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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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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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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5 01:00:28
第三十九卷 第三章 百萬之城

  軒轅之丘到了?

  張鐵和白素仙站飛舟的甲板上,透過水晶格柵,看著下面的大地。

  下面,乃至遠處,出現在兩個人眼中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巨大的湖面。

  陽光下,湖面上波光粼粼,湖中水草搖擺,蘆葦和濕地接地連天,在蘆葦和濕地靠近陸上的地方,則有大片的森林和起伏的山脈,無數的水鳥在下麵的湖面上成群結隊的飛舞著,在水面上成群結隊的聚集著,剛剛越過飛舟的那一群天鵝,眨眼的功夫,就從天上俯衝而下,朝著湖面上降落下去,而在這群天鵝降落的同時,湖面遠處的另外一群野鴨,幾乎有上萬隻,突然一起飛了起來,頗為壯觀……

  野鴨的翅膀和背部的羽毛大多呈亮綠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充滿了生氣,從飛舟上看,那一大片野鴨飛起,就像湖面上飛起一片綠色的雲。

  這裡的水鳥太多了。

  看著這些水鳥,張鐵的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

  白素仙沒看到張鐵眼中的光彩,而是興奮的拉著張鐵的手臂,指著下面的這個湖泊,向張鐵介紹著,“這就是軒轅之丘最北邊的天琴湖,在軒轅之丘的另外幾個方向,一共還有兩個湖泊交錯分列,天琴湖大小中等,以飛舟的速度,如果再快一點,只要一個小時不到,再飛八百多公里,穿過天琴湖,我們就能看到軒轅之丘了!”

  因為心態已經平靜和放鬆下來,在那種“慢”的感悟之下,哪怕現在他站在飛舟上動用蓮華之眼就可以看到幾百公里外軒轅之丘的景象,但張鐵也沒有動用這個能力,對他來說,提前幾分鐘看和延遲幾分鐘看完全沒有什麼不同,很多時候,太過於依仗自己的能力,反而會少了很多的樂趣和驚喜,看多了也就沒意思了,反正他不急。

  張鐵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問了白素仙一個問題,“軒轅之丘的旁邊還有兩個湖?”

  “嗯,另外兩個湖叫天音湖和天女湖!”

  “天女用天琴彈奏天音,這幾個湖的名字,還真容易記,那金權坊市就應該在前面了吧!”

  “嗯,過了天琴湖就能看到了!”

  “哈哈哈,那就加快速度,我都要等不及想看看了……”張鐵哈哈大笑,揮了揮手,然後直接在這裡朝著鐵龍宗那些弟子所在地方喊了一聲,“玩夠了沒有,準備一下,軒轅之丘要到了!”

  ……

  後面的幾分鐘,鐵龍號上兩個泳池上面的活動金屬護板慢慢的滑動了過來,將兩個泳池上面的空間慢慢遮住,只露出一排透光的舷窗,泳池之中的水也重新被吸入到飛舟的內部空間內,泳池上面也重新被滑動出來的堅實的金屬甲板地面覆蓋住,包括劉星等人在內,大家都結束了玩耍,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回各自的房間換好了衣服。

  鐵龍號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向軒轅之丘靠近,這一路上,慢慢的,天空之中能看到的飛舟飛艇越來越多,還有許多的騎士,直接在天空之中飛行,這一路走來,這樣的騎士,張鐵他們遇到的不是一個兩個,而幾乎有上百個,下面的天琴湖中也可以看到了大型的遊輪和船舶來往。

  一股奇異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個小時之後,當看到軒轅之丘的時候,一股繁華如夢的畫卷就在張鐵面前展現開來。

  到了今天,張鐵已經不是沒有見識過什麼世面的人,但是當他看著眼前這座號稱萬城之城,號稱人族燈塔,萬國之都的城市時,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太夏的甲級城市很大,很繁華,但軒轅之丘的繁華,卻完全顛覆了張鐵對一座城市所能達到的規堊模極限的想像。

  軒轅之丘有多大,張鐵不知道,只是站在飛舟之上,單純用肉眼看的話,看著下面的城市,居然一眼望不到邊際,眼界所及,各種風格的建築在這裡交相輝映,互相融合。

  軒轅之丘的那一片繁華,簡直不似這個時代能擁有的。

  在地面燈光信號的指揮下,鐵龍號緩緩靠近地面上的一片空港,僅僅在這片空港的地面上,就整整齊齊分門別類的停留上上千艘大大小小的飛舟,還不斷有飛舟在這裡起降。

  如果把這裡的飛舟換成飛艇,這樣的場面張鐵以前也見過,但是上千艘飛舟在一起,簡直猶如一支艦隊,這樣的景象,實在太震撼人心。

  這還緊緊是在軒轅之丘的週邊。

  張鐵發愣片刻,才想起來,眼前的天空之中,一片空淨,白雲朵朵,居然沒有任何飛舟和騎士在這裡,有點奇怪,他轉頭問白素仙。

  白素仙笑著看了他一眼,“這裡禁空領域和雄獅要塞差不多,但卻比雄獅要塞還要強,在軒轅之丘的上空,飛舟和騎士都無法飛行,整個軒轅之丘的上空都是禁空領域,能在軒轅之丘上空依舊保留著飛行能力的,只有鳥兒,聖階騎士,還有依靠浮空氣囊飛在天空之中的飛艇,不過飛艇雖然可以飛,但所有要進入軒轅之丘的飛艇按規定都停在軒轅之丘200公里以外的飛艇起降基地,在哪裡,飛艇上的人下來,通過地面上的交通工具進入軒轅之丘,所有進入軒轅之丘100公里範圍內的飛艇都會被擊落,而飛舟能進入到軒轅之丘的邊緣區域,再往裡飛的話,就是軒轅之丘的禁空領域,飛舟進入禁空領域,就要掉下來了!”

  “難道連蒼穹騎士在這裡都不能飛行?”

  “如果你看到有人能在軒轅之丘上空的是禁空區域飛行,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聖階,只有人族的聖階能有在軒轅之丘上空飛行的特權,其他的,就算是朝廷的三公,在軒轅之丘上朝也都要老老實實用地上的交通工具!”

  “軒轅之丘到底有多大?”

  白素仙笑著看了張鐵一眼,“軒轅之丘上空的禁空領域的半徑是600公里,禁空領域的下面就是軒轅之丘,你說軒轅之丘有多大?”

  “1130973平方公里!”誅心神算的強大幾乎讓白素仙才說出禁空領域的半徑,張鐵在心中就計算出了軒轅之丘的面積。

  這是一座面積超過百萬平方公里的人族文明核心區,這座城市的面積,幾乎有張鐵的燭龍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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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忠叔之傷

鐵龍號緩緩的停靠在了一個巨大的飛舟泊位上,艙門一打開,張鐵帶著白素仙一跨出艙門,就看到了一個穿著一身考究長衫,兩鬢有些花白,長得一團和氣但又不乏精明的老人站在飛舟外面的梯口在迎接兩人。

這個老人的身後,還有八個氣息沉穩著裝統一的侍從。

以張鐵的眼光,一下子就能分辨出這個老人是黑鐵騎士,而老人身後那八個侍從,都是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勇猛之士,一個個的等級,都到了十三級的戰將等級。

走出飛舟的時候,白素仙自然而然的挽著張鐵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那個老人先是不著痕跡的看了白素仙挽著張鐵手臂的樣子,眼中閃過一道異色,然後臉上就泛起了親切的笑容,連忙走了過來。

“小姐,你可來了……”

“忠叔,你怎麼親自來了,派人來就可以了……”看到這個老人,白素仙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笑容,顯得親切了許多,拉著張鐵,連忙上前兩步。

“我早就聽說小姐這幾天要到軒轅之丘,上次見小姐還是在廣南王府老夫人大壽的時候,這些年都沒見到小姐了,小姐也不來軒轅之丘,我怕我再不來,以後見小姐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忠叔說到這裡,臉色突然有些發紅,然後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巾,捂在嘴上,艱難的咳了幾聲。隨後又把手上拿著的手巾悄然捏成一團裝到了袖子之中。

以張鐵的眼力,哪怕不用蓮華之眼,他還是看到了忠叔那塊白色手巾上的一團悄然擴散出來的暗紅。而且剛剛忠叔的那幾聲咳嗽聲,感覺就像是肺部的肺泡一個個在破裂一樣,如漏風的風箱裡面丟了一把鐵砂,很不正常。

“忠叔,你沒事吧!”白素仙一臉關切,連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忠叔的手。還在忠叔的背上拍了幾下,“你的這個傷。都這麼多年了,還沒好嗎?”

“多謝小姐關心,這傷恐怕好不了了……”忠叔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他在說著自己。但卻語氣輕鬆,就像在說別人一樣,“這傷是當年隨著王爺一起征討南疆龍山十八洞的時候留下的,王爺這些年讓我留在軒轅之丘,也就想看看能不能在這裡找到治好的機會,讓我多活幾年,沒想到那些南疆的蠻子搗鼓那些蟲蛇鳥蠱的還有一手,這傷我在軒轅之丘這麼多年,都沒有遇到能治好的人!”說到這裡。忠叔擺了擺手,“小姐你看,我這人一老。就是愛嘴碎,差點都忘了迎接貴客了,這一位一定就是和小姐在地元界中認識,最後還讓小姐從王府跑到幽州的燭龍真人吧……”

忠叔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張鐵的身上。

“呵呵,我就是崔離,這燭龍真人的名號是外人叫的。忠叔若是喜歡,也直接叫我崔離就可以了!”張鐵沒有任何架子的說道。

“不敢。不敢,我聽人說,燭龍真人在地元界功勛赫赫,魔族的大地騎士都幹掉了不止一個,老朽只是廣南王府的一個家將,哪裡敢如此托大!”忠叔客氣的連忙擺手。

“忠叔,你聽他的,以後就叫他崔離吧,叫燭龍真人太見外了……”白素仙臉色微微有些羞怯的說道。

忠叔故意表情誇張的認真在張鐵身上打量了一圈,就像看姑爺一樣,然後重重拍了一下腦袋,一下子大笑起來,“小姐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明白了,叫燭龍真人的確見外了,見外了,看我這腦袋,都老糊塗了,小姐你不要見怪……”

“忠叔!”白素仙的聲音都不由拔高了一些。

“好的,好的,我不說了,不說了,我們上車,先到莊園裡再說,知道小姐今天要來,我已經讓莊園的廚師準備了小姐最愛的雲羅宴給小姐和崔公子接風……”

忠叔帶著白素仙和張鐵,直接就向停在飛舟旁邊的車隊走了過去。

車隊裡有三輛加長的“仙龍座——長老”豪車,豪車的車頭上還插著兩面有廣南王府標誌的小旗子,在這三輛加長豪車後面,還跟著兩輛豪華的大巴車,大巴車是用來拉張鐵的那些弟子的,大巴車的車頭上,同樣有廣南王府標誌的小旗子。

張鐵,白素仙和忠叔都上了中間的那輛車,忠叔原本要坐前面的車,但被白素仙叫住了,也就一起坐到了同一輛車裡,反正車裡夠寬,再加幾個人也坐得下。

張鐵的弟子們,在張鐵身後,也一個個上了後面的兩輛大巴。

這個飛舟的泊位是廣南王府的私人泊位,這個泊位旁邊就配備有飛舟專用的綜合補給服務設施,可以為飛舟提供各種補給服務,泊位的下面,還有一條專用的地下車道,可以直接駛出軒轅之丘的飛舟空港。

地下車道內兩側的墻壁上,鑲嵌著的都是高級的萬年螢石聚光燈,把位於地下的專用車道照得亮如白晝。

僅僅這一個專為飛舟這種高級的交通工具服務的飛舟空港,張鐵就能肯定,整個人族,不可能再找得出第二個來,而能在這樣的空港之中有一個飛舟的私人泊位,無疑,也成了太夏豪門實力的標誌之一。

