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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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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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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09:07
第九一三章 無明之試

    再次來見莊無道,無明卻隻覺自己,赫然已再看不透眼前這位同門小師弟。

    八年之前那次離開時,莊無道的渾身一切,都可在他神念掃蕩觀察之下,展露無遺。雖還有些隱秘,他未能查知。然而一身所有,都可被他窺破到七七八八。

    隻是因彼此是同門,各人也都有著自己不願告人的隱私。他一生七千年時光,經曆甚多,知曉將這位師弟的一切隱秘都盡數了然,未必就是好事。故而有意收斂,即便心有好奇,也並未真去窮究根底。

    然而今日見麵,眼前這位‘無法真君,身周,卻似蒙上了一層氣霧。朦朦朧朧,讓人再看不清楚。

    是因煉化了萬象森羅紗之故?以這件仙器,鎮壓住了氣機?不對,這件法寶本就是出自他之手,再了解不過,怎可能攔住他的神念o

    細細感應。隻覺莊無道的身周,自有一股不可見的力場。將他的神念,抗擊阻攔在外。

    有些似內天地,又似法域的氣息?可這又怎麼可能?

    可能夠完全阻他神念者,便是大乘境的修士,也辦不到吧?

    無明真君甚至懷疑,哪怕星玄界的大乘境修士,在莊無道麵前。又有多少人,能夠成為其對手?

    盡管看不甚清,卻知這必定已是第八重以上的重明陽神錄,至少第七重的離世絕塵二術

    也確實是半法域,難道這位師弟,已經超越過那家夥,在合道之境,就已凝聚出法域神通

    忽然間他有些後悔,以合道之身,掌握如此實力。整個赤神宗之內,都是絕無僅有隻有上界之中,那些最為出色的苗裔弟子,隻怕才能夠與之比擬抗衡。

    若是放在宗門之內修行,可能隻需幾百年後,他們赤神宗內,就必定可再多一棟梁。

    這樣的人物,被自己丟出去經曆那樣的風波,真的合適,是否太過冒險?

    若被赤神門內的那幾位得知,必定會是諸多責難。上界本宗知曉,怕也是會震怒之至——

    無明微微愣神之際,莊無道也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隻看了一眼,便已將對方的心境,完整的映入心念。

    他此刻的狀態,本就是坐忘之境,近乎天下交感。無明雖隻因心內混亂,泄露些許神念心緒,也都被他映照於心

    “我觀無明師兄,似有幾分悔意?”

    “悔意?”

    白袍仙者麵色古怪,臉頰上浮出一層微不可見的暈紅。盡管他是極力想保持住風輕雲淡的摸樣,可自己的心思念頭,卻居然被一個合道境的小輩看透竊取。這個恥辱,卻讓他差點就惱羞成怒。

    “怎麼會後悔?隻是有些意外而已。無法師弟的根基之強,實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不過,這卻是好事,你如今實力越強,就越能讓我放心,越有成功的希望。”

    越說到後麵,白袍仙者的語氣就越是鎮靜,越是堅定。確實,除了眼前這位。這個世間,又有誰能夠接下這爛攤子,從絕境之中反敗為勝,挫敗那人?

    換成是根基稍差一些的,反而可能會有折損之危。

    再者這數萬年中,星玄世界南部的諸方勢力,已經逐漸穩固,至少這數千年之內,再不可能有什麼大的變局。赤神宗得到那件寶物之後,地位也日益增長,聲勢日盛一日。

    於其在赤神宗之內,受宗門之庇,溫室之中平平無奇,無所事事的成長。倒不如在外,打磨曆練,在風浪之中崛起,更能成材。

    莊無道聞言卻是眉頭一挑,越有成功的希望?換而言之——

    “如此說來,那位終究還是未曾由死入生,窺得破而後立之道?無明師兄來此,可是接我去換身奪舍?”

    “他對那賤人依舊情深不改,心傷欲死。放不下這情念,便度不過這情劫,又如何能破而後立?如何能由死入生

    白袍仙者再次嘲諷一笑,而後目透異芒的,定定看著莊無道:“這次來,確實是準備帶你去轉生奪舍。不過在此之前,無法師弟且先讓我看看,你如今的法力如何,這魔道功決,到底又能否在人前以假亂真。”

    莊無道不說話,微一拂袖,這樓閣之內,就多出了三百六十尊,大約拇指大小的雷火力士。

    居然在這不到十丈方圓的小樓之內,強行布下了一座‘重明神霄無量都天大陣,整個樓宇中的空間,瞬時布滿了濃黑魔火,赤紅色的閃電,在樓內狹小空間中盤旋遊動。

    整座神霄無量都天大陣加持之下,莊無道直接一劍,刺向了白袍仙者,一劍就將時光撕裂,直指此人的眉心之前。

    那白袍仙者的眸中,頓時閃過了一絲驚容,不慌不忙,手中多出了一把折扇,後發而先至。不可思議的,就出現在了太霄陰陽劍前,然後在那太霄陰陽劍的劍鋒尖端處,輕輕的一敲。

    沒怎麼用力,莊無道就抵受不住,整個身影拋飛而起,連續滑出十數步。幾乎就被這反震之力衝擊,整個人撞在身後牆壁之上。

    “你,似未用全力?”

    白袍仙者目光變幻,現出了幾分危險之意。之前的羞惱未退,他是有意想讓這家夥吃吃苦頭,所以方才的交手,他還算認真。

    然而這反震而去的力量,卻僅僅滑出三丈之地,就被莊無道化解——也不能說是化解,而是被這家夥給強行熔煉吸收了。

    果然是內天地麼?以一整個內世界,來承接他的霸道震力,

    不過隨即,白袍仙者也發覺自己是有些失態,一聲輕咳:“實力已經很是不弱你這劍術,雖不知是何來路,卻能瞧出元始魔功的根基。還有這門玄術神通,真是不凡,可惜是錯來了星玄世界。否則有你這做陣法加持,我離塵攻城伐寨,可無所不克。便是你如此,借助此術,亦可與大乘境一搏。就隻是,離塵宗的痕跡有些太重。”

    “本就是出身離塵宗,修行的又是離塵天魔錄,痕跡重一點豈非是理所當然?”

    莊無道已經壓住了體內的元氣亂流,心中則是暗暗歎息。他方才確實留了不少實力,那混元天級神爐與半法域,甚至重明劍翼等等,就未曾使用。

    不過這仙人的實力,果然是強的可怕而眼前這位,更是接近元仙層次的強者。

    感覺自己在這位麵前,就似螻蟻一般。

    “這倒是不錯”

    那白袍仙者微微頷首,意示讚同,不過仍有不滿之處:“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劍。你其他的寶物,都無需與人直接接觸。隻有這口劍,還有那麵血神龜殼製成的盾,稍一交鋒就會被人看出根底。未曾魔染,實在太過奇怪。唔我的收藏之中,倒是有一口魔劍,是昔年在虛空海外,斬殺一位天魔所得。隻需稍加改造,就可交你使用。最多兩個月時間,便可給你送來。不過這麵盾,最好還是莫要再暴露於人前。即便一定要用,也需有想辦法遮掩,殺人滅口等等,或者外罩魔器也可,都可隨你。”

    莊無道聞言,卻不禁苦笑。自己想盡了半分,遮掩這血神盾內的平等祭壇。結果現在,這法器的氣息卻因太過堂皇正大,如今反而是不能使用了。

    不過這盾,居然未被無明瞧出根底,倒真是難得。也不知已被那阿鼻平等王,強化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他來天一之前,本是欲將此物丟棄,可劍靈卻讓他繼續攜帶,顯然對這麵的盾的品質,頗是看好。

    而此時白袍仙者忽然麵色微動,眼中現出了些許傷感之色:“看來是時間已至。師弟得罪了”

    一個拂袖,就將莊無道的身軀籠入到了袖中。而後整個人,就又消失在這棟小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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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09:25
第九一四章 三月之夜

    昏暗一無所有的虛空之內,莊無道在信步而行,此刻雖已是一介魂身,不過他此刻,卻毫不覺虛弱之感。

    先天戰魂的強處,就在這裏,哪怕是拋棄了肉身之後,戰力也不會大幅下滑,反而修行更易。

    不過此時的他,正在別人的魂海之內,還是隱有些不自在的感覺。此間主人還未尋到,不過遠處卻隱隱能聽見‘叮咚,琴聲傳來,隻是斷斷續續。彈琴之人在琴術造詣也是普通,難聽無比。

    這讓莊無道大皺其眉,時間已是不多,三月同現之日的子時將過,這位到底要讓他等到何使?

    心中不耐,莊無道也就不再客氣,直接就將眼前的虛空撕破,一個跨步,就到了一處庭院之內。

    隻見一位二旬左右的青年男子,正神色呆滯的,坐在水榭之中撫琴,麵貌俊美絕倫,不過卻帶著頹廢之氣。

    驚覺之後,這男子抬頭看著莊無道,倒無什麼異色:“你既已來了,想必兄長他,也已準備將我放棄?”

    “確實如此你生機近乎斷絕,人也將入那魔劫死獄,我若再不接手,就再無機會。”

    莊無道微搖著頭,進入這人的身體之後,他才驚覺這具軀體的狀況之差。頗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好在這軀體,確實是先天十大戰體的雷火元胎無疑。

    “你似,心有不甘?”

    其實是廢話,被人奪取身舍,取代身份。自身則要徹底魂歸冥府,誰都會不甘。

    可既然不甘,為何不願做那臨死一搏?讓人有些瞧不起。

    “不是不甘,而隻是不願這麼結束而已。”

    那男子無意識的撥動了一番琴弦,低著頭,看不清是什麼神情:“也不是我要刻意躲著你,僅隻是不願放棄這最後一絲希望。”

    “最後希望?在你眼中,那女人依然無辜,要等她到來?”

    莊無道冷哂,諷刺的笑著:“或者是仍指望她會隨心轉移?或者忽然大發善心,憐憫於你,為你脫罪?”

    不過他該感激此人,若非是這一位。那無明上仙,也不會不惜一切代價,成全於己。

    隻是他也分外瞧不起眼前此人,身具絕頂天資,卻淪落到這等地步。

    所有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知我很可憐,也很可恨,讓人看不起。不過你不懂——”

    那男子失笑,抬起頭時,臉上滿是自嘲之意:“我與你,還有無明師兄,終究是不一樣的。”

    莊無道麵色微冷,他倒要聽聽究竟,到底是怎麼樣的不一樣。而後就隻聽對麵言道:“師弟想必應該知道,我是被無珩師兄抱回宗門的孤兒,從小就在赤神宗內長大,所以入修行之途,並非是自願。也恰好身具雷火元胎,是最適合重明陽神錄的體質之一。故而在我看來,所謂長生,所謂大道,都是唾手可得之物,所以並不在意。這三百年來,都活得渾渾噩噩,是任人擺布的木偶。隻有當遇到她之後,我這人才算是活了過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頭一次有了追求,有了自己的渴望,所以,在任某的眼中,這份情感,才是我的一切——”

    莊無道目中冷意,不置可否。隻問:“你說這份情,就是你現在一切o然而,又置那無珩無明兩位師兄於何地?我聽說你在門中,亦有不少親信門人,你又可曾考慮過他等的處境?”

