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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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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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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31 01:20:19
第四十六卷 第四章 心之旅

水之元素如涓涓細流被張鐵從水元水晶之中抽出,最后又被轉化為張鐵水之脈輪上復雜的几何立体圖形,讓張鐵水之脈輪最后的那個缺口中密布的大大小小的几何立体圖形,以難以察覺的速度,聚沙成塔般一點點的凝實起來……

    《無間鵬王經》的水之脈輪已經凝聚了357鱗,最后只差3鱗就徹底凝聚,猶如一個環形的物体即將徹底閉合。

    此刻,在只有張鐵能夠感受得到的自己身体周圍的脈輪虛空之中,大帝級的水之脈輪就像一個巨大的磨盤一樣緩緩轉動著,如一條即將竄出平靜海面的巨鯨一樣悄然擾動著元素界中的水之元素,而在水之脈輪的內圈,是地之脈輪,在地之脈輪的內圈,則是張鐵在進階黑鐵騎士的時候凝聚的代表騎士成就的第一個脈輪,這個脈輪在騎士之中有不同的稱謂,有人稱它為明點脈輪,黑鐵脈輪,還有的叫它心之脈輪,化龍之光等等,那團脈輪之中的能量核心,就隱藏著每個騎士進階功法的奧秘,騎士之心的强大能力,正來源于此。

    哪怕水之脈輪還沒有徹底凝聚,但即將完成最后凝聚的水之脈輪,這個時候,已經讓張鐵的几個脈輪之中產生了一些異象,一股神秘而又强大的能量已經在水之脈輪和地之脈輪中開始若隱若現的流動著,地之脈輪因為得到水之脈輪的滋潤,開始變得更有生機,原本的地之脈輪上,這個時候已經多出了一些奇異的光輝,在那光輝之中,神秘的羽形符文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又消失,而在兩個脈輪中間心之脈輪的那團能量核心的中間部位,一只巨鳥的形象已經若隱若現,就像隨時可能會破殼而出一樣。

    張鐵知道,那即將破殼而出的,就是無間鵬王經的鵬王法相。在自己凝聚好水之脈輪的一刻。也就無間鵬王經的鵬王法相與自己合而唯一之時。

    ……

    就像過了很久,又像只是剎那,在手上的那根水元水晶之中的水元素被張鐵徹底吸收,轉化為水之脈輪上一個細小的几何圖形中的某一個邊角之后。張鐵終于睜開了眼睛。

    連續几周的修煉,每天在起床前吸收四根水元水晶。這樣的修煉效率對別的大地騎士來說,已經稱得上是驚悚,而對張鐵來說。卻是慢如蝸牛爬行。

    已經習慣了煉獄輪回秘法帶來的恐怖效率,一旦用水元水晶凝聚脈輪。張鐵就有一種從大災變之前的人類社會回到了石器時代的感覺,再加上無間鵬王經水之脈輪每一鱗所需的龐大的水之元素的數量,從來到四十六空騎團開始就一直沒有放下修煉的張鐵。哪怕已經吸收了將近百根水元水晶,但是這離他凝聚第358鱗的脈輪。還有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但越是這個時候,張鐵反而越加的平靜下來,告訴自己不要急。耐心是美德,這個時候,正是修煉心性最好的時候,騎士的强大,除了身体所擁有的武力,心靈的强大與自律也是重要的一部分。自己從成為騎士以來,進階的速度已經很快,而且自己吸收水元水晶的效率是別人的几十倍,自己現在也不缺水元水晶,自己還差三鱗就要進階幻影,如果在這種時候,擁有這麼好的條件自己都等不及,無法忍受這暫時站在幻影大門之外的短短寂寞,還想要求捷徑,還要想更快,還要急不可耐,以這樣的心態進階幻影,心靈所留下的破綻一輩子都難以彌補,這個心靈上的破綻和弱點,一定會成為自己踏足更高的修煉巔峰的障礙,還有可能為成為被敵人捕捉的自己致命的弱點。

    這次來到46空騎團,除了左丘明月知道的那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對張鐵來說,以一個普通軍官的身份來到這里,用純粹傳統的方式一步步的走向幻影,這也是淬煉自己內心,讓自己內心變得更加强大的一個機會。

    成為空騎兵是不忘初心,安靜修煉是淬煉本心,這次的身份變幻,對張鐵來說就是一趟奇異的煉心之旅。

    ……

    睜開眼睛的張鐵盤膝坐在一張簡單的行軍床上,床邊上擺著的四根水元水晶,已經空了,這里是一間狹窄的軍官宿舍,其狹窄的程度,几乎可以和張鐵在黑炎城的那間小閣樓相媲美,不過在營區之中,這樣的軍官宿舍已經算是豪華配置,只是軍官宿舍里還有衛生間,還可以在宿舍里洗澡,而不用到大澡堂排隊。

    宿舍里收拾得干淨而整潔,沒半點有什麼雜亂的東西。

    張鐵的床頭,正對著宿舍里唯一的一扇窗戶,在張鐵睜開眼睛的時候,窗戶上掛著的窗簾的縫隙中,還可以看到一絲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天空之中,還一片昏暗,沒有亮光。

    張鐵手一掃,床邊放著的那几根空了的水元水晶就被張鐵丟到了黑鐵之堡中,然后張鐵進入了衛生間,一會儿的功夫,衛生間里就傳來了淋浴噴灑的聲音。

    十分鐘后,張鐵****著精壯的身体用毛巾擦著有些濕氣的頭發走了出來,開始穿戴,等穿戴整齊,張鐵又將宿舍之中的內務整理了一遍之后,張鐵才打開了宿舍的門走了出去。

    這麼一點時間,外面的天空還是一片昏暗,只是東方有了一點變黃的感覺。

    兩盞螢石燈在宿舍外面的走廊之中亮著,宿舍的外面就是一個草坪和花台,花台之中的翠柏依舊一片翠綠長青,而草坪之中的草,卻已經泛黃,草葉上更是凝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像雪一樣,一走出宿舍,空氣中的那一層深秋之中蕭瑟的寒意,就直往人的衣領里面鑽。

    不知不覺,張鐵來到46空騎團已經一個多月,在每日和一干空騎兵的摸爬滾打中,在按部就班的凝聚著最后三鱗脈輪的修煉中,在對《大羅劍經》的一遍遍的体悟之中,時間也無聲無息的進入到了11月。

    說來也奇怪,這一個多月來,魔族似乎一下子老實消停了不少,戰區的空騎兵們,除了第一次與魔族翼魔的那場大戰之外,整整一個多月,雙方再也沒有爆發過超過千人以上的戰斗,地面部隊同樣如此,而小規模的騎士之間的戰斗,這一個多月來,則沒有一刻是消停的,整個戰場,似乎都成了騎士的舞台,雙方騎士的戰斗,從開始時的混戰,大戰,到了現在,每一日中,人魔兩族的大營之中,都會有驍勇的騎士主動飛出來孤身一人挑戰對方的同階騎士,與對方出陣的騎士一對一的做生死之戰,這樣的戰斗,就在雙方几十万騎士大軍的共同矚目下進行,無論人族魔族,都沒有一方會在這樣的較量中退縮……

    同階騎士在兩軍陣前的生死之戰,是聖戰之中兩軍對壘之時最能展現雙方騎士勇氣和實力的舞台,也是聖戰之中最驚心動魄激動人心的戰斗,在這樣的戰斗之中,英雄輩出,也有無數豪杰强人隕落,從第一次聖戰開始,每到聖戰來臨,這種充滿了英雄主義色彩的戰斗,就成為每次聖戰之中人魔兩族騎士之間最精彩最激烈的對決,無數膾炙人口的傳說,無數流傳在人族騎士之中讓人如雷貫耳的名字,就來自于這樣的戰斗之中。在西方大陸,這樣的戰斗是游吟詩人們詩歌的源泉,也是騎士小說出現的現實原因。

    這樣的戰斗,被稱為榮譽之戰,從張鐵來到46空騎團一周后,榮譽之戰開始的消息就會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軍營之中,成為空騎團之中無數官兵每日議論最多的話題。

    榮譽之戰每日都有,黑鐵騎士和大地騎士是榮譽之戰的主力,每日的榮譽之戰,人族魔族都各有勝負,也有打成平手的,至少從現在的戰果上看,兩族的騎士在戰場上誰都無法徹底的壓倒對方。

    在所有人都在討論著戰場上每日榮譽之戰的消息的時候,張鐵只是安靜的做著一個榮譽之戰的旁觀者和聽眾,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一個月來,張鐵在46空騎團第一空騎營所做的事情,只有兩件,白天的時候,張鐵帶著整個營的空騎兵,開展了超低空跳傘的强化訓練還有空騎兵空中陣型的演練與配合,而到了晚上,張鐵則又把整個營中空騎兵的小隊長以上的軍官全部召集起來,一起在大會議室中推演戰术,各抒己見,做完這些之后,張鐵回到宿舍之后,除了短暫的深度睡眠之外,就是在凝聚脈輪和体悟《大羅劍經》的奧義。

    這樣的日子對張鐵來說很充實,張鐵甚至都沒有感覺時間就這麼過了一個月。

    不知為什麼,最近几日,每天早上在走出軍官宿舍的時候,呼吸著那逐漸冷冽起來的寒冷空氣,張鐵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魔族的地面部隊和空騎兵部隊太安靜了,這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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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五章 名聲如金

在軍營里,張鐵每日的時間安排精准得宛如差分機上的齒輪,在他走下軍官宿舍台階的時候,46空騎團早上六點鐘的起床號剛剛吹響,在軍營中昏暗的螢石燈的燈光下,他的勤務兵石頭也一溜小跑的踏著起床號的聲音的從操場那邊跑了過來。

    “報道……”

    張鐵看了石頭一眼,點了點頭,直接帶著石頭朝著營區的訓練場走去。

    “你昨晚是一點后才睡的覺?”張鐵一邊走一邊問道。

    “啊,長官你怎麼知道?”石頭驚異的抓了抓腦袋,用崇拜和驚異的眼神看了張鐵一眼,“我看晚上訓練場的翻滾架那里沒有人,所以就一個人多練了一會儿……”

    翻滾架訓練是空騎兵的基本技能,一個合格的空騎兵,在翻滾架上翻滾十分鐘,落地之后仍然大腦清醒腳步不漂,對普通人來說,要做到這一步很難,而對一個三級以上的戰兵來說,只要經過訓練,很快就能適應翻滾架上的各種動作,石頭因為很想成為空騎兵,所以每天都抓時間在晚上悄悄進行翻滾架的訓練。