廣南王府當然是太夏第一流的頂級豪門,這樣的豪門,在軒轅之丘,不光是有私人的飛舟空港泊位,還有府邸和莊園。

坐在車上,離開空港就駛上了寬闊的十六車道的公路,看著公路上行駛的那些車,張鐵恍然之間,居然有一種時空交錯的錯覺。

因為看多了冒著黑煙燒煤的蒸汽動力車輛的人,第一次來軒轅之丘,看到軒轅之丘道路上跑著的所有燒酒精的車輛,會有一種在大災變之前繁華都市的車道上行駛著的感覺。

廣南王府的車隊速度很快,公路上的車輛不算多,因此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車隊就真正進入到了軒轅之丘的範圍之內。

在進入到軒轅之丘的時候,張鐵只感覺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和波動掃過自己的脈輪,他暗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脈輪運轉不受影響,但脈輪帶來的那種可以讓自己浮空的,抵消地心引力的能力,卻一下子消失了。除了失去飛行的能力,自己的大地騎士的戰力並不受影響。

在確認了這個效果之後,張鐵的心思更加篤定了。

只有聖階騎士騎士能在軒轅之丘飛行,太夏九卿當然不是聖階,而一個騎士失去飛行能力,騰挪活動的能力就要減少一半,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自己計劃得當,那麼,自己在軒轅之丘設局幹掉大司農的可能性將大大的提高。

白素仙和忠叔在車裡說著話,兩個人都沒想到,和他們坐在一起的張鐵,在第一次進入軒轅之丘的時候,腦袋裡想的,就是怎麼幹掉一個位高權重的太夏九卿,一個在軒轅之丘跺跺腳都能讓許多次大陸震動的大人物。

在白素仙和忠叔說話的時候,張鐵只是聽著,也就是從兩個人的對話之中,張鐵慢慢知道了忠叔的身份和現在軒轅之丘的一些事情。

忠叔是白素仙她老爸的手下,也是廣南王府培養的家將,早年跟著白素仙她老爸鎮守南疆,後來受了傷,白素仙她老爸才讓這個人來軒轅之丘養老,順帶找機會治療他的傷勢。

忠叔的傷勢中的是南疆的一種奇異的蠱毒,叫破金蠱,這些年在軒轅之丘,名醫高人看過了不少,可大家都束手無策,就算能遇到高人短暫治癒幾天,看似好了,但用不了多久,又會恢復原樣,那破金蠱之毒,簡直如附骨之蛆一樣,再也難以擺脫。

車開沒多久,忠叔又咳嗽了起來。

白素仙關心的就是忠叔的病情。

“這病也就這樣了,小姐不用費心了,當初南疆龍山十八洞的煉蠱之術聽說就是傳承自大荒門一脈,自大荒門被滅之後,龍山十八洞依仗此術在南疆為禍一方,漸漸野心漸露,尾大不掉,最後王爺才出兵圍剿,那一戰,南疆十八洞的全部洞主寨主都被王爺砍了腦袋,堆了京觀,我也是戰後幾個月才發現自己中了破金蠱之毒,可大荒門和龍山十八洞都先後被滅了,這天下,估計也就再也找不到破解之道,這幾年,破金蠱之毒逐漸入肺,我的身體逐漸不行了,再也拖不下去,剛才我可沒給小姐開玩笑,小姐要再過幾年來,就真有可能見不到我了……”

忠叔笑著說自己的生死之事,白素仙卻聽得眼淚撲簌而下,“不會的,就算在軒轅之丘找不到辦法,這天下這麼大,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都活了一百多歲了,在騎士來說算短命的,但也比普通人好太多了,以前跟著王爺殺人殺了多少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世間的榮華富貴我能享受的也都享受了一遍,這生死,到了現在,我哪裡還會有看不清的,只是在我死前,能看到小姐有一個好的歸宿,我就心滿意足了!”忠叔說著,還深深看了張鐵一眼。

白素仙聽了更難過,看著一直聽著兩個人說話的張鐵,白素仙似乎才想起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非同一般,身上奇功秘法層出不窮,一身手段更是神秘莫測,不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了張鐵一句,“你能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到忠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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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荒門之秘

白素仙和忠叔在說話的時候,張鐵一直在聽著。

從忠叔的口中,張鐵還是第一次獲得關於大荒門在南疆的一些新鮮的訊息。

南疆的龍山十八洞是什麼張鐵不知道,不過忠叔口中說的破金蠱之類的蠱蟲張鐵卻知道,在《大荒經》中,飼養蠱蟲之類的技能只是《大荒經》中“增字部”和“禦字部”的小門小道,因為其過程有些詭異瑣碎,不合張鐵的胃口,張鐵從來沒放在心上,對張鐵這種擁有可以輕易改造物種,自己吃了一大堆本源之果,本身的神魂本源強大無比,對使用身外化身幾乎沒有什麼限制的人來說,大荒經中“化字部”的秘法才是精髓,才是王道,“增字部”和“禦字部”的那些東西,只是輔技和綠葉而已。

張鐵沒想到的是,那個什麼南疆十八洞傳承了一點大荒門中“增字部”和“禦字部”中關於蠱蟲之道的一點皮毛,居然就能在南疆稱霸一方,最後還不得不讓廣南王都帶兵圍剿,而中了那小小的蠱蟲,讓一個黑鐵騎士都沒招,智慧日漸虛弱損耗下去,慢慢等死……

張鐵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大荒經》中那些“小門小道”的威力。

當初大荒門憑著這一本《大荒經》成為南疆之主,儼然南疆億萬大山之中的不世王朝,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自己得到《大荒經》的過程不算艱難。只是運氣好,再加上自己又有眾多底牌,所以長久以來。自己對《大荒經》中那些“小門小道”的重視程度不夠,或許這些在自己眼中不屑修煉的“小門小道”,在別人眼中,已經是無上秘法和在一方稱王稱霸的資本了。

怪不得雲鶴子念念不忘回南疆,看來南疆那種地方真的是《大荒經》縱橫的舞臺。

白素仙的問題,對張鐵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這種進入身體的蠱蟲之毒。想要解除,對張鐵來說。實在太簡單了,按照大荒經對蠱蟲等級的分類,各類蠱蟲,六級以上的。從低到高分別是,“附蠱”“鑽蠱”“血蠱”“兵蠱”“弓蠱”“破蠱”“戰蠱”“化蠱”“變蠱”“幻蠱”“龍蠱”“神蠱”這十二種,破金蠱以破字開頭,就是破蠱的一種,破蠱為十一級的蠱蟲,想要控制這類蠱蟲,對張鐵來說,自己識海之中萬靈塔內生出的一個十一級的禦字部的大荒印契打入忠叔體內,那些蠱蟲都要乖乖聽話。這個過程只需要幾秒鐘,他就可以輕鬆的解除掉忠叔體內的蠱蟲之毒。

但這樣太簡單了,自己幾秒鐘解掉忠叔的毒。就是白癡也能想到自己修煉有《大荒經》了,《大荒經》中的大荒印契,是最高級和最終極的手段,張鐵估摸著,估計當初在大荒門中,能真正接觸《大荒經》中萬靈塔和大荒印契修煉的人。都應該是大荒門中的精英和高層,一般的人。也就接觸一點《大荒經》的皮毛。

因為自己一次就獲得完整的《大荒經》,所以可以將《大荒經》中的各種秘法和萬靈塔的修煉之法用最直接的方法一氣呵成的融會貫通,自己修煉《大荒經》的過程就化繁為簡,以一抵萬,變成以大荒無盡藏真言“一以貫之”就行,但實際上,在門派傳承的時候,《大荒經》中“招字部”“息字部”“增字部”“禦字部”和“化字部”的各種秘法的傳承幾乎可以分為上百種分門別類等級明晰的分開傳授。

哪怕是凝聚萬靈塔,如果有《光明灌頂經》為輔助,二十一層的萬靈塔,以大荒經上的修煉步驟來說,完全可以每次灌頂只傳授你凝聚一層萬靈塔的凝聚秘法,人為增加它的複雜程度,讓你一層層的往上累積,而不是像自己一樣一口氣就把整個萬靈塔凝聚出來,而後面這種修煉方法,相對於獲得完整《大荒經》的人來說,就要更加的曲折,更加的事倍功半,花的功夫走的彎路也會更多。

而採用了後面一種方式的修煉者,因為不可能接觸到完整的《大荒經》,就會以為自己的修煉之法就是最好最正確的修煉之法,一個個還會感激涕零,更加用功……

在開創了鐵龍宗之後,張鐵這個時候站在一派之主的角度看當初的大荒門,在把人性人心這些因素考慮進去之後,張鐵才一下子想明白了大荒門當初的傳承方式應該是什麼樣的,而自己獲得《大荒經》又是多麼幸運,多麼逆天的事情。

只有採取後面這一種傳承方法,所以,大荒門才會因為一本《大荒經》而被滅,所以在大荒門被滅之後,在南疆的億萬大山之中,大荒門的部分秘法依然還有零星的流傳不至斷絕,所以,雲鶴子才會在遺書中告訴自己,如果自己有稱霸一方成王做祖之心,將來可到東方大陸南疆尋找機會……

因為白素仙的問題,因為忠叔的傷勢,張鐵一下子想到了許多東西,關於大荒門的許多疑問,一下子在他心中解開了……

看到張鐵只是在思索,不說話,白素仙還以為張鐵在認真思考怎麼解開忠叔破金蠱的問題,她沒想到的是,忠叔身上的破金蠱,讓張鐵一下子對大荒門的歷史和太夏南疆的現狀認識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重新站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所謂智慧,就是能由小見大,就是能由表及裡,觀一葉而知天下秋。

或許連張鐵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不覺,在經過這些年的磨練和經歷之後,他的整個人的閱歷和智慧,已經悄然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境界之中。

張鐵也的確在思索著怎麼解開忠叔身上破金蠱的事情,忠叔和白素仙關係不一般,張鐵也看得出忠叔對白素仙的關心和喜愛是發自內心的,這樣一個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只是和白素仙想的不同,張鐵這個時候考慮的不是怎麼能快速解開忠叔的蠱毒,而是相反,他在考慮怎麼把解開忠叔蠱毒的時間拉長一點,速度慢一點,效果緩一點……

用大荒印契,張鐵不用一分鐘就能把破金蠱給解掉,這自然不行。

張鐵想來想去,回憶著《大荒經》中的內容,發現“息字部”的各種護身秘法之中,也有解除破金蠱的方法,但那個方法,雖然不用印契,但還是太快了一些。

按照“息字部”的秘法來,配製一副秘藥,三天之內,也可以把忠叔身上的蠱毒解掉,但忠叔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呆了這麼多年,多少人族名醫多少奇人異士最後都束手無策的破金蠱毒,連在南疆的廣南王府都沒轍,你隨便配製一副秘藥,就像名醫治咳嗽一樣,三天就搞定,同樣太引人注目了,能如此對症下藥,藥到病除,行家呀……

這次來軒轅之丘,因為要有事做,張鐵心中已經有一個計畫,張鐵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太多人往自己身上有一些相關的聯想,這有可能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這破金蠱之毒,或許也有解除之法,不是不能治!”斟酌思考半天,張鐵故意讓自己的面色凝重無比,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

聽張鐵這麼一說,白素仙精神一下子一振,就連忠叔也有些詫異,他覺得小姐幫自己問一聲崔離那是病急亂投醫,他心裡感覺暖心,但還真沒有想到小姐隨便帶來一個人就能解掉他身上的破金蠱之毒,這個蠱毒要是這麼容易解開,他又何必在軒轅之丘呆這麼多年。如果是一個黃口小兒說這種話,忠叔就當耳旁風吹過就算,但說這話的可是一個大地騎士,一個在地元界和魔族廝殺過,一個剛剛在幽州開創鐵龍宗的一派宗主,這樣的人,想必不會隨意信口開河,所以忠叔一下子也詫異了。

“啊,真有辦法?”白素仙一把抓住了張鐵的手臂。

張鐵緩緩點了點頭,在心裡把自己組織的語言說了出去,“我以前認識幾個朋友,其中一個人是西方大陸守護之神教派的高手,擅長馭獸和守護之神教派的各種秘法,還有一個朋友是巫毒丹藥師,我和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再加上自己平時對這個也有一些興趣,有些鑽研和心得,或許能對忠叔的蠱毒有點辦法!”

