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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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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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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1:11:20
第四十卷 第十九章 家中事

  第二天早上,張鐵從一堆玉臂酥胸的包圍之中醒了過來。

  琳達睡在他的左邊,菲奧娜趴在他的胸口,貝芙麗的頭則擠著他右邊的側臉,愛梅愛雪兩姐妹則靠在他的腰部和大腿的部位,張鐵的手腳,都被幾個女人的身子壓住了。

  白素仙初到張家,始終要矜持一些,而且還有著郡主的身份,不好與張鐵的幾位妻妾爭寵,昨天晚上就沒有加入到這場大合唱之中,琳達等人卻是久旱逢甘霖,昨晚家宴結束張鐵回到自家宅中,從幾個人開始侍候張鐵沐浴開始,張鐵就被無邊的愛意包圍了,在張鐵單槍匹馬一番橫衝直撞在溫柔陣中殺了個七進七出之後,琳達等人終於疲憊滿足的睡去。

  房間裡有暖氣片,雖然是冬天,外面大雪飄飄,房間裡卻溫暖如春,到處帶著一個香甜愛糜的氣息,大床上玉體橫陳,卻也不會著涼受凍。

  貝芙麗滿頭的金髮就在張鐵的耳朵邊上,弄得張鐵有些癢癢,張鐵轉過頭,看著靠在自己右邊的貝芙麗成熟美麗的俏臉,心中一片寧靜。

  曾經在野狼山穀認識的小姑娘,隨著他一路走來,經歷了十多年的風風雨雨,到了今天,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美麗的貴婦,變成了他的兩個孩子的母親,曾經的貝芙麗就很漂亮,到了今天,貝芙麗的魅力依舊不減,反而更盛,這個女人,仍然讓張鐵著迷和溺愛。

  琳達和菲奧娜也是這樣。

  張鐵輕輕的在貝芙麗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剛剛離開貝芙麗光潔的額頭,貝芙麗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張鐵。

  “寶貝,你累了,再睡一下!”張鐵小聲的說道。

  “不要走好嗎,讓我們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還在我們身邊,讓我們知道這不是在做夢!”貝芙麗喃喃自語,一邊說著,整個人的身子就朝著張鐵的身子旁邊擠了擠,一隻胳膊伸出來,緊緊的摟著張鐵,閉上了眼睛。

  貝芙麗一句話,就讓張鐵放棄了起床的打算,作為大地騎士,張鐵的精力和體力達到的是又一個巔峰,無論昨晚和幾個女人折騰了多少次,今天早上,黎明之前,只是睡了兩個小時,張鐵整個人就再次恢復了過來。

  張鐵睜開的眼睛又重新閉上,他安靜的等著,和他的女人們一起起床。

  張鐵雖然在躺在床上,但他的精神力,從他醒來的這一刻,就已經把整個金烏城的內城籠罩在內。

  這個時候,外面天還沒亮,內城外面的值夜的侍衛開始換班,張家大宅之中的部分僕役侍女已經開始起床忙碌,幾名張府的下人在一個管事的帶領下正從內城的後門之中,把一些新鮮的蔬菜和食材檢查之後裝車推到後院的廚房冷庫。

  ……

  到了冬天,張家廚房的火整日不熄,廚房之中的火工現在也忙碌了起來,開始把火燒大,熱起鍋燒起水來,幾個廚娘也開始準備傭人侍女們的第一波的早餐,有些米粥大骨之類的東西是昨天晚上就開始用溫火燉著了,一夜未停。

  一個專管廚房的管事在廚房之中認真巡視,不時指點一下。

  “大家都用點心,二少爺回來了,跟著二少爺回來的是太夏廣南王府的郡主,那可是大戶人家出身,見慣了世面,這飲食上,我們膳房這邊可千萬別出了岔子惹人笑話,給張府丟臉,到時我都擔待不起,張府上下現在都喜氣洋洋,老爺夫人都很高興,再過兩天就過年了,昨天晚上張總管悄悄跟我說府上今年給大家的年錢紅包至少會比往年多一倍,大家可要認真點!”管事一邊巡視廚房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廚房之中的氣氛再次高漲了起來,張府待下人一向寬厚,要是年錢紅包能夠比往年多一倍,這對許多在張府做事的僕役侍女來說,那絕對就是一個大數目了。

  “劉管事,聽說昨天跟著二少爺回來的郡主都直接管老爺和夫人叫爸媽了?這是真的嗎?”一個在調著溫水洗菜的廚娘小聲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昨天我就在廣場後面的人群之中,親耳聽到的,咱們二少爺可不是一般人物,太夏的郡主都要在二少爺面前規規矩矩的,以後張府只會越來越好,想進張府會越來越難,你們現在能進張府,是你們的福氣!”廚房的管事神氣的說道。

  ……

  在內城張府後花園的一片松林之中,樹洞之中一隻只可愛的小松鼠正用毛茸茸的大尾巴裹著自己,悠然的在藏在裝滿了松子的樹洞之中酣然冬眠大睡,穿著一身薄裘的張貴正緩緩的走在這片松林之中,在認真的看著張府內的一草一木和各處的佈置……

  松林之中大雪已及膝,一般人踩下去後就是吭哧的一聲,張貴走在雪上,雪上卻只有一個半寸淺的腳印。

  松林之中有兩處暗裝,就藏在雪地之中,外面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來到這兩處暗裝的附近,張貴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昨天他來到張府的時候才拿到的腰牌晃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

  暗樁下面佈置的重型機弩,在看到張貴的那塊腰牌的時候才把弩箭的準星從張貴的身體上移開。

  松林之中,依然安靜如昔。

  ……

  老哥那邊的宅院之中,老哥也起了一大早,天還沒亮,張陽就已經洗漱穿戴整齊,在自己宅子的書房之中開始處理事情,這些年,老哥一直保持著早起的習慣,老哥起床的時候,府上的許多下人甚至都還沒起,或許在修煉天資上,老哥不算太出眾,但於“勤”之一字,張陽卻從來不輸給任何人。

  這也是金烏商團這些年中可以不斷做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老哥的一個手下在給老哥彙報著事情。

  “……昨晚在天香樓口出不遜造謠生事的三個人的來歷都已經查清了,三個人的確來自盛州,那個年輕人叫唐季堯,是盛州刺史唐高林的孫子,在唐家並不算出眾,一向志大才疏,沒有多少建樹,這次唐季堯帶著兩個唐家護衛來到幽州,玩的也是太夏讀書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那個調調,盛州刺史唐高林依附吞黨,吞黨一派在盛州勢力廣大,唐家中人,都是吞黨在盛州的中堅,,那個唐季堯是一個慫蛋,經過一番拷問,他就承認他在天香樓所言,都是他自己在幽州道聼塗説後自己想像出來的,倒沒有經過別人指使,在這三個人住宿的酒店之內,除了一個遙感通訊裝置,其他礙眼的東西倒沒有搜出來……”

  “這種事還需要指使嗎?”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哥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的表情,“唐家倒是好算計,孟師道剛剛傳言要升任三公,唐家就派一個混吃等死的貨色來到金烏城給懷遠堂添堵,給孟師道表忠心了,唐家有多少人,這麼一個不肖子孫,就算是唐高林的孫子,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麼可惜的,恐怕就連唐高林都未必能記住自己的幾百個孫子之中能有這麼一號人,只要事情能傳到孟師道的耳中,讓孟師道記住盛州唐家,唐家這筆買賣,無論怎麼算就都不算虧了!”

  “這事……要稟告城主嗎?”

  “這些污言穢語,聽了只會讓人煩心,就沒必要讓我父親知道難過了,把那三個人關起來就可以,也不用理會!”

  “就關著?不需要放個人出來通報唐家一聲讓唐家來提人嗎?”

  “對,就關著,誰都不放出去,也不必過堂審問,把幾個人悄悄換個地方關押,就當沒有這件事,唐家想打如意算盤,想來懷遠堂這邊投石問路,我就偏偏不讓他們如意!”張陽的神色堅毅如鐵,哪怕討論的是一州的刺史之家,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半分的懼色,有的,只是狠辣和決然,“如果有唐家有長老一級的人親自上門來,就讓下面的人推脫不知道,一切公事公辦,我就不相信一個唐家敢在幽州如何,如果唐家的人一直不出面,那就把幾個人關到死,那個唐季堯不是口才好麼,就讓他去和監獄裡的一干五毒俱全的死囚去說他的仁義道德去,只要別讓他輕易死了就行……”

  “是!”老哥的下屬躬身領命。

  “對了,再查一下和唐家有往來的商團家族,從今天起,所有盛州唐家所屬的商團,商社,商號,還有生意,金烏商團一律封殺,務必不讓一根全效藥劑流入到唐家手上,讓和唐家有來往的那些商團自己選,想要和唐家做生意的,就不要和金烏商團做生意!再查查唐家的商團和生意有哪些生意對手,把名單給我,對這些膽敢蹬鼻子上臉的,敢把我們張家當成道具和進身之階的,就要一下子把他們打疼,打狠,打痛。”

  “是……”

  老哥在房間裡談著事情,老哥請來的劉供奉正則守在房間外面。

  ……

  老爸老媽的主宅之中,已經有侍女這個時候起來準備了,但老爸老媽還沒有起床,就在主宅的地下室中,開闢了一個修煉室,修煉室中,一個五十多歲一臉木訥的騎士正盤膝坐在蒲團上,這個騎士是天機門幾年前派來守衛張家的騎士。

  在平時,這個騎士都不走出修煉室,只是在修煉室中安靜修煉,張家只要每個月定時往下面送一點水果清水之類的東西就可以了,就連昨天張鐵回來,這個騎士都沒出來和張鐵見一面。

  張鐵也是好奇,才把精神力延伸過來,想看看這個天機門的騎士在幹什麼。

  張鐵剛剛把注意力轉移到這裡,那個一直閉著眼睛修煉的木訥騎士,突然一下子就睜開一雙精光電射的眼睛,如睜眼的猛虎一樣,扭頭往著張鐵這邊的宅子的方向看過來,隨後雙手掐了一個奇怪的印決,口中一聲輕叱,吐出一個字——“兵……”

  無形的精神力在地下修煉室中震盪了一下,張鐵用精神力對修煉室的觀察,一下子就被切斷,整個地下修煉室,在張鐵的感知之中,就像是拉上了一塊黑色的幕布一樣,把所有東西都遮擋住了。

  ……

  我靠!

