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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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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石三]創世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香蕉 芭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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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4 22:17: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卷  第十章 沖爆

       洪禹聽到周圍人一陣低呼,洪申解釋道:「有這種異象,塗何當修煉的功法,應該已經達到了二品的水準。」
  
  而塗家不過是十六金磚基第三位,以前並沒有聽說他們有二品級別的傳承,想必是塗何當改修了別的心法。
  
  隨著塗何當運轉功法,儀器的水晶管之中,金色的液體緩緩升起,非常穩定的超過了一寸、兩寸、三寸的刻度線,還在繼續往上,眾人屏住了呼吸,充滿了期待。而緊接著,金色液體已經超過了四寸的刻線。只剩下一寸,就能夠達到蕭攔江的要求了
  
  儘管就算是超過了五寸,也只有蕭攔江一半的武運,可是前面被打擊的實在太狠了,大家的期望已經降到了最低。
  
  然而就在萬眾期待之下,金色液體越過了四寸之後,終於漸漸無力,眼看著就要到了五寸的刻線,可是就是衝不過去了。
  
  塗何當憋紅了臉,努力運轉功法,終究無力回天。
  
  他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收回手搓了搓,朝蕭攔江一抱拳:「慚愧」
  
  蕭攔江看到塗何當失敗之後,眾人失望和無奈之情溢於言表,也是心中高興,矜持的笑了笑:「你還年輕,大有可為。」
  
  塗何當羞愧的下去了。眾人頓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之中。
  
  塗何當的境界不高,但是在場眾人,在他這個年紀,能有他這個境界的人屈指可數。而沒有達到這個水準的,也就有了自知之明,不敢再隨便出來了。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三個人身上:高成弘、何崇,還有……洪禹。
  
  何崇巋然不動,他一貫不打無把握之仗,這個時候出去,贏了固然好,可是要是輸給了蕭攔江,對自己的名望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何崇覺得沒有必要。
  
  高成弘想了想,這個時候站出去,如果擊敗了蕭攔江,那必定會把自己的聲望再次推向一個最高峰,收益巨大。可是如果輸了……自己進入武都,投入了無數資源,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聲望,可能就要毀於一旦
  
  收穫和付出都是巨大的,高成弘一時間有些猶豫。
  
  他和何崇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武運在這部儀器上測量出來,究竟是個什麼程度。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我看這儀器就是有問題」
  
  蕭攔江就知道有人要搗亂,而且看到搗亂的人是洪禹,也沒有一點意外。他冷笑一聲道:「剛才本候已經說過了,本候沒有必要作弊。你還要在這個問題上胡攪蠻纏,自取其辱罷了。」
  
  洪禹站起來,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可是你瞧……」
  
  他已經到了那部儀器前面,伸出手指來按在儀器底部,然後就看見那儀器劇烈的擺動了一下,水晶管底部那些金色的液體,忽然之間沸騰了起來,然後猛地往上飆升起來。迅速的衝過了一寸、兩寸、三寸…五寸
  
  一尺
  
  速度沒有絲毫減慢,而且越來越快
  
  兩尺
  
  「啊」周圍一片驚呼啊,蕭攔江和他身後兩大三品顯聖也是嗔目結舌,這速度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過了兩尺之後,金色液體飆升的速度更快,迅速逼近了水晶管的最頂端,三尺
  
  金色液體還在沸騰,隨後在啪的一聲爆炸了。金色溶液噴出來,化作了漫天細碎的液滴,撒了正面的蕭攔江一頭一臉
  
  「啊」
  
  所有人只是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巨大驚呼,全都傻眼了。
  
  蕭攔江狼狽無比,卻也是呆呆站在那裡,不敢相信的看著已經被沖碎的水晶管。在他身後,兩大三品顯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不可能啊,蒙山嶽閣下的儀器,怎麼可能有問題……」
  
  洪禹躲開了噴濺的金色液體,表情很無辜的兩手一攤:「你看,我早說了,你們的儀器有問題。」
  
  「不可能」蕭攔江一聲怒吼:「把備用的那一台拿來」
  
  一名侍者轉身飛奔而去,蕭攔江狠狠盯著洪禹:「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破壞了我的儀器?」
  
  洪禹嘿嘿冷笑:「我用了什麼手段?姓蕭的你這麼說,似乎有點輸不起吧?憑什麼你的數值高了,就是理所應當,我們的數值高了就是我使了手段?要是你覺得我的數值有問題,那只能是你的儀器有問題。眾目睽睽之下,我和你們一樣伸出一根手指,能做什麼手腳」
  
  大家忽然反應過來:對呀,在儀器被撐爆之前,洪禹的武運已經過了三寸遠遠超出了蕭攔江
  
  眾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哈哈哈,還說只要達到他的武運一般就行,結果呢,他還沒到禹少爺的一半」
  
  「滄瀾真是失策,居然排出來這麼一個狂妄自大,不懂分寸的傢伙來,看來他們國內無人了啊。」
  
  「這個傢伙剛才那牛逼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呢,現在傻眼了吧,哈哈哈還是咱們大夏人厲害」
  
  亂糟糟一片,都是在罵蕭攔江。蕭攔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尷尬無比,終於侍者狂奔而來,帶來了備用的儀器。蕭攔江上前去八一七取出來,自己又試了一下,他的武運穩定在一尺位置上。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儀器沒有問題,朝洪禹一伸手:「你再來」
  
  洪禹上前,手指按在上面。
  
  蕭攔江立刻朝自己的兩位三品顯聖使了個眼色,兩人暗暗點頭,放出靈覺監視洪禹。
  
  洪禹心中冷笑,假裝不知道,再次運轉了《北荒真經》。
  
  淡金色的液體再次沸騰迅速衝過了一尺的距離,這讓蕭攔江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毫無血色
  
  而後二尺、三尺金色液體又一次到了頂點。不過這一次,在洪禹的刻意控制之下,停在了那裡沒有把水晶管沖爆。
  
  蕭攔江抓住了這個「破綻」,厲聲喝道:「剛才你肯定作弊了,現在為什麼沒有破碎」
  
  洪禹一個哂笑:傻德逼總是無藥可救。
  
  他毫不猶豫的放開了了控制,蕭攔江話音未落,彭的一聲,水晶管又被沖爆了。
  
  蕭攔江好像被人當頭一棒,張著嘴沒了聲音。好一會兒,他緩緩回頭去看兩位三品顯聖,兩人臉色難看,微微搖頭。洪禹沒有耍什麼手段,這的確是洪禹依靠本身的武運辦到的。
  
  「這不可能」蕭攔江一聲大吼:「蒙山嶽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的武運能夠超過三尺的高度」
  
  洪禹不屑:「我送你一句話:夜郎自大,坐進觀天。」
  
  他說完了,歪著腦袋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行,只說你這麼一句,我覺得不夠痛快。算了,我吃點虧,多送你幾句話:你麻痺腦子裡面進屎了是吧?你們覺得不可能的情況就不存在了?天下之大,是你們一句話一雙眼睛能夠完全涵蓋的?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就覺得不可能,愚蠢還有你,自命不凡,狂妄自大。你剛才不是那麼自信嗎,怎麼沒有了自己的判斷力,對蒙山嶽的話就那麼相信?」
  
  他一旦開轟,活力十足,噴的蕭攔江一下子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從澆滅了莊家之後,整個滄瀾再也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
  
  而來到大夏,他更是因為境界高深,有著天然的優越感,卻沒想到這些在洪禹眼中,壓根狗屁都不是,想罵就罵,罵的他狗血淋頭
  
  吳六七果然有做高級狗腿的潛力,洪禹話音一落,周圍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啪啪啪的鼓掌起來。
  
  眾人心中解氣,於是跟著一起鼓掌,一時間掌聲熱烈
  
  蕭攔江臉色難看之極,凶狠的盯著洪禹,好一會兒,才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道:「牙尖嘴利不過後天晚上擂台上才是真正的戰場。希望你到時候的運氣,能夠像今天一樣好」
  
  洪禹一擺手,朝大家說道:「走嘍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連頓飯都不管,古雷王仗義疏財的大名,咱們以後可要多給他宣傳一下。」
  
  「哈哈哈」在洪禹的譏諷之中,眾人一起大笑出門而去。
  
  宴會廳中一地雞毛,蕭攔江氣的臉色鐵青。過了一會兒,他咬牙切齒道:「明天,幫我找一個地方,我一定要成功降服天霸獵虎」
  
  一位三品顯聖大吃一驚:「小侯爺,天霸獵虎可是五品荒獸,這樣做實在太危險了」
  
  蕭攔江毅然決然:「我有五成把握不過今天洪禹那個蠢貨激怒了我,他一定不知道,本候怒氣越高,實力越強,我已經有七成把握可以享福天霸獵虎,立刻去準備,本候一定要在後天晚上,給那個蠢貨一個大大的驚喜」
  
  兩名三品顯聖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躬身:「遵命。」
  
  武宗皇帝坐在御書房之中,身邊堆著高高一摞奏折,他放下御筆,終於批閱完了,忍不住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戴公公立刻送上參茶:「陛下,您喝點吧。」
  
  皇帝接過去喝了兩口。
  
  天色已經很晚了,皇城宮門早已經關閉,城牆周圍有九千皇城禁衛軍把守,固若金湯。這座皇宮,在大夏建德國之初建造的時候,就是根據當時的大夏第一陣師朝聽松的設計佈置的。每一座宮殿、每一道迴廊、每一座假山、每一口水池……都是一個巨大陣法的組成部分。
  
  這個陣法,又經歷了近兩千年的不斷完善、增強,到了現在,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無聲息的進入其中都不可能。這是大夏王朝天子們最後的保命手段
  
  這樣嚴密死守之下,皇城內部值守的禁軍們難免有些懈怠。
  
  御書房外的禁軍侍衛有些沒精打采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忽然好像看見自己前面站著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困得眼睛花了,再一看,真是站著一個人
  
  禁軍侍衛嚇了一跳:這人明顯不是宮裡的人,他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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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4 22:21: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第一章 諄諄善誘(上)

  那人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眉清目秀,身材勻稱,整個人站在那裡,和這個天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協調感,如果不是因為禁軍侍衛明白這人絶不是皇宮中人,他甚至會認為這人比自己還應該出現在這裡。

  那一瞬間,侍衛渾身汗毛乍起,汗出如漿他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正要一聲大喝,那人卻淡淡一抬手:“不用大驚小怪,去告訴梅舜,就說我來了。”

  禁軍侍衛一愣,他完全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被這青年身上那種奇異的氣勢所影響,覺得他這麼說、這麼做,都是理所應當。只是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神秘青年口中的“梅舜”是誰,片刻之後他才明白過來,那是武宗皇帝的名字。

  而侍衛居然沒有當場怒斥對方大逆不道,而是很理所當然的轉身進了御書房,跪在門外稟告:“陛下,外面有一位公子來找您。”

  武宗皇帝的動作凝固了,只是片刻,他的神情就經歷了眾多的複雜變化,各種負面情緒交替出現,但是最終,在大夏皇者的臉上,只剩下了平靜和淡漠:“讓他進來。”

  皇帝放下參茶,戴公公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心中無奈一嘆,悄悄將沒有喝完的參茶撤下去。而怔怔出神的皇帝居然毫無察覺。

  侍衛出來,朝那人跪地稟告:“陛下請您進去。”

  那青年淡然而入,直到他消失了,那種古怪的影響仍舊存在,侍衛依舊站崗把守,忠誠無比,但始終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的古怪。

  一直到幾天之後,侍衛才忽然“清醒”過來,頓時後怕無比,一連幾天神經兮兮,膽小如鼠,生怕皇帝秋後算賬……

  御書房內,神秘青年到了門口,直接推門進去,看也不看上面的武宗皇帝,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樣,很隨意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武宗皇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為他這種態度,而是因為他一出現,整個御書房內的氣氛徹底改變,那神秘青年坐在那裡,就好像萬神之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這眾生之中,就包括武宗皇帝。

  “如果不是看在你可能是我未來岳父的情分上,我今天就不會是這麼平和的走進來。”他隨手指了指周圍:“這些,原本都應該在我的怒火之中化為廢墟!”