這一下,忠叔不僅是詫異,而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雙眼看著張鐵,多出了一絲奇異的神彩,因為張鐵剛剛說的,也有一個人曾經和忠叔說過,那個人為忠叔治療調理了將近半年的身體,在發現還是沒有作用之後,就對忠叔說,想要解破金蠱之毒,一般人已經沒有辦法,除非讓施蠱者死而復生,否則,還有一條路,就是找到一個同時精通馭獸與丹毒之道的高手讓其想想辦法,因為蠱毒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就是一門和馭獸與丹毒之道互有交叉的秘法,能同時精通馭獸與丹毒之道的人,或許能對破金蠱毒有辦法。

當初說這話的人,是太夏的醫道國手,在給自己治療了大半年後總結出來的心得,而眼前這個人,和自己見面還不到半個小時,就一下子說出來從馭獸與丹毒之道想辦法的話,這不由讓忠叔一下子對張鐵生出了一絲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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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人

張鐵在車裡,經過一番斟酌之後,就用車內的紙筆給忠叔寫好了第一個藥方,並叮囑著忠叔藥方上的一些注意事項,這個藥方是第一個,後面還有其他的藥方,在思考良久之後,張鐵把為忠叔治療蠱毒的時間用幾個不同的藥方拉長了幾個月,如此,也就不會讓人懷疑了。

“注意,這息魂草的年份不能低於十年以下,低於十年以下的效果不強,也不能高於二十年以上,高於二十年以上的藥性太大,副作用太強,十二年到十三年左右的最合適,這息魂草主要是作用在蠱蟲身上,不是要作用在你身上,這一點要注意……”

“還有這黃金血涎香,也要越純的越好,找懂行的看看,最好是變異血龍鯨留下的……”

“地獄黑蜘蛛的血,最好也是要新鮮的,喝藥的時候放出來用來做藥引,一起服下,不知道這軒轅之丘能不能弄到地獄黑蜘蛛……”

張鐵指著藥方的幾個關鍵點在給忠叔做說明,忠叔聽得很認真,不時點下頭,而白素仙看著張鐵,眼中再次充滿了星星,還有一些驕傲,她看上的這個男人,簡直無所不能,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給人以希望。

說到地獄黑蜘蛛的時候,忠叔笑了一下,“這種東西在別的地方要新鮮的可能不好找,但在軒轅之丘,只要有錢,沒有什麼買不到的!”

“軒轅之丘很容易弄到這些東西麼?”

“金權坊市里有鬥獸場,這些地獄黑蜘蛛是鬥獸場上的常客,許多家族根基在軒轅之丘的豪門,也會購買一些地獄黑蜘蛛給家族的年輕子弟訓練或者凝聚魂火,丹藥師工會也會經常需要一些稀奇古怪的藥材,太夏的很多商團,都在做著軒轅之丘的這門生意,廣南王府偶爾會從南疆弄一點東西來軒轅之丘拉拉關系,不要說六級的地獄黑蜘蛛,只要出得上價錢。十六級的魔獸都能弄到!”忠叔笑著說道。

張鐵懂了,像軒轅之丘這種地方,對這裡的人來說,弄幾個地下生物上來。又有什麼困難的。

“這幾天金權坊市正在開萬寶大會,非常熱鬧,聽說前兩天金鵬銀行還帶人從其他次大陸帶來了一塊上帝之星的碎片,也準備在萬寶大會上拿出來出售和交換的,這東西有點稀罕。小姐和崔公子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熱鬧!”忠叔小心翼翼的把張鐵開的方子收好,笑瞇瞇的給張鐵和白素仙說了一個消息。

張鐵給忠叔的方子讓忠叔又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個消息,讓張鐵心中一動,白素仙也大感意外。

“還有人拿出上帝之星的碎片,那人傻嗎?”

“聽說是一個次大陸的皇室的收藏,因為那個次大陸鬧魔災,國家分崩離析,那個皇室也地位不保了,世道動蕩之下。一個沒落皇室擁有上帝之星這樣的寶物,只是給自己惹禍,所以在金鵬銀行的擔保和撮合下,那個次大陸國家的皇室決定拿出這顆上帝之星的碎片來到太夏賣個好價錢,給自己換一條後路……”

“那顆上帝之星的碎片有什麼奇異的能力?”

“這個還不清楚,如果小姐感興趣的話,我找人到金鵬銀行打聽一下!”

“不用刻意打聽了,那顆上帝之星的碎片如果真有什麼奇異的能力,恐怕在正式開賣之前,就會被金鵬銀行宣傳得沸沸揚揚。不用打聽也能知道,我們要在軒轅之丘多呆幾天,想到處轉轉,麻煩忠叔給我們準備兩張萬寶苑的貴賓卡就好了……”

“這萬寶苑的貴賓卡我早就為小姐和崔公子準備好了!”忠叔說著。還對著張鐵解釋了一句,“萬寶苑的貴賓卡的發放對象只是各大豪門的家主或者是騎士,鐵龍宗的那些普通弟子恐怕就不能一起去了!”

“沒關系,讓他們在軒轅之丘隨便玩幾天就行了!”張鐵理解的笑了笑,正在這時,車外的道路遠處。張鐵看到了一片由高塔組成的建築群,那個建築群最中心的一座高塔,幾乎有上千米的高度,非常壯觀,“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人族丹藥師工會總部!”

在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張鐵他們乘坐的車隊終於來到了廣南王白家在軒轅之丘的莊園。

這是一座占地三十多畝左右的的莊園,在其他的地方,這個面積的莊園算不上稀罕,甚至算不上富奢,但在軒轅之丘,能擁有這麼大的一個莊園,絕對是身份的象徵,因為軒轅之丘的土地,都不賣,而是由太夏皇室賜予,如果沒有人繼承,則會把土地收回去。

從太夏立國到現在,**百年的時間,歷經兩次聖戰,軒轅之丘的土地,除了皇室手上還有一小部分之外,其他的土地,都被賜出去了。所以到現在,一個普通人,哪怕是騎士,想要在軒轅之丘再獲得一塊土地,再擁有一個位置,簡直難如登天。

這也就是張鐵進入軒轅之丘一路行來,看到周圍的建築都充滿了歷史韻味的原因,軒轅之丘的許多建築的平均年齡,都在500年以上,就連街邊的行道樹,許多都有百年以上的樹齡。

時光的滄桑,人族的輝煌,都如一幅幅凝固的畫卷一樣,凝固在軒轅之丘的街道兩邊的建築之中。

在路上,張鐵看到了人族丹藥師公會的總部,看到了人族傭兵工會的總部,看到了人族煉器師工會的總部,這幾個在路上看到的輝煌而各具特色的建築群,終於讓張鐵切身感受到了為什麼軒轅之丘會有那麼多諸如萬國之都,人族燈塔,聖城,文明核心,人族堡壘之類的稱呼和別號。

一個城市有幾個工會很平常,那幾個工會也不是軒轅之丘獨有的,但就是在它們名稱的前面,加上“人族”兩個字,在它們後面,再加上“總部”兩個字,那撲面而來厚重感和歷史感,就能讓人無法呼吸。

可以這麼說,軒轅之丘的每一個地方,都凝聚著一個家族,一個豪門,甚至人族厚重的歷史……

誰能想到在這樣的城市之中,已經被魔族和通天教悄悄的滲透進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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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七章 桃花笑春風

軒轅之丘是一座充滿了歷史感,但又同時擁有勃勃生機的城市。

    這是一座給人族帶來光明,但卻同時也被無形的黑暗悄悄侵襲著的城市。

    就在這光明與黑暗的交錯之中,這個城市的一切在張鐵眼中都變得立體起來,不再單調。

    軒轅之丘的許多道路兩旁種植著很多的桃樹,那些桃樹很多都是老桃樹了,樹干糾結,有一種奇異的美感,雖然花期已過,但看著那些桃樹,張鐵還是可以想象一下軒轅之丘每年桃花盛開時的盛景。

    忠叔說到了每年三四月,軒轅之丘桃花盛開的時候,才是軒轅之丘最美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能在遠處從天空上看,就會發現整個軒轅之丘燦爛如火,美不勝收。

    而軒轅之丘之所以種植著這麼多的桃樹,聽說是因為軒轅大帝年輕時與當今太子的母親在桃林相遇,兩個人一見鐘情,所以軒轅大帝就在軒轅之丘種植了許多的桃樹。

    在民間,這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如果是以前,張鐵也會相信,而到了今天,再聽這樣的故事,在張鐵心中,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就要大打疑問,因為他知道,許多所謂的民間傳說背後,特別是與當權者相關的那些,背後都有很深的用意,最可能的情況是,這個故事是有心人編的,因為這個故事只要傳出去,那麼,這軒轅之丘的桃樹,就幾乎是向太夏和整個人族宣示著東宮太子地位的牢固與不可撼動。

    這就是人心。

    想到隱藏在這座宏偉城市之中的通天教和魔族走狗,再看那些充滿歷史韻味的建築和半城的桃花,張鐵的心情就復雜了起來。

    這次聖戰之後,這里一切還是否挑花依舊笑春風……

    張鐵也不知道。

    因為聖戰終結的,就是那些美麗與宏偉的城市。

    ……

    張鐵他們的車隊來到的時候,莊園里的僕役侍衛,都在門口排成兩排在列隊迎接。

    白家在軒轅之丘的這個莊園緊緊客房就有 1000 多個,以前廣南王來軒轅之丘,都是許多人馬跟著一起來。排場非常之大,所以接待鐵龍宗張鐵他們幾個,完全不在話下。

    張鐵被安排在主宅的客房之中,白素仙在這里有自己固定的房間和臥室。而張鐵的弟子們,都被安排在了莊園的客房之中。

    來到白家的莊園,忠叔親自把張鐵帶到了他的房間,白素仙則回自己的房間,按白素仙的說法。今天晚餐的時候她還要換一套衣服,還要打扮洗漱一番,這也是郡主在家中的日常。

    張鐵的房間到處都顯示著王府的講究和豪奢,不要說草根出身的張鐵不怎麼挑剔,就算再挑剔的人,在這樣的房間之中估計都找不出半點毛病。

    “崔公子,這里還滿意嗎?”

    “呵呵,很滿意,忠叔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第一次看到張鐵的時候。忠叔原本只是看張鐵有些順眼,這個時候再看張鐵,忠叔都覺得白素仙有眼光,一個實力強悍的大地騎士配廣南王府的郡主,也算般配了,這麼想著,忠叔差不讀都要把張鐵當成廣南王府的女婿了,態度更加和藹起來,“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我說。不要和忠叔客氣!”

    “好的!” 張鐵點了點頭,環視了房間一周,“這里有軒轅之丘的地圖嗎,我第一次來軒轅之丘。對軒轅之丘不太了解,這幾天我想在軒轅之丘好好逛逛!”

    “地圖,有,我隨後叫人送來!”

    “好,那麻煩忠叔再讓人通知我的大徒弟劉星一聲,讓劉星來我房間一趟!”