  躺在床上的張鐵也同時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

  老哥不是說天機門派來的是一個黑鐵騎士麼,可下面那個傢伙,張鐵敢打保證,百分之百是一個大地騎士,除非張鐵瞎了,否則絕不會看錯。

  天機門派來的這個大地騎士,還不是一般的大地騎士,至少比張貴要強上不止一籌,自己看張貴,張貴沒發現,而自己一看天機門的騎士,天機門的騎士一下子就發現了,而且還能用秘法遮斷了自己對修煉室的感知。

  張鐵隨即苦笑,讓一個七大宗門出身的大地騎士給自己守家幾年,天機門的這個人情,自己可欠大了,讓大地騎士看門,奶奶的,這可是住在軒轅之丘大帝皇城裡的人才有的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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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1:11:39
第四十卷 第二十章 承諾

  晨昏定省,這也是華族大戶人家都有的規矩,琳達等人也習慣了。

  “詩霓和詩霞她們平時也要睡到這個時候麼?”走在通往主宅路上,一直到這個時候,自家的五個孩子還沒起床,張鐵就問琳達。

  張鐵是第二次見自己的這五個孩子,而張鐵的五個孩子昨天才第一次真正見到張鐵的真身,五個孩子都三歲多四歲不到,張鐵對他們來說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第一天見面,除了叫了張鐵一聲爸爸之外,幾個小傢夥都不怎麼搭理張鐵,晚上飯後,基本上都是由保姆和張家的家庭育嬰師帶著玩耍一陣之後就睡去了。

  這五個孩子三男兩女,琳達和菲奧娜這一次生了兩個小女孩,琳達生的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張詩霓,菲奧娜生的女孩的名字叫做張詩霞,貝芙麗與愛梅愛雪兩姐妹各生了一個男孩,三個男孩則取名為張承霸,張承霄,還有張承靐,自此,張鐵在太夏已經有了八個孩子,六男兩女,這八個孩子之中除了現在的這五個小傢夥還在張家之外,張承雷,張承霆,張承霈都已經進入天機門。

  “家裡請來的醫生說冬天小孩應多睡,順應時節,收斂蓄養元氣,身體會長得更好,沒必要像大人一樣起得太早!”琳達溫和的回答道。

  “春夏秋冬四季節令不同,天地萬物元氣消長也不同,小孩的起居時間的確是不同的,我在王府的時候小時後也是這麼過來的,這也是華族天人合一之道於細處的顯現!”白素仙也開了口。

  雖然剛來張府,但在昨天,在張鐵的要求夏,白素仙已經和琳達幾個人以姐妹相稱,不論大小,幾個人倒也相處融洽,至少也不會各自在張鐵面前鬧什麼性子,白素仙是後來的,張鐵的這幾個妻妾都已經有了孩子了,白素仙自然不會爭大,以白素仙的性子,也不屑在張鐵面前爭什麼大小,而琳達幾個人則知道白素仙身份貴重,又是張鐵的幫手,對白素仙也多了幾分客氣,這樣一來,大家還相處愉快。

  懷遠堂中的幾個長老家中妻妾最少的穆雷長老妻妾的數量都有二十多個,個個騎士長老都多子多孫,像張鐵現在這個樣子,身邊的女人加起來還不到十個的,在騎士之中已經算是於男女關係一道上“比較謹慎”的了,他身邊的女人,自然都很滿足。

  聽了琳達和白素仙的話,張鐵搖頭苦笑,這家業越大,家中的規矩也就越多越細越講究,自己小的時候,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而現在,家裡的孩子的起居時間都開始有顧問在一旁指導了。

  來到主宅,大哥張陽和張鐵的三個大嫂王蕙珍,陸詩韻,王華音也差不多同時過來問安,隨後張鐵的老爸老媽又親自帶著張鐵兩兄弟和一干兒媳去給老爺子張海天和老爺子的夫人問安,老爺子輩分大,自然沒有來給晚輩問安的道理,在給老爺子問安之後,張家一家人隨後再送老爺子和張家的一干親戚登上飛舟,讓金烏商團的飛舟送這些親戚回抱虎城。

  老爺子這邊的家業都在抱虎城這邊,在完成了對懷遠堂下屬家族造船企業的兼併之後,金烏船廠在股份上已經是金烏商團和張鐵兩兄弟占大頭,兩兄弟在船廠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但船廠的具體事宜,張陽和張鐵都是交給老爺子這邊的幾個大伯和堂兄弟在管理,由老爺子張海天締造的這個家族,現在都以金烏城張鐵張陽兩兄弟一脈馬首是瞻,不敢有絲毫違逆。

  一直看著金烏號飛舟騰空離開,張鐵才幽幽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對張陽說道,“老爺子什麼時候開始杵拐杖的?”

  這次回來,張鐵發現,幾年不見,老爺子張海天陡然之間老了一大截,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經大不如前,背部佝僂了一些,整個人也開始杵起了拐杖。

  “老爺子是兩年前杵起的拐杖!”張陽也歎了一口氣,“老爺子年輕時候都把精力用在船廠事務上,於修煉一途沒有用多少工夫,年齡一過八十歲,整個人的身體慢慢的就大不如前了,就算有再好的醫生藥劑還有煉金裝備都沒有多少作用,特別是前兩年你蒙冤出走,離家在外,我聽說老爺子在老宅之中常年都沒有多少笑臉,每日還長籲短歎,每隔幾日就要找人過問一遍你的消息,只是短短兩年時間,整個人就老了一大截,昨日知道你回來,老爺許久都沒有這麼高興了……”

  張鐵沉默了一下,“和大伯說一聲,過兩日用飛舟送老爺子到南方氣候暖和一點的地方過冬吧,老爺子身體不好,以後冬天過冬就不要在幽州過了,這裡冬天太冷,對老人來說有些難熬!老哥你留心一下太夏南方的島嶼,如果有合適的就買一個下來,以後冬天我們一家就都到南方去過吧。”

  張陽看了張鐵一眼,點了點頭。

  一家人從廣場回到主宅,主宅的管家就來稟告,一直在主宅地下閉關修煉的天機門的騎士已經出關了。說要單獨見二少爺。

  那個天機門的騎士在張鐵家裡一閉關就是幾年沒出來,張鐵回來的第二天,那個人就出關了。

  老爸老媽和張陽都有些意外,唯獨張鐵並不意外。

  對於那個天機門的騎士出關之後要見張鐵,張陽等人卻並不吃驚,因為自始至終,天機門和張家的關係,也是建立在張鐵身上,沒有張鐵和天機門的交情,天機門幾年前不可能派騎士來到張鐵家中坐鎮,更不會把張鐵的幾個孩子收為弟子。

  在主宅的客廳裡,張鐵見到了那個天機門的騎士。

  這個天機門的騎士身材敦厚,表情木訥,身上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的長袍,腳上穿著一雙普通的布鞋,外表的年齡介於五十歲左右,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看樣子猶如一個久在鄉下種田的老農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進城一樣,這樣的一個人隨意走在大街上,誰會相信他是一個大地騎士?

  “多謝真人這些年中護我張家安全!”見到那個天機門的騎士,張鐵誠心實意的對著這個天機門的騎士重重一揖到地。

  “穆神長老不必客氣!”這個天機門的騎士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居然有些憨厚的感覺。

  “不知真人如何稱呼,在天機門中擔任何職?”張鐵在這個天機門騎士的旁邊坐下問道。

  一直到現在,張家的人只知道這個天機門派來的騎士姓周,是黑鐵騎士,這個人自從來到張家的那一天和張鐵的父母家人打過一個照面之外,這些年中與張家的人並沒有多少交流。對於今天早上兩個人的那番“交流”,兩人各自都心知肚明,這個時候卻是沒有必要再說什麼。

  “我叫周宏邦,天機門抱樸堂中的一位野修,我這個人喜靜,所修秘法又感覺敏銳,前些年穆神長老蒙冤而走,我天機門都不相信穆神長老會做下那樣人神共憤之事,長老堂決議,要派一人來幽州張家坐鎮,幫助張家渡過此次難關,我便自告奮勇來了!”天機門中的這位大地騎士不僅長得樸素,說話也是樸實無華,有一說一,讓人和他交流的時候感覺寧靜而舒服。

  “張鐵何德何能,居然能蒙天機門如此信任看中?”張鐵長歎一聲。

  周宏邦臉色一正,“穆神長老又何必自謙,穆神長老三個兒子修煉資質實在是億中無一,而且已經加入我天機門,將來進階騎士絕對是板上釘釘,必能光大宗門,我天機門為人族正道表率,又如何能坐視門下弟子家中出此變故而不聞不問,當初幽州刺史之爭,穆神長老的君子之光堂堂正正,我門中長老和蒼梧師侄都親眼所見,俱對穆神長老讚不絕口,蒼梧師侄與穆神長老相交時間雖短,但卻已經將穆神長老視為至交好友,在天機門中,蒼梧師侄更是以自己一身修行擔保穆神長老絕不會在福海城中做出那等事情,看到華族君子蒙冤受難而無動於衷,而且這背後還有可能牽扯到魔族和通天教這干妖孽在太夏的陰謀詭計,天機門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幾年天機門一直在追查福海城慘案的幕後真凶,想還穆神長老一個清白,只是沒想到還不等我們查出來,只是稍有線索,那真凶就自己跳了出來,居然還隱藏在軒轅之丘!”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在我張家危難之時,天機門對我張家的這份心意和照顧,我張鐵記住了,以後天機門若有事相招,我張鐵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張鐵鄭重的抱拳說道,臉上是一片堅毅認真的神色,絕不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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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偷閑

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這是張鐵從小在家中他父母就教導他做人的道理,更何況這一次,天機門真正是雪中送炭,讓正處在危難之中的張家平穩的渡過了最艱難的幾年歲月,所以張鐵是真心感激,一番承諾絕對是擲地有聲,由心而發,絕不是虛偽客套之話,這樣的話,張鐵還是第一次對人如此鄭重的說出來。

別看天機門的騎士坐鎮張家這幾年張家似乎都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天機門的騎士也沒有真正為張家出手一次,但實際上,在那種關鍵時刻,天機門能收張鐵的兒子為徒,同時把一個大地騎士派到張家坐鎮,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和態度,就絕對能夠把一干想對張家圖謀不軌的宵小震懾得不敢稍動。

更何況,張鐵都沒想到風蒼梧居然在天機門中以一身修為為自己擔保。這樣的朋友,就像捧山真人一樣,關鍵時刻都是能與自己肝膽相照的鐵桿。

為了這樣的朋友,為了天機門的大恩,一個承諾算什麼,真要有這麼一天,張鐵絕對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能去為天機門拼上一次。

周宏邦看著張鐵那張年輕得讓人嫉妒的臉上所顯露出的真誠和堅毅,也不由有些動容,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也聽得出來,張鐵的這番話,當真不是說說的。

“穆神長老客氣了!”天機門的大地騎士也鄭重對張鐵抱拳,“這次穆神長老歸來,還帶著高手回到金烏城,以後張家這裡,應該就不需要我坐鎮了,現在太夏各地都爆發了血人之災,天機門附近幾州的血人之災尤其嚴重,現在門派之中的騎士高手都輪流到各州出戰,剿滅血人大股部隊,我昨天已經稟告了門派。派中長老已經讓我從幽州返回天機門,並消滅絞殺沿途所遇血人!”

張鐵雖然不知道這位天機門的騎士有什麼秘法,但他估計,這個天機門的大地騎士估計已經知道了他帶回來的張貴的真實實力。所以準備要走了。這種時候,天機門做事幹凈俐落,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強留,或者弄些小兒女姿態出來。

“周真人要走,張鐵也不相留。就送真人一物,以壯真人形色,助真人能夠多殺魔族血人,護衛一方平安!”張鐵說著,看了一眼周宏邦雙手的手腕和虎口處的一些細微的痕跡,手一動,一把紅光四射造型猙獰威猛的長刀,瞬間就出現在張鐵的手上,刀身上光華閃動,就在那光華之中。還有一隻渾身燃燒著烈焰的劍齒猛虎的形象在光華之中若隱若現,不僅這樣,這把長刀一出來,客廳的溫度,瞬間就提高了好幾度,刀身輕顫,不動自鳴,猶如有猛虎要掙脫枷鎖撲出來一樣,刀身上隱隱有虎嘯之聲傳來,以大地騎士的感知。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這把長刀身上澎湃著的一股強大的火之力。

這是一把白銀秘藏級別的寶刀,絕對是白銀秘藏之中的精品貨色。

因為離這把白銀秘藏級的寶刀太近,周宏邦的臉上都被這把寶刀的光華映照得通紅一片,就像在火塘邊上烤著火一樣。

“不行。太貴重了!”天機門的大地騎士連忙推辭,說實話,就算是在天機門中,能拿出這種等級的白銀秘藏的大地騎士也絕對不多。

“難道在真人的眼中,張鐵與張家的一片赤誠心意還比不上一件死物!”張鐵一下子板起了面孔,“朋友相交。但憑一心,一件白銀秘藏又算什麼,真人若不收下,那就代表真人和天機門看不起張鐵,覺得張鐵連與天機門相交的資格都沒有,或者真人覺得我張家一家人的安危還不如一件白銀秘藏,既然如此,張鐵明日就到天機門中接我兒回家,從此不再高攀。”

周宏邦認真的盯著張鐵看了看,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把這把白銀秘藏的寶刀收下。

看到周宏邦收下了白銀秘藏,張鐵的臉上才出現了一個笑容,“既然真人要回天機門,張鐵還有一事想問真人,不知道蒼梧兄最近可在天機門中!”

