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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船長俏寡婦•7
傑汀坐在園子裡噴水池邊的石凳上,急促的小腳步聲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沒見過這女孩,長得挺標緻的愛爾蘭姑娘,臉上有雀斑,一頭卷卷的棕髮,穿了一件粗布衫,腰間圍了一件白圍裙,袖口粘著一些線頭,明顯是替席莉送衣服過來的裁縫師。
傑汀瞇著眼看她走過,她的眼睛頗怪異,又大又圓,一臉的蒼白,然後令傑汀大吃一驚的是,淚珠滾下她那豐潤的臉頰。
天哪!他最討厭面對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幹嘛一見他便落淚,好像當他是--
「菲立。」她輕喚道,在傑汀旁邊坐下來,然後舉起經常作粗活的小手,溫柔地摸起他的瞼。
「噢,菲立,親愛的,當我聽說你沒死……」
傑汀尚未有機會開口,她已經吻住他的唇,開始一種探索式的甜美的吻。
傑汀在震驚之餘,試著搞清楚狀況,看來這姑娘是菲立的情人,但菲立不是那種會跟下女亂搞關係的少爺,而且他比較喜歡清瘦的女人,對這麼豐滿的姑娘不太感興趣。
他一方面揣測這女孩跟菲立所發展的關係,一方面發現自己是如此地不為所動。通常這麼性感的女人對他投懷送抱,必能挑動起他的性慾。然而儘管她的雙唇如此嬌嫩濕濡又甜美,他卻得不到滿足,好似飢渴萬分,卻只供應一杯薄茶。這不是女孩子的問題,癥結在於他自己,他只想要一個女人。
「噢,親愛的,」她熱情萬分地低喃著,隔著襯衫感覺到他渾身包紮的繃帶,「當他們說你死了,其實我也跟著你死了一半,我知道我現在無法給你什麼,你妻子是好女人,我不會跟她搶丈夫,但我仍是深愛著你,菲立,而且我會永遠愛你一輩子,我只想要一刻,一個吻,那麼在我內心深處,你永遠是我的人,我絕不會再跟另一個男人。我願意等你,即使你再也不要我了,你若想要我,我樂於作任何奉獻。我知道愛上別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事,但我不在乎,把我的心挖出來,也無法讓我否認這份感情。」
她又深深吻了傑汀一回,但這回她感覺到異樣,她抽開臉。
「菲立?怎麼回事?」
他滿臉淚痕轉而茫然,她用顫抖的指頭觸碰傑汀的唇、下顎、臉頰,然後抽開手。「你不是菲立,」她屏息道,不禁搖晃起來。傑汀趕緊抓住她肩頭,讓她穩住,「你是他哥哥傑汀。」
傑汀保持沉默,他知道否認沒有用,她不會相信他是菲立。
她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菲立經常提起你。」
「是嗎?」傑汀感到相當震驚,他以為菲立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他,甚至包括已經娶進門的席莉。
那女孩的肩頭在他施力的雙手下顫抖不止,「菲立呢?」她扯著嗓子問道,「他……他死了,是不是?」
傑汀微微點個頭。
她發出一聲哀痛的呻吟,然後咬住唇。
「你叫什麼名字?」傑汀唐突地問起。
「碧妮,杜碧妮。」
「杜小姐,」他念著,「你會替我保守秘密嗎。」
「你……你為什麼冒充他。」
「有人要取我的命,就是殺死菲立的同一批人,我不能強迫你,只能相信,你念在菲立份上幫我這個忙,我相信菲立也會請你幫助我的。」
碧妮緩緩地點頭,「我會幫助你。」
「謝謝你。」傑汀表示。
「菲立愛你,」她輕聲說。「他每天都在擔心你的安危,我會替你保寸秘密的,費先生--如果你也能替我保守這份秘密。」
「當然。」他放開碧妮。
碧妮繼續坐著,雙肩垮落。
傑汀挺同情她,看來她年紀輕輕,承受的傷痛不輸席莉,或許來得更深,其實用不著問,他也看得出來菲立和碧妮曾是一對戀人,而菲立更是她生命的全部重心。
「當他去法國娶回韋席莉時,我已經失去他了。」碧妮承認道,聲音空空洞洞,「我知道他愛我,我可以帶給他快樂,卻是配不上他。他心中的妻子典型必須細皮嫩肉,會跟他吟詩作詞……我對他沒任何要求,而他也知道終有一天會離開我,我把自己全給了他,但從不敢奢望能擁有他一輩子,畢竟一個費家人是不可能跟一個愛爾蘭的平民女子有結果。」他搖搖頭,擠出悲哀的笑容,「妄想!」
