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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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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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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2:19
第九二三章 平等之謀

    “居然已到了星玄世界,本座與你,似已有二十年未見?倒是你那靈奴,每隔三五載時光,都會以血食孝敬於我

    當阿鼻平等王的意念,在此處降臨之時,那凶厲狂暴的氣機,卻忽然盡數收斂。一個清朗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虛空中傳遞了過來。

    一個由血霧凝就的影像,出現在了莊無道的眼前。那是一位三旬左右,一身純黑色袍服的青年。胸前繡著山河日月,頭上則是十二旒平天冠,麵容隱在珠旒之後,影影綽綽看不清楚,隻知極其英俊。

    與莊無道藏在那血神盾內的神像,居然已大不相同。

    “老實說,本王已不喜這種血祭血食,可身為魔主,卻又擺脫不得。不過這次的祭品,倒是讓我頗感滿意”

    莊無道不敢也不願多看,麵色冷肅,俯身一禮:“魔徒蒼茫,參見平等魔主”

    那阿鼻平等王見狀,卻是長聲大笑:“無需多禮,你雖是我信徒,對我卻並無多少敬畏之意。你將祭品奉獻於我,我則另以他物回饋,這是公平交易。看你時間也不多,直接可以說了,這次你有何所求?這一次祭品豐厚,我可讓給你兩次自主選擇神恩的機會,價值都不得超過你這些祭品的三分之一。且說說看,想要些什麼?不過也莫要以為,我身為魔主,就該是無所不能,什麼東西都有。”

    接著卻未等莊無道開口,那平等王的麵色,就微微一動:“嗯?原來已經換身奪舍?而且是玄血無定身這門秘術,這是你在天一修界所得?你現在的處境狀態,也很是奇異,真有意思。以四九玄功,模擬重明天魔錄。看來這星玄世界,是發生了什麼有趣之事o身具兩大法域,似你這般的存在,這一百萬年內,我也隻見到過一位。還有一位,便是幾十萬年前斬劫而亡的皇天劍聖。”

    莊無道沒有半分被拆穿之後的驚慌錯愕之意,早在血祭開始之前,他就已經知曉,這裏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這位元始魔主級的大能。自身的奧秘,除了內天地裏麵藏著的東西,隻怕都要被這位全數看透。

    這裏沒有元極星障阻隔,此界中更有不少阿鼻平等王的信徒。這位魔主在此界之中能夠動用的力量,遠非是天一修界可以比擬。

    至於這位元始魔主對他這個信徒的諷刺,莊無道更是不曾在意。

    什麼叫公平交易?他足下的那個平等聖印,可是被這位強買強賣,才在他身上留下。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哪怕換了一具身軀,也依然烙印在元魂之內。

    對這位魔主,他確實並無多少敬仰之心。不過莊無道卻不敢失禮,哪怕彼此心知肚明,也需保持麵上的尊敬與禮

    畢竟自己才是拜祭乞求的一方,真要那麼清高,當初就不要來求這位魔主,也不要血祭。

    且日後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要仰仗這位的庇佑。

    “此番血祭的詳細經過,尤其是這些真正的祭品,蒼茫不願有人得知。還請平等魔主,帶我抹除痕跡但也無需太於淨——”

    “是想要別人知道這次血祭,卻不能查知詳細麼?我可猜對了?”

    那阿鼻平等王笑了笑,然後大袖一拂,於是在祭陣之中,那些玄血精華,靈魔之丹,伽藍佛尊之心以及靈仙魂晶,都全數消失無蹤。

    “這樣可還滿意?對了,你這身軀,原本是名喚任山河?此事多半是與那無明有關?有些意思,無明此人,本王也頗感興趣”

    目光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著莊無道,似在猜測著,莊無道與無明,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莊無道心中微凜,以阿鼻平等王之尊,必然是不會太關注此界的恩怨因果。之所以能知曉,多半是因方才,已經從平等教徒那裏查知到了究竟,

    避而不答,莊無道看了周圍一眼,就知這裏被抹去的,不止是玄血精華等物的存在,更包括了這些祭品的所有因果聯係,過往未來。

    除非是法力與術算推衍之能,都能夠高出平等王一籌,否則絕無可能,推知此間究竟。

    當下再一俯身道:“未來三百年內,魔徒蒼茫,欲以平等聖子身份,在這星玄世界之內行走。有請平等王降下神跡,庇佑於我。”

    “你本就是我坐下聖子,庇佑於你,自是理所當然。”

    阿鼻平等王依然答應的於脆,而僅僅一瞬之後,莊無道身周世界,就仿似化成了血湖,蔓延十餘裏方圓。此處衝湧入空的血色天柱,愈發的刺目耀眼。

    莊無道隱隱感覺,此時赫然已有好幾道浩瀚強橫的意念,被這裏的動靜吸引,強頂著此界的血月風暴,欲降臨於此,卻被這阿鼻平等王散出的血色光輝,強行頂回,不能接近。有兩三道魂念,更似直接被這血光灼傷,又遭血月風暴的反噬,受創不淺,直接潰敗退回到了靈界洞天。

    這些交鋒,都在血湖蔓延的瞬息之間發生,使人驚心動魄。也是因他現在,內天地已成,元神已經形成了初步的法域,才能依稀感應一二。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神力,被輸往虛空中,一處飄渺難測的所在。

    是曇誓魔天,魔舍離o

    莊無道若有所思,信徒需要以血祭,從魔主那裏索要神恩。而魔主驅使信徒辦事,也同樣需要獎賞。

    也不知,是否隻是阿鼻平等王的特例。

    又數息時光過去,莊無道周圍的血湖,終於低伏消散,沉落了下去。所有的血光,似全數降入地底,又似重歸九淵。隻在地麵之上,留下了一巨大的血色平等聖印。

    而此時那阿鼻平等王,也再次發出了一聲輕笑:“看來你這具身軀,還有那無明,在此界中的對頭不少。這次的交易,本王似有些吃虧了。不過無妨,我也想看看,你二人在此界,到底是欲做出些什麼事出來,這次就算是本王的投資。總之,日後隻需你能善用聖子印記,就可無需太過顧忌那靈界洞天與曇誓魔天。此界我座下魔督乃‘魔舍離,,我已降下法諭,讓他庇佑於你。嗯,這就是你的兩個祈願,已別無其他?難道不覺可惜?你這次奉獻的祭品價值,還剩下不少。”

    莊無道聞言,隻微一搖頭:“無道別無所求,也無需後悔。其餘都依魔主心意。”

    之前平等王答應的,也就是能自主選擇兩個神恩,他絕不會主動要求更多。

    至於其餘剩下的回饋,以這位魔主過往的風格,之後賜下的要麼是魔血精華,要麼就是各類奇珍。

    前者他現在正能用得上,而若是後者,有時候也會遇到他急需之物。就比如那次,他因缺少修習離塵絕世二種秘術的材料之時,就是依靠魔主的賞賜,才能修成。

    不過這些東西是好是壞,都要看這位魔主的心情如何。

    然而這一次,那阿鼻平等王的臉上,竟透出詭異的笑意:“你倒是聰明,既是如此——”

    莊無道隻聽周圍天地,忽然一聲悶想,而後一道赤紅血光,突然撕破了虛空,向他身軀灌注而來,

    也下意識的,莊無道就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可此時卻被一股巨大的意念鎖定淩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緊隨其後,是無邊的精純魔元,不斷蜂擁擠入到他身軀之內。

    這是?

    這力量莊無道感覺極其熟悉,以前在天一界也有過接觸,是神力,信願香火之力,是億萬人心念所聚。不過本質雖同,卻又有著不小差別,若說是前者為善願所聚,那麼此刻灌入他身體內,卻是惡念所凝。

    正不知如何反應時,就聽劍靈的聲音,驚慌失措的提醒:“這是在為你凝聚魔神神源,阿鼻平等,他是想將你強行抬升至魔神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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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2:43
第九二四章 蒼茫魔主

    “魔神神源?”

    莊無道心中悚然一驚,所謂魔神,顧名思義,是魔道之神,與神明神祗對應,凝聚萬民惡願之力而成就魔神。

    不過在魔道之中,魔修魔類與魔神之間的關係,並不似神明與修士之間那般的分界明顯,涇渭分明。

    修士修行,為的是洗因果,求超脫,問永恒。所以需根基明白,一般都不願與這信願之力扯上關係。

    而魔修不同,因身處的環境之故,大多數魔道生靈,都隻能是先追求力量與生存本身。無論何種樣力量,都可為其所用,隻要能夠使他們力量更強橫,能夠生存下來便可,而其中也包括了魔神之力。

    魔修如此,那些魔獄魔淵中天生為魔的魔族魔類,就更不會有什麼顧忌,所以一般那些位階較高的的大魔霸主,都兼具著魔神之位。

    比如阿鼻平等王,又比如那元始天魔,神心葬海君等等。這些著名的太上魔主,元始魔主,無不都是著名的魔神。於是魔主與魔神,也經常被混稱,二者幾乎劃上了等號。

    自然,魔道雖可借助萬民信願來積蓄力量,可修行到最後,也往往會為其所累,難以超脫願力的束縛。故而在此域元始太上一級中的人物中,仙王仙君的數量遠超太上與元始魔主。

    然而不管怎樣,一個魔神之位,哪怕是最低等級的靈階魔神,哪怕信徒再少,也都有著可與靈仙境上仙,甚至接近半步天仙境的力量

    神有七階:靈,天,元,真,玄,太上,元始

    仙有七階:靈仙,天仙,元仙,真仙,金仙(亦稱玄仙),太上仙君,元始仙皇

    佛亦有七階:伽藍尊者、羅漢,金剛,菩薩,天王,太上聖佛,元始佛祖

    魔亦有七階:靈魔,天魔,元魔,真魔,玄魔,太上魔主,元始魔主

    然而因神明可借萬民信念,抽調諸天力量之故,同等級的仙人,在內天地大成之前,法力往往都不及神主雄渾。

    然而這並非一定之數,仙修中亦有出類拔萃者,可以在同階以一勝十,甚至以一敵百。

    莊無道日後塑成仙體,便是這般的人物。不過就眼下而言,這魔神位格,對於他而言,卻是一股強橫到超出自身十倍百倍的力量。

    莊無道卻心知獨明,這位阿鼻平等王絕不會平白施舍,也不可能是要主動造就,賜他魔神力量,更非是為算計他日後!

    之所以如此,必定是欲以為契機,將他莊無道徹底染化

    驚悸莫名,莊無道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身前,那阿鼻平等王的影像。胸中此時已是悔意如潮,幾至心神失守。

    他終究還是小視了這位平等魔主,也料錯了這一位,將他莊無道染化的決心

    可笑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心願已了,再無掛礙。從此隻需謹守本心,不被魔念所動,就可再不懼這位魔主染化。

    卻不曾料到,對方還留著這一手段之前除留下平等聖印之外,就毫無動作,隻是為使他麻痹而已。隻等他莊無道,出了天一世界,再無元極星障的庇佑。就是這一位,真正下手之時

    心念紛轉,莊無道數十年凝聚的通明道心,終還是起了作用,強製鎮壓住自身種種情緒,思念瞬閃,籌謀思索著應對抗擊之策,

    “如今之計,恐怕隻有以輕雲劍,來代承這魔神神源。沒能料想道這平等王的境界,居然已到了這一地步。指引劍主供奉這為魔主,是我之過——”

    洛輕雲的聲音,在莊無道的意念之內,急急說著。混元天極神爐內的輕雲劍,亦是不斷的震顫,似欲脫竅飛出。

    莊無道聽著,卻突然驚醒:“代承?雲兒你剛才說,可以輕雲劍代承?”