    真正是可笑,什麼道途唾手可得?他莊無道身具先天戰魂,又有劍靈這般的名師指點,更奇遇無數,比之其他修士,幸運了不知多少。可在天一界時,亦是舉步維艱,數次就險險落入身亡之境。

    尤其是最後一段時日,那三聖宗,數位合道真君的壓力,讓他差點都喘不過氣來。

    在靈仙境之前,都初步形成自己的內天地,有著半法域在身。當世之中,隻怕是絕世稀有。

    可道途唾手可得這句話,自己都不敢說出口。

    不過交流至此,他也沒什麼惱怒的力氣。眼前隻是個失敗者,以為道途平坦,不用耗費他絲毫力氣,可此時卻已從雲端栽落了下來。連東山再起的可能都沒有,即將寂滅,

    這也是個極其自私之人,是一種不同於重陽子的自私。

    與自己,還真不是一類人。

    那青年男子,聞言麵色也變了變,琴聲悠止,眼神黯淡:“是我對不住他們二位師兄”

    “這句話,你本不該對我說”

    莊無道一拂袍袖,麵色平帶:“時間不多,你有何遺願,可以說了。無明師兄已在候著,準備送你轉生,自然,若不願將這具身軀交予我,任兄也可明說。”

    “我知無明師兄讓你來,是欲為我複仇。因我之故,連累他心結難解,此事若不做個了結,他必定無法放下,”

    那青年男子悠悠一歎,而後從琴桌之旁立起了身:“那人我亦恨之入骨,是我無能,敗給了他。隻望你能如師兄之願,使他也墜入泥塵其他的一切,我都可放下。然而冰顏,我唯獨放不下冰顏,能否——”

    “不可能”

    語音未落,莊無道就已直接將男子後麵的言語堵了回去,語音決絕:“符冰顏此女,無明師兄之意,是欲讓她身敗名裂,玩火者自焚若真有那麼一日,我或可留她一條性命。”

    ——能夠留下性命的條件,是生不如死

    那男子楞了一楞,而後自嘲一哂:“師兄性情,原就是如此。留下一命麼?如此也好,活著總比死去要好些——

    隨著話音,男子的語聲漸漸低落,身影也開始散化。這座小小的庭院,也正在分裂坍塌。

    卻有一點靈光,飛遁而至,落入到了莊無道手中。這是那青年男子,死去之後遺留的一點真靈。

    隻有這點真靈到手,他才能完整接受這位的一切。包括了靈肉相融,也包括了此人一切因果,以及與那人交手爭鋒的資格及媒介。所謂的魔種,應該就在這點真靈之內。

    出乎意料,當莊無道將這真靈接住時,就眼現出意外之色。原本以為此人,多半會因那女子之故,要在己身這點真靈之中留些手段,以製約自己。

    可到手之後,卻發現裏麵,出乎意料的於淨。總算此人,還有幾分聰明,若真是留些不於淨的東西在內。那麼那位符冰顏,就是必死無疑

    以神念凝聚而成的手指,在那點真靈之光中輕輕一點。而後無數的記憶畫麵,就狂湧入他的記憶海內。

    三百餘年的記憶,一時半會能以盡數吸納,莊無道卻已是一聲歎息。

    ——赤神宗任山河,身具先天雷火元胎,二百五十年修至歸元境,星玄世界,十大審之一。使赤神宗上下都寄予厚望的絕代之才

    在幾十年前,大約誰都不會想到,這位天資嬌子,會一朝墜落到如此淒涼之境

    當臨死之時,居然隻有他一位欲奪其身舍之人,在場旁觀。而無論是他,還是那位對他愛重之至的無明師兄,都隻希望這位能早點死去,免得再添麻煩。

    何其可悲?

    ※※※※

    當莊無道心神昏沉的,再睜開眼時,隻覺渾身上下,都是劇烈的灼痛。玄血無定身初奪舍之時就是如此,自身玄血與本體之間,難免是有些衝突。

    好在是事先收取融煉了任山河死後遺留的那點真靈,衝突並不太劇烈,也用不著太過霸道的法門來強化融合。

    此時他帶來的那點玄血,正在這身軀胸腹之內,伸展出千萬條血絲。順著那一條條的血管脈絡,探向這軀體的每一個角落,開始同化身軀。

    隻需這具軀體之內所有的血肉,所有的骨骼,都與自己的玄血相融,他就可徹底掌握住這具肉身。

    真正麻煩的是,是此刻他這具身體,已被魔染了小半,而且一身元氣也無比於涸。手腕與腳踝上,都戴著以七階滅元鉑鐵打造而成的鐐銬,使他的肉身,被困束壓製,得不到外界靈力的補充。

    也間接的,使那魔染泛濫的情形更為劇烈。不能吸取外界之靈,這具以虛弱至極的身軀,有何元氣力量,來抵達這些魔煞之力?

    這也是莊無道之前,為何會說時間不多的原因。若是再這麼繼續惡化下去,肺腑五髒都俱被魔氣衝入,那麼哪怕是他加上無明上仙一起出手,都無法挽回。

    “這裏,就是星玄世界?”

    莊無道張開了眼,茫然的看著囚車之外的天空,這還是他第一次,以肉眼觀這星玄世界的景致,

    ——雖說那‘星躍龍鯤,背上的小樓之內,其實也可算是星玄世界的一部分,然而在那狹小空間內,又怎能與眼下相較?

    此刻正是夜間,這裏的星空與天一界大約相仿。卻有著三顆月亮,其中一顆赫然是赤紅血色。其餘那些畢竟關鍵的星位,也是不同。

    還有那‘天璿星,,方位也是有了些許變化,似他的天璿照世真經,聶仙鈴的七殺無妄劍,要在此界之中使用,就必須糾正不可。

    借助星力修行的功法,通常都威力浩大,可有時候,也是麻煩得緊。

    這一界必定是極其的寬闊廣大,天一界盡管也不小,南北達三四百萬裏,可與這裏相較,又不算什麼。

    天上是數不盡的繁星,僅這天空上的罡風雲層,看來就比天一界高了不少,

    正待仔細觀察,莊無道卻聽身旁,傳來了驚喜的歡呼:“少宮主,你醒了?”

    莊無道眼神微動,往聲音的來處望去,隻見一個年約二八,麵貌溫婉清麗的少女,正立在自己的身側,

    “你是——”莊無道的腦海之內,已經泛出了關於此女的記憶:“你是墜兒?蘇雲墜?”

    無明昔年在入住靈界洞天之前,曾居住在赤神宗的重塵宮內。後來的任山河,也是在這重塵宮內長大。故而任山河的靈奴奴仆,都以少宮主來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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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09:44
第九一五章 日月靈露

    修士因有大都習有駐顏之術,麵貌通常都是極其的年輕,所以一般辨識年紀,都不是通過容貌,而是骨齡。不過這也隻有高階修士,看低階修士時,才能看得清楚,

    不過眼前這女子,容貌不下於羽雲琴,年紀也絕未超過四十。在修行界中,不過是小女娃般的年紀。眼神純淨清明,顯然是未曾有過太多經曆的。

    而一身修為,卻已是元神之境。讓到了四十餘歲左右,才靠著節法之助成就元神的莊無道,不禁一陣汗顏。

    而此時這蘇雲墜,先是愣住,而後須臾,就滿臉都是淚痕:“正是雲墜,蘇雲墜少宮主你還記得我?”

    莊無道默然,任山河有靈奴十位,奴仆數百,這蘇雲墜正是其一。

    昔年萬西林蘇家被滅滿門,蘇雲墜其時二歲,被任山河順手救下,帶回自己的重塵宮內。小仙師日理萬機,自身修行之外,還需處理一些宗門事務,其實也沒怎麼加以照料。然而這蘇雲墜卻似發了瘋的野草,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裏瘋狂滋長。短短十餘年,居然就成就金丹之境。這才被任山河注意,讓其成為自己的隨身侍婢。

    後來蘇雲墜體內魔種爆發,身軀被染化,神念入魔,再瞞不過世人,開始四處逃遁作亂。赤神宗迫於世人壓力,主動出手將其拿下關押。而後其座下所有的靈奴仆從,都全數星散,隻有這位才跟隨任山河不到五年的小女孩,始終如一的跟隨。

    在任山河記憶中,因此女修行進境罕見之故,赤神宗內九脈,都對這女孩頗為看重。甚至還有幾家高人,有意將其收為秘傳弟子。

    卻都被蘇雲墜推拒,以死相逼。執意跟隨照顧自家少宮主,哪怕是一起入魔劫死獄也是甘願。

    這小女子的脾性,確實是倔強,可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真以為那魔劫死獄,是什麼好地方?

    對於自家的少宮主,也確實情深意重,隻因在她幼時救了其一命,便願以命相抵。

    可惜的是任山河,對她卻不怎麼在意。臨死之前,對於這小女孩,無一言片語的交代,可見性情如何。

    莊無道不禁冷笑,他自問是個寡情之人,可也不如這位心性涼薄。對於真正記掛自己,愛重自己的,並不放在心上。對於那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反而是情深意重。

    不但是個廢物,更是個賤骨頭

    不過,自己不認得她,這又是怎麼回事?

    意念在記憶中搜索,莊無道才知,在幾年之前,任山河入魔最嚴重的時候,確實是神智全無,六親不認。好幾十位同門弟子,都傷在這位手中,

    臨到最後,將死之時,才恢複了幾分清明。可惜,仍舊不能徹底清醒過來,了斷情孽,扳回一層。

    “我這是在何處o”

    目光收回,莊無道繼續看著四周,他身軀俱被鎖在這飛輦囚車之上,動彈不得,隻能通過柵欄看著上空。

    “你——”

    話到嘴邊,卻忽然住口。莊無道隻覺自己喉間有如刀割,火燒火燎,難受無比。大半的力量,都在同化身軀,便連體內傷勢,都無力修複。

    因太久未得血氣滋潤之故,自己的聲帶,赫然已經撕裂。一個歸元境的修士到了這種樣的地步,已經是差不多山窮水盡。

    “此處是劫含山北麵,距離魔劫死獄還有兩個多月的路程”

    蘇雲墜飽含希望。眼中閃爍微光,少宮主即已清醒,說不定可在這兩個月內驅逐魔煞,正本澄源。返回再不可能,可至少能免除‘魔劫死獄,之劫。

    不過隨即她就又注意到,莊無道那於涸的嘴唇,枯槁無比的麵容,立時起身道:“少宮主且等等——”

    身影閃化,蘇雲墜消失在這囚車之內。過了大約兩刻時光,少女就又回來,手中多了一個小壺。壺嘴抵著莊無道的嘴唇,裏麵一道水液,傾倒了下來,

    如久旱甘霖,莊無道立時饑渴的吞服著這壺內的靈液。一股清冷涼意,沁透肺腑,說不出的舒適,體內於涸的元氣,也恢複了一些。

    這是靈露,也不知蘇雲墜是從何處采集過來。正是天地間黑暗與光明交替的一瞬間產生,含著濃鬱的日月精華。這麼一壺,就可使他恢複身體的時間,節省至少兩日。

    可這壺水,莊無道才喝到了一半。一道鞭風,忽然從囚車之外襲來。將蘇雲墜手中的玉壺,生生的抽飛。女孩的手腕之上,也多出了一道刺目紅痕。

    莊無道頓時目光微眯,向那鞭風的來處望去,而後隻見一個渾身銀甲,氣質桀驁陰厲的中年男子,從囚車之外踏

    看其骨齡,大約是六百歲左右,歸元境修士,略微下彎的鷹鼻,尤其惹人注目。此時正神色陰晴不定的,冷冷瞪著蘇雲墜:“日月靈露,是誰讓你給他服食?”