「菲立是笨蛋,」傑汀溫和地說,「我想你會是他最好的選擇。」
傑汀真希望他的兄弟能跟這直率的女孩有結果,一個全心全意深愛他而不顧世俗眼光的女孩,席莉或許也愛菲立,但絕不會如此富有挑戰性。
「可憐的費夫人。」碧妮說著,似乎順著態汀的思路。
「別替她擔心,她是一個堅強的女性。」傑汀說著,示意她進屋子去,「你最好在別人撞見前趕快走,」他頓了一下,「你不會跟別人說出我的真實身份吧?」
「不會的,」她說,「我絕不會出賣菲立的兄弟。」她挺直腰桿,一邊走,一邊用袖子拭去淚水。
傑汀深思地目送她遠去的背影,原來菲立腳踏兩條船,或許他承受猶豫的內心煎熬,但他終究經不起誘惑,撇開了道德良心,佔有了一個清純少女,兄弟,看來我們的共同之處比我想像中來得多,他暗忖道。
他感覺背後有異狀,猛回頭,赫然發現席莉站在附近,一副凶巴巴地瞪視他,儘管天色昏暗,他看得見席莉滿臉漲紅。
「偷聽?」他問道,「你聽到多少?」
「什麼都沒聽到,只看到她吻你,」席莉按按下火氣,「我看到她的手在你身上亂摸,還有你當是坐在那裡的樣子——你這淫賊!」
他指了指枴杖,「我沒辦法跳起來跑掉呀!」
「別找這些荒謬的借口!你這麼胡搞瞎搞,誰會相信你是菲立?菲立絕不會跟小丫頭亂來的——你敢對我扮鬼臉!」
「哇!哇!你今晚怎麼這麼凶悍!」他說道,「好像……吃醋了?」
席莉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最後總算能用冷冰冰的口吻告訴他,「反正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夜郎自大!」
看到她吃醋的樣子,竟是讓傑汀格外感到快意,「你不喜歡她吻我,承認吧。」
「我承認相當訝異你公然勾引她,而我們卻是想盡辦法在掩護你的身份,讓大家相信你就是菲立。」
「而菲立絕不會跟一個可憐的愛爾蘭小裁縫師調情或是牽扯不清。」
「當然,他光是一個小指頭都比你有榮譽感,有道德良心——」
「他有榮譽感,」傑汀承認道,「也有道德良心,但同時也跟那丫頭有染。」
席莉大為震驚,「什麼?」
儘管這是嚴肅的事,傑汀卻感到一陣歡喜,「他們之間有關係,我不知道打從什麼時候開始,但直到他前往法國娶你的那一天,他們仍維持著不正常的關係,我沒有勾引她,是她主動投入我懷裡,把我當成菲立來吻我!」
「我才不要聽你漫天扯謊!你真是夠卑鄙下流無恥——」
「我也高估了菲立。」傑汀說,「看來他也不是什麼聖人,他跟一般人一樣也有血氣方剛的時候!」
席莉想伸手掐死他,「你錯了,你想想看,難道菲立做了這樣的事能瞞過萊絲和麥斯?」
「我正是這麼納悶,」傑汀說著,臉色比較正經,「所以我們這就去向萊絲求證。」
「我才不跟你去任何地方!」
「那就算了!」他故意滿不在乎地說,「如果你怕面對事實……」他聳聳肩,用枴杖撐起他的身子,「但我要追根究底。」
席莉茫茫然地望著萊絲,「菲立?」
「他和碧妮起初試著不理會對方,但是經過長時間的壓抑,他們的感情仍是爆發……然後……」萊絲清了清喉嚨。
「可是我在等著他。」席莉喃喃著,無法想像菲立竟會愛著另一個女人,他向她示愛過,長長的情書儘是他對她的感覺,這時她感到心靈受創。「我以為我是他的唯一!」
萊絲憐憫地看著席莉,「親愛的,他還是娶你,他花了好長時間在你們之間作選擇,最後他決定你才是他真正要的妻子。」
席莉並沒有因此感到安慰,「但他如果愛杜小姐,為什麼不娶她?」
「因為他也愛你,親愛的,而且他明白你比較適合當他的妻子,你受過良好教育,又有法國的好家世,一個大夫的千金——」
「我是比較保險的選擇。」席莉打斷道,她的困惑轉而暴怒。
傑汀插嘴進來,「你有什麼不高興?他選擇了你,不是嗎?你得到了一個丈夫,這才是最重要的。」
「才不!如果杜小姐的出身跟我一樣,我必定是他的其次選擇。」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那也未必!」他轉向萊絲,「有多少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牽扯?」
