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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情惑俏法師【天生魅惑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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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4 00:19:26
  第九章
  
   煩躁到一夜睡不著,那個天殺的該死女人竟然對他提出那樣的要求,一生一世此情不渝!
  
  她知不知道一生一世有多長呀?他連自己下一刻的心情是好是壞都沒辦法掌握了,要他怎麼可能永遠不變的愛著一個女人?
  
  他答應的話,擺明的就是欺騙她;他不答應,她索性挑明了不想再見他。
  
  好呀,這女人八成是恃寵而驕,仗著他對她的感情就想拿喬,以為他會妥協許下承諾。
  
  好,不見就不見,他胡萊也不是非她談破邪不可……
  
  問題是,他的腳現在是怎樣?幹麼朝那個方向走去,給我回去,不准再去找那個貪心的女人!
  
  「好,很好,連你們都敢違背我的命令,不聽我的使喚!」胡萊瞪著雙腿翻著白眼,索性掏出一條他最愛的巧克力。
  
  咬下一口,咀嚼兩下他就吐了出來。「是不是過期了?味道怎麼不對。」隨手一丟,再從口袋裡掏出另一條,「嗯,還是酸的,鐵定壞掉了!那家店敢賣我過期的巧克力,我非拆了它的招牌不可。」正擰眉瞋目,擾人的手機鈴聲乍響,他一接起就沒好氣的炮轟。
  
  「是哪隻豬敢打來吵我?」
  
  「嘖,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嗯,萊寶貝,誰惹你生氣啦?」
  
  「又是你,我不是跟你說了,期限還沒到,不要再打來嗎?你聾子呀,聽不懂人話!」他一古惱的把惡劣的情緒全發洩過去。
  
  胡嶢親暱的嗓音帶笑。「萊寶貝,該不是我平時太寵你了,才讓你這麼無法無天,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吧,這麼頑劣不行唷!」
  
  「我……」覺得自己的口氣確實有點過份,怎麼說胡嶢都是他們胡氏一族之長,也是聖德島島主,更身兼惑愛學院的校長。胡萊緩下聲音道:「我心情不好啦,打給我有什麼事快說。」
  
  「唔,我是想給你個驚喜,萊寶貝,我的神鷹一號就快飛到埃及了,準備迎接我吧。」
  
  「什、什麼?你來這裡幹什麼?!」
  
  「只剩下三天了,我是專程來看你打算用什麼辦法將人面獅身像給運走。」笑吟吟的嗓音裡充滿了期待。
  
  胡萊一凜,三天?時間有過得這麼快嗎?「我說英明偉大的校長大人,哈哈,那個……」正準備打哈哈勸服他掉頭回去時,衣領倏然被人怒沖沖的揪住。「易銘,你這是幹麼?!」
  
  「你說,你把破邪給挾持到哪去了?」
  
  「你見鬼啦,我哪時候挾持她了?」
  
  「你還敢狡辯,那她為什麼會不見?她房裡還留了一攤血。」
  
  「你說什麼?!」顧不得正在和胡嶢通電話,他將手機往褲袋裡一放,直奔哈里發的豪宅,衝進談破邪住的客房,就見到床上那攤已半乾的血漬。
  
  「是誰幹的?!」看著凌亂的床鋪,想到她是在受傷的情況下被人強行擄走,胡萊驚怒的問。
  
  「不是你嗎?」易銘咄咄指控。
  
  「你給我搞清楚,我會做出這種事嗎?」如果他真要帶走破邪,絕不可能狠心弄傷她的。那個該死的混蛋,就不要讓他抓到,否則他讓破邪流了多少血,他非要他多流十倍不可。
  
  易銘冷哼,「除了你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動她腦筋。」
  
  「易銘,我想胡萊不會這麼做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宋薇薇替胡萊澄清,他不是那種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的人,她也相信他不會捨得傷害破邪。
  
  「那有誰會這麼做?破邪又沒跟什麼人結仇,沒有人有理由這麼做。」易銘看了看宋薇薇,再瞪了瞪胡萊。
  
  她沉吟了半晌道:「說不定是他。」
  
  「誰?」胡萊和易銘同聲問道。
  
  她瞄向房門口,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這才關上房門,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阿特士。」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胡萊詫問。
  
  「難道他知道我們在查他,所以就向破邪下手?」易銘卻恍然大悟。
  
  「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要給我打啞謎,快點說清楚。」不喜歡這種什麼都不知情的狀況,胡萊怒道。
  
  「是這樣的,」宋薇薇柔聲解釋,「我們懷疑是阿特士找了人對哈里發下詛咒。」
  
  「莫非他發現自己露了餡,被我們知道他做的好事?可他綁走了破邪用意何在,拿她來威脅我們嗎?」易銘不解。
  
  宋薇薇凝眉,「問題是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對他起疑了,沒道理這麼做呀,這無疑是自曝身份。」
  
  「不管這些了,我抓阿特士來逼問就知道了,」胡萊一走出去,易銘也跟在他身後,但找遍了屋子裡裡外外前前後後,就是沒看到阿特士。
  
  「這個該死的傢伙躲到哪個老鼠洞去了?」靈光一閃,胡萊語氣一變,「咦,難道是去了那裡?」憶起那傢伙上次鬼鬼祟祟的走往一個地方,他立刻往外而去。
  
  「喂,你想到什麼了?」易銘快步跟上。
  
  ******
  
  「想不到伏魔神珠真在這丫頭身上!」從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取下那串木色的念珠,黃薩南老臉上露出驚喜的貪婪之色。
  
  他清楚這串談家家傳的寶物在收妖伏魔上大有妙處,甚至還能用它來驅使邪物為己所用,這樣一來他就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就算是談老鬼親自前來,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聽到他那恐怖的笑聲,阿特士頓覺毛骨悚然,他開口問:「大師,你叫我帶她過來,現在要怎麼辦?」
  
  利眼掃向他,黃薩南自然知道阿特士眼前最關心的是什麼事,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笑,「自然是解決讓你困擾的人,我要拿她來當誘餌,引易銘過來,一併解決他們兩個,而你就用不著再怕有人調查到你的頭上了。」
  