“蒼梧師侄前些年到地元界中歷練,這次太夏血人之災爆發,時局非常,天機門已經把所有在地元界中歷練的騎士召回,蒼梧師侄或許就正在返回天機門的路上!”

“那既然這樣,我還有一件東西要托真人幫忙送給蒼梧兄!”張鐵說著,手一動,一片光華又展現在張鐵的手上,這次出現的是一把白銀秘藏的長劍,與那寶刀不同的是,這把長劍拿在手中,卻猶如一道虛幻的光影一樣,迷迷濛濛,似有日無,若論品相,也絕對不在那把寶刀之下,或許還有一些奇特的能力。

以周宏邦在天機門之中歷練出來的見識,這一刻也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張鐵能拿出一件白銀秘藏來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他都沒想到,張鐵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又拿出一件來。

這可是白銀秘藏,白銀秘藏啊,可不是那些花一點金幣就能買得到的符文兵器,什麼時候,一個大地騎士隨隨便便都能拿出兩件白銀秘藏來送人了,像張鐵這樣的人,簡直可以稱作是騎士之中的土豪——天機門的大地騎士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件白銀秘藏感覺猶如做夢一樣。

不過最終,周宏邦還是同時把兩件白銀秘藏都收了起來,然後拿出一個戒指和一塊小水晶遞給了張鐵,“這是天機門中清風長老的遙感通訊戒指,穆神長老的三個兒子在天機門之中都由清風長老親自教導,你用這個,可以直接和清風長老聯系!”

水晶之中是與清風長老聯系的通訊密碼和雙方確認身份的暗碼,那是一股純粹的強大的精神力資訊,張鐵用精神力滲透到水晶之中和那股資訊一連接,那股精神力之中的內容,就自動跑到了張鐵的腦海之中,那水晶之中的那股精神力,同時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那塊水晶也變得粉碎,這似乎是天機門的秘法手段,水晶之中的訊息。有著注入者特殊的精神力的波動標記,只能讓一個人看一次,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別人想偷看的話。看一遍就無法把水晶恢復過來,更無法仿造同樣的訊息,《血魂經》中也有類似的手段,只是這樣的手段,要凝聚水之脈輪。進階幻影騎士之後才能學習。

張鐵也把這個可以直接和天機門高層聯系的遙感戒指收了起來,讓自己隨身攜帶的遙感裝備又多了一個。

幾分鐘後,在與張鐵單獨談過一番,又和張鐵的父母與張陽見面告辭之後,這個天機門的大地騎士,就直接從張府之中沖天而起,在滿天風雪之中,朝著金烏城的南方飛去,張家的一干人等,都親自來給他送行。

看著天空之中的那個灰點逐漸消失。張家一家人的目光才從天空之中收了回來。

張鐵轉過頭,看著老爸老媽,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副嘴饞樣,“老媽,這樣的天氣其實最適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鍋,不如我們今天吃火鍋怎麼樣?”

張鐵的老媽愣了一下,和張鐵老爸對視了一眼,然後臉上露出慈愛的笑意,她看著眼前張鐵的目光。還是如同看著十多年前在黑炎城中的那個兒子,“你想吃火鍋?”

“是啊!”張鐵苦著臉,揉著自己的肚子,“原本我以為回家能吃頓飽飯的。哪裡想到回家也要餓肚子啊,昨天晚上吃飯我根本就沒吃飽,前面吃飯是顧著和老爺子與大伯小姑他們講話,後面一干堂兄弟堂姐妹加上七八十個堂侄兒堂侄女又輪番的過來和我說話敬酒,一個個在我面前露臉認人叫叔叔,我還不能不理。又不能只顧吃東西,這一番弄下來,我還真沒吃飽,現在肚子還在咕咕叫呢,這個時候想到老媽以前在黑炎城冬天在家里弄的火鍋,再配上老媽的米釀,我口水都要收不住了!”

白素仙饒有興趣的看著張鐵,張鐵在家裡的這個憊懶模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想想張鐵當初和她在地元界中大殺四方的威風,再對比一下現在的模樣,白素仙只覺得新鮮無比。

“好,那就吃火鍋!”張鐵的老媽,幾個大嫂還有琳達她們都笑了起來,“今天我就在家裡給你弄一個火鍋!”

“剛好今天我也在家裡,金烏城這幾天都放年假了,就和你媽打一下下手!”張鐵的老爸也笑了起來。

“我去準備食材!”張陽說道,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

“那我還和以前一樣,負責燒火……”張鐵笑了起來,看了大嫂王蕙珍一眼,“大嫂的辣醬和涼菜拌得最好吃,今天也要動起來,我也好久沒吃過大嫂做的東西了!”

王蕙珍笑著應了,同時感激的看了張鐵一眼,王蕙珍知道,在這個家中,不管她出身如何普通,只要張鐵還能叫她一聲大嫂,還記得她做的飯菜什麼好吃,她在這個家中的地位,她兩個兒子在家中的地位,就堅不可摧,沒有人能撼動。

現在張陽身邊的三個妻子,就她的出身最普通,容貌也不算太優秀,其餘兩位都要比她好一些,特別是年後,張陽就要和燕州朱家聯姻,那個還未見過面的張陽的四房的出身那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真正的刺史之家,太夏的豪門貴胄出身,容貌身材氣質之類的更不必多說,作為女人,王蕙珍在家中已經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張陽的女人多了,就算張陽不是什麼負心之輩,但一個女人在家中的地位的微妙,能靠什麼能把自己張家大婦的地位撐起來,王蕙珍自然深有感觸。

陸詩韻和王華音互相看了一眼,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笑容,“蕙珍姐姐做的辣醬和涼菜好吃,我們兩個就給慧珍姐姐打下手好了!”

“那我們呢?”一直有些天真氣息的菲奧娜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你呀……”張鐵從頭到腳的打量了菲奧娜一遍,“你就做你最拿手的,就負責吃好了,琳達和貝芙麗還可以給老媽當當幫手!”

“討厭,我又不是豬,你最拿手的才是吃呢!”菲奧娜一臉通紅,直接跺腳。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素仙做的烤肉不錯,今天也不能閑著,今天也給大家露一手!”張鐵對白素仙說道。

白素仙對著張鐵甜甜一笑……

這一日的張府,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從回到家中開始,張鐵就沒有再離開過家人,每天在家中不是逗逗兒子女兒,就是陪著老爸老媽還有琳達她們散步說話或者是乾脆坐著飛舟到野外看雪景,每天早上,張鐵都帶著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在自家院子裡堆各種各樣的雪人,也就在一個個堆得奇形怪狀的雪人之中,張鐵的孩子們也和他越來越親近,這爸爸也叫得越來越順口了……

而就在張鐵回到金烏城家中,享受著久違的家庭溫暖的同時,張鐵回到金烏城的消息,卻早就傳遍了太夏,震動十方。

張鐵回到家中其實不讓人震驚,真正讓人震驚的,是聽說張鐵在短短幾年已經進階大地騎士,更令人難以置信和目瞪口呆的消息是在地元界擊殺魔族,隨後受封燭龍領,創建鐵龍宗的崔離居然是張鐵變裝所化,崔離就是張鐵,張鐵就是崔離。

短短幾日,金烏城仿佛炸開的鍋一樣,整個陽河郡,幽州,甚至整個東北督護府內各州之中,還有更遠的州郡之中,每天都有大把人趕到金烏城,想方設法遞上拜帖,或者送上厚禮,想要拜見張鐵。

各方等著來拜會求見張鐵的人的拜帖,家中每日差不多都能收到上百張,張鐵基本上都置之不理。

在家中幾日,張鐵真正見的人,只有三批,第一個是唐德,第二個是從幽州各地趕來的巴厘他們,第三批,則是張鐵帶著貝芙麗和菲奧娜,找了一個時間,輕車簡從的親自去登門拜訪了一下貝芙麗和菲奧娜的父母,貝芙麗和菲奧娜兩個人的父母,在金烏城建好之後,也搬到了金烏城中,日子過得富足而悠閑,除了張家的人之外,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們和張鐵的關系。

就這樣,張鐵在家中,迎來了黑鐵歷904年的大年夜。

年後,懷遠堂就傳來消息,張鐵進階大地騎士舉辦的轉輪大典的時間已經定下,就在三月三號。

三月三,龍抬頭,是一年之中舉辦轉輪大典的最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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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混亂之始

在家中和家人相聚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特別是在過完年之後,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一月下旬,張鐵在家中,不知不覺就呆了差不多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除了和家人在一起之外,張鐵也在關注著冰雪荒原那邊的情況。

對聖光帝國來說,要遠征冰雪荒原這樣的地方,讓艦隊在冬天出動,明顯不是什麼好主意,因為冬天的時候,聖光帝國遠征艦隊沿途準備停靠補給的兩個港口已經封凍,這會給遠征艦隊的補給造成巨大的困難,冰雪荒原在威夷次大陸邊緣地帶的最北方,靠近一片廣袤的無人冰原地區,在冬天盛行的西北風之下,海面波濤洶湧,艦隊逆風而行的速度會放慢,更別說還有可能遇到從北方漂流而下的海面冰山,如果是晚上的話,只要一個不注意,一座漂流在大海之中的冰山就有可能重創或者直接撞沉一艘戰艦。

神聖冰島王國往來西方大陸的商船和商人們密切注視著聖光帝國的動向,在大把金幣灑下之後,神聖冰島王國在西方大陸的情報網高速運轉了起來,幾乎每天都有關於聖光帝國遠征艦隊的情報匯聚到聖彼德堡。

綜合各方面的資訊,沙林大祭司判斷聖光帝國遠征艦隊的出兵時間是在今年的二月中旬或者三月初,最晚不會超過三月下旬。

如此一來,張鐵就放下心來,在完成大地騎士的轉輪大典之後,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應付冰雪荒原的這場危機。

張鐵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能不能打贏聖光帝國遠征艦隊的事情,他在考慮的是,如何一次就把聖光帝國打痛,打怕,打得讓聖光帝國的一干神棍再也不敢打神聖冰島王國的主意,只要提到神聖冰島王國就會讓那些牧領神棍們頭疼心虛。

如果這次不把這件事解決好,以聖光帝國的國力。就算這次打退了一波,後面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以後的麻煩,會源源不絕。

古拉斯和達利在年前已經平安的回到了冰雪荒原。兩個人這次來太夏,並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盟友和靠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太夏的豪門大族的眼界眼光太挑剔了,根本不會投到冰雪荒原那樣的不毛之地,想到和那個地方的一個小國家搞什麼結盟。如果不是在萬寶大會這樣的場合,古拉斯和達利兩個人來到太夏,恐怕都不會讓太夏的豪門大族正眼看他們一下,兩個人帶到太夏的狂化之源倒是賣出了一些,但也不多,對許多買家來說,冰雪荒原所謂的狂化之源,其實也就是比較好的的狂化藥劑而已,至多只是這種藥劑的作用時間比較長,可以終身使用。但啟動這種藥劑的力量同樣不是簡單的事情,也不是每個戰士都能啟動,低級的戰士們或許對狂化之源會有需要,但在進階騎士之後,這樣的東西就沒有多少意義了——在萬寶大會那樣的地方,對騎士沒有多少價值的東西,都很難出彩。

古拉斯和達利兩個人沒有帶回神聖冰島王國需要的強有力的盟友,但他們卻帶回了軒轅之丘和太夏暴亂的消息。

太夏的大司農的職位被三眼會(對太夏之外的其他大陸和次大陸的人來說,所有投靠魔族的人族勢力,都可以籠統的稱為三眼會。所謂的通天教,在其他大陸的人看來,也就是三眼會力量在太夏的另外一個稱呼而已,名稱雖然不同。但雙方幹的都是一樣的事情)的走狗滲透,太夏各地爆發血人之災,這件事,在神聖冰島王國,都引起巨大的震動,更別說在西方大陸和其他次大陸了。就連沙林大祭司都非常憂心的通過遙感水晶向張鐵詢問太夏現在的情況。