「只有我們自家人,菲立找麥斯商量,麥斯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娶我是因為他父親的建議?」席莉揚高嗓子,「他花多久時間下決定?他猶豫多久才來法國娶我?我苦苦等了三年,原來不是等戰爭結束,而是他在考慮該娶哪一個女人!?」
萊絲轉向傑汀求救,傑汀點點頭,目光掃了掃門口,示意她離開,「謝謝你為我們解開謎底。」
「你想碧妮會說出她知道的事嗎?」萊絲問道。
「不會。」
「但願她守口如瓶。」萊絲歎口氣,然後如釋重負地退出客廳。
席莉和傑汀再度獨處。
「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傑汀開言道。
席莉跳起來,踱向窗口,雙臂交抱在胸前,「你心裡有數,你這下子得意了,可以幸災樂禍——」
「我沒有幸災樂禍,來,坐下。」
「我才不——」
「過來這裡!」他加重語氣,「坐下來!」
他兒乎以為席莉會開口拒絕,誰料她怔了一下,還是過來,跟他保持一、兩尺的距離。
「你想說什麼?」她悶悶不樂地問道。
「菲立愛你,至少他娶你為妻,事實上他難以取捨不該會傷了你的自尊心,反倒你應該引以為榮,他最後選擇的人是你。」
「我以為他對我的愛完完整整,沒有第三者,沒有另一個選擇,他應該毫不質疑地要我。」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竟說得如此苛求又自私,她垂下頭,讓兩手在膝上絞擰著。
「自從我母親過世後,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完整整屬於我。」她喃喃道,「我父親全心全意致力行醫,我則照料家人,處理家務,接下來我的妹妹們開始有男孩子追求,我永遠沒人理睬,直到有一天,我發現青春不再——」
傑汀忍不住大笑起來。
席莉惱羞成怒,「你竟敢笑我,早知就不該跟你說——」
他伸手托住她的腦後勺,硬逼她直視他,「你正值青春年華,」他端起她小臉蛋,語調放柔,「在某些方面,你仍是小女孩。」
席莉認定他是在調侃她,但是他的接近,以及他掌心傳出的體熱支令她渾身無力,好不容易才能開口,「別笑我!」
「任何男人都會想追求你,如果你不是這麼冷若冷霜,但你要的是特別的。」他指頭玩弄起席莉的髮絲,「菲立幾乎迎合了你的需求,是不是?但他沒看透你的心靈深處,那是你隱瞞所有人的秘密,卻是被我摸得一清二楚。小美人,我知道你想從菲立那裡得到什麼,但你絕無法獨佔他。菲立對工作的投入跟你父親一樣熱中,他不是那種老婆要他待在家裡,便可以忽略病患對他的需要,你必須懂得跟人分享,甚至必須非常慷慨地跟別人分享你的丈夫,你會受不了,但你也不會讓他知道你的感受,菲立之所以娶你是因為你會是他這行業最完美的妻子典型……但事實上,你憎恨他必須離開你的每一刻。」
席莉羞愧地低下頭,感覺自己赤裸裸地在傑汀面前,她本想逞強罵他胡說.但她知道這沒用,他是如何揣測出如此隱密的感覺?她表現得這麼讓人一目瞭然?或者傑汀的觀察力特別敏銳?
「你這樣指控我未免太可怕,」她喃喃道,「我原本不是這麼佔有慾強又自私……」
「不可怕,有些男人還渴望如此的被愛。」
「那女孩卻是無私地愛著菲立。」她說,傑汀的手也由她發間垂下。
「是的,只要菲立給她什麼,她都會滿心歡喜。」
「她把你當作菲立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
「那是她跟菲立之間的事。」傑汀冷漠地應道。
☆ ☆ ☆
發現菲立私情的這天晚上,她腦中浮現無數問題,因而睡得也不安穩,那不時糾纏她的惡夢再度那般栩栩如生地捉獲她。菲立仍活著,向她伸出手,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沉入海底,完全地無能為力,而身後的李明尼雙手掐住她脖子,讓她連叫都叫不出聲音,沒人救得了她,沒有脫逃的機會……
席莉驚醒過來,發現被單纏住她的身子,房間一片寧靜,她抹去滿臉的淚珠,作了好幾回的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菲立死了,李明尼威脅不了她,如此膽戰心驚太可笑了!