  「那我大哥那邊……」
  
  「放心吧,這次我會親自出馬收拾他,等他一死,他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屬於你的了,」他發出嘿嘿淫笑,「連你大嫂也是。」
  
  「那就麻煩大師了,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酬謝大師。」他最想要的不是那龐大的家產,而是宋薇薇,當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愛上她,這幾年來看著她和大哥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就像刺一樣紮在心坎上疼痛不已。
  
  他已為她瘋狂,不得到她,他會被嫉妒啃蝕而死。
  
  「時間不早了,那我先回去,免得他們起疑。」
  
  「稍慢再走,我要把這裡佈置一下,等易銘一來諒他插翅也難逃。」不是他怕自己贏不了易銘,而是對付那種毛頭小子他不想太費力,況且這次的事必須要萬無一失,否則若讓易家和談家知道他收拾了他們兩家的後輩,豈能善了。
  
  吩咐著阿特士該怎麼做之後,兩人動手設下一些陷阱,都安排妥當俊,外頭天色都大亮了。
  
  阿特士準備要離去前想到一件事,「大師,我擔心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會一起過來。」
  
  「誰?」
  
  「一個叫胡萊的人,他的身手幾乎和易銘不相上下。」
  
  「他也懂法術?」
  
  「看起來不懂,不過他身手很俐落,好像有練過。」
  
  「是嗎?那就一起把他引來好了,我一併解決……」決字甫落,門外就有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阿特士,原來真的是你抓走破邪!」瞄到像破娃娃一樣被丟在地上的談破邪,易銘大怒,不過他還來不及動作,就見一抹人影快他一步的竄了過去抱住談破邪。
  
  看到她腿上被草草包紮起來的傷口滲著暗紅色的血漬,胡萊心疼得想殺人。抱起她就要往外走,此刻救她要緊,其他的事先緩下再說。
  
  然而這一端易銘已和黃薩南動起手來了。
  
  易銘認出黃薩南正是法術界惡名昭彰的敗類,兩人鬥了一會,道行高下立判,易銘先是被他預設下的陷阱困住,接著又不小心著了黃薩南的暗算,被他用定身術定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眼見他就要向他痛下殺手,易銘駭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他易銘竟會命喪這敗類之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胡萊出手擋住黃薩南的致命一擊。
  
  「小子,你別著急,接著就輪到你了。」黃薩南收回手,轉而攻向胡萊。
  
  他抱著談破邪不好還手,只能一味的閃避。
  
  「小狼狗,老頭的咒術很邪門,不要讓他碰到你,也不要讓他有機會拿出符紙來。」易銘出聲提醒。
  
  「金絲猴,你不要光那張嘴會說,過來幫忙呀!」胡萊抱著談破邪,左支右絀,無法使出全力來應戰。
  
  「你以為我想像個白癡一樣站在這裡呀,我被他用定身術定住了,沒辦法動。」
  
  「你身上有妖氣!」一發現這點,黃薩南立刻取出才從談破邪那裡得到的伏魔神珠想收服他,
  
  易銘趕緊大叫,「那是破邪的伏魔神珠!哇,你這個老賊真不要臉,偷人家的東西!」
  
  胡萊識得神珠的厲害,在神珠朝他罩來之際,趕緊抱著談破邪避開。
  
  該死的老賊,還挺有一手的,若他是自己一個人,這老賊根本拿他沒轍,可此刻他懷中還抱著一個破邪,便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連想使出幻陣來對付他都沒辦法。
  
  沒留意到陷阱,胡萊冷不防的被地上的繩索給絆住,身子一頓,神珠瞬間變得巨大無比,從他頭頂罩了下來,套住他的兩臂與身子,接著宛如一條繩索,牢牢的將他系捆住,原本被他抱在懷裡的談破邪也因此跌落地上。
  
  「嘿嘿,這串神珠對一般人沒有作用,但只要身上有一絲的妖氣,就難逃它的法力束縛,小子,只要你乖乖的聽我命令,供我使喚,我可以饒你下死,否則一旦我念起滅神咒語,你就等著形神俱滅。」
  
  「呸,你別癡心妄想了!要殺就殺,哪來那麼多廢話。」那不斷緊縮的神珠深陷進他的皮膚,俊容瞬間沁出冷汗,連要勉強站穩都非常的吃力,更別提掙扎了。
  
  「好,有種,既然不能為我所用,我就毀了你。」黃薩南正要動手之際,原來困住胡萊的神珠卻像有自我意識,從他身上飛走,來到談破邪手中。
  
  誰也沒料到她已經甦醒過來,黃薩南吃了一驚,胡萊卻是一喜,蹲下身扶起她。
  
  「妳還好嗎?」
  
  「嗯,你先躲到我後面去。」她瘖啞著聲音道。
  
  「不要。」要他躲到她後面?這種事他才做不出來。
  
  「快點,我要用法力催動神珠,怕誤傷了你。」她口氣急促的催道,沒時間去顧及他的心思。
  
  說這什麼話?好像他在礙她的事一樣,但胡萊還是不太情願的踱到了她身後,他清楚那串念珠的厲害,不想再被困一次,
  
  「哼,妳該不會以為那串神珠能傷得了我吧?談破邪。」
  
  「能不能傷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你妄用咒術害人性命,有違天心,黃薩南,我要代天收了你。」談破邪神色一凜,將手中的神珠拋出,嘴裡催動咒語,手裡變換數個靈訣。
  
