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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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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張廉】惡靈談判專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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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25: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方纔還驚天動地的停車場,頓時安靜下來,微弱的喘息聲,從不同的方向隱隱傳來……

  「咳!咳!馬家人果然名不虛傳……」停車場裡傳來葉孌無力的聲音,張玄扶著馬天行走到葉孌身邊,葉孌癱軟在柱邊,嘴裡不斷湧出烏黑的液體,她喘著粗氣,吃力地抬了抬眼皮,愣愣看著面前的張玄和馬天行,慘然大笑:「哈哈哈……」

  張玄一皺眉,不忍地蹲下身子:「讓我們來幫助你!」她緩緩伸出右手,突然,她的右手被葉孌一把打開,葉孌猙獰地吼叫著:「我不用你們可憐,我不用你們幫,你們沒一個好人!你們只是認命的可憐蟲!我不服!我不服!」說著向張玄撲來。

  張玄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拎起,躲過葉孌的攻擊,原來是馬天行,馬天行冷哼一聲:「死不悔改!幫了仇人還不自知!」

  「什麼?」葉孌愣住了,仰頭瞪著馬天行,「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在報仇!而是在幫助仇人!」馬天行嘲笑地看著葉孌。

  「不可能!」葉孌陡然瞪大了雙眼,臉部開始變形,顫抖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充滿了欣喜,「我殺了他們,是我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臭男人都該死!」突然,她再次抬頭瞪著馬天行,質問道,「你怎麼說是我幫了他們?」

  馬天行的目光變得柔和,面前這個女人果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她真是可悲:「因果啊,葉孌,你明白嗎?這是因果!」

  「因果……」葉孌重複著,目光變得呆滯。

  馬天行緩緩說道:「他們造孽是因,你殺了他們便是果,因為你的存在,使他們此生的孽得以償還,可以乾乾淨淨地做鬼,甚至連波若地域都不用下,便可轉世為人,你這不正是幫了他們?葉孌,這就是天意啊!」

  兩行清淚從葉孌的眼眶中緩緩流出,她慘然一笑,原來自己終究還是老天的一顆棋子,她殺了他們,讓他們還了這生的孽,快快樂樂重新做人,而自己,面臨的只是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錯了嗎?

  那一夜,自己也是如此身負重傷,無助地躺在滿是垃圾的巷子裡,當時,天,還下著雨……

  她呆立在雨中,任由雨水沖刷她的全身,血混在雨水裡,躺滿一地,她想死,她真的想死,這樣的日子不是人過的。可是,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為什麼自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本來是要替妹妹報仇,可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她真的好不甘心!

  為什麼老天不去懲罰那些壞人?他們為什麼可以依舊有權有勢?老天瞎了眼,老天真的瞎了眼!

  「啊——」葉嵐痛苦地喊叫著,將她心中的憤懣和不滿喊給頭上的老天爺聽。

  她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絕望地望著天空,密密麻麻地針向她刺來,是的,這世界根本就沒有神,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救苦救難的菩薩,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腐壞的人,是他們使這個社會變得越來越骯髒,他們都該死,不,這個世界都該被消滅,好,毀了好,毀了地球,毀了世界,毀了這些爛人。「呵呵……」她嗤笑著,心中祈禱著這個世界快點在她面前消失。

  「你真想滅世嗎?」突然,雨中飄下一個黑衣人,他穿著斗篷,黑衣人飄落在她的面前,緩緩抬起她的臉,左手心出現一顆閃著綠光的珠子,那珠子晶瑩剔透,裡面綠色的氣流不停地旋轉著「你把這個吃了,你就會獲得法力,但你從此將不再是人類,一旦死,就會灰飛煙滅,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葉嵐嘴角一揚,立刻搶過珠子,囫圇吞下,絲毫沒有半點猶豫,陡然,她渾身散發著綠光,傷痕漸漸消失,她站在雨中,就像是一個綠色幽靈,她冷笑道:「只要能復仇,能滅世,我什麼都不在乎,呵……呵……哈哈哈……」

  ……………………

  葉孌從回憶中拉回思緒,那次她本以為是自己做夢,可第二天醒來,她就發現自己的異常,她明白,那是真的,也從此,放棄了做人和做鬼的權利,可那又怎樣,無所謂!做人沒有權勢不如不做,做鬼,呵,無非就是可以投胎,結果還不是重新做人,而她現在,卻擁有了神秘力量,這些力量可以幫助她復仇!

  從此以後,她就開始了對男人的報復,她才是這個世界的天使,復仇的天使!

  …………

  身體越來越輕,自己就要灰飛煙滅了吧,葉孌緩緩吐出那顆綠色的內丹,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這是何物,但這卻是害了她,她不希望它再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她將內丹托於手中,望著馬天行:「請幫我毀了它吧……」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馬天行接過內丹,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一張符紙,放在葉孌的身上,用自己剛剛恢復的一點靈力,將內丹溶於符中,並在符上畫了一個芒星陣,張玄一見,頓時欣喜。

  漸漸的,點點綠色的星光從葉孌的身體裡浮出,就在它們要分散之時,突然,那張符紙迸發出耀眼的綠光,旋即,那些零散的星光向符紙飛去,集結在符紙的芒星陣中。

  「噗!」火焰竄起,符紙燃近,葉孌的全身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淡綠的光暈,就在這時,奇跡出現了,一個身影緩緩從葉孌的體中隱現,她驚愕地看著自己,看著馬天行和張玄,她慢慢飄起,直到自己完全離開肉身:「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張玄微笑著:「這也是天意啊,因此,老天還是公平的。」

  「可是……可我……」葉孌一時不知所措。

  「別可是了,安心的去吧,去你該去的地方,你此生所做的事也是因,此番不會魂飛魄散也是你的果,畢竟那些本就是該死之人啊,哈哈,若放在過去,你還是個大俠呢!」張玄爽朗地笑著,和煦如同春風。

  淚,再次落下,葉孌笑著,哽咽著,她明白,是他們再生了她,可他們卻如此無私,她點了點頭,激動地說了聲:「謝謝!」猛然間,她的背後展開一對天使的翅膀,翅膀煽動者,葉孌向她新的開始飛去……

  結界隨著葉孌的消失而消失,四周瞬間恢復原樣,完好的水泥住,整齊的汽車,就像剛才的戰爭根本只是幻覺,這就是結界的好處,葉孌終究還是個善良的女人!

  張玄微笑著,撞了一下身邊的馬天行的胳膊,馬天行吃痛地皺進了眉,那條正是他脫臼的胳膊,只聽張玄讚道:「BOSS,不錯嘛!有進步!你們馬家不像外面說的那麼冷血。」

  馬天行心中泛起一絲甜意,這還是第一次,由他自己感化了一個惡靈,雖然葉孌是非人非鬼的東東,但他成功了,他的確成功了,原來感化遠比鎮壓更有成就感,並且讓自己的心也更加溫暖,那就是愛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張玄看馬天行呆站在那裡傻樂,頓覺好笑,這傢伙開竅了:「對了,你猜那顆內丹是誰給葉孌的?」

  馬天行經張玄這麼一問,陷入沉思,的確,這內丹凡人是不可能輕易得到的,更何況是鬼仙的內丹?除非那個鬼仙自願灰飛煙滅將內丹給她,但這根本就說不通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某個法力更高的人,殺了鬼仙,得到內丹,送給葉孌。哎……自己剛才怎麼就忘記問了!