  武宗皇帝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作為皇帝,他知道很多平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而眼前這神秘青年,身上就代表著其中一個最為巨大的秘密。

  神秘青年冷冷看了皇帝一眼:“你擅自做主,宣佈比武招親,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武宗皇帝異常冷淡:“千舞從小不愛紅裝愛武裝,這是最能讓她順從的辦法,否則,就算朕下旨,她恐怕也不會同意嫁給你。”

  神秘青年一個冷笑:“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

  皇帝道:“只要你能夠在除夕之夜奪魁,就能夠以最為順利的方式娶到千舞,你不是很喜歡她嗎,那就展示你的愛意給她看。”

  神秘青年一聲冷哼:“我警告你,不要試圖玩什麼花樣,我能這樣輕鬆的走進你的御書房,就說明蒼青神域有的是手段讓一位凡俗皇帝從世界上湮滅!”

  他說完,豁然起身來,大步出去,哐噹一聲將御書房的兩扇大門摔得粉碎。寒風呼嘯一聲衝進來,吹得御書房內各種奏摺卷宗滿屋子飛舞。

  武宗皇帝的憤怒,已經到了一個頂點,狂風之中,他的鬍子和頭髮混亂一片,皇帝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瘋子!

  百里盛世匆匆趕來的時候,武宗皇帝正坐在一間幽暗的屋子之中,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大夏王朝歷代皇帝的畫像。在武宗皇帝正面的三張,分別是他的太爺爺、爺爺和父親。

  三人的畫像都是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上,器宇軒昂,君臨天下。

  百里盛世心中咯噔一聲,他知道皇帝只要來這裡,就證明他已經到了一個最憤怒的頂點哪怕是上一次,洪家利用一品合真的氣勢向皇帝示威,最終讓陛下投鼠忌器不敢對洪家下手的時候,陛下也沒有來這裡靜坐。

  他在門外跪了下來:“陛下!”

  武宗皇帝有些疲憊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盛世,進來吧。”

  百里盛世撩起袍子,趕忙進去。武宗皇帝眼眶深陷,就好像蒼老十年百里盛世眼圈一紅:“陛下,您怎麼……”

  武宗皇帝微微一笑,擺擺手,看著周圍列祖列宗的畫像,緩緩道:“當年朕發下宏願,要讓這個世界的一切力量,都臣服於皇權之下的時候,朕就知道,這件條路崎嶇坎坷,遍佈荊棘榮清河不過是蒼青神域的一個小孩子罷了,朕不跟他一般見識。儘管他因為出身蒼青神域,掌握了高於我凡俗世界的力量,可是要論計謀心智,他還差得遠呢。”

  百里盛世微微意動:“陛下是說,榮清河沒有察覺陛下真實的用意?”

  武宗皇帝笑了:“他出了憤怒,完全沒有理智的思考。朕之所以宣佈除夕之夜比武招親,又暗中促使洪禹參加比武,又豈是他以為的那麼膚淺的目的?”

  百里盛世對此,也是由衷的讚歎:“陛下雄才大略,榮清河那小子萬萬不及。臣已經調查過了,白宛晨有九成可能出自虛空神域。洪禹被後站著虛空神域,足以對抗蒼青神域。”

  皇帝點點頭:“不管除夕之夜比武誰獲勝,榮清河跟洪禹之間必定結下大仇,到時候只要我們暗中推波助瀾,很容易就可以導致洪家和榮清河全面開戰,借用榮清河的手,剷除洪家,然後進一步引發蒼青神域和虛空神域的衝突,咱們不但可以從中漁利,還可以趁機把勢力滲透進兩大神域。這是朕統領天下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步!”

  百里盛世跪地稱頌:“陛下聖明臣願效死,為陛下踏平一切阻礙!”

  武宗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祖宗畫像,站起身來,整個人已經重新容光煥發:“隨朕出去。”

  “遵旨。”

  榮清河只是因為不知道武宗皇帝暗中安排了洪禹參加比武招親,如果他知道了,再給他一些時間收集一下洪禹的資料,哪怕是不能像武宗皇帝一樣想的那麼深遠,起碼也能看出來武宗皇帝不安好心。

  不過,皇帝很陰詭的把真正的“人選”藏在了眾多選手之中,榮清河一時間沒有察覺到。

  洪禹要是知道武宗皇帝的打算,那麼他原本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就能夠徹底解開了。

  但是現在,洪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這種感覺,從滄瀾使館回來之後,就越發強烈了。

  洪禹最大的疑點是:為什麼是我?

  武都城內,願意承擔這個任務的人很多,挑選一個能夠擊敗蕭攔江的人並不困難。二十歲的不行,選二十五歲的。蕭攔江的境界在他的年紀很驚人,倒是把年齡提升一些,也就不算什麼了。

  武都城中,有的是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才俊,已經突破到五品元定後期,擊敗蕭攔江不成問題。

  可是這一次,似乎是皇帝有意無意的暗示,有意爭奪的全都是二十歲左右,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三歲!

  這樣可供選擇的人就少多了。

  至於說梅千舞更加“中意”自己,洪禹一開始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可是他越想越覺得這個說法有些站不住腳。

  梅千舞跟自己的確談得來,但是這對於皇帝來說絶對是個壞消息。因為洪禹很清楚皇帝覆滅洪家的決心。現在又搞出這麼一個比武招親的戲碼,要是自己和梅千舞弄假成真,皇帝陛下豈不是追悔莫及?

  按說武宗皇帝這種雄才大略的明主,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洪禹想不明白,就把洪溪、洪申都找來,讓他們通過不同的渠道,去打聽消息。

  兩人去後,洪禹收拾了一下,去赴宴了。

  昨天晚上他答應了吳六七,今天一大早,吳六七就親自把請柬送上門來。顯然他也做了很多調查,選擇請客的地方,是春暉樓。吳六七下了血本,在最貴的第三層,要了最大的一個雅間。

  洪禹大概能猜到吳六七這麼慇勤的巴結自己是為什麼,席間喝著酒,吳六七假裝藉著酒勁,很順利的就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果然跟洪禹猜測的一樣。

  高家在山雄城的確一家獨大,可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世家就徹底被擠死了。相反,在高家的重壓之下還能夠生存下來的,都不是一般的勢力。

  吳家算是另闢蹊徑的代表,他們在山雄城無力跟高家爭鬥,於是朝外發展,在北地,已經有一套完成的商業網絡,在山雄城之外,一些中等城市之中,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都有很大的影響力。家中甚至還有人,在兩個中等城市擔任了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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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一章 諄諄善誘(下)

  吳六七這一次來武都,打著的旗號是參加公主的“比武招親”,可實際上,武宗皇帝宣佈這個消息時間很緊,地方上的那些豪門根本來不及趕到,吳六七其實早就在武都城中,只不過趁著這個機會走到了前台,光明正大的在武都程內行走。

  他來武都,就是想要看看高成弘在武都搞風搞雨,到底有什麼目的。高家在北地已經那麼強勢了,如果再有武都之中的強援,別的世家就真的要被徹底擠死了。

  結交洪禹,只是吳六七臨時起意的決定,高成弘看似跟二皇子打得火熱,但是二皇子繼承大統的機會,怎麼看都比大皇子小。而洪禹又是大皇子身邊的人。再加上在蕭攔江的宴席上,洪禹表現出來的讓吳六七臣服的力量,他覺得自己這一次“投資”絶不會失敗。

  洪家現在需要盟友,因此洪禹也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吳六七的“投靠”。兩人在春暉樓之中談了兩個時辰,吳六七領命而去。

  宴席後,洪禹回到了洪府,洪申已經在等著他。

  “比武招親的事情有消息了?”洪禹很關心這個。可是洪申卻遙遙頭:“是虎山中傳來的消息。”

  虎山訓練營之中還留下了幾個人值守,除了他們之外,天地寶穴那邊也有高手坐鎮。可以說,除了這些人,整個虎山之中,還有大量洪家的暗哨。洪家現在對於虎山的掌控非常到位。

  這個情報就是其中一個暗哨發現的,通知了天地寶穴之中坐鎮的三品顯聖高手前去查看。

  洪禹從洪申手中接過來一張紙條看了看,有些疑惑:“是蕭攔江?”

  雙目碧藍,又是男子,在整個武都除了蕭攔江還能有誰?

  洪申點點頭,也覺得是。

  再往下看,洪禹也有些意外:“降服了五品荒獸天霸獵虎?這傢伙難怪能在滄瀾呼風喚雨,果然有些本事啊。”

  從情報之中看,那一頭天霸獵虎,也是蕭攔江封印在某種獨立空間之中,從滄瀾帶來的,想必是以前捕捉了,卻沒有把握降服,因而暫時封印起來。

  對於滄瀾也有人發明了封印空間,洪禹並不意外。這天下,有的是出類拔萃的人才,方琉雲能夠研究出來的東西,別人未必弄不出來。

  只不過根據情報上的描述,蕭攔江使用一尊足有鐵鍋大小的銅鼎封印荒獸,從這個承載體上來看,顯然比起方琉雲的技術,還有很大的差距。

  而情報之中還提到了一個細節,蕭攔江降服了五品天霸獵虎之後,卻並沒有動用奴役陣法,而是將臣服的天霸獵虎重新收回了銅鼎之中。洪禹覺得有些奇怪。

  洪申插口道:“從他降服天霸獵虎的過程來看,我估計是因為他修煉的功法特殊,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只不過非常罕見罷了。”

  洪禹點點頭,他能夠降服眾多荒獸,靠的也是所修煉的《荒真經》,只不過《荒真經》經歷了木魚板磚的加持之後,直接凝聚了太古魔像圖騰,遠比一般的功法強悍。

  他估計蕭攔江僅僅是依靠功法特殊,絶不可能像自己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凝聚出那麼真實的武道圖騰

  洪申笑道:“看來是少爺的馬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人家原來以為,六品荒獸鐵甲犀牛就已經足夠碾壓武都內紈褲公子們的坐騎,結果烈馬跳出來,“教育”了他們一下,讓蕭攔江顏面掃地,這一次他冒險降服天霸獵虎,顯然是想要把場子找回來。洪禹摸著下巴:“申叔,你說我們要不要讓小侯爺閣下在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

  洪申很認真道:“痛打落水狗是您的美德。”

  洪禹哈哈一笑,心情不錯。但是隨即比武招親的疑點,就好像一片陰雲一樣掠過他的心頭,讓他的臉色凝重起來:“再去打聽,看看皇室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是。”

  洪申退下,但是洪禹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蕭攔江雖然實力強大,可是這樣已知的對手洪禹並不擔心。剛才心頭的那一抹陰雲,洪禹隱約能夠意識到,那是修行了《密研經》之後,超凡靈覺的一種延伸,對於禍福的敏鋭預測。

  這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猜測,這一次的比武招親,恐怕絶不會這麼簡單。

  明晚就是除夕之夜,武都城內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就算是在洪府之中,洪禹也能經常聽見孩童歡快跑過的聲音,外面爆竹聲零星響起,還有人敲鑼打鼓。

  他一陣沉思,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前後,再仔細的梳理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一點:順著自己之前的猜測,為什麼是我?那麼結論就是,必須是我!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梅千舞,他們的舉動似乎都被一種隱藏在背後的力量推動著,讓他們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都找到了自己參與這件事情。

  這股背後的力量,洪禹用腳後跟都能猜出是是皇帝陛下,也只有皇帝陛下有這個能力。

  皇帝陛下讓自己參加比武招親,為什麼?對抗蕭攔江?沒有必要啊,之前洪禹就已經想明白,只是對抗蕭攔江,自己並不是必須的人選。

  那麼還因為什麼?