  黃薩南不相信伏曉神珠能對他怎麼樣,神情輕鬆以待,等著時機搶回神珠,可隨即他臉色大變,因為神珠竟散出無比的威力,震懾得他動彈不得。
  
  待他想反應之際,他已被神珠束縛住身子。
  
  「這怎麼可能?」他不敢置信的用力掙扎,神珠反而束得愈緊,痛得他的臉孔扭曲起來。
  
  「你說的沒錯,神珠對一般的人確實沒有作用,但你的心早已進入邪道,身上連一絲正氣都蕩然無存,才會被束縛住。」她冷冷的開口。
  
  見老賊被收服了,易銘大喜叫道:「破邪,快點幫我解了定身術吧。」
  
  「好。」虛弱的走到他面前,她手比劍訣,催唸咒語解除他身上的定身術。
  
  「小心!」胡萊驀然膽戰心驚的狂吼出聲。
  
  一顆子彈迎面朝她射去,她堪堪及時側頭避開了,但緊接而來的第二顆完全避無可避,她的身子倏地被一道溫熱的身軀抱住。
  
  僅是眨眼的時間,她的身上忽然迭上了令她感到吃力的重量,她本能的舒臂抱住胡萊,手在他的背心觸到一股微稠的液體,她舉到鼻間嗅聞,顫聲開口--
  
  「胡、胡萊!你有沒有事?回答我呀?」
  
  沒有得到回答,她再抖著聲音問:「胡萊,出聲啦,別鬧了,告訴我你沒事。」
  
  另一邊可自由行動的易銘一拳朝杵在角落、暗中放冷槍的阿特士揮過去,「你這個該死的卑鄙小人!」那重重的擊昏了他。
  
  解決了阿特士,他回頭一瞥,臉色倏變,胡萊背後心臟的部位被射了一槍,血從那個洞汩汩湧了出來。「……我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胡萊的聲音虛弱的洩出,頭枕著談破邪的頸窩,淺淺一笑呢喃著,「大法師,這樣一來,我對妳的感情算不算得上一生一世此情不渝了?」
  
  「不--不要,我不要這樣的一生一世!」猛地思及一事,她道:「你不是有那種靈藥嗎?快點拿出來吃呀,連當時快沒氣的我都能救回來,你一定會沒事的。」她淚如雨下,驚慌害怕瞬間欺上整張蒼白的臉龐。
  
  「那種藥我只有一顆,早知有今日,我該向胡嶢多討一顆以防萬一的,可惜我沒料到我會把藥……」未完的話戛然而止。
  
  「你會把藥怎樣?你說話呀,胡萊、胡萊……為什麼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她驚恐的喚著,伸手去碰他的臉,她駭然的嘶聲尖叫。
  
  「胡萊--不要死!別這樣,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醒醒,快醒來!我答應你,不要一生一世了,你能愛我多久我就跟你在一起多久!你聽到沒有?我答應了,你回答我一聲呀……」
  
  易銘走過來探他的鼻息和脈搏,「破邪,他已經……」見她這麼傷心欲絕,他不忍直接說出更令她心碎的話來。
  
  「易銘,快、快幫我把他送到醫院去。」撐著他,她艱難的想扶他出去。
  
  「破邪,他……」他實在說不出胡萊已經沒救了的話。
  
  「你還等什麼?快點呀!」她怒嗔道。
  
  「這……好,我來扶他吧,妳自己的腳也受了傷。」
  
  「那快點,他的傷很重,不能耽誤的,」將人交給他,她催道。
  
  不忍說破,易銘選擇沉默不語。
  
  一旁卻有人直接打碎她僅有的一絲希冀。
  
  「談破邪,他已經死了,就算到醫院去也不可能救活他了。」黃薩南倒在地上,森然的涼笑,「聽清楚了沒有?他死了,到醫院去也沒用了,哈哈哈哈……」他痛得扭曲著臉孔更為猙獰。
  
  「不--」一念閃過,談破邪腦裡迅即的掠過當時在墓室中,那道石門上的咒語--
  
  凡擅闖這裡,打擾到法老王安眠的人啊,以及打開這道石門,從這裡出去的人,必會受到死神的報復。
  
  「是詛咒!」她驚駭的跪倒地上,「既然這樣,為什麼我沒有死?是我打開石門,解除那道禁咒的,我也該死不是嗎?你讓我死呀,讓我死呀!留我一個人活著做什麼?快呀,來奪走我的生命!」目盲的雙眸不斷滾出淚珠,她朝四周嘶吼,向死神抗議它的厚此薄彼。
  
  「破邪,別這樣!」不忍見她如此狂亂,易銘放下胡萊,將她摟進懷中。
  
  「帶我走呀,門是我開的,我也該死不是嗎?快點呀,為什麼不帶我走……」她心碎的哭嚎著。
  
  「破邪……」她臉上哀慟欲絕的神情令他心疼,易銘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他從沒見她如此的失控過,那是一種椎心的悲慼,她果然對胡萊……
  
  「哎呀呀,萊寶貝,你居然把自己搞得這麼慘,我該怎麼說你才好呢?」春風般輕柔的嗓音飄了進來,一抹人影跟著走進屋裡。
  
  易銘回頭一瞥,霎時震愕住,無法置信地球上竟有這麼風情萬種、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
  
  陰暗的屋內頓時一變,胡嶢宛如炫目耀眼的艷陽,也似風姿婀娜的月亮,照亮了四周,淡淡的暗香浮動在空氣中,他行走的步伐宛如舞蹈般優美,來到胡萊身前,屈身在他鼻息和脈搏處探了下,風華絕代的臉龐勾起動人心魄的笑靨。
  
  「還好,若是我來晚一步,你這條小美人魚就魂斷埃及了。」他取出一顆藥丸捏碎,餵進他口中,非常粗暴的將他的頭往後一扳,好讓藥丸順著喉嚨滑下。
  
  皓白長指抵在他胸口催動藥力後,起身時魅瞳淡掃一圈問:「是誰把他弄成這副鬼樣子的?」音調溫柔如蜜,盈盈笑臉勾魂攝魄。
  
  除了目不視物的談破邪,黃薩南和易銘都看呆了眼,一時失了心魂吐不出半個字來。
  
  「那個瞎子妳來說。」他索性點名。
  
  「他是為了救我被槍射中了,你可以救他嗎?」談破邪顫聲開口,察覺到他的氣息不同常人,絕望的心再燃起了希望。
  
  「救妳?」宛如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胡嶢細細打量了她須臾,「這傢伙有這麼善良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旋即再問:「妳是誰?」
  
  「談破邪。」
  
  「是地上昏倒那個,和被一串珠子捆得動彈不得的老頭幹的好事嗎?」醇柔的聲音再問。
  
  「嗯。」
  
  「這樣呀。」長指輕點白瓷般無瑕的下巴,絲絨般妖麗的艷唇抿出魅人的輕吟淺笑。「我正愁無聊,這下又有玩具可以解悶了。」手一揮,束縛在黃薩南身上的神珠頓時被胡嶢收在手裡,「這玩意還挺有意思的嘛,是妳的嗎?」他輕睞談破邪一眼。
  