    心中微動,莊無道驀然升起一個念頭,毫不猶豫,就將那隻有著元始天魔印記的斷掌,從自己內天地之中招出。

    隨著莊無道的一個意念,這截斷掌立時轟然爆碎,隻餘下那團元始天魔印記,化成一絲絲的紅色光影,被他直接就吸入了體內。

    而這包含著元始天魔力量的印記,方一進入到他身軀,就召來了那仿似無邊無量的魔元排斥攻擊。隻一個須臾,就已將這印記洗得清清白白,無一點的異質殘留。

    莊無道卻精芒微閃,以混元天極神爐的法域之力,覆蓋鎮壓全身,又連續十滴精血連同己身一絲神念,打入體內的這團紅光之中。然後全力催發,近似瘋狂的,吞噬收納著體內魔元。

    那阿鼻平等王亦有所感,眼含異色的看了莊無道一眼後,卻並未就此停止,仍舊繼續灌注著魔元,強度卻是不減反增,力量更為粗暴狂烈,以求將莊無道的抵抗之力,徹底衝潰。

    可惜事與願違,那魔元精純,遠超平等神力,僅僅須臾,莊無道就可感覺到一個神魔神源,已經在自己體內初步成形。

    而此時那平等王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卻已是再無分毫情感。變得高傲威嚴,冷漠之至,仿佛是來自九幽,讓人不敢違抗。

    “本座教義,素來平等公正。汝為平等聖子,卻無敬我之心。今欲以聖子身份,托庇於我教翼下,又身受蒼茫魔神之位,不可無有付出。汝若有心,一千年內,可全力助本座拿下九玄魔界,若是不然,定有孽報自然事成之後,亦有恩賞。”

    莊無道微一挑眉,還想說話,那血霧凝成的阿鼻平等王影像,卻已在他麵前幻散消逝。便連這位魔主的神念,也在一瞬之內,如潮水般的退去。

    也不知是否錯覺,莊無道感覺這位魔主的聲音,聽著是毫無感情。其實心情不佳,似有種灰心喪氣之感。

    待得周圍一切,都恢複正常,輕雲劍首先就從混元天極爐內跳了出來。上麵立著縮成三指身高的洛輕雲,此時正眼含餘悸之意:“以往倒真是小看了他,僅僅六十萬年,居然就已從太上,進階到了元始換成是在魔獄與冥淵之內也就罷了,在冥獄之內辦到,卻真是手段不凡“

    莊無道亦是滿頭滿臉的冷汗,一絲意念,探入到體內那團,赫然已融入到他元神之內的血紅光華之中。

    這就是魔神神源,又可稱為‘魔神本源,,裏麵可見有無數的魔文,凝聚出一個極其特異的符號,玄奧莫名。似人之心髒一般,緩慢的跳動。

    當莊無道意念探入,居然還能感應到,一絲絲無形絲線,正從四麵八方伸展探來,為這神力核心,提供著力量。

    再試著感應這些絲線,居然還能聽到信徒,對他祈禱說話。不過這些人所祈之願,所言之事,卻無不讓人惡寒。

    “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王*蛋,我隻求魔主,能讓他死後再不超生”

    “魔主在上。吾等願以此女性命與三牲為祭,換我鎮數年平安,不受魔災之擾”

    “孩兒你若再不睡覺,小心那蒼茫魔主把你抓了去,挖心吃肝那魔頭最喜歡的就是晚上哭鼻子的小孩——”

    莊無道靜靜的感應著,麵色怪異,半晌之後,才睜開了眼:“此界之中,居然早就有了蒼茫魔主這位魔神,而且信徒不小,覆蓋十二國,人口都相當於大靈十倍,其中一大半皆知蒼茫魔主之名,而且一應教義,皆與阿鼻平等王相仿。他這到底是意欲何為?”

    原本以為,這隻是單純的,為將他莊無道染化。可此時觀這阿鼻平等王的布置,分明是另有所圖。

    而此時最讓他無語的是,方才已經有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已經被活生生的被一鎮之人燒死,作為祭品,成為蒼茫魔主的力量來源之一,

    “早就有了蒼茫魔主之名?”

    洛輕雲亦是眼含驚色,而後若有所思道:“你說的這蒼茫魔主的一應教義,皆與阿鼻平等王相仿?果然如此。我看這位之意,應是在布局,意欲擺脫自身神魔之位。對劍主如此看重,應該是把你當成了代替他的備選之一。”

    “也就是說?他是想將這‘阿鼻平等王,之位,讓於旁人?”

    莊無道皺起眉,心知洛輕雲的猜測,多半不假。對於一位元始魔主而已,這魔神之位,已經走到盡頭。不再是助力,而是負擔。對於更在此之上的元始魔主而言,就更是如此。

    要麼是徹底進入神道,要麼就是如仙修一般,斬卻一切牽絆,以求超脫。兩條道路,隻能選一。

    然而要想擺脫神位,又何其困難?隻要這世間,還有一處地方在傳播其名,就是牽絆。

    昔年的元始天魔,從二劫之時就存在,可曆經數劫,都不能使人遺忘,最後隻能選擇以神道立身,才達至半步混元之境。

    而這位阿鼻平等王,也明顯是欲從魔神之位脫身。

    “他既然想要讓,隨便找個真魔玄魔不就得了,為何要來尋我o”

    魔獄魔淵與冥獄,此時不知有多少魔頭,想著要再進一步,想著要將那些個太上元始魔主,從神座之上掀下——

    “哪有這麼簡單,這位真要這麼做了,被強行剝奪神位,日後自己的性命也無法保全。”

    劍靈微微搖頭,隨即又輕笑著讚道:“倒是劍主這一次急智,真正是出人意料,將這次危機,輕鬆化解。否則不出百年,劍主定要被他染化不可,輕雲隻怕也難逃他的魔掌。我看這位平等王,最後估計是已被你氣瘋。”

    “隻是僥幸”

    說起此事,莊無道也是心有餘悸。一旦真將元神與這魔神神源融而為一。日後被那些信徒祈禱,惡念衝擊,煞力凝聚,自己那時是想不入魔都難。

    不過此時,他也並未從這位魔主布局之中逃脫。隻是想了辦法,在元神之外立起了一個屏障而已,

    魔主印記,本就是魔神之力凝聚所化。而元始天魔,更是這一域諸界,存在最悠久最古老,力量也最為強橫的一位魔主。其力量本質,遠遠淩駕於阿鼻平等王之上。

    自己以阿鼻平等王的力量,衝刷洗練元始天魔印記。再以後者散出的純正神力為核心,融合己身部分精血元神,吸引那些灌入體內的魔神之力,凝聚神源。

    避免了自己肉身元魂,直接與這神核交融之險。

    此時的狀態,就相當於一個化身,獨立在自己身體元神外。不用直接承受那些惡念煞力,以及那誓願之力的染化衝擊。

    然而他現在,依然還是這一界,那位已經有了億萬信者的蒼茫魔主

    隻是雖有神位,卻暫時沒可能調用這魔主之力,對這魔主之源,莊無道甚至都不敢再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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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3:00
第九二五章 倪傀山城

    這次也確實是僥幸,若非自己,恰好有著無明上仙給他遮掩身份的‘元始天魔,印記存在,這次隻怕是難以幸免

    想象看若不是遇到了無明,自己在入星玄界後,也必定會是毫無防備的再向這位魔主獻祭。那個時候,自己要麼是徹底栽到了家,不入魔途都不可。要麼是輕雲劍被發現,落到那位平等王的手中——

    大意了確是輕忽大意天一修界四十年無敵於世,使他對這位魔主的警惕防備之心,消磨到幾近淡薄。

    這些數百萬年歲壽的存在,耐心實是強到了讓人畏懼。

    麵色鐵青,莊無道卻暫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驚疑,都全數壓下。先是一道隔空法力,將昏迷的蘇雲墜招到了身側,而後攜著此女轉身就走,

    那魔神神源中,還有更多的奧秘,阿鼻平等王最後交代的那些言語,也讓人疑惑。不過莊無道卻知此刻,並非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此處血祭之變,被他與阿鼻平等王,故意弄得聲勢浩大,已然驚動四方。那些靈仙境之上的絕強存在,雖都已被平等魔主重傷驅走。然而這附近處,亦有好幾個修行世家,十數位大乘天尊存在。估計最多兩三刻時間,此處就會有人趕來探查,

    “少宮主——”

    蘇雲墜此時已漸漸蘇醒了過來,眼神迷茫。可當掃望見身後,那漸漸遠去的血祭殘景,還有那無聲哀嚎,仍在燃燒中的‘人燭,乘雲真君,卻又眼神微變。如紙般的臉上,益發的蒼白。

    “這都是少宮主所為?少宮主果已由道入魔?為何如此?那乘雲善若之罪固然該死,其他人也非無辜,可卻罪不該死——”

    “你這是在教訓丨本座?”

    莊無道一聲冷笑,他現在心情不佳,故而語氣也毫不客氣:“我如今已然入魔,日後還不知會有多少殺戮之事,你若是看不下去,大可離去便是無明師兄對你甚為看重,回去之後,隻需尋師兄助你洗脫嫌疑,想必仍可拜入離塵門下。”

    其實之前就可將此女留在血祭現場,不過今日那麼多人都被他獻祭給阿鼻魔主,獨獨蘇雲墜能留下性命,事後必定要被各方刁難責難,無法洗脫嫌疑。更不乏有心之人,會在蘇雲墜身上做些文章。

    此時放蘇雲墜回歸,絕非上策,然而此時莊無道,早已經是被那位平等王給氣昏了頭。

    那位阿鼻平等王固然是因沒法逞心如意而有所不甘,他這裏也同意是氣自己大意失策。

    “奴婢確實看不下去以前的少宮主,哪怕別人得罪了你,也會是付諸一笑,不會在意。絕不會下這樣的毒手

    蘇雲墜居然是高聲抗辯,眸子泛紅,淚水盈眶,幾乎要哭出聲來:“你不是少宮主,把少宮主還給墜兒少宮主才不會這樣,你怎麼就真的入了魔?”

    莊無道一陣無語,不過胸中暴戾怒火,竟也為之消散了幾分,隻淡淡道:“我已經說了,你若看不下去,可離我而去。”

    放蘇雲墜立時離去是不可能,不過日後卻可想辦法,讓她換個身份,由無明來庇護照拂。

    身為任山河最後也最忠心的女侍,‘蘇雲墜,這個身份,幾無可能從這場風暴中脫身。

    那蘇雲墜卻猛力搖頭,語聲斬釘截鐵道:“我才不走聽說道心種魔大法,不到最後一刻,就難以定論。少宮主能由魔入道,也定能由魔入道。我就跟著你,一定會讓真正的少宮主清醒過來不可”

    莊無道聽在耳中,一陣無語之後,又不禁失笑,麵色卻是冷酷傲然:“那你跟著便是”

    真正的任山河,早就已經死了

    “話說回來,你既見不得本座手段,方才為何又要出手,想要為我斬斷滅元鐐?難道就想不到,本座入魔之後,可能會性情大變?”