她實在不解,為何讓這些意象折磨得死去活來呢?她讓狂跳的心慢和下來,然後躺回床上,卻忍不住牙齒打顫。
她情不自禁剛想起第一回作那惡夢時,傑汀是怎樣哄著她,他是那麼壯碩,那麼安撫她……
不,她告訴自己,不能想下去,但那記憶卻一一呈現在她腦海。
她想著傑汀是如何撫慰她,然後用一種狂猛的激情佔有她的身體,彷彿她生來純粹是來取悅他……
「天哪!」她輕喃著,把臉埋進枕頭,試著讓自己再入眠。
隔天她讓自己待在工作室,全心全意作起畫來,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重拾往日平靜的心情,直到下午時分,她決定到園子散散步,卻碰上傑汀在練腿力。
「我正在納悶你還要躲多主才肯露臉呢!」他說,目光打量起這襲相當緊身的拽地長服。雖是高領,卻是完全凸顯出她完美的三圍曲線。
「躲?」席莉冷冷反問,故意不加理會他大膽的打量,「我才沒躲!」
「那你為什麼在那工作室裡用早餐和午餐?」
「因為我想要一份清靜。」
「你是在躲我。」
「我是在逃避你,我發現跟你在起太沒趣了,或許你沒料到吧,但是我想你無法接受這事實。」
他緩緩地展露笑臉,「不盡然。」
「我想你以為你要離開了,我會投入你懷裡,救你帶我走?」
「我可沒這樣想過,你會留在這裡當萊絲那兩個丫頭的伴護,直到頭髮斑白,你會是本地的道德典範,不會有人相信你曾年輕過,再過個十年,你跟我經歷的冒險之旅將會成永恆的回憶,你會知足又沉靜,受到各方人士的敬重和佩服。」
「聽起來這樣的命運安排還不算可怕。」
「對你來說挺可怕。」
「噢,是嗎?你認為我應該過怎樣的生活比較好呢?」
「我跟你提過一次。」
他提議要她當他情婦,帶她環遊世界,以為給她洋宅、首飾和漂亮衣服便會讓她雀躍,他根本當她是收費昂貴的妓女。
「你那是侮辱人!」
「你是唯一讓我想做那樣安排的女人!」
「你想再提一次?」她嗤之以鼻。
「在我印象中,我從沒收回。」
「你根本是瘋了,竟以為我會考慮——」
「你會考慮,」他說,眼中的玩笑意味頓失,眼神轉而深沉,「在我永遠離開之前,我會確定這一點。」
當傑汀步向她,席莉傻住.「不!」她只能說,而傑汀的雙手卻捉住她的腰。
「小笨蛋,你明白知道我們之間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那是你跟菲立所沒有的。」
她奮力摑了傑汀一耳光,掙脫開他的束縛,感到掌心發痛,然後她看見在傑汀臉上留著的紅印。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此一舉,而且頗恐慌,傑汀竟能如此輕易讓她忘了自己。他們互視良久,最後傑汀緩和下來,用那習慣性的吊兒郎當姿態打量起她。
「就是這把火,」他輕聲說,「湖邊的那一晚你差點把我活活燒死。」
「在我為你做了那麼多,我想我不該只是得到你的下流話作回報。」
她聽見傑汀仰頭大笑,便旋身,打算離開,卻又被他拉住手。
「席莉,等——」
「別惹我。」
「你說得對,我不該這樣回報你,請你原諒我。」他雙手緊握住她的小手,「我今後不會再提起那一晚。」
「好!現在讓我安靜,還……還有把你的提議順便帶走!」
他露出充滿悔意的眼神,「我不該尋你開心,我太惡劣了!」
「你一直都很惡劣。」但她停下來想抽回手。
傑汀笑著望向他們交纏的手,當他目光再度回到席莉臉上,他的語調正經起來。
「讓我陪你散步。」
「不,你應該進屋子休息——」
「拜託。」
她突然放棄了,傑汀的這雙手太溫暖,太強壯了。
「拜託!」他重複道。
席莉實在無法拒絕,於是兩人放鬆心情在園子裡漫步起來,傑汀讓自己成為好友伴,談起他和菲立小時候的一個個惡作劇,直逗得她開懷暢笑起來。他不時轉頭看席莉,而席莉也忍不住比較起這對孿生兄弟。
菲立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十分篤定、有自信;傑汀眼中總在摸索,像她有掘不盡的寶藏待他挖掘。雖然他先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令她非常懊惱,但不可否認,在她這一生,傑汀是唯一認為她是個熱情女孩的人……細想起來,被男人視為如此未必是件不好的事。
「你笑起來真美。」他告訴席莉。
席莉詫異地望著他,「我不知道在為菲立服喪期間是否應該談笑,或是享有任何情趣,有時候我覺得光是笑就會產生罪惡感,畢竟他沒辦法在這裡一起分享——」
