因為打發無聊。候竺嫿心想。

  「竺嫿,」明萱將印鑒卡遞給侯竺嫿,找事給她做,免得她一些無厘頭的舉動破壞了她跟客戶正要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幫我影印一下。」

  「沒問題!」總算有事可做的侯竺嫿將印鑒卡塞進機器裡,機械吵人的叫了幾聲,印鑒卡滑了出來。

  「不會吧?」明萱吃驚的望著糊成一片的印鑒卡。「你怎麼印泥還沒乾就塞進去印?」

  「咦?」侯竺嫿頭湊過來一瞧,「對不起,我以為你交給我的時候已經乾了。」

  「對不起,檀先生,」明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模樣十分可愛。「可以麻煩您再把印鑒借我一下嗎?」

  「好。」檀意風將收起來的印鑒拿出來交給明萱。

  這一次穩穩蓋好後,侯竺嫿可不敢馬上把它塞進機器裡,拿著印鑒卡,不停的朝自己扇風。

  「竺嫿!」明萱真受不了她,「你這動作很難看耶!」

  「真的嗎?」侯竺嫿停下動作,改用手扇未乾的印泥。

  侯竺嫿的動作十分好笑,檀意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嘴角不時噙著笑意。

  明萱看看檀意風,又看看侯竺嫿,恍然大悟侯竺嫿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要引起檀意風的注意。

  討厭!這英俊的男人是她先看上的,顧著偷懶睡覺的竺嫿憑什麼跟她搶!

  「幫我去櫃檯那申請存款簿。」明萱將文件跟開戶的錢全塞給侯竺嫿。

  「好!」侯竺嫿拿著一疊資料,開開心心地走了。

  明萱心想,礙事者總算走了,這下她可以跟帥哥好好聊聊天了……咦?怎麼他也跟著站起來了?

  「新開戶的啊?」銀行櫃員紀彤和侯竺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對啊!聽說是開徵信社的,以後你老公外遇可以找他!」

  「嗤!」紀彤白她一眼,「你留下來自己用吧!」

  「喔!不!不!不!」侯竺嫿忙搖手搖頭,「我要你老公幹嘛?」

  「胡說八道!」紀彤又白了她一眼。「印鑒呢?」

  「唉!忘了!」侯竺嫿正要回去向檀意風要印鑒,突然身後有人輕點她的肩膀,轉過頭去,一堵肉牆擋在她眼前。

  這是什麼?胸部?侯竺嫿順著往上看,感覺好像是仰首了好久,終於看到對方的臉。

  哇塞!這男的坐著的時候她還沒什麼感覺,想不到一站起來這麼高!

  她穿著鞋子好歹也有一百六十公分吧,竟然只到他肩膀邊邊,看樣子他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九十公分。

  這麼高當偵探,跟蹤的時候不是一下子就被發現了嗎?想當然耳,他那間徵信社前景不太樂觀,嗚呼哀哉!

  反正她對高個子的男生一向沒有好感覺,徵信社倒了也沒她的事,只不過銀行痛失一個客戶……她瞄了一眼開戶金額……說不定根本談不上。

  「印鑒。」檀意風將印鑒交給侯竺嫿,笑嘻嘻地說:「你們銀行在選美女嗎?每一位職員都這麼漂亮。」

  一張甜嘴把每一個女職員捧得樂的,只有侯竺嫿不屑一顧。

  輕浮!好色!真是令人討厭。

  「您的存款簿。」她還是面帶微笑將存款簿雙手交到檀意風手上,「謝謝您的惠顧。」

  「不客氣。」他的手指不意碰著了她的手,她以極快的速度縮了回來,面上微笑不改。「明天見。」

  「明天……」什麼叫明天見?她瞪了他一眼。「再見!」

  送走了人,侯竺嫿回去位子繼續她的無聊時刻。

  過一會兒,明萱起身去洗手間,放款部經理杜樊約朝侯竺嫿這方向走過來,拿了一份資料夾交給她,「裡頭的客戶名單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

  「好。」侯竺嫿點點頭,看見了杜樊約別有深意的一笑。

  打開資料夾,裡頭果然夾著一張紙條。

  「六點,希爾頓。」

  約在飯店吃飯?其心可臆。

  已到這個時候了嗎?侯竺嫿拿著資料夾的手慣例的微微顫抖起來。

  ***

  用完晚餐,同坐在一張沙發上的杜樊約果然輕聲在侯竺嫿的耳邊說道:「我訂了樓上的房間。」

  轉頭看著杜樊約戴著金邊眼鏡、斯文的臉龐,侯竺嫿突然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己經愛上了眼前的男子。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不過兩個月吧?她心裡清楚杜樊約第一次主動約會她的原因,因為她是銀行內盛傳來者不拒的花癡。

  半年前她進入這家銀行工作之後,清秀細緻的外貌引來不少單身男士、甚至是已婚男士的追求。

  對於任何一個人的邀約,只要她覺得不差的,可以接受的,她幾乎不曾拒絕,也不管對方是已婚還是未婚,所以女同事們雖然表面與她友善對待,但在私底下都將她罵得很難聽。

  可是她無所謂,因為她在尋找,尋找那已在她體內沉睡的感覺。

  所以她接受了男士的追求,卻也同樣拒絕了他們。

  只因為他們喚不醒睡美人。

  或者它其實已死去?

  侯竺嫿黯然垂眼,杜樊約指頭上的白色戒痕閃進眼簾。那是訂婚戒指的痕跡,每次杜樊約跟她出遊,必定將戒指拔掉。

  杜樊約已有未婚妻,她知道。

  奪人所好必為人所不齒,她曉得。

  然而當她最最重要的寶物被人以可笑的理由所奪去的時候,她卻是連痛哭的權利都沒有啊!

  那麼她又何必去在乎別人的感覺呢?

  現下的她只想讓自己能夠像人一樣的活著,像普通人一樣,有血有淚、有溫度的活著罷了……

  「我們上去吧!」杜樊約握住侯竺嫿的手,暖暖的熱力,在她感覺起來卻是黏膩。

  她順他的意站起身,任由他牽著她的手往電梯方向走去。

  離開餐廳時,眼角餘光躍進一個熟悉的人影。她一向目不斜視,會引起她的注意,必定是對方有特殊之處。她轉過頭去,捕捉漏網的人影。奇怪的是,當她環視餐廳內,卻沒有看到那個人,那個高大難以忽視的男人。

  是她看錯了嗎?她納悶。她沒有理由去在意今天早上第一次見面的客戶啊!

  她搖搖頭,作罷心中的推測,在杜樊約疑惑的目光中淺淺一笑,拒絕回答她莫名停步的原因。

  好險!躲在暗處的檀意風松一大口氣。

  他萬萬想不到,看起來柔弱的侯竺嫿怎麼會有這麼強的警戒心,他跟蹤的對象從不曾發現他的存在過,她是頭一個!

  難道跟她過人的反應有關?

  他想起今天第一次與她正面相接時,她雖然有些迷糊,卻不失機伶,那種感覺……跟他還挺像的,害他在當時心兒竟怦怦跳了。

  只是她看起來雖然單純沒心眼,好似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樂觀派,他卻可以看到她背後的陰影,在那雙深邃靈活的漆黑瞳眸裡,他似乎看到有一個小人兒被關在裡頭,痛苦的求救。

  其實他並不需要出現在她面前,這對他的調查工作並沒有任何幫助。

  這是一項簡單至極的委託,他只要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弄清楚,他就可以交差了,與被調查者見面,說不定還會妨礙調查的進行。可是當他在銀行門口看到與客戶談話的她的時候,他的腳不知不覺的動了,一直到他不小心撞到玻璃門的時候才赫然醒覺,隔天他就不理腦袋裡的警告,拿著文件上銀行開戶去了。

  前所未有的感覺。

  雖然他還不太理解心口的異樣感是什麼,可是當他看到被調查的男女主角手牽手往樓上套房而去的時候,胸口的怒意他卻是清楚感覺到了。

  她果然跟白沫兮的未婚夫有染!

  ***

  從浴室走出來,侯竺嫿瞧見先早一步洗好澡、坐在單人沙發上邊啜飲馬丁尼邊看著鹹濕片的杜樊約轉過頭來,笑著朝她張開雙手。

  「過來。」

  身上僅圍一條浴巾的侯竺嫿站在浴室門口,望著同樣以搭巾圍著下半身且露出結實胸膛的杜樊約時,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湧上。

  「怎麼了?」看侯竺嫿遲遲不動,杜樊約微凝起眉,「過來讓我抱一下。」

  侯竺嫿深吸一口氣,僵直著雙腿筆直朝他前進。

  她如機器人般的走路動作引他發笑,人才剛到面前,就忍不住一把將她拉入懷裡。

  「你就愛耍寶。」他勾起她的下巴,「上班耍寶,連到飯店也耍寶。」

  吻正要落下去,侯竺嫿問了,「你愛我嗎?」

  他愣了愣。

  「愛啊!」承諾輕如鴻毛,風一吹即消逝無蹤。

  她歎了口氣。「可是我不愛你。」

  這個人不是她要找的對象。當她對他半裸的身體產生抗拒的時候,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喚醒她的人。

  杜樊約面色微凝,但一會兒又恢復泰然自若,甚至多了一絲輕鬆。「那也沒關係。」

  反正他本來就打算玩玩而已。誰會放棄銀行總裁女兒未婚妻而跟一個平凡女孩談情說愛啊!所以她不愛他,正中下懷,如此他就不用擔心以後她會找他麻煩。

  「我性冷感。」她又說。

  這可真的讓杜樊約嚇了一跳了。

  「性冷感?」他見她眼神認真,應該不是故意說謊騙他。「沒關係,我專治性冷感。」

  美女當前,還衣不蔽體,如果他就這樣被嚇跑了,豈不孬種?

  「那……」她深吸一口氣,「讓我看看你怎麼治療。」

  原來是嚇他的!還好他沒真的當真。「我們先來量量心跳有沒有正常。」杜樊約拉開浴巾,她頓時春光畢露。

  侯竺嫿雖然過瘦了些,小巧的胸部一手可掌握,臀部肉也不多,但也因為這樣稍平扁的身材讓她增添清靈味。

  如果不是知道這女的來者不拒,他真會把她當成山林間的精靈了。

  杜樊約手掌覆上柔軟的胸,輕輕地柔捏,指尖挑逗乳尖。「心跳不太穩定喔。」接著他把手往下移,「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洞洞有沒有問題。」

  它的手剛滑到肚臍,侯竺嫿已經臉色發白,全身顫抖不止,等到他一碰到私密地帶,她立刻跳起來。

  「我要走了。」她匆匆拿起衣服穿上。

  「你要走去哪?」

  「回家!」

  「回家?」杜樊約衝上前抓住她的手,「我們還沒……」

  「放開我!」侯竺嫿大力甩開他的手,那一臉驚惺,活像是他打算強暴她。

  他被她失色面容給震愕住了,愣愣地看著她抱著來不及穿上的小外套跟手提包,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

  抽完一根煙,檀意風打算走了。

  拍攝了兩個人手牽手走進套房裡頭的照片,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兩個人的確有私情,已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還有兩人吃飯時親暱的錄音證據,這下杜樊約等著被解除婚約了。

  任務已完成,他該走了。一對私下幽會的情侶滾上床,不滾到天亮是不會下床的。那麼他又站在飯店大門口乾嘛呢?

  歎了一口氣,正要邁開步伐時,他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自他身旁飛奔而過。

  他愣了愣,確定這跑得跟飛的一樣的人影是侯竺嫿。

  他抬起腕表一看,從他們上樓到侯竺嫿離開,不過半個小時。

  侯竺嫿跑過他身邊的時候,一股香皂味飄來,顯示他們是先洗過澡才開始的。

  這麼說來,那傢伙早洩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結束了?這麼遜的遜腳,難怪侯竺嫿會氣惱的跑掉了!

  他忍不住想笑,在那濃濃笑意下,帶了一聲自己都未察覺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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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7:45
  第二章

  侯竺嫿果然在「明天」又看到了檀意風。

  剛好明萱正忙著一位客人對於小額貸款的詢問,所以接待的事自然落到侯竺嫿頭上,沒有人跟她搶。

  「您好。」他們的小銀行什麼都比不上大間銀行,只有禮貌強。「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我想要申請支票,請問需要什麼條件?」

  申請支票?徵信社幹嘛申請支票?侯竺嫿想不透徵信社需要開什麼支票去買什麼東西。

  「我的辦公室跟辦公器材都是用租的,房東要我先開好每個月的支票壓在他那兒。」檀意風像看穿了她內心的疑問,爽朗的說出。

  「申請支票的話,原則上必須有三個月以上的往來紀錄,而且每個月的金額必須保持在十萬塊以上。」侯竺嫿解釋。

  「不過這只是原則上!」總算打發掉客戶的明萱搶著說道:「您可以先申請,我們會徵信您的信用,如果您信用良好,可以提早將支票簿給您。」

  在一旁的侯竺嫿忍不住掩嘴一笑,「是的,我們要對您的徵信社徵信!」好好笑,他們要對徵信社的偵探老闆徵信。

  明萱踢踢侯竺嫿的腳。她笑得太沒禮貌了!

  「請您先填寫申請表格。」明萱將申請表格擱於檀意風面前,等他寫好,她又說:「不好意思,請繳三百元的徵信費。」

  拿了錢跟申請表格,明萱往櫃檯方向走,期間不忘往後偷瞄。怪了,他怎麼沒有像昨天一樣跟來櫃檯,反而坐在原處跟竺嫿聊天?可惡!她又下錯一著棋!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檀意風交疊起長腿,姿態有些慵懶。

  「半年左右。」

  「學校畢業就進來了嗎?」她有一股純稚的味道,可那雙眼在笑臉上顯得特別突兀。她的眼沒有笑意,甚至於其它的情緒都沒有。

  「不,」她笑了笑,「我很老了。」

  「有多老?」他瞇眼瞧她。有多老?了不起二十八。

  「二十八。」

  賓果!他從不曾猜錯過年齡,再厚的粉都逃不過他的眼,何況她臉上素淨,只抹上淡淡的肉桂色口紅。

  「看不出來,」他歎息,「我以為你才二十出頭。」

  「是嗎?我以為你看得出。」無聊的釣女孩子謊言!侯竺嫿垂眼在心中啐道。

  「檀先生,已經辦好了,大概下個禮拜就可以通知您徵信的結果。」明萱站在檀意風身旁,巧笑倩兮。

  「謝謝。」檀意風又轉回頭來,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你在進銀行之前都做些什麼工作?」他繼續問著侯竺嫿。

  「準備考試。」

  「銀行的考試?」

  「是的!」

  他眼底有著不信。

  「我不太聰明,所以準備比較久。」

  他怎麼看不出來?他覺得她聰明得緊。

  「何必執著於考銀行?」

  「因為我只有計算器使用還可以。」她回答。

  「計算機也要會啊!」

  「計算機不也就是計算器嗎?」她眨眨眼,不料又被明萱踢了一腳。

  她抬起頭來,赫然驚見頂頭上司站在桌旁。

  糟了!她剛才竟對客戶開玩笑,不知母老虎會怎麼刮她。侯竺嫿暗自咋舌。

  襄理咳了兩聲,笑著問檀意風,「請問是不是有什麼疑問我們小姐沒辦法幫您解答?」

  「貴銀行教育訓練做得非常好,也都很有禮貌,我的問題她們都為我做了最好的解答。」檀意風衝著襄理一笑。

  襄理莫名臉紅了,她又輕咳了兩聲,道:「謝謝您這麼愛護本行。如果有什麼問題她們無法為您解決,您可以來問我。」

  「好!」

  檀意風的笑容再一次攻陷襄理脆弱女人心。

  他當偵探真是大材小用了,如果去上班,保證他可以成為超級大紅牌。侯竺嫿微笑的面具戴得穩穩當當的,腦子裡卻在為有一張桃花臉的檀意風打算著最適合他的出路。

  好不容易把襄理打發走,檀意風又繼續巴著侯竺嫿聊天。

  「不過我覺得你似乎不太喜歡你的工作,常常一副很無聊的模樣。」檀意風手托著下巴,專注的凝視。

  「啊?您誤會了!」他不會是故意要來陷害她的吧?她笑道:「我天生一張無聊臉。」

  「哈哈!」檀意風突地大笑,「好一張無聊臉。」

  侯竺嫿心忖,他怎麼還不走啊!就算她再無聊,也沒興趣陪他聊這無聊的天!

  「喂!」他勾勾食指,侯竺嫿略略傾向前去,「我喜歡你,來我徵信社上班吧!」

  挖角?!

  不!這也不算挖角,銀行跟檄信社怎麼會扯在一起呢?

  侯竺嫿與檀意風執著的眼神相對視。

  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您似乎弄錯了,」侯竺嫿笑了笑,「我對跟蹤、調查一點都不拿手。」而且還在她任職地點當著眾人的面挖她,他頭殼壞去了嗎?

  「不會啊,我覺得你很有天分!」

  天分?天分在哪裡?她怎麼沒瞧見半個。

  「你可以考慮看看。」檀意風遞了張名片給她,附在她耳旁說道:「這個工作絕對不會讓你覺得無聊的!」

  溫熟的氣息襲往侯竺嫿的耳朵,她突然覺得癢。

  她一愣一愣的,猜測這人八成腦袋不太正常。

  「您要竺嫿去您徵信社上班啊?」明萱拿過侯竺嫿手中的名片端詳,「偵探工作似乎滿好玩的!」

  「啊!」侯竺嫿突然站起來,「我要去洗手間,忍好久了說。」

  未等明萱應答,侯竺嫿便踩著她慣有的輕鬆腳步走向廁所,一點都不像尿急的人。

  「無所不能徵信公司!」明萱將名片置回侯竺嫿的桌上,「好強勢的名字!」其實是俗死了,難怪沒有看人的眼光!