    蘇雲墜一陣沉默,麵色掙紮,而後輕哼了哼,語聲低不可聞道:“墜兒不願見少宮主胡亂殺人,可更不願見少宮主受苦,被那些小人作踐鎮魔。”

    莊無道再次一楞,而後唇角微挑,再不說話。

    他此時遁空而去的方向,恰是北麵,十日前那無明上仙所言的傀族倪家。十日前遠隔一百七十萬裏,十日之後,卻不過隻是十數萬裏距離而已。

    一路上莊無道可見數道虹光往他來處而去,直撲那血祭之地,都是這附近被驚動的修士,不過其中都無一人,能發覺他的存在。

    莊無道遁法本就了得,又有萬象森羅紗在手,這些年也早有準備,在藏蹤匿跡的幻術上,下過十數載苦功,深入鑽研。此時除非是他願意,否則靈仙境以下,都難查知他存在。

    亦有靈仙境以的存在,各種術法掃蕩著這周圍數萬裏方圓地域。這一界的天地規法更為嚴謹,修士神念有了依托,可以探及到更遠距離。

    莊無道已經試過,在天一界神念的極限是十萬丈,在星玄界則是可覆蓋二十萬丈方圓。而若把意念束成一線往前延伸,似石靈窟他與貞一交手時那般,也最多隻能延展四十萬丈而已。哪怕仙人神念,亦不能例外。

    然而這二十萬丈之距,也就隻是相當於三千裏,四十萬丈,亦隻是六千裏出頭。而在這個範圍之內,哪怕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真就能夠查知一切。

    這一界修士的神念,倒是能夠辦到,可以心印周圍一切所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這元神卻未必能處理得過來,能將這數千裏內的一應動靜,都全數辨析明白,無一遺漏。

    所以修士之所以不追求自身神念的擴增,也是因再擴增下去,對自身並無什麼用處。倒不如以神念融入太虛,以趨福避禍,感應凶吉,

    而此時的莊無道,上有阿鼻平等王,為他鎮壓天機命理,下又有平等王魔督魔舍離庇護。

    故而莊無道有著十足的把握,隻需自己不蠢,主動暴露。否則此地,絕無人能追縱得到他的形跡。

    不過在星玄界中,莊無道的遁法,卻已是大不如前。此界中法則嚴謹,自然束縛限製也多。

    哪怕是有內天地與法域為根基,莊無道也足足用將近一日,才遁出了十萬裏外。

    到了此處,莊無道就驟覺心中微鬆,那隱隱橫亙壓迫在他心頭的危機感,頓時就被他甩脫了大半。

    到了此處,估計就已經是那些靈仙境的極限。一旦出了這片地域,他就等於是從那幾位的眼皮底下,徹底脫身。從此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那些人在靈界洞天與曇誓魔天內要再想尋他蹤跡,就不再是什麼簡單輕易之事。哪怕是有著傳聞中,能觀照大千之寶,亦難辦到。

    不但將有著魔舍離的層層阻攔,更有無明在暗中的牽製。除非是事前,就能知曉他的所在方位。

    而即便是發現了他的方位,也不能越過同為阿鼻平等王坐下的魔舍離,對他直接出手。

    ——這就是那一夜血祭的價值,使他可以徹底擺脫這些此界中的絕頂存在,從此由明入暗。

    再遁空兩萬裏,莊無道就已遠遠望見一座巨大的古城,城內赫然有無數煙囪林立,一座座火爐高聳。正是無明所言,傀族倪家的倪傀山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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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3:19
第九二六章 正反元胎

    所謂傀族倪家,乃是十二萬年前,一位倪姓著名的散修靈仙,在劫含山附近留下的血脈族裔。

    據說這位倪姓靈仙飛升之前,最擅的就製傀之道,曾經煉成數具仙階傀儡,從而傲視諸宗。之後飛升天仙界離去時,一憂自己血脈後人,無人能繼自己衣缽;二恐劫含山附近宗派如狼似虎,搶奪自己煉傀之術的傳承。於是在倪傀山城之外,另擇一隱秘之地構建出一片小天地,儲藏自己一身遺在這天玄界的諸般奇珍,還有一身煉傀之術的心得奧

    可惜這十二萬年中,可能是這位飛升靈仙所擇之地太過隱蔽,也可能是自家後輩,無人能夠達到繼承這煉傀之術的資質要求,這倪族後人,包括那聞名而來的修士,無人能夠尋到這小天境的下落。

    倒是傀族倪家,這十幾萬中不斷開枝散葉,居然未曾衰落下去。如今已然成為天一界的四等宗門之一,擁有四位歸元境強者,在南方劫含山地帶,也算是一方大豪。

    而莊無道這次,就是為這天境,而來。本來這處倪家天境,非倪家血脈,不能開啟。

    然而據無明的說法,他那位已在天仙界的師兄也可確定,這倪家的那位老祖宗倪晃,已然在天仙界隕落了萬餘年之久,血脈之禁早已失效。而這天境,,也已在幾十日前,就已被無明上仙光顧處理過。超出他能力之外的所有禁製,都已掃滅不存,

    這倪家的小天境,並不在倪傀山城之內,莊無道繞過山城,又繼續往遠方群山遁行。大約在兩千三百裏處,進入到一座山穀內時,莊無道才目中瞳光微閃,猛地探手一撕。頓時就有一層虛空壁障,被他強行扯裂。神念探入,果是一處狹小的虛空世界。

    不過卻非是離寒宮那般的封靈之地,這裏是真正的小千世界。也不知這倪晃,是從何處得來的世界碎片,被攝引至此,造出這片大約兩千丈方圓天境,

    因獨具本源,所以極其隱蔽,若非莊無道早就知曉方位,根本就不可能探知此處存在。

    裏麵隻有兩千丈大小的空間,一應之物,莊無道一目就可盡覽。左麵是一排排的書架,還有數量達十餘萬個抽屜的靈珍仙藥。右麵則是各種樣的傀儡,質地各不相同,或金或鐵或石,有些身形粗礦威猛,有些則纖細精悍,

    而莊無道的那四尊雷火天傀,就列在其中。也包括了他的血神盾,正反乾坤境等一應寶物。隻是被變幻了摸樣,周圍煞力魔息縈繞。

    ——任山河乃是孑然一身,一無所有的被押往‘魔劫死獄,。似他隨身的這些靈寶,擁有靈智的雷火傀儡等等,總不可能突然就到了任山河的手中,總需有個來曆。所以才有了這一次,倪家小天境之行。

    其實還是會引人疑惑,然而他與無明,也隻需給這些東西,找一個合適的來曆就可。至於別人信不信,其實莊無道與無明都並不在意。

    有個說得過去的來路,無明可以避免被他人,以之為借口懷疑攻訐。至於他莊無道,則可免去被人猜到真正身份來曆的可能。

    無明將這些東西送至此間,也必定已將所有的因果聯係或斬斷或鎮壓。

    一個拂袖,那諸般法寶就重新回歸到了莊無道的手中。至於這小天境之內的重重禁製,莊無道全不理會,一一強行破除。果然輕鬆無比,此間靈仙留下的禁法,卻連他的毫毛都無法傷到。

    無明也果然是貼心,另外還贈送了一枚名喚‘山城戒,的小虛空法器。之所以喚作此名,是因裏麵的空間,足可裝下一城一山,比這裏的小天境世界,還要大上不少。足可裝下這天境之內,所有靈珍而綽綽有餘。

    而其中最使莊無道在意的,自然還是四尊‘雷火天傀,,還有那麵天機錯星正反乾坤境。

    而甫一入手,莊無道就感覺不對。這四尊‘雷火天傀,,赫然已被祭煉到了八十七重法禁層次。這已是中階靈寶,與大乘境界等同。

    而裏麵多增的這些法禁,內蘊的天地之法,被灌入其內的重明鳥神通,層次之高,也遠遠非是現在的他所能企及

    隻有那正反乾坤境沒什麼變化,估計是因內中的法禁,無明並不怎麼熟悉。不過鏡內似被融入了什麼奇物,使這寶鏡的正反兩麵,融合之速陡然提升。品質威能,似也有所上升。

    之前他就將在地魔窟內取得的那枚精靈之卵,想辦法植入到了陽鏡之中。而此時這麵鏡,卻又得一見奇物加強,使之潛力再增數倍。

    莊無道心中微歎,就知這必是無明的手筆無疑。他這位師兄,為給任山河複仇,確已不惜一切這是欲力所能及的,增強自己的一身實力。

    而此時他哪怕明知無明此舉,是為增加自己的成功幾率,也不由心中微暖,對這位師兄的防備之心稍解。

    收起了這幾件靈寶,莊無道又探手一招。將小天境中,放於最顯眼處一枚藥瓶,取在了手中。

    裏麵是一枚五色奇丹,瓶口打開之後,隻聞靈香襲人,散出五色寶光。

    莊無道稍稍辨識了一番,就知這正是自己所需之物。星玄界五行神宗的‘五行神我丹,,當初在那‘星躍龍鯤,中與無明討價還價後,自己增加的條件之一。

    還有其他自己要求的配藥,這裏一件不缺。莊無道嘿然一笑,直接便從自己體內,召出了混元天極爐,內的火焰。開始以‘五行神我丹,為主,在手心之內煉化丹藥。

    隨著搭配的藥材,一一添入,最後在莊無道手心之內,融成了一片銀汞色藥液。使靈藥寶光,益發的耀眼刺目。

    一當完成,莊無道就張開一吸,把這藥液全數吞入。有混元天極爐的火焰摧毀,那藥力幾乎立竿見影,僅僅片刻,莊無道渾身上下,就發出寸寸爆裂聲響。所有肌膚,都似在發光,一身體質,也在劇烈的變化。

    莊無道更能感覺到自身軀體之內,那逆轉的五行之靈,正漸歸正常……

    仔細潛神感應,直到那五行循環,被徹底逆轉,穩固了下來,莊無道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正五行道體——這正是他當初向無明,索要這些藥材與‘五行神我丹,的目的。隻有如此,才可扭轉體內的逆五行走勢。

    以往在天一界,這逆五行道體,固然可助他提升修為,積累真元,增加術法威能。然而隨著他境界漸高,這逆五行道體已經成了他的心病與累贅。

    隻有徹底扭轉過來,自己最強悍的七階不破金身,土元霸體,才能真正為自己所用,增自身劍道威能。

    所謂土生金,土有多厚,則金有多強以素壬水焰來催發劍氣之能,早已力不從心,也會影響素壬神體的恢複之能。

    而正逆五行的完成,也可使自己混元天極神爐,,進一步的完善。

    “正逆五行,如今已可算是初步的後天混沌道體。”

    莊無道感應自身體內的變化,果然能覺自己的真元之內,已經含了些屯之性。

    而那混元天極,的內世界中,不但空間又大幅增長了不少,那混元五行之焰,也燃燒得愈發旺盛。

    “不對,應該說正反混沌雷火元胎,距離正反混沌重明元胎,隻差兩步——”

    可當思及此處,莊無道卻不禁有些沮喪。此時距離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確實隻差兩步而已,隻差了土行與虛空性質的道體。然而恰是這兩步,才最為艱難。

    主要是這先天雷火元胎,與後天道體,該如何完美融合。

    如是莊無道能夠辦到,就可將這成就出的道體元胎,也提升到先天層次,威能遠遠超出劍靈的預想。

    先天道體之威,往往都超出後天道體近倍。

    可若不能達成,則是道體崩潰,前功盡棄的下場。

    若非如此,以無明急於複仇的心切。莊無道想要從這位手中,再敲詐些奇珍靈藥,並不是什麼難事。

    完成正反混沌雷火元胎火者困難,可那土行與虛空道體,無上仙明多半還能為自己再湊齊一樣。可問題是莊無道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容納。否則道體必定要發生衝突,使自己身軀崩潰,那時反而不美。

    道體漸成,莊無道又掃望周圍,一件件收羅自己想要之物。忽然一聲輕咦,看向了角落中的一物。

    這卻是一把足有十丈餘高,一丈寬長的暗紅色大劍,劍上毀滿了各種風格陰森殘酷,違背倫理的浮雕與魔紋。正麵是魔文‘魔天,,北麵則是仙文衤紳劫,,赫然也是高達八十八重禁製,品質不凡,一時之間,莊無道神念竟不能察其根基,潛力極強,必定也是有望仙階。

    不過這口暗紅色大劍,卻是最正宗不過魔器,與仿冒魔器的正反乾坤境等物不同。

    “劍名魔天,又名神劫?這莫非就是師兄所言,可以由我使用的那口魔道劍器?”