  「是我的。」
  
  「先借我玩玩,等我玩膩了再還給妳。」嗓音一頓,他再道:「把他們兩個給我帶走。」
  
  頃刻問,有兩抹身影飛快而來,抄起黃薩南和阿特士後,再如鬼魅般一閃而出。
  
  胡嶢則彎身抱起了地上的胡萊。
  
  察覺到他要走,談破邪驚問:「你要走了,那胡萊呢?」
  
  一聲輕笑響起,「當然是把這個笨蛋帶回去,要不,留他在這喂鯊魚嗎?」語聲一落,人影已倏然消失。
  
  「喂,你別走,你是不是有辦法救胡萊?!」忍著腿傷,談破邪一跛一跛的追到門外,但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易銘這時方如大夢初醒般的回神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還以為自己作了個夢,夢見一個美得令人震驚的男人。
  
  「咦,人呢,怎麼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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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4 00:20:01
  第十章
  
   聖德島四季如夏,島上色澤艷麗的花兒終年綻放。
  
  配合島上原來的風貌,再經過特別精心的設計,島上的風光猶如世外桃源,令人流連忘返、久居不膩。
  
  島的右側尚有兩座島嶼,一座被胡嶢改成了野生動物園,莽莽的原始森林裡充斥著他從各地搜羅而來的各類動物,連希罕少見的保育類生物都有。
  
  另一座島上則闢建了一座巨大的博物館,收藏了價值連城的古董珍玩。逛完一圈至少要花上十天十夜,可見其品類和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此刻聖德島歷來最英明偉大的島主,兼胡氏一族的族長、惑愛學院的校長,正饒富興味的站在惑愛學院至聖樓的頂樓,用望遠鏡眺望著動物圖那端,與他心愛的鯊魚競泳的兩人。
  
  低醇的嗓音發出喟歎,「這個叫黃什麼南和阿什麼士的兩人真是了不起哪,即使和我最厲害的小鯊鯊比賽,也絲毫不輸牠們,唔,悅兒,妳說我該怎麼獎賞他們兩人呢?」他問向能幹的秘書小姐。
  
  立於他左後方一步的人,低柔甜媚的嗓音恭謹的回應,「動物園裡有一處鱷魚潭,不妨讓他們去參觀參觀吧。」
  
  低笑一聲,胡嶢讚賞的睇了她一眼。「嗯,也好,想必他們一定很開心有這個榮幸能參觀我的動物園,讓人送他們過去吧。」
  
  「是。」她應道,然後迅即的取出手機下達指令。
  
  瞬間,嗶嗶嗶的聲音響起,胡嶢摩挲著無瑕的下巴,輕漾一笑。
  
  「這傢伙真是不知道什麼叫死心哪,非得一試再試,真是學不乖。」
  
  秘書薄唇略掀,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的靜立一旁。
  
  沒多久,這半年來常上演的戲碼又再次開演,氣沖沖的人直接殺了過來,指著胡嶢那張絕代風華的臉龐叫囂。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放我出去?」
  
  「哎呀,我說萊寶貝,你的健忘症怎麼又犯了,好吧,就再提醒你一次好了,當初我們約定好的,你若沒有在我給的期限內運回人面獅身像的話,就要留在島上十年,不准碰任何巧克力,你記起來了嗎?」輕柔的音調含笑的道。
  
  「誰,誰跟你約定好的,話都嘛是你自己說的!」沒有巧克力吃雖然使他難受,然而心底還有一個比想吃巧克力更強烈的渴望在高聲吶喊著--
  
  他想見她,好想好想,天殺的,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這種思念給逼瘋的。
  
  「好,那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走?」他試過了無數方法想離開,但是只要一到岸邊,安全系統就會發出警示的聲音,接著巡衛的人員便會出現,用非常客氣但強硬的方法請他回去。
  
  他知道那是因為他身體被植入了一種感應晶片,才會一靠近岸邊就引發系統的反應。
  
  但是他找遍了身上可能被植入晶片的地方,就是該死的查不出來。
  
  胡嶢魅瞳瞟向他,輕聲指責,「唔,這樣可不行唷,萊寶貝,當初我讓你去弄回那座人面獅身像時,並沒有叫你去替人家挨子彈,結果你把自己搞成了一條死魚,花了我好大的工夫才救回一命,現在一活蹦亂跳就想離開我身邊,太令我傷心了。」
  
  胡萊語窒,確實是胡嶢從死神手上搶回他一命的,這點他無法否認,他也不是不感激他,但是在島上悶了半年,他簡直快--
  
  「啊!」靈光頓閃,猛一擊掌,胡萊星眸陡然一亮,「有了,我竟然忘了那樣東西了,哈哈哈,這下我一定能離開了,唷呵。」他跳起來興高采烈的掉頭就走。
  
  「這傢伙怎麼回事?瘋了不成!」胡嶢瞇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打電話叫埃及的別墅女管家寄來他上次買的那幅畫,三天後胡萊大搖大擺,得意揚揚的再來到胡嶢面前。
  
  「親愛的校長大人,我要離開這裡。」他笑咪咪的開口要求,臉上再親切不過了。
  
  端坐在辦公桌後方,十指交扣在下顎,望著他,胡蟯吩咐秘書,「悅兒,看看他有沒有發燒。」哪回見他,他不是又氣又跳又罵,這次居然這麼好臉色,太不尋常了。
  
  「是。」
  
  「用不著,我好得很。」拉過桌前的一張桃花心木製成的雕花椅子,胡萊優雅無比的落坐,閒適的交迭起修長的腿,俊朗的容顏上泛開魅人的笑靨,星瞳發出晶燦的眸光,這些,在在說明他此刻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瞇瞳睞住他,胡嶢也被他的滿臉春風勾引起好奇心。「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我是來跟你談一個交易,我用一樣東西交換我出島的自由。」掩不住的喜色讓他的俊顏散發著窒人的吸引力。
  