對其他大陸和次大陸的人來說。強大無比的太夏在這些人的心中是一個復雜的存在,太夏的繁華和強大會讓其他大陸和次大陸的人羨慕,嚮往,甚至是嫉妒與痛恨,但無可否認的是,太夏和華族卻是人族與魔族之爭的中流砥柱與人族的希望所在,太夏的任何一點動盪,傳遞到外面,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從軒轅之丘望日之變開始,真正第一時間感受到恐懼的人,不是太夏的華族,而是太夏之外各個大陸和次大陸的上層人物。這些人非常明白,如果太夏內亂崩潰,那麼,在這次聖戰之中,他們絕對再無僥幸,這次的聖戰,就像是一場恐怖的風暴,太夏就是這場風暴之中最大的那艘人族戰艦,如果這艘最大的人族戰艦都要傾覆沉沒,那麼,其他的那些小舢板,絕對要被這場恐怖風暴之中的巨浪打得渣都不剩下一點——沒有太夏抵擋魔族,整個人族最黑暗的日子就會到來。

太夏的情況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對張鐵來說,還真有一點不好回答,不知道怎麼跟沙林長老介紹眼前的情況。

他個人的情況很好,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他進階了大地騎士,洗脫了冤屈罪名,整個人名震天下,張家的勢力也蒸蒸日上,除了全效藥劑之外,燭龍領中馬上還會有帶來巨大變革的高能酒精被生產出來,而且他已經回到家中,和家人在一起,每日享受著齊人之福,天倫之樂,他在太夏的根基日益穩固,朋友越來越多,像太夏的廣南王府,天機門這樣的勢力已經和他拉上關系,而陷害他的幕後黑手已經被他親自幹掉,還讓他大發一筆,吞黨現在自顧不暇,正和通天教死磕,可以說,自從進階騎士以來,張鐵的情況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也從來沒有過過這麼舒心愜意的日子,可以說張鐵現在正式進入他人生之中的一個全新的巔峰也不為過。

張鐵迎來了自己人生的新的巔峰,而第三次聖戰的淩冽寒氣,卻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侵襲了整個太夏。

因為冬天到來,太夏各州,特別是北方地區剿滅血人之亂的步伐暫時緩了下來,肆虐太夏各州的血人正越來越分散,血人的活動範圍,活動區域和造成的破壞也越來越大。

十二月份的時候太夏的血人之亂波及的範圍還只有六七十個州,而到了一月,整個太夏,除了幾個荒州和軒轅之丘以外,各州都有了血人的蹤影,血人之亂,正蔓延到太夏全國,僅僅到黑鐵歷904年1月1日之前,爆發了還不到兩個月的血人之災,已經給太夏造成了3億7000多萬人員的傷亡,而且這個傷亡的數字還在每日不斷擴大。而太夏各州的血人總數有多少,初步的估計超過1000萬,這1000萬的血人,經過一個多月的圍剿,雖然在不斷減少,但剩下的和活下來的血人同樣每分每秒都在太夏各地製造著殺戮和恐慌。

在這樣的混亂之中,連幽州都無法倖免。

1月3號,正當張鐵在家中沉浸在過年的氣氛之中的時候,幾股從通州過來的血人,已經進入到了燕歸山脈之內,有可能已經潛入到幽州境內。

進入到燕歸山脈之中的這幾股血人,在血洗了燕歸山脈之中的兩個小山村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是住在山中的獵戶在走親戚的時候發現了兩個小山村的異常,才連忙出來報告。

幾股數量不明的血人有可能已經穿過燕歸山脈進入幽州,幽州各地都緊張了起來,特別是靠近燕歸山脈附近的幾座城池的駐軍都動員了起來,接到消息通報的張鐵的燭龍領內,也進入到了戒嚴狀態。

張鐵當時正在家中,是接到了懷遠堂傳來的消息通報,所以才知道。

當然,同樣是在過年這幾天,與這個壞消息伴隨著一起到來的,則是另外一個與血人有關的“好消息”——張鐵讓老哥找人建造的放在鐵龍宗山門附近的用來關押血人的戰堡監獄,已經正式組裝搭建完畢。

這個血人監獄被張鐵命名為鎮魔堡,整個鎮魔堡可以關押的血人總數是二十萬人,負責建造這個戰堡監獄的是太夏燕州的一個專門負責此類業務的大型戰堡建造商團,在老哥說明了需要而且爽快的預付了百分之七十的工程款項之後,這個燕州的戰堡建造商團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鎮魔堡的建造。

新建造的鎮魔堡張鐵還沒有去看過,不過聽說比當場的水晶戰堡要大一些,在鎮魔堡建造好之後,這段時間來張鐵和金烏商團“收購”的第一批,總共1287個血人,已經被關押到了鎮魔堡之中,由金烏衛負責看守。

血人之亂肆虐太夏,而把這些血人“製造”出來的暴露的通天教的一干骨幹死忠,最近這兩個月卻銷聲匿跡,除了一堆小魚小蝦被太夏廷尉府抓住或者擊殺之外,那些有名有姓的,正被廷尉府通緝的通天教的騎士級的高手,真正落網的卻寥寥無幾,那些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讓人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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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二十三章 悠閒日子的結束

  消失的這些通天教骨幹死忠或者說是與血魂寺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高手人數可不是小數目,就像當初被剿滅的中州平沙谷溫家一樣,這些暴露出來的通天教死忠家族和骨幹能夠在各州秘密建立血海神池而不被發現,他們在地方上本身就不是一般的家族和勢力,這樣的家族之中,最少都會有一個黑鐵騎士坐鎮,而實際上,根據太夏的官方通報,這次因為血人之亂和血海神池暴露出來被通緝的通天教的這些死忠分子僅僅黑鐵騎士就有264人,還有大地騎士29人和1個幻影騎士。

  這些人中的那個幻影騎士就來自于太夏九大神州之一的梁州大族古味堂高家,韓正方的夫人就是來自高家,如果不是軒轅之丘事發,誰都不會想到梁州大名鼎鼎的古味堂高家居然是通天教一脈。

  被通緝的那個幻影騎士,就是鄧家的前任族長,也是鄧家現任族長的高祖,鄧家的老祖宗高天照。

  除了高天照之外,連帶著高家的7個大地騎士和30多個黑鐵騎士,同樣上了廷尉府的通緝榜。

  高家的騎士高手都跑了,而跑不掉的那些人,要麼就做鳥獸散,四處逃亡,要麼就被廷尉府逮捕擊殺,一夜之間,煊赫一時的古味堂高家轟然倒塌,讓無數人驚愕莫名。

  廷尉府查抄鄧家同樣是震動天下的大事,這件事是在張鐵在火山地下的那片岩漿之海的時候發生的,張鐵也是在回到幽州之後才逐漸瞭解了這些內情。

  因為高家是三次聖戰以來第一個被捲入到和魔族有關的叛亂陰謀之中被抄滅的太夏超級豪門,古味堂是太夏的八鼎之堂,所以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也很大,所有的太夏豪門,俱都震動,聽說廷尉府在查抄鄧家的時候在鄧家找到了年代古遠的血魂寺的祭壇,鄧家的隱秘身份也被揭開,鄧家被確認是血魂寺在太夏的隱秘家族,而除了鄧家之外,血魂寺在太夏還有沒有其他的隱秘家族,則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誰都沒有想到當初太夏七大宗門剿滅血魂寺,卻在太夏埋藏了如此隱患和這麼多的定時炸彈。

  為了追捕暴露的通天教騎士高手,數年內都沒有離開過軒轅之丘的太夏九卿之一的廷尉大人,都已經離開了軒轅之丘,親自指揮和部署對這些危險分子的抓捕圍剿,太夏各州各郡的廷尉寺,廷尉衙一級的高手,更是傾巢而出。

  還好望日之變時血人之亂爆發得非常倉促,沒有給通天教更多的時間準備和策應,要是換個時間,這麼多的騎士高手連帶著上千萬的九級血人在太夏爆發出來,在這些騎士的指揮和策應保護之下,那上千萬血人組成的幾十個超級軍團所帶來的破壞,絕對要比現在大幾十倍乃至數百倍,就像曾經在威夷次大陸發生過的一樣,一旦魔族的騎士高手能抵禦住人族騎士高手的攻擊,在地面上,魔族的超級兵團就是無敵的存在,而沒有了騎士,血人軍團就會被太夏的騎士高手如庖丁解牛一樣的任意肢解分割,不斷打碎成小塊小股的部隊,如果這些血人部隊突圍不及時或者行動緩慢,就會被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具有優勢兵力的太夏各州軍團合圍絞殺。

  現在的情況是,在用血人造成了一片混亂之後,乘著混亂,那些人,那些通天教的騎士高手,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至少在這兩個月內,張鐵就沒有聽說這些人搞出什麼大動作。

  就連張鐵問張貴,張貴都說不清這些人到底藏在了哪裡,想要幹什麼。因為當初張貴是跟在韓正方的兒子身邊做事,和這些在各地準備血海神池起事,完全聽從韓正方指揮差遣的通天教死忠骨幹屬於兩條不同的線,雙方有時候有一些交集,張貴也認識幾個通天教的死忠分子,但卻無法掌握這些人起事之後的具體安排和行蹤。

  按張貴的說法,當初韓正方身邊的人,其實有兩個系統和派別,兩個系統派別看似一體,但也有些區別,他是成為騎士後投靠韓正方的,有些事韓正方對他還有些防備,不讓他參與,他也始終跟著韓正方的二兒子韓遠圖,而通天教內還有一些人,則讓韓正方更加的信任,比如說古味堂鄧家這樣的,則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韓正方的嫡系力量,韓正方的嫡系力量,則由韓正方的大兒子韓遠宏掌握聯絡。

  張貴最早投靠韓正方的時候也不知道韓正方的身邊的人還會有區別,這個區別,也是他後來慢慢揣摩摸索出來的,張貴猜測,通天教內最讓韓正方信任的那些人和家族,估計都是血魂寺的隱秘家族出身,就如同韓正方自己一樣,而韓正方自己收服來的那些家族和騎士,和血魂寺出身的這些家族騎士比起來,始終要隔著一層。

  通天教的根源牽扯到曾經被太夏各方聯手剿滅的血魂寺,通天教又和魔族勾結,血魂寺,通天教,魔族,這其中的關係,完全就是一團亂麻。

  時間進入黑鐵曆904年開始,整個太夏就一片混亂,黑鐵曆904年的這個春節,真正能安心在家裡把春節過完的人,特別是能安心把這個春節過完的騎士級的高手,估計就沒有幾個。

  太夏亂局漸起,作為華族一員,又身在太夏,張鐵也終於無法置身事外。

  1月17日,張鐵回到家中安然舒心的日子過了不到一個月,就終於接到了懷遠堂的通知,要他18日晚上到抱虎城懷遠堂宗祠大殿議事,這次議事,懷遠堂中各個長老和張太玄都會出席。

  一個家族的所有長老和族長齊聚宗祠大殿議事,這議的就不是小事,作為懷遠堂的長老,這樣的場合自然不能無故缺席,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宗祠大殿議事,也是長老權威和在家中地位的體現,張鐵自然不能不去。

  1月18日下午,在家中吃完午飯,逗著幾個兒子和女兒睡了一個午覺之後,張鐵才辭別了家人,直接從家中沖天而起,向著抱虎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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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二十四章 微服

  金烏城在幽州陽河郡的邊上,距離抱虎城的距離不到一千公里,對普通人來說從金烏城到抱虎城的距離可能還有點長,無論是坐火車還是坐飛艇,都要耽擱很長的時間,但對一個騎士來說,特別是對一個像張鐵這樣的大地騎士來說,飛行一千公里的距離,簡直就像是離家逛了一趟菜市場一樣,哪怕他不動用神禦主宰的能力,也可以輕輕鬆松一個小時不到就飛到抱虎城。