    撫摸著劍身,感覺到裏麵一絲無明的意念殘留,莊無道先是心中疑惑,這魔道之器,自己以四九玄功模擬,用倒是能用。可這口中品靈寶的威能,自己卻未必能發揮出一半。

    可當仔細感應之後,莊無道才知緣由,這‘魔天神劫劍,內,居然是中空。可以用正道之器為核心,來催禦這口魔道之劍。

    這劍也不知是何人所煉,居然極其的用心。劍身的品質,足可問鼎仙寶層次。莫非這劍原本的主人,也是欲以此劍,來仿冒魔道修士?

    莊無道一聲輕笑,而後直接就將輕雲劍,打入到了這口‘魔天神劫劍,之內。使這劍的氣機,頓時淩厲了數倍。

    以意念操控,駕禦著這口龐大劍器,在這小天境內遊動飛斬,無不隨意由心,血光閃爍,一時間魔威滔天。

    無明的本意,大約是想要他將太霄陰陽劍,藏於其內以禦控此器。卻不想他的手中,還有著更勝十數籌的輕雲劍。二者一內一外的配合,才能發揮出這口昔年天仙界絕頂劍器的一二威能。

    而此刻在旁邊看著的蘇雲墜,卻已是快要哭出來。

    隻觀那磅礡劍煞,她不但已可確證自家少宮主已經入魔,而且還必定是所有當世魔頭中,最出類拔萃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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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七章 倪家血案

    這小天境內除了這‘魔天神劫劍,之外,還有不少其他的好東西。九階傀儡,就有七具。

    不過比之他的四具雷火天傀卻是差了許多,一沒有能夠自主的器靈,二不能自我進化提升,三沒有金仙之血洗練之後提升的靈性與材質。

    隻論戰力,雷火天傀就已勝出了一籌。除此之外,一個是需要人分出心力操縱,提供道力才能行動的死物,一個是無需人操心,有獨立的意識戰鬥,本身也有著法力來源的生靈,二者間高下可鑒。

    除此之外,使用這些傀儡,也需要耗費龐大的材料,時時修補調整,麻煩之極。哪裏似他的雷火天傀,有自我恢複完善之能?

    所以莊無道看都未看一眼,隻把剩下的這些東西,還有那位倪家老祖煉製傀儡的訣要,都全數掃入到自己的山城戒內。

    他如今是同修八門法決,數門秘術,此時隻嫌自己精力不夠,並不願分心太多。若非是日後雷火天傀成長,可能還要用到煉傀之法,需要他繼續研究。這位倪家老祖留下的東西,他是一點興趣也無。

    而堪堪就在莊無道,將整個小天境,都幾乎橫掃一空之時,外麵卻傳來一聲震吼:“爾是何人,敢竊我倪家之財

    聲音雄渾,震得人一陣耳膜生疼,蘇雲墜隻覺氣機微窒,元神被這龐大意念碾壓,一陣陣刺痛不已。

    而後下一瞬,就將那小天境的入口處,赫然有三個身影,從外飛空遁入,麵貌各異,皆是身著淡金色的長袍。此時這三人臉上,都滿蘊怒容、

    蘇雲墜頓時身軀一縮,感覺有些心虛,她有聽說過倪家小天境之事。少宮主今日此舉,確可算是竊倪家之財,對於一位正道十小仙師之一而言,不太光彩。

    “閣下何人?不知這小天境,乃是我先祖所遺?未得我家允許,便強取我族先祖遺珍,未免說不過去,有盜竊之嫌——”

    說話之位,位於三人左側,是一位方臉男子,道貌岸然。不過當望清楚莊無道的身影之後,卻不禁語氣一頓,眼現驚疑之色:“你是赤神宗小仙師,任山河?為何在此?”

    莊無道並不覺意外,他在這裏呆了這許久時間,本就是為等這三人到來。一應動靜皆不遮掩,便是瞎子也該來了

    “今日之後,此世再無任山河,隻有蒼茫,蒼茫真君。”

    淡淡的答了一句,莊無道也不等這三人方應過來,冰冷凶橫的目光,就已回頭掃望過去:“你是倪族族長,倪笑天君?身旁兩位,多半是倪商倪奉兩位天君?你們家老祖這些東西,我蒼茫都要了,爾等可有話可說?”

    那倪笑等人的麵色頓時微變,那位於最右側處,麵貌在三人中最是醜惡的倪商,卻隨即就是一聲寒笑:“看來任天君之意,是真欲強奪我倪家之財。換成二十年前,我等自是無可奈何,可如今的你,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是已由道入魔,赤神宗赫赫高門,居然養出你這麼個魔孽”

    聲音未落就已經動手,一尊八階傀儡,突兀的顯化在莊無道身上,往莊無道的頭頂,強行抓下。

    那倪笑也是一聲冷哂:“何需多言?將他拿下,交由赤神宗處置就是二為兄長無需留手,魔徒魔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倒要問問看那赤神宗上下,此人到底是怎麼逃出來,又是怎麼養出來的孽障——”

    語氣未落,就已戛然止住。一道赤紅色劍光,忽然盤旋而起,不但將莊無道身後的那尊八階傀儡,輕而易舉的斬裂,更在瞬間,把他放出的四具七階劍傀,也撕成了粉碎。

    倪奉才剛招出了漫天火焰,身周卻忽然有數隻蹁躚火蝶,落在了他的身上。不但將他一身燃起的太炎真火,完全鎮壓消彌。更使倪奉麵色煞白一片,身軀一陣陣輕顫,眼現恐懼之色。隻因此時他肌膚之外,赫然已開始了石化

    哪怕是他此刻,傾盡了所有法力,都不能使這火碟熄滅,

    “看來是不情願了——”

    莊無道信手一招,就把‘魔天神劫劍,回收到了身側,頗為喜愛的輕撫,這口劍最大的缺點,就是體積太大,超出常人十倍。那煉器之人也不知怎麼想的,亦未能煉入卩意,之法,不能大小隨心。手不能握,隻有以神念驅使。

    至於眼前這三人,他渾未在意,隻低聲淺笑。

    “既已是動了手,那麼本座也不客氣,正缺人血祭劍。你三人,剛好合適。”

    右手在‘魔天神劫劍,上,又輕輕一拍。那血紅劍影,頓時又飛斬而出。對麵三人,此時都是驚惶失錯,然而那倪笑,才剛欲閃身,退出這小天境外,那血劍就已追擊。不但將他整個身軀徹底斬碎,更將其一身精血,徹底的吞噬吸收。

    而緊隨其後,就是那倪商,也是一個照麵,就整個人連帶著手中的防身靈寶,被血紅劍光整齊的剖開兩半。而當血光過後,也一樣是渾身枯萎,散化成了灰燼。

    劍光縱橫,無比的迅捷犀利,似能無所不破,無所不斬。三大歸元天君,根本就無抗手之力。

    至於最後的倪奉,此刻則已是定立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赤紅劍影,在他的腰側一掃而過。

    莊無道麵上帶笑,斬了這三位歸元天君,卻似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依然是一道法力將蘇雲墜裹挾,走出了小天境外,

    此時在這天境之外,早就有了一群倪家的合道真君在外等候,神念感應到天境之內的情形,又望見莊無道身影從內踏出,都是為之一陣愣神。有些是眼現驚惶恐懼之色,瘋狂的遁逃,有些則是雙目赤紅,滿麵悲憤之意。

    莊無道‘嘿、的一聲冷笑,也不等這些人生出動手之意。那隨他走出的四尊雷火天傀,就已執劍各舞風雷,滅元劍影飛斬而出,劍光散開,覆蓋百裏。

    四尊雷火天傀,幾乎每一具都可相當於八階的雜血神獸,戰力皆強悍絕倫,此時甚至還淩駕在他莊無道之上

    滅元劍在虛空中閃爍縱橫,就有一連片的血光噴出炸開。漫天都是雷光火炎,僅僅須臾,就覆蓋了這一百裏方圓之地。

    蘇雲墜櫻唇張大著,幾乎無法合攏。她為這些倪家之人求情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這十七位合道真君,就在僅僅十個呼吸時光之內,被這些強橫傀儡,盡數屠戮一空隻餘斷肢零碎,血液飄灑。

    甚至還有一位,本已是仗著精湛無比的虛空法門,遁入太虛之內逃遁。卻仍被一具傀儡,一手強行抓入虛空之中,將這位合道真君,在太虛之中生生的捏殺

    這四尊傀儡,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似乎僅隻八階而已,可屠戮起這些合道真君,卻似輕鬆無比,如捏死螞蟻一般的簡單,

    此時還可見大約千餘裏外,本來是有更多的倪家修士,正在飛速趕來。可當遙空望見此地這恐怖之景,自家的高階修士,都在瞬息之間被屠戮一空。這些倪家之人,又都瘋狂的退後逃遁著。幾乎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又急急奔回了倪傀山城之內,可見那邊一片片靈光閃耀,顯是已將護城大陣啟動,戒備深嚴。

    莊無道也沒打算與這些人繼續計較糾纏,正欲踩著那魔天神劫劍,飛空離去。可旁邊的蘇雲墜,卻是手撫著胸,現出惡心欲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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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八章 人元草案

    莊無道眼神怪異,帶著幾分不解的看著蘇雲墜:“沒看過死人?”

    想起蘇雲墜,跟著任山河雖之幾年而已,而就是那幾年之後,正是任山河入魔發狂之時,莊無道又覺不對,翻著腦海之內任山河的記憶道:“記得以前,我似乎也曾在你麵前與人動過手?”

    再片刻之後,莊無道就又一陣無語,任山河確實與人動過手。不過那時這位任小仙師的對手,皆是追捕他的同門與正道中人。

    任山河雖已入魔,卻還殘存著理智,大多時候都隻是傷人而已,並不取其性命。那個時候,蘇雲墜也沒被任山河帶在身側。

    “見過,小時候見過,而且很多。”

    蘇雲墜臉色浮起了異樣的紅暈,已經慢慢鎮定了下來,把所有的異常,都全數壓下。

    “不過少宮主以前,從不這般隨意殺人。即便是不得已,也要有足夠的理由。如今強奪人財,還要把人屠戮一空,少宮主你也太不講道理了。這些人好可憐——”

    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傷感,目光帶著幽怨指責的看著莊無道:“這些人罪不至死,以少宮主的能位,明明是可以輕鬆逃掉。”

    莊無道這才想起,蘇雲墜幼時經曆的慘變,整個蘇家都幾乎被屠絕,想必是留下了心理陰影,見不得殺戮隻事。

    對於蘇雲墜的言語,他卻是再一聲冷哼,懶得理會,直接駕劍而起,飛入雲空。

    有了魔天神劫劍,莊無道的遁速就又快了許多,激增近倍。蘇雲墜此時也不再對他嘮叨,就盤坐在神劫劍那龐大的劍身之後,神情愣怔,掉著眼淚,也不知是為了那些死去倪家修士而傷心,還是為了任山河的入魔嗜殺,性情大變而哭泣。

    莊無道暗暗好笑,不過當見這小丫頭的傷感哀意,已入七情肺腑,終究還是看不下去。

    “蠢貨我若告訴你,之前被我血祭的那些元神修士,其實都是昔年人元草盜嬰案的漏網之魚。而那倪家,更是這四百年來劫含山附近,大量築基金丹修士失蹤的幕後元凶之一,小丫頭你是否會好過些?”