    “晚上的訓練不要超過十二點,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十二點以前必須睡覺,長時間熬夜訓練的話,對身体損害太大,會透支身体的潛力,如果想要訓練的話,寧願早起,不可晚睡……”

    “是!”石頭牢牢的把張鐵的話記住了,張鐵的話,對石頭來說,簡直就像是聖經一樣,每句話都會牢牢的記住。

    兩個人來到一營的訓練場,一營的空騎兵們,從起床號吹響,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已經在訓練場集合了。

    作為一個空騎兵,每日早上起床后10公里的跑步是必不可少的一項訓練。自從張鐵成為他們的營長之后。每天,張鐵都准時來到訓練場,和所有人一起訓練,跑完十公里。風雨無阻。

    今天也不例外。

    在張鐵的帶領下訓練,整個一營戰士士氣高漲。一個月下來,無論每天大家訓練有多辛苦,都從來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摸著黑。帶著一營的戰士在訓練場上跑完10公里,天都還沒有完全亮起。依舊朦朦朧朧,只是東方發白,跑完步后。所有人就直接從訓練場走到食堂吃早餐,從第一天開始。張鐵也端著餐盤,和一營的戰士一起,在營部食堂中吃早餐。沒搞任何的特殊和例外。

    一進入食堂,隊伍解散,官兵們各自拿餐盤吃飯,氣氛就放松了下來。

    今天的食堂之中香氣四溢,一營的戰士們的肚皮就叫了起來。

    “啊,是什麼這麼香,紅燒肉,哈哈哈,這還是我在戰區之中第一次吃紅燒肉啊……”張鐵手下的一個大隊長郭海潮哈哈笑了起來,几個大隊長簇擁著張鐵,一起拿了餐盤去打早餐。

    食堂的負責人老高戴著一個廚師帽,一臉笑容,像個彌勒佛一樣的在食堂之中轉來轉去的巡視著,指點著炊事班的几個戰士把做好的早餐端上來,看到几個大隊長簇擁著張鐵走過來的時候,老高的笑容更熱切了几分。

    “老高,今天不錯啊,紅燒肉都弄來了,這得讓咱們營長嘉獎你一下,什麼時候也讓你到天上過一下跳傘的癮……”另外一個叫方士名的大隊長也嘻嘻哈哈的和老高開著玩笑。

    “就我這体型,真要上了飛機,飛機的油都要多消耗一半,營長可不會同意……”老高拍拍自己的渾圓的肚皮,哈哈大笑。

    “怎麼今天還有紅燒肉了?”張鐵一邊接過老高遞過來的餐盤,一邊問道。

    “外面的几個農庄給咱們團送來了几十頭膘肥体壯的大肥豬,還有一群羊,等到了晚上,我弄羊肉湯給大家補補身子,去去寒氣……”

    “晚上弄羊肉的話,別忘了給那几個還在團部醫院的兄弟也送一點過去……”張鐵吩咐老高。

    “得嘞,營長您都記掛著那几個小兔崽子,老高可不敢把他們忘了!”老高笑哈哈的點了點頭。

    這一個月來,一營進行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的時候,因為訓練難度有些大,所有訓練中也出過不少事情,雖然沒有人送命,但受傷是常有的事情,特別是摔斷手腳的,一營的傷員,已經有了十多人,但張鐵一點都沒有要停下超低空跳傘訓練的想法。

    有張鐵這樣的營長每次都帶頭第一個跳,底下的戰士和一干軍官,自然是拼了命的干。

    端著餐盤,打好了飯菜,張鐵也就和几個大隊長坐到了一張餐桌上,吃起早餐。

    除了紅燒肉之外,食堂的早餐還有玉米饅頭,稀飯,米飯,蔬菜,咸菜和一些果脯,可謂非常豐盛了。

    營部食堂是大食堂,哪怕是官兵們都在一起吃飯,沒有什麼尊卑等級之分,但看到几個大隊長都圍在張鐵身邊,連小隊長們都不好意思湊上去,一般的戰士們自然也不會擠過來湊什麼熱鬧。

    相比起其他几個大隊長每個人滿滿的一碗紅燒肉,張鐵只是象征性的弄了一點。

    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放到嘴里,郭海潮居然陶醉的閉起了眼睛,就像吸毒一樣,半響,才睜開眼睛,嘆息了一聲,“他娘的,來到戰區兩年,終于吃到一塊地道的紅燒肉了……”

    在張鐵手下的几個大隊長中,郭海潮是比較豪爽的一個,其他的几個大隊長也各有特點,一個月前邢向天所說的一營的刺儿頭,其實也就是這几個大隊長,不過現在麼,這些刺儿頭,都差不多要成為張鐵的信徒了,張鐵說什麼,這几個大隊長都是第一時間就響應的,絕對沒有二話。

    “咱們能吃上紅燒肉,那還真拖了穆神將軍的福了,要是沒有穆神將軍,說不定咱們現在還只能喝著稀飯吃著蘿卜條呢……”

    “說的也是,去年的時候咱們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沒想到今年居然可以吃上肉了……”

    几個大隊長都是一邊吃紅燒肉一邊感嘆。

    在去年,張鐵擔任委積將軍之前,戰區部隊過得都很辛苦,當時的一線部隊每日可以吃飽。但難見葷腥。偶爾會有少量的肉食罐頭發下來,但一個肉罐頭在一個大鍋里一攪,落在普通戰士的碗里,也就是沾一點油腥。誰要是能在碗里吃到一塊肉,那簡直就是運氣。一線部隊都如此,二線部隊則更加的艱苦,當時的二線部隊的口糧都實行供給制。每個戰士每天的糧食配額都精確到了克,能吃個六分飽都不容易。戰區的糧食供應非常的緊張,許多的糧食,都是動用了各個城市的六庫庫存空運來的。還有不少糧食是從戰區之外運來,成本高昂。擠占了后方大量的運輸資源,因為糧食問題,太夏在西部戰區的兵力的布置和調動還有正常的訓練都大受影響。

    而在張鐵擔任委積將軍后。隨著戰區環康寧兵四州第一批的玉米大豐收,整個戰區的糧食問題一下子就緩解了,特別是秋收之后,第二次的豐收徹底的讓戰區穩定了下來,之前許多人預計的戰區出現的大蕭條和******都沒有出現。

    不身在亂世,一個人很難体會到糧食的作用,糧食在那種時候起到的作用,簡直就是定海神針,糧食一豐收,什麼都穩定了下來,一個個的問題也得以解決,而且隨著糧食的豐收,戰區的工農業的生產都慢慢的恢復了正常,外流的人口也逐漸減少,到了后期甚至還有回流的人口出現,而農業生產的恢復,在軍營之中,表現最直接的就是能夠供應軍營的伙食也就越來越豐富,在秋收之后,豬羊,雞蛋,水產品,甚至牛肉,都開始逐漸出現在部隊食堂的菜單上。

    俗話說大海航行靠舵手,戰區后勤供應的變化,作為一線的戰士,自然會把功勞算在張鐵的頭上。

    沒下來部隊之前張鐵並不知道,他這個委積將軍的名聲和威望,在戰區几億部隊普通戰士的心中,可不是一般的高。特別是在張鐵一個月前于騎士大戰之中領悟劍歌,一個人在戰場上斬殺大把魔族騎士之后,張鐵在那些普通戰士的心中,毫無疑問就是太夏的英雄和國家的柱石。

    張鐵在戰區的普通部隊之中都有如此威望,而在戰區的空騎兵部隊之中,張鐵的聲威,簡直可以直逼左丘明月。

    因為整個戰區的空騎兵部隊,從飛機到燭油,從機場到后勤,几乎就是完全由張鐵一手建立起來的。

    几個一營的軍官說著當著張鐵的面說著“穆神將軍”的事情,渾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穆神將軍,就正和他們坐在一起,聽著他們議論時的贊美之言,那几個大隊長也不怕他們的營長“吃醋”,因為在他們看來,張鐵所處的位置,和他們這些普通戰士的距離,懸殊得完全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聽著張鐵的那些事,任何人都不可能生起什麼嫉妒之意。

    聽著這些話,張鐵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有點不好意思,但心中卻又莫名溫暖,有一股暖意在張鐵的胸膛之中涌動著,知道自己在戰區之中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個人一輩子,在做一件事的時候,能讓這麼多人念著你的好,其實已經值得了,這就是公道自在人心,那些嘉獎和功名富貴之類的東西,張鐵反而看得很淡。

    “要是穆神將軍在,這些日子的榮譽之戰中,魔族的大地騎士就算排著隊上也不是穆神將軍的對手,哪里可以輪到魔族的大地騎士猖狂……”

    “是啊,聽說那次大戰中,穆神將軍一人一劍直接殺穿了魔族的騎士大陣,將魔族的騎士都殺怕了,最后與魔族的幻影騎士都打了一個平手!”

    “對了,營長,你從上面來,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消息?”

    張鐵正在吃著飯,安靜的聽著几個大隊長的議論,也不方便插話,沒想到他手下一個叫何家駿的大隊長,突然放低了聲音,湊過頭來,小聲的說了一句。

    “什麼消息?”張鐵看了何家駿一眼,其他几個大隊長,一個個都湊過了腦袋,豎起了耳朵。

    相比起郭海潮的豪爽,何家駿在一營的几個大隊長之中,就是屬于那種比較“作”,而且消息也非常靈通的那類人,這個家伙出身康州星輝郡何家,也算當地的豪門大族出身,而且他還有一個伯父也在戰區,正在寧州的某個軍團中擔任一個軍團的錄事參軍。

    “聽說太夏有意組建空騎兵部隊,新組建的空騎兵部隊,將與上四軍平級,左丘大人有意讓穆神將軍擔任太夏空騎兵部隊的統領!”