  張玄見馬天行不說話,便跑到司徒昊的身邊,這傢伙還沒醒,昏迷地夠久了,她抬起手,左右開工,連打帶掐人中,終於把司徒昊給折騰醒了。

  「怎麼了?哎呀!好痛啊!」司徒昊此刻已經分不清是臉痛,還是傷痛,總之渾身都痛,「怎樣了?怎樣了?葉孌呢?」

  「走了,放心吧!」張玄得意地笑著,「這回我們最最偉大的BOSS可是立了大功哦,不過,就是斷了條胳膊。」

  「什麼?胳膊斷了!」司徒昊大叫起來,奔到馬天行的身邊,緊張地問道,「哪條斷了?」

  馬天行無奈地搖了搖頭,張玄說地也太誇張了:「沒斷,只不過脫臼了。」

  「脫臼?我來!」司徒昊說著就要幫馬天行接骨。馬天行慌忙躲開,擦著汗:「不用了,去醫院,大家傷地都挺重!」

  「不行,要快,腫了就麻煩了!」

  「行了,我說不用!」

  ……

  就這樣,兩人「爭吵」著離開了停車場。

  張玄緊緊跟在他們身後,突然,她停住了,頓了頓,她此刻站的正是一開始進停車場時站的地點,她揚起臉,望了望頂上的某個角落,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即哼著小曲離去……

  在那個角落裡,有一個攝像頭,那正是司徒昊他們幾天前裝的,從張玄一進停車場,她就刻意站在攝像機下,她已經為自己提前發出了求救信號。而時刻坐在監視屏幕前的馬天行和司徒昊,當看見張玄猛然消失在空氣中時,就明白,有人張開了結界,張玄身處險境,才能及時救出張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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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25: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由於此次大家都不同程度的受傷,因此馬天行的日程安排不得不推遲,而張玄本就只是皮外傷,更是藉機在北京狠狠玩了一把。可後來幾天,張玄漸漸覺察出不對勁,馬天行和司徒昊時常玩失蹤,而且還是經常早出晚歸,也不像是在執行任務,每當張玄問起,他們就打馬虎眼。

  先別說馬天行對她不理不睬,那本就正常,可司徒昊也是愛答不答的,似乎有什麼事在有意隱瞞,終於,當她無意間看見馬天行的飛機票時,她恍然大悟。

  張玄明白,馬天行本就沒打算帶她去香港,而司徒昊那天也只是一時口快,張玄本就不當真,可他們卻以為自己死皮賴臉,硬要跟著他們,難怪最近他們故意疏遠她,張玄長長歎了口氣,其實自己沒有死皮賴臉,只是有點不捨。

  這半個月的相處,就算跟狗都有感情了,更別說是人了,而且還有個這麼關心她的大哥司徒昊,雖說BOSS馬天行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心底還是關心她的,這點張玄早就吃準,不然,馬天行也不會總在關鍵時刻幾番搭救。

  她悶的是,他們居然把自己當作那種狗皮膏藥。真是的,說清楚,不就行了?然後開開心心一起吃一頓,開開心心拿她的工錢。很必這麼躲躲藏藏?算了,既然要他們這麼痛苦地躲著自己,不如自己主動離去。

  張玄背起自己的小背包,將銀行帳號留給馬天行,並大大註明讓馬天行別拖欠工資。她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臨時住宅,心裡一陣鬱悶,沒想到臨時住宅都是個別墅,馬家人真他媽的有錢。隨即關上門,大步離去……

  ※※※※※※※※※※

  「小玄!我們回來……了」司徒昊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本來滿是欣喜的臉立刻跨了下來,客廳裡,空無一人,通常這個時候,張玄都在電視機前努力沖關。馬天行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匆匆上了樓。

  張玄的房間裡,果然也是空無一人,她唯一的家當,那個小包,不在房中,床頭櫃上,留著她的字條,馬天行掃了一眼字條,臉皺成一團,罵道:「這個笨蛋女人!」

  「都是我不好!」司徒昊垂下了頭,「要是我早點告訴她,她就不會誤會了。」

  「打手機!」

  「嘟——嘟——喂?」那邊傳來張玄的聲音。

  馬天行一把搶過手機怒道:「你去哪兒了?」

  「哦,我在……」突然,裡面傳出刺耳的剎車聲,張玄的手機,頓時斷線,發出:「嘟——嘟——」的聲音。

  馬天行和司徒昊立刻奪門而出!

  ………………

  與此同時,一輛紅色的寶馬在急剎車的作用下,又往前滑了數米,方才停下。而路邊,一個女人正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

  「沒事吧!」馬路邊的人匆匆圍了上來,方纔那一幕著實把眾人嚇得不清。

  就在剛才,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一直跟自己的媽媽哭喊著說:馬路中央有個奇怪的叔叔,但男孩的媽媽責罵他胡言亂語,突然,那男孩掙脫媽媽的手,衝向馬路,而此時,一輛紅色寶馬正急馳而來。

  就在紅色寶馬即將撞上那個男孩時,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女人突然甩下電話撲向馬路,將那孩子緊緊抱在懷中,一個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紅色寶馬,回到馬路邊。

  這個女人,正是張玄!

  「強強!」小男孩的媽媽奔了過來,一把奪過張玄懷中的小男孩,上上下下仔細檢查著,「沒事吧!」

  「恩~~」小男孩驚魂未定地晃了晃腦袋,突然,他臉一皺,「哇」地一聲撲在女人懷裡大哭起來。

  「哦~~不哭了,強強最乖了!」女人輕拍小男孩的背,小男孩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隨即,女人朝張玄感激地笑了笑,「真是謝謝你了。」並將小男孩的頭,向張玄摁了摁。

  「不客氣啦,應該的!」張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回頭望向馬路,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姐姐也看到了,是嗎?」小男孩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眼神中充滿希望,那是一種渴望得到肯定的希望。

  張玄回過頭,俯身在小男孩的耳邊,輕聲道:「有的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因此,你是特別的,這不需要別人來證明,明白了嗎?」

  小男孩當即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欣喜,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大聲道:「明白!」拉著媽媽的手,歡笑著,「姐姐再見!」

  張玄揮著手,看著小男孩的離開,回頭望了望馬路中央的那個男人,歎了口氣:「該輪到你了!」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瑟縮著,眼神茫然地望著四周,不知所措。

  張玄撿起摔破的手機,惋惜地晃著頭,隨即穿過馬路,來到他的身邊,若無其事地伸出右手,將他一拎,在旁人看來,她只是隨意甩了下手,隨即,走進邊上的公園。

  「我……我到底怎麼了?」男人驚恐地蹲在地上望著張玄。

  「你死了!」張玄擺弄著手機,看看能不能復原。

  「是嗎?呵,難怪那輛車子可以穿過我的身體。」男人的眼神黯淡下去,「我那晚想跟芳芳求婚的……沒想到……」男人摸了摸口袋,頓時滿臉驚慌,「鑽戒呢?鑽戒怎麼沒了?」忽然,他渾身一僵,慘然笑著,「對啊,我已經死了,估計鑽戒在我的屍體裡,呵呵……」

  張玄看著面前這只男鬼絕望的表情,心中一酸,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愛人的分離,一對相愛的情侶本要走進婚禮的殿堂,可卻因為意外而陰陽相隔:「你怎麼在這裡?」看這個男鬼,並無戾氣和束縛,怎麼勾魂使者沒帶走他?

  男人想了想,眼睛猛然瞪大:「是啊!一個黑衣人說是勾魂使者要帶我走的,可是,另一個黑衣人來了。」

  「另一個黑衣人?」張玄的心中滑過一絲不祥。

  「是的,他將勾魂使者打死了,拿走了他身體裡一顆綠色的東西,太恐怖了!我還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他卻走了……」男人餘悸未了地顫抖著。

  難道是他?張玄猛地一個冷戰,也只有他才有這麼大的本事!

  「芳芳,我好想芳芳……」男鬼兀自哭了起來,哭地張玄心慌慌。

  鬼一旦錯過勾魂使者帶路,那只有放下現世的心結,才能找到通往西方的大門。

  「喂——別哭了,想見你女朋友最後一面嗎?」

  男人猛然抬起了頭,緊緊拽住張玄的胳膊:「你有辦法?」

  張玄終於將手機復了位,看來諾基亞質量的確不錯,她看著手機一笑,隨即對男人說道:「不過只有一天,行嗎?」

  「行!」男人感激涕零。

  於是,張玄翻著電話簿,裡面就兩個名字,混蛋和大哥,張玄暗自苦笑一聲,自己的朋友還真是不多,簡直幾乎沒有。她正準備撥通混蛋的電話,卻未想電話鈴陡然響起。

  「你沒事吧!」對面傳來馬天行焦急而又憤怒的聲音。

  張玄將電話抽離耳邊,大歎一口氣,馬天行這樣的口氣,估計又要開始罵她了,果然,馬天行在電話那端大聲責罵起來:「你這個女人別老是讓我和司徒操心……」

  張玄將手機放到離自己最遠的位置,無奈地歎著氣,琢磨著對方罵完了,她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BOSS,我在王府井那裡的公園,麻煩你帶個人偶來。」