「不,菲立會希望你節哀順變,接受他死的事實,繼續過你的下半輩子,你還有大好時光等著你,怎能把自己埋在遺憾和哀傷的陰影中,他會希望你快快樂樂。」
席莉感到奇妙地抬眼看著他,「你為什麼變得這麼溫和?」
他捧起席莉的臉,「我沒有變溫和,我向來就不是一個溫和的人。」他深深地望進席莉眼底,然後視線移向猛抽動的喉部,她舉起手想扳掉傑汀的手腕。
「放輕鬆!」他說,「我不會想吻你,」他促狹一笑,「除非你開口求我。」
席莉噗哧笑出聲,搖了搖頭,「放開我,你這自大狂!」
傑汀呵呵大笑著在她頭頂上印個吻才放開她,「瞧,我碰上你還是情不自禁!」
☆ ☆ ☆
傑汀在夜深後往河口走去,打從他能夠走動,每晚必定會到那兒等片刻,
心想傑克應該會傳話過來。
遠遠傳來女黑人哼著歌,那是兒時耳熟能詳的小調。
有人說這是你的快樂 我倒要說是你的悲哀
一旦陷入情網
便要揮別所有的快樂
歌聲漸停,傑汀靠向樹幹,瞇著眼望向水面。
時間所剩不多,他復原得相當快,而他待在這裡的危險性也與日俱增,如果他一直與人避不見面,不會再有人繼續相信他是菲立,現在城裡已是閒話滿天飛了。雖然麥斯自認為有能力保護兒子,但是傑汀知道,政府當局和李明尼不會放過他。他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完全復原,元氣大振後再去找李明尼算帳。
反正這裡沒什麼可留戀,除了席莉之外。一抹自我解嘲的笑容揚起,一旦他從席莉的生命消失,她便能確保安全與自足,這是她冀求的生活方式,有家人環繞四周,受朋友敬重,而且確定日復一日都是有次序的生活,她絕捨不下這些熟悉的東西。
傑汀的笑容消失,沮喪地抓起頭髮,他渾身上下抗拒這新發現的感覺,卻怎麼也甩不掉。這層新發現太令人懊惱,他母親的例子已經讓他看清楚,不能相信女人,他向來當她們是玩物,滿足了性慾後便可甩到腦後。
然而席莉卻帶給他另一種難以理解的衝動,若只是生理方面的慾望,那倒是好解決,但是他對席莉的飢渴遠超過這些低級的肉慾,應該不是從烏鴉島,甚至不是湖邊那一夜開始,而是他傷重期間,如果不是她,恐怕他撐不過這場劫數,有生以來,他首次依賴別人,而且是個頭比他小一半的小女人,她為他打贏這場生死之戰,她深入他夢裡,把他由鬼門關拉回來,他們已經牢牢聯繫住,卻令他倍感折磨。
河面上的輕輕划水聲令他提高警覺起來,傑汀躲到樹後的陰影,屏息靜聽,一聲清脆口哨揚起,傑汀如釋重負地揚起嘴角。他瞇著眼,看出接近的獨木舟有兩個人影。
他待獨木舟靠岸,才由黑暗中發出聲音。
「把一個半死的人丟給費家便落跑,真是高招!」
傑克由小舟踏上泥濘的河岸,朝那聲音走去,「想必是陰魂不散的小鬼在跟我說話。」
傑汀由衷高興再見到傑克--還有忙著把獨木舟繫好的老歐。
「嗨,傑克。」他走向傑克,那較年輕的小伙子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
「天哪!老兄,瞧你這等氣色!」傑克揚聲,往後退一步打量起他,「刮得乾乾淨淨,渾身香噴噴,想想才多久的事,那時你是一腳踩進墳墓裡呀!」
「傑克,你可以丟下我,讓我死掉算了。」傑汀臉色凝重起來,「我又欠你一條命。」
「啊哈!我絕不會讓你忘掉的。」
老歐過來跟他們會合,傑汀也是跟他一番打招呼,兩人互握雙手。
「古汶,」老歐說,「你又逃出死神的掌心,」他露齒大笑,「看來連他對你也沒轍。」
傑汀苦笑著搖搖頭,打量起眼前這兩名夥伴,頗感困惑,傑克即便在最糟糕時刻,仍不失他的浪子味,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敏銳而警覺的神色,而老歐的緊張也頗不尋常,儘管他極力讓自已表情不露痕跡。
「看來他們又把你拼湊完整了,」傑克說,「我打賭你很快就能像以前那樣生龍活虎。」
傑汀指了指枴杖,「腿還不行。」他對老歐淺淺一笑,「但是幹起活來,我現在可以以踩個木桶作平衡,」他把注意拉回到傑克身上,「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你不會喜歡,」傑克一瞼陰霾地答道,「現在海軍炮船在整個海域巡行,大家只能休兵閒磕牙,李明尼甚至霸佔整個烏鴉島,我們正將最後一個倉庫的戰利品搬空,免得落到他手中,現在天曉得該如何處理大半的東西。」
「船員呢?」