  洪禹思來想去,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要對付的人,不是蕭攔江,而是另有其人。

  當然也存在其他的可能,不過根據洪禹目前掌握的情況,能夠做出的推斷之中,這一條是最有可能的!

  難道,還會有別的勢力插手公主殿下的比武招親?而這個人,只有自己能對付。

  為什麼只有自己能應對?洪禹腦中忽然划過了一道閃電:一品合真!

  因為整個武都,乃至整個大夏,只有自己背後站著“三位”一品合真洪禹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需要自己對抗的人物必定不簡單,而外人以為自己身後的三位一品合真,一個是子虛烏有,一個不知所蹤,唯獨曹鬼雄,還是不願意插手凡俗爭鬥的。

  真要是被皇帝算計了,恐怕自己這一次非常危險,甚至會連累整個洪家!

  儘管這只是一個猜測,洪禹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正在思索對策的時候,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洪溪的聲音響起:“少爺,您在嗎?”

  “進來吧。”

  洪溪走進去,神情有些猶豫不決:“少爺,這個消息我剛剛打聽到的,是從宮裡傳出來了的,不過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您。”

  洪禹心中一動:“快說。”

  “前天晚上,陛下的御書房外面來了一位神秘人,很年輕,但是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御書房門口……”

  消息並不是那名侍衛傳出來的,他現在還處在那種“奇特”的境界之中,不過那天晚上御書房周圍還有別的侍衛,有些人也看到了。消息是其中一人,輪休回家,喝多了酒跟家中親戚吹牛的時候說出來的,可惜沒人相信。

  大夏皇宮經過了幾十位皇帝的經營,誰都知道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無聲息的潛進去都不可能,那青年根本還不是一品合真,怎麼可能那樣憑空出現在陛下的御書房外面?

  也就是洪溪,砸了大價錢下去,有人絞盡腦汁想要弄出點情報了領賞,這才忽然想到了這一條。

  洪溪也覺得幾乎不可能,但是洪禹卻渾身一震,這個人的出現,時間上恰到好處,正好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測。

  他心中稍稍踏實了一些,微一擺手:“重賞。”

  “是。”洪溪狐疑的退下了。

  既然知道了敵人的存在,就算是仍舊不知道到底是誰,洪禹也比之前更有信心了。只是這件事情他有些苦惱。

  這個局面,似乎是可以隨手破去:只要他退出比武招親就行了。

  可是大皇子是奉命行事,但是千舞公主純粹是發自本心,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他現在跟公主殿下,頗有些“兄弟”的感覺,要讓他這麼不講義氣的拋棄自己的兄弟,他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另外一邊,卻是事關整個洪家的安危……

  洪禹暗暗嘆了一口氣,喊了一聲:“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洪寅在門口出現:“少爺,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

  “去刀輕月殿下那裡。”

  洪寅領命而去。

  從刀輕月那裡回來,已經很晚了。洪禹靜下心來,專心開始修煉。

  運轉《密研經》,周圍的靈氣一絲絲的納入體悳內。與此同時。洪禹將靈覺擴散開來,籠罩數十丈的範圍。

  到了後半夜,靈覺就能夠感受到一次次的空氣波動,那是武都城內,已經按捺不住的人們,開始燃放爆竹了。這已經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了。

  洪禹抵抗著這些干擾,慢慢的完成了今天的修煉,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大清早的,烈馬正在打盹。

  它的待遇遠比一般的戰馬好,馬廄已經用厚厚的全封閉起來,裡外兩層,保證溫度。馬廄內不但很寬敞,而且還有四隻爐子,燒著紅紅的炭火,所以馬廄裡面暖意融融,只有它跟火玫瑰能夠享受這種待遇。

  烈馬忽然感覺一陣寒意,猛的一個哆嗦醒了過來,眼前站著洪禹。

  烈馬見了他,一聲歡快嘶鳴,洪禹笑眯眯的,一隻手摸著它的頭,一隻手裡拿著一隻烤得金黃,香氣撲鼻的鳥腿啃著,沒有一點闊少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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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二章 比武招親 (上)


     「六品荒獸了,不錯啊,怎麼樣,想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烈馬不知道為什麼,盯著那隻鳥腿,腹中一陣強烈的飢餓感。它麵前的食槽裏還有上好的苜蓿草拌著炒熟的黑豆,烈馬低頭嚼了一口,可是以往美味的佳餚,現在卻是那麼的無味。
  
  它抬起頭,看著洪禹手中的鳥腿,洪禹又咬了一口,已經不剩多少了。烈馬心裏琢磨,照這個進度,再有兩口,就要被吃光了啊,到底要不要試一試?
  
  至於洪禹說什麼,它壓根沒聽進去。
  
  飢餓的感覺往往能夠讓獸類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就好比現在的烈馬,它猶豫的不是從洪禹手上搶食物會不會引來一頓鞭笞,而是一種近乎於倫理天性的掙紮:我是一匹馬啊,不是應該吃草的嗎……
  
  但是很快這一點「靈識」就在那種強烈的飢餓感誘惑之下泯滅了,烈馬一聲嘶吼,全身肌肉猛然繃緊,然後就像突然鬆開的弓弦,猛的彈射堊出去,大口一張,不顧一切的朝著洪禹手上的鳥腿衝了過去。
  
  「哢嚓」
  
  一口把腿骨咬斷了,大舌頭一卷,在嘴裏大肆的咀嚼著,一股濃鬱的肉香,瞬間在口腔之中爆發,強烈的刺激著它的味蕾,那一瞬間,那種滿足感將它徹底擊倒
  
  洪禹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剩下的半截腿骨這是一頭荒獸,七品荒獸淩火雀,這種猛禽翼展超過一丈,腿骨也足有成年人大腿骨那麼粗烈馬這夯貨,居然一口給咬斷了更關鍵的是,這是洪禹的早餐,是肖妍專門給他烤製的。這夯貨吃光了,自己還沒吃飽呢。
  
  烈馬連肉帶骨頭,嚼得粉碎,一點也沒剩下全都吞嚥下去,然後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口,然後一副豁出去的姿態,四蹄一翻,往旁邊的稻草上一趟,肚皮朝天,馬常也朝天,一副「你看著辦吧」的架勢。
  
  洪禹笑了,本來還有些擔心怎麼能說服這頭夯貨,現在太簡單了。
  
  他笑瞇瞇地轉身出去了,烈馬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等了半天,居然沒有皮鞭落下,忍不住睜開一隻眼睛瞧瞧,咦,沒人了?躲過一劫?
  
  肖妍聽了洪禹的話,忍不住勸說道:「少爺,雖然咱們家很有錢,可也不能這樣奢侈啊,一匹馬也要吃荒獸宴……」
  
  洪禹眼睛一亮:「這麼說你有專門給荒獸調製的荒獸宴?效果也很不錯?」
  
  肖妍沒有否認,撇嘴還要再說,洪禹擺擺手:「少爺我自有分寸,你快去準備。」
  
  肖妍隻好從命。大約半個時辰,肖妍端著幾個大盤子出來:「好了。」
  
  洪禹叫來了兩名僕人舉著,跟在自己後麵去了馬廄。
  
  烈馬餓的肚子咕咕叫。它有些後悔了,自從搶了洪禹的吃的,嚐過了那種「美味」之後,食槽內的那些草料,它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可是早上吃的那一點東西,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算是不少了,對於烈馬……真的隻能算是塞牙縫。
  
  它不想吃草料,又沒有美味的肉食可以吃,餓極了的烈馬眼珠子亂轉,已經開始打壞主意,要不要自己偷偷溜出去,弄點吃的?
  
  就在這個時候,洪禹回來了。他吩咐兩名僕人,將四隻大食盤放在一邊,然後親手把上麵的蓋子打開。滿滿四盤子肉食
  
  香氣襲來,烈馬一聲嘶吼就要跳出去搶奪。它已經是六品荒獸的實力,這一點府裏的人都知道了。這夯貨一發怒,哢嚓一聲就把拴著它的那一根足有大腿粗細的柱子給扯斷了。拖著半截柱子衝了過來,那兩名僕人嚇了一跳,他們隻是普通人,麵對一頭六品荒獸的衝擊,怎能不驚慌失色?
  
  可是洪禹上前一步,雙手攔住了烈馬。
  
  得得得……
  
  烈馬四蹄發力,將馬廄內夯得很堅硬的地麵迅速的刨出來四個深坑,可是洪禹就像生了根一樣,擋住它硬是沒讓它前進一步。
  
  僕人們嚇了一跳,他們知道二少爺力氣大,那可是每天扛著鐵柱子跑步的人;可是他們沒想到竟然這麼大六品荒獸啊,那是多麼強大的肉體力量,可是就被二少爺這麼抬手一擋,就一點本法沒有,衝過不來
  
  洪禹朝兩人一擺頭:「行了,你們出去吧。」
  
  兩人慌忙出來,這兩位要是角力起來,一不留神失手,兩人一旦被殃及,瞬間就會成為一灘肉餅。
  
  洪禹笑瞇瞇的看著烈馬:「怎麼樣,想不想吃?」
  
  夯貨一根筋的直點頭。
  
  「給你吃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答不答應?」
  
  夯貨毫不猶豫的點頭,都不去聽到底什麼條件。
  
  「那好,你先履行了條件,馬上就可以好到」
  
  烈馬盯著食物,毫不猶豫的再次點頭。
  
  半個時辰之後,烈馬嚎啕大哭起來。
  
  洪禹看著它「昂昂」亂叫,眼淚嘩啦啦的從碩大的馬眼裏麵流出來,也是嗔目結舌,這夯貨也太沒有六品荒獸氣概了吧?居然真的疼哭了,還哭的稀裏嘩啦
  
  洪禹昨晚上用靈覺和太古魔象圖騰交流了一下,大概在付出了三十罈美酒的代價之後,太古魔象圖騰終於同意,再次幫助烈馬提升血脈。可是想要讓烈馬直接提升到五品荒獸的級別,並不容易。
  
  他跟太古魔象圖騰的交流,與荒獸的交流十分類似,畢竟「言語不通」,隻能通過意識進行「意會」
  
  所以洪禹付出的代價「大概」是三十罈美酒,也可能太古魔象圖騰以為是三百壇。
  
  太古魔象圖騰費了很大力氣,才讓洪禹明白,想要讓烈馬這麼短的時間內提升到五品,那麼就需要強行血脈融合,而不是之前那樣慢慢影響,潛移默化。
  
  而強行血脈融合,暴烈而且痛苦,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洪禹想得開:它是馬嘛,沒關係。
  
  本來洪禹還有些發愁,怎麼勾引烈馬上鉤,解果這夯貨晉陞六品之後居然喜歡吃肉了洪禹當然毫不猶豫利用了他這個弱點。
  
  烈馬沒想到會這麼疼,它於是毫不猶豫的哭了出來
  
  洪禹目瞪口呆:「你已經是五品荒獸了,鐵血硬漢,好不好,怎麼跟個小孩兒似地……」
  
  他腳尖一勾,一隻巨大的食盤飛過去,烈馬頓時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剛才那痛苦悲傷委屈的模樣一掃而空。洪禹看得直搖頭。
  
  三萬皇城禁衛軍拱衛,從皇城南門,到禦花園國宴廳之間,這一塊宛如長頸瓶一樣的麵積,守衛的滴水不漏,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皇城南門口,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兩側各有兩座兩層小樓高低的七層綵燈,城牆上有一排流金的彎曲弓臂伸出來,吊著一盞盞巨大的蓮花燈,將城牆下照的一片光明。
  