  「人偶?」

  「啊,很重要!」

  「我知道了,你別亂跑!」說完,馬天行的聲音消失在電話那頭……

  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馬天行的到來,等待那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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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25: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今天天氣不錯!」張玄看著陰翳的天空感歎著,如果太陽猛烈,對這個男鬼的傷害是相當大的,而今天,是個陰天,厚厚的雲層,時有時無的太陽,細細的微風,還有……就是邊上那東西陣陣歎息……

  「哎……我怎麼死了呢?鑽戒也沒了……那可是我攢了好久才買的呀…………」

  好煩!張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想還好自己沒有這麼囉唆的男朋友。

  突然,一個厚厚的禮品袋扔在張玄的手中,張玄一驚,抬起頭,馬天行直直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他似乎趕地很急,額頭上正掛著細小的汗珠。

  馬天行看著張玄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怒道:「你自作什麼聰明?去香港沒通行證怎麼行?現在都辦好了,在那個袋子裡。」說完坐在張玄的身邊,臉甩向一邊。

  通行證?張玄滿臉狐疑地拿出袋子裡的東西,頓時一驚,不僅僅是通行證,還有各國護照!原來他們最近神秘失蹤是幫她辦理這些東西去了,原來他們並沒把自己當臨時工,絲絲暖意湧入張玄的心,原來真是自己多想了。對了,人偶呢?她將禮品袋倒了倒,沒發現人偶,她立刻拽住馬天行的胳膊,焦急道:「人偶呢?人偶呢?」

  馬天行瞥了瞥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人形木頭扔在張玄手中。張玄欣喜地接過人偶,給了馬天行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BOSS!」

  馬天行一愣,這傢伙居然為個人偶這麼激動,難道……他立刻回過頭,果然見張玄對身邊的「空氣」道:「你的生辰八字……恩……恩……」張玄迅速掏出紙筆記錄下來,回過頭,對著馬天行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馬天行渾身頓時寒毛一豎,這傢伙不是想讓自己施法吧。

  張玄捧著人偶,用無比乞求的眼神望著馬天行:「BOSS,我知道你人其實很好的,這傢伙很可憐的,本來想跟女友求婚的,你就幫幫他吧,反正用不著你多少靈力的……」

  馬天行心一軟,接過人偶和張玄寫的生辰八字,原來這個男鬼叫常偉峰。隨即,馬天行食指注入靈力,在木板上「刻下」那生辰八字,接著左手拖著人偶,右手大拇指與最後兩指緊緊相扣,食指和中指朝向自己眉心,念起了咒語:「萬物歸元!附!」

  陡然間,人形木頭從馬天行手中竄起,漂浮在半空中,張玄看著那男子當即被吸入人形木頭,緊接著,那木頭發出耀眼的白光,瞬間,一個人,站在張玄和馬天行的面前。

  「就是他?」馬天行望著眼前這名男子,原來跟自己年輕相差無幾,這麼年輕就掛了,的確可惜。

  張玄驚惶失措地左顧右盼,這個馬天行施法怎麼也不找個隱秘的地方,這麼大庭廣眾的,還好剛才沒人,否則准上頭版頭條。

  馬天行見張玄不說話,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喂!是不是他?」

  「嗯,是!」張玄隨口答道,在確保的確沒人看見時她鬆了口氣。

  常偉峰驚奇地看著自己的手和身體,一切恢復如初,除了沒有感覺到心跳和體溫,其餘就和常人無異。

  「喂,阿偉,你現在可以去向芳芳告別了。」張玄走上前幫常偉峰整了整衣衫,「不過,你要記住,只到今晚十二點,到時法術會自動消失。」

  「我明白了,謝謝二位!」常偉峰的眼中滿是感激的淚水。

  「還有!」馬天行也走了上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

  「嗯!」常偉峰點了點頭,但隨即滿臉哀傷,「只是鑽戒沒了,看來……是無法求婚了。」

  「鑽戒嗎?絕對沒問題!」張玄拉過馬天行的胳膊,朝常偉峰笑了笑。

  常偉峰頓時錯愕地說道:「那怎麼行?已經很感謝馬先生施法了,怎可以再讓他為我準備戒指。」

  「沒事沒事,這點小錢不在這位馬先生眼裡。」張玄一臉壞笑地看著馬天行,馬天行將臉撇向一邊,不去理睬,隨即張玄拖著常偉峰和馬天行走出了公園。

  ※※※※※※※

  張玄和馬天行不緊不慢地跟在常偉峰的身後,戒指和玫瑰花都已準備妥當,等待的,就是那緊張的求婚,可是,誰會想到,求婚後,確實永遠的訣別。

  想到此處,張玄無限感慨,生死離別看得再多,也沒今天這般難受,心中宛如被一塊巨石壓著,透不過氣。

  此刻,常偉峰正和芳芳坐在中央公園湖邊的石凳上,今天,是芳芳最快樂的一天,她的常偉峰帶著她遊遍了她北京的每個角落,更是帶著她進入旋轉餐廳,度過一個浪漫的西餐之夜,而現在,她靜靜地躺在常偉峰的胸前,珍惜和他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望著常偉峰和芳芳的張玄,低頭看看手中準備好的玫瑰和戒指盒,長長歎了口氣,引起路人的一陣疑惑,在他們眼中,自然以為張玄和馬天行是一對恩愛的情侶,而她手中的玫瑰不正代表著身邊男人對他的愛?可是為何,這幸福的小姑娘會歎氣?而她身邊的男人更奇怪,居然面無表情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這可真是一對奇怪的情侶啊!

  張玄無聊地甩了甩玫瑰花:「原來求婚這麼麻煩啊。」

  「需要勇氣!」馬天行淡淡地說道,食指交錯在下巴之下,繼續望著湖面。

  天漸漸暗了下來,路燈靜靜地將黑暗分割開。

  「對了,BOSS,原來帶走那個男人的勾魂使者被神秘黑衣人殺了。」

  「什麼!」馬天行當即緊緊盯著張玄。

  張玄皺緊了眉:「而且,那個黑衣人還帶走了鬼差的內丹。」

  馬天行立刻怒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張玄無賴地笑了笑:「如果我早說了,你不是就忙著找那個黑衣人,那我一個人跟在後面多無聊啊。」隨即向馬天行撒嬌道,「BOSS,就當我求你陪陪我啦,而且,那個黑衣人那麼神通廣大,早不知跑哪兒去了,對吧?」

  這倒也是,馬天行心中暗忖,這個黑衣人本事的確不一般,能殺死鬼差,而且,最重要的,他會不會就是殺死宮本老先生的那個黑衣人,若是如此,即使找到他,自己也沒把握能戰勝他。

  而更奇怪的是,自己對內丹一事似乎並不如自己想像般在意,相反,他更希望的是像現在這樣,和張玄一起,偷窺那對情侶,直到那男人完成求婚,還是……自己是借這個機會和張玄獨處呢?

  雖然,他們一直跟在那對情侶身後,可自己跟張玄更像是約會。

  張玄很饞嘴,基本一路跟蹤一路吃。本以為和張玄在一起會便扭,回想自己不是責罵她就是命令她,還老是動不動就扣她獎金,這個女人定是恨死他了,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對自己依舊親切,非但沒有半點尷尬,反而不停叫自己買這買那,宛如她才是老闆。

  只是那聲聲BOSS在無形中提醒著自己與張玄的距離,果然她還是跟司徒在一起自然,馬天行的心一陣酸痛,他忽然希望聽到張玄喊他天行,而不再是BOSS。

  馬天行忍不住望向一邊的張玄,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溫柔,只見她正躲在玫瑰花後面偷瞄著隔壁的動靜,狗仔做得很是敬業,馬天行會心一笑,這樣的確感覺不錯。

  「他們走了!」突然張玄撞了一下馬天行的胳膊,馬天行這才回過神,迅速跟著張玄尾隨他們而去。

  「他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求婚啊?」張玄看著時間,只剩兩個小時了。

  「這需要勇氣!」馬天行用手磨蹭了一下張玄的頭,畢竟像你們女生只要等著男生開口就行了,但無論是「我愛你」還是「嫁給我吧」,都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口,但花花公子例外。