  長指輕擊桌面,胡嶢興味的輕哼,「哦,」目光落在他手中那隻牛皮紙袋上,「是什麼東西有這麼重的份量?」
  
  像獻寶似的,胡萊慢吞吞的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一幅畫,迅雷般的在他面前展示一秒後,立即再收回。
  
  「怎麼樣,有看清楚了嗎?」
  
  「那是……」惑人的容顏微震,低醇的嗓音透著一絲淡不可察的急切,「你從哪裡得到的?」
  
  「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斂眉垂目須臾,再抬眸,胡蟯問道:「你曾後悔過當時為她擋下了那顆子彈嗎?」
  
  「沒有。」胡萊搖頭。
  
  「那麼你有後悔過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起死回生九九陰陽神奇靈藥救命大還丹給她服用嗎?」
  
  「我不曾後悔過。」再肯定不過的語氣。
  
  魅瞳透著迷幻的紫光,注視著他片刻,胡嶢頷首,「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出去,我就成全你吧。」
  
  成全?明明就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這幅畫好不好!將畫交給他,胡萊立刻道:「快點把我身上的晶片弄掉。」
  
  胡嶢使了個眼色給能幹的秘書,她立刻趨前,取出一支長型儀器,往胡萊的頭頂探測片刻,然後伸指用力一扯。
  
  「啊,該死的悅兒,妳幹麼拔我的頭髮?」他吃痛低咒。
  
  「萊長老,我在幫您除掉晶片,喏,您看,就是這根了。」纖纖五指拈著一根烏色的髮絲遞到他面前,髮絲上頭還包覆著一層透明的防水薄膜,精細到肉眼幾乎無法辨識出來。
  
  瞪著那根髮絲,胡萊這才知道原來晶片被植進了他的頭皮裡,混成頭髮的模樣,怪不得他沒辦法找到。
  
  算他們厲害!
  
  「該你說了,這幅畫你是在哪發現的?」胡嶢問,低眸瞅著畫,海天一色的岸邊佇立著一抹側影,畫中人的頭髮被風撩亂,但繪者很傳神的將畫中人的神韻給勾勒出來,只消一瞥,他就認出畫中人是誰。
  
  「那畫是我在開羅的街頭向一家店買的。」
  
  「帶我去看。」胡嶢毫不遲疑的吩咐,立刻要秘書準備妥他的神鷹一號。
  
  片刻之後,胡萊和胡嶢置身在豪華的神鷹一號上,飛往埃及。
  
  ******
  
  「欸,破魔,你猜這次她會在那裡發呆多久?」
  
  「昨天她發呆了五十分鐘後,就被爺爺叫醒,這次若是沒有人叫她,我看可能就這樣一直站到天黑也說不定。」
  
  「你覺得那個人真的長得跟易大哥說的一樣嗎,尖嘴猴腮一臉猥褻?」真懷疑有人長成這副德行還敢出去見人。
  
  「我想八成是易大哥在醜化人家,如果那人真長成那樣,破邪姊哪可能會這麼難過?」
  
  「笨,破邪姊又看不到,就算長得跟豬八戒一樣,也不會被她嫌棄的。」
  
  「你才蠢耶!」他不甘的回敬一句,「破邪姊雖然看不到,但是她其他的感官可是比一般人敏銳很多,她鐵定能憑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知道他大概的長相了,你忘了嗎,她上次還準確的說中了你的身高和體重咧。」
  
  「你們兩個還要在這裡給我偷懶多久?還不快點練習,我爸你們大伯一個小時後要來考你們了,這次再沒通過,你們兩個就該糟了。」談破煞走進來,賞了蹲在窗口的兩人一人一記爆栗。
  
  「啊、痛,破煞哥小力點嘛,會被你打笨的耶。」兩人吃痛的一起摸著被敲疼的額頭。
  
  談破煞淡哼,「你們已經笨到極限了,不管怎麼打也不會再變笨了。」
  
  「破煞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談破惡不服的橫他一眼。
  
  「難道你們還指望我說你們聰明嗎?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智商的話,會連最基本的法術都學不會?」
  
  「那、那是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嘛,我們也有別的強項呀。」談破魔辯道。
  
  「是,你們的強項就是在這裡偷窺。」談破煞哼道。其實他也很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破魔和破惡是真的沒有學習法術的資質,但是身為談家的子弟,卻又不能不會,至少也要學會最基礎的才行,這是他父親對談家後輩最低限度的要求。
  
  「才不是咧,我們是在關心破邪姊,怕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他們可是手足情深哪。
  
  「她又不是你們兩個蠢蛋,哪會做什麼傻事,還不快去練習,這次要再不通過,你們這個月的零用錢又要被沒收了。」
  
  兩名十五歲的少年頓時苦著一張臉,拿起符紙練習畫咒。
  
  談破煞望向窗外的那抹倩影,那站在後院一株桂花樹下的身子單薄得叫人憐惜。
  
  怎麼也沒料到埃及會成為她的心碎之地,他原還以為她和胡萊也許會……豈料那傢伙竟那樣福薄。
  
  宋薇薇家的事情解決後,談破邪在埃及足足再留了半年,直到前一陣子在爺爺的催促下才返台。
  
  她一直不相信胡萊已經死了,她堅信他一定還活著,所以才會癡等著他回去找她。
  
  但易銘卻說不可能,當時胡萊已經斷氣,他親自確認過的。
  
  輕歎一聲,談破煞看兩個小傢伙安份的開始練習後,朝她走過去。
  
  「破邪,外頭很冷,進屋去吧。」
  
  收回幽幽遠揚的思緒,談破邪微微頷首,與他一道走回身後的屋裡。
  
  不願讓家人擔心,回來台灣後,她臉上不曾再流露任何哀戚的神色,她將思念與愁緒深深鎖在心底。
  
  每一天她都向上蒼祈禱,只要胡萊能平平安安,她願意折壽給他。
  
  他是為了救她才會中彈,於情於理,她都欠他一命。
  
  「破邪。」一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熱情的嗓音從門口處迎面而來,在談家,易銘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熟悉。
  