  過了年,初五之後,幽州就沒有再下雪,不過幽州的天氣卻依舊寒冷,特別是這幾天,積雪初融,空氣之中淩冽的寒意更甚。

  飛在天空之中,腳下山河大地白茫茫一片,不多的時間,剛剛下午兩點不到,張鐵就飛到了抱虎城的上空,直接閃電般的落到了抱虎城中港口附近的一片行人稀少的居民區的小巷之內。

  落到了小巷之中的張鐵翻起自己披風的防雪帽兜戴在頭上,掛上搭扣,一下子就把大半的臉遮住了,只露出眉毛和眼睛這一小部分,外人看了,除了感覺張鐵應該年紀不大之外,也不可能知道帽兜後面的那張臉到底是誰的。

  以張鐵現在在幽州,特別是抱虎城中的名氣,只有這樣,他才不會一走到街上就會被人認出來。

  這些天張鐵每日就在家中和家人在一起,雖然也會獲得一些外面的消息,但這些消息始終是間接得來的,不夠直觀,剛好這次來抱虎城,張鐵也想看看抱虎城中的氣氛如何,既然身為騎士,又在太夏,如果不打算徹底躲進黑鐵之堡與世隔絕,那麼,有些事情,他就不能不多關心一點。市井之中小人物出身的張鐵更知道,有些事情和真相,恐怕也只有在市井之中才能看得更真切和具體。

  小巷的地面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張鐵踏著積雪,就從小巷之中走出,往外面的街道上走去。

  這條小巷相對安靜,但小巷外面的街道,卻頗為熱鬧。

  張鐵剛剛走到巷口的時候,就在他前面十多米的地方,住在巷口的一戶人家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幾個人走了出來,一邊的人在相送,另外一邊的人則是要離開。

  “二弟,德明就交給你了,我和他媽不在的時候,該怎麼管教你就怎麼管教,該打就打,不要慣著他,酒樓裡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叫他做!”

  想要離開的是一對穿著樸實的中年夫婦,一看就是從城外農村來的,大過年的這對夫婦雖然穿著一身洗得乾淨的衣裳,但還是讓普通人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幹什麼的,說話的是那個男的,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大哥你放心,德明在我這裡,我把他當親兒子待,只要有我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送人出來的也是一對夫婦,不過要稍微年輕一些,現在說話的這個和剛才說話的那個臉型還有幾分相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兩人,“酒樓裡的事情我慢慢教德明熟悉一下,將來也可以做個掌櫃!”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都是一家人,這種時候你和大嫂還和我們客氣什麼,德明,過來,和你爹你媽道個別,以後在抱虎城中,只有幾個月才能再見你爹你媽一次了……”

  一個眼睛紅紅的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出來,跪在門口的雪地上就給那對夫婦磕頭,“爸媽你們放心,等我在二叔這裡學了本事,攢夠了錢,就在城裡買個房子把你們接來……”

  張鐵走過來的時候,那幾個正在道別的人都一下子轉過頭來看了張鐵一眼,張鐵腳步從容,沒有停下,不想給人感覺自己在圍觀,也就當一個路人一樣,就從這一群正在告別的人身邊走了過去,來到了外面人流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雖然天氣冷,但在抱虎城中,過完年後,街道上已經熱鬧了起來,初三之後,街上的商店店面就陸續開門了,少數一些行當店面,在初六或者初八,為了圖個吉利也開了,拖到十五元宵節之後還都沒開的,那已經是極少的了,說明店面老闆有可能在外州,現在還沒有回來。

  抱虎城的大街之上,還保留著三天前元宵節的一些痕跡,各家的店鋪前面,都掛著精緻的燈籠,有些燈籠還掛在路邊的樹枝上。

  張鐵信步而走,大街上戴著同樣防雪帽兜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抱虎城靠近海邊,冬天海風更冽,這幾天出門討生活的人,不把臉遮起來就要在臉上抹魚油,要不然風一吹要不了兩天臉上就要起一片片的口子,在抱虎城中像張鐵這樣打扮的人還不少,張鐵的一身衣服打扮嗎,除了精緻考究一點之外,還真沒有太特別的,因此也沒有人多看他,大街上也有一些人的手背上和臉上都抹得油光一片的,那估計是在碼頭上或者船上討生活的人。

  “大哥,我叫車送你們吧!”

  “不用了,抱虎城我們也來了不少次了,道路熟得很,我和你嫂子來的時候已經和金鉤屯裡來抱虎城裡送糧的李大壯約好了,我們在西門哪裡等著他,就坐他的車回去了,你們就不用送了,回去吧……”

  小巷外面的大街剛好是東西向的,張鐵來到外面的大街之上,也不猶豫,就直接轉向西邊,步伐不緊不慢的走著。

  小巷中的聲音依舊傳在他耳朵裡,不用回頭,張鐵就知道,那對農村來的夫婦已經謝絕了相送,而送的人還是把他們送到了巷口,兩邊人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那對農村來的夫婦在張鐵身後三十米外走著,而送人的人則重新回到了家中,關起門來。

  在張鐵身後走了一段之後,看到離巷口遠了,那對年紀大的夫婦中剛才一直不說話的女人才突然說了一句。

  “剛才弟媳可是一直沒有說話,我有些擔心……”

  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老二是個有主見的人,在他家裡也能做得了主,當初老二來抱虎城發展,都是家裡幾個兄弟給他湊錢盤下的小酒樓,為了這個,家裡的地賣了十多畝,我養的牛也賣了幾頭,這些年你也看到了,老二不是忘本的那種人,這些年都幫襯著家裡,更何況他還是看著德明長大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德明的親叔,不會虧待德明的!”

  “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次讓德明來抱虎城,可不是只呆三五個月的事情,時間長了,難免二弟家裡會有什麼想法……”

  “哎,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嗎!”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歎了一口氣,“咱們村裡有關係有能耐的這兩天都趕緊把家裡的孩子送到城裡來了,劉員外家的幾個聽說直接送到了幽州城,進了一個學堂,老曹把他小兒子送到金光城當了學徒,連李癩子家的那兩個人也被李癩子送到了抱虎城他娘舅開的鋸木廠裡,這在城裡頭,始終要比在鄉下安全一些,前些年在鄉下還好,還算安穩,可現在住在鄉下就危險了,聽說鬧起血人來的那些州,成百上千的村子,就在城外的,頭一天還好好的,一夜過後就被血人給殺得雞犬不留,一個活口都沒剩下,許多人還成了血人的口糧,村子外面那些三五米高的護欄和寨牆,也只能防防一般的野獸和普通的盜賊,對血人來說,抬下腿就過去了,一般的村子根本防都防不住,前些天血人已經到了幽州了,聽說還死了不少人,咱們不能不給德明找條路……”

  “我就擔心德明……”

  “世道一下子就亂起來了,德明吃點苦也沒什麼,只要把命保住就什麼都好,對了,你在家裡留著的那套翠飾呢,等下次找個機會來抱虎城的時候,你把它帶上,你悄給弟媳送去,不要讓老二知道,這是你們女人家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

  “啊,那是我留給德華將來娶媳婦的,咱們家再怎麼樣,要把一個媳婦娶進門來,像樣的首飾總要有兩件!”女人顯得有點吃驚,也有一些不舍。

  “德華現在在軍中,暫時用不上,先把德明這邊的事情辦好吧!只要他們兩兄弟能好好的活著就比什麼都強!大不了,等開春了,我再找個機會去山裡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找幾根野參……”

  “我聽你的……”女人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張鐵知道,在幽州這種地方采參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特別是對九級已下的戰士來說,因為能生長野參的山中,各種魔獸野獸一定不會少,普通人到這樣的地方,那是冒著極大危險的,有去無回的人多的是。

  可憐天下父母心!

  張鐵心中悠悠長歎一聲,他都沒想到就算在幽州抱虎城這樣遠離血人之亂的州郡,太夏的血人之亂也給抱虎城的周邊造成了如此巨大的衝擊,讓住在城外的人開始想方設法的把家裡的人弄到城裡來,好尋求一個安全的庇護之所。

  仔細看看大街上的人流,似乎真的比自己上兩次來的時候要多了一些。

  幽州都這樣,那其他各州之中的城裡,想擠到城裡的人豈不是更多,太夏雖然城多,但住在城外之人的人口比例,卻更多,幾乎占到太夏人口比例的七八成,血人一鬧,各地風聲鶴唳,人人爭相入城,恐怕有的地方已經鬧出亂子了。

  就在張鐵微微皺著眉頭想著事的時候,前面的客棧裡,一聲喝罵之聲響起,“你這個瘋子,還假冒什麼丹藥師,太夏哪裡有你麼窮的丹藥師,沒錢住什麼客棧,給我滾……”

  聲音剛落,一個身影連同一床鋪蓋,直接被人從門裡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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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二十五章 癲狂之人

  大街上的積雪被來來往往的行人踩化,早就變成一片鬆軟冰冷的泥汙, 從客棧之中被丟出來的那個人和一床捆起來的破爛鋪蓋,就直接掉到了泥汙之中,一身狼狽,街邊的行人都連忙避讓,張鐵則和一些行人站在旁邊圍觀起來。

  幾個膀大腰圓的夥計,連同著穿著廚師服裝,手上還拿著一把哨子的客棧廚師站在客棧的門口,一個個惡狠狠的看著被丟出去的那個人,其中一個口齒伶俐的夥計還抱拳一圈,朗聲說道,“各位街坊鄰居來往朋友,今日我們悅安客棧把這個人趕出,非是店大欺客橫行霸道,而是此人已經在我客棧之中賴了一個多星期,卻一個銅板的錢也拿不出來,我們客棧老闆原本還心軟,看在外面天冷的份上讓他在沒錢的時候多住了幾天,哪裡想到這個人不僅沒錢,還打算一直賴下去了,要在我們客棧白吃白住,當我們是好欺負的,走遍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到了今天我們忍無可忍,將這個人趕出悅安客棧,也請大家做個見證,這個人以後的死活跟我們再無關係!”