  「嗯,也對!啊,他們到家了。」

  只見常偉峰已經將芳芳送至家門,末了不忘一個GOODBYE  KISS 。當常偉峰目送芳芳上樓時,他才激動地朝這邊揮手。

  張玄和馬天行迅速上前,張玄更是興奮地嚷道:「怎麼怎麼?要求婚了嗎?」張玄那激動的神情,好像自己求婚似的。

  常偉峰認真而又羞澀地點了點頭,從張玄手中接過玫瑰花和戒指,猛吸了一口氣,儘管呼吸對他已毫無作用,更別說什麼緊張的心跳了。隨即挺了挺胸,大義凜然地邁向樓道。

  突然,「抨!」一聲巨響,四樓頓時火光沖天,一塊玻璃迅速朝張玄飛來,馬天行一個飛身,將張玄護在懷中,閃過跌落的玻璃,與此同時,四樓火光沖天,頓時黑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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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那是芳芳的屋子!」常偉峰立刻扔下玫瑰奔上了樓。

  「不好!」在馬天行懷中的張玄大叫一聲,隨即站起身,「人偶不能觸火!」

  「遭了!」馬天行也意識到事態嚴重。

  此刻,小區樓中的住戶開始向外湧出,哭天喊地,頓時喧鬧一團。唯有兩個人,逆流而上,就是馬天行和張玄,凡是人偶都不能碰火,尤其是在附身咒尚未消失之前,靈體賴以棲身的人偶被強行破壞,對靈體將會造成嚴重後果,甚至灰飛煙滅。

  四樓已是火光沖天,陣陣令人窒息的怪異氣味瀰漫在走廊間。

  「咳咳!」張玄被濃煙嗆地喉嚨刺癢難耐。

  馬天行立刻怒道:「你跟來幹嗎?」

  「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自然要負責到底!」說話間,張玄已搶先一步進入著火的屋子,只見一個人影正抱著另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他的身體已經佈滿火焰。

  當看見張玄和馬天行時,常偉峰終於不支倒下,張玄迅速扶過常偉峰懷中的芳芳,對馬天行大喊道:「快撤了附身咒!」

  「知道!」馬天行右手掐決兩指在常偉峰眉心一點,大喝一聲:「去!」迅即,常偉峰的身體發出一道奇異的白光,消失在空氣中,一塊人形木頭掉落在地,兀自燃燒著。

  兩行苦澀的眼淚從芳芳眼中湧出……

  ※※※※※※※※※※※

  「芳芳……」常偉峰飄在芳芳面前,遠處的消防車正在滅火,芳芳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若有若無的常偉峰,常偉峰隱忍著淚,哽咽道,「其實我……」

  「我明白!」芳芳臉上露出安詳的微笑,雙手撫上常偉峰虛無縹緲的臉,常偉峰的臉在她手中漸漸變得真實,「當我靠在你的胸前,我就明白你已經死了,你是不是還有話對我說。」芳芳的眼中充滿了期待,一份對愛人承諾的期待。

  「有!」常偉峰立刻摸索著褲袋,卻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是的,那個鑽戒又掉了。就在這時,馬天行突然手一甩,一道白色的光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入常偉峰的手中,正是那枚鑽戒。

  「BOSS!」張玄驚愕地看著馬天行。馬天行不自在地駑了駑嘴:「剛才在地上看見,就撿起來,那可是鑽戒……」馬天行還沒說完,忽覺身體右側一陣柔軟,原來是張玄拽著他的手臂,緩緩靠著,只聽她充滿感激地說道:「BOSS,謝謝!」

  一股電流迅速竄遍馬天行的全身,絲絲暖意從他的心底蕩漾開來,溫柔地看了看張玄,隨即與張玄一同見證眼前這段相隔陰陽的愛情。

  「你願意嫁給我嗎?芳芳?」

  「我願意!」

  就在常偉峰顫抖著為芳芳戴上鑽戒的那一刻,他帶著滿足的微笑消失在空氣中,一竄熱淚從芳芳的眼中落下,化作夜晚最美的星辰……

  告別芳芳之後,張玄長長鬆了口氣,將那些感動的淚水全術吞回肚子,她可不想在馬天行面前哭地稀里嘩啦,隨即換上一張笑臉,對馬天行道:「BOSS,沒想到你這麼好!哎,你為什麼總要板著臉,是在裝酷嗎?裝酷有什麼好?現在的女生都喜歡溫柔的男人啊……」

  馬天行頓時冷冷地盯著張玄:「閉嘴!」

  「哇……BOSS又開始裝凶了,其實你人不錯,我看出來了。」張玄又開始滔滔不絕,全然不顧馬天行的臭臉,「哦~~我知道了,你大概被女人拋棄過,嗯,恩,肯定的……」

  馬天行心中暗叫天哪!他會被女人拋棄?對於女人,他還是相當有自信的,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又開始發傻了。

  「對了,你們馬家的人都冷冰冰的,馬小玲就是這樣,是遺傳嗎?馬小玲真有其人嗎?乃~~BOSS,你別不說話嘛,現在半夜三更的,你不說話,很恐怖啊……」

  「煩,工資還要不要!」馬天行突然站定,怒視著張玄。

  張玄嘴一捂不再出聲……

  馬天行看著張玄,只見她眉毛成了八字,眼睛裡突然充滿水汽,笑臉被手捂去了一半,宛如一隻受驚的小貓,頓時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不扣了……」

  頓時,張玄雙手立刻離開嘴巴,再次壞笑起來。馬天行一愣,這女人轉變地還真快。

  「BOSS,是不是明天的飛機啊……」於是,蚊子蒼蠅再次活躍。

  「是!」

  「那是幾點呢?」

  「十點……」

  「啊……那麼晚了,好困哪,BOSS,BOSS,明天起不來怎麼辦哪?」

  「我會叫你!」

  「那萬一你也起不來呢?」

  「司徒會叫我們。」

  「那萬一……」

  「沒有萬一!」

  「我說如果呢?」

  「如果也沒有!」

  「萬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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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6月5日  9:15

  上海虹橋機場

  張玄異常興奮地到處亂竄,因為,她今天終於要去香港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香港,而更另她興奮的是,她終於坐飛機啦,這可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她樂得搖頭晃腦,直哼小曲。

  突然,她迎面撞上了一個人,她慌忙抬頭笑了笑:「對……。」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她整個人就愣在原地,在她面前是一個高個子男人,戴著墨鏡,從墨鏡後面隱隱透出死亡的氣息,張玄猛的打了個冷戰,一種熟悉的恐懼遍及全身,困難地說道:「你……」

  男人看著撞在他身上的張玄,頓時一驚,這個女人他印象深刻,正是一年前從他地獄火陣逃出去的女人,這世上,能從他地獄火陣逃出的沒幾個,但這個女人卻逃走了,這一年來,他一直在找這個女人,理由很簡單,他想和她較量,可他卻未想到,今天會在機場碰到她,而且是一個毫無半點靈力的她。

  「啊!對不起!」張玄立刻感覺到他眼中的殺氣,這種感覺讓她不由得想起那個差點殺死她的男人,她顫巍巍地閃過身子,準備開溜。

  可就在她抬腳的那一刻,一個結界迅速在她身邊張開,周圍的人,全部消失,結界裡,只剩下她,和那個神秘男人。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男人陰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張玄的身子立刻僵在原地,沒錯!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那個一年前的神秘黑衣人,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

  張玄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真的是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抬起手,慢慢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深藍色卻異常陰冷的眼睛:「我是阿修,來自……地域,哈哈哈!」

  來自地域?張玄愣住了,可當她觸及這個叫做阿修的男人的眸子時,她被深深震懾住,那眸子裡,宛如成千上萬的怨靈在那眸子裡掙扎,這讓張玄宛如身處地域,心,不由地顫抖起來:「你想怎樣?」張玄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阿修的眸子裡移開,撇向一邊。

  「哼!殺了你!」阿修聲到人到,站定在張玄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起,突然他一皺眉,「你的力量呢?」

  「廢了!」張玄淡然地說道。

  阿修放開了手,一臉疑惑,隨即手一揚,結界瞬即消失,周圍再次嘈雜起來,他鄙夷地看著張玄,「殺凡人我沒興趣。」轉身準備離去。

  「慢著!宮本老先生和鬼差是你殺的嗎?」

  阿修嘴角一揚,再次戴上墨鏡:「等你力量恢復了,才有資格問我!」說著,消失在人群中……

  張玄用毅力支撐著自己,直到阿修遠去,她一個趔趄,靠在牆邊,冷汗已然濕透衣衫。這是一年後,她再次與這個男人相遇,現在知道他殺人的喜好了,只要自己把靈力封印起來,應該不會有事。