    “你從哪里聽到的?”張鐵皺著眉頭問道。

    何家駿神秘的笑了笑,聲音放得更低了,“這是我伯父有一次隨著他們的軍團長參加一次軍團長的會議時,几個軍團長閑聊是說的,聽說左丘大人已經上書軒轅之丘,只是軒轅之丘太子那邊還沒有同意,阻力好像就來自于吞黨一脈……”

    這樣的小道消息,活靈活現的,可以唬到不少人,但對張鐵來說。這簡直就是扯淡,真要有這事,左丘明月不可能不和自己說一聲,怎麼可能就無緣無故的上書軒轅之丘,自己的脾氣,左丘明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連委積將軍都不想做了,怎麼還可能無緣無故的接受軒轅之丘委派的什麼太夏空騎兵的統領。

    不過除了張鐵和少數几個人之外,大多數人聽到這樣的消息和謠言,就算不全信,大半都會半信半疑,因為這消息編得,實在是太活靈活現了,而且讓張鐵感到欣慰的是,至少在這樣的謠言之中,吞黨已經站在了一個不利的位置,有些朝中小人的味道,這雖然是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和謠言,不過在這樣的小道消息和謠言之中,也可以看到戰區之中的人心向背……

    也不知道是誰編造出來的這樣的消息。

    張鐵看了何家駿一眼,假裝思索片刻,才平靜的說道,“這個消息恐怕是假的,空騎兵部隊只是暫時在西部戰區建立,太夏的其他各州,獨立的空騎兵部隊的建制和編制都還沒有,怎麼就會冒出一個空騎兵部隊的統領來,而且還與太夏的上四軍平級,要知道太夏上司軍的統領可都是蒼穹騎士,張……穆神現在只是大地騎士,平起平坐我看暫時還不可能……”

    “穆神將軍若真做了太夏空騎兵部隊的統帥,整個太夏的空騎兵中,我看沒有人會不服氣,真要說起來,咱們這些在天上駕駛飛機的,可以說都是穆神將軍的徒子徒孫,穆神將軍就是人族的第一個空騎兵,而且除了穆神將軍,我也想不到今日的太夏誰比他還有資格更適合這個職位的!”郭海潮抹了抹嘴說道。

    “老郭說得對,穆神將軍真要做咱們空騎兵部隊的統領,咱們就有福了,我第一個贊成!”

    “哈哈,老郭你贊成有什麼用,你現在只是一個大隊長,手下的空騎兵也就一百人,等你哪天先成為騎士,手下可以有一百万空騎兵的時候,你說贊成,恐怕還有點分量……”方士名哈哈大笑。

    “他娘的,就算老子不是騎士,我也要贊成,誰還能來咬老子的屁股……”

    何家駿正想說什麼,卻看到一個團部的參謀出現在營部食堂的門口,那個參謀看到張鐵,直接走了過來,在張鐵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張鐵點了點頭,那個團部的參謀然后就離開了。

    等那個參謀離開之后,張鐵一直把餐盤之中的飯菜都吃得干干淨淨,沒有留下半粒糧食之后,才放下手中的餐具,看著几個大隊長一眼,“團長有事要找我開會,若到訓練之時我還未回來,你們自己按計划訓練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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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六章 牛人

一直等到在營部的食堂之中吃完早點,石頭開著車把張鐵送到團部的時候,東方的天空中,才慢慢有了一絲亮光。

    這個時候,雖然天還沒有大亮,營區路邊的一盞盞螢石燈還在亮著,不過整個46空騎團已經忙碌了起來,團部之中人來人往,沒有一個人閑著。

    車一停,張鐵就打開車門,直接跳下了車,團部外面站崗的几個侍衛看到張鐵到來,都連忙給張鐵敬禮,張鐵還了一個軍禮,從容的走入到了團部的大樓之中,這一個多月來,張鐵初到46空騎團表演的“飛行神技”,早已經在空騎團中傳開了,無論是哪里的軍隊,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會被人看中和尊敬,所以現在,張鐵已經是46空騎團中的名人,當然,所有人都不會把這個張鐵當做那個張鐵當做一個人,最多只是一個談資而已。

    張鐵來到團部的會議室,整個空騎團中的四個營長,已經來了兩個人,那兩個營長和張鐵打了一個招呼,張鐵也就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46空騎團中有5個空騎營,每個空騎營的空騎兵有1000人,作戰飛機500架,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還兼任著46空騎團直屬戰斗營的營長,所以連上張鐵在內,其他的營長總共就只有四個人。

    “張鐵,你知道團長找我們來開會有什麼事嗎?”看到張鐵坐下,坐在張鐵旁邊的第三營的營長項御生就轉過頭來問張鐵。

    “我也是剛剛得到通知來開會,團長要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張鐵搖了搖頭。

    來到空騎團一個月,空騎團中的几個營長張鐵都認識了,大家也還算相處融洽,沒有鬧出一些狗血的事情,張鐵在一營進行的訓練几個營長都知道,大家也只是看著,在一旁觀察著一營訓練的效果,既沒有冷言冷語的嘲諷。當然也不會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張鐵一起去做同樣的訓練。大家都是同階的軍官,張鐵的飛行技能雖然也讓几個營長佩服,但至少張鐵到現在表現出來的威望和能力,還沒有到讓几個營長馬首是瞻的地步。那種騎士小說中主角虎軀一震,周圍一干豪杰小弟納頭便拜的情節。在張鐵身上,也沒有發生。

    就在張鐵和三營營長說的話的功夫,二營的營長朱懷恩也到了。大家打了個招呼,朱懷恩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后面的時間。几個營長還沒閑聊上兩句,46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已經走入到了會議室。

    邢向天一進來,張鐵和其他几個營長都站了起來。

    “坐吧……”邢向天深深的看了張鐵一眼。隨意擺了擺手,讓几個營長坐下。

    除了張鐵算是新來的營長之外。邢向天和其他几個營長都已經很熟了,所以雖然是開會,不過會場氣氛卻沒有那麼嚴肅。

    “團長。這次你叫我們來開會,是有新的任務嗎?”項御生第一個開口問道。

    邢向天也不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戰在他身后的副官,就把一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打開,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几個營長,讓几個營長傳閱。

    第一個看到那份文件的就是項御生,項御生看了看文件,一下子就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張鐵,就像見了鬼一樣。

    “老項,你這是什麼表情……”還不等項御生把文件傳過去,坐在項御生邊上的朱懷恩毫不客氣,就把那份文件從項御生的手上搶了過去,看了起來。

    那份文件只有一頁紙,因此很快就可以看完,等看完那份文件上的內容,二營的營長朱懷恩的表情也如項御生一樣,用一絲震驚的眼神,愣愣的看著張鐵……

    文件最后才傳到張鐵手上,而會議室里坐在椅子上的五個人中的四個人的目光,在這個時候已經盯在了張鐵身上。

    張鐵把文件拿過來看了一眼,心中波瀾不驚——文件是戰區空騎兵統帥部下發的,文件的內容只有一個,就是通知戰區各空騎兵部隊“酌情”增加或加大各部隊中空騎兵們的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內容。

    文件的簽發日期是昨日,黑鐵歷905年11月19日,而張鐵來到46空騎團開展的同樣的訓練內容卻是在一個月之前,這文件一發下來,張鐵在一營的訓練就有了未卜先知,未雨綢繆的味道,也因此,包括邢向天在內的几個軍官才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張鐵,一個個心中充滿了震撼的感覺。

    能夠提前預料到戰區統帥部要做什麼,自己提前就開始做了,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牛,而是牛大了,這樣的眼光和本事,不要說在46空騎團做一個小小的營長,就算是進入統帥部去做那些將軍大佬們的幕僚或者參謀,都綽綽有余,46空騎團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牛人。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的這份文件,同時也才知道了戰區空騎兵統帥部為什麼要下發這份文件,那是因為就在三周前,燭龍領和戰區內環康寧兵四州境內的所有飛行學院,也包括太夏其他許多州的飛行學院,都同時修改了飛行學院的訓練大綱,在新的大綱之中增加了空騎兵低空和超低空的跳傘訓練的內容,因為這個原因,原本在飛行學院之中三個月就可以完成的空騎兵培訓,現在變成了四個月!”邢向天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著張鐵,放緩了自己的語氣,“而你在咱們一營進行的同類訓練,居然比燭龍領和戰區內的那些飛行學院還要早一個星期,張鐵,你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怎麼想到要在一營中增加這部分訓練內容的……”

    燭龍領是孕育太夏空騎兵的搖籃,在所有空騎兵們心中,燭龍領就是空騎兵們的聖地和最權威的所在,聽到張鐵在一營中所做的訓練居然還要領先于燭龍領,几個營長看著張鐵的眼神,那驚訝,完全難以掩飾。

    燭龍領和戰區內所有飛行學院對飛行訓練大綱的修改,並沒有張鐵驚訝,因為正是他讓燭龍領和各飛行學院修改的訓練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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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31 01:21:56
第四十六卷 第七章 警報拉響

“促使我做出在一營之中開展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的,是几個切實的數字!”邢向天讓張鐵說話,張鐵就站了起來,非常嚴肅的給几個營長和邢向天介紹起自己的想法,沒有半點掩飾。

    “在與魔族的第一次空戰之中,太夏犧牲的空騎兵,有百分之五十七的人是在飛機損壞跳傘之后被翼魔在天空之中殺死,百分之五十七這個數字占了太夏所有犧牲空騎兵的一半以上……”

    “而在戰場上,百分之九十六的空騎兵與翼魔在天空之中戰斗的高度都在三千米到七千米之間,在這個高度上,即使跳傘,一個空騎兵從被座椅彈射出去的那一刻到落在地面,其滯空時間最少也在50秒以上,絕大多數的跳傘空騎兵的滯空時間都在兩分鐘以上,而就是在跳傘的一分鐘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空騎兵就會被翼魔殺死,高空跳傘后的一分鐘,對所有的空騎兵來說,是真正的死神時間,在這個時間段內,跳傘的空騎兵在天空之中就是翼魔的靶子,沒有任何辦法應對……”

    “減少空騎兵跳傘后的滯空時間,就是減少留給翼魔的攻擊時間,我們的飛機在天空之中的飛行速度比翼魔快,哪怕是在空戰之中被翼魔損壞的飛機,那樣的飛機雖然不能再正常操控和飛行,但損壞飛機的速度,就算是在往地面掉落,同樣也會非常快,讓翼魔追擊的難度變得很大,几乎不可能馬上就追上!”

    “因此,在飛機損壞之后,在飛機上的空騎兵們只要能掌握正確的跳傘時間,將在飛機上跳傘的高度由距地面三千米以上變成距地面三百米以上或者是兩百米以上,減少自己的滯空時間,主動規避掉那一分鐘的死神時間,這樣做,留給翼魔攻擊的時間就會變短。我們空騎兵跳傘之后的生還几率就會大增!”