  「易銘,好一陣子沒看到你了。」談破煞熱絡的招呼著他。
  
  「我到印尼替人捉鬼去了,昨天才回來。」他忙不迭的取出特地買回來的禮物討好的遞過去,「破邪,這是我買的土產。」
  
  「謝謝。」她接過,隨手往旁邊的幾上擱。
  
  看著她比以往更清瘦的臉龐,眉宇間輕染的郁色,易銘神色一黯。他很清楚不論他如何的討她歡心,都無法取代在她心底的那個人,
  
  他也早領悟到為何她會否決掉他對她的感情了。
  
  那是因為他對她的愛太淺薄了,所以她才會感受不到,他無法做到像胡萊那樣的地步,不假思索、義無反顧的就撲上去為她擋子彈。
  
  當時看到她情況危急,他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完蛋了,並沒有想到以身相救,否則以他當時離她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比胡萊動作更快。
  
  他輸給胡萊,他承認。
  
  可惜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叫他金絲猴。
  
  談破煞走出去端了幾杯熱茶進來,一杯送進談破邪手裡,讓她溫著有些冷的手心,一杯遞給易銘,正打算坐下,突然有人急切的跑來叫他--
  
  「破煞哥,大伯找你過去。」
  
  「好,我這就過去,易銘,你陪破邪聊聊。」
  
  「嗯,有事你去忙吧,」啜飲著熱茶,易銘隨口問道:「對了,破邪,伏魔神珠還是沒有消息嗎?」那串念珠是談家的家傳寶物,被人借走至今,談家應該會想追回來吧。他已經打消了覬覦神珠的念頭,真心希望談家能收回此物。
  
  「沒有。」失去伏魔神珠,爺爺並沒有責怪她,而大伯和破煞哥他們根據易銘的形容,想找尋當初取走神珠的人,卻根本就找不到這樣一個人。
  
  也因此她更加相信胡萊一定沒有死,那個人必然有辦法救活胡萊,他身上那不尋常的氣息令她如此確信。
  
  初春的寒風將前廳隱隱的騷動飄送過來,談破邪側耳諦聽。
  
  見狀,易銘也留神傾聽,發現到那騷動似乎愈來愈烈了,「不會是有人上門踢館吧?」
  
  「我們過去看看。」
  
  ******
  
  「我身上是有妖氣那又怎樣?死老頭,我奉勸你立刻識相的給我住手哦,否則我扁得你趴下,到時場面就難看了。」
  
  「你這只妖怪恁地頑劣!看我讓你魂歸地府,重新投胎。」
  
  「死老頭,牛皮吹得也太大了,看你一把年紀了,會先去見閻羅的人怎麼樣也是你!」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談家陳設簡單的客廳此刻一老一少正大打出手,一個連番使出術法想擒拿擅闖的妖孽,一個被惹得發毛,不客氣的使出絕傳的武術應戰,屋內的擺設在談瑜那隻手杖一掃之下,紛紛應聲破裂,掉落一地。
  
  桌翻椅倒十分凌亂。
  
  大戰正酣,沒有人能制止得了這兩個人。
  
  已屆七十之齡的談瑜性情耿烈,一向遇妖收妖、遇魔伏魔,在他的眼底,世上所有的妖曉鬼怪都是惡的,是存心來擾亂人世,一旦讓他遇到絕不錯放。
  
  高深的道行在胡萊一進到談家時就發現到他身上的那絲妖氣,還斥問不到兩句,脾氣也不小的胡萊就和他槓上了。
  
  於是開啟了這場爭端。
  
  談謙是識得胡萊的,卻礙於父親的緣故,不方便出手干預,而後面被叫來的談破煞一見到那氣焰高漲的胡萊,先是一愕,繼而一喜。
  
  「他果然沒死!」
  
  「就是呀,不過你看待會我們要怎麼收拾殘局?」以父親高深的道行,竟然還沒辦法收服胡萊,他不由得驚異於胡萊的能力。
  
  談破煞也很明白爺爺剛烈的性格,沉吟須臾道:「我看還是讓破邪過來一趟吧,胡萊應該是來找她的,而爺爺一向最疼的就是破邪了,看在破邪份上,說不定會肯罷手。」
  
  「也好,你讓破邪來一趟好了……咦,她過來了,那正好,破邪,妳……」談謙眸光望向侄女,發覺她凝立不動,臉上倏忽變幻著各種不同的情緒,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置信,接著還流下眼淚,掩面啜泣起來。
  
  父子兩人對望一眼,皆沒有出聲打擾她,倒是跟在她身後而來的易銘一看見客廳裡的情狀,驚詫的叫了起來--
  
  「是胡萊!他竟然沒死,破邪,是胡萊!他真的沒死,天哪,我真不敢相信,那天他明明斷了氣,怎麼會……」
  
  與談瑜鬥得正酣的人,聞言瞥到了那抹他牽念半年多的倩影,驀地一掠來到她面前。
  
  不知情的談瑜以為他要對孫女不利,立刻揮杖打來,眼見情勢危急,談謙和談破煞父子倆聯手擋下他的一擊。
  
  「爸,手下留情。」
  
  「爺爺,不要傷他,破邪會心痛死的。」
  
  「你們在胡說什麼?還不快讓開!」談瑜擰眉喝斥,正要格開兒子和孫子,瞥去一眼,就見到胡萊站在孫女面前,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害到她的舉動,兩人的神情卻是如出一轍的激動。
  
  彷彿久未相見的情侶,再次相逢時的表情,談瑜愕住。
  
  「破邪,妳認識這妖孽?」
  
  「爺爺,他就是在埃及救了我一命的人。」嬌容梨花帶淚的回道。
  
  「是這死小子?!」談瑜瞪向剛才仍一派囂張和他鬥法、此刻眼中卻只有孫女的傢伙,他撇了撇唇,擺出長者的威嚴問:「你叫什麼名字?」
  
  其實剛交手之際他便知道這臭小子是人,只不過身上透著一絲來路不明的詭異妖氛,如果這小子知禮識趣,知道什麼叫敬老尊賢的話,他也不至於愈打愈惱火,但是卻也不得不暗讚這小子身手還滿了得的。
  