    ……

    忠叔很快就離開了張鐵的房間。離開的時候告訴了張鐵晚餐的時間,在出門的時候還幫張鐵把門帶著關了起來,不知道的人,看了忠叔的做派,還以為是個管家,誰又能想到,這個管家還是一個騎士。

    這就是軒轅之丘,大帝腳下,只有聖階才能出現在天空之中,一般的黑鐵騎士在這里也變得普通起來,悄然收斂著自己的鋒芒。因為誰都不肯定在這里街頭隨便遇到的一個普通人的背後,到底有什麼嚇人的來歷。

    張鐵站在自己房間的陽台上向外看去,緊挨著廣南王府莊園的,同樣也是兩個氣派和大小不輸這里的莊園,一片桃林把這這兩個莊園隔開了,其中一個莊園里,還有一座頗有古韻的華族城堡,顯得有些古色古香,而另外一座莊園里,車來車往,顯得很熱鬧,張鐵雖然不知道這兩座莊園的主人和家族,但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能有這樣莊園的家族,想必來歷也不會比廣南王差到哪里去。

    張鐵看著遠處的那些連綿無盡的各種閣樓廣廈,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道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又住在軒轅之丘的哪里呢?

    和最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敵人同處在同一座城市,雙方獵人和獵物的角色互換了一下,這樣的體驗,對張鐵來說,也頗為奇特。

    對了,還有一直想把懷遠堂當爛泥一樣踩下去的吞黨領袖,如今東宮的太子太傅,也是在這座城里。

    兩個人既然同朝為官,同樣位高權重,自然會有見面的機會,如果……

    張鐵的眼神動了動,然後臉上就出現了一個莫測的笑容。

    身後傳來敲門聲,“咚…… 咚……”,就算不聽腳步聲,張鐵也知道劉星到了。

    敲門永遠只敲兩下,而且每一下的間隔都控制在 08 秒左右,不急不緩,這看似輕微的細節,卻體現出一個人無形的修養和內涵,這些日子,張鐵知道,不光是敲自己的門是這樣,在飛舟上,劉星敲其他師弟師妹的門也是這樣,除非有急事,否則劉星敲門從來不會敲第三下,對劉星,張鐵也越來越滿意。劉星這個鐵龍宗的大師兄,的確越來越有樣子了,這也是上過大戰戰場和沒上過大戰戰場的人的區別,前者。無論何時都會有一種從容的氣質,但真正動起來的時候又雷厲風行,而後者,平時看不出來,但等到關鍵時刻就有可能進退失據。踩錯節奏。

    “進來!” 張鐵的開了口,轉過了身。

    門被推開,劉星走了進來,雙手一拱,“師傅,你找我!”

    “對這里還滿意嗎?”

    “不錯,剛剛各個師弟師妹們都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們的房間都連在一起,彼此容易照應,大彪師弟以前來過軒轅之丘。他還說我們的房間和軒轅之丘最頂尖的酒店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劉星也笑了起來。

    朱大彪以前來過軒轅之丘,這一點張鐵已經想到了,這種出身刺史之家的少年,有機會來軒轅之丘並不稀奇,估計他的那些徒弟之中,來過軒轅之丘的也不止朱大彪一個人,而是大多數,就算沒有在這里住多長時間,但至少跟著家族的長輩來軒轅之丘見識過一下,反而是他這個做師傅的。來軒轅之丘還是第一次。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一切聽從師傅安排!”

    張鐵沉吟了一下,“我這次來軒轅之丘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不能隨時帶你們在身邊,就放你們幾天假好了。這幾天具體如何安排,你們想到哪里,想去玩什麼,就自行做主商量,不用來稟告我了,我事情辦完要離開軒轅之丘的話。我會提前一天通知你……”

    “是!” 劉星的語氣之中都帶著一絲興奮。

    作為年輕人,來到這種地方,當然是自己玩才最自在開心,如果張鐵在身邊,說實話,大家都有些放不開,也不敢放開,對這些弟子來說,張鐵身上的威嚴太嚇人了,大地騎士的威壓和氣場,哪怕不刻意對著他們釋放,但只要在張鐵身邊,張鐵起意動念之間,還是會讓人感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想當初,張鐵在天寒城被穆恩長老騎士境界的威壓弄得差點要跪在地上,更不用說張鐵的騎士威壓對上劉星他們了。

    “呵呵,能在軒轅之丘野幾天,沒有我在旁邊影響氣氛,估計你們樂壞了吧……”

    “這個…… 弟子不敢!” 劉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哈哈,有什麼不敢的,我是你們的師傅,又不是你們的保姆,難道你真的覺得我的年齡已經大到不知道年輕人在想什麼!” 張鐵笑了起來,手上一抖,就從隨身的空間裝備這中拿出一疊金票,金票的數額,超過了一百萬金幣,“這個你拿著,算是你們這次在軒轅之丘的活動經費,在這種地方,沒錢可不行!”

    劉星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接過,因為這一百萬金幣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這點錢不算什麼,作為鐵龍宗弟子,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錢財乃身外之物,鐵龍宗現在或許不是太夏最強的宗派,但用不了多久,鐵龍宗就會是太夏最有錢的宗派,作為鐵龍宗的大師兄,你必須學會怎麼花錢,這次我給你的任務,就是帶著大家在這些天內把這些錢花完……”

    “是!” 聽到張鐵這麼說,劉星終于把張鐵手上的那些金票接了過來。

    “好了,沒事了!” 張鐵看了劉星一眼,提醒了一句,“文武之道,張弛有度,《燭龍經》雖好,但也要注意有時候會欲速則不達,修行上要精進不懈,生命卻要從容不迫,這也是我的感悟,其中的道理,你自己慢慢體會!”

    “多謝師傅教誨!” 劉星的心頭顫動了一下,對著張鐵深深一鞠到地。

    ……

    幾分鐘後,劉星回到他們所住的樓層,哪怕隔著上百米,張鐵還是聽到了劉星他們樓層里傳來的一陣歡呼聲,在那歡呼聲中,就連師傅萬歲都有人喊出來了……

    鐵龍宗的弟子們這一刻,都覺得自己的師傅雖然看起來剛正威嚴,但這個時候,這個決定真是太讓人開心了,簡直就是他們的貼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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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水河

在地圖上,軒轅之丘這個城市是一個半徑600公里的巨大的圓,這個坐落在一個平原上,圍繞著這個圓的,分別是天女湖,天琴湖,還有天音湖,這三個湖,都是淡水湖,三個湖水域的面積加起來,已經超過了軒轅之丘的面積,由這三個湖帶來的灌溉流域,更是帶來的軒轅之丘周圍千里方圓的沃土。

在軒轅之丘的外面,被太夏的九大神州包圍著,整個軒轅之丘處于東方大陸的中心位置,而在軒轅之丘的裡面,整個軒轅之丘最核心的地方,就是軒轅之丘的大帝皇城,這個大帝皇城,就是軒轅大帝的居所,也是太夏的心臟。

軒轅之丘的大帝皇城就在軒轅之丘的核心位置,整個大帝皇城和軒轅之丘的關系,就像是一個箭靶和靶心之中的那個紅色區域一樣。

大帝皇城的半徑是200公里,因為這個半徑,也就造就了大帝皇城的面積,差不多相當於12個太夏的標準甲級大城。

軒轅之丘是人族的核心,而整個大帝皇城,又是軒轅丘的核心。

軒轅大帝的皇宮,太夏的諸多機構官署,三公九卿等諸多大員,眾多的皇室勛貴,都住在大帝皇城之中。

大帝皇城之中只有三種人,一種是太夏皇室和太夏的官員,另一種就是太夏皇室的宗室和官員的家屬,第三種,就是為這些人服務的人,除了這三種人之外,就算太夏的頂級豪門與廣南王這樣的一方諸侯都無法在大帝皇城之中有半寸的宅院。這就是軒轅大帝給太夏立的規矩。大帝皇城,就算太夏的中央權力中心,這裡的主人,也只有一個軒轅大帝,而不是任何的其他人,整個大帝皇城的每一個人,上到皇室宗親,下到兵馬僕役。可以說所有人都是在圍繞著軒轅大帝而運轉。

整個大帝皇城之中,也形成了太夏,乃至人族的最大的一個中樞權力集團。

軒轅之丘沒有城墻,因為軒轅大帝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軒轅之丘都需要城墻保護的那一天。就是人族即將滅亡的那一天,因為如此,在整個軒轅之丘,都看不到城墻和任何的城防設施。

大帝皇城與軒轅之丘也沒有城墻阻隔,把兩者分開的。是金水河,金水河是一條人工開鑿的橫穿軒轅之丘的圓形運河,這條運河有三個源頭,這三個源頭一頭在天琴湖,一頭在天女湖,還有一頭在天音湖,天女圍繞著大帝之城彈奏天音,金水河上,十二座以華族十二地支排序為名的十二座大橋,如日晷上十二個時辰的刻度一樣精確橫跨在金水河上。溝通著大帝皇城和軒轅之丘的往來。

除非有進入大帝皇城的特殊的腰牌或權杖,否則的話,軒轅之丘的人是無法通過金水河上那十二座地支橋進入大帝皇城的,任何人,擅入大帝皇城都是重罪,拘捕者要被當場擊殺。

來到軒轅之丘三天后,時間已經悄然進入到了黑鐵歷的903年11月1月。

這一天,張鐵和白素仙楊舟金水河上,遙望大帝皇城。

這幾日,張鐵和白素仙都在軒轅之丘遊玩。探訪名勝,古跡尋幽,也只在軒轅之丘轉了一小片地方,像軒轅之丘這樣的地方。人文薈萃,金粉風流,哪裡都有膾炙人口的故事和傳說留下,或許路邊一座古舊幽靜的茶館裡,就有太夏三公和曾經叱吒風雲的某些大人物的典故留下,那路邊巷子裡的幾顆老樹。也有可能是某個次大陸上頂尖人物在軒轅之丘種下的紀念品,金水河邊,更是不知留下過多少小姐公子,英雄美人的故事。

小舟不長,但細處可見精緻,操舟弄漿的是一個面色黝黑身體壯實的漢子,張鐵和白素仙就在舟頭,一壺軒轅之丘特產的桃花酒再配上一盤梅乾,把酒臨風,縱覽金水河上風華。

金水河寬度約有兩里,河上船隻遊艇如梭,熱鬧非凡,金水河的一邊靠近大帝皇城,大帝皇城的河邊雖然也有些宅院建築,但那邊所有的宅院建築都透著一股端正肅穆的氣息,高墻朱門,凜然不可侵犯,而在河邊的人也少很多,不時還可以看到穿著盔甲的士兵一隊隊的從河邊走過……

金水河的這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河上畫舫遊艇密密麻麻,河邊酒家食肆的招牌也不少,不少在金水河上遊玩的扁舟和畫舫,就停在河邊酒家食肆的小碼頭邊上,許多人上岸喝酒吃飯,呼朋喚友,縱情高歌,浪子優伶,調笑嬉鬧,一派繁華景象。

更難得的是,雖然時間已經進入十一月,但在金水河邊兩側的河邊種植的一排排柳樹,卻仍然一片綠意,不見凋零蕭瑟,聽說那柳樹乃是少府從某次大陸尋來的異種,遇雪不凋,遇秋不敗,一年四季常綠,只有到了每年春天,新芽將生之時,才會換葉……

“沒想到在這金水河上,還能見到這樣的市井之相,原本我以為在軒轅之丘,恐怕看不到這樣的景象呢!”張鐵站在船頭,對白素仙說道。

和張鐵出來這兩天,白素仙都沒有再著華麗的宮裝長裙,而是換成普通女子的打扮,整個人素面朝天,羅裙襦甲,長發飄飄,猶如鄰家姐姐一樣,只是白素仙原本就艷麗,再加上她身材火辣,再怎麼樣都掩飾不住,這打扮一素下來,整個人反而多出一種難言的氣質,婉約之中帶著不同流俗的極致媚艷,清麗之中又有幾分王府郡主的傲氣高冷,一顰一笑,更是顛倒眾生。

今天兩個人坐著小舟在金水河上一路行來,白素仙的這番風流別致,不知道引得多少與這艘小舟擦肩而過的畫舫遊輪上的人回頭側目,如果不是這艘小舟上還有張鐵在著——而且所有人一看張鐵那顆殺氣騰騰的光頭和那鐵塔一樣的身材就知道不好惹的話,恐怕早就有不少自詡風流又年少多金的狂蜂浪蝶來搭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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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眾相

白素仙此時正跪坐在張鐵身邊為張鐵專心調著酒,聽到張鐵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美目含情的而看了張鐵一眼,不說話。

白素仙不說話,一直在小舟上操舟的船主卻在船尾笑了起來,一邊搖漿一邊豪爽的說道,“崔公子這就不瞭解了,在軒轅之丘,豪門巨族不少,但更多的,卻還是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普通人自然要賺錢生活,大多數普通人想要賺錢,沒有門路關系又捨不得離開軒轅之丘的,自然也是在衣食住行,吃喝玩樂這些行當上下功夫,就像我老周一樣,也是靠這條小船在軒轅之丘混口飯吃!”