    “是奴婢自做主張——”

    蘇雲墜彎下身,麵帶乞求向此人屈膝一禮:“還請真君開恩我家少宮主,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未曾進過丹藥食物。又被這滅元鐐困鎖。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撐不住。”

    “撐不住了?”

    這銀甲真君冷聲一笑,目光掃著莊無道渾身上下,那已被魔化的部分身軀,而後冷笑:“他撐不住,與我何於?也是活該,隻要不在這囚車上死掉,活著送入到魔劫死獄之內就可。其餘一切,都與本座無關。倒是你,既是自做主張,可已知錯?”

    “奴婢知錯,也願領罰。”

    蘇雲墜的麵色如紙般蒼白,卻依然不願就此放棄。似知哀求無用,於脆收起了求乞之色,語氣倔強道:“還請乘雲真君再考慮一二少宮主在無明上仙眼中地位非凡,離塵宗幾位上仙與大天尊,亦愛重有加。若這些位,得知真君所做所為,隻怕會生雷霆之怒”

    “雷霆之怒?為了這個讓赤神宗臉麵丟盡了的魔道高徒?”

    那名喚‘乘雲,的合道真君一聲冷笑,口中繼續譏哂道:“你倒是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不過又可知此時若讓他恢複了法力,有希望掙脫這‘滅元鐐,時,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將你脖頸咬斷,噬你之血?又或者是留你性命,以歡喜之法奸淫,吸你精氣。”

    莊無道聞言失笑,這位乘雲真君,倒也沒說假話。以他現在的狀態,確有此可能。

    也幸虧是五種精焰,還有那混元天極神爐,,都隨著他的魂竅,一起帶了過來,

    有著這個半完整的內天地在,否則此時的他,必定是對靈力饑渴無比。渾身麻木刺痛,恨不得生飲人血。魔修對人血精華與元氣的渴望,足以影響人的神智。而他現在,雖未被完全染化,卻也可算是半個魔修。

    不過混元天極神爐,乃是半個內天地。雖有‘滅元鐐,困鎖,靈力卻可自給自足。隻是恢複的時間,會稍稍慢些

    而蘇雲墜也毫未動搖,麵色不變:“少宮主他已恢複靈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且即便少主真變成了魔修,這‘滅元鐐,極其堅固,大乘修士都難破開。以少宮主的虛弱,如何能夠辦到?”

    一壺日月靈露,又能使任山河恢複多少法力?隻能勉強抵禦魔煞。

    “這些我不管其實你要給他繼續服用靈露也可”

    那乘雲真君唇角微挑,目光熾熱渴望的,望著蘇雲墜白嫩優美的脖頸:“還是那句話,我頗羨雲墜你的人品姿色。隻需你能從我之言,如了我願。那麼一切都可依你。這靈露無論他服用多少瓶都可,甚至可出手助他體內的鎮壓魔煞之力。雲墜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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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0:03
第九一六章 俠義良善

    莊無道不禁一楞,仔細看了這位乘雲真君一眼。自從在這具身軀裏蘇醒以來,他還是首次出現心緒波動。

    不得不說,這位合道真君,還真有幾分眼光。而最讓他無語的是,他身旁的小女孩,居然有並未直接拒絕。分明是厭惡不願的,可麵上卻現出的茫然掙紮之意。

    不會這麼蠢,真的答應吧?為了任山河這個蠢貨?哪怕是救命之恩,也不用把自己也陪上。可隨即莊無道,又改變了看法。

    “雲墜倒是情願,隻要少宮主他這一路能夠安好,隨你怎樣都行。不過之前雲墜未曾告知,雲墜所習乃是離塵太上素女功,眼下還隻是五重天境。真君確認,是真欲與雲墜合籍雙修?”

    蘇雲墜一邊說著,一邊又生恐乘雲不信,露出右手一截藕臂之上,五點赤紅星砂。

    莊無道看在眼中,不禁‘噗嗤,一聲失笑,看來這小女孩雖是心思純淨,對任山河當年的恩德看得極重,可本身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心計。

    太上素女功這門功法,在天一界的離塵宗,亦有傳承。是一門四品階位的奇異輔修之術,也隻有女子才能修行。

    前八重天境幾乎沒什麼用處,隻是使女修斬斷赤龍,藏精納血於體內各處玄竅,可以精進修行,提升一兩成修行之速。

    而這八重天境中,修行之人,需得嚴禁與人交合。此時太上素女功的這一階段,更類似於魔功,可將雙修對象的一身氣血精氣,完全噬盡,直至身亡隕落。便是女修一方,也沒什麼好處,同樣會氣血逆亂而死。

    而此功最大的好處,卻是在九重天境之後,能夠大幅度的強化自身體質與法力,直接修成相當與牛魔霸體八重境界橫練之功。更可助女修對抗天劫,並且能修成三門絕世修有的三品玄術神通

    因天一界中,這太上素女功隻能修到元神之境,天一離塵宗幾乎無人修行。更被許多離塵宗的男性修士評價為‘石女大法,,女子版的童子功,真若離塵宗內的女修,都修行此法。門內那些已春心蕩漾的的男弟子們,要到何處去尋自家心儀的道侶?

    這星玄界赤神宗內情形,也是差不多。在任山河的記憶裏,修此功的同門,是少而又少。一來麻煩,二來可提升修行速度的輔修之術極多,三來也不是人人都能至大乘境界。

    至於蘇雲墜此女,此前的任山河,根本就無她修行過太上素女功的印象,

    多半是近日才開始修持,一來可打消抵禦這乘雲真君的邪念,二來入魔劫死獄之後,可以憑此功護住自身清白。

    此女準備隨任山河入魔劫死獄,並非是全無準備。

    那乘雲真君的臉色,果然是忽青忽白的變幻,目光冰冷的上下打量了蘇雲墜一眼,終究是無可奈何,隻能是一聲輕哼:“給我滾出去”

    “為何要奴婢出去?”

    蘇雲墜眼中微現警惕之意,故作不解,緊依在莊無道的身側道:“雲墜是少宮主的侍女,自然要隨身侍候。真君雖是押送我家少宮主之人,卻並無此權。“

    “我說了讓你出去,便乖乖出去便是真以為有上仙的一枚符寶傍身,我乘雲便真就奈何不得你?”

    乘雲真君‘嘿,的一笑,語氣愈發的陰厲。不過卻隻見蘇雲墜默默無言,依然低垂著頭,立在原地,就仿佛是聽不見,毫無動搖之意。乘雲真君不禁一陣蹙眉,而後於脆不做理會,唇角譏諷的挑起:“也罷你既然不願,那麼在這裏看著也是無妨。也好看看你家這位少宮主,今日是何等的窩囊,怎樣的狼狽也看看我乘雲,是如何複昔年大仇

    話音未落,手中就是一鞭,往莊無道的身上猛地抽來鞭獸如蛇,力沉萬鈞。蘇雲墜麵色微變,先是一麵銀盾打出,欲為莊無道抵擋這一記黑鞭。可這麵四十七重禁止的法寶,在這重鞭轟擊之下,卻是一擊就碎。

    蘇雲墜眼神無奈,眼見那鞭風擊下,將莊無道身上衣物轟碎,在肌膚之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就再顧不得許多。隻銀牙微咬,整個人就和身撲在了莊無道的身上,欲以自己的身軀,為自家少宮主抵禦長鞭。

    那乘雲真君‘哼,的一聲,眼露冷哂之意。不過當他第二鞭抽到半途之時,鞭上的力量就猛然收束縛,對於蘇雲墜似乎畏忌之極,刻意避開。可惜蘇雲墜身軀嬌小,整個人盡力張開,都還隻到任山河這具身體的一半大小。那鞭如蛇般遊走避過,依然是打在了莊無道身側處。這裏並無遮攔,血肉橫飛,

    蘇雲墜麵色潮紅,已是憤怒之至:“你到底要做甚?不過隻是一介押送囚車的首領,有何資格鞭打少宮主?若被無明上仙與我離塵諸位大天尊知曉,必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無明上仙?大天尊?”

    乘雲真君聞言長聲大笑,肆無忌憚:“赤神宗那些位天尊上仙,若真欲管他,若還有半分憐惜。早一個多月前,就該已現身,哪裏能夠有得我將他作踐?便是現下,也該已出手阻攔如何?任山河,你當年奪我侍妾之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你又可知,我等你清醒之時,已經等了足足一月?”

    莊無道沉默無言,毫無反應,就仿佛這些鞭打,並非是抽在自身上——不過這也的確不是自己的身軀。

    不適之感,還是有的。乘雲真君的鞭力可碎筋斷骨,不過這位卻控著力道,隻是恰好可毀傷他體內筋脈血肉的程度,而不是讓他立時死去。

    此外那鞭上,也塗了一種特殊的毒液,滲入身體,可讓人麻癢疼痛莫名。換成普通人,可能三兩下就承受不住。

    不過這酷刑,相較於他在火雲窟內,以仙人之血與熔湖鍛體時,卻隻是小兒科而已,根本就觸動不了莊無道的堅凝魂念。

    莊無道隻好奇的,看著蘇雲墜的眉心。隻見此女的眉間,赫然有一道摸樣類似仙禁符文的火色印記。他此時這具身軀,還用不了重明觀世瞳。不過心念感應,卻依然能感應這印記之內,濃鬱的火焰雷電之力

    忖道這多半就是乘雲真君所言,那枚上仙道符,而且必定是無明所留無疑。這印記平時不起作用,可一旦有外力欲傷害此女,就會自然引發。仙人的術法,大乘之下,基本無人能夠抵禦怪不得,能夠使這乘雲真君,如此的忌憚

    不過這印記,也並不是任何外力都可引發,隻有達到一定的力量衝擊,才會使其生出感應。

    就比如方才,乘雲真君一鞭將那水壺抽飛之時,還有此刻,盡管大部分的鞭風,落在了他的身上。可其中仍有幾鞭,被乘雲真君故意打在了蘇雲墜的背部,明顯是收住了大部分的力道。

    轉眼就是二十鞭過去,乘雲真君卻越來越是興奮,麵泛著紅光:“哈哈,爽快爽快某乘雲真君一生,還從未這般快意過,哪怕明日就死,又有何妨?怎樣?可以後悔當初?不過是一個賤人而已,卻不顧同為正道之誼不但出手搶奪,居然還要廢了我一身修為,逼我在那麼多同門師兄妹麵前下跪認錯?奇恥大辱,這乘雲永生永世,都記得那一天,不敢或望隻願這老天開眼,讓我能複此深仇大恨詛咒,隻願你死無葬身之地嘿,結果這蒼天,果如人願,真正是大快人心——”

    又是幾記重鞭子,打在了莊無道身側。腿部之處,隱隱可見白骨。

    蘇雲墜似知求情無用,也攔不住已近瘋狂的乘雲真君,隻是死死的將莊無道身軀抱著。她人小瘦弱,不能將莊無道的身體全數遮掩,卻極其聰明,手腳盡量展開,盡力遮護住莊無道的肺腑五髒這些要害。

    同時一股清靈真力,全力灌入莊無道的體內護持,以免被乘雲真君的暗手所傷。

    莊無道則依舊麵色麻木,麵無表情。在生死之界,墨靈早已憤怒欲狂,隻欲立時衝入現世,將這乘雲真君也折磨至死。

    它已是五階境界的巔峰,隨時可入六階,之前隨同莊無道參悟金仙劍意,彼此乃是一體,可互相交換道業感悟。這九年時間中,這小家夥不死天域與死域已經初步完成,以它此時的實力,應付十七八位合道之境,都是輕鬆之至。

    不過卻被莊無道強行壓製著,隻能在生死之界中,不甘的鳴叫怒嚎。

    這時在混元天極神爐之內,劍靈亦覺好奇的詢問:“這人到底是誰,對這任山河,會有這般的深仇大恨?”