    這女孩被無明丟在他的身邊,按說以他的多疑心性,便該猜疑此女,是無明放在他身邊的棋子或者監視之人才對

    然而當莊無道從第一眼看到此女的清明眼眸時開始,就對這女孩,有著莫名的信任,少有防備之心。

    這讓莊無道想起了聶仙鈴,當年在天一界時也是這般。隻是一眼,莊無道對於聶仙鈴,就是幾無保留的信任。

    此時這蘇雲墜,雖與聶仙鈴性情大不相同,可卻能給他類似的感覺。

    “人元草盜嬰案?”

    蘇雲墜眼神驚異,眼淚悠止,仔細看了莊無道一眼後,才疑惑地問:“果真如此?還有著倪家,真是那些劫含山散修失蹤的元凶?傀族倪家,亦是本界中的四等大宗,這是為何?”

    人元草盜買案發生於一百二十年前,赤神宗管轄的地域範圍內。有人四處偷盜強奪擁有靈根的嬰孩,而後在這些嬰孩的體內,養殖‘人元草這種奇蟲。

    等到這些嬰孩成長道十五歲之後,再殺人取蟲。然而再以這些‘人元草‘,在他人體內,培育出後天靈根。手法惡毒殘忍。

    這些凶徒,大約是從一千四百年前開始作案,經曆數代修士,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組織。

    這也正是任山河身任清山使時,查出的大案之一。發現涉案的凶徒,居然多是所謂的‘正教弟子,。由那些個正道大宗的高層親自主持,而且規模越來越大,受害之人則達九百餘萬。

    整整有十七位大乘天尊,四位登仙境大天尊牽連入內,被赤神宗拿下,足有七家二等宗門涉案,被迫清理門戶。便是赤神宗本身,亦有不少弟子參與。

    之後以任山河之意,本是要大幅株連,徹底掃清門戶。可最後被赤神宗的一些上層聯手壓下,隻誅了‘首惡,,其餘就不了了之。為這些人定刑之時,也非是‘人元草盜嬰案‘,而是另定罪名。

    那時便是無明上仙,也是同樣不讚同任山河擴大清肅範圍之舉。隻因此事,實在太過丟人。一旦傳出去,赤神宗必將貽笑於整個星玄世界。影響也實在太大,必定要波及整個正道諸宗。

    七百餘萬份‘人元草‘,還有起百餘萬以‘人元草培植出來的修士。這些人分布四方,而且大多都是有著足夠財力,購買‘人元草‘的修行世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已身登高位,甚至其中幾位天資出色的,已經入了仙階。

    這樣的壓力,便是身為當世頂尖大派的赤神宗,也同樣頂不住,更會招致上界本宗斥責。

    在無明上仙向來,這種缺德事,自家不做,清理了門戶便是,卻沒必要嚷開。

    這本是宗門之內秘辛,不可告人。不過因蘇雲墜,也是重塵宮出身的靈奴之故。對於任山河,與許多同門關係不佳的緣由,也能略知一二。

    還有劫含山附近的散修失蹤案,前些年也鬧得沸沸揚揚。這幾百年來,確實是有多達一百餘萬的低階散修,在這劫含山地域失蹤不見。甚至其中,還不乏元神練虛境界的中階修士。

    前些年中,劫含山附近的各大宗派,也曾注意,派出門下弟子查探究竟,可這幾家宗門弟子,最後大多都是無果而回,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可聽任山河的言語,這些修士失蹤之事,竟似與倪家有關?可這又是為何o倪家除了販賣靈傀之外,還兼做靈商生意,財力一向還算豐厚,怎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還能為何?倪家早在四千年前,就已投靠了雪陽宮。這幾千年來,都在暗中為雪陽宮效力,大約四百年前,雪陽宮尋到了一處含陽神鐵的礦脈,可惜地況險惡,常人無法開采。事後倪家自告奮勇,接下了這礦脈開采之事。開始大肆捕捉劫含山散修,充入礦脈之內為奴。此事劫含山諸宗,甚至各大正教,都心知肚明。所謂的查探,隻是虛應故事,做一做摸樣而已。更還有不少教宗,從倪家手裏,挖到了不少好處。”

    莊無道隨口解釋著,對於蘇雲墜的前一句,則根本不願回答。

    這些事情,他這個初入星玄界之人,自然不可能得知。其中一部分是來自於任山河的記憶,一部分則是無明上次離去之時,留給他的信息。

    對於倪家的手段,他卻也沒什麼感覺。在天一界中,大宗正教藏汙納垢難道還少了?似那乾天太平,表麵上是堂皇正道,可暗地卻有無數的汙濁。

    哪怕是離塵宗,這些年的有赤靈子與雲靈月的清理,可莊無道也不敢保證,自家宗門之內,就真正是於淨清潔。

    而在莊無道看來,那‘人元草盜嬰案‘,隻怕正是任山河遭遇暗算隕落的主因。

    而這傀族倪家,則正與‘人元草盜嬰案‘有涉,也是無明授意,讓他屠滅倪家修士的緣由。

    在修界越久,莊無道當年的觀念,就越是根深蒂固。隻要是修士,那就很少有能真正於淨,潔身自好的,大多都有著其取死之道。

    說所有人都是該殺,可能有些冤枉,可若隻兩個裏麵選一個,卻必定會有漏網之魚。

    如今他莊無道殺人,已從來不看善惡,隻看此事,是否對自己有好處,或者壞處。

    所以今日,哪怕是沒有這散修失蹤之事,他一樣也會出手,毫不留情。自然若這倪家之人積德行善,氣運深厚,那他也絕不會輕易起殺戮之心。就如蘇雲墜所說的,隻身遁走就是。

    而方才他說出的這些言語,也隻是安慰蘇雲墜之言,當不得真。

    “雪陽宮?開采含陽神鐵?怪不得最近幾百年,雪陽宮含陽神鐵的用度,突然寬泛起來。”

    蘇雲墜也不懷疑,聽莊無道這般說了,她就當是真的,破涕為笑道:“我就知少宮主,不會胡亂殺人,必定是有什麼原因。”

    又眼神忐忑道:“少宮主對雪陽宮的勢力下手,會不會得罪冰顏姐?”

    這似是隱含提醒之意,任山河入魔之前的摯愛符冰顏,正是出自雪陽宮門下。

    莊無道微微揚眉,卻是再次眼含深意的,仔細看著蘇雲墜,半晌之後才冷冷道:“莫要多管閑事”

    這女孩心思雖純淨,可也同樣聰明得緊。看似提醒,實為試探。

    架劍而行,隻飛了兩個時辰,莊無道就已到了五六萬裏之外。出乎意料,倪家小天境慘案發生,此時天空中的血月,也早已消失。可這附近卻無半點靈仙境上仙,以術法神念搜查感應的痕跡。

    莊無道的合道神念,亦再未感受到什麼危機,頓時就知。多半是靈界洞天與曇誓魔天的那幾位,已經徹底放棄。

    上麵有人護佑,任山河本身的幻術功底,也很是了得。這些人搜尋到他蹤跡的可能,本就微乎其微。

    且靈仙境以上,就不得於預星玄界之事。若是莊無道上麵無人,那也還罷了,這些規矩可以當做不存在,

    可如今他既有了‘平等聖子,的身份,這些人自然就不能越過魔舍離,親自對他出手。否則那靈界洞天與曇誓魔天之內,隻怕難以善了。

    心中輕鬆了幾分,而後又飛了大約十二萬裏路,莊無道就按著無明指示的方位,在一個高約七千丈的山峰之上落在。

    這裏的下方處,有一個半月形的山穀,裏麵赫然魔氣森森,腥氣撲鼻,血煞衝霄。

    蘇雲墜隻看了一眼,就又有了惡心欲吐之感,隻覺渾身發寒:“少宮主,我看這裏,隻怕是一位魔修的隱伏之地

    話未說完,山穀之內就傳出了一聲冷喝:“是何方道友,不知死活,來擾我清淨?”

    這聲音,莊無道卻是熟悉之至。而後須臾,山穀底下就有一個人影,被血色雲光托著,須臾間就已浮至二人麵前

    不止是聲音熟悉,麵相也是眼熟無比,正是以前的方孝儒,現在的不死道人。隻是莊無道眼前的這位,渾身的道家清光,已經盡數散去。周圍都是血煞之力縈繞,氣機詭邪陰深。而那赤紅色的雙眸,正是無比複雜的打量著自己。

    莊無道也是小吃了一驚,僅僅八九年沒見,這位方孝儒修為赫然已再進一步,到了大乘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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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九章 紫陽雪仙

    阮道罡趕至倪傀山城的時候,正是三月同在之日后的第二天傍晚。此時倪家小天境附近,都已被諸宗修士封鎖。數千位元神修士,連同倪家的人手,將這一片地域,圍得水泄不通。

    阮道罡更知此時,在這小天境附近數万里方圓,還有數百位合道甚至歸元境修士,正在四處搜尋探查那人的蹤跡

    知道自己到得有些晚了,阮道罡在倪家一位練虛真人引領之下,直入那小天境之內。

    大約兩千丈方圓的空間之中,此時只有五六人在場,除了他阮道罡與倪家最后一位歸元天君倪如山之外,其余几位,無不都是大乘天尊,甚至還有一位更是登仙之境。

    五蘊門道相離天尊,元始仙宗紫日天尊,點星舫墨飛揚天尊,赤云觀莫仇大天尊。包擴他自己出身的含元宗,劫含山盟五大宗派之人,都已彙聚在此。

    這五家,都是出自劫含山附近的道門五大正教,也是星玄界內地位極高的二等宗門。二十万年來互為盟友,守望相助,便是當世那十二家第一等的大教,也不敢輕侮。而除了這几位之外,另還有兩人在場。阮道罡特意看了一眼,而后心中一跳,忐忑難安。

    已有預感,此番之事,只怕難以善了。

    這二人的修為境界乃至法力,都未必能比他高超,然而其出身卻著實不凡。其中一人,正是當世排位第一等的大宗,甚至已經隱為星玄魁首的赤神宗門人方弄雪,亦是大乘天尊境界,據說是秘傳弟子出身,被宗門特授,能夠修習離塵絕世這二門絕頂秘术。

    而另一位,卻是一位女子,也是最使阮道罡在意的。面貌十六七歲的年紀,鐘靈毓秀,高潔不群。執劍而立,一身氣勢劍意,竟凌厲到讓人看一眼,都覺眼仁生疼。此時正眉關深鎖,一雙如寒夜般的眸子里散發出點點冷光,白淨如雪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臉色看上去就如數九寒冬。