  被從客棧之中丟出來的人氣得渾身發抖,一身泥汙的從地上站起,用手指指著客棧裡的幾個年輕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我在客棧裡付的房租和伙食費……已經……已經付到了一月底,現在時間還沒到……你們就把我趕出來了,道理何在……”

  “當初你來的時候我們掌櫃就已經告訴你,我們悅安客棧的房費是隨行就市,一日一價,淡季的時候價錢便宜,節假日日旺季的時候價格貴,你所說的房租,是十一月的,從十二月開始,整個抱虎城的房價都在漲,各個客棧的房價也在上漲,我們悅安客棧的房價伙食費同樣也在漲,隨大流,你交的錢,剛剛過完年就沒有了,是我們掌櫃看你可憐,所以才讓你多住了幾天,你就算到衙門去告我們也不怕,真好笑,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是丹藥師,要是天底下的丹藥師都像你一樣,那丹藥師還不如碼頭的苦力……”

  “哈哈哈……那個我不是丹藥師……我若不是丹藥師又怎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那個渾身狼狽的中年人淒厲的大笑起來,雙眼通紅,神智好像已經有點不清了,他扯開自己濕凝狼狽的的衣服,把自己的胸膛裸露在寒風之中,仰天狂呼,“來殺我呀,來殺我呀,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放過我的,來殺我呀,這天下眾人皆是蠅營狗苟之輩,我為這天下人落到這等地步,又有何意義,你們想要荼毒天下,就儘管荼毒好了,你們想要來殺我,就來殺我呀,你們不是手眼通天嗎,你們不是準備把太夏所有的藥材都變成殺人不見血的毒藥嗎,來殺我呀,來殺我呀……”

  在客棧的一番驅趕和客棧夥計的言語刺激羞辱之下,這個在眾目睽睽被丟出客棧的中年人的神智似乎已經有些癲狂起來,這癲狂的氣勢,倒把幾個客棧的夥計嚇得後退了兩步,嚴守在客棧門口,防止他癲狂之下再沖入客棧之中鬧出什麼亂子,周圍看熱鬧的人,除了張鐵之外,也個個連忙散開了一些。

  “啊,這個人神智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叫刑捕來把這個人拿下吧,要是他傷起人來,這就有些麻煩了……”周圍已經有人小聲開口說道。

  “把他送到善醫館吧,讓大夫看看,這麼冷的天,人都瘋了,怪可憐的……”

  聽到周圍眾人的話,那個男人笑得更加癲狂,眼淚都出來了,“是啊,我是瘋子,我是瘋子……”

  “英雄都有氣短之時,誰人沒有落難的時候,這裡沒有什麼好看的,圍觀的人都各自散了吧,這位朋友也不要太激動了!”就在眾人圍觀之時,一個清朗冷靜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了出來,所有人轉頭看去,只見是一個身材挺拔,穿著一件連著防雪冒兜披風的年輕人站在人群後面開口說話,從聲音上看,說話的人年齡應該不大,似乎還不到二十歲,但眼尖的人卻能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穿著的披風還有腳下的靴子都是做工精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東西,而且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難言的氣質,就算沒有露出臉來,也不由會讓人有些敬畏的感覺。

  “哈,都散了吧,散了吧……”

  年輕人的話語之中似乎有一股魔力一樣,聽到年輕人說散了,圍觀的人還真的就一個個就散開了,就連剛剛有些激動癲狂的那個中年人的情緒,隨著年輕人的一句話,也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大喊大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說話的當然是張鐵,而且張鐵在話中已經用上了一絲攝魂禁斷大術的秘法,他雖是在說話,但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那就是讓人聽得最舒服,最好聽的話,不知不覺就會按他話中的意思行動,在人群散開的時候,張鐵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來到客棧的門口,聲音平淡,不慍不怒的問站在客棧門口的幾個夥計,“這個人在這裡還欠你們客棧多少錢?”

  不知為什麼,剛剛還伶牙俐齒的夥計這個時候卻有點畏懼的縮了縮腦袋,小聲說道,“這個人……在我們客棧裡多住了幾天,算下來,現在還欠我們客棧20多個銀幣,我們也是做小本生意的……”

  “好了,我知道你們的難處,這也不能怪你們,拿著……”張鐵手指一彈,一個金幣就從他手上飛出,在空中劃過一條金色的優美弧線,就落在了夥計的手裡,“他欠的的錢我替他付了,剩下的也不用找了,跟你們掌櫃說,能救人危急時好事,但是如果能善始善終就更好了……”

  “是……是……是,多謝,多謝……”金幣在手,幾個客棧的夥計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對張鐵更加的客氣了,這樣出手大方喜歡替人解圍濟困的豪客,走到哪裡都受歡迎。

  “他還有什麼東西留在你們客棧裡嗎?”

  “沒有了,沒有了!”客棧夥計連忙搖頭,“他來的時候就帶著這麼一床禦寒的破棉毯,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帶!”

  張鐵轉過頭看了那個剛剛癲狂激動,現在裹著衣服,已經平靜下來,臉色在寒風之中有些發青的中年人,平靜的說道,“跟我走吧!”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跟著張鐵走了兩步,看了看地上的那床掉在泥汙之中的破鋪蓋,又想去撿。

  “不用撿了,那東西已經又髒又濕,就丟了吧!”

  聽到張鐵的話,那個中年人才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然後就乖乖的縮著身子跟在張鐵身後。

  張鐵帶著中年人在路上走了一陣,張鐵不說話,那個中年人也不說話,兩個人走了十多分鐘,一直走到另外一條更加繁華的大街,來到一個名叫“晉雲大酒店”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晉雲大酒店”,無論檔次規格,比起剛才的那個客棧來說,簡直不知道高了多少倍,雖然是大冷天的,但酒店外面的花園裡還是一片綠意,這個花園的頂部有著巨大的玻璃鋼的天穹,而地面上還有著暖氣,亮堂堂的大理石地面流光溢彩,不帶一點灰塵,兩排身材高挑的漂亮姑娘,正在門口迎客。

  張鐵直接就走了進去,那個中年人看了看這個酒店的排場,有些不敢進去,猶豫了一下。

  “怎麼,剛才連命都不要了,現在卻連一個酒店都不敢進!”張鐵轉過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拿出豁出去的駕駛,直接跟著張鐵走了進去。

  “這位先生,你們是要……”一個酒店裡迎賓的姑娘走了過來,眼睛在張鐵身上和跟著張鐵的那個中年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張鐵的身上帶著一股貴氣,而跟在他身後的中年人,卻有些邋遢,兩個人完全就像是兩個世界的。

  “給我準備一個別院……”張鐵說著,直接遞過去一張1000金幣的金票,那個迎賓的姑娘看到這種“大面額”的金票,其他的話就直接咽到了肚子裡了,有這樣一張金票,兩個人在酒店裡最貴的別院裡連吃帶住的呆上一年都夠了。

  就在來往於酒店之中的一干衣冠楚楚的紳士小姐詫異眼神的注視之下,那個迎賓的小姑娘直接把張鐵和那個中年人帶到了酒店之中的一個清幽的溫泉別院裡。

  “你看看他的身材,給他拿幾套得體適合的衣服鞋襪來,價錢什麼的無所謂!”張鐵對迎賓的姑娘說道,這種檔次的酒店之中,都有高檔的商場,買衣服之類的東西很方便。

  等迎賓的姑娘離開,張鐵則對那個中年人說道,“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出來和我說話……”

  交代完這些,張鐵就安靜的在別院的客廳裡坐著,喝著茶,等著那個中年男人洗完澡出來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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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1:13:47
第二十六章 問話

張鐵安靜的坐在別院的客廳裡喝著茶,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把帽兜解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得不像話的臉。

他救下那個被人丟出客棧的中年人,只是遇到了,隨手為之,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個中年人在癲狂時候說的那句話——這天下眾人皆是蠅營狗茍之輩,我為這天下人落到這等地步,又有何意義,你們想要荼毒天下,就盡管荼毒好了,你們想要來殺我,就來殺我呀,你們不是手眼通天嗎,你們不是準備把太夏所有的藥材都變成殺人不見血的毒藥嗎,來殺我呀,來殺我呀……

這是那個中年男人瘋狂的叫囂,聽到這句話的人,估計沒有幾個人會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是真話,但對精通攝魂禁斷大術的張鐵來說,他卻能清楚的感知到,那個男人當時雖然絕望瘋狂,但卻不是神智混亂,更沒有胡言亂語,他說的那些,是一種徹底的自暴自棄的發泄。

——把太夏所有的藥材都變成殺人不見血的毒藥!

僅僅憑借著這一句話,這個男人就引起了張鐵的興趣。

在張鐵的要求下,酒店的十多個服務生每個人都捧著一大堆衣服鞋襪之類東西進入到別院的浴池之中,供那個人挑選,十多個人來來往往的跑了兩趟之後,又有服務生推著餐車進入到浴池之中,張鐵也沒有催,只是耐心的等著,一邊喝著茶,一邊拿出一支藍光閃閃的水元水晶出來,一邊把玩,一邊默默的吸收著水元水晶中的水之元素。

螞蚱腿也是肉。閑著也是閑著,雖然張鐵已經準備以後不會再把吸收元素水晶當做自己凝聚脈輪修煉的主要方式,但是這種時候,修煉《大荒經》和其他秘法的又不方便,就像嗑瓜子一樣。隨便拿出一支水元水晶來消遣一下也好,還能增長一點實力,何樂而不為,反正張鐵現在的水元水晶也有大把。

在這一次進入吸收完那顆光輝之果後,張鐵一心多用的能力,已經突破到了一心二十六用的境界。在這種狀態下,張鐵吸收元素水晶的速度,比起以前來,又更加的快了很多,就算張鐵沒有用盡全力。第一根水元水晶,也被他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吸收完了。

吸收完第一根水元水晶之後,張鐵拿出了第二根水元水晶,在第二根水元水晶吸收了一半之後,一個人就走到了別院的客廳之中。

那個人剛剛進入客廳,看著張鐵手上的那根水元水晶,就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根水元水晶在張鐵的手上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那個人心中剛剛才有的那種豁出去的念頭,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變得拘謹起來。

“多謝……多謝真人今日救我!”跨入客廳。那個人對著張鐵深深一鞠,就站在了張鐵面前,雙手規矩的放在雙腿兩側,垂著眼睛看著地面,完全等著張鐵發落。

張鐵看了那個人一眼,換了一身光鮮衣服洗了一個澡飽餐一頓整理一番之後。那個人已經沒有兩個小時前的邋遢模樣了。

這是一個中年人,看樣子四十多歲五十歲。個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得有點斯文,臉型狹長,到了這把年紀,脊椎上的明點只點燃了四個,修煉資質實在平庸得緊,而且臟腑之間似乎還受過一些傷害,現在都沒好,不過應該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至少,他見過水元水晶,知道自己手上拿著的東西就是水元水晶,而能吸收水元水晶的,至少是大地騎士。

這樣一個人說出剛才那番話,張鐵覺得不奇怪,要是說出那番話的人連水元水晶都沒見過,張鐵反而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出錯了。

“坐吧,別站著說話,我有些話要問你!”張鐵也不再廢話,而是直接指了指自己茶几旁邊的那張椅子,在張鐵說話的時候,他大地騎士的戰氣已經不知不覺的從腳下延伸出去,布滿了整個客廳的外圍,讓任何人都無法聽到這裡的談話內容。

“是!”那個人也規規矩矩的在張鐵旁邊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坐好,整個人身體挺得筆直,坐在椅子邊上,不敢整個人靠進去,張鐵又暗暗點了點頭,如果這個人在一個大地騎士面前還要狂妄,那就是真的瘋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從這個人的反應上看,雖然有些拘束,但還算得體,這也和一個普通人見到一個陌生的大地騎士的反應差不多。

“你叫什麼名字,來幽州多久了?”

“在下叫孫嘉谷,去年十月從瓊州坐船來的抱虎城,就一直住在剛才那個客棧之中!”那個人老實的回答道。

“你說你是丹藥師?”

“慚愧,在下前兩年才剛剛進階懸壺丹藥師!”

懸壺丹藥師是丹藥師的第三個臺階,在這個臺階之前,還有草藥學徒和背囊藥師兩個階位,一個在丹藥師世界攀登的人,到四五十歲這把年紀才混到懸壺丹藥師這一步,還是在太夏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資質,同樣普通至極,只能說做一個游方郎中或者在城中開個醫館混個溫飽富足是夠了,但想要有更大成就的話,除非再上幾個臺階才行。

“說說吧,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淪落到今天這一步,我剛才在大街上聽你說有人想把太夏所有的藥材都變成殺人不見血的毒藥,似乎還想殺你!”

聽到這個問題,孫嘉谷終於鼓起勇氣正眼看著張鐵,咬了咬牙,主動問了張鐵一個問題,“不知真人高姓大名,來自何門何派?”

“我叫張鐵,是懷遠堂的家族長老!”張鐵也坦然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一聽張鐵說出自己的名字,孫嘉谷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你……你就是那個……大破幽州通天教的廷尉,而後有……又那個的張鐵……”

看孫嘉谷臉上震驚的表情,估計他也是聽說過張鐵這個名字的,甚至還見過張鐵被通緝的畫像,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起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來。

“不錯,我就是那個被廷尉府通緝過的張鐵,不過廷尉府對我的通緝令去年已經取消了,還了我清白,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夏的通緝犯了,而且又回到了幽州!”張鐵笑了笑,“我這個身份,不知道能不能問問你的事情!”