    莊無道對這乘雲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同為合道之境,卻視這乘雲為螻蟻芥塵。隻需身軀法力恢複,彈指就可滅殺。此人與任山河的經曆恩怨,也全不放在他眼中。

    此時當劍靈問起,才在心念之內,搜索起了任山河的記憶。片刻之後,才略有所得:“這是赤神宗一家附屬宗派,西山影月宗的弟子,極其好色,性喜折磨女子,性癖異於常人。昔年曾經仗著宗門之勢,自身合道法力,四處強奪女修為侍妾,供其淫辱。大約九十年前一次行事不太小心,被任山河知曉,不但所有奪來的侍妾全數搶奪放歸,更欲廢其修為。還是赤神門內一位長輩求情,隻讓此人在影月宗門之內,在眾多被強度女修的長輩麵前跪下認錯,以重金賠償。不過之後此人,也從內門嫡傳,被貶為外門弟子,從此深恨任山河——”

    “原來如此”劍靈搖頭評價著:“如此說來,這任山河的心性雖不怎麼樣,卻終還是一位俠義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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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0:23
第九一七章 他化魔種

    莊無道‘嘿,的一笑,倒也沒說什麼。對任山河這等人物,他是絕難入眼的。

    不過以其所作所為,倒也確實如無明與劍靈所言,性情頗為良善。似這樣的廳俠仗義,其實並非一次,又有無明師兄這個靠山。也就使任山河行事,完全無所忌憚,更兼自己修行之速極快,似天之驕子,又不知謙遜收斂。於是短短三百年間,就有了幾分仇家滿天下,的味道,不知使多少人暗中嫉恨。

    這也要怪那位無明師兄,在任山河幼年時嬌寵太過。之後心性定型,怎麼扳都扳不回來。那位雖有除惡俠義之心,可卻無能夠匹配的智慧與手段。

    也是無明自信太多,此界已有兩千餘年時間,都未遇到什麼像樣的對手,看不到這修界底下,暗中隱伏的潛流。

    不過,他也覺奇怪。這為乘雲真君不過是赤神宗一個附庸宗門內的小人物而已,居然就敢如此大膽o

    此人身後,想來多半還是有著其他人在。

    “這位任小仙師也真夠單純的,也不知利害。換成是劍主你,既然已得罪了,那就必定要斬盡殺絕不可。否則何至於有今日之災?”

    洛輕雲的語鋒,也微微一轉,語含笑意:“不過要說他是無能之輩,可絕不至於。此人這幾百年內的成就,幾乎不下於你。稍後劍主可仔細感應這位的玄竅神通,定有驚喜。”

    驚喜?玄竅神通?

    莊無道微覺意外,雖說這玄血融入之後,他勢必要清理一番任山河的玄竅神通不可。可之前他因事有緩重緊急,所以重點還是融合任山河的那點真靈,並未去仔細查探過那些玄竅。

    隨即莊無道就心有所感,而後神念內也是驚喜莫名,對那疾風暴雨般打在他身上的重鞭,愈發不在意起來,

    這次可真是賺了,買一贈一。除了雷火元胎之外,這位死去的任師兄,居然還修成了這般絕世無雙,幾乎不遜於自己混元天極,的玄術神通。

    “可記得當時你在我師門麵前說的話?像我這樣的小人惡徒,留著隻會汙我道門上宗的清白可如今,淪為魔徒之人是誰?”

    鞭打還在持續,那乘雲真君一邊恨恨不已的罵著,一邊繼續無情揮鞭:“當初開刑堂,你不是親手打了我三十鞭,以做懲戒?今日我乘雲真君不多不少,恰好每日十倍還你,直到為那魔劫死獄為止”

    此時囚車之內,已經血肉飛濺,到處都是血點。乘雲真君嘿然冷笑:“任師叔大約還是期冀著,有一日能從那魔劫死獄了出來?便是你這賤婢,怕也是這般指望可對?魔劫死域隻關押我界諸教身染魔孽的弟子,隻要能消除體內魔煞,就有出獄的可能。隻是這等樣的好事,別人可以,偏你任山河,卻是想也別想可還記的桃山塢的精流天尊?這位一個月前,就給魔劫死域的三位域主送去至寶重賄,而除了這位,這世間想要你任山河死去,永遠呆在魔劫死域內的人,不知還有多少,還有那隨——”

    蘇雲墜的臉上,已經血色褪盡,眸中現出了怒色不平。

    不過乘雲真君的話,才說到一半。這囚車之外,卻傳來了一聲女子的於咳,將其言語打斷。莊無道注目望去,透過那欄柵,隻見外麵是一位四旬左右的女冠,五官清秀,麵色冷漠:“差不多就夠了,莫要過分還有兩個多月,老身卻不想把他送到魔劫死域之時,卻已是一個死人。”

    那乘雲真君皺了皺眉,不滿的一聲輕哼,不過終究似心有忌憚,未再繼續。隻心有不甘的冷冷再剮了莊無道一眼之後,就欲走出這囚車。

    隻是將又跨出之時,乘雲真君卻又神情微動,又似笑非笑的回頭看著:“看來你倒是真要傾力護主既是如此,本真君也有意成全。若能每讓我抽上二十鞭,我可讓他每日用一瓶日月精露”

    這卻是要蘇雲墜,自己壓製仙符之力,被他鞭打,

    蘇雲墜瞳孔微縮,而後也沒怎麼猶豫,就淡淡道:“真君盡管出手便是,二十鞭,雲墜應能撐得住”

    也恰恰時剛好能撐得住而已,再多一鞭,可能就要有重創身殞之危。她卻毫無本分乞求之意,心情平靜的準備承受。

    眼前此人既然起了這惡念,那就不可能避過。向其求饒,隻會滿足對方複仇的快感,根本於事無補。

    乘雲真君聞言,頓時輕笑。立時起鞭,信手就抽在了蘇雲墜的臉上,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刮開了一條血痕,血肉翻卷。

    僅僅五六鞭過去,蘇雲墜的身上,就已染紅了大半,麵色痛苦,也死死咬著牙,未曾發出半身痛哼。

    那乘雲真君的眸中,卻是泛著紅光,竟然比剛才抽打莊無道的時候還要更興奮歡快幾分。而長鞭末梢的著落處,更是含蘊邪念,無不都指著蘇雲墜的胸部與身下溪穀所在。

    莊無道不由再次目光閃動,冷冷的看了這乘雲一眼。胸中已漸漸戾念升騰,若說方才,他還隻是生出了殺意。那麼此時,他心念的念頭,已經接近殘酷。

    這個女子,方才倒還有幾分聰明,然而此刻,卻是再愚蠢不過。

    這乘雲真君每日要抽打任山河三百鞭,可以任山河現在的狀態,怎能支撐?說不得,要用丹藥靈液之類回複傷勢

    一壺日月精露,根本就無法助他恢複元氣,驅除魔煞,最多隻是使他的鞭傷恢複一些而已。這個丫頭,怎就看不透?

    ‘嘿,的一聲,莊無道懶得理會,眼不見為淨。閉上了眼,把神念沉下,繼續全神灌注,以玄血同化著這具軀體,對抗著體內的魔染煞力,

    另有一部分注意力,則是關注著自己神念之內的某個角落。此處赫然有一小半,在他的秘法觀照下,變成了黑褐色。

    與自身的心髒緊緊聯係,隨著心髒跳動,這部分魂念,也在不斷的膨脹收縮。往全身上下散發著黑色魔霧,不斷汙染著他的身軀魂念。

    而那半魔化的心髒,此時也相應的,出現了一個仿佛腫瘤般的東西。往全身上下,輸送著含著濃鬱魔息的血液。

    “這應是他化魔種極難察覺。不過要想無聲無息就種入他體內,也極其艱難,必須有魔媒不可。這任山河,怎就如此大意?”

    劍靈的身影,此刻也赫然現身在這元神之內,仔細觀察者:“已經接近最後完成的狀態,隻差一線而已,要想為無明扳回這一局,可不容易。重點不在劍主,而在那人——”

    “隻差一線,那也是未盡全功。”

    莊無道的神念,亦是盡量不去驚動。

    這魔種確是接近完滿,本來在任山河死時,就該徹底爆開。將這具身軀,還有任山河的魂魄,都徹底魔染他化,變化成那人手下的傀儡魔子。

    那人的‘道心種魔,,也就徹底功德圓滿,一兩個月內,就可晉升仙階,成為靈魔之屬。然而此時卻被莊無道橫插一杠接手,使這他化魔種未能盡全功。

    這就是為何,他需要留下任山河的‘真靈,,將之融煉之故。

    ——不止是為能與這具軀體,完成靈肉合一的步驟,也是為死死的將著‘魔種,釘住。隻因這他化魔種,亦在這真靈之內。

    隻有如此,維持住二人間的牽絆,可與那人爭一爭高下

    隻要任山河留下的那點真靈還在,自己就有能力逐漸挽回頹勢。不過要想反敗為勝,確如劍靈之言,不在自己身上,關鍵是那一位。

    畢竟自己非是任山河本人,且即便是任山河悟透了道魔之契,生死之法。破而後立,由死入生,將這魔種斬切。也隻是使自己,從必死的境地中勉強脫身而已,並不算是獲勝。

    那人依舊可以從魔種之內得益,隻是贏去的籌碼,要略為削減些許而已。

    隻有逼到對方道心動蕩,從巔峰打落泥塵,被反過來掠奪所有一切,才可算是勝出。

    這魔種種下,就等於是一份不死不休的戰約,道胎的一方,雖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除非是有鼎爐自己斬滅魔種,否則道胎那一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牽絆斬斷,收回魔種。

    真要這麼做了,也就是等於是道胎承認失敗,準備落入萬劫不複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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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八章 神通驚喜

    連續‘昏迷,了幾日,莊無道一直都把一身神念,沉在身軀之內。從玄血中散出的血絲,越來越多。

    此時除了每日他的小侍女蘇雲墜,會給他喂食一瓶日月精華。三足冥鴉也會在附近收集各種靈珍,等待三月同現之日供他補充靈元。

    在生死冥界中穿梭,以墨靈的能耐,無論是那乘雲真君,還是那位善若靈姥,都不可能感應得到。在生死界內,便是那虛空中,有意無意掃來的一道道宏偉神念,亦不能查知。比之蘇雲墜要隱蔽得多。這女孩也曾欲采集一些靈藥給他服食,可惜卻完全無法擺脫這二人的耳目。

    而那善若靈姥,就是之前第一日說話,阻攔乘雲真君繼續鞭打之人。這一位可非是出於什麼好心,而是乘雲那時有些過分,鞭力過重。這位真要阻攔,在乘雲開始鞭打任山河之時,就可出麵阻止。

    後來莊無道繼續翻找任山河的記憶,發覺這位善若靈姥,果也是任山河的仇家之一。且時間更早,在乘雲真君之前。大約是過往一百年前左右,這善若靈姥私下行賄,欲將自己家族一位資質普通的子侄,擠掉一位四品靈根的弟子,送入到赤神宗內修行。

    結果當時的任山河,正好是任宗門內的清山使,,當時查出門內齷蹉之事無數。其中就有善若靈姥的那位子侄。最後那善若靈姥,不但本身被宗門重責,那子侄被因作弊與仗勢殺人之故,而被當場誅殺。那被她行賄之人,亦被赤神宗開革出門。

    其實以任山河的地位,哪裏能有心思,關注這樣的小事?然而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在任山河的身旁,也彙聚了一群同樣性情之人,效力在清山使,麾下,使赤神宗上下一清,是近百年來少有的於淨。

    可在下麵,自然也不免有無數哀嚎哭泣之人,也使任山河,莫名其妙就多了無數的仇家。

    此事讓莊無道頗為無語,徇私受賄,他也是深恨。當年在越城道館之時,亦深受其害,差點就不能拜入離塵門下

    可之後哪怕宣靈山一脈掌權,曆經節法,雲靈月與赤靈三代,都是盡量和風細雨。即便是在他聲望鼎盛,獨霸一界的時代,也是在不斷清理離塵根基的同時,盡量不在門內樹敵太多,激起門內矛盾,傷及根本。

    哪裏似任山河這般,手段如此的霸道於脆,等同於蠻於?