    “我做過一番測算。只要我們的空騎兵們能把自己跳傘的高度控制在距離地面兩百米到三百米之間,熟練掌握低空和超低空的跳傘技能,把滯空時間控制在20秒以內,跳傘后還會被翼魔在天空之中屠殺的空騎兵的數量。就可以從現在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降低到百分之三十以下,為了這個目標。為了可以讓更多的戰士們在戰場上活下去,我覺得强化戰士們在危險情況下的低空和超低空的跳傘能力非常有必要,一營的訓練。也是基于此而展開……”

    張鐵平靜的說出了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邢向天看著張鐵,嘆了一口氣。“你的想法不錯,但膽子也很大,如果有人要給你找茬的話。完全可以說你這是在質疑燭龍領和戰區飛行學院的空騎兵培養有問題,這有可能要惹出大麻煩。讓你以后在部隊之中寸步難行,也會毀了你的前途!”

    一個小小的空騎兵營長居然敢在戰區的委積將軍頭上“找茬”,敢質疑太夏空騎兵的絕對權威。這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已經是在不著痕跡的敲打著張鐵,讓張鐵注意。

    “燭龍領和戰區空騎兵學院的飛行培訓的教材和訓練大綱聽說是穆神將軍親自參與編寫的,張穆神作為人族的第一個空騎兵,他在空戰方面的經驗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也才會有疏漏,因為當初在塞爾內斯戰區張穆神几乎就沒有在正式的戰斗中被翼魔從天空之中擊落過,所以他的經驗,特別是在危急情況下保命的經驗,與我們絕大多數的戰士所面對的都不一樣,正因為這個不一樣,所以燭龍領和戰區飛行學院最初的培訓大綱在這方面就會出現疏漏!”張鐵看了几個人一眼,聽到張鐵這樣的話,所有人都震驚于張鐵的“膽子”,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但張鐵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也不是質疑,更不是在找茬,人族的空騎兵是一個剛剛出現的嶄新事物,整個空騎兵的培訓和戰斗戰术的摸索,是一個長期的,變化的,不斷適應戰爭需求的過程,這絕不是短時間內,也不是一個人可以完全面面俱到的做好的,許多問題,只能在戰斗之中發現,在戰斗之中解決,實事求是,張穆神是騎士,不是神,他也會犯錯,也會有疏漏,他一個人更不會完全預料到未來戰場上出現的一切變化,他只是為太夏的空騎兵部隊開了一個頭,但我們也不應該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一個人身上……”說到這里,張鐵微微一頓,然后有說出一句話,“如果有一天張穆神死了,難道太夏的空騎兵部隊就要停滯不前,不會往前發展了嗎……”

    “夠了……”張鐵后面的話,已經讓會議室中的几個軍官變了臉色,邢向天不得不開口,帶著几分呵斥的語氣,大聲打斷了張鐵的話。

    整個46空騎團的會議室中,一下子陷入到了尷尬冰冷的沉默之中。

    一直在沉默了足足兩分鐘之后,深深吸了几口氣的邢向天才重新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開了口,“統帥部下發的通知大家都看到了,我相信燭龍領還有戰區的高層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和翼魔第一次空戰中暴露出來的問題,正在積極想辦法解決,而且已經找到了應對之道,這是好事情,大家也應該對統帥部和我們的空騎兵培養体系有信心,所以從今天開始,46空騎團各營可以按照自己的情況酌情開展相應的訓練,團部這邊也會在物資和后勤上給予支持……”邢向天看了几個營長一眼,“一營前段時間的訓練也是有益的摸索,在大方向上是對的,但一營訓練的事,也就在我們空騎團內部知道就行了,張鐵是新來的營長,有些新的想法是好事,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几個營長微微一愣,然后就知道了團長的意思,一個個都點了點頭,這不是打壓,而是保護,張鐵能力很强,但也太衝了,鋒芒畢露,這樣的性格,要是貿然把張鐵推出去,放在聚光燈下,就憑他剛才那一句話,如果有人看他不順眼,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他從天空按落塵埃,一輩子翻不了身,或者直接在天空之中變成炮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戰區之中騎士都有大把戰死的,一個九級的空騎兵營長死了,也就死了,聖戰之中,這算什麼。

    對邢向天的良苦用心,張鐵臉上沒有表情,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好了,散會……”

    几個營長的眼神在張鐵臉上瞟了一下,一個個的站了起來,走出會議室。

    “張鐵等一下……”邢向天叫住了張鐵,張鐵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邢向天用嚴肅的眼神在張鐵幻体神脈變化過的那張普通的臉上凝視著。

    一直等其他几個營長都走出了辦公室,邢向天才又開了口,“這几日除了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之外,聽說你們營還在進行著其他的訓練?”

    “是的,一營還在摸索著新的空騎兵戰术!”

    “什麼戰术?”

    “我把它叫做空中狼群戰术……”

    “空中狼群?”邢向天咂摸一下,沒有評價什麼,“你的前途不止一個46空騎團,年輕人有鋒芒是好事,但不要被自己的鋒芒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把自己耽誤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意思……”

    “多謝團長的忠告!”,張鐵給邢向天敬了一個禮。

    “好了,你下去吧,一營這兩天訓練的傷員有點多,你適當控制一下訓練節奏……”

    “是!”

    張鐵離開了邢向天的辦公室,走出了團部,石頭依舊在車里等著,一直到上了車,張鐵的臉上才出現了一個苦笑,然后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有什麼心情,估計只有張鐵自己最明白了。

    “營長,開完會了!”

    “開完了,回營地吧……”

    “好勒……”

    石頭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拿著發動機的手動搖柄,快速的把車輛發動了起來,然后開著車就朝著一營的營地駛去。

    ……

    隨后的一周,波瀾不驚,整個46空騎團,除了一營之外,其他几個營,也在逐漸開始空騎兵們的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

    雖然邢向天不讓几個營長把一營的事情往外傳,弄得影響太大,但在46空騎團的內部,張鐵那天開會時總結的那個詞——死神時間——卻一下子在46空騎團中傳了開來。

    所謂的“死神時間”就是空騎兵跳傘之后到落地之前的一分鐘的時間,這個詞形容得太形象太到位太深刻,以至于讓人聽過之后就能記住,同時能明白詞中的意思。

    而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的目的,就是規避空騎兵的“死神時間”。

    這個世界上,沒有几個人是真正的傻子,而真正一上戰場就覺得自己活膩了想去死的人估計更少,可以讓自己贏得“死神時間”的訓練,誰不拼命,在這種情況下,整個46空騎團的訓練,開展得如火如荼,各營的戰士在訓練之中的士氣非常高昂……

    不知不覺,時間進入了十二月,天氣變得更冷,就在張鐵不知道哪一天還會再和翼魔在空中相遇的時候,這一天,終于來了……

    12月3日中午,正當一營的戰士們在營部食堂吃著午飯的時候,凄厲的戰斗警報突然就在整個46空氣團的營地之中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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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八章 狠辣

刺耳的戰斗警報就像是各城市之中的空襲警報一樣響起,凄厲悠長的“嗚嗚嗚嗚嗚……”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46空騎團的營地。

    營部的食堂里,張鐵端著餐盤,才剛剛在椅子上坐下,正要動筷子,耳邊就聽到了那凄厲的警報聲……

    警報聲讓食堂里凝固了半秒不到,“各大隊准備戰斗,跟我來……”張鐵吼了一聲,然后第一個就衝出了食堂,朝著停機坪衝過去。

    整個一營的空騎兵們,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隨著張鐵如一道火流一樣的衝了出去……

    “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管理營部食堂的老高剛剛正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炒菜從廚房里出來,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經衝了出去,老哥氣得大罵,“****的魔崽子,連吃頓飯都不安生……”

    “我先升空,各大隊依次跟上,就按照我們平日訓練的戰术來……”張鐵一邊發出命令,一邊拉上空騎兵作戰服的拉鏈,張鐵跑的速度不快,只是跑在所有人的最前面,沒有把所有人都甩下,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一營的所有戰士看到張鐵第一個衝了上去,后面所有的戰士,一個個都嗷嗷叫的跟在張鐵身后衝了出去,一個身影后來居上,像猴子一樣,直接越過几個大隊長,緊緊的跑到了張鐵的身邊,看到這個身影竄出來,張鐵叫了一聲,“費浩……”

    “在,營長,我跟著你呢……”

    費浩個子不高,但卻極其精悍,是張鐵座駕的輻射手,也是整個一營最好的副射手之一。

    戰斗警報不止讓張鐵他們衝出了食堂,一直堅守在機坪上和跑道上的一營的地勤戰士更是在聽到戰斗警報的第一時間就忙活了起來,整個機坪和跑道兩邊,到處都是地勤戰士們奔跑的身影。作為空騎營的地勤戰士。遇到這種情況,就必須在飛行員跑到各架戰機之前,先一步到位,為戰機做好升空准備……

    張鐵的戰機在整個一營戰機的一號首發位置。張鐵也是第一個衝到,登上梯子。打開座艙蓋進入座艙,坐入駕駛艙,打開飛機上發動起的油門啟動開關。戴上戰斗頭盔,系山安全帶。在張鐵完成這一切的時候,張鐵打開飛機上發動起的油門啟動開關,一號機的地勤就在外面轉動發動機的螺旋槳葉。讓飛機發動了起來,隨后移開了飛機的止滑器。移開登機梯,對著張鐵做了一個可以起飛的手勢…。

    緊跟著張鐵跳上飛機,坐在張鐵后面的費浩也進入狀態。檢查完飛機的上的蒸汽弩炮,在沒有問題之后,拍了后面的弩炮一下。

    張鐵的戰機輕巧的轉了一個彎,駛出自己的停機位,然后就衝上跑道,第一個衝向天空。

    這個時候所有一營戰士的飛機上,比起一個月前,飛機的機頭部位,都多了一個張大嘴的狼頭的圖案,猙獰而殺氣騰騰。

    緊隨著張鐵的,是整個一營一大隊的戰士,其他几個大隊的飛機,也從另外几條跑道上起飛,在飛到天空之后,一個個空騎兵們就在尾隨著張鐵的飛機,在一營的跑道上空兜起圈子,等待著后面兄弟跟上。

    張鐵只是在天空之中轉了兩圈,一營的500架空騎兵戰機,就已經全部升空,猶如500只野狼出現在天空之中。

    空騎團的指揮塔台上用燈光信號和作戰指令,在收到燈光信號之后,張鐵帶領著一營的500架戰機,就直接朝著正西方向飛去。

    這個時代的作戰飛機可不像大災變之前的作戰飛機一樣可以配備無線電台,整個空騎營,只有張鐵的座機上有一套可以和團部聯系的水晶遙感通訊裝置,在離開駐地和可以和空騎團保持聯系。