「沒人知道你是生是死,現在是一盤散沙,有人成天玩女人,有人乾脆投效到李明尼旗下,那些王八蛋!你必須回來整頓,而且要快一些,免得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勢力範圍全毀了。」
傑汀衡量起情況,他自己都訝異起這份猶豫,若是一個月前,必定當下反攻回去,全力保衛他所苦心經營起來的王國,那是他所擁有的一切,若是以前,根本不加思索便付諸行動,但現在……
「或許我們不該反攻,」傑汀緩緩地說,「或許只要重整一下剩下的。」
「然後呢?」傑克困惑地問道,「從零開始打拼?」
傑汀瞧了瞧他,笑了笑,心中感到出人意表的輕鬆和自在,好像扔掉扛了多年的包袱。
「傑克,浪子號給你,同時帶著我給你的祝福。」
傑克張開嘴,那獨眼瞇了起來,一副相當詫異的樣子,「天哪,老兄,你可知道你說了什麼?」
傑汀堅定地點點頭,「我跟死神已經交手太多回,我不至於蠢到以為永遠會走運,我喜歡我們過去那種漂泊的日子,但我該歇一歇了。」
傑克慌亂地看著他,「老兄,你清醒點,你天生就是流浪漢,就跟我們大夥兒一樣,我們沒有別的出路。」
傑汀聳聳肩,「即使我想繼續過去的生涯,也不太可能,我的腿回復不了從前的靈活度。」
「你不能待在這裡,這該不是你的計劃?」
傑汀失聲笑出來,「我不是笨蛋,待我向李明尼報仇後,我會隱居起來,天哪,我從沒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但我發現這變得挺有吸引力,我開始想要一些我從前鄙棄的東西,我看得出來你不懂,算了,等你活夠長,你終有一天會領悟。」
傑克轉向不吭聲的老歐,「你怎麼回事?你木頭人了,不會跟他說一說?」
「沒得說了。」老歐表示,目光直盯在傑汀的臉上。
傑汀點點頭,知道老歐能體會他的改變,他不再鋌而走險,開始要好好愛惜生命,如此一來,他的直覺會遲鈍,雄心也會因為顧慮自身安全而大打折扣,船員要追隨的不是這麼一個縮頭縮尾的領導人物,他們要的是殺人不眨眼,一個所向無敵、沒有弱點的勇者。
「我只想再做一件事/」傑汀說,「我要為我死去的親兄弟向李明尼討回公道。」
老歐毫不猶豫,「我幫你。」
傑汀帶著問號的眼光望向傑克。
傑克先是唾罵一句,「我也是。」他一臉倦容,「三個人對付李明尼上百個手下?」
傑汀又揚起笑臉,「能不能召集一些人呢?」
「運氣好的話,或許能找出十來個吧!」
傑汀點點頭,「那我們開始——」他打住,直覺警告他有人接近,即使不出丁點聲音。他環顧四周,他們後邊的林間有人打算闖進他們的聚會,傑汀示意傑克由後制伏這不速之客,他與老歐則闖人樹影中。
那小心翼翼的腳步越來越近,一道昏暗的光線打在席莉那雪白的臉蛋和金髮上。
「傑汀?」她輕聲喚道,她旋著身張望。
突然間,她身後的林木有踩上樹枝的腳步聲。
「傑汀?」她試著喚道。
登時週遭儘是腳步聲包圍上她。席莉驚恐萬狀,提起裙來,小跑幾步,便撞上老歐那充滿威脅性的面孔。她,喘著氣,往後退,脈搏急促,「傑——」
「我在這兒!」他的聲音打斷道。
席莉奔向他的聲音,傑汀只與她相隔數尺,一臉的懊惱,「就在這裡!」
「噢一一」她撲向傑汀,需要他臂膀的保護。
他把席莉擁入懷裡,既溫暖又具撫慰作用。
「你跑來這裡幹嘛?」他問道,口氣惡劣。
「我……我看見你由屋子走出來,」她支支吾吾地說,挨靠在他胸前,「我……我不知——知道這裡還有別……別的人,我……」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都說不清楚。
「你幹嘛跟蹤我?」儘管他口吻嚴厲,手卻是溫暖地上下愛撫她的手背,讓她的戰抖緩和下來。
「我……我有事……要跟你……說……」
「下回再讓我逮到你單獨晃蕩出大宅子,我會好好教訓你,我會打你一頓,明白嗎?」
他撫平席莉散亂的髮絲,拉高她的領口,「你一個人跑來這裡十分危險,尤其是靠近河口,難道你不知道有一種人會趁黑夜在河裡出入幹些勾當?他們只要一眨眼便可以把你捉到手,萬一你正好碰上李明尼的手下?萬一——」
「我沒想那麼多。」席莉說著,靠向他肩頭,悶住聲音。
「你應該用頭腦!」傑汀溫和地責備道,本來想繼續說教,這時才驚覺到傑克和老歐錯愕的眼神,他們從未見過他如此對待人。
傑汀皺起眉,以挑戰的目光迎視他們。
傑克的綠眸子瞪得老大,然後不屑在嗤之以鼻,「天哪!現在我可恍然大悟,」他喃喃道,露出被人背叛的神情,「全是為了一個女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這事情沒這麼簡單。」傑汀應道,一邊不經意地玩弄起席莉那一頭亮麗的髮絲。