  想不透面前這位大帥哥怎麼會看上那花癡。她明萱長得不比竺嫿差啊,只不過少了她假假的楚楚可憐樣!最討厭愛裝腔作勢的女人了,她根本不屑跟花癡相比,可是她難得看上眼的對象,竟然注意到的是頭號花癡,這就令她心裡不爽快了。

  「其實您喜歡竺嫿的話,根本不用費心思去追求她。」明萱眼瞳閃過一抹陰毒的光芒,「她是來者不拒,只要您開口,約會、上床都無所謂……」

  「你……」檀意風還未來得及請她閉上尊口,桌上突然拍下一掌,砰然聲響愣住兩人。

  「你剛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

  檀意風轉過頭去,瞧見一個未施任何脂粉卻仍顯冷艷的女人氣沖牛斗的指著明萱大罵。

  嚇了一大跳的明萱整個人呆若木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擺平現下難堪的場面。



  她認得這個挺著便便大腹的女人,她是竺嫿的好朋友,名叫尹巧心。

  尹巧心有一張典型的情婦臉,即使不化妝,仍艷麗不可方物。未知尹巧心個性的同事們都在私底下暗笑她和侯竺嫿為一丘之貉,情婦與花癡,最佳拍檔,難怪會揍在一塊。

  「你有時間跟人嚼舌根、說人壞話,倒不如多花點心思把你手上工作做好吧!我站在這裡這麼久了,連聲招呼也不打,這就是貴銀行的待客之道嗎?」

  明萱本以為尹巧心會漫天胡地亂罵一通,想不到她一轉口,直接罵她辦事不力,害她只得陪笑臉、直道歉。

  「怎麼了?」尹巧心的怒火連二樓都快燒著了,怕被辦公室位於樓上的上司責罵的襄理忙過來關心。

  「你們的生意一向這麼差嗎?」尹巧心往旁邊空位一坐,「建議你把上班只會聊天的職員換掉,要不然就等著倒閉吧!」

  「對不起,如果是我們職員招呼不周的話,還請您多多包涵,我們會注意的。」

  該死的女人!她的考核成績不知會因此被扣掉多少分!明萱暗裡狠瞪尹巧心一眼。

  哼!要不是因為她挺著一個大肚子,打人不方便;要不是因為顧及竺嫿人在屋簷下,她為她挺身而出的結果反而會被竺嫿叨念一頓,吃力不討好,她一定會把這饒舌的女人拖出去痛打一頓!

  她的脾氣還真是變好了不少哪!尹巧心在心裡忍不住稱讚自己的忍氣功夫越來越上道了。

  坐在檀意風身邊,尹巧心免不了將「喜歡」侯竺嫿的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如果你只是個平凡人,你追求不到竺嫿的。」說完,她立刻轉回頭。

  「何謂不平凡?」檀意風饒富興味的看著側面線條姣好的尹巧心。

  「當然就是和一般男人不一樣啊!你的心胸要夠寬大,不能小家子氣,小眼睛小鼻子,不能只有一張嘴能言善道,陽奉陰違,不能只看到世俗傳統,不能有中國男人無聊的沙豬思想,將自己看得不可一世,把女人……」

  「巧心!」

  聽到侯竺嫿的聲音,紛紛抬頭的人皆同時看到了侯竺嫿微怒的容顏。

  在那麼一瞬間,尹巧心所有高昂的氣勢全都扁縮殆盡。

  檀意風訝異於兩人有別於外表的強弱分別,以及侯竺嫿莫名的怒氣。她是因為身邊這女人的話而生氣嗎?想必這一段發言刺進了她的痛處。

  「預產期不是快到了?怎麼還四處亂跑?」侯竺嫿這會兒的嘮叨和剛才的憤怒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

  「沒關係啦,雲生陪我一起來。」尹巧心恢復開朗的笑顏。

  「那他呢?」侯竺嫿往門口望去。

  「他去隔壁便利商店買個東西,等會兒過來。」

  「那就好。」侯竺嫿笑了笑,「專程跑來有什麼事嗎?」

  尹巧心自提包裡拿出一張紅帖交給侯竺嫿,「雲泱耍結婚了,他希望你能到場。」

  「真的嗎?」

  檀意風注意到侯竺嫿打開喜帖的手微微發抖。

  這名叫雲泱的男人跟她有什麼糾葛嗎?他納悶。

  「你會來嗎?」尹巧心小心翼翼地問。

  自尹巧心跟夏雲生結婚之後,侯竺嫿一步也不曾踏進他們家,只因為夏雲泱和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

  即使侯竺嫿嘴上說已忘記,即使她盡力表現得淡然,可是尹巧心清楚的知道,她還耿耿於懷,那如惡夢般的記憶,仍纏繞她不去。

  「不一定喔,」侯竺嫿合起喜帖,放回紅袋子裡頭。「我不確定下個月是否有空。」

  「喔!」尹巧心失望的低下頭去。

  「竺嫿!」

  一個低沉的男聲自檀意風背後響起,他不用花任何心思就猜到這人必定是身旁孕婦的先生。可是侯竺嫿的反應是怎麼回事?雖然只是很細微的動作,他還是看到她嘴角在見到夏雲生的一剎那抽搐了一下。

  「好久不見。」她笑。

  「好久不見。」夏雲生瞄了一跟侯竺嫿手中的喜帖,「你會來嗎?」

  「竺嫿說不一定。」尹巧心代她回答。

  「這樣啊!」夏雲生的笑容頓時有些尷尬,「沒關係,不勉強。」

  他們之間的談話是經過斟酌的。檀意風很快的發現這點。

  他們只是朋友關係嗎?他狐疑。

  「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等我下班之後再打電話給你。」侯竺嫿頓了頓,像是不忍讓好友太過失望的開口邀約,「一起吃個晚飯好不好?」

  「好啊!」原本鬱鬱不樂的尹巧心立刻眉開眼笑,「那我等你電話喔。」

  「嗯!再見!」侯竺嫿向起身準備離去的尹巧心夫婦揮揮手,「小心一點喔!」

  送走了尹巧心與夏雲生,侯竺嫿一轉回頭,發現檀意風竟然還黏在原座位上,毫無離去之意。「檀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能坐在這裡嗎?」檀意風氣定神閒的問。

  「當然可以。」侯竺嫿笑笑。

  這個人好奇怪喔!想吹免費冷氣就去百貨公司嘛,那兒還有美女可以看。坐在這裡跟她們大眼瞪小眼的,有什麼好玩的?

  桌上內線電話響起,明萱接起來應了聲,轉給侯竺嫿,「你的,杜經理。」她的眼神很明顯的暗示對於兩人關係的熟悉。

  「謝謝!」侯竺嫿不動聲色的接過,過了一會兒,她的眉頭皺起,嘴上仍有禮的點頭答應,「我馬上過去。」

  等候竺嫿離開座位,上了銀行的二樓,明萱又在檀意風面前破壞侯竺嫿的形象,「剛剛打電話來的人就是她的入幕之賓之一。」她生平最討厭這種男女關係混亂的女人了,專門破壞單身女子的機會,破壞情侶的感情,所以她當然得本著一片善意,讓被蛤蜊肉糊了眼的蠢男人明白事實囉。「她和我們銀行的男人幾乎都上過床,如果你不在乎的話,那就無所謂,不然的話,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喔!」

  檀意風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眼神一冷,「這樣的話,那剛好麻煩你幫我勸服她來我的徵信社上班吧!」這種亂七八糟、謠言四竄的環境,不待也罷。

  明萱聞言一呆。

  這蠢男人真是沒有大腦!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竟然還要那個花癡到他的徵信社上班?!

  絲毫不懂察言觀色的明萱繼續她的苦心點明,「你的徵信社只有一人當然不用擔心會有人跟你排隊,可是別忘了,你還有客戶喔!」

  明萱的話不見得出於惡意,她只不過自以為是正義的一方罷了!但是檀意風已經不能忍受這樣自以為是的八卦了。

  要不是她有「女性」這個性別免死金牌,他鐵讓她照了鏡子還認不出鏡裡的人是誰!

  下次,他還是換個地方碰面好了。這樣一想,他便起身飛也似地跑了。

  檀意風跑掉了,明萱也沒閒著,她拿起化妝包,細心的用粉撲按壓鼻頭上泛起的油光。

  她總是時時做好準備的,為了那不知道何時來到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得叫那花癡閃遠一點!

  ***

  走到二樓,放款部奇跡似的一個人也沒有,侯竺嫿這才恍然大悟杜樊約怎麼敢直接把她叫上樓。

  「你昨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杜樊約一臉體貼的模樣。

  原來他把她昨天的失常表現解釋為身體不舒服。

  「嗯!」侯竺嫿沒有正面響應。

  昨晚回家後,她想了很多,確定她是不可能擺脫掉內心深處的恐懼了!

  她這一輩子大概是不可能再愛人了。

  杜樊約是她到目前為止感覺比較順的一個,她都無法愛上他了,如此一來,她還能抱有什麼希望呢?

  如果命運無可違逆,那單身一人就單身一人吧!

  他牽起她的手,手心的黏膩感更明顯了。她覺得胸口一陣不適,忙甩脫他的手。

  杜樊約以為她顧慮辦公場所,所以也沒有明顯表現出不悅。

  「今天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嗯!」她還是一樣的回答。

  「那今晚還是一樣老地方!」他意味深長的眨眨眼。

  沒道理別人都是一下子就登上全壘板,他竟然花了兩個月時間跟她談情說愛,連吻都只是嘴唇碰觸而已,還無法攻她下來,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

  他曾在男同事聚會上誇口他在約會她的第一天就已經跟她上了床,與事實相悖的謊言讓他心裡很是不爽。時間拖得越久,他心頭的疙瘩就越顯明。

  男人的自尊怎麼可以毀在這個女人手上呢!

  「我今天跟朋友有約,所以沒有辦法。」侯竺嫿面無表情的說。

  「這樣啊!」杜樊約思忖。

  最近他未婚妻似乎已發現他跟銀行女職員胡來,說不定是哪個嫉妒他的男同事告的密。他本來打算昨天跟她上床後就提分手,好避一避風頭。再這樣拖下去,不知要等到哪時候才可以把謊言變成事實。


  「那約明天吧!」

  「我再看看。」侯竺嫿再次拒絕了她。「抱歉,我還有事要忙,如果沒急事的話,我想下樓了。」

  杜樊約睨了她一眼。她以前一向很乖順的,怎麼今天變了個樣?難不成她要在他開口之前先甩了他?

  卑鄙的女人,休想得願!

  「明天沒空的話,那我以後就都沒空囉!」他半是威脅。

  「我瞭解了。」一頷首,侯竺嫿轉身下樓。

  該死的!杜樊約氣憤的咬牙切齒。她該不會找到新對象了吧?

  萬一這女的跟她的新對像說他們兩個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他的謊言不就被揭穿了嗎?杜樊約想到男同事們訕笑的臉,直覺血氣衝上腦門。

  他一定要得到她的身體,不論是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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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8:19
  第三章

  侯竺嫿與尹巧心吃完晚飯,時間已過十點。

  夏雲生體貼的只負責接送的工作,並沒有在餐桌上露臉,所以這一頓飯侯竺嫿吃得毫無負擔,與尹巧心開心的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商店街的鐵門紛紛拉下,廣告招牌的燈也關上,外頭逐漸昏暗,忘了時間的兩人這才驚覺原來時間已晚。

  侯竺嫿以離家不遠的理由,婉拒了夏雲生順道送她回家的好意,獨自走上回家的路程。

  她數數日子,那件事情已過六年了。

  在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她還曾因男孩子離她太近而無法呼吸,因而昏厥,一直到近兩年她終於調整心態,接受了他人的追求。她本以為自己終於走出陰影了,然而現在卻悲哀的發現,她早已喪失了愛人的勇氣與方法,她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而她的身子,一樣的排拒著男人。

  她歎了一口氣,眼角餘光突然闖進一個人影,她慌忙一轉頭,「樊約?」她訝然他的出現,「有什麼事嗎?」

  「我來看看你,」杜樊約皮笑肉不笑,「跟朋友吃完飯啦?」

  她點點頭,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

  「沒什麼。」她站在公寓門口,「我家到了。」

  「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我不喝咖啡的。」她笑,「會睡不著。」

  「那茶呢?」

  「也一樣。」

  「白開水總有吧!」杜樊約死纏爛打,就是一定要進去她家。

  侯竺嫿心想,或許她該跟他說清楚,說清楚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也該勸他,該好好對待未婚妻,不要再在外頭打野食。

  她不再拒絕他,默默掏出鑰匙,打開大門走進去。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同樣的,消失在一對若有所思的眼瞳裡。

  ***

  對於侯竺嫿的「坦然告知」,杜樊約的自尊深深遭受到侮辱。

  他也一樣不愛她,可是這句「分手」不該由她來說。

  被一個花癡甩棄,說出去多丟臉,更何況他連她的身體都還沒上過。

  「要分手可以。」杜樊約勉強壓抑怒氣,「但我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錢,你總要給我一點補償。」

  對於杜樊約的「補償」一詞,侯竺嫿頓時啞口無言。

  他要跟她算清楚他們之間的飯錢、玫瑰花錢,甚至還有車油錢嗎?

  「好吧!」她真的端來一杯白開水置於他面前的矮桌上,「要多少?」

  「什麼要多少?」他猛力一拉,將她拉入他懷裡,「我花的心思可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說罷,他低頭吻住她,在她未來得及反應時將舌頭塞入她口中,手在穿著薄襯衫、短窄裙的身上亂摸一通。

  「不……要……」她不假思索地用力咬下,杜樊約一陣吃痛,忙放開她。

  「尼……搖偶?」杜樊約的舌頭尖端血跡斑斑,輕輕一碰就疼徹心肺。

  疼痛使得胸口中的怒火一下子竄燒起來,他起身往侯竺嫿站立的方向撲過去,卻撲了個空。只見侯竺嫿忙往房間方向奔去,卻因心慌意亂,左腳絆右腳,「砰」地一聲,在地上跌個狗吃屎。

  「難搖偶……邀尼侯看!」連一句「敢咬我,要你好看」都說不好的杜樊約往趴在地上的侯竺嫿身上一撲,重力加速度,被壓在下面的侯竺嫿差點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杜樊約也不囉唆,一手壓在肩後,箝制住侯竺嫿的行動,另一手拉高短裙,扯住了絲襪與底褲。

  從背後來,看你怎麼反抗!鐵了心今天一定要得到侯竺嫿身體的杜樊約扯破絲襪,拉下底褲懸掛在右腳腳踝。白皙渾圓的臀部,光滑細緻的長腿,丟在一旁勾破的絲襪與充滿煽情意味、未褪盡的粉色底褲,杜樊約看得心頭癢,渾身血液都燃燒起來了。

  在他拉下底褲的一剎那,侯竺嫿全身立刻僵直。熟悉的情景、熱悉的動作,殘酷的喚醒了刻意被隱藏的惡夢。

  濕漉的掌心撫上嫩臀,她的眼淚立刻流出來。

  「放開我,求求你!」她厲聲大喊,全身顫抖得好似寒風中的枯葉。

  「吵什麼吵?」杜樊約不耐煩的一皺眉,往她臀上一拍,立顯粉紅五指印。「又不是沒被男人上過,換一種方式不是比較刺激?」

  「放開我!放開我!」侯竺嫿好似沒聽見他說的話,不停的扯著喉嚨要他放開她。

  怕聲音會引來多事的鄰居,杜樊約嘖了一聲,從腳踝拉下粉色內褲,塞入她的嘴裡。褲子太小,沒什麼用,他索性連絲襪一起用上了。

  「裝什麼聖女?」說著,他壓在她的身上。

  侯竺嫿很清楚的感覺到堅硬的物體抵在私密地帶。

  接近崩潰的她,嘴巴被塞住,連求救的聲音都無法發出,她只能哭泣,意識在逐漸遠離。

  讓她死了吧!讓她死了吧!她祈求上天能讓她在這一刻死亡,不要再面對不堪的現實。

  沒有任何前戲,杜樊約打算直接刺入,以防節外生枝。當他一挺腰,打算直搗黃龍之際,門鈴突然刺耳的響起來。

  「該死!」杜樊約咒罵一聲。停下動作,等按門鈴的人放棄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鈴聲終於停歇,杜樊約才想繼續,卻發現鑰匙孔傳來「喀喀」聲。

  糟了!要是讓人發現他在她屋裡,兩人衣不蔽體,那還得了。

  杜樊約忙將幾乎昏厥的侯竺嫿抬入房間,被子隨便往她身上一蓋,抽掉口中異物,並迅速穿好衣服。他一走出來,剛好與進來的高大男子四目相對。

  原來已經家裡還藏一個相好的!大概是怕在家裡做會被發現,才會反抗他吧!杜樊約不屑的想。

  「她呢?」檀意風開門見山道。

  杜樊約沒有察覺他問話的突然,雖力持鎮靜,仍心虛得冷汗直流。「她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回來,現在房裡睡覺。」

  檀意風銳利鷹眼直盯著他。

  杜樊約在他的審視之下心跳快得幾乎快躍出喉嚨口,他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好像他剛才做了什麼好事,盡在此人眼底。

  對手高大強壯,萬一被發現他意圖強暴侯竺嫿,難保他不會吃醋送他幾拳,毀了他一臉斯文。聰明的,還是假裝與她毫無瓜葛吧!

  「我是竺嫿的上司,請問你是……」

  「朋友。」檀意風冷冷地說。

  「喔!」怕他進了房間,看到侯竺嫿下半身空無一物,萬一以為他們兩人有關係,那他可慘了。膽小怕事的杜樊約慌忙求去,「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再見。」

  「她還好吧?」

  「很好……喔!不,她不太好!」杜樊約一邊點頭一邊移動步子,「你去照顧她,我走了。」手一碰到大門門把,即活像他背後有大火襲來地拔開腿雙奔而去。

  這男的分明是作賊心虛。白沐兮的未婚夫竟然是這德行,還是分手算了!