  「小玄!」遠處傳來司徒昊的聲音,方才機場有人製造結界,他和馬天行立即感應到,正是張玄所在的方向,他們立刻趕往這裡,結界卻消失了,他們不禁擔心起張玄。

  跑了沒多久,馬天行看見遠處柱子下坐著一個人,正是張玄,他立刻趕到張玄,扶起她:「剛才怎麼回事?」

  張玄神色異常凝重:「這個世界要不太平了……」隨即呆滯地離開。

  馬天行和司徒昊被張玄的話一驚,疑惑地緊緊跟在張玄的身邊……

  一架飛機從跑道上飛起,載著人類的思念、痛苦、欣喜或是絕望離開了這座城市,而等待著他們的,或許依舊是思念、痛苦、欣喜和絕望,人總是在這些情感中,週而復始地過著所謂的日子。

  可是,這次將會不同,因為,一場滅世的浩劫正在無聲無息地,慢慢進行中……

  (第二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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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同德藥業集團的悲劇

第一章 序

  一縷金色的陽光撥開層層雲霧,投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海浪柔和地拍打著山崖,一撥又一撥,如同對愛人的安撫,輕柔的浪濤聲,訴說著對山的思念。

  山崖上有座古堡,蔚然而神秘,陽光撒在白色的古堡上,給傲然的古堡蒙上了一層童話的色彩。

  古堡內,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少女安詳地躺在流蘇錦緞大床上,就連陽光都不忍打攪她休息,悄悄躲過她的面頰,躺在她的身上。少女宛若古塔中的睡美人,靜靜等待著那個喚醒她的愛之吻。

  突然,少女的睫毛微顫,眼球調皮地跳了一下,她是要甦醒了嗎?她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前方,她猛然坐起,透過身邊的落地窗,眺望大海,輕喃道:「我這是在哪兒?」

  「你醒了。」門外閃進一個人,是一個異常英俊的男人。

  少女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但隨即變得欣喜,她認出了這個男人,這個將她從海裡救上來的男人:「我昏迷了多久了?」少女疑惑地問著那個男人。

  男人溫柔地微笑:「一個月了,你的靈力剛剛恢復,還是再休息幾天的好。」

  「嗯!」少女順從地點了點頭,眼神轉為柔和,再次眺望遠方。

  「是想你的愛人了嗎?」

  少女驚訝地張開了嘴,回頭望著男人,男人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塔羅牌。男人修長的手指捻著這張塔羅牌,隔在他和少女的視線之間:「戀人,逆位,面臨選擇的愛情,看來你有情敵羅。」男人邪邪的笑著。

  少女嘴唇微顫:「不行,天行哥是我的!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我該怎麼辦?」

  男人笑地更邪了,微微托起少女的下顎,柔聲道:「對於好男人,你認為該如何?你這麼聰明,你會明白的。」

  少女慢慢張大了眼睛,隨即嘴角一揚:「沒錯!他一定是我的!」

  天行,我司徒柵回來了……

  少女再次眺望大海,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

  ※※※※※※※※※※

  雲端上,一白眉老者正用玄光鏡監視著張玄的一舉一動,他忽然微微一笑:「命運的少女已經甦醒,是你下去的時候了。」

  突然,空氣中隱現出一隻斑斕白虎,綠幽幽的眼睛冷冷地看著老者:「她真的行?」

  「她是我的傳人,沒問題!半月,你可要好好幫助她啊。」白眉老人愛憐地撫摸著白虎。

  白虎淡淡地看著張玄:「喂,老頭,我只是幫她,但我決不會承認她是我的主人,在我心目中,只有你,才有資格做我的主人!」

  「知道啦,那請你好好照看她喲!」白眉老人瞇眼笑著。

  白虎眼一撇,化作一隻白貓飛下雲端。

  白眉老人再次望向玄光鏡,擰緊了白眉:「終於要開始了……」

  隨即,百眉老者漸漸消失在雲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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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月5日  15:00

  真沒想到馬家這麼有錢,張玄站在馬家別墅的陽台上眺望著遠處的大海,居然還是海景花園別墅,真會享受。張玄皺著眉,這其實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現在卻藉著馬家得到,作為張家傳人的她,心裡自然不好過,難道真的就一直做馬家的助手?老祖宗一定會心痛吧。

  海邊鹹鹹的風吹撫著張玄的長髮,透露著絲絲的哀傷,那孤寂的背影直直印入馬天行的心中。他原以為,當那個女人看見自己的別墅時,會興奮地到處亂竄,他喜歡看她那傻樣,傻傻的,像個孩子。

  可現在,那女人已經站在陽台上發呆了將近一個小時,任誰都看出有問題。

  「她怎麼了?」司徒昊忍不住問道,「上次她進那個姚家別墅還興奮地要死要活的,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馬天行皺了皺眉,這個女人,他不懂,她時而發傻,時而機警,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少爺,小玄小姐您怎麼安排。」說話的正是馬家管家忠伯。

  司徒昊笑道:「住我家吧,你家不方便,萬一讓奶奶知道了,會誤會的,可不好啊。」

  「司徒少爺說地對呀,少爺,不如,就讓小玄小姐……」

  「住這裡,準備客房。」馬天行淡然地說道,不知為何,他不希望張玄住進司徒家,僅管司徒是他最好的朋友。

  司徒昊疑惑地望著馬天行,他還從未讓女人住進馬家別墅,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司徒柵也從未被邀請。

  馬天行似乎覺察到了司徒與忠伯的疑惑,一種莫名的心虛從心底而生,但他隨即鎮定下來,道:「司徒,你不覺得她很可疑?」

  「可疑?」司徒昊轉臉望向張玄,忽然想到了什麼,「的確很可疑,她怎麼會掐決,按道理,她若只是個普通人,怎會如此精通收鬼。」

  「嗯,因此,她很可疑,我懷疑……」

  「你懷疑她是喪失靈力的陰陽師?」

  馬天行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在修行界,門派芥蒂很重,決不能讓別的門派介入自己的門派中。門派與門派之間,有的只是合作或對戰,決不可能出現相互交流的情況。而部分較弱的分支會採取偷學形式,混入地位較高的門派中。

  因此,馬天行從【金壁輝煌】的事件後,對張玄就充滿了懷疑和戒心,他對張玄的身份越來越感興趣。

  就在這時,陽台上的張玄慢慢回過身,無意中瞟見三個大男人正貼著落地玻璃,神情古怪地盯著自己,頓時寒毛一豎,看來自己不宜留在馬家,還是在遊覽完香港後早早離開。想到這裡,她朝那三個男人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三個男人立刻努力擺出笑容回應她。

  果然如此啊,張玄心中暗自歎了口氣,這世界,人就不能真心相對嗎?她歎了口氣進了屋子。

  張玄的房間被安排在三樓面海的一間,那層沒其他人住,因此對於張玄來說,很方便,打開廚,面對一廚的空衣架,張玄苦笑一聲,因為是夏天,只帶了內衣和兩套換洗衣服,不過自己也沒打算在這裡久住,這個廚對她來說,還真是浪費。

  她輕輕撩撥著廚裡的衣架,發出雜亂無章的旋律,哀歎一聲:「要是有這麼一廚的衣服給她穿,她一定幸福死吧。」忽然覺得自己原來也和普通女孩子一樣,虛榮心較強。不行,決不能讓自己沉淪於物質享受中,得轉移視線,她忽然想起方才在陽台上看見的海上的黑氣,頓時嘴角一揚,有活幹了。

  想到此處,她興奮地將唯一家當——小包甩手扔進衣櫥,從陽台上躍了出去!

  「你就不能好好從門走嗎?」馬天行站在院子裡對著剛剛躍下陽台的張玄怒道,這女人太沒規矩了,若被自己的客戶看見,馬家的臉都丟盡了。

  「知道了,下次注意!」張玄俏皮地笑了笑,「我要出去會, BOSS再見。」說著,直接從院子的牆上翻了出去。

  馬天行愣愣地看著張玄離去,他還沒來得及問她去哪,張玄就消失在她眼前,她去哪兒?她能去哪兒?香港她又沒熟人,莫非……和她的人碰頭?馬天行眉一皺,隨即露出一抹冷笑:「看你到底是誰?」隨即尾隨張玄而去……

  方纔,張玄在馬家的陽台上,就看見大海的岸邊積聚著一團黑氣,如果她猜地不錯,應該有鬼,而且是個怨氣很大的鬼!