  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邀請,前來參加除夕盛宴。不過也有人數限製,最多隻能帶上兩個人。
  
  一般的世家,肯定是夫人和嫡長子。
  
  洪勝日就更簡單了,叫上洪烈洪禹兩兄弟就行了。烈馬仍舊拉車,一般情況下,它的氣勢都是收斂起來的,看上去頂多也就是一匹神駿一些的駿馬。
  
  來來往往的都是朝廷中人,大家上朝經常見麵,洪勝日笑嗬嗬的跟大家打招呼。洪烈和洪禹跟在一邊,基本上遇到一個人就要喊「叔叔」「爺爺」,敦厚穩重的洪烈應對得當,得到了一片讚譽之聲。洪禹就顯得跳脫許多,大家也都不在意,大過年的,嘻嘻哈哈變著法子誇獎他幾聲也就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而來,馬車的車架上,刻著一枚族徽,緩緩駛來,不少低品級的官員立刻迎上去,沒等馬車停下來,就圍在了馬車周圍等候著。車門打開,宋默謹走下來,眾官員一擁而上,連聲問候,笑臉一片宛如海洋。
  
  宋默謹臉上帶著禮貌性的笑容,淡淡的回應著周圍的問候,然後回身,從車內把夫人接下來,而第三個走下來的人卻讓洪禹愣了一下,回頭給了大哥一個曖昧的眼神。
  
  宋悠然。
  
  被禁足的宋悠然終於放出來了,而宋默謹帶她來參加皇家的除夕盛宴,這用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宋悠然一下車,就悄悄地四處打量,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還是引來了宋默謹一個嚴厲的眼神。她低下了頭,但是就在那之前,她已經看到了洪烈,兩人眼神一碰,其中蕩漾著溫柔,讓他們都安下心來。
  
  洪勝日看了孫子一眼,低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宋冷臉是不會把他女兒嫁給你的。」
  
  洪烈一陣失望,低著頭情緒低沉許多。
  
  洪禹卻被洪勝日那一個「宋冷臉」的外號給逗笑了,可不是嗎,吏部尚書大人的臉始終板著,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洪禹道:「我細化給別人起外號,這絕對是爺爺你遺傳的……」
  
  洪勝日瞪了他一眼,才對洪烈說道:「難道你好抱有幻想,以為宋冷臉把他女兒帶來,是來跟你見麵
  
  洪烈原本的確存著這個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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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二章 比武招親(下)

  “別做夢了,今天是陛下比武招親,武都城幾乎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彙集在皇城內,他把自己的女兒帶來,就是想從中挑選一個儘快把女兒嫁出去!”

  洪烈大失所望,整個人頓時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混混噩噩的跟在洪烈身後,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了。

  洪禹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一嘆。大哥跟宋悠然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悲劇,而且是一個找不到罪魁禍首的悲劇。每個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都沒有做錯,就算是洪禹蠻不講理的想要找個出氣筒都辦不到。

  洪勝日看看洪烈,雖然心疼,但是又覺得讓孫子早點拋棄幻想,老老實實跟媳婦過日子最好。他背著手:“走吧,跟我進去。”

  戴公公在皇帝身邊伺候,皇城南門口有其他幾位身份地位略差一些的太監迎候著,還有大皇子代表武宗皇帝在這裡招呼客人。

  看到洪勝日,大皇子格外熱情,快步上前拱手一禮: “洪老將軍,快快請進,父皇等你好久了。”

  洪勝日哈哈一笑:“殿下客氣,老臣隗不敢當,這就進去,殿下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

  大皇子還是一直把他送進去,這才拱手告辭,洪勝日過去,洪禹卻被大皇子一把抓住,低聲詢問道: “你準備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把握?”

  洪禹其實來之前就計劃好了,他信心十足點頭: “放心吧,一切有我!”

  大皇子從來沒見他這樣“肯定”過,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心理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他還想再問,宋默謹已經在一大群官員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只好飛快說了一句:“我妹妹一生的幸福就著落在你身上了。”然後趕緊堆上笑臉去迎接宋默謹。

  洪禹看看宋冷臉身後的宋悠然,轉身去追爺爺。

  剛走兩步,從旁邊冒出來一個小太監,一把揪住他,細聲細氣說道:“禹少爺,您慢點走啊,奴家都跟不上你了。”

  洪禹一個哆嗦,趕緊甩開他的手。

  小太監嫵媚一笑,洪禹吃驚:“梅……殿下,你這是幹什麼?”

  裝成太監偷偷溜出來的梅千舞臉色一變,怒氣衝衝道:“你這樣安排到底行不行?”

  洪禹一拍胸口:“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梅千舞兩隻手指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盯著洪禹看看了看: “我警告你,要是弄砸了,我就算是嫁人了,也不會放過你,我保證會對外宣佈,你是我的情人!”

  洪禹一個哆嗦: “小姑奶奶您就放心吧,按我說的去做,絶對沒有問題!”

  梅千舞哼哼一聲鑽進一遍的樹叢裡消失不見。洪禹擦了一把冷汗,惴惴不安起來,禹少知道梅千舞剛才不是開玩笑,真的弄砸了,讓梅千舞嫁給她不想嫁的人,她老人家絶對會這麼玩!

  洪禹快走幾步,追上洪勝日,洪老爺子背著手昂然而行,看也不看身後的孫子,聲音淡淡飄出去: “是公主殿下?”

  洪禹沒指望能瞞過一位二品開神,老老實實道: “是的”

  洪勝日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滿意:“其實你跟公主殿下挺合適的。”洪禹一個哆嗦,爺爺你什麼都不瞭解不要隨便栓紅線好不好?那女人多恐怖,哪有十八武姬好……”

  洪勝日看看前面領路的太監,落後一些,和洪禹並肩而行,低聲道: “要是你能娶了殿下,說不定咱們家和陛下的關係就能緩和一下……”

  洪禹看到祖父眼中那種期待,心中暗暗一嘆。他老人家還是存著一絲幻想,洪禹也能理解,他這種從小接受忠君愛國教育的人,只怕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背上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吧?

  洪禹有一個很清醒的認識,以武宗皇帝的性情,跟洪家絶對是不死不休。可是爺爺卻總抱著這樣的一絲幻想……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看著爺爺那雙老眼,其中有強烈熱忱的光芒,心中卻有一軟,想要說出回絶的話,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洪勝日似乎明白了什麼,暗暗一嘆,不再說這些,當先走了。

  國宴廳外,就是御花園太液池,如果是在夏天,太液池之中荷花盛開,碧葉連天,紅花點綴,美麗無邊。現在深冬之中,這些景色全無。不過一片開闊的水面,仍舊讓人心情舒爽。

  武宗皇帝還沒有來,國宴廳之中坐著等候的,也都是一些四品、三品的官員,四大天柱之中,洪勝日是最早來的。

  洪老爺子不在乎這些東西,不會刻意晚來。宋默謹則是為人方正,不喜歡這些小手段。 所以兩人來得最早。 洪勝日坐下來,自然有官員上來攀談,洪烈還沉浸在嚴重的失落之中,低著頭一言不發。洪禹則是四處亂看,在座的有不少人,蕭攔江請客的那天他都見過。不過這些人明顯興緻不高,知道駙馬名額跟自己無緣。 真正的對手,一個都沒來。 洪禹心中又把自己的計劃前後推敲一遍,感覺有六成把握能夠把這件事情完美解決。他暗暗一嘆,自己掌握的情報太少,準備時間不足,能夠有六成把握,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他抬起頭來,看到大哥洪烈一言不發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乾了。

  洪禹心裡不是滋味,拍拍大哥的肩膀: “哥,你就這麼認了?”

  洪烈轉頭看向他,眼睛裡已經有了血絲。洪烈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一伸手,用力抓住弟弟的手腕,有些猙獰的說道:“老二,你跟我說,有什麼辦法,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我已經錯過一次了,再錯過了,這輩子就真的呢永遠沒有機會了!”

  洪禹笑了:“大哥,宋冷臉著急把女兒嫁出去,你讓他嫁不出去不就行了。” 洪烈眼睛一亮:“你是說……” 洪禹壞水亂冒:“我有一計,附耳過來!” 兩兄弟咬耳朵一陣,洪烈有些忐忑:“這麼做,不太好吧?”

  “那就看著宋冷臉順利把女兒嫁出去吧。”

  “行,我幹!”

  “你提前跟我那未來的嫂子說清楚不就行了。”

  洪烈想了想,慢慢點頭。

  國宴廳門口,一陣喧嘩,宋冷臉在前呼後擁之下進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提前進來的那些官員趕緊上前,連連問候。

  宋悠然坐在父親身邊,面色淡然,眼神時不時的往洪烈這邊飄過來,洪烈給她一個微笑。宋悠然稍稍安心。

  四大天柱到了兩位,大小世家、官員們也基本上到齊了。隨後皇子公主們陸陸續續到來,高成弘跟在二皇子身邊,他出現的時候,在座的不少夫人小姐眼睛一亮,引起了一片小小的騷動。高成弘仍舊是那樣掛著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舉止得體,安然坐下。

  而百里盛世和何崇則是最後兩個到場。

  百里盛世帶著兒子百里瘋魔,後者看到洪禹在場,立刻怒目相向,洪禹去回應給他一個開懷微笑,氣的百里瘋魔狠狠轉過頭去不理他。

  何崇則是平靜的跟在父親身邊,似乎周圍有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即將爭奪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

  洪禹很像趁機挖苦他幾句,可是何崇有意無意離他很遠,禹少爺沒有找到機會。

  所有人都到齊了,原本這個時候,就應該等待陛下駕臨,但是眾人卻議論紛紛,十分不平。因為滄瀾使者蕭攔江還沒有到。

  門口太監尖著嗓子一聲唱和: “蕭使看到!”

  蕭攔江一身英武不凡的武士袍,龍行虎步走了進來,先聲奪人、氣勢高昂。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蕭攔江,饒是他們在大夏官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第一眼看到蕭攔江,也忍不住暗讚一句好人才!

