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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羽蘭德@ 於 2014-10-26 08:14 編輯
第二章 鬥
1949年1月,今天的天氣依舊陰雨連綿,戰況也如同這雨勢一樣的糟糕透頂,在大雨過後陰色沉沉大地上,一位身著久經戰場而多處補丁軍裝的青年軍官倚靠在一棟破草房旁,沉思著。
「連長!」,一位身著全副武裝的上士向著軍官奔來,道:「報告連長,八路軍已經滲透這一帶,這裡所有的老百姓包含狗都對我們有敵意行為!」
青年軍官只是的淡淡答道:「我知道,徐蚌會戰的結果早已顯示,打從這內戰的開始,民心就不再向著我們,我從幹起軍人至今,從未見過自己與軍隊是如此無用之時,老百姓反倒將我們當作土匪,稱呼那些共黨為軍爺,這抗戰是弟兄們用命換來的,如今卻是走到這地步了...天命吧!我18歲從軍跟著張靈甫將軍打日本人,如今他卻是給老共給害了,我打滾了10年可以說是原地踏步,如今不過是個連長,可以將連上的弟兄保下幾個就是幾個的了,我有記憶以來總是有打不完的仗,這些殺戮何時才是個盡頭呢?」
望天長嘆,名為鄭梓龍的軍官看向自己這衰敗、殘破的戰車第3連,歷經長達3個月的徐蚌會戰,一支原建制完整的連隊僅存戰力如同戰車排,唯二的雪曼中戰車戰損戰況更是不容樂觀,鄭梓龍看著這村落裡每一正敵視著自己的人們,心裡只是無限心寒的想著:「究竟是為何而戰?為了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送命嗎?」再看向手上剛收到的電報急件,這是通知全軍後撤命令,雖然不知道就撤退後又會何去何從,但終究是條生路,鄭梓龍的雙眼散發出難以輕視的堅毅。
「我們,一定會活著離開這裡。」
上士擔憂的對我說道:「連長,您還好吧?」
我抬頭撇向這名為李天狼的小毛頭士官,我淡定的回答:「剛收到來自軍團的後徹命令,去準備...」
「轟!轟!轟!轟!轟!轟!」數道威力強大的迫擊砲在面前轟然落下,劇烈的爆破、驚雷般的閃焰伴隨著多重的音爆將目所可及之地摧毀殆盡,我心頭閃過不定,「八路軍...攻上來了!」
當機立斷的拋棄恐懼,我立即扯開喉嚨下達命令道:「全連立即進入戰鬥位置,李天狼!你立即率二排、三排轉進至防守位置A點及B點,ZB-26輕機槍架設置A點制高處及B點二樓窗台旁,立即集中手榴彈至B點,二排、三排由李天狼士官督導長(備註暫代士官長)指揮,第一排戰車全速至村口開闊地擺下防禦隊型,車上射手將砲彈上膛,在我下令後立即以火力輸出在巷口之敵軍,B點守軍引燃兩旁房屋之TNT炸藥,再以手榴彈作為餌,兩側人之後立即轉進至下一街區,由後村處撤退至本營集合點,在那裡有旅級後勤暨補給處,將會有更多的後援可...」
命令尚未下達完畢又被天外飛來的一顆砲彈所打斷,它就我的身邊落下,劇烈的爆破將我尚未整理完的思緒連同運轉中的身軀給轟飛,焦化成炭的黑土與熾熱的金屬破片扎進我的身體,我可以感受鮮血從我的臉頰與耳中流出。
我痛苦的垂著頭喘息,我半睜開眼瞥向李天狼,他正神情慌亂的嘶吼著我,我面目血色的抬頭對吼道:「快去,帶領士兵去戰鬥,快點啦!傻掉了是不是?離開!」...「轟!轟!轟!」層出不窮的砲彈落地,劇烈爆破所產生的破壞以及兩軍士兵廝殺戰吼早已掩蓋了我的命令,並且侵蝕我的思維。