老周是這條小船的船主,在金水河上討生活,張鐵和白素仙今天是租船遊玩金水河,也順便雇傭了老周操船,兩人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像普通人一樣在河邊的一個碼頭找船的時候遇到老周,張鐵看老周在一干船夫之中有點特別,身強體壯不說,而且居然還是一個八級的戰士,面相又善,問了老周租船雇人的價格,也沒還價,就讓老周開船了,兩個只告訴老周張鐵姓崔,白素仙姓白,老周也就以崔公子和白小姐稱呼張鐵和白素仙。

“呵呵,老周,你這說的捨不得離開軒轅之丘是什麼意思?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難道還有人敢逼你們離開,公然為非作歹?”張鐵感興趣的問道,對這些市井之事,或許別人到了張鐵的這個地位修為會再無興趣,但張鐵原本就是出身市井。所以對這些事情,也就格外感興趣。

這幾天在軒轅之丘轉了一些地方。那些英雄偉人的傳說典故,那些高樓牌門。有趣歸有趣,偉大歸偉大,但對張鐵來說還是生硬了一些,只有今天到了這金水河上,看著這金水河上的行船來來往往,聞著岸邊酒肆的酒水香味,聽著那南腔北調的喧嘩叫賣,軒轅之丘的形象在張鐵心中才慢慢鮮活起來。

“不是有人逼迫,而是自願!”老周操著小舟在金水河中靈活的穿梭著。說這句的功夫,就剛剛避過一艘兩層樓高的畫舫,畫舫之中傳來絲竹之聲和一個女子婉轉的歌聲,這也是一艘在金水河上做生意的船,畫舫二樓的幾個男子在和小舟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到了小舟上臉上含情帶笑的白素仙,一個個不由張大了嘴巴,船走遠了,還扭頭過來看。

白素仙是聽到畫舫上傳來的歌聲居然是張鐵的《有情人》。這才對著張鐵笑了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金水河是人工開鑿的運河,溝通三湖和軒轅之丘,所以這條河雖寬。但平日裡,也波浪不興,沒有大風大浪。就算是一葉小舟,在金水河上。只要操船的人技術熟練,也能如履平地。

聽了老周的話。張鐵卻更奇怪,“自願?這樣的地方,只要能落腳住下了,還有人會想離開?”

“聽說走遍人族,都找不到第二個能與軒轅之丘媲美的地方,要能好好在軒轅之丘體面生活,誰又願意離開這等風水寶地,離開還不是沒有辦法的事?”老周一邊弄著漿,一邊嘆了一口氣,“但人總得生活,要生活就得賺錢,不然你一家老小在軒轅之丘,也不能靠呼吸空氣就能過日子啊!”

“這倒也是,生活就是柴米油鹽,衣食住行,哪裡都離不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特別是生活在軒轅之丘這樣的地方沒錢更是萬萬不能的!”張鐵笑了笑說道。

“誰說不是呢!軒轅之丘,白居不易啊……”老周激動得拍了一下巴掌,發出一聲脆響,“現在住在軒轅之丘的各家各戶的土地房舍,都是太夏皇室所贈,按規定,不能轉賣交易,如果無人繼承,還要被皇室收回,我說的捨不得離開軒轅之丘的意思是,如果捨得離開軒轅之丘,把自己在軒轅之丘的家宅租出去,一年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細水長流,靠著這筆收入,就算在離開軒轅之丘到了九大神州這樣的地方,一家人也可以過上富家翁的日子,每日無須再為生活奔波辛苦,太夏想來軒轅之丘落腳弄個門臉駐地的豪門商團,多如牛毛,哪怕現在軒轅之丘的房舍租金冠絕天下,一間旮旯裡的三尺之屋一年租金要上千金幣,照樣一屋難求,有價無市!”

“就像我家裡,家祖祖上還是軒轅之丘執金吾式道左中侯,憑借功勛,這才得以在軒轅之丘獲得一座小小的宅院,當初我們周家也風光過,我聽我爺爺說,當年家祖回潯州祭祖,潯州刺史都會設宴相待,但家祖過世之後,我們周家有先祖餘蔭庇佑,又昌盛了幾十年,只是這幾十年中,周家過了兩代人,卻再也沒有出過像樣的子孫,到了我爺爺那一輩,周家就慢慢衰落下來了,我們周家在執金吾的關系也就淡了,等到了我這輩,我們周家兄弟三人,我是老大,就繼承周家在軒轅之丘的祖宅,一個小院子,我那兩個兄弟,都離開軒轅之丘外出做事謀生了!”

“本來我周家那祖宅,在我父親的時候就有人看上,而且聽說還是一個次大陸的什麼貴族,每年願意出兩萬金幣,想把我周家的宅子租下,改造一番後自己常住軒轅之丘,那個時候我們周家已經有些困難了,每年能有兩萬金幣的租金,我們周家的生活立刻就能改變,但我父親就是沒同意,我父親去世之前,還專門把我們三兄弟叫到床邊,囑咐我們一定要守好周家的基業,不能離開軒轅之丘?”

張鐵奇怪了,“失敬失敬,沒想到老周你還是將門之後,只是那每年兩萬金幣不是小數,你們家裡當時情況不太好,為什麼不同意呢?”

老周笑了起來,說的話卻一點也不像個操舟的船老大,“想要離開軒轅之丘平平穩穩過日子很容易,但是一旦離開了,家裡的後輩子孫將來想要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出人頭地那就不可能了,而只要留下,家族之中就有一個希望在,只要家裡的後輩子孫有一個能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成器,馬上就可以光宗耀祖,一個家族就起來了,嘿嘿嘿,那點金幣雖多,但是看遍天下,又有哪一個地方能像軒轅之丘這樣,高人遍地,機會處處!”

“軒轅之丘這裡有人族最好的學校,人族最好的教育,人族最強的騎士,還有人族最多的出人頭地的機會,只要留下來,只要後輩家族子孫中有用功成器的,將來老祖宗留下的關系人脈就能再次活起來,那區區一點錢又算什麼!作為普通家庭想要留下來,想要給家族後輩掙機會,就必須要找到賺錢的營生才能把家給支撐下去,實不相瞞,也不怕兩位笑話,為了能把這個家撐下去,我老周在河上憑著一把子力氣在操船,我家裡的婆娘則在賣酒,兩位在這舟上喝的桃花酒,也就是我那婆娘自己每年采了家中院子裡的桃花自己做的……”

張鐵沒有取笑,而是肅然起敬,老周夫妻所做的事,幾乎就和當初在黑炎城自己父母所做的一樣,這就是華族的父母,為了自己的孩子,幾乎可以犧牲一切,軒轅之丘的這宅院,站在老周的這個角度理解,幾乎是人族第一的學區房,為了能給家裡的後輩一個機會,一個能在軒轅之丘這個圈子裡耳濡目染慢慢薰陶的機會,整個軒轅之丘,不知道又有多少像老周這樣的父母和家庭放棄可以輕鬆做富家翁的機會,在軒轅之丘堅持著,操持著卑微的工作,等著自家孩子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的一天。

當然,也不會是所有的家庭都像老周這樣,各家有各家的情況,但以軒轅之丘的規模和容納的人口,像老周這樣的家庭也絕對不少,甚至占了絕大多數,一般的祖蔭,能延綿百年的已經算少的了,而軒轅之丘存在了多久,差不多有八百多年了吧,這麼多年還能享受祖蔭的,整個軒轅之丘,估計也找不出幾家來。

這些家庭的祖上光輝過,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留在軒轅之丘,也因此,到了後代,讓家族恢復榮光,甚至更上一層樓的想法,就成了許多家族數代人最大的執念和追求。

“老周你家裡有幾個孩子!”

說起家裡的孩子,老周的臉上有了一絲光彩,聲音也不知不覺大了一些,“家裡有八個孩子,三個女兒,五個兒子,五個兒子中三個老老實實,天資一般,還有兩個現在倒也有了一點本事,老六有煉器的天賦,現在在符文煉器師公會總部當學徒,幫著人跑跑腿,但能學本事,老大則在習武上能下功夫,人也像模像樣,家裡就走了走以前祖輩在執金吾留下的人脈關系,老大自己也過硬,就進了執金吾,現在已經是一個伍長,都知道給家裡寄錢了!”

周家幾代人的堅持到了老周下一代的時候終於有了回報,像人族符文煉器師公會總部和軒轅之丘執金吾這樣的機構和所在,換在其他地方,哪裡是想進就能進的。

“照老周你這樣說來,那些在軒轅之丘的土地房產重新被收回去的家庭,豈不是損失大了……”

“嘿嘿嘿,那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難道還能被尿憋死,崔公子剛來軒轅之丘估計還不知道,你去隨便打聽一下,最近這幾百年來,軒轅之丘哪裡還會有土地房產再被收回去的?”老周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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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第十章 籌謀

“說來也簡單,在軒轅之丘的人,不論那戶人家,如果家裡真的無後了,就在同宗同族之間收養過繼一個兒子就好了,實在沒有宗族的,外人知道了也會有大把人送上門來,香火延續是宗族大堊事,無後之人,過繼收養的兒子只要改性入籍,也和親兒子一樣,誰干涉誰就是犯眾怒,這麼一來,老人不在了之後,就由繼子或者養子來繼承軒轅之丘的土地房產,誰還會把吃到嘴裡的肉再傻裡吧唧的再吐出去呢?”

  “就像我們那條街的劉瘸子,因為小時候受過傷,不能生育,也娶不到老婆,當年劉家的一堆親戚從中州趕來,為了爭著把自家的孩子過繼給劉瘸子,為了這事,劉家的一堆人差點要動起手來,劉瘸子選了自己的一個表侄做繼子,那表侄對劉瘸子,簡直比親爹還好,劉瘸子養老送終都不愁了。”

  “如果這樣,那許多家裡不是就可以用收養養子和繼子的名義,把許多外人帶到軒轅之丘入籍生活,讓那些養子和繼子可以享受軒轅之丘的許多條件和機會了嗎?”張鐵好奇的問道。

  “幾百年前的確是這樣,聽說以前在軒轅之丘的確有那麼一段時間,許多人家都會有幾個繼子養子之類的,多的十多二十個繼子養子的都有,說是養子繼子,其實都是自己家裡兄弟姐妹或者親戚的娃娃,這樣一來,弄得軒轅之丘的學校人滿為患,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了,朝廷下了嚴令,非絕嗣者收養的繼子繼女不得入籍,絕嗣者能收養的繼子繼女也只能有一個人,如此,也才剎住了軒轅之丘的那一股收養繼子繼女的風氣!”

  張鐵樂了,“哈哈哈,沒想到軒轅之丘當初還有過這樣的事情!”

  “可不是,反正開始的時候沒有禁令,大家都在鑽這個空子,別人家都這麼弄,你要不這麼弄,那不是傻麼,真有家裡關係好的親戚故舊求到你面前,能幫這個忙,又有幾個人板得起這個臉!”