    這形貌氣質倒與阮道罡聽聞的傳言相仿,雪陽宮素寒芳,當世十小仙師之一。四十年前的排位,就已在這次的罪魁禍首任山河之上,位列第三。

    據說任山河修行,其實不怎麼用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常有之事。能夠排入十小仙師之內,是全靠那几門神通奇术還有那雷火元胎的過人天資。然而他眼前這一位,卻是實實在在的出類拔萃,卓爾不群。只一百年時間,踏入歸元境后期,曾經震驚轟動了整個修界。

    其出身亦是不凡,在數万年前,雪陽宮亦是第一等的大教。曾經有衰亂過一段時間,然而實力仍在所有二等宗門之上。門內常有兩到三位靈仙,坐鎮于靈界洞天之內。

    尤其是最近,雪陽宮又再現崛起之勢,門內强者高人輩出,僅這二百年內,就連續有兩位大天尊成功渡劫,成就靈仙之境。在星玄界內,再次聲勢大振。

    而素寒芳,則正是雪陽宮這一代,最被看好之人。崛起迅速,又美貌絕倫,修界有好事之人,將其評為‘紫陽雪仙,,與星玄界另三位同樣才貌過人的仙子並稱。

    雪陽宮所在地域,離劫山亦有近千万里之遙。不過對于這位‘紫陽雪仙,,也會及時出現在此,阮道罡卻是毫不意外。

    一方面這傀族倪家,也是雪陽宮的附庸勢力之一;一方面是這一次攻伐倪家小天境的凶手,之所以會由道入魔,據說是與雪陽宮有不小的牽涉關聯。雪陽宮會關注那任山河的動靜,自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其中的隱秘齷蹉,阮道罡都無心深究,也不是他該去理會的。

    “還請諸位天尊,為我倪家做主”

    此時那倪如山正神情悲愴傷感,朝著在場諸人深深一禮;“我倪家行的是商賈之事,這些年一向小心翼翼,謹守我劫含山盟的規矩。盟中一應索求,都不敢有違,每年的年奉孝敬,更不曾短缺分毫。不敢說是良善之家,卻也是安分守己,循規蹈矩。卻不意今日禍從天降,一門上下的歸元合道,几乎盡被屠絕。我家老祖所遺的諸般奇珍,都被掠取一空。如此魔頭,真正是喪心病狂”

    說到此處時,已然是老淚縱橫,語帶哀求之意:“我倪如山也知親疏有別,知那位是出身赤神上宗,不敢說要殺人償命,只求能追回祖宗所遺財物,能有上宗給個交代,便于願已足”

    諸人聽著,都無言語。那方弄雪也是冷冷一笑,並不搭理,只淡淡道:“任山河既已被我宗開革,就再非是我赤神門下。要我赤神宗給你交代,這該從何說起?”

    這位倪天君的擠兌之意,便是瞎子已聽得出來,

    說年奉孝敬與循規蹈矩,這是提醒劫含五宗,我平日做得不差,如今遭難,正是該你等劫含山之主為倪家出力出頭之時。

    然而此事方弄雪可以一推了之,身為劫含山之主的劫含山盟五宗卻不能不管,那紫日天尊隨后是苦聲一笑,沉吟著道:“這任山河深得無明上仙看重,我觀其平常理念行事,心性應當不壞才是。可由道入魔之后,下手居然如此狠毒,真是出人意料。倪兄放心,此事我等自不會就此罷休。念你家傷亡慘重,我會提請盟中,免去你們倪家千年供奉便是。千年之內,周圍宗派但有犯界之舉,也可上請劫含山盟仲裁。”

    那倪如山聞言,這才現出了几分輕松之意,深深一禮:“多謝天尊垂顧,然則晚輩更擔心那魔頭。此人對我倪家如此狠毒,如今又是在劫含山腹心之地,若任其流竄在外,我劫含山不知還會多少正教大家,會遭其毒手”

    阮道罡在旁聽著,卻不禁皺起了眉頭。免去倪家千年供奉,紫日天尊安撫的條件,未免太寬松了。

    倪家日常循規蹈矩麼?這可就未必這些年倪家暗中所為,結連雪陽宮,那些失蹤不知去向的散修,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紫日這般說法,只怕多半還是在給雪陽宮一個交代,安撫這位‘紫陽雪仙,居多,

    “不錯此事確使人憂,所以當務之急——”

    說話的是點星舫的墨飛揚天尊,只是他的話音還未落,就已被素寒芳不客氣的打斷,矛頭直指赤神宗:“方兄之言,似有推托責任之嫌?這任山河,是由你們赤神宗之人親自出手拿下,又是從你們赤神宗之人手中逃脫,怎就敢說一點責任也無?”

    聲如娟娟清泉,卻帶著無盡的寒意,凍人心扉。使這小天境內的氣氛,陡然僵冷。

    那方弄雪卻並未就此生怒,反而極有風度的一笑:“任山河確實是我宗几位大天尊聯手拿下不錯,以此舉示我赤神宗大義滅親,門下不容污垢。可之后為免嫌疑,護送囚車之人,無一是我赤神門人,有何責任可言?”

    待得他說到此處時,素寒芳卻再次面色寒冽道:“明知此人危險,卻僅只兩位合道修士護送,似有故縱之嫌。”

    “這也怪不得我宗,當時請諸教選出護送弟子時,卻不知為何,那些個天君天尊人人推拒,不願參與。只有這乘云若善,自告奮勇,卻遭此大難,實是可憐。當時誰又能料想大,會有今日魔劫之劫?”

    那方弄雪一聲唏噓之后,又目視那素寒芳道:“當時護送之人,雖只是兩位合道真君。可實則靈界洞天十几位上仙,卻也都有關注。便連貴宗的四位上仙,據說也是時時窺看,連這些位都無可奈何,那麼我宗多遣大乘歸元看護,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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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零章 魔劫之初

    阮道罡不喜這素寒芳,可對這方弄雪,也同樣沒什麼好感。聞言之后,不禁暗罵了一聲强詞奪理。

    乘云若善二人,確實不算是赤神宗的門人,卻都是在出自自赤神宗眼皮底下過活的宗派,一向都是看赤神宗的顏色行事,這方弄雪卻就推得一于二淨,

    諸宗諸教的大乘與歸元修士,之所以不敢參與,也是不願得罪無明上仙,擔憂被這位遷怒。

    只怕這位上仙,也多半是動了些手腳。

    否則以任山河處境,想要從眾多靈仙境的眼皮底下逃脫,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此事並無實證,誰都不能指責這位上仙什麼。一旦被反咬一口,哪怕是劫含山盟,也是承受不起,

    而這位紫陽仙子,估計也是無可奈何。

    “你——”

    素寒芳為人雖是凌厲,卻明顯不善口舌,果然是啞然無恙,最后一聲冷哼,音線清冷道:“就算那任山河逃遁,與你你赤神宗並無關系。可終究還是有失查之責,任山河由道入魔,亦是因你宗教養不當,難辭其咎。追捕這魔頭,你們赤神宗,宗不能推拒”

    “我宗自是責無旁貸”

    那方弄雪雖是這般爽快的答道,目中卻是隱蘊怒容,依然語氣平淡道:“要我宗出人出力都可,不過此處劫含山距離我宗甚遠。要調集人手,只怕略有些不方便。”

    依然是沒一句實話,只一句的距離甚遠,就將赤神宗的責任,剝離大半。

    在場諸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素寒芳更是柳眉倒豎,粉面生威。手緊緊握著劍,眼神復雜道:“由貴宗之人出手,還能留他一條性命,換成旁人,只怕不會給他活路。”

    那方弄雪微覺意外,仔細看了素寒芳一眼,而后冷哂:“難得素仙子,還有憐憫仁慈之心。然而任山河當初入魔的緣由,仙子當真不知?敢說問心無愧?此時說這些,又有何益?任山河生死,不勞仙子掛心”

    素寒芳杏目圓睜,冷冷的注目方弄雪,視線如刮骨鋼刀。手按照劍,似乎就可拔劍而出,斬下方弄雪的人頭。

    這小天境內的氣氛,愈發的凝冷,可溫度卻在逐漸的升溫,附近的那些藥架,更是無火自焚。這是素寒芳的功法所致,雪陽宮一脈雖多為女子,可門內最出色的,卻是陽性功法。素寒芳修行的紫陽神極劍,就是其中一脈,是高達一品的無上劍決。

    不過阮道罡卻不擔心二人會動手,素寒芳修為是諸人之中最弱,只有歸元境后期。可一身修為實力,在諸人中卻是穩據上游。哪怕在場几人中修為最高的莫仇,也未必就能壓得下這位‘紫陽雪仙,的氣勢鋒芒。

    然而即便是這位‘紫陽雪仙,,也不敢輕易對方弄雪怎麼樣。赤神宗隱為天下第一大教,那位無明上仙,最近更對雪陽宮含恨不已。

    一旦被那位找到了名正言順的借口,發難自是理所當然之事。能修成紫陽神極劍之人,莫不稟性高潔,脾性酷烈如火。然而也不可能真就不顧一切,往死里去得罪赤神。

    不過他也心有不滿,毫無為這二位解圍之意,明明是這這兩家的事情,卻偏偏將劫含山盟扯進其中。一位是欲脫身事外,另一位卻是欲逼著劫含山盟,空耗物力人力。

    最后還是莫仇開口,主動詢問阮道罡道:“你可去了那血祭之地看了?有何所得?”

    “手段殘酷,居然將乘云真君化為魔燭,燃燒一日一夜,慘無人道。晚輩真不敢信,做出此等事的,會是任山河

    阮道罡面色微肅,對于這位大天尊,他卻是極其尊敬:“此人當已入魔無疑,不過畢竟是時隔一日,更多的就看不出來。只能知血祭之地留有平等聖印,此人血祭的祭主,當是阿鼻平等魔主無疑,且這位魔主,對其應該是極其愛寵,此物還有一點,當時現場似有一些關鍵,已被人為抹去。晚輩只稍作衍算,就覺道基大動,承受不住。”

    他之所以被招請過來,參與這追捕任山河之事,就是因靈覺敏銳,自身又精通术算之道。

    不過這术算之法,缺了固然是不可,可要想憑此道做成什麼事情,也是休想。自己會,別人一樣也會。

    除非是天賦異稟,特別的高超的那種,他阮道罡明顯算不上。

    “果不愧是‘算蒼穹,阮天尊,你可能不知,那位任山河,如今已是平等聖子。當日也那位阿鼻平等王借血祭之力降臨,親自出手,使當時几位意圖阻攔的上仙重創——”

    阮道罡靜靜聽著,心中才覺恍然,怪不得這次追捕,那些個靈界洞天上仙,都未有絲毫的聲息。以三大一等大宗聯手之勢,居然也完全捕捉不到這任山河所在。

    那位即已是平等聖子,那麼所有事關任山河的爭斗,就只能降到靈仙界之下的層面。

    他們若能將任山河捕殺,那平等王與魔舍離,自也是無可奈何。可若不能拿那位怎樣,靈界洞天的那些位,自也同樣不能對那人隨意出手。

    只一瞬間,阮道罡的腦海內,就掠過了無數個念頭。而莫仇此時,又拂了拂袖,指了指這天境之內:“那麼你再看這里,又有何異樣之處o”

    阮道罡眼神凝重,四下掃望著,而后面色再變:“這里的天機變化,皆被封鎖,過往未來,亦被鎮壓,不能復見。卻不知是出自何人手筆——”

    也是那位無明上仙麼?