  檀意風其實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他原本是跟蹤杜樊約而來,只因為昨晚白沐兮來了一通電話,說他好像外面女人不只一個,要他全部幫她找出來。

  他還沒將杜樊約跟侯竺嫿之間的曖昧情事告訴白沐兮。不知怎地,他不太想說。

  今晚一路跟蹤杜樊約,他發現這男人果然女朋友不少。剛才和另一個女人吃完飯,說了再見,人就上侯竺嫿這兒來了。見她竟願意讓他跟她進入單身公寓,可見兩人關係的確匪淺。

  他歎了口氣,本在外頭徘徊的腳莫名其妙有了自己意識,待他注意到時,他已經搭了電梯,往她屋子方向走來了。

  他是跟上來搜尋證據的。一向不喜歡為自己行徑找借口的他,難得會用這種方法來解釋自己的異常行為。

  甫出電梯,他就聽到侯竺嫿屋裡有聲音傳來,他連忙加快腳步,離門口越近,她的聲音越清晰,一聲聲淒厲的「放開我」重重敲擊在他心口,但等他到了門口,那聲音卻停了。

  他看過太多男女激情的戲碼,不確定他們是否在玩遊戲的他躊躇了一會兒,在猶豫當中,手指又不由自主的狂按門鈴,在未有人前來應門的情況下,他竟又不聽使喚的拿出百合鑰匙,打開了門。

  他沒有把握會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景象,可是那「放開我」三個字,聲聲蘊含的彷徨、無助、恐懼與害怕,他認為自己沒有聽錯。

  將屋內隔局研究了一下,檀意風很快的推斷出房間的方向。

  走入房間,打開了燈,床上半棵的玉體橫陳,讓他迅速別過頭去。

  身上的被子並沒有遮蓋到女人最私密的地帶,赤裸裸著呈現在他眼前。

  他破壞了好事嗎?推論杜樊約的驚惶神色,侯竺嫿的不省人事,他倒認為自己的出現阻止了一場悲劇。

  他走到床沿,幫她拉好被子,在收手的一剎那,瞧見緊合的眼睫處滾落兩行清淚,她的面容扭曲,彷彿遭遇了畢生最駭人之事,嘴裡不停的喊著,「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立於原處,正想低身安撫她,一聲尖銳淒厲的「不要」連他這個昂然七尺之軀的男人都被嚇到了。

  他以為她會醒來,可她的雙眼仍緊閉,面色越來越痛苦,喉頭傳來奇怪的聲音,顯見她正沉淪於惡夢之中,無法清醒。

  「醒來!」也不管她醒來之後的尷尬,他雙手握住她的肩,不停的搖她,「喂!你醒一醒!」

  倏地睜開眼,乍見檀意風的臉時,侯竺嫿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因掙扎而引起的潮紅全數褪盡,臉上蒼白毫無血色。

  「你……」她倏忽想起他是誰了,「偵探?」意識回到現實的她強烈心跳逐漸緩和,臉色也恢復平常,「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到有喊叫聲。」

  一剎那間,好不容易恢復的紅潤又離去,她迅速拉起薄被,往裡頭一瞧,又迅速蓋上。

  是他救了她嗎?還是她已經被得逞了?

  在杜樊約在她嘴裡塞入絲襪之後,她就不省人事了,整個人墜入惡夢裡頭,沉淪再沉淪,怎麼也醒不過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她當然不知道。

  「你沒事。」他說。

  她雙目失神,整個人恍惚的模樣看得他好心疼。

  「你真的沒事。」他忍不住再次強調。

  她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低垂著頭,怔怔發著呆。

  他或許該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但他放不下心,怕她等會兒腦袋清楚些了,反而會因為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麼難以想像的憾事。

  是故,他一直站在床沿,一動也不動的,等到侯竺嫿再次注意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她看起來像在思考,其實她腦袋裡根本沒在運轉。

  她逃避著現實不願意去思考剛才發生的可怕事情,她努力讓腦袋空白,最好可以失去記憶把它忘了,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假裝忘記。

  「謝謝!」她朝他笑了笑,「你救了我,對不對?」

  他不知該怎麼說,只能點點頭。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辦法起來,改天我再登門道謝,好嗎?」

  「沒關係,不用了。」

  「應該的,再見。」

  「再見。」

  其實一個小時下來,檀意風站立的姿勢不變,雙腿早已發麻,可人家都道別了,他總不好再待下去,只好勉強移動雙腿,不料竄上一陣麻,害他差點跌倒。

  「小心!」侯竺嫿急忙伸手想拉他,身子一動,薄被滑下,露出雪白臀部。「啊!」她尖叫一聲,慌忙扯回被子,一抬眼,看到他尷尬的將臉別開。

  他是正人君子啊!

  「不好意……」才剛開口,眼淚就摸簌簌滾落,梗住了喉嚨,教她哽咽無法言語。

  那些假裝忘記的,拚命擠塞所有的思想意識,讓她躲不勝躲。

  「別哭,我不是說你沒事嗎?」他伸出手,以袖子擦掉她的眼淚。

  侯竺嫿搖搖頭,胸中怖滿悲淒。

  她逃不開命運的捉弄嗎?揪緊胸口的衣服,她哭得心臟都疼痛起來了。

  為什麼上天老是讓她遇到這種事?

  她做錯了什麼嗎?

  她犯了什麼滔天罪惡需要受到殘酷的對待?!

  「不哭!」檀意風情不自禁將哭泣的她攬入懷裡,輕哄著,「有我在,你沒事的。」不管怎麼樣,她哭出來總比剛剛彷彿失去意識的模樣來得讓人安心一些。

  他的懷抱溫暖,厚實的胸膛如他的言語一般透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安全感。侯竺嫿並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如以往一樣,必須勉強自己才能忍耐男人的擁抱。也許是因為她已經認定他是一名正人君子,所以他的擁抱是無邪的,是為了安慰她而抱她,所以她並不排斥,甚至在他懷裡狠狠地哭了好一會兒。

  她沒有細想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她位於七樓的家,更沒有想到他怎麼會那麼恰巧的聽到她的呼救聲,而救她脫離險境。

  「你需要好好睡一覺。」待她終於停止了哭泣,檀意風扶她躺下。

  在她的手離開他肩頭的瞬間,他瞧見了一條疤痕。

  割腕?那疤痕十分明顯,平時應該是以手錶遮住,所以有一道比膚色還白的痕跡。現在那手錶因為剛才抗拒杜樊約的時候掉了,所以不在手腕上,才讓他瞧見。

  意識到他目光所在,侯竺嫿立刻縮回了手,藏在被子裡。

  「你確定我沒事嗎?」身體的確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可是胸口的擔心害怕讓她忍不住想再次確定。

  「我說你沒事。」他笑了笑,「真的不用擔心。」

  「那……」她輕咬下唇,「你有沒有……有沒有看到那個人對我……」

  「沒有。」檀意風搖頭,「他應該在我按門鈴的時候就嚇到了,急忙把你抬進房間,整理好衣服,若無其事的在我面前走出去。所以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侯竺嫿很明顯的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還好她沒有被得逞,要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才好了。

  「謝謝你。」她充滿感激的對他一笑。

  那雙不染塵的秋水瞳眸,第一次讓檀意風看見了感情。

  「別放在心上。」她看上去楚楚可憐的,牽動著他難得纖細的神經。「好好休息,別再想這事了。」

  侯竺嫿點了點頭,「你出去的時候,門帶上就會自動下鎖了。」心中突然掠過一絲怪異,但她沒來得及抓住問題,就已消逝。

  「!那我走了。

  走到房門口的他正要關上燈,耳裡竄入一聲驚呼,「不要關燈!」

  「你開燈睡?」他訝異。那睡得著嗎?

  她點點頭。

  「好,那我不關燈,再見!」

  「再見!」

  割腕?晚上睡覺不關燈?身為一個偵探,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以致令她有輕生的念頭,而這回憶到現在還纏著她,連睡夢中都不得安寧。

  他想起她昏睡時的囈語,會和今晚發生的事有關聯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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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9:16
  獵愛偵探 2

  是曾受過的傷害太重

  是虛偽的嘴臉看太多

  即使你的眼神再真摯

  我仍不信


  第四章

  假日、暖陽、微風。侯竺嫿站在公寓大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感謝周休二日,她可以在美麗的星期六睡到中午太陽曬屁屁,脫掉那一身難看的粉紅色制服,穿著輕鬆便服,帶著漁夫帽,隨心情到各處去逛,不用再窩在吹冷氣不用錢的銀行裡,等著久久才來吵她的客戶。

  今天要去哪呢?她偏頭想了一下。先去喝一杯每次都會害她燙到口卻仍愛得要死的,再點兩塊艾奇巧克力蛋糕來吃個過癮。下午就去誠品逛逛,買些書回來看。晚上到樓下吃咖哩飯好了,那裡的味噌湯好喝到光是想像就會流口水;吃完晚飯順便逛逛百貨公司,然後再去看一場電影!啊!多完美的計劃啊,看完電影後,她就可以回家閱讀今天買的書,然後洗個泡泡澡,舒舒服服地一覺到天明。

  擬好了計劃,高高興興地踏出實行的第一步的時候,突然有人扯住了她的手,緊接著她就撞到一堵結實的肉牆。

  「對不起!」她摸摸撞疼的鼻子,定睛一看,這是……胸部?侯竺嫿倏然仰頭,「是你!」

  怎麼最近這幾天她的眼睛裡都充塞著他的身影啊!

  「嗨!嗨!」檀意風笑著對她打招呼,「你今天好嗎?」

  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侯竺嫿臉上猛爆熱潮。

  「很好。」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白皙的俏臉透著紅暈,模樣煞是好看。

  「對了,你考慮的怎麼樣?」墨鏡後的眼睛直盯著她的臉,像是打算將她的容貌烙印在他眼瞳裡一般的專注。

  「考慮什麼?」她一頭霧水。

  「我昨天不是給你名片要你考慮進我的徵信社嗎?」

  「喂!」他未免太緊迫盯人了吧!「可是我沒有說馬上就要回復你啊!」

  「打鐵要趁熱!如何?想不想來?」他性感的唇彎出勾引的弧度。

  「可是我對當偵探沒興趣啊!」她很快的回了一桶冷水。

  經過了昨天的事,侯竺嫿與他說話時不自覺的不再保持行員與客人的生疏客氣,言語中有了溫度,表情也有了喜怒哀樂。

  此刻她微皺著眉頭,好像對於他所提議的當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興趣做了就會出來的!」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好像易如反掌似的!等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她猛然醒覺他人竟會出現在她家的疑問。

  「你昨天……怎麼會知道我家?」而且她的門是自動下鎖的,他怎麼可能跑進來?

  「嘿……」檀意風賊笑,「這下你知道當偵探的好處了吧!不論是……喂!你去哪裡?」

  爛烏龜!竟然暗中調查她的住所,難保哪天他不會趁夜爬到她屋裡來!什麼偵探!分明是大變態!虧她還當他是正人君子。

  「我跟你開玩笑的!」檀意風將她拉回來。「我昨天剛好到那棟公寓辦事,恰好聽到從你屋裡傳出求救聲,才闖入你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真的?」她睨他。

  「我有拿過優良誠實學生獎狀的!」他舉起三隻手指發誓。

  「那你怎麼進來我家的?我有下鎖!」

  「這個嘛!」他掏出兩把長形器具,「這叫百合鑰匙,什麼樣的鎖都開得起來。」

  好……好危險的人物!侯竺嫿立刻對他起了防範之心。

  「等你成了我的員工,我也會把這鎖的使用方法跟破解方法告訴你。」

  「這有破解方法?」這下她可有點興趣了。

  「當然,有法就有破。」

  聽起來當偵探好像不錯,就算她不去侵入別人隱私,至少她可以學習保護自己。

  「那……當偵探是不是十八般武藝都會?譬如說也會防身術之類的?」

  聽她的問題就可知她對昨天的事多耿耿於懷了。

  「不只防身,還要學習反制伏他人。」

  「真的嗎?」侯竺嫿雙眼立刻迸出光芒。

  她有興趣了,他得趕快乘勝追擊。「當然是真的!我會把我所有的法寶統統教給你。」

  「那……」她眼裡的好奇突然隱沒不見。「我還是不要當偵探好了,我笨手笨腳的,膽不夠大心不夠細,別給你添麻煩好。」時辰已有點晚,她的一天計劃快耽擱了。「我要走了,謝謝你,再見!」

  「你沒試試怎麼知道?」他拉著她,阻止她的離去。

  「我知道我在行的。」

  「你還想回那間銀行嗎?」她難道不知道她被傳得多難聽嗎?

  侯竺嫿猶豫了一會兒。「那是工作……」

  「同樣是工作,跟我做同事說不定比你當那職員還來得快樂。」

  「我沒有什麼不快樂啊!」

  「但你很無聊不是嗎?你並不喜歡那工作,又何苦硬撐?」況且裡頭還有色狼上司!

  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她?他們認識不過幾天,連瞭解都談不上,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是個常偵探的材料。她看偵探小說總是猜不出兇手是誰了,在真實世界中更不可能!

  「台灣的偵探不用辦兇殺案,警察不會讓你插手的!」

  他……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跟蹤、調查之類的,沒有你想像中的困難。」

  跟蹤?調查?聽起來好難。

  「如果你不相信,今天就跟我實習一天吧!」

  實習?那她的假期……

  檀意風突然摀住她的唇,壓低嗓音說道:「小白兔出來了。」

  這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全台灣兩千一百萬的人口,他怎麼偏偏就賴上她,要會數錢的,明萱比她還行,況且她剛好喜歡他哪!

  頂上陽光熾熱,曬久了可不舒服,而且她還沒吃到她計劃裡的蛋糕跟咖啡呢!她優閒的一日計劃就這樣被這個人給破壞光光了!

  哼!既然他千方百計要她進入他的徵信社常那勞什子偵探,她乾脆就用這個機會讓他知道,他大錯特錯,看錯人了!

  「你是不是要拍捉姦在床的照片啊?」

  「聰明小螞蟻。」他摸摸她的頭,目光仍專住在小白兔身上。

  「那不是晚上的事嗎?幹嘛大中午的就出來跟蹤啊?」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存心讓小白兔聽見。

  「大姊!」檀意風自身旁經過的攤子掃走一包雞蛋糕,小指一開,二十塊硬幣落在攤子上,「我知道你餓了,吃點東西吧!」說著,他塞了一塊雞蛋糕在她嘴裡,讓她開不了口。

  侯竺嫿兩三口就把嘴裡的雞蛋糕給吃光了,「大哥,我不只餓了,還渴了。」

  跟蹤的時候,每一秒都得小心翼翼,免得一不小心人就不見了,他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去買飲料喝,因為她一定會乘機溜走,但他也沒空為她買飲料。呵呵,看他這下怎麼辦。

  「沒時間買喝的耶!」看他一臉愁苦,果然難倒他了吧。「我的口水你要不要?」說著,他竟當真把臉湊過來了。

  「喂!喂!」侯竺嫿急忙將他的臉推開,「你少噁心了!」

  「下次我會記得帶瓶水給你,乖!別吵喔!」

  他當他在哄小孩啊!大姊她好說也二八了,怎麼可以讓一個小弟耍得團團轉呢?

  小白兔?在哪?她好奇的四處張望。

  侯竺嫿還沒找到檀意風口裡的小白兔,他就將她往電線桿後面一拉,嘴唇努努一棟商業大樓的方向,「看到沒有?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

  侯竺嫿點點頭。

  「他就是今天的目標,代號小白兔。」

  侯竺嫿情不自禁噗哧一笑,檀意風眼明手快實時擋住她差點狂洩出來的大笑。

  「那個人那麼胖,竟然叫小白兔?」憋笑讓她快得內傷了,「那我不就叫小螞蟻?」

  他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副墨鏡戴到她臉上,尺寸剛剛好,活像是為她而準備的。「是啊!小螞蟻,咱們出任務了!」他拉著她的手,悄然跟上小白兔的腳步。

  什麼?等等!誰說她要跟他一起去做偵探的?而且……她發現他的手一直是牽著她的,可她竟然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

  ***

  「小白兔的老婆認為他有外遇,委託我們找出證據。」



  「對不起,不是我們,只有你一個人。」侯竺嫿強調。

  可惡,竟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要她佯裝情侶,免得被小白兔發現蹊蹺。

  他的手心溫度奇高,在夏末仍高達三十多度的中午,顯得燠熱,但摸起來的感觸卻十分清爽。

  「你好愛計較喔,不愧是每天數錢的!」檀意風糗她。

  「所以你就知道銀行工作多適合我了!」

  「我正好需要一個數錢的,就你啦,不要再推辭了!」

  「人不喝水會死的,你不知道嗎?」

  「那也是三天後的事了。」他的神情變得更為專注,可見小白兔週遭有了些變化。

  好機會!

  「跟你說我不要做這個工作!」她甩掉他的手,「不要拉著我陪你!」她要吃的是艾奇巧克力蛋糕,而不是雞蛋糕,她要喝香純濃馥的咖啡,而不是乾渴著喉嚨,陪他跟蹤!

  「等一下!」檀意風趕忙拉住她,「要不然你幫我這一次就好,我一個人進不了賓館。」

  「賓館?」她張大眼。

  「沒錯!賓館!」他手指指後方,碩大的「」字樣在陽光下顯得特別刺眼。

  ***

  走進,裡面陰陰暗暗的,彷彿不屬於熾熱的地球一樣,陽光怎麼也灑不進來。櫃檯人員打著瞌睡,看到有客人進來,交了鑰匙,拿了錢,繼續夢周公去。

  明明離聖誕節還有兩個多月,旅館裡已經張燈結綵,掛了一堆彩色小燈泡,一串接著一串的聖誕飾品,上頭蒙了灰塵。侯竺嫿猜這裝飾可能已經固定在旅館裡不分春夏秋冬,過了好幾個聖誕節了。

  檀意風付了錢,要了一個小白兔隔壁的房間,摟著侯竺嫿的腰走進電梯裡。

  「不要碰我啦!」侯竺嫿打掉檀意風的手。

  「假裝一下,假裝一下。」檀意風嘻皮笑臉的,再次攬著她腰的手更使了點力氣。

  他的力氣很大,手如鐵箍,侯竺嫿無法擺脫他,只得出言恐嚇,「不放手,我就不陪你了!」

  「不放手,你一樣得陪我!」他笑嘻嘻的,眼底有十足十的把握。

  她是個笨蛋啊!侯竺嫿突然醒悟。他人個子這麼高,又孔武有力,她一介弱小女子怎麼逃得離他的手掌心?何況他們現下來的地方叫做!