  老周的一番話讓張鐵一下子啞然,的確,這不能怪別人太狡猾,人心思利,既然有現成的辦法可以把孩子送到軒轅之丘,享受整個人族一等一的教育資源和各種機會和條件,有門路關係的,只會鑽頭覓縫的來找這樣的機會。

  不過軒轅之丘的禁令也只把這個漏洞堵住了一半,對於真正絕嗣的人收養孩子來繼承家產家業的,這就沒辦法了,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因為這就是華族的傳統和風俗,只是如此一來,軒轅之丘的土地也就越發的金貴起來,分出來的多,收上去的少。除了太夏皇室的手上估計還掌握著一點機動的土地之外,其他人想要再擠進軒轅之丘的這個圈堊子,自然是千難萬難的,想要進入軒轅之丘的標準和門檻也越來越高了。

  自己在地元界立了不少的功,也只是在軒轅之丘以外的地方獲得土地,可以想像其他人要進入軒轅之丘會有多難了。怪不得白素仙會說太夏的豪門貴族只分兩種,第一種是能擠到軒轅之丘這個圈堊子的,第二種就是這個圈堊子以外的,看來也真有幾分道理。

  張鐵指著河上一艘穿行而過的畫舫,“那河上的畫舫是怎麼回事,難道在軒轅之丘,也會有這種經營風流買堊賣的行當!”

  “嘿嘿,在軒轅之丘,這類的風流行當不上岸,這也是幾百年來留下的規矩,也算是軒轅之丘的一個特點,這些畫舫,白天可以進軒轅之丘的金水河,到了晚上,就都開到三大湖去了,崔公子你別看那小小的畫舫只是經營一點風流買堊賣,這一條畫舫在金水河上,一天用日進鬥金來說都猶嫌不夠,有名聲響亮點的台柱和花魁撐著的畫舫,更是一門金山銀山的生意,能到畫舫上去的都是非富即貴之輩,一出手就把金幣當土疙瘩似得,能在軒轅之丘經營這種買堊賣的,或多或少,都和大帝皇城之中住著的大人物有關係,沒有這樣的背景,這樣的畫舫在金水河上也開不走……”

  “大帝皇城之中還有人插手這樣的生意?”

  “能在軒轅之丘落戶安家的,管他三公九卿,誰家背後沒有跟著一大堆家眷下屬還有宗族,這些人都要吃要喝,而且在軒轅之丘還花費不菲,一個家堊族要維持體面,要走動往來,這可不都是要花錢的麼,就算一個人在大帝皇城的俸祿一年有幾千石,但說不定這些俸祿就有幾萬個人在等著花,這畫舫的風流買堊賣雖然傳出去不好聽,但也歸是門合法的生意,而且還有得大錢賺,還能順帶收集一些消息,大帝皇城之中的那些體面人家自然不需要自己家裡的人出來拋頭露面經營這個,只需要一個信得過的管事出面,再找一個代理人,自己隱在幕後,就能把這事妥妥的辦好了,每年都有大筆金子入帳,何樂而不為呢?”

  老周說著,又認真打量了張鐵和白素仙幾眼,臉上出現了一個篤定的笑容,“崔公子這麼問,那就說明崔公子平時應該是不過問家中錢糧往來之事的,對金錢淡漠得很,如果兩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個個少年不識愁滋味,不過問家中錢糧往來之事很正常,但看崔公子和白小堊姐的氣度風姿,還有一路過來的談吐,分明是在大場面中歷練見識過的,大風大浪視如等閒的人,一個見識過大場面,又深諳世道的人,卻對金錢淡漠得很,一定出身大富大貴之家,以我老周在金水河上跑了這麼多年船的眼光來看,二位今日雖然穿著普通,但想必是刻意低調,要論出身,就憑剛才我說的那兩點愛推斷,二位至少出身刺史之家,就算差,也不會比一個刺史之家差大到哪裡!”

  沒想到一個金水河上的船老大居然有這樣的眼光?

  自己進階騎士之後,特別是在威夷次大陸席捲了那些三眼會家堊族的財富之後,張鐵海真沒有再關心過錢的事情,錢財真的成了他的身外之物,除了張鐵這邊不缺錢之外,張家壟斷的全效藥劑生意更是熱火朝天,每日都在給張家創造著巨大的財富,自己不缺錢,家堊族不缺錢,而且現在進屋城一脈人口也就張鐵和他老哥兩家人,家堊族子弟也不多,張鐵想了想,整個太夏,有騎士的家堊族或許很多,但不缺錢的家堊族,不能說是沒有,但絕對不多,懷遠堂有不少家堊族生意,就是為了賺堊錢,燕州刺史朱家同樣有不少家堊族生意,也是為了賺堊錢。

  不過還有一點老周沒想到,或者以老周的見識和眼光也不可能想到,那就是大家堊族做生意或者涉足各個行業,為了賺堊錢是一個目的,但還有一個比賺堊錢更重要的目的——影響力!就算是真正不缺錢的家堊族也還在做各種生意,涉足各個行當,比如說自己老哥。為什麼?就為了錢以外的東西!所謂的豪門,絕不僅僅是指有錢而已,還得有勢,勢是什麼,就是影響力,金山銀山堆在倉庫裡不會產生影響力,那只是一堆金屬,而把它投堊資到許多行業之中,捆綁涉及到許多人的利益,深入到人們的衣食住行之中,卻能產生強大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影響力這三個字,才是真正被大家堊族所看重的。

  一個家堊族到底是為了錢在做生意還是為了影響力在做生意,這是檢驗一個家堊族實力的最重要的一個分水嶺,這個分水嶺的意義不亞於豪門能否在軒轅之丘有根基一樣,後者或許還會有打腫臉充胖子的,有虛胖假冒的,但前者,一定假冒不了。至少在張鐵看來,他們張家早已經不是在為了錢在做生意了,錢賺到一定程度,再重複賺同樣的錢就沒有意思了,所有的生意都是為了更高的家堊族目的而服務。比如說西方大陸和其他次大陸上的那些豪門與財團在有錢之後開始控制媒體,軍工聯合體和糧食流通一樣,這些生意的背後絕不僅僅是為了錢。軒轅大帝弄出金權道,更不是為了錢。

  這金水河上的畫舫,看似是風流勾當,但在賺堊錢的背後,這些畫舫作為一個文化娛樂和聚會場所,既能打聽散播消息,又能結交各路關係人脈,在一定程度上還能影響軒轅之丘的文化和娛樂圈堊子,在部分的高端人群之中製造一定的輿論和特定的流行文化,恐怕後面幾種,才真正是控制著這些畫舫的大帝皇城之中的家堊族所看重的。別說只是大帝皇城之中的幾個家堊族,就算這些畫舫的背後真正的大老闆是太夏廷尉府,張鐵也毫不奇怪。

  小小的畫舫和老周的一席話,一下子讓張鐵想到許多,張鐵心中一動,突然拿出一個金幣,在金幣上捏了一下,就把那個金幣對著老周拋了過去。

  “老周,接著!”

  老周熟練的一把把張鐵拋來的那個金幣接住了,咧著嘴笑了笑,“崔公子,這一個金幣的船資,上岸後再付就好了!”

  “哈哈哈,我看老周你這個人有意思,咱們就交個朋友,如果老周你想賺堊錢的話,過三個月你來,或者你叫你一個兒子帶著這個金幣來幽州燭龍領,我給你們周家一門在金水河上獨一無二的生意,也讓老周你試試家裡日進鬥金是什麼感覺,送個軒轅之丘的富家翁給你當當……!”張鐵哈哈大笑道。

  老周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那個金幣,發現那個金幣無聲無息之間熔下了一個深深的指紋,應該就是張鐵剛剛丟過來捏出來的。

  老周暗暗吸了一口氣,心想,難道是周家的機緣到了,怪不得這幾天自己做夢,都夢見自己家裡沒有火,但卻火光沖天,這是要大興的的吉兆啊。

  而且看張鐵的樣子,以老周的眼光,他也能看出張鐵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雖然老周現在猜不到張鐵說的獨門生意是什麼意思,但他很清楚,在有的人眼中,送他們周家一場富貴真的只是動動嘴皮的事情。

  老周小心翼翼的把張鐵給他的那枚金幣收好,對張鐵的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崔公子,白小堊姐,如果兩位不嫌棄,等下上岸,我回家叫家裡的婆娘準備幾個酒菜,請兩位到寒舍吃一頓飯!”

  “哈哈,老周你別客氣,真要感謝我,那就等你們家裡的將來把那門獨一無二的生意做好了,我再到你家白吃白喝也心安理得……”

  老周黝黑的臉膛上又露出一個笑容,他早就看出張鐵不是一般人,只是沒想到張鐵對他這樣的小人物也這麼客氣,如此會說話。

  這個時候,白素仙也調好了桃花酒,笑意盈盈的把酒給張鐵端了過來。

  “在這金水河上你也能想出什麼獨門生意?”白素仙傳音問張鐵。

  張鐵的話剛剛白素仙也聽在了耳朵裡,她也知道張鐵不會拿一個普通人開這樣的玩笑,但正是因為想不通張鐵能給一個普通場船夫找什麼獨門生意,白素仙才好奇了起來。

  “哈哈,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鐵接過桃花酒,嘗了一口,傳音對白素仙說道。

  這門生意的確是張鐵剛剛聽了老周的話,從金水河上的畫舫想到的。

  既然別人能在軒轅之丘的金水河上做上一門生意,在偌大的軒轅之丘插上一堊手,那自己同樣也可以,等燭龍領的燃能酒精和各種發動機製造出來,要給老周在金水河上找一門獨門生意難道很難嗎?老周的這小船,只要改造一下,加一個發動機和螺旋槳,在水面上的速度,就是一艘快艇啊。

  只要想想有一天軒轅之丘的金水河上老周掌著一艘加裝了發動機的小舟在河面上劃出一條白線疾馳如箭,讓一個個圍觀者目瞪口呆的模樣,張鐵就忍不住樂了起來。

  不說別的,恐怕對燭龍領來說,就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廣告了!

  桃花酒是軒轅之丘的特產之一,因軒轅之丘的桃花而來,這酒軟甜香糯,因為釀酒的時候用了桃花的緣故,酒色帶著玫紅,而且還有一股桃花的香味,在軒轅之丘,許多人家都會採集自家屋前屋後的桃花用來釀造桃花酒,來到軒轅之丘,在金水河上品嘗桃花酒幾乎是必備的“遊覽項目”之一,傳說中,有情人能在金水河上對飲一杯桃花酒,就能心心相印,不離不棄。

  這也是白素仙在用心調酒的原因,間接的,這也是金水河成為軒轅之丘最浪漫地方的原因之一,除了那些做著風流買堊賣的畫舫之外,在其他的遊船和小舟上,隨處都可以見到成雙成對的男女和戀人。

  站在船頭,和張鐵同飲桃花酒,白素仙雙頰桃紅,宛如仙女一樣,讓張鐵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崔公子,白小堊姐,前面那座橋,就是午馬橋……”老周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其實不用老周說,張鐵也看見了,就在前面幾千米之外,一座鋼鐵拱形大橋,很跨在金水河上。

  那座大橋非常有氣勢,大橋的圓拱之下,甚至能通行萬噸級的巨輪,大橋靠近大帝皇城的一面,還有一個碼頭,那碼頭停的都是都是打著特殊旗號的輪船。

  而在大橋之上,在進入橋面的軒轅之丘外側的入口處,張鐵還看到了一座宛如凱旋門一樣城樓,城樓的最高處有一隻金馬的雕像,在陽光下金光閃閃,整座大橋,就扼守著軒轅之丘週邊進入大帝皇城的一個入口。

  金水河上的十二座大橋,是按華族的十二地支來命名的,華族的十二地支又對應十二生肖,這每座橋上,在建造的時候也就留下一些和十二生肖相應的圖騰與雕塑,久而久之,在軒轅之丘百姓的口中,這連接著大帝皇城的十二座大橋,也變成了大家口中的生肖橋。