  蕭攔江環視眾人一眼,對大家的反應感到滿意。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向了公主們的位置。幾位年長的公主抿嘴一笑,輕輕讓開,露出坐在最後面的梅千舞殿下。

  梅千舞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一身大紅色的華美長裙,帶著富貴的金色花紋。雲鬢高起,如雲的青絲秀髮上,插著翡翠珠寶,將她白皙完美的面容,映襯得更加美麗動人,只是在那裡一坐,就鶴立雞群,格外出色。

  蕭攔江躬身一禮:“美麗的公主殿下,希望我有幸能夠成為您的騎士,我將用我的一生,忠誠的守護您。”

  梅千舞有些漫不經心:“這麼說的人很多,大都是誇誇其談,希望你有點實力吧。”她雖然說“希望”可是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顯然沒有一點真正特別看重蕭攔江的意思。這種忽視的神態,梅千舞“表演”起來沒有經驗。可是她本身就對蕭攔江沒什麼興趣,“本色演出”就走了。

  蕭攔江默不作聲的退了下來,在梅千舞面前還保持著風度,可是轉身之後,臉上卻閃過一絲狠厲。

  洪禹心中一笑,計劃第一步成功了。或許梅千舞的輕視不足以讓蕭攔江失去理智,但至少已經在他心裡埋下了一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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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三章 鄉侯 (上)
                 

    高成弘坐在一旁,不時的有公主上前,舉著酒杯紅著臉,與他攀談兩句,回去之後難免會為高成弘說兩句好話,梅千舞臉上不時的露出厭惡之色。

    高成弘也在看蕭攔江的笑話:愚蠢現在上去自取其辱,等奪得擂主,公主想不嫁都不行。

    洪禹看看梅千舞,這丫頭坐在那裡時不時的動一下,或是扶扶雲鬢,或是擦一下嘴唇,或是抖一抖肩膀,這一身盛裝打扮,的確是讓她感覺到渾身不舒服,雖然貴為公主,她卻不怎麼喜歡打扮,幾次出現在洪禹面前,都是素面朝天,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今天洪禹讓她這樣「全副武裝」,真是難為她了。

    正好公主殿下的目光看過來,兩人眼神一碰,梅千舞懊惱的朝他悄悄一揮小粉拳,那意思很明白了:本宮受了這麼多苦,要是不能成功,有你小子好看

    洪禹給她一個微笑,讓他放心。

    蕭攔江回到了自己位子上坐下,在他身後,站著兩位隨行的高手。其中一人,背著他的長刀和那隻鐵箱子,另外一人手中拎著一個包袱,洪禹猜測,是那只封印荒獸的銅鼎。

    蕭攔江也來了,應該說所有的人都到齊了,眾人等待陛下出來,這一場萬眾矚目的宴會就可以開始。但是偏偏門口的太監有一次尖著嗓子喊了一聲:「榮公子到」

    這一次,大皇子親自陪同,雖然不熱情,卻很慎重的將他領了進來。

    國宴廳之中,一片議論之聲:榮公子?這是什麼人?大夏沒有聽說過什麼強大的榮姓世家啊。可是能夠讓大皇子陪同進來,這人的身份來歷一定不簡單,甚至應該還在四大天柱之上。可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而此時,一些心智敏捷的人,已經隱約感覺到不妙了。

    今晚的宴會,要為千舞公主殿下比武招親,也就是說今晚上參加宴會的人都有資格。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位來歷神秘卻足夠強大的人選,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壞消息。

    高成弘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一個蕭攔江已經不好對付,再來一個榮清河,他也沒有多大把握了。

    何崇低頭不語,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但是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指,卻在有節奏的敲動著,他的父親何常很瞭解兒子,這是兒子困惑沉思的時候的習慣動作。

    何常微微一側身,不動聲色的低聲一句:「以不變、應萬變。」

    何崇抬起頭來:「謝父親指點,兒子明白了。」

    他仍舊那樣古井無波的坐著,就好像壓根沒看見榮清河走進來。

    蕭攔江在榮清河進來的那一瞬間,臉色刷一下子變了,即便是之前洪禹在武運上勝過他,他也仍舊對比武招親信心十足,因為包括何崇在內,所有人的境界遠不如他。武運是一回事,修為是另外一回事。蕭攔江有十足的信心,能夠輕鬆戰勝洪禹和何崇,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今天出現的時候氣定神閒勝券在握。可是榮清河一進來,就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難道,這才是大夏皇帝真正的底牌?

    蕭攔江暗暗一個冷笑,看了一眼還空著的皇帝寶座,下定了決心:我蕭攔江想要的東西,一定能搶到手,不管是誰來阻攔

    一時間,蕭攔江戰意熊熊,宛如黑夜之中,一道騰空而起的怒焰。

    就連榮清河都感受到了,微微一側首,看了蕭攔江一眼,他身後跟著的一名老僕低聲說了一句,榮清河似乎知道蕭攔江是誰了,嘴角更是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蕭攔江勃然大怒,而他身後捧刀的高手,則是機警的提醒一句:「小侯爺,戒怒,事情有些不對頭

    蕭攔江一下子反應過來,猛然轉身看向洪禹,後者卻一臉無辜坐在那裡,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蕭攔江冷靜下來,淡然坐在那裡,身上那種敵意悄然消失。

    洪禹心中有些遺憾的歎息一聲,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解決。

    他原本的計劃是,挑撥那位神秘人也就是榮清河與蕭攔江之間爭鬥,他在從中漁利。最好兩人兩敗俱傷,他就兩邊不用得罪,還能為千舞公主解圍。

    不過這個計劃,他雖然做了各種詳細安排,卻只有六成把握。畢竟他的對手也不是傻瓜,就好像剛才,蕭攔江忽然醒悟,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但是洪禹看到榮清河的時候,卻忽然冒出來另外一個想法。

    他在看到榮清河的那一刻,就知道榮清河是什麼人了。因為榮清河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感覺,跟白宛晨十分相似。

    白宛晨來自虛空神域,從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品合真能看出來,虛空神域之中潛藏的力量,遠非凡俗世界能夠抗衡

    榮清河身上那種感覺跟白宛晨很像,雖然沒有那麼強烈,但是洪禹也能夠肯定,榮清河和白宛晨很可能來自同一個地方武宗皇帝想要為洪家樹立這樣一個敵人,用心何其險惡

    榮清河在大皇子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特別的位置上坐下來,整個除夕盛宴所有的賓客才算是全部到齊了,大皇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眾人安靜等了片刻,戴公公出來,一聲尖叫:「陛下駕到」

    武宗皇帝一身明黃色的團龍皇袍,身邊陪伴著皇后娘娘,面帶笑容走了出來。

    眾人一起跪倒,山呼萬歲。這個時候,就算是榮清河也要「入鄉隨俗」。

    武宗皇帝笑著讓眾人平身,而後宴會開始,一切平淡如常。眾人卻都有些心不在焉,大家可不是來吃吃喝喝的。

    武宗皇帝也明白眾人的心思,一擺手道:「除夕之夜,大家就不要拘謹了,開懷暢飲。」

    他這麼一說,就有些按耐不住的傢伙舉著酒杯往梅千舞哪裡跑去,說一些仰慕的話,舉杯敬酒。

    梅千舞今天很不給面子,只是淡淡一句:「本宮只跟真正的英雄對飲,證明你們是英雄,再來想本宮敬酒。」

    酒杯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動也不動。武都內的年輕人們羞煞而去。

    蕭攔江猶豫一下,卻沒有站起來。而何崇,此時壓根好像不是為了比武招親而來,埋頭大吃。

    榮清河起身來,端起酒杯朝著梅千舞走去,今天的梅千舞,刻意打扮之下,跟以往素面朝天又是另外一種風韻,榮清河一時間有些迷醉,好在長期的艱苦修煉,讓他很快清醒過來。他步履堅定,走到了梅千舞面前,舉著酒杯:「殿下,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梅千舞還真不知道,她淡然搖頭:「沒有人告訴我。」

    榮清河還要再說,梅千舞已經非常徹底的貫徹了洪禹之前的計劃,冷淡道:「我都已經說過了,等你證明自己是英雄,再來跟我喝酒。」

    榮清河碰了一鼻子灰,很有些惱怒,他來自蒼青神域,看待這些凡俗之人,自然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被自己的心上人輕視,榮清河更加惱怒。

    他憤懣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背後的老僕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別人或許沒什麼感覺,洪禹的靈覺之中,卻好像被投入了一粒沙子的平靜水面,蕩起了一絲極為輕微的漣漪。

    那老僕手掌落下,似乎有某種能夠影響人心神的力量。洪禹仔細觀察,榮清河果然冷靜下來,恢復了之前的神態。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但不擔心,反而開心的笑了。

    梅千舞很失望,她已經按照洪禹昨天晚上專門讓刀輕月傳訊的方式去做了,刻意打扮的漂漂亮亮,還用自己的態度去激怒蕭攔江和榮清河,有意無意的挑唆,無奈兩人都不上當。儘管洪禹後面還有安排,但是她覺得出師不利,恐怕情況不妙啊。

    洪禹端著酒杯,來到了榮清河的面前,一屁股坐下來。榮清河眉頭一皺,而他身後的那名老僕,身上也似有似無的散發出一股強者威壓。

    洪禹很直接道:「我叫洪禹,出自大夏四大天柱洪家,我妹妹是虛空神域白宛晨的弟子。」

    聽到虛空神域四個字,老僕古井無波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榮清河的火候還是差一些,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被洪禹捕捉到了。

    他心中更有把握了,於是繼續說道:「之前所有人,包括我和蕭攔江在內,都不知道你也回來參加。所以我被陛下暗中安排,最後奪得擂主,也就是駙馬之位。」

    榮清河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怒色乍現:「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武宗皇帝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

    他身上強大的氣勢隨著他的怒火就要一起噴湧出來,而他身後又伸出來那只枯瘦的老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榮清河的氣勢頓時消弭於無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洪禹淡然道:「我來告訴你,梅千舞是我的哥們,她請我幫這個忙,我不能推辭。所以這個擂主我要定了。」

    他說完,舉起酒杯朝著榮清河身後的老僕示意一下,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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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三章 鄉侯(下)

  洪禹沒走出去幾步,已經聽到榮清河壓抑著憤怒對老仆道:“武宗皇帝好狠毒的心思!”洪禹帶著微笑,滿意而去。

  洪禹見到榮清河的一瞬間,心中忽然冒起一個念頭:沒人是傻瓜,榮清河肯定也不是。武宗皇帝玩弄權術習慣了,卻忽略了一點,他洪禹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榮清河來自神域,也不能按照凡俗的眼光去看待。

  所以洪禹很是直接的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榮清河,並且表現出了自己的強勢。那麼如何選擇,就要看榮清河自己了。

  洪禹相信,就算是榮清河不會完全按照自己預期的方向去做,但他改採取的行動,必然也不是皇帝陛下所期望的。

  國宴廳之中的一切,都難逃過武宗皇帝和百里盛世的眼睛。看到洪禹去找榮清河,兩人相視一眼,百里盛世上前,君臣二人看似飲酒,低聲商談。

  “恐怕洪禹已經看出來了一些什麼。”

  武宗皇帝想了想,道:“我讓皇兒再去逼洪禹一下,他之前答應過的。”

  百里盛世還是有些擔心:“榮清河那邊……”

  “他是真心喜歡千舞,就算知道這裡面有陰謀,也一定會頂上去。”

  百里盛世點點頭,退下了。

  武宗皇帝吩咐了戴公公一聲,後者去把大皇子叫了過去。皇帝詳細的吩咐了一番,大皇子隨後很快出現在了洪禹身邊。

  “你到底準備的怎麼樣了?”大皇子顯得很著急:“榮清河是突然出現的,我之前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人,這可怎麼辦?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洪禹看起來很“老實”的兩手一攤:“一個蕭攔江我都夠嗆,更別說一個更加強悍的榮清河。殿下,這事情可不能怪我……”

  大皇子急了:“事關妹妹的幸福洪禹,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妹妹跳進火坑吧?”

  洪禹背對著武宗皇帝和百里盛世,卻能夠感覺到遠處武宗皇帝和百里盛世都在關注著這裡。

  “那我有什麼辦法?不是我不出力,實在是敵人太強大啊。”洪禹心中暗笑。

  大皇子狠狠咬牙,終於拋出了誘餌:“洪禹,你真要放手不管,我妹妹一生的幸福可就毀了這樣吧,如果你能救了我妹妹,除了咱們之前說的那些好處之外,我擔保你在花郎國之行回來之後,論功行賞,父皇封你一個亭侯!”

  洪禹似乎很猶豫:“殿下,你的條件很好,可是我也得有這個能力啊……”

  大皇子再次咬牙:“鄉侯,我最大的能力了!”

  洪禹嘆息一聲:“大殿下兄妹情深,令人感動,好吧,我豁出去了,一定把這個擂主爭下來!”

  大皇子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拜託了。”

  兩人幹了一杯,大皇子回去了,抬頭朝向武宗皇帝,不著痕跡的點了一下頭。武宗皇帝也終於踏實了!

  洪禹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收穫,這樣看來,這個計謀似乎不只是對付洪家啊,否則武宗皇帝不會下這麼大的血本!