    “我看非是無明上仙,也非是那位阿鼻平等王與那魔舍離。”

    那莫仇搖著頭,神情難看無比。他是登仙之境,雖只是初期,可當世能與之比肩者,卻不過五六百位,自然能看出這小天境之內的玄虛,若是出自無明的手筆,不可能沒半點命運之痕。

    可也正因如此,才是真正棘手。說明除了無明與魔舍離一脈勢力之外,還另一位勢力不遜色無明之人,插手此事

    “還有那倪笑及倪商倪奉三人,就是死在這小天境中,道罡你可又看出了什麼?”

    此時在場諸人的注意力,都已被二人間的對話吸引。尤其是素寒芳,眼神認真,若有所思。

    “屍軀全化灰燼,應是被吸收了所有氣血精元而死,身化灰灰。而且觀此處,並無戰斗痕跡,應該是被動手的另一方碾壓。”

    阮道罡凝眉不解,三位歸元天君,在任山河全盛之時,倒是容易解決。卻也不可能,似這般的碾壓性質,毫無反抗之里。

    且他也沒聽說,這位任小仙師在劍道方面有多擅長。盡管那一位,確實精研過一段時間的劍术。

    “莫兄可是懷疑,在這里動手殺害三位天君的,是另有其人o”

    “我也只能這般想。”

    莫仇手搌長須,臉色怪異:“按照我劫含山兩位上仙推演的結果,那任山河雖由道入魔,可因之前重傷,曾元氣大衰之故,如今最多只合道修為。而且——”

    “而且那名震天下的‘重明天殤,之术,再不可能施展,”

    道相離接過莫仇的話端,也陷入了沉思:“如此說來,此事確有几分可能。此處戰斗的痕跡,分明只須臾就已了結。可那任山河修為要完全恢復舊觀,至少也需數年時光不可。且此處畢竟是仙人不止,諸般法禁,哪里能有這麼簡單就被人破除?”

    疑心是無明,卻無半點證據,也不敢道之于口。這里早有靈界上仙的意念來察看過,若有半點蛛絲馬跡,早就已經向無明發難。且這几日中,無明與他那具化身,據說都在諸位上仙視線之內,根本就無能為力。

    鎮壓此間天機者,多半也是另有其人,而且法力不在無明之下。若是出自無明之手,早就被人推算出來。

    阮道罡也心中暗忖,難道是有人幫手不成o他也能依稀感應得,此處還有一絲妖族的氣息,是靈仙級的大妖麼?據說無明以前,對龍變妖森的兩位妖類靈仙,曾有再造之恩。這二人出手相助,毫不使人奇怪,也無法指責。

    搖了搖頭,阮道罡轉而詢問那倪如山道:“外面又是怎麼回事,十余位合道真君,怎就全被誅滅,可曾有人目睹

    那倪如山忙欠身一禮,生恐說的不詳細:“只相隔兩千余里,當時我族不少人震怒,欲前來此處援手,故而窺得此間詳細。有四尊八階傀儡,似有靈智,擅操雷火,戰力不詳,不過卻在須臾之間,將我族數十位合道真君,屠戮一空。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五個呼吸。”

    阮道罡等人,頓時面面相覷,胸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危機之感。此事扑朔迷離,水深難測,那任山河的實力,也難測度。可至少都可擁有相當于一位大乘境的戰力,甚至更在其上,

    劫含山盟門下的弟子這麼四下灑出去搜尋,若沒尋到人影也還罷了,可一旦真尋到那人的蹤跡,只怕傷亡不淺。

    再若太過賣力。甚至可能在魔舍離之外,又得罪無明以及那位不知名的妖族上仙。

    這麼一想,五人就都已起了退意。總不可能為赤神宗一個孽徒,反而是劫含山盟損傷慘重。

    又想這倪家小天境,居然還藏有這般的好東西。當年劫含山宗對倪家的傳承,之所以毫不動心。一是不願壞了自己名聲,二是料那倪家老祖囊中羞澀,不可能真有上等的珍寶留下,三是看不上倪家的傀儡术。

    然而此時觀這小天境,那能碾壓數十位合道真君的八階傀儡且不論,光是這天境之內,几人就感應到好几件上品靈寶的氣機,其中甚至可能還有著兩件准仙器。

    早知如此,這倪家之物,哪里輪得到任山河來奪取?不過也未必就不是無明的布置。

    心中都隱隱有些追悔,對于追捕任山河之事,也不怎麼熱心。便是阮道罡,也都在想著,是否通知門人,只要虛應一番故事即可?

    那素寒芳卻在此時,鳳目堅執道:“不知諸位,可記得七万年的月乘魔尊與八千年前的血尊任糜?”

    在場諸位都不禁容顏微肅,這二人,無不都是赫赫有名,橫行一時的魔頭,他們又豈能不認得?七万年的月乘魔尊,本是大乘佛宗的一位杰出弟子,這位因族中慘變而入魔,而后短短百年之中魔功大成,在星玄界掀起一場不遜天地大劫的血腥風暴。當時有七大一等教門,都陸續毀于其手,死傷無數,甚至差點被這位打通血月之門。

    最后是整個星玄世界,正魔兩家聯手合力,又請下天仙界几位金仙相助,方才把這位月乘魔尊逐入魔淵之內,才將這大劫消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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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一章 二重法域

    而另一位修羅血尊任糜,亦是出身正道宗門,五千年前掀起的魔劫,聲勢雖不如月乘魔尊,可亦使諸宗死傷狼藉

    而如今這一位,還好端端的,呆在那曇誓魔天之內,手中血債累累,卻偏使正道諸宗無可奈何。是當世之中,唯一能與那赤神宗無明上仙抗衡的人物。

    說來這任山河的身世出身,還有之后由道入魔的過程,與這二人都有些相似。本身是雷火元胎,天資也不弱于這兩位。

    似等樣人,由道入魔,体內正道真元轉化,成就往往極高。最后給予正道的傷害,也往往是沉重無比。其實星玄界這百万年來,也不止是月乘與任糜兩位。只是因年代久遠,素寒芳未曾提及而已。

    阮道罡陷入沉思,知曉這素寒芳之意,是指這兩位魔頭殷鑒不遠。這位任山河,未來很可能也如這兩位一般,給予正道重創

    那個時候,就是整個星玄世界的災劫,劫含山盟亦難獨善其身。

    可此時的任山河,也不過就只是一個元氣大衰合道境而已。入魔之后,連那‘重明天殤,之术,都沒可能保得住

    這樣的人物,有必要如此重視?

    是畏懼任山河本身,還是此人背后的無明。

    “諸位又可知,象山道清恒大天尊,我雪陽宮貞陽大天尊,洗心寺玄釋大法主,乾天宮龍無大天尊,都正在兼程趕來?那星始宗,玄天劍宗等等,亦已准備遣人過來。當世十二大教,對這魔孽的重視,要遠超你等想象有道是防患于未然,為我星玄界万世安寧,還請諸位勉為其難。”

    說到此處時,語音一頓,素寒芳又朝著五人深深一禮:“素雪也知這魔頭危險之至,劫含山盟欲追剿其行蹤下落,必定會有不小折損,然而這一應損耗,絕不會由劫含山盟一家承擔十二正教中已有七家對我雪陽宮主承諾,劫含山所有折損,我等都有波潮。”

    “自然是義不容辭”

    劫含山盟在場五人中,以莫仇的地位最高,諸位也以他為主。被諸人視線注目,莫仇沉吟了片刻,就微一頷首:“我必詔令劫含諸宗世家,全力搜索這任山河的蹤跡。”

    先前之所以生出退意,是擔憂最后只劫含山盟一家受累。可此時情形已不同,莫仇發現這里面的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深一些。

    若有選擇,他仍不願卷入。可如今諸大正教涉足,又有素寒芳以大義相迫,他與劫含山盟,都再無選擇余地。

    ※※※※

    “在下平等王座下聖子蒼茫”

    庄無道看著眼前的不死道人,看來不止是他這邊心情復雜。對面的不死道人,也同樣如是。只從其眼神,就可知這位的無奈,憤恨,羨嫉與不甘。

    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庄無道沒怎麼在意,也無需放在心上。只將那平等聖印,在額心之中顯現:“不知道友姓名為何?又是哪一脈的魔修?可願隨我皈依平等王座下,效力于我?”

    只是在蘇云墜面前演戲而已,蘇云墜也果然是目瞪口呆,愕然看了眼庄無道,又心情忐忑的望了望不死道人。

    眼前這位大乘天尊,一身氣機雖有些浮動,可一看就知是不好惹的,會不會戰上一場?

    還有少宮主,是何時成了平等王座下的聖子?是那夜的血祭麼?怪不得,他們二人能夠一直到現在都能安然無恙

    “原來是蒼茫聖子當面,”

    不死道人斜目睨了二人一眼,臉上果不出蘇云墜意料的,眼露譏諷嘲色,語聲滿含輕視:“在下道號不死,並未尊奉任何魔神。一身自在逍遙,如今也不願與你家魔主有什麼牽扯,怕是要讓道友失望了。不過,小小的一個合道真君,就趕讓我不死皈依?嘿嘿道友也真正是好膽色,念在同為魔道眾人,我可容你安然離開,給我滾得越遠越好—

    庄無道的眼,不禁微微一眯。劇本不該是這麼演的。不該是自己顯出魔主聖印之后,這位不死道人就該納頭就拜,效力在他麾下麼?

    日后任別人如何推演回溯,也不會尋到更多的因果。

    旋即庄無道就又明白,這是不死道人心中仍有不服,存了試探挑釁之意。哪怕是無明上仙為他眼前這位特意煉制的命牌,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也依然要激他出手,試試自己深淺。

    也對,似不死這般曾經傲凌一界的人物,原就沒有那麼容易降服。哪怕是已經徹底無翻身之力,也仍要試著掙扎一番。

    就是仗著這一身,被無明强行拔升起來的大乘修為?哪怕在天一界時,這不死也沒敢在他面前,這般的張狂。此時修為提升,一連拔升四個境界,就有了底氣了麼?

    自己若是拿命牌壓制,對這家伙的挑釁置之不理。日后則絕難使其心服,不但日后難以管束,不死道人更可憑此維持道心不墜。而自己若是稍稍心胸狹窄些,心境之中,也會留下一根刺,不大不小,卻如梗在咽。而若不用命牌,則勢必要與其一戰,這也正是不死道人今日此舉的目的之一。

    無論做何等樣的選擇,都是正落這不死道人的下懷,

    果然不愧是天一界的一代雄杰霸主,心計頗為了得。

    唇角譏諷的一挑,庄無道懶得再說話,直接一個跨步,就到了不死道人的身前,身后三對羽翼張開,同時一指點向了不死道人的眉心。

    那不死先是冷笑,渾身魔霧散開,也不知是修了何等樣的魔功,身周煞力聚結出十數口死灰色刀芒,在身前亂斬,一瞬間就形成了一層厚實刀網。而其右手,則化為黑色的虛影,由實化虛,直接就往庄無道的心髒處强抓過來。

    這一抓若是被不死道人抓實,直接就可要了庄無道的性命,盡奪生機。

    然而庄無道卻將這一切,都置之不理,只身周的虛空,忽然出現了變化,兩重無形的域場,突然就覆蓋了二人身周這數百里方圓地域。

    混元天極與重明天殤,陰陽法域與重明法域,這還是庄無道第一次施展這兩門神通。而且一開始,就是將這兩種法域,疊加使用。

    在這不死道人的面前,他反正也不用掩藏實力,恰好也需找個好對手,試試看自己如今的戰力極限。

    只見雷光一炸,庄無道的身周,忽然狂風四起。不死道人虛化之后的右手,第一時間就被撕成了粉碎。一身修為法力,赫然被打落壓制到了極點,

    還有那渾身魔息煞霧,亦都在瞬間被驅逐鎮壓,那十几口煞力凝聚的長刀,自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死道人的臉色蒼白,發現自己此刻,非但是不能動彈分毫。便連体內的真元品質,也驟然墜入了深淵,境界從八階大乘,被直接打回到了合道之境,

    若非是知曉,這是對方术法造成的效果。不死道人几乎就懷疑,自己是境界不穩,重新跌落回合道境界。

    而更使他難堪的是,庄無道的手指已經到了他的身前,而后就輕輕的,在他眉心一彈。

    一個須臾,就是一道看似是平等魔主的信徒法印,被打入到了他的眉心之內。同樣是一個天平印記,可又略有區別,正是蒼茫聖印。魔主蒼茫的教義,本就與阿鼻平等王相仿,聖印也是大同小異,旁人很難區分。他想以不死道人位媒介,窺看一番這位蒼茫魔主神源的根底。

    而整個過程,不死道人甚至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庄無道施為。而無能為力。

    而此時不死道人的心緒,則早已是驚濤駭浪,眼前這位施展的,毫無疑問是法域,靈仙修士才有的法域神通

    而且似乎不是一個。是兩大法域,同時疊加而成

    換而言之,任何仙階以下的修士,在庄無道面前,法力修為都將跌落整整二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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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01:15:20
第九三二章 三門神通

    “怎麼一步就到了大乘境?”