  張鐵看著遠處的午馬橋,腦子裡卻想著軒轅之丘的地圖。

  從午馬橋一直直走,進入大帝皇城,就是大帝皇城的午馬大道,進入午馬大道三十公里,在午馬大道旁邊,就是太夏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執掌的太夏司農府。

  太夏九卿在大帝皇城之中都有固定的官邸住所,大司農的官邸住所就離司農府附近,就在午馬大道旁邊。

  也不知道是有意海是無意,張鐵對太夏的風水建城的學問也不精通,沒什麼考究,不過從格局上看,太夏三公九卿的十二個機構,和從十二座生肖橋貫通大帝皇城的大道也存在著對應關係。

  張鐵看著遠處的午馬橋和此刻剛剛從橋上飛過的一群麻雀,眼神動了動……

  軒轅之丘鳥最多,在外面的三大湖中,各種水鳥有上百種,而在軒轅之丘,最多的鳥要數麻雀和鴿子,金水河邊柳樹成蔭,這裡是麻雀們的最愛,而軒轅之丘的鴿子,則集中在幾個廣堊場和公園附近,那些鴿子在軒轅之丘生活得久了,一點也不怕人……

  小舟向著午馬橋駛去,就在力午馬橋還有不到半裡的時候,一艘華麗無比的畫舫迎面駛來,隔著百米的距離,與小舟擦肩而過。

  畫舫上,一群男女正在那雕樑畫棟的敞露的甲板上說著什麼。

  對那些人,張鐵沒怎麼注意,因為金水河上這樣的畫舫實在太多了,張鐵只是看了一眼那艘畫舫就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轉而注意著大帝皇城那邊的景色,只是讓張鐵沒想到的是,原本在他身邊一直心情很好的白素仙,一看到那些人,整個人就像炸毛的刺蝟一樣,氣息一下子變得冰冷了起來。

  “方心怡……”

  那艘畫舫上的人差不多也同時發現了白素仙和張鐵,那些年輕人一下子停止了談話,齊齊朝著這邊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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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6 00:00:05
第三十九卷 第十一章 女人

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碰到騎士,簡直就像在城裡的高檔消費場所碰到一堆鄉下的暴發戶一樣正常。除了像雄獅要塞這樣的地方,如果要在人族地表的城市中評選一座騎士集中度最高的城市的話,軒轅之丘絕對要排在第一位。

  騎士之間對彼此的氣機都有著明銳的感應,幾乎就在白素仙認出畫舫上的“好閨蜜”的同時,畫舫上的人也同時發現了白素仙和張鐵的這艘小舟。

  這個時候的張鐵和白素仙站在舟頭,把酒臨風,衣袂飄飄,再加上兩個人的氣質,一個是女人之中的女人,一個是男人之中的男人,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像仙人一樣。

  那艘畫舫甲板上一共有七個年輕人,四個男的,三個女的,除了最中間的那個抱著琵琶的女子不是騎士之外,其餘六人,居然都是清一色的黑鐵騎士,而且年紀都不大,一個個氣勢不凡的樣子。

  就在張鐵打量著那幾艘畫舫上的幾個女人,猜測著誰是方心怡的時候,白素仙已經從小舟上飛起,整個人身上戰起洶湧,如好鬥的母雞一樣,腳在水面上一點,就直接踏波而行,朝著那艘畫舫就撲了過去。

  除聖階之外,一般的騎士都不能飛行,但騎士的戰力卻無損,能在金水河上踏破而行,已經非常牛掰了。

  這個妞太猛了,張鐵都沒想到白素仙會再這個時候動手,敢在金水河上,大帝皇城的邊上動手。

  不過那艘畫舫之上,卻有人比張鐵更瞭解白素仙的性格,就在白素仙飛起的時候,那艘畫舫之上,也有一個身影,同時冉冉飛起,落在河面之上,同樣踩著波濤朝著白素仙沖來,在兩艘畫舫中間的河面上攔住了白素仙。

  “轟……”

  兩個女人跳到空中,在空中對碰了一下,就在兩人下面的河面下,洶湧對碰的戰氣就像一下子引爆了一個煉金炸堊彈一樣,一下子就炸起了一股三十多米高的一股水花,水花落下,一股洶湧的水浪就在金水河上擴散開來,平靜的金水河面,一下子也變得波濤洶湧起來。

  遠處的遊船和小舟之上,一下子就響起一片驚呼聲。

  第一道兩三米高的浪頭幾乎同時打到了對方的畫舫和張鐵這邊的小舟上。

  那邊幾十米長的畫舫一下子就在金水河中左右晃動起來,畫舫上的幾個青年,幾乎同時腳下用力,一下子穩住了畫舫,而那個抱著琵琶的女子,則被嚇得花容失色。

  浪頭打到張鐵小舟這邊的時候,老周臉色也一變,然後還不等老周做什麼,張鐵的腳往船頭一跺,金水河上,一股白色的水浪從水底沖起,水花滾滾,直接像一朵在水上盛開的水蓮花一樣,把小舟托起到四米多高的空中,就像被一隻由水化成的大手托舉著一樣,安安穩穩的避過最高的第一道波浪。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遠處的小舟和各艘畫舫之上,又傳來一聲驚呼,隱隱約約有人叫了一聲,“啊,水神顯靈了!”

  這樣的一幕也讓老周臉色有些發白,但多少還算鎮定,能穩穩的撫著漿葉站在船尾。

  第一道波浪沖過,因為最近的小舟離張鐵他們還有三百多米,其他距離百米之內的,只有一艘遊艇和一艘畫舫,這兩艘船都很大,所以,雖然河面上沖起的波浪讓遊艇和畫舫上的人有些驚慌,也讓他們的遊艇和畫舫在河面上劇烈的晃動起來,但好歹也沒有翻船,而遠處的那艘小舟,第一波浪頭沖到面前的時候,浪頭的高度和威力已經消散了不少,再加上操舟師傅的經驗熟練,直接把小舟的船頭一轉,直接用船尾迎著湧過來的第一道波浪,那洶湧的波浪除了把那艘小舟弄濕了一些之外,還把小舟遠遠推出上百米之外。

  還不等白素仙和那艘畫舫上飛出來的那個人影第二次動手,不遠處的午馬橋上,一聲怒喝聲已經傳來,“誰敢在金水河上放肆!”

  隨著怒喝聲飛來的,是一個穿著全身甲胄的騎士,從午馬橋上跳下,同樣踩著水波,像箭一樣的射了過來。

  那個騎士踩著水波來這裡,就直接站在了水面之上,看了看同樣落在水面上的白素仙和另外一個女人,還有遠處從畫舫上的幾個騎士,最後目光落在了依然站在船頭,但卻有一股水浪拖著小舟的張鐵一眼,目光微微一縮。

  “剛才是你們兩個動手嗎?”那個騎士問白素仙和另外一個女人。

  兩個女人冷哼一聲,一起偏過頭,居然對騎士的問話理都不理。

  “媽堊的……”飛來的大地騎士暴怒,看了看白素仙和另外一個女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把怒氣撒到了所有人的腦袋上,“你們所有人,這裡的所有騎士,全部跟我走一趟,配合調查,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這個大地騎士說完,還深深的看了張鐵一眼,因為所有人中,在這個大地騎士看來,就屬張鐵最深不可測。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張鐵用戰氣控制河水托住小舟的手段,其他的大地騎士或許也可以,甚至這個大地騎士也可以,但是,卻絕對做不到像張鐵這樣輕描淡寫,舉重若輕,毫無煙火氣。張鐵這一堊手,除了需要本身的戰氣強大無比之外,還需要對水流水性有著極其恐怖的掌控能力,也只有如此,才能做到眼前的這一幕。

  張鐵也沒想到這次的金水河之行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不過這次的事情,也讓張鐵明白,再強的女人,也始終是女人,如果白素仙和那個女人此刻不是騎士,而是普通人,張鐵相信,恐怕這個時候兩個人還在扭打成一團,什麼抓臉扯頭髮之類的手段也都各自用上了。

  說到那個女人,張鐵這個時候仔細的大量了那個女人一眼,到了這個時候,即使白素仙沒有介紹,張鐵也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平心而論,單從外貌上講,方心怡並不是那種所謂的讓男人一見就神魂顛倒的絕色,這個女人的容貌,只能說是漂亮,和白素仙在伯仲之間,但這個女人的皮膚,卻非常的白,比白素仙還白,簡直白得像牛奶一樣,而且這個女人身上卻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那種氣質,嬌柔之中帶著一絲冷豔,張鐵第一眼看去,給他的感覺,就像看到一朵嬌豔的玫瑰,柔柔的躺在一片冰霜之上,讓人莫名生出一股憐意。

  怪不得白素仙他老爹會中招,這樣的氣質,對某些口味特別的老男人來說,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連張鐵的心都觸動了一下。

  張鐵看向方心怡的時候,方心怡也向一直站在舟頭的張鐵看了過來,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

  方心怡只是看了張鐵一眼,白素仙卻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連忙身形一動,擋住了她的視線,就怕張鐵再被人搶走一樣。

  方心怡再次偏過頭。

  又有兩個騎士從遠處踩著水波過來,和那個大地騎士把眾人圍在中間,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一個個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畫舫上的另外幾個人雖然不情願,但這種時候,也只能乖乖的讓畫舫掉頭,朝著午馬橋岸邊的碼頭靠過去。

  “老周,今天就到這裡吧,麻煩你也把我送過去,記得我給你說的話,想搏一搏的話就到幽州燭龍郡來找我!”張鐵和老周交代了一句,腳下戰氣一松,老周的小舟在一股水花的撐托之下,安安穩穩的降落到河面之上。

  白素仙踩著水波重新回到小舟之上,還目光灼灼的看著方心怡回到畫舫之上,低低的罵了一聲,“賤堊人!”

  ……

  在午馬橋橋頭城樓,上了岸的張鐵,白素仙,還有那艘畫舫上的幾個騎士,都被分別帶進了不同的房間暫時被看住了。老周和畫舫上的幾個無關人員也被帶上了岸問口供。

  在房間裡,張鐵看了看房間裡即使是普通黑鐵騎士都不容易輕易逃脫出去的佈置,不由笑了笑,看樣子,自己不是這些房間的第一個來客。

  “剛才忘了問了,守衛著午馬橋的是什麼人?”

  “這些是太夏九卿之一光祿勳麾下的地支衛,又稱為生肖衛,負責守護金水河上的十二座大橋與大帝皇城的門戶!”白素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張鐵一眼,“你不會怪我吧,一看到那個狐狸精,我就忍不住了……”

  “沒事,誰沒有衝動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好了……”張鐵大度的擺擺手,“你沒吃虧就好!”