    不過,這也是任山河唯一能令他欣賞的地方。雲靈月與赤靈那兩位固然是老成持重了,可莊無道本身卻是頗為不耐,看不順眼,隻欲也如他掃平整個修界時的手段一般,快打斬亂麻,早早把門內清理於淨才好。隻因節法真人隕落之前的托囑,這才勉強忍耐著,任由這二人施為。

    有內天地之助,莊無道掌控身軀的速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快。第一日時,還隻能睜眼,到了第五日,他就已能控住手足。

    那些魔息煞力,也被莊無道慢慢的逼迫驅除,隻是身體之外,覆蓋上一層濃鬱的煞力,加上那一層萬象森羅紗遮掩,這是他此刻,唯一帶到這身軀內的寶物,

    不但能瞞過囚車之外那兩位合道真君,還有一眾隨行的元神修士,更可瞞天,使虛空中的那幾位強橫存在,不能覺絲毫異樣。

    而到了第五日之後,莊無道體內損耗的靈元,就陡然激增。這是最困難的一個階段,在這具身體之內,形成與元魂對應的玄竅,恢複玄術神通。任山河本身開辟的玄竅,也需處理。

    那些有用處的,可以借助任山河的真靈保留,沒有用處的,則是同化融煉,將之替代。

    這不但需要大量的靈力消耗,也需要莊無道全神以赴。估計加上內天地不停不歇的提供元靈,再加上墨靈提供的那些靈珍,也需二十餘日時間,才能初步完成。

    任山河乃是歸元天君,一身神通玄術,也盡皆不凡,雖不如莊無道,可在同階之中,也是出群拔萃,

    身有三門神通,最使莊無道心動,也是讓他驚喜之術。一門是‘火元神身,,一門是‘雷天無量,,居然都是仿似‘元麟神感,的一門秘術。不過後者使人接近‘天人交感,的狀態,以掌握天道,而前二者,隻是限於雷火二法。

    火元神身乃是不滅火身與‘元麟神感,的結合體,既可化火身不滅,亦可增火法之威。更可助人將火法天道,融入到自身火焰之中。

    至於‘雷天無量,,則更為強橫,不但身軀可化為雷電,更可在周圍三萬裏,所有雷電之中,任意的挪移遊走。除此之外,此術還可召喚方圓數千裏的無量雷域,轟擊道法範圍內的一切生靈。更能把所有的雷力,召集為一,將人轟殺。

    這兩個玄術,本該隻是三品。然而雷火元胎,既然是為先天十大戰體之一,自然有其不凡之處。

    兩門玄術所在,居然都是一品等級靈竅。也就是說,這兩門雷火神通,本身就是一品等階。再與其他術法結合,連脈通竅之後,威力更是龐大到超人想象。

    純論殺傷力,在莊無道還未完成混元無極神爐之時,也隻有自身的‘陰陽劫,,可以與這‘火元神身,及‘雷天無量,抗衡。

    最後一門玄術,亦是一品之竅,名喚‘重明天殤,。而且是壓過了重明劍衣,雷火乾元一頭,完全可與他的混元天級神爐,媲美的道源級超級神通。

    赫然卻是昔年任山河機緣巧合,在虛空海外,見過一頭真正的金仙級重明神鳥與人搏戰,於是悟出此法,可以模擬重明鳥的法域神通,

    而後又得那位已在三百年前飛升天仙界,據說已證就真仙之境的無珩仙尊成全,將一枚極度接近重明鳥血脈的死卵,以及離塵上宗門內保存的一線三劫之前,一位仙君階位重明神鳥的殘魂,再加入一種可逆死回生的奇物,與死卵融合,放入到這‘重明天殤,所在的玄竅之內蘊養。有所依憑之後,使得這法域可以在任山河體內,真正成形。

    在任山河歸元境時,每一次施展此術,這重明法域就可維持一刻時光。

    而一旦修至於金仙之境,這位小仙師任山河,不但能身兼兩大不同法域。更會有一位同樣高達金仙階位的重明鳥,在其玄竅之內複生,為其所控。

    這也是為何,赤神宗上下都對任山河極其看重,哪怕在任山河遭遇他化魔染後二十餘年,也不願放棄之因。

    不但是無明不甘,赤神宗上層,乃至離塵本宗,同樣對其重視有加。

    也正是這麼一門‘重明天殤,,使莊無道心中的傲氣,稍稍收斂,對這具身體主人的印象有了些該觀,原來這任山河,在修行上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至少這天資,確實高絕。

    也使他對此界中的人物,更為重視據說這任山河,在道門十小仙師,十位後起之秀中,是排名第七位。

    這固然是因任山河本身勢大,並不常與人爭鬥有關。在其自身印象中,一身實力,能夠穩穩勝過第四位一籌。第一位與第二位三位因也隱藏了不少實力,任山河無法準確判斷。

    可由此,也可見這星玄世界,確實是天才無數。強者如恒河星沙,不知凡幾遠超那天一世界

    以歸元之身,就初步掌握法域,這任山河的戰力,強的亦是超人意料。

    不過玄竅確實是開辟在任山河體內,可能否接納融入自己的玄術體係之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成功融入了,也未必就能掌握。

    開始熔煉玄竅之時,莊無道就不禁失笑。赤神宗放棄任山河之因,多半是這位身體一旦魔化,這處一品靈竅之內的玄意,都將蕩然無存。重明鳥複生的步驟,也將被打斷,那重明鳥之魂,也必定會徹底消散

    ‘重明天殤,形成的條件,極其苛刻,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算是道源級潛力的神通玄術。

    大約是連無明上仙,也從未指望,自己能夠完整接手任山河的這三門玄術神通。

    尤其是‘重明天殤,,畢竟這身體,他隻有一月時間來融煉而已。而三門玄術裏麵的玄意道蘊,法則真理。即便是金仙降臨奪舍,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全無差錯,

    可莊無道記得當日初步接手這具神體之時,劍靈居然忍不住,在那劍鞘之內,驚歎了整整一日。不為其他,而隻是概歎於莊無道的運氣。

    ——可能那位無明上仙,之前承諾的種種條件與奇珍,甚至這雷火元胎本身,都不及這一門‘重明天殤,貴重。

    對於別人,這或者是不可能辦到,也難想象之事,可對於莊無道而言,要接手這三門神通,卻是超乎想象的容易

    不過為防意外,莊無道還是準備將這‘重明天殤,放在最後。每日以‘借法觀天,與氵法天象地,解析,盡量使接納神通的過程,不出絲毫差錯

    按部就班,到了第十日,莊無道的一身上下六十餘處玄竅,都在任山河體內重新開辟。不過眼下還隻是一顆種子,要用一個月的時間,逐漸使之成長。直到最後完全無限製的使用,則需數十年時光。不過無明上仙另外還承諾一物,隻需到手之後,這時間可縮短到幾個月內

    這都是他自身的神通,至於任山河的一身玄術,除了那三門一品奇術之外,其餘一切,都被莊無道清掃一空。不是沒有價值,而是與他體係不合。

    不過也是巧了,這任山河亦是劍法雙修,日後施展大悲劍術,以元始魔功遮掩,應當不會使人起疑。

    畢竟由道入魔,本就有機會改易自身根基——

    而也就在莊無道正孜孜不倦,改造自己這具身體的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了無明上仙的笑聲:“你這門奪舍之術還真是不錯,比之那元靈移身術,還要強橫許多。居然能將一身玄術神通,都帶入另一身軀,真正是不凡怪不得,願意輕易放棄肉身,移靈奪舍。當時師兄以術法之法推演出這結果時,我也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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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九章 九玄魔界

    莊無道心中無語,不過他也不準跟無明解釋,自己修行的本就是‘玄血無定身,這門秘術。而元靈移身術,隻不過是其衍生而已。

    “上仙你若想學,我也可傳授,隻需拿一門可與四九玄功比擬的功決或者秘術交換便可。我這門秘術,可絕不遜色於玄血無定身,奪那道胎戰體身舍可謂輕而易舉。”

    相較於天地陰陽大悲賦這些,似‘玄血無定身,這樣的秘術,並沒什麼不可見人的。隻要不是大規模的傳播開來,就無所謂。且無明乃是他的同門師兄,並不算是外人。

    那無明上仙明顯大為心動,不過最後思量了一番之後,還是一聲輕歎:“我看還是算了,本座不過隻是一介三屍化身而已,想要換身奪舍,又從何奪起?”

    語中含著自哀自憐之意,可惜這位的演技太假,裝模作樣的語氣,莊無道一聽就能感覺出來。

    懶得與這人糾纏,莊無道直接詢問正事:“前輩今日來此,到底是為何事?”

    一位坐鎮於靈界洞天的上仙,哪怕是一具三屍化身,也不可能有空,時時都關注於他。

    而且,之前在他奪舍之時,就曾聽這位說起。無明與其化身,兩人在星玄界的行動都受限製,此界中看似無有對手,其實並不能隨心所欲。

    “自然是依前約,為把這些東西給你送來”

    那無明說話之時,忽然有一點灼熱之感,被拍入到莊無道的體內:“好生煉化,本來是隻準備了一枚雲晶嬰身果。然而不久之前,機緣巧合,師兄在為你尋覓八階先天火中火時,在大阿含界,遇到了一枚六千年份的赤曇筍。師兄為山河之事,早已不惜一切,當時順便為買下,又請煉丹高人將這二者,合煉為丹。想來此物,應能助你一臂之力

    莊無道默默煉化,這突然灌入自己體內的藥力,

    這雲晶嬰身果,正是早前他與無明約定的條件之一。此種奇果,不但能增人修為,更可助奪舍之人,煉化肉身,使靈肉合一。是無明早在與他莊無道之前,就已準備妥當之物。

    換而言之,尋人代替任山河,與那人繼續爭鬥報複的念頭,無明上仙是早在他莊無道在天一聯係上界之前,就已有之,而非是在與他有了聯係之後,

    這一點極其關鍵,證明他莊無道隻是恰好撞上而已。這也是秦鋒為何最終會同意,由他來替代任山河之因。

    已證明了這一位,的確是並無叵測之心。

    莊無道的‘玄血無定身,,本就有同化身軀,靈肉合一之能。可這雲晶嬰身果的藥效,卻也能使他融煉肉身的時間,大幅度的縮短。且能進一步,增加靈肉之間的聯係。

    而那赤曇筍,效果則是更在雲晶嬰身果之上。出自佛門培育的一種赤曇竹,六千年正是其藥力全盛之時,而一旦超過了這年份,就會化筍為竹。隻能用來煉器,再無法煉丹。

    此物除了使靈肉相合,還可補充奪舍之後缺失的氣血精血,助人重塑根基。

    這枚丹藥,直接被無明化成了藥力,打入到身體之內。莊無道體內的那些玄血血絲,也頓時數量暴增,也漸漸將整個身體,全數覆蓋,融而為一。

    那些已經融入了的玄竅,也在快速恢複,竅孔破開。藥力還未曾煉化完全,就已經有部分竅穴,已經完全恢複。

    莊無道一邊煉化藥力,一邊卻覺奇怪,好奇的問:“怎就這般心急,不是說要等到一月後?為何今日就已提前送來?”

