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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華麗
夜,墨黑。
江承佑只問了一句:「你確定是現在?」
「是。」周洛冰回答,如瀑的秀髮綰在帽子裡,拉嚴了帽簷,在VIP電梯裡與江承佑相對而坐。
「好。我也就陪你賭一把。」江承佑認真地說,嚴肅了一張臉。
周洛冰微笑,說:「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卻沒想到今日與我試劍之人是你。」
「我也沒想到會用這麼寶貴的時間來跟你做這種無聊的事。不過,未曾試一說怕不妥吧?上次不是以身為顧汐風擋了子彈了麼?」江承佑調侃,電梯在一樓停住,江承佑的衛戍卻沒有開門,等待外面的指示。
「這,誇大了。我沒擋子彈,只是推開他,自己學藝不精,讓子彈蹭破了皮而已。」周洛冰輕描淡寫,那一次若不是因為心裡只有顧汐風的安危,就憑她的身手,斷然不會受一點的傷害。
「是嗎?我可聽顧汐風講起,句句都是驚心。他可是深情地說:從來不曾想,網游現實,她都那樣不顧一切地護著我,不惜生命。從前,我只以為她不過喜歡我,不至於愛。可是那一刻,我只覺得這一輩子無論她愛不愛我,我都不會放開她。她必須是我的。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江承佑學了顧汐風的口吻,而後又是調侃的語氣,笑盈盈地問,「小洛冰,你聽了是不是很感動?」
「呵呵,這世間能有一個人值得去守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以後,江先生會明白的。」周洛冰回答。是的,能夠有一個人值得去守護,甘之若飴地守護,那是人生很美好的境界。
「哦?是麼?那麼。小洛冰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的,給我介紹一個,最好也能守護我不惜一切代價的。」江承佑依舊調侃。
周洛冰斜睨他一眼,說:「不好意思,我家唯一的姐姐錦行,守護陳汐華,已不在這世間。」
「對不起。」江承佑忽然變得嚴肅,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句。
周洛冰從這句話裡看得出江承佑對周錦行的敬重。看來周錦行真是一個讓人不敢有絲毫不敬與不莊的女子。
「沒事。只是我想遲早一天,你會遇見一個收拾你的人,像你這樣鐵公雞。最好遇見一個敗家娘們兒。」周洛冰一臉的打趣。
旁邊的清瘦男子叫林書低聲說:「江少,周小姐,可以了。」
「那就看你們的了。我把我交給你們了。不過,話說回來,林書你這身材跟我真的很像,我的衣服你穿起來還是很合身的。」周洛冰笑嘻嘻地說。
林書還是伴著一張臉,將帽簷拉得很低。一言不發。倒是江承佑沒個正形地說:「你放心。我江承佑做值得的買賣。你周洛冰身家不菲呢。顧汐風、陳汐華、張斌、葉浩宸還拉上了葉雲嘉。這些人可都是佼佼者,錢途不可限量的。我自然會全力以赴了。」
周洛冰便只是笑而不語,劉明教導她的偽裝術可以派上用場了。她高挑身材,男子的西裝革履,儼然江承佑身邊衛戍,與另外幾名衛戍一起大搖大擺走出大廳。到處巡查。
片刻後,江承佑的車隊前來,江承佑一行人簇擁林書上車。前往顧汐風的錦城別院。因為錦城別院是顧汐風在錦城固若金湯的防衛之地。
「這調虎離山不一定行吧?」江承佑用特殊通話詢問周洛冰。
「是啊。必須有留守的崽子在呢。所以說,你們送我去機場的車隊,我不跟了啊。」周洛冰說得很輕描淡寫。
「我靠,周洛冰你不會不按原計劃吧?」江承佑撕下了紳士風度,立刻就罵了一句。
「不好意思。原計劃在我心裡啊。我沒跟你說呢。」周洛冰輕笑,同時注意周圍。她在洗手間拿了工具將一頭青絲剪短。略做修剪,便是幹練的髮型。她將西裝革履脫去,換上平常服飾,稍作打扮,將套在背囊外的那一層撕下,便是一隻大型的可愛背包,一身運動裝,加上短髮,背了可愛背包,塞了耳塞,真像是高中生。
她在酒店暗門伺機而動,等待那些在暗處的人湧動。因為按照原計劃,江承佑的另一支車隊立刻就會護送一名女子去機場。而這名女子原本該是周洛冰。但周洛冰臨時單獨行動,但江承佑不敢隨意更改,只能使用更多的障眼法來迷惑敵人,以確保周洛冰的安全。