  大夏祖制,異姓不可封王,最多只是封侯。封侯也分等級,從低到高:亭侯、鄉侯、縣侯。都是實地封侯,亭侯的領地就是“一亭之地”,大夏的“亭”,洪禹等同立即為自己上一世的村子,最大的縣侯當然就是一縣之地,這個封地雖然稱不上是國中之國,但也可以自己收稅,豢養私兵,權力極大。

  洪禹看中的正是這個私兵的權力。

  為了讓自己跟榮清河結仇,武宗皇帝居然不惜許下一個鄉侯的好處,這讓洪禹很有些吃驚,更是好奇起來,這件事情背後肯定還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陰謀。

  不過,只要自己不跟榮清河對上,武宗皇帝隨便怎麼安排又能如何?

  至於蕭攔江,因為莊寒的關係,洪禹本來就不打算放過他,跟他結仇毫無心理障礙。

  洪禹唯一側首,那邊榮清河正在跟那名老僕低頭密語。

  “這件事情,還請少爺三思”老僕力勸:“雖然咱們蒼青神域不怕他們虛空神域,咱們榮家也有足夠的力量對抗白家,可是白宛晨畢竟是六大神域最年輕的一品合真!”

  榮清河卻有些不甘心:“可是如果我不出手,梅姑娘就要嫁給洪禹我豈能甘心!”

  老僕笑了,臉上的褶皺之中藏著一絲絲的狡猾:“少爺剛才沒有注意洪禹的用詞?”

  榮清河被他提醒,微微一怔,回憶一下立刻就察覺不對了:“洪禹說他跟梅姑娘是好哥們?這……”

  老僕仍舊只是微笑。

  榮清河恍然:“難道說,梅姑娘並不中意這個比武招親,洪禹只是個幌子,他是來幫忙的?”

  老僕點點頭,欣慰道:“少爺成熟了,老爺後繼有人!”

  榮清河又有點不放心:“可是這種事情,萬一弄錯了,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老僕嘿嘿冷笑:“少爺,咱們來自蒼青神域,真若是那樣,到時候自然有各種手段可以脅迫洪禹和武宗皇帝退讓到時候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我想白家也不會為了一個洪禹真的就跟我們全面開戰。”

  榮清河點點頭,臉上有閃出一絲狠戾:“大俠皇帝實在可惡,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便宜了洪禹,也絶不能讓他陰謀得逞!”

  老僕目光深邃,望向遠處的武宗皇帝,他所看到的東西比榮清河更加深遠,這也讓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梅舜越來越膽大妄為了,哼!”

  榮清河眼神在整個宴會上不斷掃量,心中思量著怎麼樣給武宗皇帝狠狠一個教訓。

  就在這時,另外一邊的蕭攔江站起身來,朝武宗皇帝舉起酒杯:“陛下,滄瀾使者蕭攔江,恭祝大夏國運昌隆,陛下萬壽無疆!”

  這兩句祝賀說的毫無誠意,眾人心中暗暗惱火,怪他無禮。

  武宗皇帝端起酒杯來碰了碰嘴唇,淡淡一笑。

  蕭攔江一飲而盡,然後接著說道:“陛下,我來得匆忙,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臨行之時,家裡恰好捉到了一頭五品荒獸天霸獵虎,打算敬獻給陛下作為禮物,還望陛下笑納!”

  他說罷一抬手,身後那一位隨行高手捧著包袱走上前來。

  荒獸封印陣法還沒有推廣開,武都很多人都還沒有見過,所以大多數人都露出奇怪的神情,說是要敬獻五品荒獸天霸獵虎,拎著這麼一個包袱上來幹什麼?

  誰都知道天霸獵虎體型龐大,應該是圈養在什麼地方,現在說了隨後再請陛下派人去接收就是了。

  而且五品荒獸,如果是兩大世家,彼此贈送禮物倒是合適,但是對於國與國之間的往來,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就在眾人疑惑之中,那名隨行高手上前來,將手中的包袱放在一張桌子上,手腕輕輕一抖,包袱的繩結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的青銅鼎。

  蕭攔江看看周圍,神秘一笑,心念催動,銅鼎之中騰空而起一片崔燦光霧,五光十色,絢爛迷人。

  就在光霧之中,迅速凝聚出一頭巨大荒獸轟然一聲降落在國宴廳中悳央的空地上。那裡原本是要準備歌舞表演的。

  國宴廳頂高六丈,這頭巨大荒獸在這裡卻只能委屈的低著頭,伸展不開,發出一聲聲不滿的咆哮聲,震得周圍餐桌上杯盞碰撞,叮噹作響。

  五品荒獸天霸獵虎,它一出現,周圍頓時一片驚呼之聲。既驚訝於那銅鼎之中竟然封印著這麼一頭龐然大物,也驚訝於蕭攔江竟然毫無顧忌將五品荒獸當場召喚出來。荒獸桀驁不馴,出現在這裡必定會造成巨大的破壞。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武宗皇帝身邊幾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太監,四人一起上前一步,身體悳內就好像打碎了一層蛋殼,強者氣勢破體而出,在四人身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玄陰四象神獸的武道法相憑空凝聚,金光四射,高達五丈!

  二品開神!

  儘管只是二品開神初期,而且能夠感應出來,都是用秘藥和特殊手段刺激才能夠達到這個境界,終生提升無望,但是一下子冒出來四大二品開神,還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暗暗吃驚。

  “放肆!”洪勝日和百里盛世幾乎是同時拍案而起兩人是臣子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兩人都是二品開神後期,這一發怒,氣勢更是可怕,尤其是洪勝日,老將軍鬚髮皆張,身後《荒真經》凝聚的太古魔像法相仰天咆哮,高達十丈,金光如劍,掃射四方,猛一頓足,似乎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

  如此強悍的壓力之下,蕭攔江也忍不住悶哼一聲,倒退一步,他身後的兩位隨行高手連忙一起上前,放出自己的武道法相,一頭三首騰蛇,一頭面目一片混沌的神明,兩人一個二品開神初期,一個是二品開神後期,兩人合力,抵擋洪勝日一人還很吃力。

  洪勝日的太古魔像法相再次怒吼,前足踐踏,三首騰蛇和混沌神明都顯得有些畏懼,緊守主人不敢上!

  至於那頭五品荒獸天霸獵虎,早已經被嚇得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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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四章 馬踏荒虎 (上)


    蕭攔江在兩大高手的庇護下,喘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他哈哈一笑再次上前來,卻還是不敢脫離兩大高手的護衛範圍:「陛下、諸位,請不要緊張。這頭天霸獵虎已經被我降服,所以放出來絕對不會有任何不妥。」

    他洋洋得意地看著周圍眾人:「另外也獻醜了,我滄瀾陣師已經鑽研出了**封印陣法,雖然還有一些不足,但是已經可以封印荒獸,這讓荒獸大規模投入作戰成為了可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之中有一些含義不明的光芒閃爍——不必說明白,大夏的高官們都能明白,如果某一天大夏和滄瀾開戰,就很有可能要面對一大群狂暴的荒獸!

    看到一些大夏官員微微變色,蕭攔江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點到即止,就不在繼續這個話題。他朝武宗皇帝一拱手:「陛下,為了方便,我提前降服了這頭天霸獵虎,還請陛下派出人來接收。」

    洪禹終於恍然,難怪蕭攔江降服天霸獵虎之後,並不適用奴役陣法,原來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敬獻」天霸獵虎,不適用奴役陣法,沒有奴役契印,那就需要大夏重新派人來降服,而不是直接轉交奴役契印就可以。

    武宗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

    蕭攔江這一手很是陰損,他只是藉著「獻禮」來向大夏示威而已。他只是五品元定的修為,就能夠降服五品荒獸,大夏如果要接受這件禮物,就必須當場再次降服這頭五品荒獸才行。

    只是五品荒獸,隨便一位三品顯聖就有可能讓它降服。可是如果派出一位三品顯聖,不就等於承認大夏的年青一代不如滄瀾?

    所以如果不能派出一位五品元定境界的武者,降服天霸獵虎,大夏這一陣就算是輸了。

    而後,即便是兩國成功結盟,大夏也必定矮人一頭,聯盟就會以滄瀾為主導。

    蕭攔江心思陰毒,狡猾無比。

    可是要說五品元定就降服五品荒獸,大夏君臣思來想去,還真是沒有什麼人選。洪勝日惱怒無比,恨不得衝上去一拳砸扁這個敢在大夏境內耀武揚威的滄瀾人,可是真要那麼做,大夏就真的顏面無存。

    國宴廳內,平日裡那些眼高於頂的青年才俊們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武宗皇帝的目光看向何崇,何崇猶豫了一下,並無十足的把握,也慢慢低下了頭。

    二皇子看看身邊的高成弘,滿是期待,這個時候如果能力挽狂瀾,那自己在父皇面前也是大大地露一把臉!可是高成弘卻輕輕搖頭,他也沒有把握。二皇子一陣失望。

    皇帝心中一歎,已經開始考慮怎麼把這件事情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忽然看到大皇子朝自己眨眨眼。

    皇帝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滄瀾都是窮鬼嗎?五品荒獸也好意思拿出手?」

    皇帝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洪禹正把啃光的一根雞骨頭丟在桌子上。

    武宗皇帝恍然大悟,對呀,為什麼把他給忘了。讓洪禹出面挽回大夏的臉面,武宗皇帝心裡總有些不痛快,可是現在形勢逼人沒有別的選擇。

    蕭攔江為難整個大夏朝廷,目的之一也正是想出口惡氣,這口惡氣就是當初洪禹憋給他的。

    洪禹跳出來,蕭攔江求之不得。他嘿嘿一陣冷笑:「洪禹你想說什麼?」

    洪禹朝武宗皇帝一躬身:「陛下,這種瑣碎的事情,其實完全不必要您來操心,請您准許把我家拉車的劣馬叫進來

    皇帝有些納悶,但還是一揮手:「去個人。」

    戴公公一點頭,親自去了,出了國宴廳,戴公公雙足一錯,凌空飛度一般迅疾無比的到了宮門外。一來一回,只用了短短一盞茶的時間。

    蕭攔江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小混蛋又把那匹馬弄進來幹什麼?難道他還想憑借一匹馬擊敗我的荒獸?不可能啊,上一次那匹死馬還是臨陣突破才能對抗我的鐵甲犀牛,這才兩天時間,就算是上古血脈也不可能提升到五品!

    他狐疑的盯著洪禹,弄不明白這小混蛋想幹什麼。

    不光他不明白,在場所有人幾乎都不明白。年輕一輩經歷過「烈馬斗鐵犀」的戲碼,也很清楚烈馬最多就是六品級別,可是天霸獵虎是五品啊!差著一個大等級,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作為。洪禹還把烈馬弄過來幹什麼?

    老一輩更不明白了,降服荒獸,洪家那個敗家子把一匹馬弄進來幹什麼?這不是給大夏丟人嗎?

    洪勝日等人已經收了自己的氣勢,沒有二品開神們的壓制,天霸獵虎又抖擻起來,一身金色和黑色相問的長毛飄舞,威風凜凜!

    戴公公牽著烈馬進來——他倒是想騎著,烈馬不答應。戴公公飛快權衡一下就放棄了,陛下還等著呢。

    「陛下,馬兒牽到。」

    武宗皇帝一擺手,戴公公回到了皇帝身邊。武宗皇帝看向洪禹,禹少爺笑嘻嘻的:「謝過陛下。」

    他一轉身指著那頭天霸獵虎對烈馬說道:「試試,干一架!」

    原本滿懷期待伸長了脖子的眾人差點摔在地上,這叫什麼話?讓一匹馬去跟一頭五品荒獸打一架?壯烈的送死?還是美味點心送上口?

    武宗皇帝和百里盛世相視一眼,都發現了烈馬的不凡:面對一頭五品荒獸,烈馬居然毫無畏懼,舉止自如!