「你為這個放棄一切?」傑克問道,「她不過是個女--幹嘛,到處都有像她這樣的貨色,成千上百隨你挑!老歐,告訴他,不能這樣沉迷。」
老歐若有所思地看著傑汀,一邊作答,「俗話說……你綁的手帕必須合你腦袋的尺寸。」
傑克沒好氣地說:「這見鬼了是什麼意思?」
傑汀笑稱,「意思是,環境會變,人也會變。」然後他狠狠瞪了傑克一眼,不再讓他抱怨,「夠了,傑克,上獨木舟等我一下,我跟費夫人需要獨處。」
「已經發展成這地步了嗎?」傑克嘟喃道,一路被老歐拖向獨木舟,口中仍是唸唸有詞,「獨處,現在他要獨處……」
席莉跟傑汀獨處後.她感到一陣涼意,不禁摩擦起上臂來驅寒,稍早她嚇得一時無法思考,而奔進他懷裡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之所以跟著出來找傑汀,是想跟他談談他們先前提到的事,她要讓傑汀知道,她總算明白他說對一件事,她想從菲立那邊得到的東西是不可能擁有的,而她跟傑汀之間的確有某種感覺,她已經不願再否認了。
「你想告訴我什麼?」
席莉連忙搖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她還是退縮了,「很抱歉闖進你們的交談,我不是有意的。」
傑汀打量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幽幽地說:「事實上你的介入也正好幫我個忙,我要你替我傳個口信給我老爸。」
「什麼口信?」
「告訴他,我出門幾天,最晚星期五以前會回來。」
她像是被傑汀揍了一拳,「出門……但你不能,你--」
「我沒有選擇餘地.我一不在,我的……事業一敗塗地,我必須試著挽回一些東西。」
「你不能走。」她慌亂起來。「你現在沒有全好,你才回來第四個禮拜,你還沒有自衛能力,李明尼又四處找你,你會被他找到,然後--」
「不會的。」
「你被他找到過,而且差點丟了一條命,莫非你又起貪念,非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搶那些錢財和貨物?」
「不光是為了利益,我要為菲立報仇,找李明尼算這筆帳。我必須知道我還有多少人手可差遣,有多少補給品可用,我必須自已過去評估情勢。」
「然後呢?」
「然後跟老歐、傑克他們再擬個計劃,付諸行動,只需要一些時間,我兩、三天就會回來。」
在傑汀臥病期間,席莉之所以照顧他,曾經有過念頭要他痊癒後去殺了李明尼為菲立報仇,但即使傑汀成功,卻可能得付出他自己的性命,這風險太大,李明尼的勢力太大,又受到周全的保護……而現在她要傑汀好好活著的想法比要李明尼死來得強烈多了。
「殺了李明尼,對我或任何人都於事無補,」她說,「以前似乎有必要,但現在--」
「仍是有必要。」
「那也得等過了一陣子再說。」
「沒時間了。」
席莉感到一把無名火油然而生,不管她是不是有權力要求他留下來,也不管他根本沒對她許下任何承諾,她只知道傑汀要走了,而且可能一去不回,而他卻仍是掛著那促狹的笑容。
「你知道你沒有完全康復!」她激動地喊道,「你這笨蛋!連路都走不好,你出去只是送死,讓兩邊人馬夾攻你,算了,你讓他們逮著算了!」
他的表情變了,「席莉——」
「如果你這麼想死,但願你讓他們活捉……讓你活活受罪,但願你不要再回來,你根本不關心任何人,你這自私又貪婪的豬羅,我恨你!我恨你!」
她看著傑汀走過來,雖有些跛,速度卻快得驚人,他板著臉衝向她,席莉以為他想傷害她,於是往後退,卻被他強面有力的臂膀扣住肩頭,當她是布娃娃似的。
「不!」她喃喃著。
傑汀卻是低下頭,凶暴地吻起她來,強硬中帶著懲罰味道,他吻得越炙熱,把席莉摟得越緊。
「你快把我逼瘋了,」他抬起臉來,望著她白皙的臉蛋。「其實你已經讓我瘋了!經過湖邊那一晚,我以為我可以甩掉你,但是卻反而日日夜夜想著你。我於是計劃回來找你,心想再佔有你一回,便會發現你跟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然後我就可重獲自由的心靈。」
席莉試圖掙脫他的束縛,他反而摟得更緊。
「我負傷時,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你的每一碰觸既把我推向天堂,也推我下地獄,我真想掐死你算了,只要別讓你在我心中佔這麼重的份量。但現在一切都太遲了,你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讓自己成為我的人。」