江承佑則在特殊通話裡低聲說:「周洛冰,你最好別單獨行動,我知道你師出名門。你說你在何處,我派人護送你去金陵。」
「不必。你多放點迷煙了。」周洛冰輕笑,不再回話。
江承佑無奈,真是又是放了幾支車隊,其中一支還放了人猿泰山和江楓,急忙趕往機場。
周洛冰在這種混亂之中,開始在錦城踽踽獨行。她不會傻得立刻離開錦城。在這茫茫人海裡,要把一個有心躲藏的人扒拉出來是很不容易的,更何況是周洛冰這樣經過特殊訓練的人。
坐以待斃不是好玩的。就算在「最神話」裡,她也從來不允許被人圍起來的。敢圍她的,就應該讓他們知道她不是隨便可以謀算和小覷的。
她背著背囊,輾轉換了幾家賓館。於午夜時分悄悄離開賓館,搭上一輛午夜開往錦城周邊小城市賣魚的貨車。
司機是個實誠人,看周洛冰驚魂未定可憐兮兮地用蜀中話講述被拐賣、又逃跑的經歷,又瞧她一身學生的打扮,便同意載她回到那個城市。
周洛冰就這樣離開錦城,在魚市場很有禮貌地向司機告別,並留下司機的電話號碼。司機十分擔心,問要不要送她回家。
她搖搖頭,說:「家就在附近的建華小區。幾步路就到了。」
司機點點頭,也不是很放心。但周洛冰堅持一個人回去,憨厚的司機也沒法多說。而這附近的建華小區則是盛輝開發的小型商業住宅區,周洛冰上次看過。
在這城市。周洛冰打車去了城北菜市場,偷偷搭上一輛運菜來的車到了更小的縣城。而在這個縣城小站,她搭乘了火車。而後換乘了十來趟火車,於第三天到達了金陵附近的小城市。她在這裡梳妝,換了一席裙裝,在理髮店將頭髮修剪得十分清爽。
這三天,她沒有跟任何人聯繫,連手機都徹底拆卸,丟在了江承佑的酒店。因為現在的手機都是可以被追蹤的,無論是開機狀態還是關機狀態。她也沒有上網。她可以肯定無論是敵人、還是顧汐風、江承佑他們都將她的網絡監控起來了。
她驟然人間蒸發,成為真空狀態的失蹤。她修剪了頭髮,淡掃峨眉。穿戴完畢,甚是滿意自己的造型。於是,在距離金陵最近的小城市停留了半天。最終,她再度打扮樸素,像是一個旅遊的背包客。搭乘了運貨的長途車到了進入了金陵。
在貨場,給了司機錢。其中一名司機色心起,她順帶給了這名司機小小的教訓,直接綁了扔貨倉裡。
她就這樣悄無聲息進入六朝古都的金陵,這座繁華滄桑的城池,根本沒任何人可以攔住她。
在金陵。她在臨江的一家酒店攤開江承佑給的圖紙,顧家的圖紙。但是,這圖紙也不完善。至少多少護衛沒有明確標識,顧老爺子的住所,也沒有人標注。這些都需要她花時間來探知。當然,她自己對這些地圖做了自己的部署,假設自己是顧老爺子會住在什麼地方。自己是顧家的衛戍,會在什麼地方設置什麼樣的護衛。昔年。劉明與陳汐華都是排兵佈陣的高手。最喜歡考她這些了。當然,劉明還是個優秀的狙擊手,因為手受了傷,就不再做狙擊手,但他希望自己的徒兒可以是優秀的狙擊手,他愛惜周洛冰的專注與才華,卻遺憾陳汐華始終不讓她與軍隊有半點瓜葛。
看完地圖,以另外一種裝束悄無聲息地離開酒店,在一家洗浴中心泡腳,等待天黑。
金陵八月,高溫高熱,日頭盛大,即便入夜,依舊很熱。
周洛冰輕易潛入顧家老宅。顧家老宅位於金陵北郊,一大片的院子,樹木蔥蘢,倒是隱蔽的好場所。偶爾有安保人員走動。
但她沒有激進,反而是在院子裡溜躂一圈之後,離開了顧家。她不能冒進,至少在她看來,一切太順利,順利到讓人疑心。
於是,她第二天,大喇喇地入住五星酒店。這酒店就在金陵城北,距離顧家很近。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份證登記。然後,提了筆墨寫了拜帖,水墨寫意的萬里山河是她肆意的塗抹,作為拜帖的淡淡的背景。她一襲藍裙,短髮幹練,讓酒店的車送她到顧家門口,在門口對那安保人員說:「我前來拜會顧老爺子。」
那安保眸光不屑,只一句:「要拜會老爺子的人多得很。」
周洛冰眸光一凌,一閃身,就將他直接從門裡拖出來,一張薄薄的紙就在他的脖頸間,說:「你的話太多了。做不好分內的事,留在這裡也是多餘。」
她手一揚,那安保的脖頸間多了血痕,然後那安保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聞訊而來的其他人見到一襲藍色禮服的漂亮女子,都愣了愣。