孫嘉谷看著張鐵,嘴唇顫抖著,話還沒說出來,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

“說吧,我估計這些話你還從來沒有對人說過,一直裝在自己心裡,也給了自己巨大的心裡壓力,說出來就好了,我們兩個今天能遇到也算是緣分,我就當你的第一個聽眾吧!”張鐵溫聲說道。

“是……我都說……我都說……”孫嘉谷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心情平復了一些,“我原本是冀州永鋒郡人,十六歲進入藥行做草藥學徒,三十一歲進階背囊藥師,大半輩子都浸淫在草藥之中,也學得幾手製作普通丹藥的本事,後來得人推薦,進入到了冀州當地的豪門泰安堂成家,在成家麾下的一個藥行工作,那泰安堂成家是冀州豪門,其家中擁城二十多座,藥田千里,藥山數十座,家中還有大地騎士,成家善於制藥,更善於種藥,成家種的藥和制的藥,不僅在冀州流通,就是在周圍各州也多有流通,就連太夏在各州的軍團,都有大批的採購,我因為善於製作幾種低階的丹藥,就在成家的藥行之中負責監督指導藥行之中的夥計和學徒製作丹藥,然後讓成家販賣……”

孫嘉谷在說著,張鐵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點頭,孫嘉谷的經歷,其實也就是太夏大多數的低級丹藥師的經歷,這些人在丹藥師領域無法繼續攀登,能有豪門看中,投靠豪門,尋一個靠山和一份安穩的工作,也是其中大多數人會選擇的出路,頂級的藥劑固然珍貴,但對太夏或者整個人族來說,許多低級的藥劑和丹藥,才是市場的絕對主流,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九級以下的普通人和普通戰士占據了絕大多數,滿足這些人需求的行業和生意,也才能真正壯大和發展起來。

高級的恢復藥劑是好,但是,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普通人,這一輩子,或許都沒有機會看見高級恢復藥劑長什麼樣子,更別說能夠使用了。

張家的全效藥劑,從根本上來說,走的還是滿足普通人需求的這條路子,全效藥劑能代替的,也是一些初級和低階藥劑的效果。

張鐵示意孫嘉谷繼續說下去。

“我在成家待遇還不錯,原本我都打算有生之年就在成家呆下去了,也給自己求一份溫飽,過點平靜的日子,哪裡想到,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卻發現了成家的一個天大的陰謀!”

“什麼陰謀?”

“整個成家,在悄悄的用有毒的藥材在製作各種丹藥和藥劑,而且成家還將有毒的藥材往太夏各州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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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幕降臨(一)

“按照你的說法,成家在用有毒的藥材在製作各種丹藥和藥劑,而且成家的丹藥和藥材還往各州販賣,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就沒有被人發現嗎?”張鐵皺著眉頭問道。

“成家的有毒藥材,其毒性非常的特殊,絕不是我們見到的任何一種毒藥可以比擬的,常人就算是使用了成家的丹藥,也絕不會發現丹藥之中隱藏的毒素……”孫嘉谷臉上出現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那是成家往藥材之中添加了有毒的東西?”

“不是,成家沒有往藥材之中添加任何多餘的東西,成家製造的所有丹藥,都嚴格按照製造流程與製造工藝來,不會往裡面添加任何多餘的東西!”

張鐵有些糊塗了,“那成家有毒的藥材是如何來的?”

“是成家自己種出來的!”

“你是說,成家所種的那些藥材,從種出來就是有毒的?”張鐵詫異的問道,雖然不是丹藥師,但以張鐵對丹藥師這個職業的瞭解,他還是覺得孫嘉谷的話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

“在種植那些藥材的時候,成家動了什麼手腳,比如在藥材的肥料或者農藥之中添加了有毒之物!”

“沒有動任何手腳,在成家所有的藥田裡種的藥材,也和其他家族種的藥材一樣,而且成家下面有諸多的藥農,成家想要在施肥和種植中動手腳的話,根本就瞞不過去!”

“那是成家以次充好,或者故意用錯配方和原料和分量,或者以藥性相沖相剋之道在做手腳?”

“也不是,成家製造的各種丹藥之中,該用什麼原料就用什麼原料,原料的分量配方什麼都很準確,沒有在這個上面做手腳!”

張鐵笑了起來,“你這麼說,我都糊塗了。藥材上沒有問題,製造工藝沒有問題,又沒有刻意添加有毒之物,成家的藥材怎麼就成了有毒的呢。難道真是好端端的藥材,一種出來就是毒藥。”

“成家的藥材,就是一種出來就是有毒的!”孫嘉谷咬著牙齒說道,

“成家種了那些藥材!”

“成家種植的藥材有金銀花、忍冬藤、連翹、板藍根、魚腥草、人參、太子參、大棗、枸杞、核桃仁、丹參、綠豆、黃芪、百合、青蒿、何首烏、龍眼肉、杜仲、甘草、半夏、桔梗、銀杏、麻黃、防風、蘆根、地骨皮、竹葉、菊花、廣藿香、巴戟天、枳殼、夏枯草等,成家是冀州的大藥商。成家藥田藥山無數,種植的藥材,有數百種,大多數能夠人工種植的藥材,成家都有種植,而且規模很大!”

“你是說成家好生生的種植出來的這些藥材從地裡一拿出來就是有毒的?”

“起初我也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種事情,但是經過我反覆的實驗,我才真正確認這一事實!”

“你是如何發現成家的藥材是有毒的?”

“我從十六歲入行成為草藥學徒開始,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家中養一些小白鼠用來試藥。這個習慣是當初帶我入行的師傅傳給我的,草藥學來源於華族的傳統中藥,是丹藥師的入門和基礎,再高階的丹藥師都離不開這個基礎,但因為草藥的種類繁多,有些還有一些毒性,特別是在製作成藥劑藥丸之後,如果分量把握不對或者選錯品種,常常會出事情,所以草藥學徒都會養殖一些小動物作為試藥之用。我這個習慣,也一直到成家之後還保留著,最早我是把小白鼠用來試藥,後來我已經把小白鼠當成寵物來養了。成為了習慣……”

“在成為懸壺丹藥師之後,我最拿手製作的丹藥就是一種低階的養神益血丸,這是一種面向普通大眾的很普通的低級丹藥,老人,孕婦,和體虛之人恢復身體都會用到。在太夏銷量很大,在成家的藥行之中,我就負責監督指導一個藥坊專門生產製造養神益血丸,正是在製造養神益血丸的過程之中,我發現了成家的藥材有問題!”

聽孫嘉谷說到這裡,張鐵也不再問什麼問題,而是靜靜聽著孫嘉谷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孫嘉谷臉上的神情,在說到這裡,明顯的就複雜了起來。

“製作養神益血丸需要用到一味很普通的藥材,也就是核桃仁和大棗,這兩樣東西藥坊裡有很多,每天都有人送來,我負責檢驗查收,因為家裡養著幾只小白鼠,我每天在離開藥坊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就在藥坊的庫房裡抓一把核桃仁或者大棗回去餵食家裡的寵物,我在成家藥坊工作半年之後,我在家裡養著的第一批六隻小白鼠就先後死去了……”

“這件事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太在意,因為我養著的那些小白鼠差不多已經有了兩年了,在一般情況下,就算沒有什麼意外,小白鼠的壽命大概也就是能活上兩三年,因此那些小白鼠死去的時候我沒想那麼多,在那些小白鼠死去之後,因為習慣,我又買了一些小白鼠在家中飼養,然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回家都從藥坊裡帶一點小白鼠能吃的東西回來給那些小白鼠吃!”

“就這樣,我養的第二批小白鼠在吃了我從藥坊帶出來的東西半年之後,也一個個死了,在第二批小白鼠死去之後,我仍然沒有想到是藥坊裡的藥材有問題,我覺得可能是其他原因,也有可能是我照顧不好或者是這些小白鼠原本就體弱多病,也因此,我又養了第三批……”

“結果第三批的小白鼠同樣在半年後就全部死亡,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可能是我帶回來的東西有問題,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在成家只是一個小小的藥坊監管,自然不敢妄言,也不敢把這個結果告訴別人,我只是留了一個心,然後再次買了第四批的小白鼠,在買第四批的小白鼠的時候,我就把小白鼠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的小白鼠專門吃我從成家帶來的核桃和大棗,這些既是食物又可以用作藥材的東西,而另外一部分小白鼠只吃我從其他地方買的一些糧食和果脯。半年後,結果再次震驚了我,專門吃我從其他地方買來的果脯和糧食的小白鼠生長得很好,而專門吃我從成家藥坊裡拿出來的東西的小白鼠還是毫無例外的死去!”

“我被嚇住了。不敢聲張,而是繼續重復了兩次同樣的實驗,後面兩次的實驗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就終於讓我確認了成家藥坊裡的藥材是有毒的,隨後我以工作為掩護。仔細觀察,詳細瞭解了從成家藥材開始種植一直到進入藥房的每一個環節,發現這些環節都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成家藥材的種子之上,這些藥材,從種出來開始,就是有毒的,但這毒性你看不出來,因為這些藥材品相都很正常。和其他的藥材完全沒有任何區別,就算是讓最有經驗的藥師來品嘗,也品嘗不出差距,只有通過長時間的食用,才能確認成家藥材中蘊含的隱蔽的毒性!”

“後面,我又在成家呆了幾年,一步步小心求證,最後發現成家所有人工種植的藥材,都與天然的藥材和其他家族種植的藥材不同,都有著非常隱蔽的毒性。如果長期使用,日積月累之下,會對人體有著巨大的毒性,最可怕的是。成家的藥材除了要用來製作各種藥劑丹藥之外,那些藥材的毒種,在成家的各種商業手段之下,還大量遠銷冀州附近各州,成為各州之中許多以種藥為生的藥農們的種源,那些種源在太夏不斷擴散。擴散的種源又變成有毒的藥材被製成各種丹藥藥劑,已經流毒天下……”

“更加恐怖的是,我發現成家種植的那些有毒藥材之中的‘毒性’還會傳染擴散,如果把同樣的兩種藥材種在一起,一邊是成家的藥材,一邊是好的藥材,成家的藥材就能夠通過花粉傳播,把藥材的毒性遺傳給好的那些藥材,讓那些好的藥材的下一代,同樣變成有毒之物!”

“我懷疑成家所有中藥藥材的基因已經被人改動過,做過手腳,那些藥材看似與普通藥材沒有不同,但那些藥材的基因,已經被魔化,而且只要種下之後,還會帶來基因污染,這是魔族和三眼會的手段!”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懸壺丹藥師,又沒有什麼靠山和強有力的人脈,發現這些後,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成家在冀州勢力非常大,而且不光在冀州,聽說就連在軒轅之丘,成家都手眼通天,我若是隨意說出來,恐怕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自己也性命難保,我小心的隱藏著這個秘密,就在半年前,我找到了一個離開成家的理由,我打算上軒轅之丘去告御狀,為了天下人,就算豁出我這條命,也要揭露出成家這條大毒蟲,最後沒想到的是我去軒轅之丘的事情被成家發覺,成家派出殺手來追殺我,還好我早有戒備,有一些應變手段,成家的殺手沒有追到我,但也逼得我不得不到處東躲西藏,亡命茍活……”

“以上我所說之話,字字屬實,如有半字虛言,你可以隨時砍下我的腦袋!”一口氣說完這些之後,孫嘉谷臉色有些激動,用希冀的眼光看著張鐵。

張鐵沉默了一會兒,看了孫嘉谷一眼,“你想讓我幫你對付成家?”

“成家為禍天下,絕對是魔族的走狗,難道不該鏟除?”孫嘉谷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說你十月來到抱虎城,一直就呆在客棧之中?”