    而在緊急狀態夏升空的時候,為了提高作戰效率,空騎團就直接用指揮塔台上的信號燈傳遞作戰命令。

    軍隊中配置的水晶遙感通訊裝置和張鐵騎士用的通訊戒指的原理是一樣的,但等級卻天差地遠,騎士戴著的遙感通訊戒指上使用的是極品的遙感水晶,体積小,攜帶方便,帶在身上一點都不礙事,而在部隊中配備到空騎營一級的水晶遙感通訊裝置,其体積大小,就和一個鬧鐘差不多了,張鐵還從來沒有使用過那種東西。

    而在天空之中,作為一營戰士的領頭人,在需要的時候,張鐵駕駛著自己的飛機,則通過飛機機翼的左右搖擺,在天空中轉圈等動作向一營的戰士們傳遞自己的作戰指令——這有點像是蜜蜂之間在傳遞信息,雖然談不上先進,但在眼下,也是太夏空騎兵作戰時各個空騎兵軍官們唯一的選擇。

    讓張鐵意外的是,這次太夏方面出動的空騎兵的數量,在飛出基地上百公里,在空中完成大編隊彙合之后,總共就只有六千架的戰機,也就是十二個空騎營,46空氣團出動了三個營,其他的九個營的戰機,都來自其他的空騎團的基地。

    人族出動的戰機只有6000架,這代表前線觀察到的魔族方面出動的翼魔的數量,最多只有5000左右。比起一個多月前的那次數万人的空戰,這次的空戰規模要小得很多。

    5000個翼魔,能干什麼呢,張鐵心中充滿了疑問,這點翼魔的數量高突破人族的第一道的空中防線遠遠不夠,難道是挑釁或者是魔族的一次試探性的攻擊?

    沒有人能回答張鐵的問題,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騎兵營長,一切行動都是按命令行事,誰會跟他解釋什麼。

    從基地起飛到飛臨渭水,260多公里的距離,對于駕駛著空騎兵1型飛機的戰士們來說,半個小時都不到,所有人就可以從空中看到腳下滾滾的渭水和遠處魔族大軍的軍營了。

    在天空之中往地面看上去,大地上一片肅殺蕭瑟,渭水東西兩岸,戰堡遍地,人魔兩族陣營如山似岳,誰都難以輕易撼動對方。

    就在飛機集群的頭頂的天空之中,還可以看到巍峨龐大的軒轅要塞和其他的空中戰堡,坐在飛機里看著天空之中的軒轅要塞和几個巨大的戰堡,一下子就感覺到軒轅要塞巍峨巨大無比,帶給人無窮的壓迫感,對太夏的空騎兵們來說,這巨大的壓迫感,也就是巨大的信心,只要所有空騎兵還能看到天空之中的軒轅要塞和那些巨大的戰堡,大家心中就不會慌。

    太夏的機群,就從軒轅要塞和几個戰堡下面飛了過去。

    渭水西岸的天空之中,一只只的翼魔正用零零散散的陣型在距離地面几百米高的天空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巡視著,這不是翼魔的戰斗陣型,那些翼魔也沒有靠近渭水,看到這樣的情況,殺氣騰騰衝來的太夏的6000名空騎兵都有些發蒙,魔族這是要干什麼,剛剛所有人接到的命令是在渭水上空狙擊魔族的翼魔部隊,現在魔族的翼魔部隊似乎沒有飛過來的打算,我們要不要衝過去。

    戰士們可以發蒙,但軍官不行,這個時候,張鐵也只有拿出飛機上的遙感通訊裝置,和團部聯系。

    團部傳來的命令非常簡單,46空氣團的空騎兵,就在渭水東岸上空巡視警戒,看看魔族的那些翼魔要干什麼,如果翼魔不衝過來,我們也不要衝過去,以防落入魔族的陷阱。

    這個命令穩扎穩打,雖然保守了一點,但也絕不會犯錯。

    其他各個空騎團的空騎兵收到的命令,也應該和張鐵收到的一樣,6000架飛機就在渭水東岸的天空中徘徊著,嚴陣以待……

    只是几分鐘后,張鐵就知道那些翼魔要干什麼了,在看到從魔族大營之中走出來的那些人,張鐵心中瞬間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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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九章 慘絕人寰

在上千公里長的地面上,一片烏壓壓的隊伍從魔族的大營之中被驅趕了出來,被從魔族大營之中被驅趕出來的隊伍,是成百万上千万扶老攜幼衣衫襤褸哭天搶地的華族百姓。

    那些飛出來的翼魔就在空中監視著,而一干鐵甲魔和牛頭魔的戰士,正在這些華族子民的身后神色凶厲的驅趕著。

    十二月,天寒地凍,那些衣衫襤褸的華族子民在寒風中顫抖著,在魔族戰士刀斧的威逼之下,一片茫然的看著遠方,戰戰兢兢的走向那一片荒蕪的原野,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明白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前面,前面過了渭水就是太夏的地盤,你們不是不想做通天帝國的子民嗎,你們不是忘不了太夏嗎,那好,只要你們衝過去,你們就自由了,太夏的軍隊就在渭水那邊,有吃的,有喝的,你們看看東方那天空之上的要塞,就是華族騎士駐守的軒轅要塞……”就在那千百万的華族百姓的身后,一些身穿華麗絲綢官袍,但款式卻與太夏官袍款式不同的人正拿著鐵皮大喇叭,在那些被驅趕出來的華族百姓的身后大叫著。

    聽到身后的那些話,雖然那被驅趕出魔族大營的千百万的華族百姓的眼中依然有懷疑和疑惑,但也有一些人,抬頭看著遠處天空中依稀可見的龐大的軒轅要塞,眼中一下子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衝過去,只要衝過去就是太夏的地盤,就有太夏的軍隊,就能離開那片地獄,就可以重獲自由。

    “太夏,終于可以回到太夏了……”人群之中的老人們一個個老淚縱橫,嘴唇顫抖,看著東方,眼中有著濃濃的眷戀,“沒想到還有活著回到太夏的一天……”

    衣裳襤褸母親緊緊抱著自己懷中的孩子。看著東方。眼中也閃過一絲希望的光彩,“孩子,只要我們到了那邊,就有好吃的……”

    “媽媽。那我可以吃飽嗎……”面有菜色的孩子虛弱的問自己的媽媽。

    “一定可以的,因為。那是太夏啊……”母親的話,讓孩子年輕的臉上,也有了一層希冀的光彩……

    男人們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被驅趕出魔族大營的華族百姓開始騷動。往大營外面涌動著,終于。有人忍不住,第一個開始朝著東方狂奔而去,再接著。越來越多的人朝著東方跑去,整整上千公里的地面上。涌動的華族百姓就像一道躁動的浪潮,一個個衝向東方……

    那些華族百姓之中,有的人甚至歡呼了起來。忍不住喜極而泣。

    但眨眼之間,殘酷的現實就把所有的美夢撕碎……

    一道火焰出現在地面上,隨著這道火焰的出現,剛剛正衝在前面的一個華族男子整個人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火球,開始凄厲的慘叫,在地上滾動。

    又有一道火焰出現,又一個衝在前面的華族男子變成燃燒的火球。

    那些開始還在慘嚎打滾的人,轉眼之間,身体就不動了,整個人就像一截被點燃的樹干,在地面上安靜而慘烈的燃燒著……

    千里地面上,越來越多的火光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爆炎地雷被引爆,一個個的華族百姓被地上的爆炎地雷引燃,慘嚎著,在地上翻滾著,隨后歸于寂靜。

    平靜凄冷的荒野殺機四伏,令人心膽俱寒……

    被驅趕出魔族大營的華族百姓被嚇住了,衝在最前面的人都一個個一臉駭然,面無人色的停下了腳步,驚恐的看著那平靜的地面,不敢再往前衝……

    “快給我往前衝……”所有華族百姓身后的鐵皮喇叭中傳開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凶狠,如撕下面具的豺狼,“太夏的軍隊就在前面,不衝就是死……”

    驅趕著華族百姓的那些魔族戰士毫不猶豫的就掄起手上的大刀,就像屠宰豬狗一樣,開始把落在最后面的華族百姓一個個殺死。

    九級的魔族戰士戰力恐怖,那些大刀一刀下去,對手無寸鐵身無寸甲的華族百姓來說,往往一刀就能把一個從頭到腳劈成兩半,鮮血內髒濺射得到處都是,牛角魔們的狼牙棒和重錘下去,一棒就能把一個華族百姓的半身打成粉碎。

    前面是万丈深淵,后面魔族的殘酷屠殺更是讓無數人驚恐,后面的人為了不被殺死,就拼命往前,推著前面的人身不由己的往前衝……

    “大家不要衝,魔族和通天帝國的那些狗腿就是想讓咱們去送死,反正都是死,咱們和他們拼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文書長衫的中年人在前面激烈的大叫起來,然而還沒有再等這個人叫兩聲,一個翼魔直接從天上飛下來,手中的鋼叉從這個中年文士的前胸灌入,從后背穿出,在中年文士大聲的慘叫中,翼魔挑著中年文士飛起,飛到百米多高空中,將這個中年文士從空中丟下……

    在絕路之下,華族百姓之中反抗的人不止一個,但這些敢于反抗的人,都轉眼之間,就被天上的翼魔或者是驅趕著人群的后面的魔族戰士擊殺。

    在對死亡的驚恐之中,所有被驅趕的華族百姓,只能一個個朝著那荒蕪的曠野衝去。

    “不要開火,不要攻擊,我們是華族百姓,太夏子民……”一個頭發胡子完全花白的老者一邊被人群推著往前衝,一邊顫顫巍巍的對著曠野嘶聲力竭的大叫著,似乎希望能有太夏的軍隊聽到一樣。

    這些人淪陷在魔族占領區中的百姓,從淪陷以后,就一直被關押和奴役,消息閉塞,這些百姓,基本上都不知道那地下冒出來的火焰,是太夏新開發的用來對付魔族的爆炎地雷,那個老者就以為是有華族的軍隊和高手隱藏在那曠野之中,在阻止他們靠近……

    又是一堆火焰從地上冒起,那個嘶聲力竭的老者和他周圍的兩個人,同時被火焰籠罩住,開始慘叫,轉眼就被燒成了焦炭。

    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被后面的人擠了一下,踉蹌著衝出几步,然后一道火焰就從她的身上燒了起來。