    當身影降落入深谷之內時,庄無道也頗為好奇,不死道人不但速成大乘天尊,本身的實力也很是不弱,並非一般的大乘修士能夠比擬,

    此人修行的根本功法,當是自創的《不死源神經》,除此之外,應該還另修了一門功決,若他看的不差,當是《死天神魔大法》,一門二品魔功。

    “是拜無明上仙之賜”

    此刻蘇云墜雖是隨在他們身后,可二人言談,只要有意,就可瞞過此女。不死道人的面色頗為難看,還是沒從方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上仙應該是二十余前,就已起了讓我輔佐主上之意。二十四年前用了一個人情,讓人以化夢神決,為我代修了第八重境界的《死天神魔大法》。也恰好在天一境那千余年的時光里,我還有些積累。入大乘之時,才沒損及根基。不過卻比不得真君,根基扎實,潛力深厚。合道之身,就能具兩種不同法域。只需真君能徹底融煉了這具雷火元胎,想必就可一飛衝天?大乘之境,當也是唾手可得。此界之中,無人能是你對手。”

    言語之中,依然含著濃濃的嫉恨之意。可能是已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死道人根本毫不遮掩。

    他倒是寧願未曾有這番際遇,由道入魔,使他未來道途更凶險難測。而大乘之境,更有拔苗助長之嫌。若能在合道,歸元之境,沉澱一段時日,未來自己一身成就,只會更高。

    且到了此時,他已不指望能誅殺庄無道,為方孝孺復仇。也就是說這具奪來的身軀,用不可能達到靈肉合一之境。几乎所有玄术道法的威能,都將跌落不少。

    再者自己一生性命,如今都捏于人手,生死不能由己。再對比庄無道,更是心中難平。

    “不死天尊過譽了”

    庄無道冷冷看了這位一眼,沒怎麼猶豫,就動用起了命牌中的禁制,以這家伙性情,若連這樣都不加以懲戒,以后只怕會愈發的無法無天。

    什麼禮賢下士,市恩籠絡的手段,對這位是決然無用。

    “不知無明師兄。給我准備的東西何在?此處又是否安全?恢復這具身軀,我至少需要九日時間,”

    那不死道人嘴唇顫抖,面色扭曲。無明道人煉出的命牌,不但鎖住了他的元魂性命,更有種種殘酷的刑罰,能使人痛不欲生。

    之前庄無道將他擊敗之后,就已經在他身上動用了大刑折磨,而此刻的强度,更有增加。已經到了讓他不死,都覺承受不住,差點失態痛呼的程度。

    這位無法真君,還真是一如往日般的于脆霸道,就如天一界內,那次以橫掃之勢蕩平宇內,從不與人爭論道理。

    冷哼了一聲,不死將体內的劇痛,都强行壓住,語氣盡量平靜:“那些東西,上仙早已為你准備妥當,就在我那靜室之后。不過此間只怕撐不到九日,這次參與追捕你的一等正教,多達七家,加上實力直追一等的劫含山盟,聲勢之大,遠超無明上仙的意料。”

    “那是你的事情,勉力而為便是可若是不死道友有偷奸耍滑之意,本座自然也不會讓道友好受。你我二人做對頭也有數十余年,道友想必也知我性情如何。”

    庄無道心中微驚,面上卻笑了笑,而又將身后的蘇云墜抓住,直接就丟向了不死:“照顧住她,莫讓她性命有損但有損傷,亦唯你是問。此女深得上仙看中,若有什麼万一,你但當不起。”

    那不死道人眼不禁微眯,看著身前,宛如小兔子般惶然不知所措的少女。心中已經在猜測,此女深受無明看重,莫非就是無明安排在庄無道身邊的釘子?

    這麼一想,不死已將渾身凌遲般劇痛忽略,唇角再透譏笑之意。他如今處境糟糕,這庄無道看來似也沒好到哪去

    庄無道卻是懶得再管不死道人是如何想的,直接大步走入不死道人的靜修室內,以土遁之法繼續深入,果然那以禁法重重封鎖的石壁之后,別有一片洞天。

    外面是煞力遍布,魔氛重重。可在這石壁之后,卻是滿蘊仙靈之氣,七彩氤氳,靈光浮現,仿佛是仙境世界。

    在中央處,赫然是一座黑白水液相間的人工水池,仿佛是陰陽魚的形狀,循環轉動。

    整個窟洞,也確實是按照太極圖布置。四面都是以兩顆下品仙石為核心,布置的八卦之形。八卦之外,則是十種八階五行靈物,正反各一,恰呈現混沌之形。而在最中央的水池之內,左面為太陽琉璃壬水,右面則是太陰清徽癸水。彼此對應,都是八階等級的先天水液。按照他的交代,無明布置的極為盡心。

    而就在他踏入的剎那,三足冥鴉也從生死兩界中穿空而出,落在了他的肩頭。為防意外。他的這只本命靈寵,直到此時才能正式與他接觸。

    庄無道欣慰一笑,又看向了另一側的牆面。那里赫然掛著一面太虛子境,不過明顯是被無明出手加强過,居然高達七十重法禁。

    透過那銀色的鏡面。庄無道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面容,不得不說,這位任山河任小仙師,確是一等一的相貌。

    他在天仙界中,也見過不少俊美男子,可與這位相較,卻是陶器與瓷器的區別,

    不過再過不久,只需他靈肉合一,徹底同化身軀,就可使容貌轉化。因分離洗去了父血,采天地精氣為父之故,庄無道面貌當會有極大的變化,應該會更肖似母親庄小惜。

    這種手段,就似一些道家修士,煉制天人備胎。以己血為根,再融合天地精氣來孕育。

    不過此時任山河的這副摸樣,在他將那人徹底打入深淵之前,卻還需以道法保存下來。

    抱著墨靈,庄無道直接步入池中,而后就覺洶涌的靈力,瘋狂的衝涌入体內。庄無道連續几聲輕咳,才勉强恢復了過來,已經略顯空乏的真元,再次恢復到了全盛。

    混元陰陽劍域與重明法域,都是最頂級的法域,可施展之后的損耗,也大到超人意想。

    只維持了兩個呼吸,一身法力就被消耗了九成有余。

    庄無道自修成天璇極元變以來,還是頭一次遭遇到這種,一身真元几乎被抽于了的情形。

    可在那不死道人的面前,他不能顯出半點異色,不能泄露出半分虛弱,使不死道人窺知到自己真元不足的弱點。與魔為伍,哪怕是手握此人的命牌,也仍需小心翼翼,不露破綻。

    當真元恢復,庄無道身周的八卦五行混元陣,就開始了轉動,在庄無道的身周,燃燒起了黑白火焰。

    這洞窟之內的這些靈珍,一部分是無明十几年前的准備,一部分則是庄無道主動要求之物。

    不但自身可以受益,將自己身軀真正完全融煉。墨靈也可借此陣之助,提煉血脈,洗練身軀,承受遠古記憶。只需數日,當可一舉衝入六階層次,

    閉目入定,也不知過了多久,庄無道忽然驚醒,此時的墨靈,赫然已入了六階之境,一身氣機已經漸漸接近六階中期,且在繼續攀增。而在其身下第二只足上,也同樣生出一個純黑色鱗片,代死之能,從此再增一次。

    以庄無道這些年的積累,此時直接助墨靈升入七階都是無妨,所以對墨靈体內的情形毫不在意。再者此刻,他也在意不過來。

    墨靈從血脈之內,取得遠古先祖記憶,已經瘋狂的衝入到他神念之內。便是施展了氵法天象地,,‘借法量天,的神通,也有些應接不暇。

    ——無數的生死法則,還有三足冥鴉一脈,特有的强化体質之法,操縱羽翼爪牙之术,以及許多冥鴉獨特的神通。甚至還有更早的年代,太陽金烏一族的控火之术等等。

    隨著這些信息,在腦海之內一一掠過。庄無道只心念微動,自己的玄竅之內,就又有三個四品玄术成行。一個是‘重明霸体,,一個是‘重明天照,,一個是坤陰陽定,。

    這兩門神通,卻非是出自三足冥鴉一脈,與生死之法也無什麼關聯。而是得自墨靈血脈記憶中的上古見聞,墨靈的的先祖,也曾與重明鳥有過大戰。

    而就是憑著這些殘缺的畫面,庄無道以氵法天象地,觀矚,心中忽生感悟,就完成了這兩門神通玄术。

    ‘重明霸体,可以將重明法力,化成羽毛凝聚在体外,似如盔甲一般,以抵御外力攻打。

    至于‘重明天照,,則可配合重明觀世瞳使用,不但可遠窺億万里虛空之外。更可將自身修習的雷火之法,引至自己目光所及之處。且可進一步的强化,扭曲虛空之能,是配合重明觀世瞳之术。

    這是重明神鳥一脈,最重要的兩門神通玄术。庄無道雖將重明陽神錄,修到了第七重天境界,可一直無緣修成。

    此時借助墨靈來自血脈中,遠古先祖留下的記憶畫面,卻是輕而易舉,就已領悟了真意。

    至于最后一門坤陰陽定,,出自乾坤挪移大法。乃是二劫之時,墨靈一位先祖,觀此域世界破碎之景的畫面,讓庄無道對太虛之道,又有了不小的体悟,而后直接就將此术完成。

    坤陰陽定‘,是庄無道專為遁法超絕之人而備。理論而言,任何在太虛與陰陽大道上造詣,不如他之人,都會被此术定鎖,不能動彈,足達三息以上的時間在這兩門大道上的道行越弱,則被封鎖越久,反之則是效果不彰。用這門术法,去鎖定秦鋒,只怕連半息都鎖不住。

    看似與照乾坤,重疊相仿,其實不同。照乾坤,此時只能封鎖周圍百里之地,是范圍神通。而坤陰陽定‘只針對單一的目標,最遠卻可達數万里外,他的重明觀世瞳目光所及最遠處。

    配合大摘星手,未來可真正遠隔億万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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