  「我警告你喔!」侯竺嫿額上冷汗直冒。「你敢對我怎麼樣,我會要你好看!」

  檀意風低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他的聲音非常溫柔,莫名讓她的心多跳了一下。「你應該信任我才對,我們得乘此機會好好培養信任感。」

  他是白癡還是智障啊?她說了那麼多次她不要當偵探,他全部都當屁話嗎?

  「進房間囉!」他臉上笑容大開,好像當真來旅館裡跟女孩子上床的男人一樣。

  侯竺嫿暗暗捏緊手上的包包,裡頭雖然沒有什麼硬邦邦的攻擊物品,不過往他臉上砸下去,應該可以拖點時間。

  她正全心進入戒備狀態,突然腳上一個虛浮,人整個騰空而起。

  「喂!你……」他竟然將她抱起來,踹開房門走進去,「不是假的嗎?」她咬牙低聲怒問。

  「所以才要演得像真的。」他眨眨眼,孩子氣的笑顏,教人分不出話裡的真假。

  後腳一勾,門不疾不徐的關上,他將她放在床上後,在隔開房間的牆壁前蹲下,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些小巧的儀器,像聽診器一樣的貼在牆上,再把兩個像耳機一樣的東西放在耳朵裡,並按下錄音機的開關。

  「他們在洗澡。」檀意風笑著對好奇湊過來觀看的侯竺嫿笑了笑。

  「聽得到隔壁在幹嘛嗎?」侯竺嫿小小聲的問,怕她的聲音傳到隔壁去了。

  「來!」檀意風將無線耳機統統塞到侯竺嫿耳裡,「等我一下。」說完,他人就走了出去,一分鐘以後又回來。

  「你去哪裡?」

  「你剛沒聽到嗎?」檀意風拿回其中一個耳機塞回自己耳裡。

  「聽到什麼?」

  「我剛在他們房間裝了針孔式攝影機。」

  侯竺嫿瞪大眼。她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開門聲,沒聽到腳步聲,連他裝攝影機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那你得訓練耳力囉。」他微皺眉心,似在思考該怎麼來鍛煉她。

  「你不是說我數錢就好?」

  檀意風詭異的賊笑起來,「哪有那麼涼快的事,你要累死我啊?我那是一人公司耶!只不過你要順便幫我數錢。」

  呃……她剛剛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我什麼都不會幫你做,因為我不是你的員工!」

  好難說服啊!檀意風在心裡大歎氣。他費盡了口舌,仍是毫無所得,難不成他要使用美男計勾引她上鉤?

  「你剛不是喊口渴,冰箱裡有飲料,你可以去拿瓶來喝。」

  「好。」她答應,卻遲遲沒有行動。

  「你不渴啦?」看著專注的她,他心中覺得好笑。

  「現在還好。」她第一次偷窺,心兒怦怦跳,彷彿有一股難言的魔力釘住了她的腳。

  「他們洗好了。」水聲已停,男女調笑聲變得更為清晰。「你有沒有看過片?」

  被這樣突然的一問,侯竺嫿臉色微微一紅,「沒……沒有!」

  「喔……」他莫測高深的長「喔」了一聲,賊兮兮地滑到電視機那兒去。

  檀意風在電視機後面不知在幹什麼,過一會兒,一個不太清晰的影像在電視裡出現。

  侯竺嫿瞪著電視裡的影像,覺得那張床、那個擺設好熟悉。

  「那個是……」她吃驚的指著電視的影像,再看著房間裡的擺設,「我們的房間?」

  「他們的房間啦!」檀意風笑,「這種旅館的擺設都差不多。」

  耳機裡傳出「咿呀」的聲音,是浴室的門被開啟,緊接著,侯竺嫿就看到電視裡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滿身肥肉的男人,不用猜,就是那小白兔,另一個是身材勻稱的長髮女人。女人被男人抱在懷裡,浪笑聲不時從耳機裡傳進耳裡,而這兩個人……都沒穿衣服!侯竺嫿凝著眉心,捂著欲嘔的嘴。好大的刺激,她快受不了了!何況……何況她還是跟一個男人一起觀賞春宮戲!

  侯竺嫿悄悄瞟了坐在床上盯著電視的檀意風一眼,他表情泰然自若,似乎早就習慣,反顯得她太大驚小怪了。

  「啊?」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擔心的問,「這旅館會不會有針孔式攝影機啊?等一下我們變成首拍片的主角怎麼辦?」

  「放心!我剛剛檢查過了,很安全!」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偷捏了女人圓潤的胸部一把。

  女人尖叫一聲,不依的粉拳輕捶男人鬆垮垮的胸部。

  檀意風抬起頭來,又是一個賊笑。

  原來……早在他計算中!

  侯竺嫿拖過一把椅子,坐在離電視最遠的地方,拿下耳機。「我們……必須在這裡等到他們離開嗎?」

  「當然。」

  「可是……」電視機裡的影像雖不是很清晰,但仍瞧得出兩人的動作,加上他們以為沒有攝影機,安全得很,所以也沒有用被子遮蓋;白天的房間拉上窗簾仍是亮的,他們在幹什麼,一目瞭然。第一次遇上這事的侯竺嫿臉紅心跳,渾身不自在。

  「不用太久的,」檀意風看穿她的難過,「這種旅館休息一般是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侯竺嫿瞪大眼。他們得在這「觀賞」三個小時左右的春宮片?!

  「你覺得他有能耐持續運動三個小時嗎?」

  「呃?」看電視裡男主角過胖的身材,如果當真持續運動三小時,說不定他會因心臟病突發而死亡。

  「了不起二十分鐘,這已是最大極限了。」

  「喔……喔!」她不自在的挪動臀部,換了坐姿。

  他常常接這種工作吧?瞧他好像在看普遍級影片的輕鬆表情,就可知道他已經習慣了。

  像她這種有性冷感的人都會感到怪怪的,那他……他會不會比她更慘?

  腦子突然迸出的想法嚇了她一跳,可是她記得男人都是這樣的,看到女生裸體會興奮,活色生香的鹹濕片更不用說了,哪有人像他一樣老僧入定、無動於衷?

  「開始了。」他回頭對她一笑。

  男人將女人放到床上去,肥嘟嘟的手在女人身上游移,女人順著他手的動作發出了呻吟聲。

  「寶貝……」男人一手捏住女人的椒乳,伸出舌頭舔舐紅艷挺立的乳尖,另一隻手摩挲著女人的下體,在私密地帶不斷的來回。

  手指擠入了花瓣裡,搓揉著花心,女人的呻吟聲不需用耳機聽,便從隔壁房間慢慢滲透牆壁,傳入了侯竺嫿他們的房間裡。

  侯竺嫿心臟猛地一跳,胸口頓時悶悶的,很不舒服。

  「我可不可以出去走一走?」她問一直是表情淡然,像在看著一部紀錄片一樣的檀意風。

  「不行喔,你得習慣,我們常常會接到這種,就當你看一場免費的戲碼,放鬆心情吧!」

  「我又沒說我真的要進你公司當偵探!」侯竺嫿微慍。

  莫名其妙,她又沒有答應他,幹嘛躲在這裡看別人做愛,還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雖然他表現得很君子,甚至於那毫無表情的臉感覺像是性無能一樣,可是她就是不舒服!

  跟一個男人看別人做愛,有誰會自在的?

  她再一瞄電視上的男女,天啊!那個女的竟然在舔男人的那裡,她光看就想吐。

  「你不覺得這工作很好玩嗎?」



  「不覺得!」

  「至少刺激多了吧!不會讓你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我寧願打瞌睡,也……也不要……不要到旅館抓奸——」檀意風連忙摀住侯竺嫿一時失控放大音量的嘴。

  電視裡的男女似乎沒有察覺另一個房間的異樣,他們陶醉在情慾裡,放浪的呻吟聲肆無忌憚的佔領了侯竺嫿的聽覺。

  「這只是其中一項,而且還沒經過訓練,你先跟在我旁邊實習就好。」

  訓練?實習?這是否表示她也要跟他一樣,動作迅速,走路如施展輕功草上飛,無聲無息?侯竺嫿對這「特異功能」很有興趣,卻又不願表現出來。

  「我才不要學這些東西!」侯竺嫿的聲音被鎖在他的掌心裡,有些含糊不清,「請把你的手移開!」

  他是感覺神經失調還是當真性無能,對於女人的身體一點感覺也沒有?竟然手肘緊貼著她的胸部都沒察覺到?可她卻是強烈意識到他手肘的存在。

  「我問你,」他根本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你對電視裡的影像會不會有任何衝動?」

  「什麼衝動?」她抬眼怒視。

  他那隻手什麼時候才要移走啊?

  「性衝動!」

  侯竺嫿一呆,用力拉下他的手。「你不要胡說八道!」她別過頭去,掩飾紅得像蘋果的雙頰。

  他那賊兮兮的微笑幾乎是無時不掛在眼角眉梢。「你看他們做愛的時候,身體會發熱嗎?會有一種渴望人愛撫的衝動嗎?」他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

  「當然有關,不會性衝動的人比較適合到旅館抓奸,免得證據還沒掌握,就已經跟夥伴上床了。」

  她恍然大悟,「如果找會,你是不是就不會纏著我了?」

  「你說纏?」他好像被揍了一拳般,扭曲了面容,「你讓我好傷心,我這麼積極想引起你對這工作的興趣,你竟然說我纏你?」

  又再胡說八道了!侯竺嫿忍不住瞪他一眼,嘴角卻難以克制的微微揚起。「那你也是不會有性衝動囉?」她有一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她用「也是」?檀意風這次的皺眉是真的了。

  她有男朋友,也開過房間,怎麼會是性冷感?

  「我有自制力。」他笑,很有自信的。

  「鬼扯!」

  「你可以引誘我看看。」他張開雙手,一副「來強暴我吧」的模樣。

  「你有病啊!」她突然想笑,很莫名其妙的想笑。

  「終於開始了。」

  聞言,侯竺嫿轉過頭去,男人猛力擺動屁股的景象落入眼裡。

  「你不覺得那個臀部大成這樣真的很有礙觀瞻嗎?」

  侯竺嫿瞇眼細看,「好醜!身材爛斃了。」

  「是啊!每天坐辦公室,也不找時間運動一下!」他輕輕歎息,「那女的的胸部還是假的,你看他捏得那麼用力,萬一袋子破了怎麼辦!」

  「她的胸部是假的?」侯竺嫿好驚訝,她往前滑走了幾步,來到電視前面,好看得更仔細,「你怎麼看得出來?」她就瞧不出端倪。

  「你躺在床上的時候,胸部會這麼高聳嗎?」

  侯竺嫿呆了下,立刻惱怒的反擊,「性騷擾!」

  「大姊。」檀意風伸手拉下她指控的手,「我們在談論她的胸部,哪性騷擾了?」

  「你用我來提論證,就是性騷擾!」

  「那這個叫什麼?」他大手摸上她的臀部。

  「性騷擾!」她大叫,這次終於驚動了隔壁,動作停頓了下來。

  該死!早知道不該跟她開玩笑的,他竟忘了他們還在「工作」,一時忘情跟她玩起來了。

  「好舒服,就是這樣……」

  侯竺嫿瞠目結舌,驚訝的看著檀意風竟然對著小白兔的房間大聲的喊著有模有樣的淫聲穢語,那逼真的語調直讓她連耳根都紅了。

  「啊……啊……溫柔點……」

  電視裡的男女嘻嘻笑了幾聲,繼續他們未完的情慾之旅。

  檀意風的「叫春」持續了幾分鐘,確定他們已經再次沉淪在肉慾裡,無暇顧及周圍,方才停止。

  「不會……連這種事都要會吧?」她目瞪口呆,覺得這個世界跟她所處的,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學起來預防萬一總沒錯。」

  「我不會!」

  「這很簡單,看錄像帶就可以學了,還是我教你也可以!」

  太可怕了,竟然還要學叫床聲!她怎可能叫得出來,而且還要像他一樣逼真?!

  她忙不迭搖頭,「我才不要學那個東西!」

  「還有別的方法。」

  「什麼樣的方法?」

  她分明已經有了興趣,要不然幹嘛一直回問他呢?

  「實地學習。」

  「啥……啊!」還沒反應過來,檀意風已朝她腿上捏了一把。

  「把氣壓著胸口,頭往前,再叫一次。」他又捏了她一次。

  「好痛啊!」她拍打他的手,「住手啦!」

  「好玩喔?」他又是賊賊地笑。

  「好玩個頭,痛都痛死了!」她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的瞪他一眼。

  「那我們就用比較不痛的學習法好了。」

  「是什麼樣的?」

  「來。」他勾勾手指。

  侯竺嫿乖乖地把頭往前揍,檀意風突然抓住她兩手,低頭吻住她。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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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49:56
  第五章

  「唔——」侯竺嫿料不到檀意風會突然來這一遭,完全沒有防備。

  他一直是嘻嘻哈哈地跟她打鬧,欺負她、捉弄她,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吻她!

  她的手被箝制,腳也被他用雙腳緊緊夾住,是一動也不能動了。

  檀意風的唇在侯竺嫿唇上輾轉,動作十分溫柔,一點侵犯的意味也沒有。

  他的吻並不令人討厭。她驚訝的發現此點。

  當他離開了她的唇,親吻她的臉頰、小巧的耳垂時,侯竺嫿忍不住開口嘰嘲,「你驕傲的自制力瓦解了嗎?」

  「是啊!」他還是那吊兒郎當的調調。

  「但我老實告訴你,我是性冷感。」

  「我不相信。」他抱著她,沒有再繼續任何親暱的動作。

  「不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感覺的。」就算有,也是受到侵犯的被侮辱感。

  「我什麼都不會做。」可他的雙手也沒離開她。

  「那你幹嘛還不放手?」

  「你不覺得擁抱的感覺很好嗎?」

  「哪裡好?」

  他把她昂起的頭硬壓在他寬廣厚實的胸膛,「這麼舒服的枕頭你一定沒有躺過吧!」接著將她的手環到他身後去,「這麼粗的腰,連雙手都環不起來,你不覺得很有安全感嗎?」

  她不太想承認她心中的確有類似的感覺,故嘴上仍死硬,「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雖然我重了點,但我有超強臂力,」說著,他還秀出他的肌肉給她瞧,「絕對不會壓壞你的。」

  「你還說對我沒有非分之想?!」她氣呼呼地說。

  「我只對我喜歡的女人有興趣!」他看著她的雙眼,眼瞳裡閃爍的真摯光芒讓她愣在當場。

  「喜歡……」她別過眼,「誰都會說!」

  「喔?」他挑眉,「那你說你喜歡我!」

  「我……」

  「喜歡我,快說!」他看上去一臉興奮。

  「誰會喜歡你這個驢蛋!」她想推開他,如小雞兒般的力氣當然是無法動他分毫,「是君子就放開我。」

  「所以不是誰都能說的囉!」他自動把後面那一句剔除耳外,雙手仍緊抱著她嬌小的身軀。

  「不要這樣……」她委屈的說:「不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瞧見眼眶裡的水霧,檀意風立刻鬆開她,「別哭!」他對哭泣的女人一向沒轍。

  他伸手揩掉頰上的淚,動作輕柔得讓她情不自禁抬起頭來,隔著層層水霧仰望他專心的臉。

  「怎麼?長得太帥讓你忘了自己是誰?」

  聞言,她破涕為笑。「胡說八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以後絕不會讓你掉下一滴淚。」

  如誓言般的話語無端端震撼了她的心。

  「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

  「當然有關!」他煞有其事的指著心臟,「你只要一掉淚,我這裡就會疼。為了性命著想,必須把你的淚腺封鎖起來。」

  「什麼……」淡淡紅暈爬上她雙頰,「胡說八道!」不知該如何響應的她,不知所措的重複輕斥同樣的四個字。

  他說的是真是假,她無法斷定,心上必定有懷疑,可他如甜言蜜語一般的「胡說八道」卻會讓她臉紅啊!

  她好久好久不知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遺落好久的感動在此刻重新尋回……仰頭,落入雙眼的是他熠熠雙眸,他同樣專注的凝視著她,除了她的身影以外,她沒有看到其它說不出來的複雜心思。

  神采奕奕的眼睛逐漸放大,唇上柔軟輾轉,滑溜的舌尖輕觸雙唇之間,她想也不想,輕啟櫻唇,與他舌尖纏綿。

  空氣凝結在兩人之間,停止了流動,待他放開她時,她如同第一次初吻般,感到些微的暈眩,這才發現在親吻當中,她竟然一直都沒有呼吸。

  抿了抿唇,殘留的觸感引發悸動,她忙深呼吸一大口氣穩定心神,在揚睫之際,看見他一臉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麼?侯竺嫿心上無端害怕起來。

  她如情寶初開少女的反應讓檀意風好生訝然。他親眼看到、也聽到她與杜樊約上飯店開房間,但她說她有性冷感……他想起她不到三十分鐘就離開飯店一事,難不成她說的不是假?

  「想什麼?」她大著膽子問。

  「你交過男明友嗎?」

  她的臉色立時大變,所有血色盡從唇上褪去。

  男朋友這一詞怎會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應?

  「不好的回憶?」如果是指杜樊約,那的確是不好的回憶。「上次那個男人……」

  「不是!」她又急又快的打斷他,「那個人……不是……」急躁的語氣很快的又弱了下來。

  她從沒愛遇杜樊約.又怎 稅是男朋友呢,

  「那是另有其人?」她當真如明萱所言腳踏好幾條船?