    天霸獵虎似乎聽明白了,暴躁狂吼,憤怒無比。如果不是蕭攔江約束,必定已經一步竄過來將烈馬和洪禹一起咬死f

    而蕭攔江,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紈褲就是紈褲……

    烈馬不滿的嘶鳴一聲,似乎是在抱怨什麼,洪禹大感丟面子:「打贏了了有肉吃!」

    烈馬兩眼放光,嗷嗷叫了兩聲,猛的一抖脖子,一狠狠鬃毛剎那間就好像鋼針一般筆直,五品荒獸的氣勢轟然而出,狠狠地朝著天霸獵虎衝了過去。

    天霸獵虎被那股氣勢轟的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納悶的看著那匹馬:這真是一匹馬?

    周圍的人也傻了:這只是一匹馬?什麼時候馬能夠對抗荒獸了,而且還是五品荒獸?!那大大的洪府裡面,還藏著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

    烈馬嘶鳴著,一股股氣勢就好像連發的攻擊,不斷的朝著天霸獵虎衝去,它四蹄翻踏,強悍的力量波動層層翻湧。天霸獵虎後退了一步之後,發現眼前這匹馬身體內,蘊含著一股讓它畏懼的力量!

    那是來自遠古神獸的力量,蘊含著更高等級的力量,天生壓制它們這些「低等級」荒獸。面對這種力量,天霸獵虎很想強硬起來,明明大家都是五品,為什麼一隻老虎不能戰勝一匹馬?

    可是天霸獵虎就是強硬不起來,它感覺到這匹馬的體內藏著一頭可怕的太古神獸,它四肢發軟,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離開這匹古怪的馬越遠越好!

    天霸獵虎一步步的後退,終於嗷嗚一聲哀鳴,逃竄回去躲在了蕭攔江的身後!

    「啊——」全場人傻眼,那匹馬居然真的贏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一幕,竟然真的出現了。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要是有人告訴他們這個場面,他們肯定還會破口大罵對方滿口胡言!但是以後,估計他們要想別人訴說這一幕。

    蕭攔江整個人都呆住了:臥槽他媽了隔壁,這一幕重演了!怎麼可能!六品荒獸鐵甲犀牛不行,五品荒獸天霸獵虎也不行?憑什麼啊,它就是一匹馬……怎麼偏偏讓我遇上這樣一匹馬……

    烈馬得意洋洋,翻踏這四蹄,在地面上敲得得得作響,鼻孔中噴出兩股熱氣,朝洪禹親暱的蹭蹭頭,洪禹一把推開,驅趕道:「一邊呆著去。」

    烈馬委委屈屈的溜躂到一邊去。

    周圍的人就連宋默謹這種天生冷臉,也是面皮抽抽:這是什麼態度?一匹能夠對抗六品荒獸,並且最終獲勝的神駒,居然如此對待?就算是換成陛下,也要分外愛惜才是吧?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一時間,眾人嫉妒無比,火熱的目光投向烈馬,都在琢磨著,能不能把這頭神駒誘惑過來。

    洪禹拍拍手,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蕭攔江,你不是讓我們大夏接收嗎?行啊,你跟我家的馬交接一下吧。」

    眾人直到此時才明白洪禹把烈馬弄進來的意思,讓一匹馬跟蕭攔江交接,那豈不是說,蕭攔江跟一頭畜生對等?蕭攔江剛才想讓大夏沒面子,結果在洪禹面前顏面掃地,被直接掃進了畜生道。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蕭攔江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憋得好像一直煮熟的螃蟹,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武宗皇帝淡淡一笑,雖然很不喜歡洪禹,但是這件事情,洪禹真的給大夏漲了臉,而且狠狠打擊了滄瀾的氣焰,他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但是也不可能讓洪禹就這麼胡鬧,他假裝斥責:「行了,洪禹,來者是客,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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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四章 馬踏荒虎(下)

                  

    「是。」洪禹也假模假樣的答應一聲,那邊皇帝悄悄示意,戴公公走下去,將天霸獵虎接收過來。

    這老太監看來也是二品開神的水準,天霸獵虎被接連折騰了好幾次,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念,乖乖跟著他走了

    洪禹則對蕭攔江說道:「不是我說你,這種禮物也能拿得出手?區區五品荒獸。不過你說得對,有了荒獸封印陣法之後,利用荒獸大規模作戰成為了可能。這方面我們可以探討一下……」

    蕭攔江頓時來了精神,烈馬戰勝了天霸獵虎,只是丟了個小面子,可是荒獸封印陣法卻是戰略層面上的優勢,在這方面,滄瀾面對大夏有絕對的優勢。

    「如果大俠付出足夠的代價,我可以說服帝君陛下,考慮支援大夏一批荒獸封印陣法……」他這話剛說出來,就看見洪禹從袖子裡拽出來一把圓圓的小鐵牌,然後隨手朝外面一揮。

    國宴廳外面的水面上,一片轟轟巨響,一頭頭荒獸出現!

    三品大地夔牛、三品雷天獬!

    四品裂靈豹王、四品陸行恐鳥……

    洪禹就好像不走向他炫耀大夏更為先進的荒獸封印陣法一樣,只是喋喋不休得道:「你看,五品荒獸真的拿不出手啊,要不我們回贈你一頭四品荒獸?你試試看能不能降服?」

    大夏君臣此時,那個滿足啊!

    不但狠狠打了蕭攔江一耳光,將他和一頭畜生劃為對等,而且把好處也吃下了,五品天霸獵虎照收不誤。最後還很不「含蓄」的跟蕭攔江炫耀了一把大夏的領先技術!這今年過得有滋有味啊!洪勝日哈哈大笑,一手撫鬚,很久沒覺得原來自己這個孫子這麼順眼!洪老爺子一輩子都在跟外敵作戰,最能獲得他認同的行為,當然就是抗擊外辱。洪禹今天恰恰做到了。

    梅千舞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笑瞇瞇的看著洪禹,心說好兄弟,有面子!

    蕭攔江無比鬱悶,因為比武招親還沒有開始,他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他陰狠的瞪了洪禹一眼,然後默默地退了回去,他自我安慰,還有機會,只要在比武招親中擊敗洪禹,仍舊能夠在兩國聯盟之中搶得先機!

    可是他推回去之後,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扭頭,榮清河的兩隻眼睛璀璨宛如天邊星辰,盯緊了他!

    蕭攔江冷哼一聲,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榮清河一個冷笑,對身邊的老僕說道:「我不想讓大夏皇帝陰謀得逞,可是洪禹如此自傲,我也不能讓他痛快。」

    老僕笑呵呵的:「少爺想怎麼做?」

    榮清河自信一笑:「我不跟洪禹為敵,可是如果他輸給別人,跟我可就沒關係了……」

    老僕神情一動,微微點了點頭。

    而洪禹顯擺完畢,看到蕭攔江死了親爹娘的臉色,心滿意足,一揮手將外面的荒獸全都收了回去。

    宴會進行的差不多,戴公公進來稟告皇帝:「陛下,已經準備好了。」

    武宗皇帝淡淡那道:「那就開始吧。」

    戴公公一彎腰:「遵旨。」

    他走到了一邊,輕輕一敲小鐘,「噹」一聲悠揚,國宴廳內漸漸安靜下來,大家期待的看著皇帝。

    武宗皇帝微微一笑:「朕知道大家都有些等急了。」

    不少人赧然而笑,皇帝繼續道:「千舞是朕的掌上明珠,但孩子終究要長大,今天晚上比武招親,朕也不用多說什麼,千舞國色天香,多才多藝,無論是資質還是修為,放眼整個清源大陸,都是上上之選,今天來了這麼多人,就證明朕的女兒有多麼優秀!」

    眾人哄堂一笑,武宗皇帝也很滿意:「那麼,就開始吧。擂台已經設好,大家隨朕出去。」

    武宗皇帝起身來,戴公公連忙上前攙扶,皇后娘娘跟在一旁,在後面,就是千舞公主。這一次,就算是大皇子也要往後排。

    國宴廳外,太液池周圍,已經點燃了八十一座七層花燈,每一座都高達兩丈,將整個太液池照的一片光明。太液池中,還有八十一盞水缸大小的蓮花燈漂浮。

    而太液池正中央,已經搭建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用陣法加固,牢不可破。

    這是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

    皇帝一指那座擂台:「諸位愛卿,開始吧!」

    戴公公走出來,高聲選讀著比武的規則,最主要的一條,落下擂台就算失敗,最後的勝利者,將會成為千舞公主駙馬。

    戴公公的聲音落下,就立刻有人按耐不住飛撲上去。

    擂台距離岸邊數十丈,沒有一定實力想要上去都辦不到,這也是變相的限制了參加比武的資格——別什麼阿貓阿狗都上去摻和一腳。

    蕭攔江齒冷:「哼,毫無信義之輩!」

    這最初一批撲上去的人,大都是之前武運測試不過關的,明知道沒有什麼希望,但是有心存僥倖。

    只是這些人實力差不多,上去苦戰一場,僥倖獲勝,下一場也必定被打落水中成了落湯雞。

    於是擂台上走馬燈一般換著人,很快就有七八人落水。

    榮清河老神在在,似乎一點也不著急。蕭攔江也是安坐如山,這些人不值得他出手。何崇站在父親身邊,一副冷眼旁觀的姿態。高成弘面帶微笑,顯然也不打算第一個上去。

    洪禹暗暗搖頭:這些傢伙,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啊。

    擂台上,暫時的領先者志得意滿,大聲叫戰,距離耀武揚威也只是一步之差。梅千舞站在武宗皇帝身邊,露出了明顯的厭惡神色:「父皇,難道武都城中,都是這種是准的貨色?天下英雄男兒,都到哪兒去了?」

    她的聲音很大,也是洪禹事先安排的。周圍那些聽到的人,臉上一紅。可是能上去的都已經上去了,現在全都在水裡。而榮清河這些人又是老神在在,就是不出手。

    誰也沒有把握登上擂台之後,一路斬殺下去,將所有人打敗,因此都想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

    洪禹其實還安排的有一手,那個才是真正的殺手鑭。不過那是之前的計劃,現在因為榮清河的出現,有了重大變化

    梅千舞一咬牙,就要用出那一招殺手鑭,洪禹暗暗一歎,雙足一頓,凌空躍起,橫跨了數十丈的水面,穩穩地落在了擂台上。

    對面那人看到是洪禹上來,明顯鬆了口氣,這讓洪二少氣不打一處來。

    不管洪禹這段時間做過什麼,他以前給人的那種廢物二世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因此整個武都,仍舊下意識的覺得,他是不如何崇、高成弘這些人的。

    洪禹原本只想讓這個傢伙知難而退,現在卻露出一絲獰笑,朝他勾勾手指:「來!」

    那人也已經是匕品魂星初期,一聲怒吼雙足一頓,似乎擂台都晃動一下,身上湛藍的武氣光芒噴射而出,好似一頭下山猛虎朝洪禹撲了過來。雙手揮舞好似虎爪,一連十三抓,藍光閃耀,朝著洪禹面門轟擊而來。

    可是在強大的猛虎,一頭撞在巨象身上,也是要悲劇的

    洪禹靈覺強大,根本不用去可以分辨,就輕而易舉的從這十三招之中分辨出到底哪一招才是真實的。然後一抬手,他那強悍的變態,足以擋住烈馬的力量,輕輕地就把對手的手腕抓住了。

    然後一發力,甚至沒有動用武氣,對手一聲慘叫感覺自己的手腕好像要被捏碎了!