    這枚丹藥,最佳的使用的時間,應是在一個月後。這也是他之前,與無明約定之時。那時莊無道可借此丹之力,一舉恢複到接近鼎盛之時。

    也幸虧是此時,他的進度不慢,所有的玄竅都已融入,否則這丹藥的作用,隻會適得其反。

    可如今也浪費了不少,按此時的勢頭,這一個月內,他最多隻能恢複九成法力。

    “是因局麵有變,不得不如此。”

    無明上仙的語中,略含感慨:“無道你由道入魔的時間,怕是要提前。十日之後,星空中三月同現之時,當是你最後,也是最好的一次機會。那時九玄魔界的力量極盛,必定會衝擊此界,即便有人對你還放心不下,也無可奈何。

    “十日之後?”

    莊無道陷入了沉思,對於這星玄世界的情形,他此時已有了初步的掌握。

    在這一界的星空中,有著三顆月亮,不過並不是每一日,都同時存在於星空。隻有每十日,才會出現三月同在之

    然而這一天,也是天地靈潮,大幅暴亂動蕩之時。不但是修士的法力神念受限,便連那些仙人也不能避免,而且受到的影響更大,嚴重些的甚至有隕滅之危、隻有退居於三劫時代的上古仙人魔修,在星玄界開辟的‘靈界洞天,,‘曇誓魔天,之內,才能避免受到星玄界的靈爆衝擊。

    那時所有的仙人魔仙,乃至妖仙與佛門伽藍,都再無力於涉此世。

    之前他奪那任山河的身舍之時,也是在十天之前。三月同在的子時時分,是靈爆最為狂亂時。

    隻有此時,無明才能在諸多靈仙的眼皮底下,瞞天過海。將他的元魂與萬象森羅紗,送入到任山河的體內。

    可惜星玄界靈爆中,哪怕以無明的法力,也不能攜帶太多的靈珍。否則隻需三五顆蘊元石或者仙石之身,他現在的進度就能快上許多。

    而這次無明,也同樣隻攜來了一枚丹藥而已。好在今日還有三足冥鴉,從生死冥界中輸送,可不受星玄界的暴亂於擾,

    此時他初步在體內開辟完成的內天地中,已經藏蘊有不少的蘊元石以及數枚七階靈果,便連下品仙石也有六枚之

    也是因這內天地,還未完成之故,空間不大,容納這些東西已是極限。否則以墨靈之能,應當還能將更多的好東西,送入到他手中。

    至於無明口中的九玄魔界,則是一個完全被魔染沉淪的世界,同樣是在三劫時代,大約是四百四十萬年左右,與星玄世界聯係在了一起。

    之後就不停的攻打星玄世界,與星玄界的各方勢力交鋒,試圖將這一界,也同化為魔道之世。

    好在星玄界中,仙佛二道的勢力強盛。妖魔一族的強者,也並不就與九玄魔界之人同心。這四百萬年中,都能安然無恙。

    他也曾聽無明說起,這九玄魔界的麵積,大約相當於星玄界的三分之一,有仙位一階的靈魔強者數十。而星玄界的那三顆月亮,其中就有一顆血月,是九玄魔界顯化映照於此世之景。被稱為血月之門,是兩界通道實體化之後的天象,

    所以每十日三月同在時,靈流暴亂都會強至極盛。那是因兩個世界的法則之力,互相於涉。一旦達到巔峰之時,九玄魔界所有靈魔境以下的魔修,在此界中受到的壓製,都會減弱到最低。

    以無明接近仙位第三階‘元仙境,的實力,卻在此界中逗留不去,一方麵是為鎮壓宗門氣運,一方麵則是為抵禦九玄魔界的魔修。

    除此之外,這星玄界的各大仙門,也在為反過來淨化攻打九玄魔界,而孜孜不倦,努力了數千年之久。一些強盛仙門也都在九玄魔界,建立了各自的道統傳承。

    “隻有十天?有些勉強,不過有此丹之助,也應足夠了。我勉力而為便是”

    莊無道心裏想的,卻是那‘火元神身,,‘雷天無量,與‘重明天殤,之術。前二者已經接近完成,還剩下最後一個‘重明天殤,。

    “不是該勉力而為,而是一定要如此靈界洞天內有幾人,對山河與我始終不能放心。這些人都非我敵手,可一旦合力,我亦無可奈何。遲則生變,所以再拖延不得。再者我觀你身軀,十日之後,當能恢複八成,何需如此半死不活,被人鞭打?”

    無明先是冷聲笑著,而後似在莊無道體內發現了什麼,語氣又陡然一沉,帶著幾分莫名的悵惘感慨:“這三門玄術,怎麼你還留著?是否也覺可惜?在你之前,山河他本是我赤神宗這兩千年內,最天資超絕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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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零章 仙君殘魂

    “這三門神通,我應當都能保留,有何需要遺憾的?”

    莊無道也毫無隱瞞之意,不過卻是語氣輕描淡寫。

    “你能保留?”

    無明一聲嗤笑,帶著明顯的不信之意,那‘火元神身,,‘雷天無量,也就罷了。‘重明天殤,,卻是斷然無有可能。尤其後者,那任山河的悟道玄意,跟本就無法繼承。

    無論是那顆重明鳥的死卵,還是那仙君階重明鳥殘魂,都已是徹底毀棄浪費,連重新回收的價值都無。

    除非是任山河能自己醒悟,破而後立,否則哪怕自身全麵入魔了,都不可能。身軀魔染,玄竅也同樣要被魔化,重明鳥的死卵殘魂,都要被其影響。平衡一旦被打破,這玄竅神通的價值也就有等於無。

    不過他也懶得多說什麼,莊無道在碰壁之後,自然就可知其厲害難處。此時隻淡淡說道:“真能如此,我也樂見其成。”

    “自不會使上仙失望。”

    莊無道微微一笑,又轉而質問道:“你既知這一路任山河都在被人折磨作踐,為何就不出手管一管?”

    由這些時日,乘雲真君的那些言語,就可知這十幾年中任山河被鎖拿後的處境,也並不好過。

    “喜愛這家夥的是我本尊,我恨他都來不及,為何要管?”

    莊無道卻能從無明的語聲之中,聽出那絲無奈之意,隨後又聽無明道:“我本指望,被這些個隻會仗勢欺人的小人欺淩侮辱,作踐於他,或能稍稍刺激他,使這家夥能清醒一二。隻需他稍有不甘怒恨之心,就可為我的所用,以魔化魔,稍做挽回。可這家夥,居然心灰如死,完全無有反應。既然這家夥自己都不在乎,我為何還要出頭去管他?”

    莊無道的目光,卻微微一凝,這個無明上仙的化身,果真是個不擇手段,完全沒有底線的。以魔化魔,這是寧願助任山河沉淪為魔,也要助他擺脫死境,

    不甘怒恨,這些情緒之力,可為敵所用,也可為己所用,端看各人手段如何。

    “可現在掌握這身體,卻是我莊——”

    語聲忽然戛然而止,莊無道忽有所悟,而後若有所思道:“這是祭品麼?”

    “你之聰明,確不在你那位名喚秦鋒的朋友之下。”

    那無明上仙一聲讚賞,而後輕笑道:“確是祭品,由道入魔,豈能沒有祭物?沒有這血食,又如何能成一教聖子?囚車外的這些人,都可任你處置。換成門內的其他修士,反而多有不便。”

    “原來如此”

    莊無道已經明白了過來,換成是離塵門下,或者那些與離塵與無明親善之人來護送囚車,反而不好下手。

    無明任由這些人來護送於他,就已是動了殺心,是被其遷怒的第一批犧牲品。

    並不在意,莊無道又問道:“可我那個女侍,又是怎麼回事?

    “雲墜麼?這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此女心性,會如此的固執。對於任山河當年的救命之恩,居然會那般的看重。師兄本是欲讓門下幾位弟子,將她收留入門,可這小家夥,卻是寧死不願。”

    無明一聲歎息,語氣又轉為複雜道:“她是個好的,跟著任山河,實在太可惜。若有可能,你盡量照顧一二。日後跟隨於你,也可重入離塵山門。”

    莊無道卻微覺頭疼,自己十日之後,必將麵臨正道宗門無止境的追殺,帶著這個女孩,雖也算不得是多累贅,可也是麻煩得很。

    而隨即無明,又語氣遲疑的問:“還有,我聽你語氣,山河他,確實是身有他化魔種?”

    莊無道挑了挑眉,而後果斷答道:“確實不假,是身中他化魔種無疑”

    他化魔種無形無質,往往藏於神魂最深處。所以任山河初步入魔的那段時期,對人解釋自己身中魔種之事,卻無人肯相信。

    隻有看任山河長大的無明,才肯信其言語。

    而聽得莊無道這句言語,無明先是一陣沉默寂靜,而後憤恨莫名:“雪陽宮那些賤人,本座當初,真是瞎了眼睛

    莊無道心中也是一歎,卻知時間不多:“還有一事,我日後遭遇離塵宗弟子,遇到不得已的情形,一定要下殺手之時,又該怎麼算?同門相殘,乃是離塵四大不可赦之重罪。”

    “我看師弟,大約還是未曾明白,我離塵宗內的架構。”

    無明又再冷笑:“什麼四不可赦?隻有在秘傳苗裔之內,才是真不可赦天仙界離塵上宗,也隻承認秘傳苗裔以內,才可算是真正的離塵弟子。否則那麼多徒子徒孫,哪裏能夠顧得過來?苗裔以下,說得好聽點,是我離塵爪牙。說得難聽點,這些人是受我等羽翼庇護,非為一類。總之,師弟大可放手施為,一應善功懲罰,由我師兄承擔便是反正那家夥鎮壓九玄魔界已有兩千年之久,擊殺十餘位靈魔,善功已積累無數,這些年偏又帶不去天仙界內,倒不如用在無道你身上。不過相應的,無道你若死在赤神宗門人之手,我亦無可奈何。”

    說到此處時,無明又凝聲沉吟著道:“如今赤神門內的情形,有些不對,我看不太透。師兄演算天機,亦無所得。懷疑那幕後布局針對山河之人,很可能就在赤神門內,由你出麵來把這水攪混,或者反而能有所得。”

    莊無道微微一笑,心中大定。他就擔心日後麵對本宗弟子時,會縛手縛腳,被人瞧出破綻是其次,一旦因此有什麼損傷,那就更是讓人無奈。

    有了無明這一句,就可再無忌憚。

    不過,那幕後之人,很可能就在赤神門內麼?怪不得無明如此小心,隻能在這殘局之上,另作文章——

    而此時那無明,已經起了離意:“子時四刻將過,本座意念若逗留太久,恐為那幾人察知。你自己小心,下次聯係,需待得一個月後。還有那些東西,我已安排妥當,就在南麵一百七十萬裏外,傀族倪家那從無人尋覓的小天境內。這是那小天境的方位,與開啟之法。此族孽力深厚,又是雪陽宮的附庸之一,如何處置,都隨你心意。”