  「我叫胡萊。」是她爺爺?怪不得兩人如出一轍,一見他就當他是妖怪,喊打喊殺的。
  
  「胡來,還真是人如其名。」談瑜冷哼。
  
  知道爺爺誤會了,談破邪趕緊解釋,「爺爺,他的萊是篷萊仙島的萊,不是來去自如的來。」
  
  「還不都一樣,簡直是胡亂來,一點都不知什麼叫禮貌。」
  
  「死老頭,你自己又多有禮貌了,一見面就喊人妖怪,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胡萊毫不吃虧的反唇相稽。
  
  「你這臭小子……」
  
  談瑜正想再發作,談謙連忙攔住他道:「爸,別跟胡萊一般見識了,現在的年輕人呀都不太懂事,阿正昨天送來了今年的新茶,不如我們到後面茶室去喝喝熱茶,暖暖身子吧,嘗嘗今年春茶的味道如何。」
  
  心知讓這脾氣都不算好的一老一少再吵下去,恐怕會沒完沒了,破邪和胡萊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說,他有意支走父親讓這小倆口獨處。
  
  睨了兒子一眼,他那點心思他怎會不知道,用鼻子哼了一聲,往後面走去,如果不是看在這小子救了他寶貝孫女一命,他可沒這麼容易善了。
  
  談破煞也驅走一干前來看熱鬧的談家小輩。「走走走,沒戲看了,都回去做自己的事。」
  
  「破煞哥,那個人就是讓破邪姊愛得要死的人呀,跟易大哥形容的完全不一樣嘛!」疑惑的聲音漸行漸遠。
  
  在一干人等退下後,胡萊抬手愛憐的輕拭談破邪臉上的淚痕。
  
  「哭什麼哭,我又沒死。」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她喜極而泣的熱淚再度滾落。
  
  「那……妳想不想我?」其實和胡嶢到埃及時,他已從宋薇薇那裡得知她留在那裡等了他半年的事,她的心意他都從宋薇薇的口中知道了。
  
  談破邪抬手撫向他的臉,徐徐的輕點螓首。「想,很想。」
  
  「那……妳還有什麼話想告訴我?」快說她愛慘了他,為了他是怎樣的夜不成眠、食不下嚥,只要是醒著,腦袋裡想的就只有他。
  
  這樣他就會告訴她,比起巧克力來,他發覺她對他更重要,他可以愛巧克力一輩子,應該也能愛她一生一世。
  
  「我知道你身上的那絲妖氣是什麼了。」她低語。
  
  「是什麼?」幹麼把話題扯到這裡?他們可是歷經生死久別重逢的戀人耶,該說的是如何的思念對方的話,突然提到這個做什麼?
  
  她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上寫下兩個字--狐精,「對嗎?」所以才能如此的妖惑眾生。
  
  「妳怎麼知道?」他詫訝她竟然答對了。
  
  「我是從那天帶走你的那個人身上推測出來的。」
  
  「妳是說他的身上有狐騷味?」那變態校長老是愛賣騷,讓人給聞出味道了吧。
  
  她失笑,「不是,我是就易銘形容他的外表,再加上你們同樣令人迷戀的本能,推敲得知的。」只有傳說中的那種生物,才擁有這樣天生魅惑的天性。手滑到他的唇瓣和下顎,她微訝,「不是尖的嘛。」
  
  「什麼意思?」胡萊抓下她在他唇上挑逗的柔荑。
  
  她笑逐顏開,「有人說你長得尖嘴猴腮一臉猥褻……」
  
  「一定是那只死猴子!」想也知道是誰會這麼詆毀他。
  
  「喂,小狼狗,你贏了,破邪就拜託你了。」一直杵在客廳裡的人開了口,這兩人之間沒有第三者介入的空間,他明白,他為兩人有圓滿的結局衷心感到開心,瀟灑的揚了揚手退場。
  
  「哼,還用得著你拜託嗎?她本來就是我的。」敢說他尖嘴猴腮一臉猥褻!「金絲猴,如果你想找對象,應該去找母猴才對,那才是最配你的。」胡萊尖刻的涼語飄過去。
  
  走出大門的易銘忍住額上暴跳的青筋,算了,他風度好,不要跟這種幼稚的人種計較。
  
  談破邪破涕而笑,另一隻沒有被他握住的手又滑上他的臉,她想好好的「看看」他的長相。
  
  「走吧,要去妳房間,還是我們到飯店裡去?」胡萊突然道,
  
  「幹麼?」她一頭霧水,不知道話題為何轉到那裡去。
  
  「妳好像很急。」
  
  「我急什麼?」她莫名的問。
  
  「妳一直在挑逗我不是嗎?」
  
  「我哪有在挑逗你?」她喊冤。
  
  「妳一直在摸我。」他點明事實,那隻手從他的額心滑向兩眉,接著來到他的眼睛、鼻子,臉頰和嘴巴,最後在他的下顎逗留片刻,再往下滑移至他的頸子、喉結,沿著他的鎖骨,流連在他的胸膛上。
  
  被淚水濡濕的俏險頓時緋紅,她嬌嗔,「我是因為想知道你的模樣,所以才會摸你,你不要想歪了。」她微惱的收回手。
  
  「是這樣嗎?」胡萊語氣充滿懷疑。「妳不是對我有淫念?」
  
  「誰、誰會對你有淫念?你不要亂說!」他大膽直接的話加深她臉上的酡色。
  
  他嗤笑一聲,「好吧,姑且就信妳吧,那妳摸清楚我長得什麼模樣了嗎?再仔細摸一次吧。」
  
  胡萊握住她的手,讓她再細細的撫著自己的臉龐。
  
  「不、不用了啦。」她羞怯的縮回手。
  
  「好吧,反正以後讓妳摸的機會多得是。」不強迫她,看著她帶淚的嬌顏,他揩掉她眉睫間殘留的淚水,輕喃般的問:「欸,大法師,妳之前問了我一件事對吧?」
  
  「什麼事?」他沒頭沒腦的突然這麼說,談破邪一臉不解。
  
  有些彆扭的看住她,他清咳了幾聲,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妳曾問我能不能愛妳一生一世此情不渝?」
  