  夜晚的海陰森而恐怖,一望無際的黑暗發出恐怖的嘶鳴「沙……沙……」,一雙雙冰冷的手,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你的腳,將你扯入大海的深淵。

  「海水真涼!」張玄赤腳在岸邊走著,一個浪湧來,拍打在她白質的小腿上,隨即慢慢退去,「不過現在適合游泳。」張玄撐開雙臂,讓涼爽的海風將她的熱意帶走。

  一攤海藻,靜靜地漂浮在海面上,隨著海浪此起彼伏,它漸漸順著海浪向張玄靠近,慢慢纏上她的腳,突然,海藻猛地抽緊,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張玄的小腿勒緊。

  張玄看著腿上的海藻,淡然地看著它慢慢往上攀爬,那海藻如有生命般一直向張玄的身上攀爬,海藻中陰冷的海水染濕了她的衣衫。那海藻緩慢盤旋著,直到纏上她的脖子,突然,一雙黑色地爪子從海藻中探出,那爪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脖頸中。

  忽然,爪子,消失了,轉而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浮現在張玄的面前,是個男人,男人陰森森地笑著:「#◎!!¥#%%(粵語:美人,做我的老婆吧……)」

  張玄一愣,她根本沒聽懂他的話,只聽到老婆兩個字,心想難道他把自己當作以前的老婆,於是她慢慢張開雙臂,引他過來。

  那男人以為張玄要擁抱他,笑著向張玄靠近,就在這時,張玄猛地一伸手,拽住他兩條胳膊,頓時,男人定住了,他的鬼穴已被張玄牢牢扣住,要想掙脫,非把自己拆了不可。

  男鬼大喊饒命,這句張玄聽懂了,可她每問一句,那男人就說出一連竄鳥語,張玄眉一皺,怒道:「該死,完全聽不懂!」

  隨即,將手覆在那男鬼的額上,終於明白這男人是在遊艇上被人推落海的,而推他的好像是個中年男人。

  「他說,他是被推落海的。」張玄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張玄迅速撤回手,轉身看向身後,心一驚,暗道:好美的女人!

  只見這個女人有著白淨的皮膚,沒有半點瑕疵,一雙迷人的皓目在長長的睫毛中若隱若現,一身淡藍的套裝承托出玲瓏的曲線,烏黑的長髮在風中飛揚,宛如從大海裡化身而出的美人魚。

  女人微笑著擦過張玄來到那個男鬼的身邊,對他說了些什麼,瞬即,那男人化作一道青煙,放下心結投胎去了。

  張玄立刻鼓掌:「好厲害!」

  可這時,那女人臉上的微笑突然消失,冷冷說道:「連語言都聽不懂,做什麼靈媒師!」

  靈媒師?這女人以為自己是靈媒師。張玄愣愣地看著面前這位充滿傲氣的女人,那麼,她難道是靈媒師?

  一陣海風吹過,將張玄身上的海水化作一絲絲冰涼,引起張玄一陣寒顫,好冷啊,就跟這個女人一樣冷,張玄暗想。

  「張玄!」突然,馬天行出現在她面前,而她發現,面前的女人忽然渾身一怔,臉上露出了驚喜。

  「你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晚飯不吃,跑海邊游泳?」馬天行看著海邊瑟瑟發抖,渾身濕透的張玄,心中有一絲不忍,隨手脫下西裝遠遠扔給張玄,「套上!」

  張玄躍起接過馬天行的西裝,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她立刻繞過那個美女跑到馬天行的身邊,大叫著:「BOSS,BOSS,我帶你去看個美女!」

  與此同時,那女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馬天行在看到那個女人的那一刻,整個身子僵住了,臉上露出不可致信的驚喜,突然,那女人朝馬天行奔來,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柔聲道:「天行,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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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咦?他們認識?張玄疑惑地看著這兩個人,兩道眉毛挪在了一起,忽然,她聽見馬天行輕聲道:「姍姍……」

  姍姍?莫非……張玄立刻欣喜起來,她立刻大叫道:「你是司徒姍?太好了,BOSS,我先回去告訴司徒大哥!」說完,就跑地無影無蹤,再笨的人也看得出,這兩個人的關係不簡單,還是別做燈泡的好。

  「她是……」司徒姍望著張玄離去的身影,心中產生一絲戒備,但這個女人看上去不像是阿修口中的情敵。可是,方才天行的確很關心這個女人,還把西裝給她穿,但他們……似乎沒有那種關係,相反,此刻,天行緊緊抱的卻是她。

  「她是我們新的成員,對了,你在歐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司徒和我有多擔心。」

  司徒姍慢慢揚起臉,滿臉哀傷:「我遇到海難了,幸好獲救了,昏迷了一個月,才回來。」司徒姍有意隱瞞了自己住在阿修家,她怕馬天行誤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馬天行愛憐地撫過司徒姍的長髮,對他來說,司徒姍就是自己的親妹妹,「我們回去吧,司徒現在一定樂瘋了。」按照張玄的速度,估計已經把司徒姍回來的消息告知司徒。

  果然,他們還沒到門口,司徒昊老遠就迎了上來,將司徒姍緊緊擁入懷中,就差沒掉眼淚哭訴離別之情。

  張玄此刻正靠在門邊壞壞地對著他們笑,有趣,原來BOSS還有人喜歡,這樣真不錯。可是,失落卻湧上心頭,她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司徒姍的替代品,替代她原來靈媒師的位置。

  現在正主回來了,她還怎能繼續厚臉皮呆著。但是,有件事讓她難以放下,就是方才海邊的那個男鬼,他是被人推下海的,在推下海的那一刻,張玄透過他的眼睛,看見遊艇邊上的字:同德醫藥集團。那麼說,這個男鬼和那個中年男人,很可能都是這個什麼【同德醫藥集團】的人,要不是被司徒姍打斷,她看到的,將會更多。

  張玄的表情隨著心從壞笑轉為深沉,她每個微小的變化,都記錄在司徒姍的眼中。先前她發現這個張玄是一臉壞笑,那是看到情侶正常的表情,這讓司徒姍反而很放心。可隨即,她的臉上又出現一抹失望,難道是吃醋?而現在,則是一臉嚴肅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喂!你在發什麼呆?」馬天行抬起手狠狠扣在張玄的腦門上,張玄一下子清醒過來,喊道:「同德醫藥集團!」

  「同德醫藥集團?」司徒昊愣愣地重複一遍,「你病啦?」

  張玄忽覺自己有點唐突,隨即笑道,「沒有,我……隨便說說,啊,對了,吃飯,忠伯已經準備好飯菜了!」說著,張玄哼著小曲,蹦著往樓上跳去。

  「吃飯你上樓幹嘛?」馬天行疑惑地問道。

  「我換件乾衣服!」

  她居然住這裡!這是司徒姍當即做出的反映,同時腦中敲響了警鐘,難道,這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無所謂是欲擒故縱?好厲害的女人!

  人,有時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別人的敵人,這一切,張玄自然不知,她甚至怎麼想也不會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成為了司徒姍眼中的情敵。而她此刻唯一關心的就是,這個【同德醫藥集團】是什麼地方,那個中年人又是誰?

  馬家別墅今晚異常熱鬧,因為司徒昊的妹妹司徒姍安全回來了,今晚,司徒姍就成為了焦點,她依偎在馬天行的身邊,婉若久別的情侶,而馬天行也異常溫柔地詢問她這一個月的經歷,這讓一旁作為司徒姍的大哥倒不好意思起來,本想找張玄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卻發現張玄早已自覺離開餐桌跑進了廚房。

  這女人這時怎麼這麼聰明,走也不叫我一聲,司徒昊尷尬地吃著飯,終於,他忍不住,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離開餐桌,可他發現,他打招呼時,那兩個人根本就沒理睬他,彷彿他本就是空氣。