她一手抓著那安保門禁,一手將手中拜帖丟給其中一位安保,說:「我來拜會老爺子。遞了名帖,你們儘管遞上去,見不見是老爺子說了算。作為門禁多嘴多舌,私自替老爺子做主。本身就不合適了,還出言不遜。丟了顧家的氣度。去,替我遞給老爺子。」
她眸光凌厲,語氣威嚴。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周洛冰。從前的她,對於任何事反應都很淡,也從不對人聲色俱厲,對於一切似乎都沒有反應。
那些安保倒也淡定,其中一人便是發話:「作為安保,我們有權替老爺子擋掉不必要的陌生人。」
周洛冰冷笑:「就憑你這句話,就該自動辭職了。一句話暴露老爺子的行蹤。你們也算奇葩了。我住在酒店,現在應該是老爺子午休時間。你們也不敢造次。限你們下午給我答覆。」
她將那門禁安保一扔,轉身上車,對那酒店的司機說:「開車。」
那司機很久沒說話,只是機械地開車回去。到了酒店門口才問了一句:「你,你是『玉虛魔女』吧?」
周洛冰一怔,回答:「是。」
那司機激動起來,居然索要簽名。周洛冰無語,只得簽了名。這才回到了酒店。
她並不是按理出牌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意思在這裡等待那封拜帖遞到顧老爺子手裡。因為她主動暴露在人面前,告訴所有的人:老子在金陵,並且要去拜訪老爺子。
那麼,所有的人大約都以為她會乖乖在酒店等著。但是,她既然能以那種曲折的方式來到金陵。就不會以這種傻逼的方式去坐以待斃。
半日。足可以讓顧乘風的人部署完畢;半日,足可以讓顧老爺子牟定一切;半日,足可以讓顧汐風出現。而她要的是安全、平等、沒有旁人。與顧老爺子單獨的對話。
所以,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便是再度偽裝,離開酒店。徑直去了顧家老宅。
那一封信,一路的飄香。獨特的墨汁。會讓她很輕易找到顧老爺子的住所。
顧家老宅,樹木蔥蘢,植被頗多。亭台樓閣,便是保留了顧家原貌。雖然這座古宅實際上不過是在日軍屠城之後,顧家人再度打回金陵後修建,但全是在原址基礎上修葺。
周洛冰換了顧家安保服飾。短髮幹練,尋香而去。一路上避開了各種監控。
午後的天空,烏雲密佈。在周洛冰終於到達拜帖之所之後。金陵下了多日響晴後的一場大雨。
雨下得急促,她聽得那群安保在說:「似乎是三少說的女人。」
「告訴老爺子?」有人問。
「可是三少吩咐。」有人回答,聲音低下去。
周洛冰哂笑,挪步離開這群安保,找了一間空屋子避雨。然後站在窗前看雨越下越大。這一刻。如此接近顧老爺子,她反而更加淡定。她在料想:如今的顧乘風是處於下風。而她若落入他的手裡,就可以掣肘顧汐風。從而扭轉頹勢。那麼,顧乘風是必定會來這老宅的。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周洛冰一直很喜歡這句話。那麼,你顧乘風敢謀我,我就敢以你之謀謀你,讓你徹底無法起身。這一輩的老爺子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聊齋的門道熟悉得很。這一些小輩的伎倆,怕是沒幾個能瞞過他的。
她在空房間,稍作休息,看有匆匆來去的安保以及顧家的工作人員,披了雨具來去,大約是檢查排水設施。她便找了一樣的雨具披上,慢慢地尋找。
爾後,她看到了顧乘風涉水而來,去了北邊的小樓。
喲,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原本還要找好一陣子的,這會兒,顧乘風倒是引路了。她便不動聲色,找了一個隱蔽之所佇立。
雨聲太大,她聽不清兩人說什麼,但從顧老爺子的唇形上來看,似乎是在說:「你好啊。真是翅膀硬了。」那神情咬牙切齒,像是震怒,爾後是捂了嘴,像是劇烈咳嗽。
看來這情況比自己預想的好。周洛冰略笑,看顧乘風略一躬身,留下自己帶去的一半隨從,然後帶了另一半人涉水離去。
雨依舊很大,伴隨轟隆隆的雷聲。周洛冰即便怕打雷,現在缺也全然不顧。她站在隱蔽處,看顧老爺子對那群人怒罵,揮手讓他們滾出去,然後關了門。那群人只好守在門外。