  侯竺嫿低頭不語。

  「你跟你男朋友上床也會性冷感?」

  彷彿擊中她最大的痛處般,她的身子很明顯震動了一下。

  「我……我不需要告訴你這些事!」她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我要走了。」

  「等等!」他拉她回來,驚見頰上兩行淚。「唉!」他無奈的歎氣,「說不讓你哭的……」他太急躁了,太急於想知道她的一切,在言語中竟忘了迂迴。

  「不關你的事。」她拉下頭上的漁夫帽蓋住哭泣的臉,「跟你無關!」

  「你哭就是跟我有關。」他不理她的抗拒,硬將她拉入懷裡。

  「我跟你才認識不過幾天,會有什麼關係?」

  「喜歡你就是有關係啊!」

  拿走她遮住臉蛋的漁夫帽,淚光閃爍的翦翦雙瞳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是曾受過的傷害大重,是虐偽的嘴臉看過太多,即使他的眼神再真摯,她仍不信。

  「不信?」他又抓住了她的心思,抓著了她的疑問,「如果你不喜歡我,是真是假就無所謂了,如果喜歡,那是真是假就重要了,對不?」

  她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繞了一大圈,不過是要說明,她喜歡他。

  「我才不……」她倔強的反辯尚未說完,唇又被他封住。

  他的吻照例又讓她頭暈目眩、失神不已。

  這一次,他不是離開她的唇之後,就乖乖地沒有再做其它的動作。細細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頸項,揉觸凝脂玉膚,火熱的氣息在細緻的肌膚上挑逗,使她覺得癢,忍不住「格格」笑出聲。

  「會……癢……不要啦!」

  她剛推開他的頭,緊接著又感覺到他略粗糙的大手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入了她的短上衣,握住玉乳邊緣,輕緩擠壓。

  「不要這樣……」她拉住他的手,費力想拉出來,可他力氣比地大了好多倍,怎麼也拉不動,情急之下,她慍怒的喊,「如果你再繼續下去,我會大叫,破壞你的跟蹤計劃。」

  他沒有理會她的威脅,翻開內衣,粉紅的蓓蕾躍落指心,輕緩的搓揉、拉捏。

  他的無所謂讓她心生怪異,一看電視,那兩個歡愛的男女早已消失在電視裡,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

  「你……你是有預謀的?」她氣憤的大嚷。

  他笑,卻不是她常見到的賊賊的笑,而是複雜的,弄不清心思的微笑。

  「放輕鬆點,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性冷感。」

  「不用你治療——」

  他乘機再次吻住她的唇,在她喊叫的同時,靈巧的舌滑了進去。

  他挑逗著她的舌尖,吸吮她口裡的蜜律。她本想拒絕任何響應他的動作,但她的舌卻不聽使喚,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你不是天生的性冷感!」他自信的笑道。

  侯竺嫿心一凜,迅速僵直起身子。

  檀意風偏頭輕啄她纖細的頸項,在耳後、在喉際、在鎖骨皆落下親吻的痕跡。

  解開了馬尾,柔雲般的長髮散落肩膀,他抱住她的小巧頭顱,親吻烏黑秀髮,鼻尖嗅著迷人的香氣。

  她的臉被埋在他厚實的胸前,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飄來,和著體味,形成不可思議的男性味道,她突然背脊一陣發麻,險些失神。

  「你在幹嘛?」她詫異的發現這男人竟然將手伸進衣服裡,在她的背後輕輕抓搔。她很不想承認,可是那感覺……真的很舒服。

  他但笑不語,順手一勾,脫掉她身上的衣服。

  侯竺嫿半個乳房已經露在內衣外頭,小巧的果實不知何時已悄然挺立。

  他輕笑,似乎有些得意於她身體出乎意志的自然反應。

  她的性冷感是精神方面的,是她自己強行抑制,可是她的身子卻是熱情的,只要願意耐心去開發,她一樣有反應。

  侯竺嫿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檀意風出現這樣的笑容,可是那感覺很不好,好像她有什麼把柄被他逮到了一樣。她有些老羞成怒的將內衣整理好,伸手拿回被丟在地上的衣服時,胸上的束縛突然一鬆,內衣順著她彎腰的曲線滑落腕際。

  她輕叫了一聲,人還沒直起腰來,腰際倏地一緊,眼前一片晃動,轉瞬間她已經被丟到床上去,而礙事的內衣順著拋擲的動作被甩到遠遠的角落去。

  「請你停手!」她大喊。論力氣,她比不過他,除了使用語言逼他住手,她想不出任何方法。「不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有感覺,你抱的只是一個木頭娃娃!」

  「你想永遠當個木頭娃娃嗎?」

  不!她不願!所以她才在男人中尋找愛情,尋找能破解她心中防衛的人。可是她找不著啊!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你可以叫我停手。」

  輕咬下唇,她細細回想起從他第一次碰觸她開始,其實她一直都不太會產生抗拒的心理,即使是他吻了她……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已經對他有著喜歡嗎?

  喜歡……好遙遠的感覺,真的被她尋回了嗎?

  一發現晶瑩大眼又被水霧佔據,檀意風立刻鳴金收兵。

  「乖,不哭喔!」他將衣服拿回來蓋在她身上,「不會勉強你的。」

  在他收手的當兒,她胸口莫名掠過失望感。

  「我不是……因為這樣而哭……」她訥訥不知所云,「我是因為……因為某些原因……」她歎口氣,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說。

  說得明瞭,擺明就是要他抱她啊!

  其實她心底仍是怕的,怕她或許不排斥他的牽手,對他的親吻有悸動,可是一談到做愛,往日的陰影再次覆蓋了她。

  「我懂。」他低頭吻掉盈於睫的清淚。

  侯竺嫿輕輕合眼,全心去感受他唇上的溫柔、指尖的悸動。

  檀意風托住她的胸部,含入蓓蕾,舌尖逗弄著最敏感的神經,另一隻手同樣搓揉著另外一顆蓓蕾,略微粗糙的手指觸感,引起一道電流,她的身子不由得輕顫,胸口升起悶躁的感覺,氣息跟著粗重起來。

  檀意風邊吻著她的胸部,邊褪去了她的長褲,還有自身的衣服,手拂過白嫩的大腿,滑上神秘的三角地帶,輕壓花唇。

  侯竺嫿喘息了一聲,難以言喻的麻癢如電流般四處竄流,瀲起火花陣陣,她不自覺的弓起腰來,柔滑細膩的小腹貼住肌肉糾結的腹肌,他僨揚的昂然不可避免的觸及敏感的花瓣,她有些畏懼、有些退縮,全身的神經不覺緊繃起來。

  「放輕鬆。」檀意風溫柔的撫摸她全身肌膚,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但是她依然僵直著身軀,無法去感受掌心滑過凝脂的感覺,無法去體會他的撫觸有多溫柔,無法享受他靈巧舌尖所帶來的震顫。

  他突然停下了愛撫,環手抱住了她。

  侯竺嫿在他懷裡僵硬許久,他仍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心生怪異,她抬起頭來,卻與一雙帶笑的柔情雙眸四目相對。一瞬間,一道電流擊中心房,她微微戰慄了一下,速速低下頭去。

  心跳脫離常軌的加速,她咬著唇,試圖按捺許久未曾燃起的莫名渴望。

  溫暖的體溫將她整個環繞起來,人與人之間的皮膚相觸感覺竟然是這麼的美好,讓人流連忘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未曾改變姿勢,侯竺嫿的左半身卻已慢慢麻痺。

  他不會睡著了吧?侯竺嫿輕輕移動頭顱,往上一瞧,不意入眼的仍是那雙似未曾眨過,維持著同樣的角度,細細凝望著她的眼眸。

  「啊……」她喉間有些乾澀,「我的手麻掉了。」

  他將她平放在床上,揉捏她麻掉的手臂。

  「不要!」她又躲又閃,驚聲尖叫,「麻掉了……不要摸……啊!」

  「要揉一揉才會好。」他像對待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長腿橫跨,限制住她身子的行動,抓過她的手來,盡量放輕力道。

  「啊……」侯竺嫿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手臂被揉捏的部分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顫抖,她好幾次受不住地跳了起來,總是被他的腿給強壓制了下去。

  揉了好一會兒,總算恢復了正常知覺,激烈的反應也慢慢平息了下來。

  「就跟你說要揉一揉嘛!」捏完了手,他順著捏上她的腿。

  「那裡沒有麻啊!」奇異的感覺自大腿內側傳上來,點燃了情慾的火苗。「喂……」她伸手阻上他的動作,卻莫名的施展不出力氣。

  他的手指伸入花唇,揉捏溫濕的花蕾。一股熱浪湧上,她情不自禁仰頭吐了一口氣。

  他俯身親吻胸上的花蕾,在舌尖的挑逗下,很快的挺立,發出嫣紅色的光芒。

  她很快的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對檀意風的愛撫有了反應,她的身子已不再僵硬,順著他輕憐的動作,如同清爽的微風經過,她舒服的伸手抱住了他,弓起了身子,更貼近他身上的皮膚。

  空閒的中指往下一伸,在緊窄的穴口徘徊,刺激敏感的粉嫩。侯竺嫿不由自主的扭動下身,似在歡迎他的進入。他的手心已是一片濕濡,陽光在腿間閃動,閃閃發亮。

  他的手指試探似地擠入了窄小的穴道,突如其來的痛讓侯竺嫿下意識攏緊了雙腿,阻止他的入侵。

  他自下環住她的頸項,掌心貼在胸口,指尖搓弄著挺立的蓓蕾,唇舌與她糾纏,直到她再次忘神的放鬆了腿部的力道,他將停留在穴口的手指更用力伸入。

  依然會痛,她依然夾緊了雙腿。檀意風只得用長腿頂開她的膝蓋,硬將她的雙腿分開。

  那樣的舉動帶回醜惡的回憶,她難以控制的尖叫出聲。

  她的尖叫含了過多的恐懼與悲傷,使他不由得一愕,停止愛撫。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沒……」她捧住他的臉,「讓我看著你。」

  看著他,讓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抱著她的是檀意風,而不是夢中的臉孔。

  「嗯。」他手肘撐在床上,掌心固定她的頭顱,也固定了他上半身的姿勢,讓她的眼裡可以充滿了他的臉,再也容不下其它,手指撥開花瓣,進入緊窄的甬道。

  「痛!」眉心痛苦的打結,她抓著他的手,指甲掐入了肉裡,卻沒有推拒他的繼續入侵。

  他輕揉慢轉,在穴裡來回律動,引出了大量甜汁,染濕了床單。

  「啊……」習慣了手指在身體裡的感覺,一股灼熱的快感隨著手指的抽動洶湧上來,粗重的喘息轉為輕聲呻吟,毛細孔冒著細小的汗珠,冷氣在這會一點作用也沒有。

  像有什麼自體內流失了一般,她迫切的需要有人為她填滿。

  張開迷濛的眼,她瞧見檀意風那張總是帶笑的臉。他同樣回望著她,笑容有些扭曲,像在強自壓抑著什麼。

  她沒有經過任何考慮,抱住他壯碩的身子,挺起腰部,將平坦的下腹往他的身上擠壓。

  檀意風手指離開了她,瞬間,一種失落的情緒緊緊攫住了她。她睜眼瞧他,發現他嘴裡咬著一塑料套,手一拉,滾出滑溜溜的小東西。

  「什麼東西?」她掙扎起身,想瞧清楚。



  「保護你的。」他俯身親吻她的唇,趁空檔將套子套好。

  保險套?!腦子閃過這三個字,她的臉立刻又紅撲撲了。

  她從沒看過那玩意兒,每次在便利商店裡頭一看到放置保險套的架子時,她總是快步走過去,生怕被人以為她多看了兩眼……突然一個更強有力的衝擊往她身上襲來,她胸口悶了一下,尖叫出聲!

  「好痛、好痛!」這痛楚勝過剛剛手指進入身體的痛要百倍,她抗拒的扭動身子,卻是將他的壯碩吸附得更緊。

  她的個兒小他太多,當她在他身下時,身高的距離使他很難與她親吻,於是他乾脆將手指放進她口裡,她想也不想地用力咬了下去。

  同時,檀意風的腰部開始擺動,輕緩的在她體內進出,一次深入一次,直到他將她窄小的穴道填得滿滿,直達最深處,方才開始加快了速度。

  離以言喻的快感融化了痛楚,她鬆了嘴上的勁道,甚至無意識的舔舐他指節粗大的手指。

  檀意風悶哼一聲,不由得一震。

  她那舌頭的靈活度是天生的,光是舔,就能引起他某一程度的快感,一旦她完全放開了自己,不知會是怎麼樣的歡愉。

  他更加快了腰部的擺動,在他身下的侯竺嫿受不了劇烈的衝擊,快感指數不斷升高,終於她腦內一片空白,激烈的喊叫自喉頭逸出,全身震顫不已。

  在高潮之後,檀意風並沒有因此而退出,他反而繼續在她體內抽動,將殘餘的快感推向另一個高峰的頂端。

  剎那間,侯竺嫿幾乎以為自己一定會在這樣的快感中昏厥。

  檀意風躺在她身邊,同樣也是氣喘吁吁,他轉過頭來,往她的臉頰一親,輕擁著她。

  「舒不舒服?」他在她耳邊問著,舌頭不安分的舔著耳孔。

  「不要這樣。」侯竺嫿以手護住耳朵,紅通通的臉蛋染著一抹嬌羞。

  「這下你不會說你是性冷感了吧?」他的手在飽滿的乳房上畫圈圈,麻癢的感覺讓她笑著閃避他的攻擊。

  「原來……」原來做愛其實是一件舒服的事呢!雖然剛開始讓她疼得幾乎掉下淚來,但在疼痛紓解之後的快感卻是人生美好的經歷。

  「原來什麼?」

  「原來……啊!」她大叫,「你跟蹤的小白兔不是走了嗎?那你怎麼交差?」

  他笑。「拍到了做愛的場面,也錄下了聲音,我的任務已經圓滿結束,接下來把證物拿去給客戶就行了。」

  難怪他有恃無恐。這傢伙是不是總是這樣一副吊兒郎當卻又自信滿滿啊?

  被高壯的他擁在懷裡,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是一隻小白兔喔,那種被憐愛的感覺真好。她將臉深深埋在他胸前,張開手臂,雖然困難,她還是嘗試將他環抱起來。

  「你在幹嘛?」他笑著看她將他辛苦的連人帶手一起擁住,連腳都不放過的緊緊纏住他。

  「好玩。」她發出頑皮的笑聲,將他推平,躺在他的身上。

  「小姐,你在誘惑我。」

  柔軟的胴體壓著他,她是那麼的輕,輕到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可是她結結實寅的體溫和體香可是讓他的下腹又蠢蠢欲動。

  她呵呵笑,那笑容是純稚的,眼神中卻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的手怎麼了?」她抓起他的手,「怎麼受傷了?」指頭上有著齒痕,血跡緩緩滲出。

  「這是你傷害我的證明。」

  「我?」她完全沒有咬他的印象啊!

  看她抱頭痛苦回想的模樣,讓人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喔!小姐,你傷了我,我要你負責!」

  「怎麼負責?」她哪聽不出他的玩笑之意,瞇眼睨他。

  一旦從性冷感病症解放,連帶氣質也跟著變了,瞧她眼神中的顧盼風情,跟剛認識時候的那雙木頭眼天差地別。

  「你得娶我,供養我三餐,賺錢給我花,買車給我開,買房子給我住,每個月給我十萬塊零用錢。」他扳著指頭,煞有其事的數著。

  「有這麼好的事?」侯竺嫿突然將自己的手指推入他嘴裡,一撞他的下巴。怎麼沒動靜?

  「想偷襲我?」檀意風嘿嘿笑了兩聲,「你敵不過我的反應的,乖乖奉養我吧!」

  「哼!」侯竺嫿當作沒聽到,趴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我想睡了。」

  睡在這大個子的身上其實不太舒服,硬邦邦的,渾身上下都是肌肉,可是她貪戀著兩人肌膚相觸的溫暖感觸,頭靠著他的胸,沒一會兒,竟真的入夢鄉了。

  瞧她的可愛睡臉,檀意風不忍驚醒她,也就任由她去了。

  他拿過枕頭,放在頸下,手抱著她,一起夢周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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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50:30
  第六章

  醒來的時候,天已昏暗。

  侯竺嫿迷迷糊糊張開眼,發現她就這樣趴在檀意風的身上睡了一個下午。

  她移動了下身子,感覺到大腿間有個硬硬的東西抵住她,好不舒服。

  她手往下移,摸索著尋找,想栘開不知打哪來的障礙物。手一碰到那發燙的物體,她倏地瞭解那是什麼東西了,頓時羞紅了臉,慌慌想要離開,不料一隻大手箝住了她,使她無法移動。

  「你又想要啦?」他睡醒後的沙啞嗓音有著獨特的魅力,讓侯竺嫿不由得心兒一跳。

  「我……我才沒有,我是以為……以為是垃圾……」

  「哈哈!」檀意風哈哈大笑,「麻煩你下次編個能讓人信服的謊言好嗎?」

  「我沒有……啊!」檀意風突然抓住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拉往前方,仰頭吸吮淡紅色的柔軟乳尖。「不……呃……」

  花蕾在他舌頭的逗弄下很快的挺立,奇異的電流竄流全身,侯竺嫿因此胸口氣悶,不禁張開了口。

  檀意風移下另只手,滑過小肚臍眼,盤旋了幾下,往下滑入茂密的草坡地,滑進花唇之中,探找已然濕潤的花蕊。

  侯竺嫿全身燃起燥熱感,情不自禁吟哦出聲。

  檀意風將她的身子不斷的移動,唇跟著吻下細緻的肋骨、纖細的腰肢,可愛的肚臍,雪白的小腹,吻過草坡地,舌尖捲入窄緊的玉穴。

  「啊……」仿如小行星在體內爆炸,侯竺嫿受不了刺激,緊緊抓著被子,身體因為興奮而泛著妖媚的粉紅色。

  檀意風自她身下翻上,揉搓著花蕊的手指加速律動,自玉穴流出的蜜液很快的濕透了腿間。他空著的手抓住纖腰,往後一拉,瞬間貫穿了她。

  「啊……不要……」自身後進入的刺激遠勝過她所經歷的,無法承受的她搖著頭、擺著臀,痛苦的喊叫聲中夾雜著愉悅。

  檀意風的手指和臀部律動一致,侯竺嫿在痛苦與快感的頂端擺盪,在朦朧意識中,迅速到達了頂端,自喉間發出嘶喊,她無力的躺在床上。

  「滿足了嗎?」檀意風俯下身問她。

  她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檀意風笑了笑,抓住她的腰,繼續快速抽插。

  「呃……啊……」同樣的矛盾感覺又起,侯竺嫿手敲打著床鋪,難過的求饒,「不要了……不要了……」

  檀意風緊緊扣住她因抗拒而扭動的臀,快速撞擊她白嫩的臀瓣。

  快感迅速侵佔痛苦的領地,一波一波的興奮隨之而來,侯竺嫿不由自主的臀部高高翹起,迎合著他的動作,輕擺臀,很快的將兩人帶向高潮的頂端。

  檀意風躺在她身邊,突然往她大腿間一摸,「哇!好濕!」他往她鼻間一抹,惹得她驚慌四處逃竄。

  「不要這樣啦,妤噁心喔!」

  「這是你自己的東西,怎麼會噁心!」

  「胡說,還有你的……你的那個耶!」

  「下面吃過了,換上面吃!」

  「不要啦!」侯竺嫿慌忙跳下床,衝進了浴室,關上門。

  站在浴室裡,侯竺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

  她的身子似乎變得敏感了,輕輕一碰就會引起如雞皮疙瘩猛起的戰慄,但那樣的發寒冷意,卻會點燃起下體不可思議的麻癢,讓她會忍不住想去碰觸……她抱著身子,手慢慢往下滑。那裡仍是一片濕濡,一下子就濕透了她的手心,指尖碰觸到花唇,引起了快感,她不敢相信如果她在碰到核心,會是怎樣的情潮湧出。

  這是她嗎?望著鏡子裡頭雙頰嫣紅的自己,迷濛的雙眼,艷紅的唇,在胸前她瞧見了朵朵蝴蝶。

  這就是做愛後的感覺嗎?那數年前的惡夢,想不到竟然會是如此美麗的經歷。

  她已經可以再次愛人與接受被愛,還有她的身子,已經可以在被碰觸的時候,不再想到纏繞多年的夢魘!