  這一切,全部讓張玄盡收眼底,笑地差點叉了氣。

  「笑什麼笑!」司徒昊慍怒道,但心底卻全是甜意。

  張玄吃著香蕉:「笑你笨啊。啊,真沒想到BOSS也有溫柔的時候,看來你這個妹妹啊,遲早都是他的人!」張玄經驗老道地點著頭。

  「我也希望,可是……」司徒昊皺了皺眉,「每次奶奶說起訂婚時,他總是這個借口那個借口的,我問他,他說只把姍姍當妹妹。」

  「當局者迷嘛,大多都這樣的,明明喜歡卻自己分不清是愛情還是友情,點撥一下就行了。」

  司徒昊一愣,驚愕地看著張玄:「你好像很有經驗。」

  「嗯,電視上都這麼演的。」張玄得意地總結著,「電視是最好的學習工具!」

  張玄甜甜的笑。

  司徒昊傻傻的笑。

  司徒姍直到11點才依依不捨地隨司徒昊離開,臨走時還直勾勾地盯著張玄,盯地張玄如同被刺蝟狠狠紮了一把,趕緊躲進浴室洗澡。

  ※※※※※※

  張玄打著哈切從浴室裡晃了出來,迎面撞上馬天行,又是一個袋子,塞入她懷中,然後依舊是冷冷的話語:「放你一個禮拜假,在家裡好好學粵語!」

  粵語?張玄低頭一看,果然,袋子裡,都是粵語片,張玄一咧嘴,隨便一看就知道都是她看過的片子:「有沒有星爺的?」至少他的片子百看不厭。

  「都在裡面,是全集!」馬天行拽了拽圍在脖子上的毛巾,繞過張玄上了二樓。

  張玄駑了駑嘴,看了看時間還早,不如先享受一下馬家的家庭影院,忽覺肚子直叫,便鑽進廚房,可是翻了半天,也只找到晚飯吃剩下的匹薩。隨即她拿著匹薩回到客廳,觸動了電視機的開關,頓時一張人臉引起了她的注意。

  此刻播放的正是晚間新聞,而播音員正播報著一條緊急新聞:「同德藥業集團的廖世凱董事長就在一小時前在自己的花園別墅自殺,這已經是5.14事件的第四個受害人……」

  張玄對於新聞的內容並沒在意,另她真正在意的,便是掛在屏幕右上角廖世凱的照片,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她今晚在靈體裡看見的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他,將那人推下了遊艇,那麼,這兩者之間是否會有關聯?

  根據新聞,張玄得知5.14事件其實是藥物過敏導致三名病人死亡的醫療事故,其中直接受害人是那三個病人,可新聞裡卻說廖世凱是第四個受害人,那那個男人呢?他難道不是5.14事件的受害人?還是……警方根本不知道還存在這個受害人!難道他的屍體無人發現?

  張玄猛然一驚,的確,當時,這個男人是被廖世凱推入海底淹死的,那麼很有可能這個男人的家人還沒發現他的失蹤,既然如此,當務之急,就是確定這個男人的身份,也就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尋求馬天行的幫助?他肯定不會理睬,他只管死人,活人的事不管,而管活人的,只有警方,若是能得到警方的幫助就好了!咳!張玄立刻用遙控器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警方自會管,我瞎操什麼心!

  儘管如此,張玄還是忍不住盯著電視機,腦子裡不停浮現那個男鬼和將他推下海那個廖世凱凶狠地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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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6月5日  12:30

  馬天行看著熟睡中的張玄,淡然一笑,不是看星爺的片子嗎?居然看新聞,像她這樣的女人看新聞不睡著才怪?他慢慢彎下腰,張玄睡地很沉,看來真的累了。想想昨晚這個時候還在北京見證愛情,而今晚,卻已經身在香港,這女人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好好休息。

  馬天行輕輕關上電視,將張玄慢慢抱起,半塊匹薩從張玄手中滑落,那是他們晚上吃剩的。這傢伙估計肚子餓壞了,連他們吃剩的東西都吃。想來自己一個月不在家,家裡的確沒什麼食物,這女人本就有半夜吃東西的習慣,果然還是老樣子。

  悄悄打開三樓的房門,將張玄緩緩放在灑滿月光的床上,一縷髮絲順著張玄的臉輕輕滑落,掛在她的眼鏡上,馬天行搖了搖頭,輕輕摘掉張玄的眼鏡放在一邊,張玄蜷縮了一下身子,抱住一邊的枕頭。

  馬天行一皺眉,張玄的睡姿是嬰兒睡姿,從心理學分析,說明張玄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

  平時,張玄總是笑容滿面,嘰嘰喳喳,可不知有多少次,他總是看見張玄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那絲絲的孤寂傳遞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拉上被子,回頭正看見那個空空蕩蕩的衣櫃,馬天行忍不住暗笑,這女人總說要去買衣服,結果,一打上遊戲就什麼都忘了。現在,她已經是他們正式的一員,不能再穿的如此隨意,的確有必要找人給她好好上上形象這一課。

  馬天行輕輕帶上房門,回頭正看見忠伯站在走廊的盡頭衝他慈祥的微笑。

  「忠伯,是不是我吵著你了?」馬天行擔憂地看著忠伯,忠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在他心中,忠伯不再是馬家的管家,而是他的爺爺。

  「不是,少爺,年紀大了,起夜多。少爺,您認為小玄小姐會住在這裡嗎?」

  馬天行一愣,皺著眉回頭望望張玄的房間。

  忠伯和藹地笑著:「小玄小姐很聰明,她已經看出自己不過是司徒小姐的替身,她會很快就離開這裡,離開香港,離開少爺你!」

  一聲驚雷從馬天行耳邊滑過,她會離開?她真的會離開嗎?馬天行的心開始慌亂,的確,一開始自己和司徒昊是讓她代替司徒姍靈媒的工作,但她不是司徒姍的替代品,不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就是她,她是張玄!

  「她不是姍姍的替身!」馬天行沉沉地說道。

  忠伯微微搖了搖頭:「可惜她不知道,現在她暫時留下的原因,是對5.14事件的好奇,之後,她便會離開。要她留下,除非……」

  「除非什麼?」馬天行的心中居然莫名產生期望,一個讓張玄永遠留在這裡的期望,只要能看見她,他的心才會安定。

  忠伯緊緊盯著馬天行,突然詭異一笑:「除非讓她愛上你,少爺!」

  「啊?」馬天行渾身一僵,一竄火焰突然從心底燃起,慌亂說道,「這不行!」

  「這的確不行!」忠伯抿上了嘴,「因為在小玄小姐看來,您和司徒小姐已經是情侶,因此,她絕對不會愛上你,少爺,您就放心吧。」

  「不是,我一直當姍姍是妹妹!」馬天行緊張地大喊道。

  一絲狡猾滑過忠伯的眼睛,他心底曖昧的笑著,可臉上依舊是一副慈祥的模樣,輕聲道:「少爺,您緊張什麼?還有,別喊那麼響,會吵醒裡面的人。」忠伯伸手指了指張玄的房間,「少爺,您別跟我這老頭子解釋啊,我又不是您的愛人,老頭子累了,要回去睡覺。」說著,忠伯瞬間消失在走廊上。

  馬天行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他靠在牆壁上,搖著頭,嗤嗤地笑著,自己居然入了忠伯的套,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過,自己為什麼會緊張呢?還很心虛,居然失去了以往的鎮定,該死,都是張玄這女人折騰的,扣她獎金。

  馬天行將自己的失常全數怪在了張玄的身上,可憐的張玄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又被馬天行扣去了獎金。

  6月6日9:00

  張玄起床後並沒發現什麼不尋常,她已經不記得昨晚自己其實是睡在客廳,主要還是太累的緣故。

  起來後,才發覺馬天行早已不知去向,據忠伯所說,馬天行帶著司徒兄妹執行任務去了,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她這份工作,正式轉交給原來的主人,也就是司徒姍。

  張玄失落地望著遠方的大海,既然正主已經回來,還學粵語幹嘛?再說,她張玄又不是完全聽不懂粵語,只不過有幾句潮州話聽不懂而已。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查清楚5.14事件,在這件事上,已經死了五個人了,前三個是病人,可以說是正常死亡,但從第四個開始,就不再簡單,先是謀殺,再是自殺。昨晚新聞裡也公佈了廖世凱的遺書,既然是遺書,那自然不必隱瞞他謀殺那個男人的事情,何以,遺書中隻字未提?這太可疑了。

  不知道那個廖董住哪兒,張玄鼓著臉,嘟著嘴看著電視屏幕。自從昨晚對廖世凱自殺的緊急報道後,今天一打開電視,到處都是相關新聞,聽說上午還要舉行葬禮,這讓張玄很在意,她一直認為這不是普通的自殺事件,更不是謀殺事件,很有可能是惡靈事件。

  若是惡靈事件,那她就不能不管。這件事在她心中不停纏繞著,她不徹查清楚渾身不爽。心想反正馬天行也放她假,不如去調查一下。可是連人家住哪裡,在哪裡舉行葬禮都不知道,怎麼查?