    “啊,我的孩子……”烈焰焚身,母親想把孩子從烈焰之中拋出,但那烈焰,同樣也在她抱著的孩子身上燃燒了起來,孩子大哭慘叫,母親不顧自己身上燃燒著的烈焰,而想把孩子身上的火焰扑滅,拍打著孩子的身体,但爆炎地雷的火焰,在水中都可以燃燒,在地上根本無法被輕易扑滅,就在母親絕望的拍打中,母子二人漸漸沒了聲息……

    “天啊,我們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個頭發百花的老婦無力再跑動,一下子跪在地上舉手仰天悲戚哭喊,淚流滿面,“魔族要殺我們,怎麼太夏也要殺我們……”

    人群慌亂的涌過跪下悲呼的老婦,一個牛角魔上來,掄起手上的狼牙棒,狠狠砸下,只是一棒,就把沒有再走路的華族老婦在地上砸成了一堆肉塊……

    進是死,不進,也是死……

    千里大地上,無數華族百姓的一片哭喊,震天動地,那無盡的曠野,就成了這千百万華族百姓的煉獄……

    ……

    “啊,營長,魔族的地面部隊要進攻了……”渭水之上,張鐵駕駛的座機后排,張鐵的副射手費浩看著遠處地面上不時冒出的一點點火光,在后面大叫了起來,滿臉興奮,“燒死那些****的……”

    對那些正在徘徊在渭水上空附近的空騎兵們來說,因為他們飛行的高度,他們可以看到兩百多公里地面上那星星點點一排排一片片冒起的火光,但因為因為離得太遠,看不清細節,他們几乎都以為地面上的那些火光是魔族地面部隊進攻時踩到的爆炎地雷,還有空騎兵在天空之中歡呼……

    而對張鐵來說,在蓮華之眼下,兩百多公里地面上發生的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幕,猶如在他的面前上演。

    張鐵手腳冰冷,心痛如絞,眼淚忍不住洶涌而下,悲痛得難以自已……

    張鐵的手顫抖著,拿出和團部聯系的水晶遙感裝置,發出一條訊息——46空騎團一營營長張鐵請求主動進攻……

    ——不准!

    ——原地警戒待命!

    46空騎團直接給張鐵發來兩條信息,信息簡短而嚴厲,這就是對張鐵的回復。

    軍令如山!

    面對著地面上千万万万正慘遭屠戮的華族百姓,再一次,張鐵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手上的那個遙感通訊裝置,一下子就被張鐵捏得粉碎!

    天空之中的空騎兵們看不到發生什麼事,但張鐵知道,就在所有空騎兵頭上的軒轅要塞一定知道地面上正在發生的事情,就算空騎兵做不了什麼,但軒轅要塞的騎士,左丘明月,一定可以做點什麼……

    在天空之中,張鐵緊緊的盯著軒轅要塞和几個戰堡……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

    万里方圓內,只是天空之中與魔族騎士戰斗的戰氣狼煙和戰氣龍卷多出了几股,顯得有些激烈,而軒轅要塞依舊如鋼鐵之城一樣冰冷堅硬,不動如山……

    張鐵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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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十章 張鐵遇刺

渭水以西地面上發生的,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得到命令的空騎兵們在渭水上空徘徊著,監視著魔族大軍之中翼魔的動靜,空騎兵們腦袋上的軒轅要塞和几個戰堡,對此完全無動于衷,似乎就像完全沒有發現地面上正在進行的事情。

    就在張鐵的注視下,上千万華族百姓,死在了下面的地面上。

    這上千万人的死亡,為魔族大軍趟出了一條上千公里長,四十多公里寬的“安全地帶”,這條安全地帶上的地雷,都已經被華族百姓們排完了……

    除了張鐵,其他的空騎兵都不知道地面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張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飛回到46空騎團的,雖然在天上,但他的腦子里,全部都是地面上那悲慘的畫面,那絕望的淚水,那泥肉難分的土地和無數人悲慘的哀嚎與呼喊,如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碎裂著張鐵的心靈,讓張鐵几乎要窒息在從大地上涌來的那一片絕望的浪潮之中……

    那是活生生的地獄。

    這才是聖戰真正殘酷的一面。

    就像條件反射和本能一樣,張鐵麻木的操作著飛機,讓飛機重新在一營的跑道上降落,停回機位,關閉發動機,然后打開機艙蓋,行屍走肉的下了飛機……

    張鐵的機位面前,早已經圍了不少人,那些先落地的一營的空騎兵們,一個個早就跑了過來,想看看他們的營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因為張鐵在這次任務的最后一個小時中飛行的表現,很不正常,完全沒有平時訓練的水准,而且到最后要回來的時候,張鐵似乎沒有接受到團部的指令,還是由46空騎團第三營的營長項御生臨時在空中代替團部傳遞了返回的信號,一營的戰士們才用一個護衛陣型“簇擁”著張鐵,和張鐵一起返回駐地……

    沒有人知道張鐵出了什麼事。所以飛機一停下。一營的戰士們都關切的圍了過來。

    但比一營戰士們更早在張鐵的停機坪上等著張鐵的,卻是46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和邢向天身邊的兩個軍法處的士兵。

    邢向天一臉怒火,整個人就像要燃燒起來一樣,張鐵一下飛機。就看到了邢向天那張像是火山要噴發的憤怒面孔。

    看到這樣的陣仗,張鐵飛機上的輻射手費浩下了飛機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鐵少校,你的遙感通訊裝置呢,為什麼不接團部的命令?”邢向天大聲的質問張鐵。

    張鐵看著邢向天。嘴巴緊緊的閉著,一語不發。

    看著張鐵那莫名蒼白的臉色。失魂落魄的眼神還有那奇怪的沉默,46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更是憤怒,他看了旁邊的一個軍法處的戰士一眼。那個戰士就熟練的從爬山了飛機,在張鐵的駕駛艙中尋找了一遍。然后把一團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金屬拿了下來。

    “報告團長,一營營長張鐵的遙感通訊裝置已經被損壞……”

    “張鐵少校,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空騎兵軍官在戰時故意損壞遙感通訊裝置。讓上級與下級聯系不暢系犯了什麼罪?”

    張鐵還是沉默著,而邢向天的話卻一下子讓周圍圍觀著的那些空騎營的戰士們恍然大悟,終于明白出了什麼問題,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張鐵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毀壞掉與團部聯系的遙感通訊裝置,如果是在戰時張鐵的戰機被擊落,遙感通訊裝置自然損壞,一營還可以啟動相應的應急預案,臨時構建一營的戰時的領導與指揮機制,大家也不會手忙腳亂,但在張鐵的戰技未被擊落的情況下,張鐵毀壞了與團部聯系的遙感通訊裝置,這就讓人想不通了。

    所有人,自然不明白張鐵在捏碎遙感通訊裝置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郭海潮……”邢向天叫了一聲。

    “到……”

    “從現在起,由你暫代46空騎團一營營長職務……”

    郭海潮看了張鐵一眼,看到邢向天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不由硬著頭皮胸膛一挺,大聲回答了一聲,“是……”

    “你們兩個,將張鐵押下去,先關他一個星期的禁閉,讓他好好想想再說……”邢向天怒氣衝衝的對著兩個軍法處的士兵說道。

    “張鐵少校,請跟我們走吧……”一個軍法處的士兵冷冰冰的對張鐵說道。

    張鐵一語不發,臉色堅硬,和兩個軍法處的士兵向外走去,圍觀的一營戰士,看到張鐵過來,都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個個用復雜的眼神目送著張鐵被帶上了軍法處的一輛汽車……

    邢向天自己也上了一輛車,然后兩輛車就離開了一營的駐地。

    “啊,你們說咱們營長好好的,怎麼會把他飛機上的遙感通訊裝置給弄壞了……”兩輛車一走,一營的戰士們就議論開來,一個個都不相信張鐵會莫名其妙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會不會是營長第一次參加戰斗,有些……有些緊張……”

    “放屁!”一個小隊長剛剛才想到這麼一個理由,馬上就被一片罵聲淹沒了,“緊張的人能駕駛飛機鑽過旗杆,而且那個時候翼魔離我們還有很遠,老子都不緊張營長怎麼會緊張?”

    “就是,我有几次都看到營長似乎想直接駕駛飛機衝過去,營長怎麼可能緊張!”

    “就算你小子尿了褲子咱們營長的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開口的小隊長直接被罵得縮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費浩,就你和營長在一起,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郭海潮問張鐵飛機上的副射手。

    “我……我也不知道……”郭海潮抓了抓腦袋,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是營長……營長……”

    “有屁快放,營長怎麼了?”

    “在我們飛到渭水上空的時候,我看到……營長好像……好像一直在流淚……”費浩有些不敢肯定的說道。

    “流淚,怎麼可能?”有人大叫了起來,“看到那些魔族戰士去踩地雷,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咱們營長流什麼淚啊。一定是你看錯了……”

    “我就說怎麼營長的眼睛紅紅的……”也有人一下子像是明白了過來。

    “不可能……”

    “難道被風吹了眼睛!”

    “營長的駕駛艙的艙蓋是好的。也不會啊……”一營的戰士們亂哄哄的爭論起來……

    ……

    坐在自己的車上,46空騎團的團長邢向天怒氣難消,張鐵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太失望了。邢向天這個時候甚至在懷疑,張鐵的履歷。是不是造假造出來的,怎麼一個少校軍官,一上戰場就如此失常。難道是張鐵沒有見過魔族?