“是的,我十月來到的抱虎城,因為擔心成家派來的殺手,所以大多數時間都在客棧之中……”孫嘉谷楞了一下,有些奇怪張鐵為什麼會這樣問。

“冀州成家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軒轅之丘望日之變後,冀州爆發血人之災,成家在家族重地秘密建立血海神池培養血人,已經事發,成家已經也被廷尉府抄家滅族,成家所有騎士,已經潛逃,現在被太夏廷尉府通緝。”張鐵告訴了孫嘉谷一個消息。

太夏的血人之災正越演越烈,牽扯越來越大,和血人之災牽扯到的通天教和血魂寺的家族也越多,這其中的許多消息,太夏只有官方一級在通報著一些消息,在太夏民間,這些消息都相對滯後很多,張鐵因為是懷遠堂的家族長老,知道得才詳細一些,孫嘉谷來到抱虎城之後東躲西藏,消息來源更加閉塞,也沒有辦法瞭解到太夏廷尉府和各州血人之災的第一手資料和消息,還以為成家還在冀州作威作福。

聽到張鐵的消息,孫嘉谷呆立當場,張大著嘴巴,整個人一下子癡癡呆呆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成家當初派來追擊你的殺手,如果還活著的話,現在自身難保,絕對不會再來找你了,你以後也不用東躲西藏了!”看著孫嘉谷失魂落魄的樣子,張鐵溫聲安慰道。

以孫嘉谷的戰力,成家派來追殺他的殺手,能是一個九級的戰士就算看得起孫嘉谷了,這種時候成家大樹傾倒,東窗事發,那個殺手再追殺孫嘉谷已經沒有意義了,說不定那個小殺手自己已經被廷尉府通緝,正在亡命或者已經被人幹掉了,自己活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一個小小的在成家打工過的懸壺丹藥師。

不過孫嘉谷今天對張鐵說的這些仍然很有價值,而且這個孫嘉谷雖然是一個小小的懸壺丹藥師,但做事卻很有章法,在發現成家的問題之後居然敢豁出去到軒轅之丘告御狀,這個人心中自然有幾分慷慨正氣,特別是後面一點,讓張鐵尤其欣賞,這是一個小人物,但就是在這個小人物的身上,同樣有著非常可貴的品質。

“我在酒店之中留下1000金幣就送你了,你若不想在這裡住下去,又心灰意冷的話,取了剩下的金幣自己在城裡開個小醫館小藥店也夠安穩度日了,你若還想做點事的話,可以自己到金烏城找金烏商團報道!”張鐵說著,手一動,就從空間之中取出一隻閃耀著奇異光彩的高級恢復藥劑放在了桌子上,“這是一支高級恢復藥劑,可以治療你身上所有的傷勢!”

說完這些話,張鐵也不在這裡多留,而是直接重新戴上了帽兜,就走出了酒店的別院……

孫嘉谷呆呆的看著張鐵留下的那瓶高級恢復藥劑……

來到酒店的外面,空氣又變得寒冷了起來,有些陰沉的天邊已經有了一絲暮意,空氣之中的這點冷意,對張鐵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張鐵心中感覺到的那一絲冷意,卻讓張鐵不自覺的拉了拉帽兜。

張鐵看了看天色,不再耽擱,直接向著抱虎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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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7 01:14:23
第二十八章 黑幕降臨(二)

懷遠堂的宗祠大殿就在抱虎山上,抱虎山也是抱虎城的禁地之一,一般人都不得靠近和進入。

張鐵順著抱虎城中的道路,走到抱虎山山下,剛剛進入抱虎山的範圍,馬上就有駐守在抱虎山下的懷遠堂的家族武士上來制止。

“這裡是懷遠堂家族重地,遊客止步!”

阻止張鐵的家族武士十人一隊,分成兩隊就站在進入抱虎山的山道的入口,站在這裡的家族武士一個個身材高大,穿著重甲,腰掛重劍,看起來非常的威嚴肅穆,在武士們的後面,還有兩個家族執事站在這裡候執。

入口之處,還有一個巨大的石質樓牌,高二十多米,就在樓牌之上,有四個遒勁的金色大字——懷遠家風。


張鐵沒有說話,只是拉下了自己的帽兜,把自己的面孔顯露了出來。
看到張鐵的面孔,樓牌下面的二十個武士和那兩個家族執事同時身體一震,所有武士瞬間同時單膝跪下,家族執事也一揖到地,齊聲說道,“拜見穆神長老!”

張鐵的面孔,在抱虎城中,就算是普通人都有可能認出來,更別說這些駐守著抱虎山的家族武士了,而張鐵的功勛,在懷遠堂中,更是人人皆知,特別是張鐵這一次回來,知道一點消息的懷遠堂眾人,更是人人振奮,張鐵在懷遠堂中的威望,更是達到了一個頂點。

“不用多禮!”張鐵腦袋裡想著事情,也沒有多說的興趣,只是說了一句話,就直接走過牌樓,往山上走去,兩名家族執事連忙在前面恭迎帶路。把張鐵帶到懷遠堂的宗祠大殿。

“族長和其他長老已經到了嗎?”張鐵問兩個家族執事。

在張太玄執掌幽州刺史的大印之後,張太玄和懷遠堂中的長老們,在幽州城的時間要多過在抱虎城的時間,如果不是這次要開家族長老大會的話,懷遠堂的眾多長老想要齊聚,恐怕在幽州城還要比在抱虎城要容易一些。

其實這次的家族長老大會也可以在幽州城開。但是以張太玄的謹慎,怕人非議說他做了刺史之後幽州城就變成了懷遠堂的,所以還是選在了抱虎城。

“十分鐘前,除了穆雷長老之外,眾位長老和家主就已經到達宗祠大殿!”帶路的執事恭敬的回答道。

張鐵來到抱虎山的時間比預定的長老們開會的時間要提前一個小時,在成為大地騎士之後,張鐵也很注意自己在懷遠堂的形象。不想給人驕縱和狂傲的感覺,所以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張太玄和懷遠堂的其他家族長老,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到達。

張鐵點了點頭。

宗祠大殿就在抱虎山的山腰上部,這個時候的抱虎山上的松針上。還掛著一些皚皚白雪,上山的石階卻打掃得很幹凈。

差不多就是張鐵來到宗祠大殿外面露臺的時候,一道人影帶著火光,從天而降。正落在了張鐵旁邊。

“穆雷長老!”

“穆神長老!”

兩個人打了一個招呼,一起走進宗祠大殿。宗祠大殿裡的張太玄,穆安,穆元,穆雨。穆恩幾個長老同時走出來迎接張鐵和穆雷長老,大家就在宗祠大殿的門口互相見禮。

諸位長老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再次見面的時候,無論是張鐵還是其他人,臉上的神情都輕鬆不起來。

張太玄看了大家一眼,“既然眾位長老已經到齊了,那也沒有必要再等了,這次家族之會現在就開始吧!”

所有人都點頭,一行人直接走入宗祠大殿,幾個人一進去,宗祠大殿的門就被人關了起來,一干家族執事也就守在了宗祠大殿的外面,大殿裡面也有可靠的家族執事在照應,氣氛一下子就肅穆了起來。

懷遠公執弓而立的威武雕像仍然矗立在宗祠大殿之內,和在晉雲國的時候比起來沒有任何不同,在懷遠公的雕像下面,則是懷遠堂歷代先人的牌位。

張太玄身為一家之主,帶著張鐵和眾位長老給懷遠公和歷代家族先祖的牌位一起上過香之後,大家才在大殿內的圓桌旁一個個入座。

張鐵就坐在張太玄的旁邊,從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上來說,已經明顯高出其他長老一截,待等到完成這次進階大地騎士的轉輪大典之後,張鐵就將成為懷遠堂唯一的太上長老,現在的張鐵雖然沒有正式成為懷遠堂的太上長老,但各方面的地位,已經慢慢顯露出來了,無論是張太玄還是其他家族長老,都沒有人有任何意見。

入座之後,張太玄面色嚴肅的環視了一圈,“去年十一月中,軒轅之丘望日之變,太夏九卿之一的大司農韓正方的隱秘身份被爆出,隨後與太子太傅孟師道在拙心園一戰,天下震動,僅僅一夜之間,太夏七十多個州中爆發血人之災,生靈塗炭,整個太夏局勢也在望日之變後瞬間改變,處處烽煙……”。

說到這裡,在座的幾個家族長老的目光都不著痕跡的看了張鐵一眼,張太玄也刻意的停頓了一下,同樣看了張鐵一眼——在座的人,都不是笨蛋,韓正方是福海城慘案的幕後黑手,而韓正方在軒轅之丘被十多萬只天鵝用天底下最誇張的“大字報”爆出隱秘身份的時候,算算時間,張鐵恰巧在軒轅之丘,這實在也太巧了一點,福海城慘案的被陷害者和幕後黑手同在軒轅之丘的時候,事情就爆發了,幕後黑手就被“不可抗力”掀了起來,這不由不讓懷遠堂的長老腦子裡多了一些想法。

但這件事實在太詭異,能一次性驅動軒轅之丘那麼多天鵝,而且讓這麼多的天鵝如臂使指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必然是頂級的馭獸宗師,這樣的人物,整個太夏也不會超過十個,張鐵好像會一點馭獸之術,太夏的許多騎士都會一點馭獸之術,這並不奇怪,張鐵的馭獸之術好像是從守護之神教派哪裡學來的,但並不太強,這一點懷遠堂的幾個長老都知道,要說張鐵掌握了這麼恐怖的馭獸之術,懷遠堂的長老們第一個就覺得難以置信,而且張鐵去軒轅之丘應該是沖著萬寶大會和中州的血人去的,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更讓人難以想通的是,張鐵從來沒有和韓正方接觸過,怎麼能知道韓正方的隱秘身份呢?要知道韓正方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隱蔽這麼多年,早已經根深蒂固,滴水不漏,一個外人想要挖出他的身份,絕對難如登天,所以說,如果說張鐵和軒轅之丘的望日之變有關,又讓人覺得有些牽強。

一方面是詭異的巧合,一方又是難以解釋的能力,巧合是動機,能力卻不可能憑空而來,張鐵自己又對軒轅之丘的事情絕口不提,所以張太玄和一干長老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張鐵一眼。

對這些,張鐵心知肚明,但這種時候,要讓他把通天教和吞黨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把他重新變成靶子,他說什麼也不會幹,反正他要是不承認,天底下誰都不能說軒轅之丘的望日之變和他有關,萬寶大會期間,在軒轅之丘的騎士高手成千上萬,誰敢說以前從來沒有到過軒轅之丘,更沒有與韓正方接觸過的自己,一到軒轅之丘才幾天時間就知道韓正方的老底了呢,這也太奇幻了一點,自己要早知道韓正方的身份,當初在光明之山發帖的時候爆出來,韓正方同樣也是眾矢之的,真要說的話,只能說自己揹的黑鍋已經夠久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這才讓自己徹底的洗脫了罪名。

張鐵也看了眾人一眼,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眾人看著張鐵,發現張鐵在這種時候一聲不吭,根本沒有什麼想說的,眾人才各自把注意力從張鐵的身上收了回來,以後這件事在懷遠堂自然也不會有人再提。

“咳……咳……”張太玄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現在軒轅大帝失蹤,太夏內部早已經有不穩之勢,通天教此刻在太夏內部作亂,血人之災已經遍佈太夏,連幽州都無法倖免,現在聖戰才進行了幾年,真正的魔族大軍還未打到太夏,但太夏已經內憂外患,矛盾重重,為懷遠堂長遠考慮,太玄才不得不請諸位長老到家族宗祠,商議家族大計,早做籌謀!”

“我們懷遠堂就是從威夷次大陸重新回歸太夏的,在太夏的根基還無法與太夏的其他豪門相比,太夏已經是我懷遠堂最後的棲息之地,我們懷遠堂早已經退無可退,這一點,各位長老都很清楚,所以有些事情我們懷遠堂不得不早作打算。”

在張太玄之後,是穆恩長老開了口,穆恩長老同出懷遠堂儀陽城一脈,這一開口,就和張太玄應和起來,張鐵看了穆元長老一眼,穆元長老也看了他一眼,在坐的幾個長老互相看了看,都知道這次家族長老會張太玄可能會說出一些驚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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