    三月同在之夜的子時四刻與子時五刻,是這一日之中,元力暴亂最為酷烈之時。

    無明能在這一刻與他聯係,是篤定了其他靈仙,不能在這個時刻,查知他二人間的神念交流。

    隨著最後幾道意念,打入到莊無道的神魂海內。無明的聲音,也隨後消失不見。

    莊無道唇角微抽,就未去理會,繼續沉下心念,消化那赤曇筍與雲晶嬰身果的藥力。

    體內的玄血,已經在瘋狂的滋長。而莊無道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重明天殤,所在的玄竅。

    提前了整整十日,對於這‘重明天殤,的解析,已不得不加快進度。否則待得十日後身體固化之時,就再不可能將這一玄竅融煉。

    神思入定,以氵法天象地,之術觀睹,好在以丹藥加快肉身熔煉之後,也有好處。他現在不但每日可增數次氵法天象地,與‘借法量天,,肉身也可再次施展‘重明觀世瞳,觀照體內。

    如此不斷的重複,當所有能助他悟道的玄術神通都全數用完時,正好是第二日的午時。

    當莊無道再次睜開眼時,空中的那團血月,早已消失不見。隻餘一團烈日,掛在空中正中央處,灑下的日光,使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灼熱無比。

    而當莊無道再看身前,隻見那乘雲真君,已經手執著那蛇頭長鞭,站在了他的身前。正衝著自己冷冷笑著,眼神快意而又瘋狂,殘酷嗜血,

    莊無道又低下頭,隻見蘇雲墜這女孩,果然是一如往日一般,把自己死死的抱住。輕蹙著黛眉,準備承受這乘雲真君的鞭打。

    此時他也無可奈何,聽無明之意。負責押送的,雖隻二位合道真君,數十元神修士。可其實這裏時時刻刻,都有登仙境大天尊甚至仙人意念,在觀照注意此間。

    這十日以來,他有時候也感應一二蹤跡。

    盡管因各有顧忌之故,這些絕頂高人,很少貼近觀察。可一旦他對這乘雲真君動手,隻怕這些人立時就有反應,以誅除魔孽之名,將任山河除去。

    那時即便無明怒極,也是無可奈何。

    如今之計,也隻能等,等到十日之後——

    莊無道隻能是一聲悶哼,於脆是閉上了眼,繼續眼不見為淨。仍舊全力參悟領會,那‘重明天殤,之內的重明真

    同樣是修的重明陽神錄,這‘重明天殤,內的重明鳥真意,不止是可助他繼承玄術,對自身本身的重明陽神錄修行,也是大有好處。

    隻有十日時間,他現在隻嫌自己的時間不夠,每日恨不得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這玄竅上,幾乎完全不覺那時日推移,

    直到借法量天與法天象地之術,運用到第十輪完結之時,才驚覺十日的時間已至。

    當下再不拖延,瞬間無數的玄血絲線,瘋狂的刺入到這個一品玄竅之內。而後這些絲線又迅速蔓延,漫布這玄竅之內,遮蔽所有的空間。一陣轟然聲響中,開始嚐試使這玄竅與他元魂合而為一。

    此時他的把握依然不大,隻有六七成左右。不過今夜子時已是最後時刻,已不能不傾力一搏。

    ——玄竅,死卵,還有已種入死卵之內,那顆可由死化生的奇珍九葉金蓮的蓮子,以及那仙君階重明鳥的那縷殘魂,

    “你是何人?”

    忽然之間,莊無道的腦海之內,傳來了一句無比空靈的女子之聲。

    “你不是任山河這是想要將此竅融煉?”

    正是來自那‘重明天殤,的玄竅之內,而此時墨靈,也似有感應,發出了一聲厲鳴。

    本命靈寵,之所以隻能有一隻,排斥其他的靈寵與護駕之類。是因本命之獸,除了視主人為夥伴父母之外,更視主人為自己成長的根基,不容許有其他類似的存在篡奪。

    一些激進點的,會直接尋機會,將主人其他的靈寵與護駕殺死吞噬。個性溫和的,則會鬱鬱寡歡,自衰而死。

    而女子不知為何,居然也有感應:“純血三足冥鴉?這是你的本命靈寵?大可放心,我與你不同。估計也活不長了——”

    隨後話鋒再指向莊無道,帶著無奈自哀之意:“你既已在奪舍煉身,想必任山河已經死去了可對?勸你還是莫要白費力氣,此竅的玄術神通,與其他的玄術大為不同,根本就沒有繼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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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一章 煉化靈竅

    莊無道一聲輕笑,懶得辨解。隻是全力以赴,加快了自身玄血蔓延的速度。用事實說話,就是最好的答複。

    “定要一意孤行?罷了,也隨你——”

    那女子的聲音也沉默了下來,不再勸說,語聲低沉,似在準備等候自己,徹底消亡的時刻。

    然而僅僅一瞬,這玄竅之內的所有玄血,卻是化作了一頭血色的重明鳥,在竅穴之內盤旋舞動。

    一根根絲線,已經連續刺入到那死卵之內,不但全麵代替了任山河的神念,更給予了這顆死卵,連續不斷的生機。生死法則,由死逆生,由擁有冥鴉的他來培育這顆重明死卵,遠比任山河要更為勝任。

    那女子的聲音,也再次響起,而這一次,卻是驚異莫名。

    “這是,重明真意?”

    奪去任山河身舍的這一位,怎麼可能會掌握到‘重明天殤,這門神通的真意關鍵?

    這是任山河在虛空海外,觀重明鳥大戰,而後結合自身對天道的領悟所得。這個世間,便是那些大羅金仙,也沒可能做到與任山河一般,完全相同。否則二百年前的重明上宗,也不至於在聽聞後,遣無珩冒險下界,送來了這仙君殘魂與重明死卵。

    可他眼前的這一位,又到底是如何能辦到的?

    然而生機已現,一絲希望,已經再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讓女子歡喜到幾乎無法自控。

    又僅僅須臾,她就又一聲驚呼:“你,你居然是先天戰魂”

    這人的魂魄,居然是可以將任何術法玄術,都提升半階的先天戰魂

    同列十大道體與十大戰體之內,這世間最罕見的道體元胎之一一個劫期都未必能見到一位

    “還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莊無道這時才開口,求請這位的援手。有這位仙君級重明鳥的殘魂為內應,他完整繼承這門玄術神通的可能,至少可再激增兩成。

    “這門‘重明天殤,,晚輩必能完整保留,日後也絕不會讓前輩失望。”

    “自然要助你事關妾身性命,豈能不勉力以赴?也確是我將你小瞧了。以合道之身,而自成法域,你比任山河那小子,要強得多。”

    那女子聲音自嘲一笑,而後那重明鳥死卵內,就自然生出了一股奇異的吸扯之力。不但助莊無道將精神烙印,穩固在玄竅之中,更將莊無道未能完全領會,缺失的部分真意,完全補完。

    有此女相助,莊無道融煉玄竅的過程更為順暢,短短幾個時辰後,莊無道就感覺這‘重明天殤,所在的玄竅之內,忽然一陣刺痛。

    莊無道卻不驚反喜,能夠有痛感,就說明這玄竅,也真正成為自己身體內的一部分。

    這式隻稍稍遜色於混元天極,的道源級潛力的一品神通,已經被他徹底融入身軀之內,穩固了下來。

    而自己的元魂之內,也在生成對應的魂竅。

    之後隻需自己每日稍稍祭煉,數月溫養之後,就可一切如常。至於眼下,偶爾一兩次無妨,可還是盡量不要太多使用。

    大功告成,莊無道的神念也順勢從這玄竅之內撤出。

    “初次見麵,本該向前輩請教詳談了一番。不過晚輩今日不便,身有要事,不能耽擱太久。好在今日之後,我與前輩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相處。晚輩這裏,就先告退,這月之內,必定再來拜訪”

    那女子的聲音,隻冷冷的嗯了一聲,算是答複。語音疲憊,方才助莊無道煉化玄竅,也花了不少的力氣。

    ‘重明天殤,融煉之後,另兩個玄竅‘火元神身,與‘雷天無量,,也更為容易。莊無道都沒用什麼力氣,隻一個時辰左右,就已經將這兩門玄術神通,也一一祭煉完成。

    而此時他一身神通,已經增至到了六十四種。

    當所有一切都全數完成,莊無道再睜開眼時,天上果然已經滿是星辰,正是深夜時分。天上三月同現,尤其那血月,比之十日之前,還要更刺目顯眼。

    那乘雲真君的三百鞭,早已經結束,莊無道渾身上下,都在隱隱的灼痛。而此刻距離子時四刻,應該隻有不到一刻鍾左右的時間。

    莊無道不禁唇角微挑,估摸著此時,那些靈仙神念,已經沒法再探臨於此。便一邊恢複著體外的傷痕,一邊百無聊賴的,等待著子時四刻的到來。

    此刻即便隔著滅元鐐,莊無道也能感覺到天地間,那暴亂的元靈。囚車也不再前行,為免風險,已經停落在了地麵。那些元神修士,也都一起在囚車之外,結陣自守,以抵禦那每月一期的狂亂靈爆。

    三月同在,是每十日一次,而似這種等級的狂亂靈爆,一個月才有一次。原本莊無道與無明選擇的逃脫時間,是在下個月的靈爆大起之時,此刻卻是整整提前了一個月。

    而就在子時四刻,即將到來之前。莊無道卻是麵色錯愕,看向了囚車門口。隻見一個人影,正含著絲絲冷笑之意,走入了進來。

    赫然正是那乘雲真君,而囚車門外,則還跟著另一位‘善若靈姥,,麵色同樣陰冷沉默。

    “真君你意欲何為?”

    蘇雲墜這些天吃睡一直都在囚車之內,防的就是乘雲在她不在時,對莊無道另施什麼手段。此刻也及時從入定中驚醒過來。滿懷警惕之意的,看著眼前這二人。

    以少女的聰慧,也已感覺到了異常,此時滿意都是驚疑不定之色,意圖恐嚇:“無明上仙與少宮子情同父子,你們莫要亂來”

    “此事人盡皆知,不用你來提醒不過也正因此故,幾位靈界洞天的上仙才不肯放心。擔憂無明上仙太看重與他情份,從此行差踏錯,做錯了事情。”

    那乘雲真君神情怪異的看著莊無道,也是‘任山河,,眼神憐憫,快意,幸災樂禍與得意之情夾雜,不一而足:“我也不做其他,隻是奉了幾位前輩之命,準備給你家任少公主,服用一枚‘雪融理竅丹,而已。想必無明上仙即便知曉了,也不會怪罪。”

    莊無道聞言若有所思,‘雪融理竅丹,他沒聽說過,不過記憶中卻有著類似名稱的丹藥。

    一聽就知是什麼東西,可以化去他一身修為,廢去一身竅穴。

    原來如此,不止是無明上仙,準備在這一天三月同在,血月現世之日,籌謀開始反擊。

    無明的那些對手——或者也不算是對手,隻因利益牽扯入局的幾位上仙,也欲將此事,徹底蓋棺定論

    這些人也不打算直接取了任山河的性命,可隻要任山河一身修為全廢,再無複起之力,即便有什麼想法,也再無可能辦到。

    所有之事,從此之後都可定局。而眼前這兩個過河卒子,也必定是得到了這些人的承諾。

    無明說時不我待,夜長夢多,果然是如此——

    蘇雲墜眼神亦是微變,而後竟是直接一道青色劍器出袖,直接斬向了莊無道手足之上的滅元鐐。劍勢犀利果決,毫無半分的猶豫遲疑。

    她根本就無法阻攔這兩大合道真君之力,更知哭泣求饒都是無用,能夠阻止二人的,就隻有少宮主自己

    那善若靈姥卻是早有所料,一聲冷笑:“欲私縱妖孽?你好大的膽子”

    隻微一揮手,就是一道金光卷來。卻是一張金網,籠罩而下,在囚車之內散開數丈,將蘇雲墜的身影。都盡數罩住。

    而那乘雲真君,則是在震天大笑中,將一枚赤紅色丹藥取出,再恭敬的朝莊無道微一俯身:“此丹雖會廢去任小師叔一身竅穴,卻不會損及壽元。任師叔可以放心,你在那魔劫死獄內,還有幾百年好活。”

    莊無道微微搖頭,繼續看著天色,距離子時四刻,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徹底混淆暴亂,到達極致之時,應該還差了些許。於是好奇的問蘇雲墜:“你這些日子,可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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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2:03
第九二二章 血焰魔燭

    “委屈?”