  她再次抬起頭來,在鏡子裡頭,揚著微笑的臉龐後方發現了不知何時悄然到來的他。她嚇了好大一跳,猛然轉頭,不意跌入他輕柔的擁吻。

  檀意風瘋狂的迷戀與她在一起的感覺,不知怎地,只要一感覺到她的存在,他就想要碰觸她,去感覺她的膚觸,她在他懷裡的感覺,他在她身體裡的充實。

  「要不要搬來跟我一起住?」他的眼裡燃著熱切,「我無法忍受一天不抱你的日子!」

  ***

  什麼叫做「一天不抱你的日子」?他分明看上的只有她的身體,他只是想更方便的跟她做愛罷了!

  侯竺嫿用力擤著鼻子,一旁的垃圾桶早已經被面紙給填滿了。

  這就是激情傻的代價——感冒!

  她站起身來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一杯熱開水,每走一步,她的大腿就疼得讓她咬牙切齒,這也是代價之一啊!

  她雙手撐在流理台上,如鏡面般的檯面映照出她懊惱的面容。

  除了身子,難道她這個人就這麼沒有一點吸引力嗎?

  他曾說過喜歡她,可是看起來,他似乎喜歡她的身體比喜歡她的人還多吧?說不定,「喜歡」兩字只是誘使她跳下的陷阱,讓她乖乖交出身子供他歡愉!

  偏偏……她卻是喜歡他的啊!

  甩了甩頭,她決定將所有無聊的思維甩出腦海,並決定再也不要去想那個男人了!反正她心理的毛病已經治好,她應該可以找到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愛的是她的心的人!

  躺在客廳的地毯上,電視演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她只覺得全身發熱,頭暈腦脹,鼻子裡無時無刻有水流動,面紙怎麼都不夠用。

  好久不見的重感冒!她如果就這樣死在屋裡,恐怕也得等到屋裡發出屍臭才會有人知道她死了吧!

  為什麼沒有人會來看她呢?

  其實她本來就是一個文靜內向的女孩子,讀書時唯一的好朋友只有巧心,如今人家已結婚,還身懷六甲,是絕對不可以接近她這個渾身飄蕩病毒的病人,那麼她還有誰可以找呢?

  突然發現她真的沒有什麼朋友呢!在需要人來照顧她或者幫她買包藥的人都找不著!現在的她連走到公寓樓下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裡躍進一個高大的人影,她忙甩頭,這一甩,頭更暈了。

  唉!怎麼才說要將他逐出生活,卻又不爭氣的想到他的身影?她真是沒用,總是提得起、放不下,要真的將他完全忘記,不曉得又得花多少時間……

  嘔吐感猛然湧上,侯竺嫿拖著全身發痛的身子衝進了浴室,抱著馬桶將所剩最後的胃酸吐掉之後,她沒有力氣離開。

  好慘!想不到一個感冒竟把她折磨得這麼慘!

  無神的眼望著浴室的白色瓷磚,她無意識的哼起歌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期間很幸運的胃沒有跟她作對,正想離開陪伴她的馬桶,突如其來的電鈴聲把她嚇了好大一跳,才移動身子,強烈的嘔吐感又湧上。她根本沒辦法離開這馬桶啊!

  該死的!有辦法就請自己進來吧!雖然她也猜不出會有哪個人在星期日來拜訪她,只要不是強盜,誰都可以!最好還可以順便幫她買個藥來,她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電鈴按了很久,見沒人應門,便停住。

  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個死偵探一樣,可以任意進入他人家裡,如入無人之地的!

  唉!她幹嘛又想起他?在他提出要她跟他同居的要求之後,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可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她咬了咬唇,那大腿只要她身子一動,就會隱隱作痛,看樣子,至少在她的肌肉拉傷未癒之前,她是很難忘記他的!

  其實,她真的好想找一個人來愛她喔!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有困難時相扶持,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難過的時候有肩膀可依靠,快樂的時候有人可以分享……她的眼慢慢模糊,她擤了擤鼻水,擦了擦眼淚。她一定是病壞了,心靈才會變得這麼脆弱!

  有個人在身邊又怎麼樣,說不定她得從收拾自己的東西變成收拾兩個人的東西,得洗兩個人的衣物,準備兩個人的糧食,說不定那個人睡姿又不好,不只會磨牙打呼,還會半夜跟她搶被子,把她踢下床去,下了班也只會像個大老爺一樣蹺腳看電視,把她當成傭人一樣呼來喝去,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這麼想要有個人在身邊陪著她啊!

  她想回床上去躺一躺,可是她只要一動,腸胃就會翻攪。罷了,她還是乖乖陪在馬桶身邊,跟馬桶相依偎吧!

  「你在啊?」

  她驚訝於一雙大腳的出現。

  「你幹嘛黏馬桶這麼緊?剛摔下來嗎?」

  長腿蹲了下來,入眼的那胸膛,是她很熟悉的,每次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水遠只看到精壯結實的胸膛。她只要再把頭仰高一點,就會看到一張吊兒郎當的笑臉。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看到我害羞嗎?」

  見鬼了!這男的神經跟他的褪一樣粗!

  他的手輕觸她的額頭,立刻皺了眉,「想我想得都發燒了,還不肯答應跟我住在一起。」他將她抱起來,往這屋子唯一的房間走進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人走了出去,沒多久再走進來時,手上拿著塑料袋,裡頭放著滲水的冰塊。

  「你家沒有冰枕,先湊合著用。」他鋪了毛巾在她發燙的額頭上,再把冰袋擱上。「這種情形多久了?」

  「今天……早上起來就這樣了。」她虛弱無力的回答。

  「看過醫生了嗎?」

  她搖搖頭。

  「家裡有沒有溫度計?」

  她又搖頭。「幫我拿面紙!」鼻子裡頭的鼻水又蠢蠢欲動了。

  剛擤完鼻水,她又想吐了。

  「去浴室……我想吐……」她緊繁摀住嘴巴,害怕一個控制不住,她的床就毀了。

  檀意風拿過垃圾桶,「先吐在這裡,這樣跑來跑去,對你不好。」

  她搖頭拒絕。她才不要在他面前這麼難看的嘔吐。

  「快吐啊!」他將她身子壓低,將垃圾桶抵向她口。

  再大的意志力也抵不過腸胃的作亂,侯竺嫿對著垃圾桶乾嘔好幾聲,吐出的仍是燒灼喉嚨的胃酸。

  「我看這樣子不行,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擅自開啟衣櫥,隨意選了外出服,動手就要將她的睡衣脫下。

  「不……」侯竺嫿急忙護住睡衣的扣子。

  就算他們曾有肌膚之親,她的身子早被他看光了,但他幫她動手換衣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要龜龜毛毛的了!」檀意風拉掉她的手,迅速解開了扣子,「你要穿內衣嗎?」

  她點點頭,內心的情緒複雜得可以。

  他熟稔的為她穿好身上的衣服,動作乾脆俐落,不禁讓她懷疑他幫過多少女人穿過衣服。

  檀意風拿了一盒面紙路上備用,將她連人帶毯子抱起來。

  「健保卡……」她指向她的錢包。

  他抓起皮包匆忙抱她出門,快步下了樓。

  ***

  感冒引發腸胃炎,因為脫水的關係,侯竺嫿在醫院注射了點滴。

  這一段看病的過程,侯竺嫿都昏昏沉沉的,聲音細若蚊蚋,所有的問題幾乎都是檀意風幫她回答。

  當醫生的診治結束,她人躺在床上的時候,護士的針頭還沒插入血管,她人就已經昏昏沉沉的。



  今天仍是一個和暖的天氣,她本來想繼續昨天未完的優閒之旅,卻又被感冒給打斷了!

  她好倒霉喔!她想,為什麼她平靜的日子會紛亂至此?

  她一下子就睡得好熟、好熟了,壓根兒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你要在這邊陪你女朋友啊?」一位護士拿過一把椅子給檀意風,「真貼心。」

  「應該的!」他咧開嘴呵呵笑。

  估計她這一睡,至少等到點滴打完,也就是說,大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他都是沒事做的。他想了想,起身想到外頭的書局去買幾本書來看,卻在起身的一剎那,衣角被牢牢抓著。

  「我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喔!」檀意風拍拍她的手背,欲將衣服脫離她的箝制,不料她抓得死緊,若他過於用力,或許會將她給吵醒。

  試了幾次,侯竺嫿仍不肯鬆手,不論他怎麼在她耳邊哄著,她都沒有聽到。事實上,她真的是睡得沉了,這抓衣服的動作,也許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或者她是在作夢。

  「好吧!那我不離開了。」他坐回椅子上,單手托腮,望著侯竺嫿泛著紅潮的睡臉。

  因為鼻子被塞住了,侯竺嫿小口微張,困難的喘息著;發著高燒的她,出口皆是混溺的熱氣。

  還好他來得早,要不然這女人死在屋裡恐怕都還沒人發現呢,病得這麼嚴重,連走路都有困難了。

  他搓著她發燙的額頭,揉揉她腫脹的面頰,原本瓜子般的臉形現在腫得像面龜一樣。

  「就叫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嘛!」他握著她的手,搓揉著手心,「不聽話,隔天就受到報應了喔!」

  望著她微張的小嘴,檀意風心念一動,低頭吻住,直到她當真喘不過氣來時,才離開,如此反覆一次又一次。

  「先生,」守在病房的護士第一次看到真人演出親密鏡頭,雙頰微紅,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這位小姐正病著,呼吸不太順暢,你可以等她醒了再親她。」

  等她醒了再親?那很難。他就是很難控制自己不要去碰她、吻她、愛撫她!

  奇異的女人。她明明長得一點也不妖艷,也不是放蕩的女生,可是一碰過她的身子之後,他就無法自拔了。她渾身散發著激情的賀爾蒙,把他紛團團包圍,纏得緊緊的。

  不親嘴,那摸別的地方總可以吧!

  他將手伸進被子裡頭,隔著外出服撫摸著她的胸部。



  早知道不應該問她要不要穿內衣的,這衣服前面又沒有扣子,守病房的護士又老是三不五時將目光往他這邊瞟來,害他無法自領口將手伸進去。

  檀意風移動了一下椅子,將位子往床尾移了下,長手一伸,入了被裡,拉起了裙擺,將手深進裙裡,很快的尋著了同樣冒著熱氣的三角地帶。

  粗糙的大手摩挲著雙腿之間的細緻肌膚,隔著內褲擠壓敏感的花唇。病床上的人兒似乎有了反應,氣息有些急促。

  手指順著褲緣進入花唇間,尋找花心,輕緩的撫弄,中指在花徑的出口畫著圈圈。蜜汁緩緩溢出,濕透了他的手指,他嘴角微彎,手腕一轉,指頭滑進了花徑。

  「呃……」奇異的快感席捲夢中的侯竺嫿,舒服得令她喉間發出了呻吟聲。

  「噓!」他掌心蓋住她情難自禁的唇,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忍住,不要出聲。」

  侯竺嫿倏地睜開了眼,發覺到夢境中的快感延伸到現實中來。那不是一場春夢,而是她身邊這男人當真在挑逗她,手指在她體內律動,製造一波波潮湧而來的快感。

  「住手……」她咬牙低聲喝止臉上掛著笑的檀意風,「不要這樣!」

  「我在幫你散熱。」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胡說,哪有這種方……啊!」他的手指突地更深入,害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怎麼了?」護士詫異的走過來,檀意風見狀停止了手指的動作,但仍留在她的身體裡頭。「你的臉怎麼比剛才更紅了?」

  「有點……熱!」侯竺嫿暗裡瞪了檀意風一眼,稍微把被子拉下了點,下半身卻是連動也不敢動,緊緊夾住雙腿,連帶夾緊了檀意風的手。

  護士摸摸侯竺嫿的額頭,「我幫你量一下體溫吧!」她拿過耳溫槍,放在侯竺嫿耳裡,按了一下後,拿出來一瞧,「燒退了啊!怎麼臉還這麼紅呢?」她不解。

  「可能是因為感冒肝火旺盛,所以臉才會這麼紅吧!」檀意風那張賊兮兮的笑臉,看在侯竺嫿眼裡,更是令她咬牙切齒。

  「嗯……你再休息一下,等點滴打完我看你的情況怎樣再作決定。」

  「好,謝謝!」

  護士一走,侯竺嫿正要狠瞪不安分的檀意風一眼,他的手指猛然在她體內動了起來,一時沒防備的她差一點又喊出聲來。

  「不要這樣啦!」他了不瞭解他們現在在哪裡啊?他們可是在醫院裡,而她是個病人哪,他竟然……竟然這麼大膽的把手指放進她體內,如果不是遣有護士在的話,恐怕他人已經爬上她的床了。

  檀意風才不理會她的橫眉豎目。既然她人已經醒了,他就可以吻她了吧!於是他旁若無人的低下頭,在她的詫異中吻了她,同時,手上的動作更快更深入。

  侯竺嫿心裡又是憤怒、又是難堪、又是忐忑不安,但她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很快達到了高潮,所有激情的呼喊盡數納入檀意風喉間。

  護士已經懶得去阻止檀意風了,但她的眼難以自制的不時往侯竺嫿的病床方向瞟,不予苟同的眼神中藏著羨慕與嫉妒。年輕真好,像這樣子的大膽行徑,旁若無人的親吻,別說她老公幾百年不曾做過了,現在就連上床都好像公事一樣,索然無味。

  「身體有沒有舒服了點?」他在她耳邊的關心聽起來像是再次邀她上床的催情呢喃,侯竺嫿咬著唇,轉過頭去。

  可惡的傢伙,竟趁她無力反抗的時候在醫院的病床上侵犯她!激情的餘味仍殘留體內未完全散去,她難堪的在心底承認她是喜歡他在她身上愛撫、在她體內律動的感覺。

  那曾經她引以為缺憾的身子、無感的神經,現在竟是敏感得令她難以置信。

  他的手指不曾自她體內退出,拇指搓揉著花心,中指持續動作,另一波高潮的火花即將被引燃。侯竺嫿霍地坐起身,他的手因此被推離她的身子,隨之而來的空虛讓她全身微顫,她在護士的驚訝聲中,拔掉了點滴,投進了身旁大塊頭的懷抱。

  「帶我回家,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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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愛偵探 3

  未來的夜晚

  不會再有夢魘出現

  有的

  將會是一雙將我溫柔握住的大手


  第七章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說了這麼瘋狂的話!

  他們才認識四天,第三天就被他拐上床去了。但對於這事,侯竺嫿心中沒有任何悔意。

  六年了,她羞於曾被強暴過的過去,對於上床有著恐懼,但她不只不討厭跟檀意風上床,反而十分喜愛與他肌膚相親的感覺。溫暖的皮膚相貼,他的氣息吹拂而過是春天驅走寒意溫暖的和風。

  很奇異吧!這麼多年來,自從與上一任男朋友因為她被強暴的事而分手之後,她同樣因為恐懼而無法去愛上人,怎麼努力調適心態一樣沒用,可這個大個子卻簡單瓦解了她心中的城牆。

  為什麼呢?是因為她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嗎?還有他在實館裡時的溫柔……

  躺在床上,她只要稍微偏一下頭,就可以看到檀意風在小廚房裡穿梭,巨大的身子將小小的廚房擠得水洩不通,連轉身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這間房不過一房一廳,客廳與廚房合在一起,對於單身一人獨居的她,空間已足夠。看他在二十坪大的房間裡如巨人掉落傑克小屋一般擁擠,他的屋子想必至少是這屋子的兩、三倍大。

  唉!想這些幹嘛呢!她又沒打算搬過去跟他一塊住,至於去他的徵信社上班,那更是不可能!偵探不都苦哈哈的嗎?她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不指望有長期飯票,她只要求養得起自己,能從從容容的,不為生活奔忙,就是她最優閒的生活要求。

  碩大高壯的身子捧著一「小小碗」的粥進來了。

  那是她平時吃麵用的碗公,可是在他手裡,卻如嬰兒的小飯碗,嬌小可愛。

  「腸胃不好的人得吃粥。」他用湯匙舀了一口粥,吹了兩下,在她的瞪眼中,把粥送進自己的嘴巴裡。

  「喂!那不是給我吃的嗎?」到底誰是病人啊?