  白素仙的臉上直接露出一個甜笑……

  ……

  事實證明,女人,漂亮的女人,特別是既漂亮又有背景的女人,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世界,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獲得一些特殊的優待。

  兩個人女人在金水河上打架,一個女人是廣南堊王府的郡主,另外一個女人是太夏七大宗門之一瓊樓的騎士高徒。碰到這樣的事情,在確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之後,張鐵和白素仙,只是被刻意多留了幾個小時,在挨了幾句警告之後,什麼事都沒有,就被放出來了。

  兩個女人身邊的騎士,包括張鐵在內,也被光祿勳麾下的地支衛給“連坐”了,跟著一起被關了好幾個小時。

  按照規定,如果騎士在軒轅之丘破壞治安動手鬥毆,輕則監禁三個月,重則甚至可以被當場擊斃。

  這樣的處罰,幾乎就稱不上處罰。

  走出午馬橋橋頭城樓的時候,天色剛剛黑了下來,張鐵和白素仙再次在城樓外面遇到了同時被放出來的方心怡等人。

  方心怡和白素仙再次看到對方,兩個人各自冷哼一聲,對對方不理不睬。

  方心怡的事情涉及到自己的父親廣南堊王,這種事情對白素仙來說是家醜,家醜不可外揚,而對方心怡來說,不管她和廣南堊王之間有什麼恩怨細節,她似乎也不想把這種事情弄得人人皆知,所以從兩個人動手一直到現在,對不知道原因的人來說,這一切,完全莫名其妙。

  跟方心怡在一起的那幾個年輕騎士,就一個個一肚子不爽。在那幾個年輕騎士看來,他們在金水河上正在聽著蔡大家的琵琶,一個個正在美人旁指點江山,突然就有個女人瘋子一樣的朝著他們沖了過來,要不是方心怡及時出手把她攔住,他們一個不察之下,畫舫說不定都要被那個瘋女人擊沉,弄得有些狼狽。

  畫舫事小,面子事大,而且作為“受害者”,居然還被守衛午馬橋的軒轅之丘光祿勳屬下的午馬衛弄到了午馬橋的騎士的拘押室內,一直到天黑才被人放出來,所有人什麼興致都沒了。

  再次看到張鐵和白素仙,那幾個憋了一肚子火的年輕騎士中一個一臉孤吊的傢夥就冷笑起來。

  “廣南堊王府郡主好大的威風,在金水河上都敢動手,不過這裡可是軒轅之丘,可不是昭州那等偏遠之地,一個王府還算不得什麼,廣南堊王府真要耍威風,何不平了南疆的蠻族,在南疆再建一個督護府,又何必在這太夏的繁華之地炫耀武力!”

  聽到這話,跟那幾個騎士在一起的方心怡一臉冷漠,白素仙卻柳眉一豎,就要發作,張鐵卻笑了笑,搖搖頭,拉著白素仙就走。

  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這邊先動手,有些理虧,吃虧的人有些不滿嘮叨幾句也屬正常,所以這話張鐵就當耳旁風了。

  看到張鐵不想計較,白素仙也就不說話了,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開口的騎士,然後乖巧的隨著張鐵離開。

  一直不說話的方心怡看著張鐵和白素仙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作為白素仙曾經的閨蜜,沒有人比她更知道白素仙的脾氣,從她認識白素仙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白素仙在一個男人面前這麼乖巧。

  在這種時候,張鐵很大度,但張鐵忘了,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大度和不計較,往往會被人當做怕事和愚實。

  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對很多人來說,一個大地騎士,也不見得可以鎮得住場面。

  “早就聽說廣南堊王府郡主的豔名遠播,今日一見,果堊然名不虛傳,身邊有一個大地騎士,連太夏七大宗門都不放在眼裡了……”又是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正要離開的張鐵突然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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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6 00:00:24
第三十九卷 第十二章 一言喪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都有自己的故事。

    作為一個歷經生活的成年人如此,作為一個騎士更是如此。

    張鐵有自己的過往和故事,白素仙同樣也有自己的過往和故事,張鐵的故事從黑炎城開始,而白素仙的故事卻從廣南王府開始,張鐵的故事,在他獲得黑鐵之堡前,一直都很平淡,而對白素仙這種從小就含著金勺出生,本身容貌天資又非常出眾的人來說,從小到大,白素仙的故事可以說一直都很精彩,這種精彩,包括經歷,包括見聞,更包括白素仙的感情經歷和那些可說不可說的男女之事。

    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張鐵和白素仙都有過年輕浪漫的時節,如果不是過早的經歷了聖戰的戰火,見識過太多的國破家亡與悲歡離合,作為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大地騎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騎士,張鐵或許現在仍然在 “浪漫” 之中。

    在那個年紀,那個時節,無論是在張鐵還是在白素仙身上,發生一點什麼都很正常。

    在黑炎城的時候,張鐵也曾經和玫瑰社的女生荒唐過,白素仙作為一個女人,一個郡主,自然不可能那麼荒唐,但從小到大,白素仙的身邊卻絕對不會缺少各種各樣的熱烈追求者,而那些追求者中,白素仙也有可能會遇到在那個時候令她怦然心動,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自從戴娜老師離開自己之後,張鐵就悟出一個道理,這個世間上的事情,一個人無論處在什麼樣的地位,都很難追求完美,更不可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據為己有,更別幻想著天底下你遇到的所有女人都會對你投懷送抱,所有的美女,在遇到你之前都是白紙一張,就等著你為她們的人生涂滿色彩。

    這是扯淡。也是慘綠少年們的白日夢。

    這是一個成長起來的男人的心態,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心態,張鐵對白素仙也就有了更多的包容。

    而在和張鐵在一起之後,白素仙就一直小心的在張鐵面前回避著自己過去的事情。張鐵不追問,白素仙也就不多說,怕引起張鐵不快,張鐵也也小心的呵護著白素仙的那點小小的 ** 和自尊。

    白素仙在張鐵面前的那點 ** 和自尊,今天終于被人在張鐵面前毫不留情的撕開。

    身後傳來的那句話。讓原本還有些怒氣的白素仙的臉一下子白了一下,然後悄悄的用有些擔憂的目光看了張鐵一眼。

    張鐵似乎都感覺到自己握著的白素仙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而白素仙的這擔憂的目光,也讓張鐵一下子心疼起來。自從和自己在一起以來,白素仙還是第一次如此的不自信。

    張鐵一下子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

    “走吧……” 一向火辣的白素仙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些虛弱了起來,拉著張鐵的手,想要走,張鐵卻紋絲不動。

    張鐵面容似鐵,陰沉的目光掃過和方心怡在一起的另外四個男騎士。還有一個一直沉默著,自始至終話就不多,只是用饒有興趣的目光在方心怡、白素仙和張鐵身上掃來掃去的一個女騎士。

    對這些人,張鐵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想要認識的興趣,所以對他們的名字,也懶得問。

    對面的幾個騎士都感覺到了張鐵冰冷目光之中那無聲的壓力,原本臉上帶著不屑或者孤傲冷笑的幾個年輕人的面部表情,漸漸被張鐵的目光凍結了下來。

    “剛剛那句話是誰說的?” 張鐵冷冷的開了口,同時捏了捏白素仙的手,讓她安靜下來。

    “是我說的。那又怎麼樣?” 在張鐵目光無聲的壓力,方心怡旁邊,一個穿著寶藍色的蟒蠶絲長衫,腰間系著一條高級玉帶。看起來玉樹臨風,只是嘴唇有點偏薄,眼楮有點偏細的一個騎士昂著頭,從方心怡幾個人身邊一步跨了出來,臉上的肌肉像被無形的線牽扯著動了動,對著張鐵露出一個倨傲的笑容。唰的一聲,手上居然還展開了一副折扇,一搖一搖的,狀似瀟灑,“一個大地騎士在別的地方或許可以稱霸一方,但在軒轅之丘,這點本錢還不夠,太夏的多少刺史和車騎將軍,在來到軒轅之丘後一個個也安分守己,一個沒有功名官職的大地騎士,又算什麼,軒轅之丘的這溏水太深,除了聖階,這近百年里,被淹死在軒轅之丘的大地騎士都不止一個,都可以論打了,嘿嘿,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一個,如果你是第一次來軒轅之丘的話,我勸你,千萬別把這里當成你那一畝三分地,說話不要太刺,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張鐵沒有發怒,臉上反而出現了笑容,“你這麼說,我倒差點忘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本人岳鵬,只是執天閣一個無名之輩而已!” 那個男人驕傲的說道,一把小扇子搖動的更加得意了。

    “你的確是無名之輩,不光是無名之輩,還是一個無膽之輩,完全就是不是一個男人!” 張鐵陡然嗤笑了起來,用看一坨狗屎一樣的眼神輕蔑的看著這個正在搖著扇子的執天閣的騎士高徒,“我只是問你名字,又沒問你門派,你把自己的門派說出來干什麼,是不是這種時候,你覺得不把你的門派抬出來,你都沒有膽量站在我這里了,除了你的師門之外,你還有點什麼,你要不要再把你老爸老媽的名字說出來,或者把你認識的什麼厲害人物的名字說出來給你繼續壯壯膽,這種手段,恐怕就連軒轅之丘有點骨氣的七八歲的小孩打架之前都不好意思用,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一個騎士,長得人模狗樣,居然是一個鼠輩,還浪費老子口水……”

    張鐵直接把一泡口水吐在了地上,然後扭過頭,拉著白素仙就走,一邊走一邊還搖著頭對白素仙說道,“算了,我們走吧,我原本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敢在我背後噴糞,想教訓他一頓為你出氣,原來就是這麼一個無種膿皰,這種人,就是跳到腳背上的癩蛤蟆,想要咬你,它沒哪個膽子,也沒有哪個牙口,一張口,叫一聲就把你惡心得夠嗆,真要打了這種人,他到時候鼻涕眼淚的一下來,耍起賴,在地上打滾,跑到他老爹老媽爺爺奶奶面前一通哭訴,說你以大欺小,恃強凌弱,到時候他們一家老小的來和你討公道,你還不得被煩死,這種人不要臉,我老崔可還是要臉的,事情鬧起來,要是有朋友問起我怎麼會和這種人動手,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踩一腳癩蛤蟆就弄得你一身腥臊,還要髒你一雙鞋,犯不著,只能把他當一個屁,放了就行了……”

    “嗯……” 白素仙小聲的應和了一聲,無論剛才她又多麼想讓張鐵快走,但這種時候,作為一個女人,看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能不計較的給自己出頭,白素仙心中這個時候只有感動。

    白素仙這種時候因為太緊張,腦子微微有一點迷糊,她甚至都沒感覺到張鐵今天的話比起平時來有點多。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我說你,以後少跟這些人計較,再遇到這種人要躲遠點,俗話說要看一個人的格局就看他有什麼樣的敵人,這種人除了會張著一張蛤蟆嘴噴糞之外就只會哭爹喊娘,簡直就是騎士之中的小丑,連街頭的混混和有點擔當的二世祖暴發戶都不如,別和他糾纏,拉低了咱們的檔次,還丟人現眼的,今天這事,你別說出去啊,忠叔要問,你就說我我們在金水河上游玩了一天就好了……”

    張鐵和白素仙說著話,可不是用傳音之術,而就是這麼一點都不收斂的說出來了,不要說兩個人的後面還站著六個騎士,哪怕就算是幾個普通人,也可以把張鐵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了。

    這一瞬間,不要說作為當事者的岳鵬,就是旁邊的幾個人,面色都難看起來。

    實在是因為張鐵的那一句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的殺傷力太大了,而張鐵找的理由,偏偏卻讓他們連反駁都不可能。

    這種時候,別人只問你名字,你漢子一點,說出來就是了,你把自己的師門抬出來干什麼?這不是顯得自己心虛麼,一個執天閣了不起嗎,在場的,誰不是出身七大宗門,就你一個執天閣也要得瑟!

    這麼想著,岳鵬旁邊的幾個人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看向岳鵬的目光,已經有一些不滿了。

    岳鵬如果知道張鐵從小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長大的,有什麼樣的口才,剛剛那句話在說出來之前,他一定會再細細思量幾遍,而不至于弄得像現在一樣,簡直是 “一言喪邦”,他剛才只是多說了那麼一句話,就被張鐵一下子抓住痛腳,瞬間就被張鐵的一席話打入地獄,一下子萬劫不復,再難翻身……

    看著張鐵和白素仙離開的背影,再感受著身邊幾個人 “特別的目光”,岳鵬的臉色由白轉紅,再有紅轉青,捏著扇子的手上稍微一用力,桃木的扇骨瞬間就變成了齏粉。

    “站住……” 岳鵬雙眼通紅的喊了一聲。

    張鐵拉著白素仙,根本沒理,連頭都沒回一下。

    從張鐵的背影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種深深的不屑和鄙視。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張鐵拉著白素仙,已經走出了五十米之外。

    “我叫你站住!” 岳鵬怒吼一聲,身上戰氣一沖,一拳就向著張鐵的背部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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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8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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