我的心涼透了,心想:「我們死定了...」,我看著上百名著土黃色軍服的共軍提著衝鋒槍的叫囂不要命似的衝鋒射擊過來,我軍的戰車砲咆哮從未因敵人數量增多而停止,但也逐漸被迫擊砲巨響與無所不在的機槍所掩蓋住,一顆砲彈甚至精準的由上而下洞穿戰車頂部裝甲並在車內二次爆炸,殘餘的最後一輛戰車亦因耗盡彈藥而毅然衝向敵軍,剎那間,血肉橫飛、肢體破碎以及骨肉分離時深及靈魂深處受劇痛的慘嚎,使得敵我兩軍的士兵膽戰心驚。
我全身上下佈滿著大小不一的傷勢,耳鳴及死亡恐懼襲捲我全身,我能以最後的力量舉起衝鋒槍與在我身旁與我狀況相當的李天狼舉槍對接近我們100碼的共軍掃射,此時在我後方正在頑劣抵抗中的防禦點在敵方砲火飽和攻勢下猝然崩壞,原先在防禦點內以機槍組成的金屬暴風也隨著這崩塌與逐漸微弱的哀嚎而消失,我此刻心裡很清楚:「我的連,全軍覆沒了。」
絕望之時,劇烈嗡嗡聲響與巨大物體劃破天空的巨響驚醒了詩神中的我,我抬頭望向冰冷的天空,航空機砲的巨響伴隨著火舌使地面敵兵的肉體爆開,肢體碎片與血肉模糊的景象宛如修羅道,我的意識因為血戰而疲乏,眼前的景象逐漸的黑去,意識中一道清明的聲音響起:「放下吧!順其自然吧!」
我看向天空那一架架數不清的P-47不斷的將火力傾洩在敵軍身上,巨大的物理破壞力使得這些戰機堪稱是天上飛的人間兇器,無論是對地面的航砲掃射或是火箭彈連放甚至炸彈的投擲,地面上,共軍,碎裂身體的景象與肉體被摧毀的撕裂聲充斥我的感官,惡臭的血味、血腥的氣息正刺激著我的味覺及觸覺,胃酸在腸胃裡打轉,腹部一陣絞痛、喉頭一甜,仰天吐出一大口鮮血,那鮮血中甚至還帶著內臟碎片...「該不會是肝臟破裂?!」沒想到,倒下以前意識居然還會理智的告訴我身體狀況,真有趣。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混戰噪音逐漸消失,我試圖保持清醒,但它還是隨著身體喪失知覺後隨之逝去。
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的黑暗週期,我只知道死掉的感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但醒來後卻感到無邊的虛空,當我漸漸的可以感知道周遭環境時,首當其衝的是劇烈的物品摔落的噪音與女人驚呼聲。
那女人不斷的喊著:「醫官!醫官!他醒了!!」
我逐漸的感覺到可以控制身體的感覺,但才剛有移動身體的想法,身上就傳來一陣如同蟲噬以及痙攣的痛楚...
醫官冷血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身體才剛恢復知覺,想痛想死盡管亂動沒關係,你身上多重創傷且肝臟破裂、內出血、腦震盪,還能活著回來甚至沒變植物人算你碰見奇蹟。」聽完他的冷血發炎後就只是一段的沉默,然後我才開口問道:「這是哪裡?我昏了多久?」
醫官淡淡的回答道:「這裡是金門島,戰時緊急醫務中心,你從被奇蹟似就回並送來此地後至今已經昏迷兩個月,不過你恢復狀況良好,應該很快就可以下床,但想拿槍還早得很,說到這...」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順著我的疑惑接著接續擺頭看向那位我素未謀面的護士,她好像有點緊張又有點開心的看著我,然後醫官才擺出一個我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微笑著對著我說:「歡迎從地獄裡回來,牛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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