    蘇雲墜被那善若靈姥的金色絲網,緊緊的困鎖住,動彈不得。那仙人印記,能使她免去兵刃術法之傷,可對於這種困束類的寶物,卻全無辦法。

    此時聞言,不禁雙眸泛紅:“自然委屈,奴婢想哭為自己,也為少宮主。”

    莊無道的眉頭微軒,而後又問道:“那麼這些天又可曾恨過怒過o”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被乘雲鞭打折磨,以長鞭猥褻。換成普通的女子,早已是承受不住。

    可蘇雲墜,卻忍耐了下來。

    “恨怒?”蘇雲墜眼神茫然,而後微搖螓首:“曾經怒過,卻不恨。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所有艱難困苦,也早有預料,又怎會生恨?真正該怒該恨的,該是少宮主才對”

    莊無道神情訝然,而後笑了起來。這個女孩,真有意思。心性純淨,卻不顯柔弱。道心通明,而又知權變,曉智計。

    是個天生的道種,跟著任山河,真正是糟蹋了。

    “廢話少說”

    此時那乘雲真君,估摸著時間已至,便朝著莊無道大步行來。

    可也就在這一剎那,莊無道右臂上的滅元鐐,卻是‘篷,的一聲,首先爆開。

    乘雲真君不禁直接愣住,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而那善若靈姥,亦是麵色大變,眼現不敢置信之色

    這可是滅元鐐被此物困鎖,除非是有外力,或者身有內天地。否則哪怕是登仙境的大天尊,也無法破開

    可此時這堅固堪比八階靈寶之外,卻在他麵前,被莊無道的力量衝擊,直接爆成了粉碎

    “雪融理竅丹?你誰給了你等這樣的膽子?”

    莊無道開始嚐試活動著自己的手腕,繼續調動著混元天極,之力。

    無明上仙原來的計劃,本是欲在三月同在之夜的子時時分,請一位大乘境天尊出手,解救於他。

    不過他既有這半個‘內天地,,所謂的滅元鐐對他而言,就等同於是玩具一般。自然也就沒必要讓無明,浪費這麼一顆大乘境的棋子。

    一來無明能在暗中動用的人手不多,似這樣的人物,對他日後大有用處,沒必要牽扯進來,提前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二來也是為免除走露消息,牽動天機的可能。

    那乘雲真君的臉,已經血色褪盡,如紙一般的蒼白,嘴唇輕顫:“天君這是要作甚?你如今已為魔孽,隻有經曆那魔劫死獄之刑,化去魔煞,才能有一線生機掙脫這滅元鐐,意圖逃遁,殺傷我等同道,隻會罪加一等,必死無疑惹得諸位上仙震怒,便是無明,也護不得你——”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時,莊無道左手的滅元鐐,也轟然爆碎,炸成了鐵粉,四下散落。善若靈姥卻要比乘雲真君,要更膽大果決的多。數百道飛梭針影驀然穿袖而出,帶著寒冽之光,猛地衝擊而下。

    “你這魔孽,難道還不肯甘心,想再造殺孽惡業不成?給我受死!”

    可那飛梭針影,卻還未至莊無道身前,就有一隻凶猛魔禽,忽然從莊無道的體內穿孔而出。

    隻是一抓,就將那梭一爪拍開。淩厲的雷光炸裂,竟是直接就在這法寶之上,硬生生的拍出了一條裂痕。在雙翅一扇,就把那漫天的針光,全數拍散,

    卻非是墨靈,而是重明鳥的真形虛神,此刻渾身上下赫然魔氣纏繞,雙眼赤紅。

    重明陽神錄的核心神通‘重明虛神,,可以自發連脈,將莊無道體內一切與重明鳥有關的神通,皆凝聚為一,與自身元神結合,化為一隻重明鳥的真形虛神。

    尤其是在莊無道融合了‘重明天殤,,‘火元神身,與‘雷天無量,這三門一品神通之後。這門核心神通,顯得益發強橫。

    等於是使莊無道,多出一具法力,可相當自己五六倍實力的體外化身。連脈之後的神通等級,幾乎更勝於陰陽劫

    而這門神通,在莊無道以四九玄功模擬,再以‘萬象森羅紗,遮掩,赫然是魔威滔天,煞力十足。

    莊無道的身軀之外,此時亦是散出了絲絲黑煞魔氣,嘿然笑著:“我欲作甚?自然是由道入魔,盡複前仇,方能泄我心中之恨”

    他敢肯定,此處不久之後,必有人會不惜代價的以道法,推衍回溯過去之景。一些關鍵之處,自己是必定要抹除混淆的,可也難說那些法力高強的仙修,會在此處看到什麼,故而這演技,不能不盡量逼真一些。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這一刻,最後兩個腳鐐,也同時爆開。而此時那乘雲真君的劍,剛好到了莊無道的身前。

    莊無道是看也未看,直接抓在了手中,將這口六十五重禁製的頂階法寶級劍器,直接如扭麻花一般,徹底扭成了一團

    此時的他,盡管玄血還未完全化開,並未能恢複到第七階的不破金身。可以金仙劍意加持,本身二階道力,一切靈寶之下,都可碾壓無視

    一身實力,雖還未到巔峰之時,可有了混元天極與重明天殤之後。哪怕大乘天尊,亦要在他麵前低頭俯身

    那乘雲真君見狀,眼神也明顯楞了楞,而後毫不猶豫,就直接往囚車之外,穿梭飛逃。

    他方才還未盡全力,隻是試探而已,身上新得的靈寶都未曾動用。然而隻用看就可得知。雙方間的實力差距,到底到了何等的地步

    隻是乘雲的身影,才剛飛至囚車門外,身影化光遠去不到四十章,就覺自己的肩側,忽然被人拍了一拍。

    心神恍惚了片刻,當那乘雲的靈智,再恢複之時。發現自己,居然依舊呆在這囚車之內。

    而那‘任山河,,則在他耳旁,低低淺笑著,聲線低沉而殘酷:“這二十日裏每天鞭刑,可是很痛快?真君可以放心,我任某如今的規矩,是別人施以滴水,我則必湧泉相報”

    乘雲的麵容僵直,麵上冷汗涔涔,已經發現自己,居然是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身軀,所有的肌肉骨骼,乃至真元氣機,都脫離了他的掌握。

    也就是說此刻,他就連自盡都無法辦到,不止如此,還有那善若靈姥,也同樣如此,身軀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還有那囚車之外,諸多元神修士。這些人多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任山河,的動靜。就在‘任山河,掙開第二枚滅元鐐的時候,就已紛紛禦空逃離。

    然而當乘雲真君放眼望去,隻見那所有的弟子門人,此刻都無一例外,定定的立在囚車外百丈處。一樣是麵容僵硬,無法動作。

    ‘轟,的一聲,整個囚車驀然爆裂了開來。而後隨著莊無道一個拂袖,此處近百餘人,就忽然又被元磁之力強行拿捏,移換了方位,按照一種極其詭異的陣勢排列著。接著諸人都覺自己腕脈中一陣冰涼刺痛,隨即就有著一道道血泉,順著腕脈汩汩留下。

    那血液在地麵蜿蜒流轉,隻是頃刻,就有一座法陣,在諸人的腳下成形。各人藏於虛空法器之內的各階蘊元石,也被強取了出來,布於四方。

    “魔祭之陣?這是阿鼻平等王的印記,你是要將我等血祭?”

    那善若靈姥見多識廣,此時已是認出這血祭之陣的來曆,頓時目光赤紅,竟然強行衝開了莊無道真元封鎖,爆吼出聲。

    “喪心病狂,你敢如此,必遭天下正道唾棄追剿,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莊無道聽在耳中,頓時啞然而笑:“那麼我任某現在,任由爾等擺布,難道就能有葬身之所不成?”

    說完這句話時,莊無道已經將真正的祭品,從自己的內天地取出。包括了那靈魔之丹,伽藍佛尊之心,還有靈仙的魂晶——

    放於正中央處,圍繞著乘雲真君,呈三角形狀排列,

    除此之外,還有那二十餘枚玄血晶華,則排在更外圍處。這些東西,都是取自於地魔窟內。魔染太重,拿回赤神宗也是無用。

    莊無道本意,也不在於以此物換取善功,而是到了上界,用於獻祭阿鼻平等王。祭品的等階,雖遜色於前三者,可也極是不錯。

    善若靈姥的瞳孔驟縮:“靈魔之丹,伽藍佛尊之心,靈仙魂晶,玄血晶華你一身都被搜檢過,哪來的這些東西?果然,果然是那無明在暗中助你可對?無明這個老匹夫隻有他,才能瞞天過海,”

    而那乘雲真君,則是身軀不斷的顫動,臉色潮紅,不斷的掙紮著,口中也強行突破莊無道的真元封禁,出言求道:“任師叔,你這是,魔燭?饒我,求少宮主,饒我”

    觀莊無道的布置,分明是要以他為血肉之燭,來召請魔主降臨。那時他的整個人,乃至元魂,都將化為燈燭,燃燒整日整夜,直至殆盡。

    那將是這世間,最極致的痛苦。任何的酷刑,都無法比擬其萬一

    此時的他已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趟這趟渾水——

    那幾位明明已經跟他保證過,這任山河,根本就沒可能再恢複過來,那無明也自有人牽製,根本就他奈何不得。日後也會將他送至他界,隱姓埋名,長生有望,不用擔憂無明的事後報複。

    莊無道都置若罔聞,倒是那蘇雲墜,此時也已從震骸中恢複了過來,俏麵煞白:“少宮主,這真是血祭之陣?可你即便真想要複仇,也沒必要——”

    莊無道卻微微一歎,一個拂袖,不等女孩說完,就直接就使蘇雲墜昏迷了過去,又順便將她的身軀,送出了血祭陣之外十裏。而後雙手合十,口念阿鼻平等經。

    頃刻間陣內血焰衝湧,一股赤紅的煞力,仿佛是天柱一般,直指蒼空。此時乘雲真君整個人,已經化為了一刻血色的火燭。隻聞殘魂,在裏麵哀嚎嘶叫著。

    而僅僅須臾,就有一股龐大的意念,忽然降臨而至。隨後善若靈姥等人的身軀,也在此刻,同時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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