  「對啊!」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可見粥燙了他的嘴,臉色微紅。

  活該!她抱胸轉過頭去,胸口微有怒意。他分明是故意戲弄她,裝作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結果為的還不是他自己。

  下巴突然被緊扣,緊接著,她瞧見了那張大特寫,他輕捏她雙煩,在她張了唇的同時,雙唇覆印……這濕濕軟軟的是什麼東西啊?她還來不及思考,他嘴裡的東西已被舌頭給硬推進她的喉嚨深處,吞了下去。

  「這是……」她瞧見他唇上蛋粥的殘骸,「你把你剛才吃的粥吐到我嘴裡?」她驚叫,

  「什麼吐?」他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我是學媽媽喂小孩,把粥嚼一嚼,再給你吃,免得你燙著了、消化不良。」

  他的眼神中閃著戲謔,分明是故意鬧她的。

  「你簡直是……」她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你真的很無聊耶!」

  「來!來!再吃無聊人一口粥。」他的嘴又湊了過來。

  侯竺嫿笑著推開他。「不要啦!好髒喔!我自己來就好了啦!」

  她搶過湯匙,舀了一口放進嘴巴裡,瞬間,細胞死了幾萬個!

  「好燙!」她漲紅著臉,呼著氣,眼淚在眼眶打滾。

  「吐出來!」他手掌攤在她嘴前,將她頭一壓,逼她將嘴裡的粥吐出來。「我去倒杯水給你喝。」他站起身來,順便將掌心中的粥放進嘴裡。

  他都不怕髒的嗎?侯竺嫿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是感冒的人,和她有所接觸是很容易被傳染到感冒的,怎麼他那麼喜歡跟她口唇相接,連她吐出來的東西他都照收不誤?

  「你不覺得髒嗎?」她皺著眉,「你剛吃下的是我吐出來的。」

  「你剛吃下的也是我吐出來的!」他看起來有些卑鄙地笑了兩聲,「而且還是我嚼過的喔!」

  侯竺嫿面色微白,手捂著口,一副快吐的樣子。

  「又想吐了嗎?」他神色閃過一絲驚慌,拿了垃圾桶遞在她面前。

  「我還以為只要我吐的你都會接收呢!」飛揚而起的眼睫下是閃著狡詐的靈動雙眼。

  赫!原來是在騙他!

  「我收!」他抓住她後頸,惡聲惡氣的說:「是你的,我全都收!」

  他狂暴的吻住她,侵略性的吻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大手肆無忌憚的伸入衣裡,捏住飽滿渾圓的胸。

  「不……」她喘息著,趁他欺陵的對象從紅腫的唇改向無辜的耳垂時,做著垂死掙扎,「不要這樣……」

  他每一次的擁抱都會讓她越來越沉溺於情慾之中,難以自拔。她好怕,怕真的會離不開他了,離不開他的擁抱,離不開他似玩笑的溫柔,離不開他的吊兒郎當,離不開他總是猜不透心思的微笑……只不過四天啊!她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是你要我的,」他低啞的嗓音彷彿是撒旦的誘惑,「我只是履行約定……」

  他翻身輕易的將她箝制在柔軟的大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帶往情慾的巔峰。

  ***

  在檀意風的「細心照料」下,第二天侯竺嫿,下床就覺得自己健壯如牛,狀況好得不得了。她邁著輕盈的腳步,在小廚房裡頭穿梭,哼著歌做著早餐。

  做好了兩人份的西式早餐,一轉頭,就瞧見躺在容不下龐大身軀的床上的檀意風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眼裡有著期待的望著她瞧。

  「要不要吃早餐?」

  「要!」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從床上跳起來,可預見的是她的天花板被他的頭一撞,但兇手卻毫無感覺,衝進了窄小的客廳。

  「這是你的。」她想他身材魁偉,食量必定不小,故做了雙份放在他的盤子上。

  「謝謝!」他不忘在她的臉頰上落下重重一吻。

  頰上的溫熱觸感讓侯竺嫿一時有些怔然。這樣的親暱感覺真的很好,在清爽的早晨,從容的用著早餐,與愛人甜蜜的笑顏相對……那似乎是夢中的情景,現在竟躍於她眼前!

  白色瓷盤上香味四溢,檀意風瞪著瓷盤上的牛奶炒蛋、杏仁吐司以及鮮綠沙拉,他手拿著叉子,晃了晃,轉過頭來說道:「你房子真小。」

  「一個人住剛剛好。」她將生菜放進嘴裡,眼睛專住的閱讀一旁的報紙。

  「我那邊比這裡大了許多。」

  「那是當然的,你身材這麼高壯。」她的語氣盡量平淡,淡得不讓她感覺自己胸腔中的波濤。

  他仍嘗試在說服她,她也知道他的目的是為了「方便」兩字,可她不是個女傭,也不是妓女,更沒興趣為他的窮酸偵探社工作,她有太多理由可以拒絕他,尤其是為了自尊!

  「長期住在狹小的空間裡,視野也會變得狹小。」


  「無所謂。」

  他放下叉子,「一點機會都不給?」

  她也放下了叉子,直視著他,「只有夫妻才有同居的義務。」

  他沉默了會兒,將椅子往她的方向挪過去。

  「你不想天天跟我見面嗎?」他的氣息在她的耳朵盤旋,指尖刮著她手臂上白嫩的肌膚,擺明打算色誘她。

  「不想!」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喔!」他一臉很受傷的模樣,「女子獨身一人太危險,身旁有個孔武有力的保鏢也不錯啊!」

  「如果會有壞人出現,第一個就是你吧!」她眼往下瞄,此刻他的手正放在她胸口,「色狼!」

  「我不是。」他揚起唇角,「我們是你情我願。」

  侯竺嫿心中一凜,全身倏地一僵。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聲說道:「如果我們住在一起,萬一吵架了、厭倦了,我還要搬家,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是被你拋棄的呢!為什麼不乾脆保持現況,互有需要的時候再聯絡不是更好?」

  他的態度這麼急進,不禁讓人懷疑起他曾說過的「喜歡」兩字可信度,會不會只是要釣她上床的手段?想到此,她全身不由得輕顫。

  「那就別搬啊!」

  他有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你會跟一個不愛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嗎?」

  「我會邀你來住當然是因為愛啊!」

  她一愕!

  「所以我非要你跟我一起住不可!」

  「你喜歡的是我的身體。」

  「嗯……也沒錯,」他點點頭,「你的身子是我遇過最美的!」

  她才不會笨得將這句話當成是稱讚。她早猜到他的經驗豐富,可是這樣的比較級她無法忍受,說不定他明天遇到一個更好的,她這個「第二美的」就當場被踢出去了!

  「但你不會以為兩個人住在一起,只做那檔子事吧?」

  「對你來說,是!」她說得靳釘截鐵,擺明將他當色狼看待。

  「喔!你傷了我的心。」他緊捂心窩,好似剛被人打了一槍,疼痛難以忍受。

  「少噁心了!」她看了看腕表,將吃不到一半的餐盤往旁一推,「我上班快來不及了,你吃完別忘了洗啊!」

  她不是他請的女傭,他也不是她的客人,所以她沒必要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

  「我載你去上班。」

  「不用了。」她想都不想立刻拒絕,「我有開車。」

  ***

  下了車,杜樊約邊套上西裝外套,邊步向電梯。

  電梯門口佇立一個同樣等候的女人,披肩長髮、纖瘦的背影,杜樊約的腳步在看到女人的同時遲疑的緩了下來。

  侯竺嫿會不會把他一時衝動幹下的蠢事四處去喧嚷,破壞他的前途?還是會威脅、恐嚇、勒索他?他心裡十分擔心,況且還有一個人證……雖然那男人沒有看到他侵犯她的過程,但他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她的房子裡,本身就是一個對自己極為不利的事!

  電梯下了,門徐徐開啟,侯竺嫿入了電梯後,一抬眼,就看到走路速度奇慢的杜樊約。

  回憶湧現腦海,侯竺嫿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她快速的按下「關門」鍵,門合上的一剎那,突然又開啟。

  杜樊約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與侯竺嫿並肩站立。

  「你如果想保有你的工作,就不准亂說話。」他壓著嗓音,面無表情的警告。

  惡人竟然先聲奪人?!侯竺嫿氣得全身顫抖。「如果你想保有你的總裁未婚女婿位置,你就不該威脅我!」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想威脅我?」杜樊約嘴角冷冷一撇,「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的話嗎?誰不知道你是被上爛的公共汽車,說不定還會被傳成是你想上我的床,卻被我拒絕,才反過來造謠。」

  「既然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那你又何必警告我?」在極端惱怒之下,侯竺嫿仍未失冷靜,伶牙俐齒的響應。

  「你——」杜樊約與她怒目相視。

  白沐兮向來是個醋罈子,如果他跟侯竺嫿的事傳到了她的耳中,依她的個性,一定會把事情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到時他的甜言就算塗了再多蜜,她也聽不進去半句而退婚。

  他絕對不能因為一時的錯誤而自毀前程,他要想辦法把這個全身帶滿霉氣的女人給調開!

  「我可以給你遮口費!」反正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多少你開!」

  侯竺嫿沒有回答他,等電梯門一開,即大踏步走出去。

  女人,若只是開口要錢,一切都還好辦,像她這種摸不清心思的最難搞定了!杜樊約緊緊握住雙掌,瞇起的眼透出陰險的光芒。

  你以為你玩得過我嗎?新仇舊恨,他會一併回給她!

  ***

  下午回到家,一開門,侯竺嫿立刻發現她的屋子似乎有些改變,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變了。

  她沿著客廳走入屋裡繞了一圈,發現地板拖遲了,還上了臘,閃著光輝,藍色的床單變成春天粉粉的花朵;浴室洗刷過了,廚房也整理過了,陽台外掛著已經曬乾的衣服。

  她家沒有鞋匠的小矮人,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那大個兒做的?他竟然會整理家務,跟他壯碩的外型一點都連不起來。



  想到那超級大漢站在她小巧的公斤洗衣機前晾衣服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電話鈴聲嘟嚕嚕響起,侯竺嫿忙拿起行動電話,湊到耳旁,「喂,你好。」

  「到家了嗎?」

  是他的聲音!侯竺嫿沒有發現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嘴角還噙著笑,「到了!」

  「還滿意免費男傭的家事能力吧?」

  「嗯……」侯竺嫿故意將思考的時間拉得很長,「不是很滿意啦,但勉強可以接受。」

  「是吧!我就知道,我能做的就到這裡了,其它更精細的部分就要麻煩你了。」檀意風歎了一口氣,很認真的。

  還有什麼精細的部分,兩人的家事能力不分軒輊,說不定……她一摸一塵不染的櫃子,他比她還仔細呢!

  「這下你也看到了吧,兩個人住在一起,不只能滿足身體上的飢渴,我還可以幫你整理家務,還有在你生病的時候也可以照顧你……這麼多的好處一下子是說不完的,只有你跟我住在一起之後才能夠完全發據。」

  他在說廣告詞啊,這麼順,連喘息都沒有。

  「相信你的渴望,順從你身體的需求,!我懷裡是你最後的依歸。」

  侯竺嫿忍著滿肚子的笑意,不發出任何聲音。

  「你還在猶豫嗎?再猶豫就來不及了!」

  再掰啊!她倒要看看他能掰到什麼時候。

  檀意風一連扯了二十幾句,話筒的對面仍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靜謐到詭異的地步。他從來不是盞省油的燈,對方目前處於什麼樣的狀況他一猜就猜出來,想必現下通話孔正被按得死緊,姑娘她正抱著肚子發笑。

  侯竺嫿已經快受不了了,再繼續聽下去,就算她電話按得再緊,笑聲也會傳到對方耳裡,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予以反擊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將她嚇了一大跳,手指頭也鬆了。

  「誰?」因為心不在焉,因為對方也用了同樣一招,所以她沒有聽到話機對面傳來十分微弱的電鈴聲,是故,當她一開門的時候,又嚇了一跳。

  「我想了很久。」她很難得看到檀意風一臉正經,那嘴角此刻抿得緊緊。「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好耳熟的一段話,這不是鑽石廣告裡的台詞嗎?

  不然,你想怎麼樣嘛?惡!她才不會這樣反問。

  「那就算了啊!」她聳聳肩,擺明不將他放在心上。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登時,侯竺嫿有些傻了。他是認真的嗎?她聽到她的心臟倏地加速狂跳。

  「既然如此,」他仰高頭,身高的差距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如你所願吧!」

  他當真走了?侯竺嫿傻眼。他才不可能這麼快就放棄呢!她站在原地等著。他一定走沒幾步就會轉過身來,白以為是的嘲笑她中計了……等等,他還真的走了,電梯的數字不停地往下,直到「」才停止。

  他跟她鬧了這麼久,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好濃、好濃的失望盤據胸口,她不放棄的又等了好一會兒,沒多久,電梯又上升了,她的嘴角立刻浮上一抹勝利的微笑。

  愛演戲!看她等一會兒怎麼糗他!

  電梯果然在七樓停止,她張開口正準備狠狠嘲笑,出來的人立刻讓她閉上了嘴。不是他,他是真的走了!

  哼!他也不過如此嘛!反正他貪圖的是魚水之歡,所以見攻不下來,自然毫不留情的走了。既然她明白了這點,又何必感到悲傷憤怒呢?

  「臭人!」她喃喃罵道,抬起手擦拭滾落的眼淚。「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她從沒想過當她好不容易恢復愛人的能力時,遇到的竟是只對她身體有興趣的男人。她不該給他有任何可乘之機的,但這次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當他無情的離去時,她才知道原來她真的已經淪陷。

  男人全都一個樣,只有她傻傻地抱著期待!

  她也曾經傻傻地等待過一個離去的男人,等了一天、兩天、一星期、一個月……他卻是狠心不肯再出現在她面前了,當時的心痛記憶猶新,再次痛徹心肺!

  「不准哭!」她喝斥自己,用力將眼淚擦掉。

  她年紀已經夠大了,她應該承受得住的。不過就是這樣嘛!把人忘了就好了,就好了……

  走回屋子,正要將門關上,突然聽到頂上一聲歎息,「為什麼哭?」

  她猛一抬頭,又是那堵熟悉的肉牆,再在上仰,是熟悉的臉龐,只是常有的戲謔已不見,看著她的眼,有著複雜的表情。

  到一樓之後,檀意風迅速衝上了太平梯,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她。她果然如他所猜想,站在原處,一副識破他陰謀詭計的模樣,等著電梯再次升起。當門開啟出來的是別人的時候,他果然也看到了她錯愕的表情。

  她聰明,不過他的智力可是比她更高一籌。這點小把戲她都玩不過他。

  抓好時機,正打算出來給她一個驚喜,一顆晶瑩的淚珠令他愣在當場,那拚命擦拭眼淚的模樣,還有拚命穿上盔甲的堅強,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雙始終沒有放入任何感情的雙眸。

  他在不知不覺中竟傷到她了!懊悔油然而生。她認真了,對他認真,該是喜悅的情緒卻在她的淚水之下被摧毀。

  「你……不是走了?」察覺聲音的軟弱,侯竺嫿忙端上面孔,「好不容易擺脫煩人的跟屁蟲,你回來幹嘛?」

  他不語,只是端凝著她。

  內心的脆弱彷彿在他面前袒裎相見,侯竺嫿咬緊牙,怒聲道:「我對你實在是沒興趣,麻煩你不要再煩我好嗎?你要找人陪你嘿咻,華西街很多——」雙唇猛然被封住,吞下了她所有的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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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23 00:51:41
  第八章

  幸福是會顯露在臉上的。

  雖然,侯竺嫿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漫下經心的,可是她的眼睛透露著淡淡的喜悅,頰上常染著若有似無的粉紅色暈。

  眼尖的明萱早早就發現她的不對勁,平常那雙眼雖清澈卻無神,現在可不一樣了,炯炯有神的雙眼,連不笑的時候雙目都是閃亮的。平時看她跟銀行裡頭的男人亂來也沒這般神采,想必這一次的對象不是泛泛之輩。

  「談戀愛了?」趁周圍沒人,明萱用肘子拐了侯竺嫿兩下。

  侯竺嫿轉過頭來,眼神中有思索,「算是吧!」跟著她聳了聳肩,回答的不是很確定。

  「好跩喔!」明萱皺了皺鼻,「那一定是人家追你,可是你沒意思,對吧?」

  「也不算是。」說完,她十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呵呵笑了兩聲,卻讓明萱眉間皺痕更深。

  「算了!不問了!」明萱將心思回到手邊的事務,過沒一會兒,她又轉回頭來,「那個偵探呢?」侯竺嫿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被她抓個正著,「是那個偵探追你啊?」

  不想說,就裝傻了。侯竺嫿照例呵呵笑兩聲,心裡不免不耐明萱的窮追猛打。

  「他還不錯啊,只不過窮酸了點,不過帶出去夠看,你就別挑了!」明萱的語氣有一點酸。

  她本來還以為是哪個大企業的小開呢,連個窮偵探也讓她高興成這樣,難不成那個偵探有其它過人之處?

