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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不可能打電話
本身莫忘只是隨便找了個話題，但一旦問出了口，她發現自己居然還真的挺好奇。如果說艾斯特當體育老師還勉強不算違和的話，格瑞斯那家伙和”教師”這種職業怎麼看都不相稱好嗎？
誰知道，青年可疑地停頓了片刻後，如此回答道：”陛下，這件事由格瑞斯親自告訴你如何？”
女孩瞬懂了他的意思，的確，如果讓那家伙知道艾斯特奪去了他”顯擺”的機會，八成又是一番天翻地覆……所以說，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那麼幼稚真的沒問題嗎？
而此時，也差不多到了放學的時間，莫忘非常自覺地去醫務室”接”了自己的小竹馬，按照徐老師的說法，雖然不幸地摔到了地上，但少年腰部的傷情並未因此而加重。女孩覺得不管怎樣真是太好了，畢竟是自己睡覺時把他踹了下去，如果真怎樣她會內疚死的，只是，石詠哲似乎還是很生氣，不僅臭著一張臉，連看都不樂意多看她一眼。
莫忘表示自己很無語：”我不是都和你道歉了嗎？”
”……”
”你到底是有多小氣啊？”
”……”
”石詠哲！”
”……囉嗦！”其實石詠哲自己也很糾結啊，哪怕過了一下午的時間，他也還是沒有辦法和她目光相對好嗎？因為，只要一看到她的臉，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之前的情形，然後……
少年不自覺地拉了拉衣領，明明都秋季了，為什麼天氣還這麼熱。
徐老師笑瞇瞇地送他們：”明天記得繼續來按腰。”
莫忘：”好，沒問題！”她和這個小氣家伙不一樣，可是很大方的。
石詠哲：”……”求放過！
回家的路上，依舊是少年與少女二人同行，雖然艾斯特的身份已經曝光，但他似乎還是更習慣”在暗中保護陛下”。對此，莫忘雖然囧然，但考慮到老師和學生走在一起的確非常奇怪，也就沒有再做堅持了。
就在二人走出校門時。
”師妹！”
”……”這熟悉的聲音……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比較好吧？
”莫師妹！”
”……”快走……
”那邊那位差點從樓梯上倒下去的師妹！”
”……”莫忘無奈地轉過頭，因為再不這麼做的話，誰知道對方會說出什麼更坑爹的話。
沒錯，喊她的人正是陸明睿。
雖然明知如此，在真正看到對方的剎那，女孩還是吃驚了。原因無它，那位奇奇怪怪的陸師兄居然一手搭在穆師兄的肩頭，笑嘻嘻地用另一只手朝她揮舞著。
他們……原來認識啊……
而且似乎關系還不錯。
不過，穆師兄和那種奇怪的人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小心被傳染啊！
其實，有些驚訝的並不止她一人，早在陸明睿喊出第一聲時，穆子瑜就略訝異地挑了挑眉：”你什麼時候和她有接觸了？”那份調查資料還是對方拿給他的，認識並不奇怪，只是……
”秘密！”陸明睿學著好友早上的模樣，晃了晃手指，神秘兮兮地說道。
”……”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拿你的秘密和我換怎樣？”陸明睿一手搭上身旁少年的肩頭，笑得有一點小狡猾，”保證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如何？”一邊說著，他一邊伸出手朝女孩揮舞著。
”我拒絕。”
”哎？你也太小氣了吧……”
陸明睿才歎了口氣，就見身旁這家伙居然人模狗樣地沖對面的妹子笑了笑。幾乎是同時，女孩的臉紅了，眼神左右飄移，仿佛要立即找一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喂喂，不是吧？”陸明睿收回手捂住心口，沒錯，他受打擊了——這家伙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是個妹子就吃這一套？
”呵。”穆子瑜以這樣一聲輕笑回應了少年的話，眼眸卻冷冰冰的——因為類似這樣的情景，他已經看得太多了。眼神也好，語言也好，行為也好……明明根本不了解他，卻能夠輕易地生出那種不切實際的好感，膚淺也許不是罪，卻會引人厭惡。
遺憾的是，這兩人都誤會了，莫忘此刻所想的是：怎麼辦？只要一看到師兄的臉就會想起大姨媽……對不起，師兄！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再看你了！TAT
不，誤會的也許不僅是兩人。
眼看著小青梅被小白臉一個笑容弄紅了臉，怒極攻心的小竹馬爆發了，他一把扯起女孩的手腕就把她給拖走了。
”……喂，你做什麼？”
”閉嘴！”
”……凶什麼啊。”
”哼！”
”嘖嘖，簡直像是護食的小狗似的。”注視著那一幕，陸明睿噴笑出來，用手肘戳了戳自己的小伙伴，”說起來，那位石師弟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再怎麼說也是朋友，真情還是假意他分得非常清楚，不用猜也知道，身邊這家伙的真實目的。
”誰知道呢？”穆子瑜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心中卻惡趣味地想著，如果那位石師弟知道了今天發生在女孩身上的事情，還會像現在這樣嗎？還是說……
”說句實話會死嗎？”
”會。”
”我說你……”
且不論這對”好基友”之後又發生了怎樣的談話，也許是白天已經將霉運全數用完的緣故，青梅竹馬二人組才剛回家就分別得到了一個驚喜。
”放學了？”中年男性笑著從沙發上站起身，沖站在門口的兩人招了招手，”還愣著干什麼？進來了。”
莫忘滿臉驚喜地小跑了過去：”石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被稱為”石叔”的男人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剛進家門。”沒錯，這位就是剛結束工作回到家中的石家爸爸。在對女孩噓寒問暖了片刻後，他才看向站在門邊的少年，”怎麼，連老爸都不認識了？”
”嘖。”石詠哲扭頭輕哼，”你還知道要回來嗎？”