  「叮咚——」門鈴想起。

  張玄起身準備開門,而忠伯早已搶先一步:「小玄小姐,您還是看電視吧,別忘了少爺的吩咐。」

  暈,感情還有個專門看著自己的人啊。她跪在沙發上,透過落地玻璃,看見院子外有輛小貨車,從上面走下兩個人,搬下數個大箱子,在忠伯帶領下進了門。

  什麼東西?張玄好奇地瞪大眼睛,居然是食物,只見那些箱子裡都是食物:「忠伯,這是……」

  忠伯慈祥地笑著:「少爺出去一個月,家裡也沒買過吃的,現在他回來了,因此要補給一下。」

  難怪?張玄暗道:昨晚都沒找到吃的。

  「對了,這是小玄小姐你的。」忠伯將一個箱子擺在張玄面前,「少爺說了,如果小玄小姐沒零食吃,肯定呆不住,也不會好好學習了。」隨即,忠伯瞇眼溫柔的笑著。

  張玄聽完,當即感到一陣暈眩,這個BOSS可真瞭解自己,可這滿滿一大箱子零食,當是餵豬啊。

  張玄耷拉著腦袋,將箱子裡的東西,塞入離電視機最近的食品櫃裡,署片、蜜餞、棒棒糖、果凍……越看越饞,摸了摸下巴,其實這些東西真要吃起來,也就一星期的功夫。

  突然,張玄的耳朵豎了起來,立刻跑到電視機邊,只見電視機裡正報道著這樣一條消息:「今天上午,將在廖家別墅進行對廖世凱先生的辭別會,廖世凱生前對醫藥事業做出……」

  廖家別墅?張玄細看著周圍的環境,突然,給她瞄到了一個特殊標誌,那是一個廣告牌:大埔山頂花園,頂級豪華住宅區。那麼就是說,廖世凱住在大埔這個什麼山頂花園別墅住宅區,太好了!張玄跑上樓,拿了背包就跑出門。

  「小玄小姐——」忠伯在她身後喊著,張玄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忠伯,只聽忠伯道,「小玄小姐,下午記得回來,少爺給你安排了試裝。」

  「試裝?」

  「是的,少爺交代了,說小玄小姐已經是馬家事務所的正式一份子,為了公司形象,下午給你準備了試裝。」

  「公司形象?」張玄一愣,想起自己那幾件換洗衣服,都是T血,而馬天行和司徒昊每次工作都是正裝,一對比,的確自己不怎麼像樣,隨即笑道,「我知道了,我會趕回來的。」說完,便一溜煙跑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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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3 23:29: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6月6日  10:30

  廖家別墅哀樂陣陣,可奇怪的是,某種特殊氛圍完全替代了失去親人的悲傷,到處,都是一小搓人站在那裡,交頭接耳,彷彿這不是什麼葬禮,而是秘密會議。

  別墅外,是一輛又一輛名牌轎車,警察和記者交雜在一起,使整個外圍顯得異常熱鬧。

  張玄在別墅外探頭探腦,隨即一皺眉,這裡居然沒有靈體。這就意味著,廖世凱的靈魂很可能已經被鬼差接走。對於她來說,線索是徹底斷了。她垂頭喪氣地蹲在一邊,難道這真的只是普通的自殺?廖世凱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自殺?

  「瞄~~」突然,一聲奇異的貓叫在她身邊響起,她側臉一看,一隻小白貓蹲在她的身邊,正用它那雙綠幽幽的眼睛瞪著它。張玄一驚,轉回臉,突然,她再次迅速側臉,而那隻貓居然還是方纔那個姿勢,瞪著自己。

  是的,那隻貓的確在瞪著自己,張玄直勾勾地看著白貓。只見它一本正經地蹲在自己的身邊,眼睛瞪地大大的,那神情異常威武,似乎壓根沒把張玄放在眼裡。突然,那白貓張開了口:「你就是張家傳人?」

  「啊——」張玄一聲驚叫,這貓居然會說話,她食指點著白貓,半天沒說出話。突然,她冷笑一聲,「原來是式神,誰家的,亂跑?」

  白貓一愣,看來這張玄還不錯,至少能看出自己是式神,而不是貓妖,它得意一笑:「聽著!我是來幫助你完成使命的,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

  「切!」張玄緩緩站起身,伸了伸攔腰,一臉不屑,「我有什麼使命?你還是哪來回哪去,免得被休真者煉化。」

  張玄的話激怒了白貓,它大叫起來:「聽著,我是白虎半月!」

  「白虎?」張玄當即哈哈哈大笑起來,就在白貓要撲上來扁她之際,一個男人忽然朝這裡走來。

  他禮貌地拍了拍正在大笑的張玄的肩:「小姐,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張玄當即身子一僵,完了,惹了公安了。

  她慢慢轉過身,眼前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看來是個便衣。她懊惱地白了白貓一眼,隨即笑道:「對不起啊,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能大笑的,真對不起,我這就走。」

  張玄眼前這名男子正是負責廖世凱自殺事件的程雷警官,在他們警方看來,任何死亡在沒查清楚之前,都有可能是謀殺。

  而當張玄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這個女人很可疑,她即不是家屬,又不是記者,但她,卻在這裡到處亂晃。而且,方才居然還跟身邊的白貓說話,是瘋子嗎?如果是瘋子,更要清理,以免造成騷亂。

  可從她的對話來看,條理又很清楚,那她的角色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廖世凱的地下情人?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於是,張玄無形之中已被程雷扣上了廖世凱情人的帽子。

  「我是負責廖世凱自殺事件的警官,程雷,現在,我覺得你很可疑,請回答我幾個問題。」程雷銳利的眼神已將張玄的特徵深深刻入腦海,這就是警察的職業病。

  「啊——不用了吧。」張玄的臉皺到了一起。

  「如果你覺得這裡不好,可以跟我回警局,但那時你已經是嫌疑犯的身份,當然,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將作為陳堂證供!」這種女人,嚇嚇她就夠了。

  「啊——」果然是警匪片的老台詞,張玄暗道,原來他是此次事件的負責人,好,就陪他玩玩,說不定反倒能套出點線索,於是張玄笑道,「還是不要了,你問吧。」

  「你叫什麼?來這裡的目的?」程雷拿出了筆和本子。

  「張玄,我來看廖世凱。」

  「那怎麼不進去?」

  「我沒身份。」

  果然!程雷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看來自己猜對了。

  「那你和廖世凱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張玄聳了聳肩,無聊地轉著眼珠。

  「請你不要隱瞞!」撒謊,沒關係會來這裡?

  「我沒隱瞞,那我到要問問程警官,您真的認為廖世凱是5.14事件的第四個受害人?」

  程雷一愣,這女人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什麼第四個受害人,在廖世凱自殺之前,另三個受害者是死於藥物的那三個病人,那麼,廖世凱的確是第四個,難道,還有別人?只見張玄神秘一笑:「你們警方還沒找到真正的第四個受害人,等找到,再來盤問我吧。」

  「你……」

  「對了,給你個提示。」 張玄陰森森地看著程雷,語氣低沉道,「廖世凱死之前曾經出過海,而跟他出海的,還有一個人……」 忽然,張玄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程警官,等你找到真正的第四個受害人,我自會來找你,拜!」說著,她雙手一背,與程雷擦身而過,而那只白貓也迅速竄到張玄的肩上,露出陰險一笑。

  程雷渾身的寒毛頓時豎起來,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陰森森的,難道大白天見鬼?在他們警局靈異事件時常發生,要不是馬家,他們都不知道死幾回!因此,對於鬼怪,程雷還是信的,難道……

  他慌忙跑回小組人員身邊,急切地問道:「剛才和我說話的女人,你們看見沒?」如果他們沒看見,那自己就是撞鬼了。

  「看見啦。」小組人員壞笑著,「那女生不賴,喲,頭,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對了,手機號要了沒?」

  程雷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還好那女人是人。對了,手機號,呀,還真給忘了!程雷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猛然想起張玄的話,真正的第四個受害者!難道,廖世凱不是真正的第四個受害者?而是另有他人?

  出海?程雷當即正色道:「趕快給我查廖世凱這幾天內的出海記錄!」

  「是!」

  程雷微蹙雙眉,張玄說過,若找到真正的第四個受害人,她便會出現,難道這個張玄真的知道些什麼?

  程雷的心開始打鼓,這5.14事件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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