  「不,我不再這麼要求了,是我太不知足,你能愛我多久就多久,只是等有一天如果你的愛用盡了,請你告訴我一聲,那時我們就好聚好散,給彼此一個真誠的祝福。」
  
  是她太執著了,生命無常,人心更是瞬變,如何能奢求一個人要他承諾一輩子感情不變。
  
  該珍惜的是這一刻所擁有的,而不是渺渺不可捉摸的未來。將來就算愛盡,揮揮手道一聲珍重再見,也算是個善緣了。
  
  凝眸睇她,他俯下唇吮住她微涼的唇瓣,深深的一吻。
  
  「我的回答是,我從小就愛吃巧克力,至今未曾改變,而妳的滋味比巧克力更加甘醇深刻……後面的妳應該就可以自己推敲出來了吧。」未完的話語要她自己去體會。
  
  「呃,」談破邪震愕住,「我不太明白,你可以說得仔細一點嗎?」拿她跟巧克力比,他的意思是……
  
  那種噁心的話,休想他說得出口,「妳都能猜測出我的來歷了,這麼簡單的事不可能難得了妳,妳自己想吧。對了,我帶了一樣東西還妳,喏。」他取出一串木色的念珠放入她的手心。「這是我們英明偉大的校長托我拿來還妳的。」
  
  「這是伏魔神珠!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失物復得,她喜上眉梢,這樣就能說服爺爺接納他了。
  
  「那老頭跟妳還真像,一見面就對我喊打喊殺的,喂,妳該不會是被他帶大的吧?」才會跟那老頭一樣的反應。
  
  「沒錯,我是爺爺帶大的,我的法術也是爺爺親手傳授,他一向最疼我了,」談破邪柳眉一擰,「你幹麼一來就跟他鬧得不愉快,還大打出手?」
  
  「是我的錯嗎?我才一進門,妳知道他怎麼說嗎?何方妖怪竟然擅闖談家?我不過回答,我看你才是死老妖呢,他就火大的先動手了。」
  
  她無奈的歎息,他居然敢罵談家最有威嚴的爺爺是死老妖,也難怪爺爺會那麼生氣了,他最討厭不懂禮貌的年輕人了。
  
  「走吧,被變態校長困在島上半年多,我好久沒吃到巧克力了,陪我去買巧克力吃。」
  
  他真的好愛吃巧克力哦,談破邪輕洩一笑,霍然明白他適才未完的話意是什麼意思了。
  
  料峭的春風雖透著沁骨的寒意,被胡萊握著的掌心卻傳來綿綿的溫暖,煨熱了她全身……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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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0-24 00:20:26
  番外篇之有飛碟
  
   當神鷹一號來到開羅的上空時,從窗外覷見底下那三座三角形建築,胡萊忽而擊掌叫道--
  
  「我想到一個辦法了。」
  
  斜躺在機艙一張躺椅上,意態慵懶的胡嶢眼眸微闔的睇著舷窗下的沙漠,隨口問道:「你想到什麼辦法?」
  
  「我有辦法把人面獅身像運回去給你了,不過你要借我一樣東西。」都事過境遷多時,胡萊再提此事,只是想答謝他及時救回了他一命。
  
  欠下他救命之恩,難保這傢伙不會不時挾恩要脅,還是早還早好。
  
  「什麼東西?」
  
  「你把鳳凰號叫來借我,我就能把那座雕像運回去。」
  
  「原來是想用這種辦法,」胡嶢毋需思索,即了悟胡萊的想法,淡瞟一眼,隨口吩咐秘書,「把鳳凰號叫來。」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那座人面獅身像上,全懸在另一件事上頭--關於那幅畫,這趟去開羅會查到什麼線索嗎?
  
  「是。」秘書領命的即刻聯絡。
  
  ******
  
  翌日。
  
  開羅市內鬧得沸沸揚揚,全球也為之轟動。
  
  各國著名的電視台都火速的派了記者專程前來採訪,確認著名的卡夫拉王人面獅身像是否真的被人趁夜盜走了。
  
  一輛一輛的衛星連線採訪車開到金字塔前,向全世界播放現場的實況。
  
  「各位觀眾,您現在看到的,記者後面的位置原來該有一座龐大的人面獅身像,高六十五英呎、長二百四十一英呎的半獸半人巨大雕像,在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徒留空蕩蕩的位置,埃及政府和警方已就這件事緊急組成一個調查小組,查緝究竟是誰、用了什麼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偷偷運走了那麼龐大的雕像。」某家電視台的記者正在做現場連線報導。
  
  「據傳已經有幾個人向警方表示,親眼目擊了雕像失竊的經過,埃及警方正在全力調查中。就可靠消息透露,這些人的供詞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
  
  賣了下關子,記者才再繼續說--
  
  「他們在昨夜十二點多時,親眼目擊到一架巨大的扁圓形飛行器從天而降,盤旋在雕像上空幾公尺處,沒多久,就見飛行器飛高,而人面獅身也跟著消失無蹤。」
  
  記者展示了一張說明圖,「各位觀眾請看,記者手中的這張圖就是他們畫下來的圖形,這個圖形像什麼?是不是很像傳說中的飛碟?」
  
  微頓須臾,畫面拉到三座金字塔那邊,再拉了回來,她續道:「這件事讓我們不禁要懷疑,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飛碟嗎?人面獅身像是外星人盜走的?如果是真的,外星人又為什麼要盜走這座人面獅身像呢?但如果不是外星人,那麼是誰有如此的能力,能在一夜之間避開埃及政府的眼目,輕易的把那座巨大的雕像運出境?那麼大的一座雕像,要動用到多少人力和多麼巨大的貨車才能運走,這些都是無法估算的。」
  
  記者做了總結,「如果僅用一般的飛行器,就算是軍方最大的運補機,也是無法把那麼龐大的雕像運走,難道真的如目擊者所說的那樣,是外星人所為,看來只有靜待埃及政府的調查,也或許,它會成為本世紀最神秘的懸案之一。」
  
  ******
  
  正收看著新聞的人,將頭轉向他負責管理的博物館一隅,喃喃自語著--
  
  「那個懸案成了島主的收藏品之一了,不過它實在太大了,很佔空間,我看這裡就快放不下島主從各地搜羅來的東西,恐怕還要再蓋一座博物館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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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27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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