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似乎只有爬窗戶一條路,而這會兒雷聲轟隆隆。她可不想自己沒被顧乘風整死,而被雷劈死。
所以,她很惡劣地、大搖大擺地走過去了。雨越下越大,雷聲越來越響。她大搖大擺轉過迴廊,走到那群人近處。有人喊:「滾開,這裡不需要你們來護衛。」
她掀開了雨具帽子,對那人甜甜一笑,說:「我來陪老爺子下棋的。這樣的雨天,免得老爺子煩悶。」
男人看了她,一愣,張口想要喊什麼,她卻是動手了。用的是生石灰,她手法很快,很準,對準對方面門而出。她從不覺得自己會以一敵六,即便可以打六個,她也不想這樣費力,能巧勁就巧勁。
那六個人大約從來沒想過會遇見這樣卑鄙無恥,不按理出牌,如此下作的對手,而且還這樣猖獗。躲避不及。六個人中了五個,捂著眼睛。剩下的一個,周洛冰手又是一揚。那人本能一躲避。周洛冰卻沒有出手,嘿嘿一笑,那人要撲過來,她卻是躲了,轉身一把生石灰扔了過去。說:「你以為老子只會帶那麼點麼?」
「卑鄙無恥。」那六個人捂著眼罵出了這一句。
「哦,別亂動啊,要是不小心去雨裡了,這眼睛就廢了。」周洛冰很惡劣地說。然後一條繩子隨便綁了這六個人,之後,她很惡劣的拍了拍顧老爺子的門。
顧老爺子打開門。只掃了她一眼。周洛冰略一欠身,說:「爺爺啊,我繩子沒帶夠。麻煩借幾條繩子行不?」
顧老爺子精神矍鑠,眼神銳利瞟她一眼,倏然關了門,然後扔了一條床單出來,說:「沒繩子。自行想辦法。」
「爺爺真幽默。」周洛冰笑嘻嘻。拿了工具將那床單裁了,這六個人也綁了仍在廊簷下。
「不請自來。可以把你當賊的。」顧老爺子瞟他一眼,語氣不太客氣。
「爺爺誤會,我是中午就遞了拜帖。依照老式規矩,水墨山水為背景,執筆親寫,難道沒人送來給爺爺麼?」她十分驚訝地問。
「在我老頭子面前,你還裝,不是來陪我下棋的麼?還不進來?」顧老爺子說完,轉身就往屋裡走。
周洛冰倒是不客氣地走進去,卻又對顧老爺子說:「懇請爺爺喊人來將這六個傢伙挪走吧。他們在這裡惹人煩不說,而且這老宅,能不沾血傷人,就不沾血傷人,到底要對祖上尊敬。」
「小小年紀,走什麼彎曲路線,想治療那六個人的眼睛,你直說。」顧老爺子一下子戳穿周洛冰。
周洛冰訕訕笑,為顧老爺子拉開椅子,一邊擺棋子,一邊說:「什麼都瞞不了爺爺您。那就請爺爺高抬貴手了。」
「你這樣,不夠狠啊。」顧老爺子也開始擺棋子,漫不經心地說。
「不需要狠的時候,我一般不狠的。」周洛冰回答,語氣仍然淡定,但心裡到底有些沒底,畢竟眼前的是老狐狸,顧家一代狠戾的家主。
顧老爺子只是似笑非笑,然後對屋裡的人揮揮手,說:「去吧那六個給我拖走,眼睛裡是石灰,弄些油洗一洗,丟給張醫生。」
屋內走出彪形男子,得了令而出。周洛冰一身冷汗,之前,她猜想過這屋內有人,卻沒想到還真是有人。
「你倒挺厲害。天羅地網的,沒查到你的來去。」顧老爺子眼神凌厲,周洛冰依舊淡然,說,「爺爺抬愛了。我只是許久沒到處旅行,隨便走走了。」
「我倒沒想到你真敢來自投羅網。」顧老爺子擺好了棋子,說,「我老了,現在本來是睡午覺的時候,如今,精神不濟,就來一次中國象棋吧。」
「是。」周洛冰鞠躬回答。
「你就不怕?難道老五沒有說過他大哥、二哥的事?」顧老爺子紅馬先走。
「哪又如何,時移世易,我又不是他們,汐風也不是他的大哥、二哥。」她是兵先行。
「你對自己很自信。也確實很了不起,在那種危機四伏裡,平白消失在所有人面前,而且還能來到這裡跟我對陣。」顧老爺子語氣裡欣賞。
周洛冰卻是拿著一枚「炮」並沒有落,反而是說:「沒別的意思,我這個人喜歡主動,而且我覺得無論結果如何,總是要與爺爺見一面,才不會此生有憾。」
顧老爺子輕笑,靠在椅背上,瞧了窗外的雨,說:「你這幾步棋,明目張膽,毫不掩飾意圖。太過猖獗。」
「爺爺誤會。只是不喜歡未曾做過什麼努力,就被放棄,守著破敗的結局度過餘生。」周洛冰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顧老爺子略一蹙眉,輕飄飄的一句:「你可有想過,我只需一句話,你所有的憑恃都不存在,你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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