    也不應該啊,邢向天還記得張鐵還主動用遙感通訊裝置請示了一下團部。想要主動出擊,但被邢向天親自否決了。

    難道就因為自己否決了他的請示他就憤怒之下把遙感通訊裝置給弄壞了。

    想到張鐵開會時所說的那些話,邢向天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張鐵有能力,但太桀驁不馴鋒芒畢露了。他以為這是他家,他想衝上去打就能衝上去打,先挫挫他的銳氣。等他明白怎麼當好一個營長再說……

    一邊想著張鐵的事,邢向天不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被損壞的遙感通訊裝置留下的那團金屬支架的殘骸,眉頭微微動了動,那個金屬支架他也可以捏得壞,但張鐵的力量好像也太大了一點,這團金屬支架的殘骸好像已經完全捏在一起了,而且邊緣還有一絲融化的痕跡……

    看到那一絲融化的痕跡,邢向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几秒鐘后,又放松了下來,怎麼可能,一個九級戰士而已,應該是這個遙感通訊裝置在鑲嵌遙感水晶加工時候留下的痕跡沒有處理好吧……

    ……

    那兩個軍法處的士兵開著車,直接把張鐵帶到了46空騎團軍法處駐地的禁閉室,把張鐵關了進去。

    禁閉室大概只有兩平米大,里面只有一張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軍床,一個馬桶,行軍床上是冰冷的鋼絲,沒有被子,房間里沒有窗戶,在禁閉室的鐵門咯吱一聲關起來之后,整個禁閉室,就一片黑暗,冰冷,也沒有一點聲音。

    黑暗的禁閉室之中,張鐵坐在行軍床上,低下頭,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兩只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發,良久之后,禁閉室中發出一聲如孤獨的野獸一樣的低沉而痛苦的嘶吼聲……

    ……

    兩天后,兵州,杏林郡安溪城……

    這一天,戰區委積將軍張鐵的座駕飛舟飛抵安溪城,讓整個杏林郡和安溪城中上至郡守豪門,下至普通百姓都沸騰了起來。

    安溪城是杏林郡中的農業重鎮,也是郡中的重要交通樞紐,張鐵的到來,就是來視察安溪城中各項軍備情況。

    今日張鐵這個委積將軍在戰區的聲威,完全如日中天,而張鐵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更是早已經轟傳太夏。

    杏林郡的郡守吳春來,杏林郡委積使裘酉勁,一干郡中排得上名次的官吏,還有安溪城城主,杏林郡內的有名的几家豪門和安溪城中的一干鄉紳百姓,對張鐵的到來可謂是翹首以待,一個個激動得不行。

    一干人陪著張鐵在安溪城外轉了半天,視察了安溪城附近興建的一個機場,一個戰備糧倉,還有一個燭油生產基地,一座兵工廠,看到這一路視察而來,張鐵都在點頭,小心翼翼陪在張鐵身邊的杏林郡的一干官吏和豪門家主一個個懸著的心都落了地。

    張鐵是中午到來的,等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一行人終于視察完兵工廠,在旁邊几個杏林郡豪門家主的眼色示意下,杏林郡郡守吳春來就先咳嗽了兩聲,小心翼翼的陪在張鐵身邊,“不知道大人還想去哪里看看……”

    “安溪城中的各項軍備和生產我都很滿意,窺一斑而知全豹,看到安溪城,就知道杏林郡中其他各城各地一定不會差,各位可謂勞苦功高啊……”視察完兵工廠的“張鐵”這麼一說,陪同的一干人一個個都笑顏逐開。

    “都是大人領導有方,定國有功。沒有大人安農產糧之策。沒有大人的燭油飛機,不要說杏林郡,戰區今日局面如何,我等實在不敢想象。要說功勞,大人第一。我等都只是沾了大人的光,盡了一點本分……”杏林郡的郡守吳春來在郡中一向以嚴厲和鐵面無私而出名,但吳春來的嚴厲和鐵面無私。卻也是分人的,對下屬和普通百姓。他自然嚴厲和鐵面無私,但在張鐵面前,吳大人的口才。也只能讓一干簇擁著站在邊上的官員鄉紳自愧不如。

    遠處有大批的百姓在看著,但那些百姓都無法靠過來。就被維持秩序的兵士攔住了。

    “對……對……”吳春來一說完,旁邊自然就有一干人附和,在這種場合。絕不會出現冷場這樣的場面就是。

    吳春來說完,則不著痕跡的看了杏林郡委積使裘酉勁一眼。

    裘酉勁以前在康州城見過張鐵一面,這一次,則是第二次見張鐵,第一次見張鐵的時候裘酉勁只是站在遠處,而這次,裘酉勁終于可以站在張鐵身邊了,對面前的這個張鐵,裘酉勁也沒有覺得和上次見到有什麼不同,要說有不同的話,那就是這次見到的張鐵,在裘酉勁的眼中,更有威嚴,也更讓人敬畏了。

    郡守吳春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裘酉勁自然知道。

    “大人辛勞一下午,想必已經有些疲乏,就在前面的安山腳下,有一處別院,大人是否要稍作休息……”這話讓與張鐵見過一面的裘酉勁來說,自然要親近一些。

    讓張鐵留下吃晚飯,好讓一干官員和豪門更加親近,至少在張鐵心中留下一個印象,這就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在下已經安排家人在別院之中為各位大人准備了一席薄酒,如蒙各位大人賞光,在下家中必定蓬蓽生輝……”安溪城中的一個鄉紳馬上躬身說道。

    “不了,我今晚還要到其他郡,四州各郡,就算走馬觀花一日看過一郡,全部轉下來,差不多也要半年以上,就不在這里耽擱了……”“張鐵”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飛舟就在天空之中,張鐵高老高去,隨時可以離開。

    聽到張鐵這麼說,雖然一個個官員與豪門家主心中遺憾,但也不敢强留或者再多說什麼,只能恭送張鐵離開。

    “大人操心國事,令人敬佩,那我等就在此恭送大人,祝大人一路順風……”

    “杏林郡與安溪城眼下局面得來不易,望各位能再接再厲,戒驕戒躁,各位若不負于太夏,太夏也不負各位!”臨走之前,“張鐵”還勉勵了一番,說完這話后,就在一干人的躬身相送之中,“張鐵”騰空而起,飛上天空,進入飛舟……

    就在地上無數人的目送之中,委積將軍張鐵的飛舟就朝著南面飛去……

    然而,還不等地上送行的人的視線從飛舟上移開,就在張鐵的飛舟剛剛飛出十里不到,一道恐怖的氣息瞬間從天空之中降落,如一道閃電一樣的擊落在張鐵的飛舟上,只是瞬間,張鐵的座駕,那600多米長的飛舟,就在千万道戰區的切割之中,在空中變成了碎片。

    一個通体紫金色,身体有有四米多高,頭上有一支長角,同時頭上還戴著一頂代表魔族王爵魔冠,背上有六只羽翼的翼魔蒼穹騎士出現在天空之中,手一揮,一道橫貫數里的强大戰氣風暴,就把已經變成碎片的張鐵的飛舟,再次籠罩在其中,魔蒼穹騎士一頭扎入到自己創造出來的戰氣風暴之中……

    天空之中傳來張鐵的怒吼聲,一道銀色的戰氣龍卷衝天而起,但只是眨眼之間,那道戰氣龍卷就消失了……

    翼魔蒼穹騎士再次出現在天空之中,用看螻蟻一樣的眼神,冷冷看了一眼地面上送行的官員與豪門家主,蒼穹騎士强大的氣息,哪怕隔著十多公里,但就是那麼一個眼神,也几乎要把地面上還不是騎士的人的身体中流淌的血液瞬間凍結,讓地面上一個個人感覺如泰山壓頂,呼吸困難,

    一絲不屑的笑容出現在翼魔蒼穹騎士的臉上,隨后翼魔蒼穹騎士衝天而起,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地面上所有人的面前。

    一直到這個時候,天空之中飛舟的碎片,夾著著許多的血雨,才從天空之中落在地面上……

    目睹這一切,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如五雷轟頂一樣,一個個面色如土,身体冰冷,許多人几乎都要快站不穩。

    “快……快去看看……看看……大人……怎麼樣了……”剛剛還說話順溜的杏林郡的郡守吳春來,這個時候的舌頭就像打了結一樣,整個人搖搖欲墜。

    飛舟碎片墜落的地面上,只有各種各樣的碎片——飛舟上金屬材料的碎片,還有人体的碎片,在那些碎片之中,有人發現了張鐵身上剛剛穿著的蟒蠶袍服的血肉殘渣……

    半個小時后,委積將軍張鐵在杏林郡安溪城被魔族翼魔蒼穹騎士伏擊擊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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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十一章 要塞來人

禁閉室中一片黑暗,寂靜無聲,在黑暗之中,時間過得很快,特別是對一個騎士來說,兩日的時間几乎眨眼既過……

    黑暗驅走了光明,寂靜屏蔽了喧囂,在這黑暗與寂靜之中,也會讓一個人腦袋里的影像更加鮮明起來。

    燃燒的華族百姓的屍体……

    抱著孩子死去的母親……

    無數的哀嚎……

    渭水西面那無盡的鮮血,浸透大地,似乎要從禁閉室的地板下滿溢而出,淹過張鐵的腳背,一直慢慢往上,几乎要讓張鐵窒息。

    打破這種窒息的是張鐵隨身攜帶的那一串如項鏈一樣放在身上的遙感通訊戒指,不知什麼時候,那些遙感通訊戒指中的遙感水晶就波動起來,開始是一個,然后是兩個,再接著三個,然后,几乎所有可以與張鐵聯系的遙感通訊戒指都波動了起來,不斷有信息從其他的遙感通訊戒指出傳來,一遍又一遍的,鍥而不舍,想與張鐵聯系上……

    這樣的情況,張鐵還是第一次遇到,無數遙感通訊戒指帶來的急切的波動,讓張鐵腦子里的影像粉碎,也讓張鐵從黑暗中的那片血色里抬起了頭,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張鐵知道一定發生過了什麼事情,而且是要緊的事情,否則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張鐵都是先和家里的人聯系。

    “老哥,什麼事……”

    “你是誰?”

    “我是張鐵啊,老哥你怎麼了……”

    “你在哪里?”

    “我在寧州!”

    “你沒事吧?”

    “我沒事,好得很……”

    “剛剛我聽到消息,你在兵州杏林郡安溪城視察的時候被魔族的蒼穹騎士伏擊擊殺,嚇死我了……”

    “告訴老爸老媽一聲,我沒事,好得很……”

    “好的,你多保重,最近沒事不要亂跑了。你自己的安危第一。你要真出了事,老爸老媽那邊怎麼辦……”

    張鐵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兵州杏林郡安溪城視察的,也是“張鐵”。但那個“張鐵”只是左丘明月安排的自己的“替身”,張鐵沒想到魔族居然已經出動蒼穹騎士來伏殺自己。

    和老哥結束了聯系。張鐵直接心神一動,整個人的精神力分成十多份,一心多用。進入到十多個傳來信息波動的遙感通訊戒指中,與其他人聯系。報個平安……

    這個時候著急與張鐵聯系想確認張鐵的情況的,絕不止張陽一個,張鐵在燭龍領的一干家眷。懷遠堂的長老,白素仙。風蒼梧,德陽真君,廣南王府。捧山真人,陸仲明夫妻,張鐵的弟子,還有左丘明月,康州城的司農堂,沙林大祭司……几乎能與張鐵聯系的人,這個時候都連忙和張鐵聯系,確定張鐵的平安。

    自從几個月前燕飛晴擊敗了太乙玄門四大長老之一的竺芊芊后,燕飛晴現在正在閉關中,要修煉《玄女經》上的一門秘法,所以暫時還不知道張鐵“出事”的消息。

    看著那些波動起來的遙感戒指,張鐵恍惚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安危已經能牽動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勢力,自己一出事,這消息眨眼之間就已經轟傳天下,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而兩天前,渭水西邊上千万死在魔族大營外面的華族百姓,似乎在整個戰區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

    但這就是現實。

    一人之命,千万人之命,孰輕?孰重?