”臭小子……”雖然嘴中這麼說，男性卻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只是走上前一把勾住少年的脖子，按住腦袋就是一陣猛揉，”說！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欺負小忘？”
少年拼命掙扎未果後，無語凝噎：”……你真的是我親爸嗎？！”
不得不說，雖然是父子，雖然長相同樣英俊，但石詠哲和石叔的長相真的不太相像。有句話叫做”男孩像媽”，放在石家是非常適用的。但大多數人只要看一眼，就會明白兩人之間的親緣關系。
原因無它——石詠哲雖然長相更像母親，卻完美地繼承了父親那雙漆黑而有神的漂亮眼睛。
石叔聽見這話也不生氣，只是大笑了幾聲：”哈哈哈，這要問你媽才成！”再揉。
”……”
莫忘靜靜地注視著父子兩人玩鬧的情形，不自覺間，手微微縮緊。其實，她真的一直很羨慕石詠哲，並不是因為他那綜合了父母優點的長相，也不是因為他的頭腦，更不是因為他的運動細胞，而是……石叔張姨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邊，雖然偶爾也會暫時性的離開，但一定會回來。
而且，此刻的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們三人是真正的家人。
即便離別再久，分隔再遠，只要再次相見，就可以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地、親密地打鬧著。
真好……
看著，看著，女孩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酸，就在此時，身後有人叫她：”忘忘。”
她連忙吸了吸鼻子，如平時一般笑著回頭：”張姨？”
”過來。”雖已到中年卻依舊十分優雅漂亮的女性朝她招了招手，臉上滿是喜氣。
”？”
雖然有些疑惑，但女孩還是走了過去，緊接著，她也得到了一份驚喜。
”……張姨，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就這樣，莫忘連書包也忘記了拿，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家中。
客廳中正拼命抵抗老爸”蹂躪”的少年不自覺停下動作，注視著女孩的背影：”她是怎麼了？”
張姨走過來一手提起他耳朵：”說，今天在學校有沒欺負忘忘？”
石詠哲：”……你真的是我親媽嗎？”
”那要問你爸！”
”……”你們夠了！還敢更不負責任點嗎？
而此時的女孩，正跪坐在沙發上，手中緊抓著電話，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燦爛笑顏。也許是因為太過興奮的緣故，她足足按錯了三次號碼，才終於撥出了那雖然很少打、卻已經在心中默記了無數次的數字。
”嘟……”
”嘟……”
等待的時間似乎是那樣的漫長。
以至於女孩在這期間一遍遍地翻看著手中的診斷書，又一次次地確認著其上的結果。又喜悅，又忐忑，仿佛害怕自己哪裡看錯，以至於空歡喜一場。
不，不會的。
女孩猛地搖了搖頭，明明張姨都已經確認過了不是嗎？她的的確確是恢復了健康，也再也不會成為爸爸媽媽的拖累了。
然後，她的家人也會回到她身邊，他們也會像從前那樣地生活著，一定是這樣沒錯吧？
”小忘？”
電話終於接通了，對面傳來了一聲好像剛從睡眠中醒來的嘶啞女聲。
”……”這是怎麼了？明明那些想說的話語都滿到要從心口跳出來，真正聽到媽媽的聲音時，莫忘卻發覺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
”小忘？”
”怎麼了？是小忘的電話？”對面又傳來爸爸的聲音。
”不知道，打來了沒人說話，打錯了吧？”
”那掛掉吧。”
”嗯。”
不行！這樣不行！不要掛斷啊！
女孩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急切念頭，在這種心理的迫使下，她終於成功地發出了聲：”媽媽！”
”……小忘，真的是你？”
”嗯，是我。”一旦說出了第一句話，接下來的話似乎就順理成章。
”是錢不夠用了？”
”不，不是的，我……”
”又是家長會的事情嗎？媽媽之前和你說過了吧？我和你爸爸的工作都很忙，你拜托隔壁的石叔叔張阿姨去好嗎？”
”……嗯，媽媽，我……”
”好了，爸爸媽媽還有事，就暫時說到這裡吧，你如果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
——我現在就有事啊，可是，媽媽，你為什麼不聽我說？
”那我先掛……啊，對了，小忘，有件事告訴你，今年過年我和你爸爸可能不能回來陪你哦。”
”……過年都不能回來？”莫忘愣住。
”是的。”
”可是，你們之前答應過……”滿十六歲的生日，一定會陪她一起去……
”好了，小忘，不要任性。”
”……”
”爸爸工作很忙，媽媽即使懷了孕都還要上……”對面的話音戛然而止。
”懷……孕？”
緊接著，對面突然傳來了男性的聲音。
”小忘，你聽爸爸說，你媽媽的確有了孩子，但那絕對不表示我們不要你，明白嗎？我們只是……”
”我知道的。”
——你們只是想要一個健康的孩子……
”小忘……”
”我都知道的。”
——可是爸爸媽媽，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健康了啊。
”……其實，”女孩一手捂住胸口，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讓自己微顫的聲線平定下來，”爸爸媽媽，我一直想要個小弟弟小妹妹，現在真是太好了，我很高興。”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笑了兩聲。
眼淚卻掉了下來。
——可是，你們為什麼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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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發表於 2014-10-18 22:3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