    洪禹隨手一甩,那傢伙一聲哀嚎遠遠的飛出去,撲通一聲摔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洪禹拍拍手,看看周圍:「還有誰?」

    這還是洪禹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出手,一招之間,只憑**的力量,就擊敗了一名七品魂星初期!就連武宗皇帝在內,都沒有想到他的實力竟然已經強悍到了這個地步,太液池周圍,一時間鴉雀無聲,全都驚呆了。

    榮清河看看蕭攔江幾人,心中一個冷笑:一群狡猾的傢伙。

    他起身來,隨意邁出一步。

    蕭攔江駭然發現榮清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頓時警惕大增。榮清河卻雲淡風輪,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來自蒼青神域。」

    蕭攔江鬢角上的汗已經出來了。榮清河很滿意他的反應,實際上無論是大夏、狄戎、滄瀾還是楚越,真正的帝國高層,都聽說過有關「神域」的傳聞。他們或許不清楚六大神域到底有哪些,但是聽到「神域」兩個字,就明白那代表著什麼!

    當然,花郎和河桑這種小國,很可能是不知道這些秘密的。

    榮清河只是報出了蒼青神域的名字,就讓蕭攔江驟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他又從懷裡取出來一隻水晶寶珠,只有鴿卵大小中心位置上,封印著一滴淡藍色的液體。

    「這是太一神水,想必你應該聽說過,生死人肉白骨,相當於多了一條命。」他將水晶寶珠放在蕭攔江的面前:「不用想太多了,上擂台去吧,這一滴太一神水就是你的。」

    他說完,起身而去。蕭攔江怔怔望著那一隻水晶寶珠,好一會兒才恍然,緊接著又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根本沒有發現榮清河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他自命年青一代翹楚,可是榮清河在他面前,來無影、去無蹤,不留痕跡,讓他的信心大受打擊。但隨即想到此人出自「神域」頓時熄了爭強好勝之心,認命的暗暗一歎。

    他伸手將水晶寶珠取來揣進懷裡,站起身來兩手一伸,火紅色的彎刀和那只巨大鐵箱子全都在了手中,而後一跺腳,孔武有力的身軀就像是一隻利箭射向天空,高高衝上百丈左右,這才猛然墜下,目標直指擂台。洪禹直搖頭:好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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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4 22:53: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第五章 奪魁(上)
                  

    蕭攔江筆直墜落下來,咚的一聲狠狠砸在了擂台上,經過了陣法加固的擂台,明顯的搖晃了一下。

    他用一個很拉風的下蹲姿勢緩解了墜落的衝擊力,然後慢慢站起身來。火紅色的彎刀插在一邊,巨大的鐵箱子擺在另外一邊。

    蕭攔江冷笑看著洪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終於到了這一刻,讓我來看看,誇誇其談之輩,究竟有沒有一點真本事」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一抬手,把柄火紅色的彎刀嗆啷一聲從刀鞘之中跳出來落在了他的手中。一股血肉相連,觸覺延伸的感覺傳來,蕭攔江滿意一笑,把手中的巨大彎道朝著洪禹一指,背後強烈的武氣朝後噴湧而出,宛如兩道巨大的光芒羽翼,在他的身後,慢慢凝聚出了一尊武道圖騰

    那圖騰,高達三丈,週身血紅,環繞著一絲絲的血霧,長長的兜帽罩住面孔,乃是一尊來自黑暗領域的魔神

    魔神圖騰一出,整個擂台上的氣氛頓時壓抑,溫度降低了許多,讓洪禹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這是我滄瀾神奇器師蒙山嶽閣下的作品,八荒咆哮,你能夠敗在這件作品之下,是你的榮幸」蕭攔江很認真很緩慢的說著,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他認定的事實。

    洪禹撇撇嘴,丟出了一個自己的評價:傻』逼

    他隨手一摸,天河砥柱憑空出現在了左手之中:「這是整天不務正業,勾引我家女廚子的懶惰器師孫半山的作品。又黑又粗又長又硬,爆菊利器、擴肛上品,待會就讓你嘗嘗它的厲害」

    太液池周圍,響起了一片夫人的啐聲,少女們則茫然無知,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梅千舞好奇:「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為什麼蕭攔江有種要暴走的架勢?」

    她身邊一位姐姐嫁人多年,紅著臉低聲跟她解釋了,梅千舞頓時臊的滿臉通紅,咬牙切齒恨恨道:「這個小壞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怎麼能這麼口無遮攔」

    洪勝日氣的渾身發抖:「這個小混蛋,老子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蕭攔江差點當場暴走,他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因為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

    他陰毒的看了洪禹一眼之後,用八荒咆哮輕輕一敲鐵箱子上的某個位置,卡嚓一聲鎖扣響,鐵箱子自動散開,平鋪成了一個「申」字形的鐵板。一件折疊起來的輕便鎧甲顯露出來。

    蕭攔江用八荒咆哮一挑那件鎧甲,數十個部件嘩啦啦的飛上天空,落下的時候已經套在了蕭攔江的身

    這件鎧甲保護了他的要害部位,十分貼身,表面上描繪著暗金色的花紋,那是為了掩飾陣法的奧秘。

    這一身鎧甲一穿上,蕭攔江的氣勢再次拔升,甚至已經給人一種四品通法的感覺了

    「這套鎧甲,名叫深淵守護,也是我國蒙山嶽閣下的作品,我來大俠之前,剛剛完成。你有幸成為我穿著這套鎧甲應戰的第一人,雖然你作為這套深淵守護實力的第一個驗證人,還有些不夠資格,不過恰逢其會,也算是你的幸運吧。」

    他舉起手中的八荒咆哮,用一種很是崇敬的語氣訴說道:「八荒咆哮,七品上玄兵,用一頭四品荒獸火海暴猿的精血淬煉,封印了這頭火海暴猿的獸魂精魄,每當發動,荒獸怒吼聲從八方湧來,折射敵人的膽魄,攻擊威力增加一成」

    「深淵守護,七品上玄兵,用四品荒獸深海玄玉龜的龜甲為原料,添加了十三種珍貴的金屬材料煉製而成,牢不可破,與同境界對手鏖戰,可以保證絕不會被攻破。面對地低別的對手,完全可以無視對方的攻擊」

    洪禹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了:「你說完了?也就是因為這裡是擂台,要是真正的戰場,你還這麼老太婆一樣喋喋不休,人家早就一棍子砸你個頭破血流」

    蕭攔江滿是自信:「那也要他的攻擊能夠突破深淵守護的防禦才行」

    洪禹一抖手中的天河砥柱,兩端濃郁的黑光噴出,當頭一棒砸出。擂台上的天空之中,一道燦爛星河當空閃耀。

    蕭攔江自信一笑,手中火紅色的彎刀朝前一刀刺出。

    正如他所說的,這件七品上玄兵,乃是用火海暴猿的精血和魂魄煉製而成,每一刀揮出,都會有無數的獸吼從四面八方傳來,震懾人心。而刀頭上,也有一片血紅色的光芒閃耀而出,幻化做一頭怒吼的暴猿

    蕭攔江自信滿滿的一擊,相信洪禹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他的八荒咆哮,更是久經沙場,連莊毅都成了自己的手下敗將,區區一個紅玉算的了什麼?

    至於他的那根破鐵棒,蕭攔江更是沒有放在心上。他對蒙山嶽信心十足,相信假以時日,蒙山嶽必定能夠以器師的身份君臨天下。哪怕是現在,蒙山嶽的水準也不是那個什麼孫半山能夠相比的。

    這一刀,蕭攔江旨在立威,要一刀將洪禹手中的天河砥柱斬斷

    可是當他的八荒咆哮裹挾著火海暴猿的威勢,一頭撞進了星河燦爛之中,蕭攔江驟然發現,他的八荒咆哮力量飛速的被壓制下去

    原本八荒咆哮能夠讓他的攻擊威力提升一成,可是一旦進入了星光範圍,立刻就被壓制下去接近兩成

    紅光凝聚的那一頭怒吼暴猿,隨後在一絲絲的星光之中分解消散。而蕭攔江差異之下,一刀一棍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噹」

    一聲大響,無數光芒、火花飛濺,整個擂台上都被強烈的光芒籠罩。蕭攔江背後的那一尊魔神猛然膨脹到了四丈,而洪禹還沒有達到五品元定,無法將武道圖騰釋放出體外,他的身後,仍舊是平靜一片。

    洪勝日緊張無比,差點忍不住要衝上去。周圍觀戰的人也都為洪禹捏了一把汗,畢竟他才是大夏人,而蕭攔江無論從哪個方面上看,都有一招炸飛洪禹的實力。

    可是蕭攔江背後的魔神迅速的縮小下去,退回了三丈的水平,而預料之中洪禹慘叫著飛出擂台的場面也沒有出現。

    光芒散去,擂台上兩個人顯露出來。

    洪禹後退三步。蕭攔江也一樣。

    只不過蕭攔江盯著手中的八荒咆哮,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眾人這才發現,蕭攔江的八荒咆哮上,崩了一個大口子

    這一招,是雙方玄兵的碰撞,洪禹本身境界低,但是他肉身力量強大,再加上他修煉的《北荒真經》和《密研經》,加成起來倒是能夠抵擋得住蕭攔江的攻擊。

    可是玄兵的對決,洪禹完勝。

    蕭攔江引以為傲的八荒咆哮,在天河砥柱的壓制之下崩碎了一個大豁口,這件玄兵算是徹底毀了。

    蕭攔江怎麼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蒙山嶽打造的玄兵,竟然敗了

    他當然看出來洪禹手中的玄兵也是七品上可惜那是假象。

    孫半山將天河砥柱打造出來的時候,這件玄兵的確是七品上,但是洪禹用金紙書吞溫養,再加上天河砥柱在金紙書之中吞噬了玄黃鎮獄棍,真正的等級已經達到了六品下

    可是用金紙書提升的品級一般人看不出來,在蕭攔江的眼中,這件天河砥柱,仍舊是七品上

    在蕭攔江的心目之中,蒙山嶽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前途無量,同樣的級別,他的玄兵不會輸給任何人可是偏偏洪禹手中的那根黑粗長大的棍子,戳破了他的這個幻想。

    八荒咆哮輸了,毀了蕭攔江剛才吹噓了半天,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噹」

    絕對難以接受的蕭攔江手上一鬆,已經成為了凡鐵的八荒咆哮掉在地上,他的臉色有一次變得無比難看,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圍大夏眾人一聲歡呼,洪禹居然佔了上風

    洪勝日鬆了一口氣:「這小子,果然不愧是我的孫子」

    他身邊沒了人回應,老爺子四處看看:「洪烈這小混蛋跑哪兒去了?」

    洪烈不見了,而極度震驚的宋默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也不見了。

    擂台上,洪禹皮笑肉不笑的轉著手中的天河砥柱:「我也久仰神奇器師蒙山嶽的大名,一直對他十分仰慕,想必蒙山嶽閣下的作品會讓人眼前一亮,可是沒想到,原來滄瀾都是一些名不副實之輩,你蕭攔江武運不過爾爾,那個蒙山嶽號稱神奇器師,作品也是讓人失望,還不如我家裡那個不務正業,整天想著女廚子的孫半山,嘿嘿,蕭攔江醒醒吧,這裡是大夏,抱歉這裡的水準太高,你們滄瀾那邊的一切,放到了我們這裡,水平都太低了。」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洪禹這話說得太解氣了,所有大夏人面上有光。

    而蕭攔江巨大的失落之後,心中更是無比鬱悶:這個該死的洪禹是不是自己的命中魔星?自己比試武運,原本笑傲群雄,可是這混蛋出來直接爆表自己用五品荒獸天霸獵虎給大夏君臣一個難堪,眼看就要成功了,這傢伙用他家的一匹馬把自己的五品荒獸給嚇跑了封印銅鼎原本能夠把不利的局面扳回來,可是這混蛋藏著封印鐵牌不拿出來,非要在這個時候讓自己難堪自己的八荒咆哮原本在七品玄兵之中無敵,可是偏偏遇上了他的破鐵棒子就一棍子被敲出來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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