「不,你胡說!」她啜泣起來,「我不要聽——」
他再度貪婪地吻住席莉的嘴唇,一股偷情的興奮淹沒了她的情操,她打個冷顫,卻知道這正是她要的,她就是需要如此的男人力量,她微啟雙唇,允許傑汀的舌頭鑽入,雙臂也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
陡然間,傑汀的吻轉為溫柔萬千,然後越來越深入作探索。
席莉沒忘掉他的男人味,低吟著貼向他的身體,同時任由他的手滑人她的雙腿間,隔著衣物摸索著那神秘之處,他的勃起則抵住她的下腹,令她狂喜地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的吻滑向席莉的下巴,接著是香頸,席莉往後仰,陶醉得閉上雙眼,腦子回轉著他念的情話綿綿。他也渾身飢渴地打著哆嗦,兩人都發狂似地想要對方,她原以為再也沒機會嘗到飄飄欲仙的滋味了。
傑汀不耐煩地摸人她的薄棉衫,捧起他豐滿的乳房,拇指把那乳頭搓弄得高聳又硬挺。
「我永遠要不夠,永遠不夠!」他說著,吸吮著她的甜美。
而席莉也熱烈地回應,傑汀真想撩高她的裙子,讓自己鑽進她柔軟的體內。
他卻是咒罵一聲,抬起頭來,把她完完全全摟在胸口,手掌復在她熱燙的臉頰上。席莉聽著他如雷的心跳聲,滿手抓著他的襯衫,虛軟地喘著氣,經過片刻,那狂野的性慾漸退,徒留體內一股痛感。
他捧起席莉的臉,要她直視著他,那眸子有如黑夜的藍空,她感覺自己被那片暗藍沉淹沒了。
「席莉。」他發出沙啞的聲音,然後如羽毛般飄落地吻了吻她的唇。
席莉勾住他的脖子,兩人又是一陣纏綿地依偎著,一陣涼風吹來,令席莉忍不住打個寒顫,傑汀再一次緊緊摟住她,便放手,然後一語不發、頭也不回地拿起枴杖,往河口走去。
席莉木然地望著他漸遠的背影,她的雙臂未曾感到如此的空洞,她的嘴唇顫抖著,但沒喊住傑汀。她心中被另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佔住,他們還沒開始認識對方,他卻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害怕一旦失去他,恐怕她也活不成。
☆ ☆ ☆
「他說要去多久?」麥斯問道,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張臉卻有如石雕般。
「兩、三天。」席莉應道,聲音不太平穩,她坐在萊絲旁邊。
雖然席莉小心翼翼不透露她跟傑汀會面的其他細節,但是她猜萊絲至少感覺到她的異狀。萊絲的感覺頗敏銳,一般人沒想到她除了漂亮臉蛋外,還有著相當的敏感度和睿智。
現在她用一種同情,夾雜著揣測的眼神看著她,同時捏了捏席莉的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但席莉緊盯著麥斯,心想會不會掀起一把怒火。
「他非常危險,是不是?」她試著問道。
「是的,」他簡單應道,「唯一可以保障他自身安全的是這莊園,海灣上傳出李明尼懸賞要取傑汀的首級,如果他被官方抓到,恐怕那腦袋也同樣保不住。目前我正在向州長施加人情壓力,請他特赦他--這事實在棘手,因為我又不便承人菲立便是傑汀。」
「你想州長有可能特赦他嗎?」席莉頗感震撼地問道。
「我不知道,」麥斯應道,「目前形勢很難預測。」
「至少州長是克利奧爾貴族,」萊絲指出,「這多少對我們有幫助吧?」
「不見得,」麥斯表示,「他目前正致力限制『不合格的人士』入境,我這兒子正好在那不受歡迎的名單內。」
萊絲皺起眉頭,「但麥斯,如果你佔上風.州長是會放了傑汀--」
「是的,那麼傑汀便可以少掉一方的追殺。」他擠出笑容,「不過在那之前,傑汀還是得繼續喬扮菲立,這表示他最好及時趕回來參加週末塗家辦的舞會。」
萊絲用一種頗複雜的表情看著丈夫.「我們代他找個借口推掉好嗎?」
「塗家準備把他們例行性的舞會,改成歡迎菲立回來的歡迎會,他是主角,據他們告訴我,所有紐奧良的人士都會蒞臨參加,他當然非露臉不可。」
席莉聽到萊絲驚慌失措的聲音,「但……到時候如果傑汀沒來得及回來呢?」
「那我們全完蛋了。」麥斯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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