  「考慮。」侯竺嫿照打太極拳。

  「幹嘛考慮啊?」明萱臢中靈光一閃,「莫非還有更好的人選?」

  「沒……」

  「沒有了!」低沉的嗓音截斷了侯竺嫿的話,檀意風大剌剌地在客戶椅上坐下。「就算有,也被我暗殺了!」他開著玩笑,一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侯竺嫿。

  侯竺嫿不太喜歡他過於專注的凝視,那眼神太過明顯,身旁的好事之徒總易藉此大作文章,不過如果只有兩個人的話,她倒是很樂意……才想著,身旁的明萱就語帶嘲笑的說話了。

  「特地來看竺嫿的啊?」明萱纖纖長指有意無意的刮搔檀意風粗壯的手臂,「攻勢堅強喔!」

  「我在維護。」檀意風總算移開眼,「施捨」一點給春心暗動的明萱,順便將遭受「性騷擾」的手給挪往侯竺嫿方向一點,免得他手上的寒毛爭相起來站衛兵。

  「維護?」明萱疑惑的瞪大眼,凸顯她五官中最美的大眼睛。

  死會都可以活標,何況還是個鹿死誰手未明的活會。明萱再偷偷的、更仔細的將檀意風上下打量一遍。壯碩的體格、俊朗的面孔、低沉有個性的聲音,帶出去的話,真是個棒呆了的展示品。

  想想銀行裡那些男人,哪一個比得上他出色,這也難怪侯竺嫿會那麼樂了。

  明萱就算不流口水,全世界的人也都看得出她的意圖。侯竺嫿好心的遞了張紙巾提示明萱,沒想到她只是看她一眼,問道:「幹嘛?」

  明萱的幽默果然很冷,於是侯竺嫿又乖乖地拿回去,「沒,順便問你要不要而已。」說著,她輕輕按掉鼻頭髮亮的浮粉。

  「維護感情。」檀意風解釋道。

  明萱過了好一會兒,才意會到面前這兩人果然已經在一起了。

  「你們在交往啦?」好濃好濃的酸意漂浮在空中。

  「不……」

  「是……」

  異口非同聲,倏然轉過頭來的檀意風面帶火氣,「不什麼?」

  「不……」侯竺嫿的眼神難得有些慌亂,「不是沒在交往。」轉得好硬,真的!

  「不是沒在交往?」檀意風一皺眉,「你在繞口令啊?言簡易賅重說一遍。」他橫眉豎目,搭配孔武有力的身材,膽子小一點的人可能已屁滾尿流。

  這人……真是鴨霸!雖然在一開始她就知道了,可是想不到的是,這種平時聞之厭惡的個性在此時卻莫名其妙的令人欣喜。

  「我們兩個……」侯竺嫿比了比兩人,「在交往。」

  一方露出得意的笑容,另一方所釀造出來的醋意大概可以讓十條牛仔褲永不褪色。

  交往等於男女朋友,交往等於他們不是一般哈啦的朋友,交往是有一些壓力跟責任在的,交往就是她以為的胡言亂語其實不是!侯竺嫿的臉頰感到一股燥熱,原來只有她在狀況外,原來她以為他只是玩玩,其實只有她的態度不認真。

  並非是故意不認真,而是不敢認真啊!她抬眼看他的側面,被明萱抓著逼供的他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態,反而侃侃而談,好似他們已經交往很久了,只是明萱被蒙在鼓裡罷了。

  是幸福嗎?侯竺嫿感覺到胸中有一股暖意流動。

  檀意風是特地跑來銀行哈啦打屁的,反正他也是銀行的准客戶之一,就算假公濟私來看看女朋友,他人又能奈他何?

  說到侯竺嫿這小妮子,脾氣十足拗的,任他說破了嘴,就是不願意搬到他的房子去。好吧!那他委屈,硬將他龐大的身子塞進她小小的單身公寓,這廂她又嫌他佔位置,弄得小房子窄小不堪。怎麼弄都不對,不是人的他只好學一般男女一樣連吃個飯都得約時間!

  超難搞定的!他輕歎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明萱問。

  侯竺嫿邊使眼色要檀意風快走,邊回答明萱的問題,「不久前。」

  「速度真快。」明萱撇了撇嘴,心上總有著不甘願。是她先看上的,怎麼妹有意、郎無情呢?

  沒有侯竺嫿的暗示,檀意風也打算要走了。最近他一個朋友莫名其妙受到襲擊,他得去查出兇手跟原因才行。

  「晚上等你吃飯!」他兩指就唇,送侯竺嫿一個飛吻。

  「好幸福喔!」明萱取笑她。

  侯竺嫿笑了笑,不做多餘的表示。

  「我去拜訪客戶。」

  聞聲抬頭,杜樊約從櫃檯前面不疾不徐的走過。

  四日相對的一剎那,侯竺嫿可以感覺到自杜樊約那傳來的強烈敵對意思。

  自前兩天杜樊約出口威脅她之後,他與她就不曾再文談過。

  侯竺嫿知道他因為心虛、理虧,而產生的被害意識有可能會對她不利,只不過到現在還沒有看到明顯的動作。可是她可以察覺得出來,杜樊約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她。

  也許他站在守的位置,打算等她有所出擊動作的時候,再讓她來個措手不及吧,也或許他在找機會將她打入地獄也不一定。

  明明她是受害者,卻反過來她得防他對她有所加害動作?!

  侯竺嫿深深歎了一口氣。

  她不該去當第三者的,不管是怎麼樣的原因、怎麼樣的心態,她都不應該玩火啊!

  ***

  一走進公司,一向不太靈敏的侯竺嫿就聞到不太一樣的味道,有人似乎是一臉等待,有人臉上喜悅藏不住,有人則是看起來特別寂寞。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大家看起來都怪怪的?百思不得其解的侯竺嫿一望牆上的月曆,八月二十五號,又不是特別節日啊……

  「你們晚上訂位了嗎?」在她後面走人茶水間的明萱輕拍她瘦弱的肩,臉上皮笑肉不笑的。

  「訂什麼位?」

  原來你們也沒有想像中好嘛!訕笑注入明萱眼中。「不慶祝嗎?今天是七夕情人節耶!」

  原來如此。侯竺嫿這才恍悟。

  幾百年沒有過情人節了,她早就忘了還有這種節日。

  可是昨天檀意風也沒有什麼表示啊!是不是男人都不太會去記得這種節日?還記得以前她跟石應天交往的時候,總要她提醒過節,要不然他連聖誕夜都會安排跟朋友一塊出遊……她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有想起石應天了。那曾是她以為一生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戀,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只是她痛苦回憶裡頭痛入骨髓的一道傷痕。

  「你等一下要不要打電話給偵探啊?提醒他今天是情人節喔。」

  侯竺嫿注視著眼中透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明萱。「我想不用。」她笑了笑,唇角的狐度不見怒氣與失望。

  「喔!」明萱一向不喜歡侯竺嫿笑起來的樣子,那樣溫柔的笑靨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亂七八糟的女人身上。「其實女人不用老是等男人主動啊!」她走在她旁邊,「好心」的告誡,「這樣的下場只會讓等著驚喜的女人失落更大而已。主動的去提醒,才不會破壞了美好的節日……」她的勸告嘎然而止在櫃檯上一大把粉色的玫瑰花身上。「是送給誰的啊?」花的位置放得奇妙,明萱的心臟怦怦跳動起來,眼中閃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

  她快步走過去,搶先侯竺嫿一步拿起了玫瑰花束,在花朵中尋找送花者寫的卡片。

  「那是竺嫿的。」紀彤拿著茶杯走過來,對侯竺嫿說道:「剛好你不在,我就幫你簽收了。」

  「不錯嘛!」明萱沒好氣的將花束塞到侯竺嫿手中。明明就有準備,還故意裝成什麼都不知道,擺明炫耀嘛!「不過他好像沒附卡片,不知道是誰送的!」

  「我知道。」甜甜的笑意湧入侯竺嫿湛湛雙眸。

  玫瑰花束裡藏著一隻可愛的螞蟻玩偶,那是她第一次跟他「出任務」的代號。

  侯竺嫿幸福的笑靨讓明萱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收這麼大一束花。」

  「扮塗厚一點說不定就會有了。」紀彤故意取笑道。

  明萱狠狠瞪了紀彤一眼,屁股一扭,走入櫃檯。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檀意風的電話果然來了。

  「六點柏拉圖見喔!」

  「好。」心情好,侯竺嫿連聲音都特別甜。

  掛掉了電話,明萱立刻靠過來,「你們約哪裡?」

  「柏拉圖。」

  「柏拉圖?」明萱拉長了聲音,「那間餐廳每逢情人節都要在一個月前就訂好位子耶!你們不是認識不到一個月嗎?會有位子嗎?」

  「我不曉得。」侯竺嫿想了想,「說不定是在柏拉圖碰面,再去別的地方吧!」

  「我想也是。」明萱裝作無心的說道:「情人節是男人大失血的時候,不知道他會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帶你去高級餐廳喔!」

  侯竺嫿笑了笑,沒有回廨。

  「如果他帶你去吃路邊攤,你會不會怎麼樣?」

  「也有好吃的路邊攤。」

  「你有這麼好養啊?」明萱撇撇嘴。

  從有錢的杜經理轉到窮酸偵探。不是有句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嗎?搞不好他們兩人一過完這個情人節就完蛋了。不過……她眼一瞟被藏在櫃檯底下的大把玫瑰花,這一看就知道沒個好幾千是買不到的,說不定他會選擇打腫臉充胖子喔!

  「我看他還是會帶你去餐廳吃飯吧!」

  面對無聊的問題,侯竺嫿一向採取尿遁,躲進了洗手間。

  管他去哪吃飯,過節本來就是心意,為什麼要在意這麼多有形的事物呢?她高興的是他記得節日,有這份心,那可不是玫瑰花、高級餐廳可以比擬的啊!

  然出乎侯竺嫿意料之外的,她一到了柏拉圖餐廳門口,檀意風就將她帶進去了。

  「會有位子嗎?」她更擔心的是他的荷包。

  「等一下就知道了。」檀意風故弄玄虛的一笑。

  檀意風與領台低聲說了幾句,領台立刻帶他們到視野最好的靠窗位子。

  坐定位後,侯竺嫿笑著道:「我讀大學的時候,班上有一個男生立誓要交到女朋友,在情人節那一天吃情人節大餐,所以他每年的情人節都在餐廳訂位,可惜,他每一次都找不到伴前往。」

  「你面前的可是大帥哥喔。」

  「我沒說你啊!你多心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著對看了好一會兒。

  「那個領台是我朋友,」檀意風端凝著她,「我是他的老闆……之一。」

  老闆?!柏拉圖的出資者?這麼說來,他不是窮酸偵探囉?

  「高興還是失望?」以往,他身邊的女人對他這項身份都會表現出強烈的喜悅。

  「高興……吧!」她想了想,如此回答。

  不管怎樣,這至少可以堵住明萱勢利的嘴好一陣子,可若照實說了,明萱搞不好會因此纏上了檀意風,畢竟她還是對他有意的啊!面對自己的猜測,侯竺嫿嚇了一跳。她在害怕有人跟她搶男朋友哪。察覺內心的想法,侯竺嫿不禁有些赧然。

  「是不是很高興我不是窮酸偵探啊?」

  原來他知道女行員們私下對他的稱呼啊!

  侯竺嫿不自在的笑了笑。「對了!這是不是表示我們都得上這裡來吃飯?」

  這是一間很高級的餐廳,顧客的層級頗高,用餐與講話的聲音都壓得極低,明明已經客滿,卻沒有讓人心煩的嘈雜人聲。

  「不好嗎?」她的問題聽來有些莫名其妙。

  「對不起。」她雙頰微紅,「我很高興你的邀請,不過,我覺得我們兩個比較適合休閒一點的地方。」

  雖然他一貫旁若無人的只是把他龐大的身軀掛在椅子上,可她真的很不習慣他同樣刻意壓低的音量,只是唇角微揚的微笑。

  她喜歡他爽朗的笑聲、恣意的神采,而不是被束縛的拘謹淺笑。

  「我懂。」他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下次我們左美式餐廳。」

  「嗯!」她用力一點頭。

  他的甜姊兒!她比他想像中還更瞭解他呢!

  用完餐,走到門口的侯竺嫿不意與排隊等候的客人肩膊擦撞。

  「對不起。」一抬頭,熟悉的臉龐讓她呆愕當場。

  「嗨……」石應天同時認出了她。

  「好……好久不見。」她緊張的結了巴。

  「好久不見。」石應天神態同樣有些尷尬,「吃飯嗎?」

  「嗯……對!」兩人同時瞧見了身旁的伴侶。「女朋友?」

  石應天身旁的女孩長相清秀,膚質白皙,是個美人兒。

  「我太太。」

  「結婚啦!」她用力擠出微笑。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石應天當初是繫上的助教,就算她不刻意去打聽,也會有好事者將他結婚的消息傳播出來。

  故意有此一問,不過是想讓他以為她對他已經不在意罷了。

  「那這位是你先生嗎?」

  「不!」她慌亂的一搖頭,「男……」

  「男朋友。」檀意風率直的伸出手,「檀意風。」

  「我姓石,石應天。」

  「我們該進去了喔!」石太太拉拉石應天,「等一下位子被搶走。」

  「好。」石應無從頭到尾都不曾直祖侯竺嫿的眼,「那我們進去了,再見!」

  揮揮手,兩人就此擦肩而過。

  這樣的偶然相遇,只不過是在小小台北盆地裡頭的機率罷了,可是仍在侯竺嫿心湖激起了不小的漣漪。

  「那個人是誰?」她聽到石應天的太太如此問道。

  「以前教過的學生。」石應天是如此回答他們過去的關係。

  她還對他有感覺嗎?她自問。不!她為問題下了否定的答案。會有波瀾,只是因為她曾經愛過他罷了!但是現在……她笑著仰頭望著檀意風若有所思的臉。

  「以前的男朋友?」觀察力入微的他,常常不需要由別人口中去尋求答案。

  「嗯!」侯竺嫿點點頭,「『以前』的男朋友。」

  就是他嗎?那位讓她擁有不好的回憶卻又情牽於心的男朋友?!檀意風覺得胸口很不舒服。瞧她剛才手足無措的模樣,可見她對此偶遇心頭必是激盪不已。

  她還很介意他嗎?

  檀意風張嘴想問,又速速合了起來。

  他才不要讓她以為他是小心眼的男人!

  ***

  「我忘不了他。」侯竺嫿手攬住一個男人的手。

  檀意風認得出是晚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我要跟他走。」說完,她毫不留情的轉身,笑逐顏開的與「以前的男朋友」並肩離去。

  在他們走出屋外時,侯竺嫿眼中那滿滿的幸福與喜悅是他一輩子難以忘懷的。

  他憤怒的緊握雙拳,沒一會兒,突聞身後傳來哭泣聲,一轉身,瞧見全身是傷的侯竺嫿跪坐在那兒,抽抽噎噎地哭泣。

  「那個男人對我動粗……我想過了,還是你最好,所以我回來了,你會接納我吧?」

  望著侯竺嫿梨花帶雨的臉,檀意風狂肆的怒火彷彿一下子被澆熄了。他低下身去,正想扶起她,一雙大腳突然映入眼簾,緊接著,他聽到那男子與他截然不同的溫文嗓音。

  「回來!」

  就這麼一句話,他卻看到了侯竺嫿立刻收盡淚水,雙眼迸出光芒,轉身投進那個男人的懷裡。

  怒火攻心的他抓狂的張口欲喊,突地眼前一暗,他眨了眨眼,透過屋內微弱的燈光,他發現身在何處。

  原來是作夢。他一轉頭,果然看見侯竺嫿背對著他,呼吸均勻,正熟睡著。

  雖然明白那只是一場夢,可是一回想到夢中的情景,他喉頭就是有一股怒氣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大手一伸,扳過侯竺嫿的身子。侯竺嫿睡得正熟,既沒反抗,也沒任何響應。

  他快速的解開睡衣上面的扣子,手指一撥,柔軟而有彈性的乳兒自睡衣中繃出來。侯竺嫿睡覺從不穿內衣,所以檀意風也就省下了麻煩的解衣動作,脖子一伸,雙唇含住了粉色乳尖。

  胸前不尋常的騷動吵醒了侯竺嫿,一張眼,還來不及看清楚壓在她身上的大個兒,一波接一波的微妙震盪,令她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意風,你不睡覺……啊!」話還沒問完,粗糙的大手已經撫過平坦的小腹,直接往私密地帶進攻。

  他熟稔地找出花核位置,揉捻撥弄,碩長的中指同時擠入花心,有韻律的抽插,一次一次將指尖送往最深處,導引出大量的蜜汁。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使得侯竺嫿感覺到了一點疼痛,但那並不阻礙快感的攀升。她忘情的在他指下扭動著,曲起膝蓋,方便著他的行進。

  身下已是一片濕滑,檀意風突然拉起她的上半身,抓住纖細的腰肢,輕輕往下放,直到她的身子與他的接觸為止。

  「放進去。」低啞的嗓音在耳邊呢喃,帶領她的手將他昂然的灼熱放入自己的身子。

  「不要……」她始終不敢去碰觸男人的隱密地帶,何況還是要她親手將它送進身體裡頭,她哪做得出來。

  「聽話。」他騰出一隻手,抓著侯竺嫿的手掌,帶她握住。掌心燙得炙入的硬實,讓她登時紅了臉。「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慢慢地放進去。」

  她輕咬下唇,慢慢地沉下身子。當緊窄的穴徑被充滿的瞬時,她渾身突地一陣戰慄,小小的高潮在體內引爆。

  「再來……」他邊指示邊咬耳朵,暖暖的氣息在她耳孔環繞,又是一陣酥麻。「慢一點,別折斷了!」

  侯竺嫿嬌嗔的白他一眼,突然快速下沉,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她突然抬起臀部快速上下抽動。

  惡作劇的眼神睨著眉心微凝、雙眼微蒙、輕輕張口喘息的檀意風,掌控權易人,她瞧見了平常看不到的男人做愛表情,同樣的陶醉,她全身倏地變得更為敏感了。

  「高潮給我看!」檀意風手指揉捏著上下震動的乳房,手指夾弄嫣紅挺立的乳尖。

  侯竺嫿緊抓著他的手,借力使力,更加快了速度。

  察覺蜜穴裡陣陣的緊縮,檀意風放鬆了自制,使兩人同時到達了高潮的頂端。

  趴在厚實的胸膛上,侯竺嫿喘息不已。

  「好累……」她快虛脫了。

  「這麼短時間喊什麼累?」他抓過被子蓋住她,「我平常可是你的好幾倍時間。」

  「你行啊……」她不行了。睡到一半被挖起來,又做這種累人的運動,一停下來,眼皮立刻似千金重。「我先睡,醒來非問你……挖我起來幹嘛……」語音未落,人已沉沉睡去。

  檀意風將她安放在床上,望著她的睡顏吐了一口大氣。

  他在吃醋!

  該死的他一個男人竟在吃無名飛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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