    張鐵扣問自己的內心……

    張鐵同時也明白,發生這樣的大事,自己在46空騎團,也不可能再呆下去了。

    ……

    就在張鐵正在用遙感通訊戒指和一干關心他現在安危的人聯系著的時候,兩道人影,如兩道閃電,從天上飛來,46空騎團團部外面站崗的戰士只覺眼前一花,那兩個騎士就落在了46空騎團的團部外面。

    “邢向天何在,出來見我!”落地的兩個人中,一個臉色黝黑的騎士一落地,也不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那几個站崗的戰士,一開口,就聲如洪鐘,直接叫46空騎團的團長出來。

    聽到這個聲音,46空騎團團長邢向天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就從團部之中衝了出來,一看那說話的臉色黝黑的騎士,馬上就是一個嚴肅的軍禮。

    “邢向天見過將軍……”

    臉色黝黑的騎士,正是戰區現在的空騎兵的最高長官,也是寧州的前任車騎將軍魏敬賢,這個人,是邢向天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整個戰區獨立編制的空騎兵部隊,都是這個人的部下,在平日的時候,邢向天根本連面見魏敬賢的資格都沒有。

    看到魏敬賢不請自來,邢向天心中驚愕莫名,不知道堂堂的統領大人為什麼會突然造訪46空騎團。

    “我問你,一個月前,是不是有一個叫張鐵的少校前來你們這里報道,擔任46空騎團一營的營長?”魏敬賢有些急切的問道。

    “是的!”邢向天點了點頭,心中更是驚訝,沒想到魏敬賢居然知道張鐵少校的名字,難道張鐵少校有什麼背景不成。

    聽到邢向天的話,飛來的兩個騎士似乎都一下子如釋重負,各自松了一口氣。

    “大人,你看……”魏敬賢看著身邊的那個不說話的騎士。

    魏敬賢一開口,邢向天才驚覺站在魏敬賢身邊的那個騎士,似乎身份地位要比魏敬賢還要高,難道是幻影騎士?我的天,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營營地在何處,帶我們過去吧!”另外一個騎士看了邢向天一眼,淡淡的說道。

    “兩位……兩位大人要找張鐵少校嗎……”邢向天抓了抓腦袋,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帶我們去見張……張鐵就好!”說到張鐵的時候,魏敬賢的舌頭打了一個咯噔。

    “是這樣的,張鐵少校現在不在一營的營地!”看到兩個騎士大人剛剛松下一口氣,一下子又因為這句話睜大了眼睛,緊張了起來,邢向天連忙不等兩個人發問就說了下去,“張鐵少校現在正在團部軍法處的禁閉室,在被關禁閉……”

    “什麼,禁閉室?”兩個騎士都大吃一驚,臉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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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十二章 離開空騎團

“兩天前一營奉命出擊,張鐵少校無故損壞飛機上的遙感通訊裝置,讓團部與一營聯系不暢,所以我就罰關他一個星期的禁閉!”看到兩個騎士臉上的表情,還不等兩個騎士再開口,邢向天就把關張鐵禁閉的原因重新說了一遍。

    “你……你……你胡鬧……”魏敬賢指著邢向天,一下子居然被這情況弄弄得說不出話來,“還不快帶我們過去……”

    邢向天不知道自己怎麼算是胡鬧了,不過魏敬賢說的,他也不敢反駁什麼,最后只能一心疑惑而又驚異的,帶著几分好奇,把兩個騎士帶到了張鐵關禁閉的地方。

    ……

    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張鐵也差不多同時結束和許多人的通話,蓮華之眼光華閃動,隔著重重鐵壁幕牆,張鐵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邢向天正帶著兩個騎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來。

    剛剛在和左丘明月聯系的時候,左丘明月已經告訴他,派了兩個人來“護送”他回軒轅要塞,那兩個騎士,一個大地一個幻影,想必就是左丘明月派來的了。

    環康寧兵四州現在已經被“自己遇刺身亡”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各地都有些混亂,各飛行學院都已經停課,各州各郡司農機構也六神無主,雪片般的詢問都發到了康州城司農堂,魯延玉已經焦頭爛額,現在前線一線軍團的高級將領和駐扎在軒轅要塞的很多騎士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士氣很受影響,軒轅要塞現在急需自己回去公開露一下面,好粉碎“謠言”,穩定人心。

    46空騎團是再也無法呆下去了。

    張鐵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次來46師團,未盡全功,空騎兵對陣翼魔的空中狼群戰术還在摸索,並未完善,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只夠自己把空騎兵低空和超低空跳傘訓練開了一個頭。算是讓太夏的空騎兵們在未來在天空之中會少一些損失,自己現在所能做的,也就這樣了,人力總有窮盡之時。這是一個國家的事情,很多時候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在自己離開46空騎團之后,相應的訓練和摸索,就只能讓底下的人自己進行。好在自己還有燭龍領,自己可以讓燭龍領的空騎兵們先自行摸索完善。一旦燭龍領有了成效,以燭龍領在太夏空騎兵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各地空騎兵必定效仿跟進。未來必有見功之時。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接著咯吱一聲。幽暗的禁閉室的鐵門就被從外面推開。

    “咳……咳……”和魏敬賢一起來的蒼穹騎士看著張鐵,先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然后才開了口。“外面發生的事情,將軍想必已經知道,大司馬現在正在軒轅要塞等著將軍回去,穩定人心……”

    這個騎士一開口,正站在禁閉室外面的邢向天腦袋就嗡的一聲,將軍?為何這個地位看似比魏敬賢還要高的騎士會叫張鐵將軍?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有勞二位了……”張鐵一臉平靜的站了起來,走出了禁閉室。

    “不敢!”哪怕是幻影騎士,這個時候都不敢在張鐵面前托大。

    “大人仁心,我已知曉,沒想到大人會為了戰區千万空騎兵的性命,願意以此面目再入軍營,一番摸爬滾打只願能讓更多的太夏男儿能在天空之中活下來,魏敬賢在此代戰區千千万万空騎兵男儿拜謝大人……”看著從禁閉室中走出來的張鐵,魏敬賢眼神復雜,長嘆一聲,直接對著張鐵一鞠到地。

    “魏將軍客氣了,身為太夏華族一員,又是騎士,張鐵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張鐵扶起魏敬賢。

    邢向天這個時候張大著嘴巴,一臉震撼,完全說不出話來,剛剛他已經從兩個騎士和張鐵的對話之中,終于明白了過來,能被魏敬賢稱為將軍,又是騎士,自稱還是張鐵的人,除了名震天下的千機真人張鐵張穆神,除了在戰區中如中流砥柱一樣穩定后方,發明了飛機和燭油的委積將軍張鐵,還有何人?張鐵少校就是張鐵,自己居然把戰區的委積將軍關了禁閉……

    “邢團長……”

    “啊……卑職……卑職……卑職在……”邢向天這個時候也只能結結巴巴的應了一句。

    “這些天我在一營,給邢團長你添麻煩了!”張鐵溫文爾雅,一片君子之風。

    “沒有……沒有,這是卑職……也是46空騎團的榮……榮譽……哦,不是榮幸……”

    “這一個月來,一營一直在進行新的空中狼群戰术的訓練,這是我整理的一點空中狼群戰术的心得和編寫的訓練綱要,如果不麻煩的話,以后還請一營的軍官帶著一營的戰士繼續訓練下去……”張鐵說著,手一動,就從隨身的空間裝備之中拿出了厚厚的一份厚厚的文稿。

    張鐵是戰區的委積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不能直接干預軍務,所以張鐵這個時候直接就把自己這一個多月整理的一些東西拿了出來。

    邢向天點了點頭,用雙手恭敬的接過來張鐵遞過來的那一份東西,只覺重如千鈞。

    “還有,石頭現在已經二級,我答應了他,如果有一****進階三級,就讓他到飛行學院正式成為一名空騎兵,石頭是一根好苗子,我離開后,這事就讓邢團長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當著另外兩名騎士的面交代完這些,張鐵看了看另外兩名騎士,“好了,我們走吧……”

    几個人就往外面走去,一邊走著,張鐵的面貌也在慢慢改變著,等走出46空騎團軍法處的這棟建筑的時候,張鐵的面貌,已經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清秀華族少年一樣。

    看著張鐵如呼吸般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要說邢向天,就是另外兩個騎士,在第一次見識幻体神脈的能力,都一個個心中震撼。

    46空氣團軍法處的一干軍官戰士此刻都一個個用看鬼神一樣的眼神,看著變了一個面孔從禁閉室中走出來的張鐵。

    一點冰涼的東西落在張鐵的臉上,張鐵抬頭,那已經籠罩著一層暮色的天空中,一片片的雪花夾雜著北風,開始從空中飄落。

    下雪了……

    下一秒,張鐵騰空而起,先飛到了一營營地的上空,饒了一圈,張鐵的到來,驚動了一營的戰士,許多一營的戰士都跑跑出了營房,對著天空指指點點,張鐵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就朝著渭水邊上的軒轅要塞飛去……

    一直到張鐵離開之后,一營的戰士才知道,那個飛在天空之中的騎士,正是張鐵,張鐵在離開之前,來看了他們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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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十三章 回歸

還沒飛到軒轅要塞,天空之中,風雪陡厲,勁烈的北風卷著大團大團的雪花,就扑面而來……

    騎士不懼寒暑,這點風雪,對騎士來說,基本沒有什麼影響,更不用說張鐵了。

    張鐵飛在天空之中,看著腳下逐漸被風雪籠罩的大地和悠長的渭水,心頭卻微微一沉,天氣原因對騎士不會有影響,但對地面的普通軍團,影響卻很大,特別是渭水,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風雪,將預示著渭水離凍結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300公里不到的距離,几乎只是一會儿的功夫,比開飛機還快,軒轅要塞龐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面的天空之中。

    風雪之中,軒轅要塞和周圍的几個戰堡依舊巍峨屹立在天空之中,漠然與魔族大軍和魔族天空之中的戰堡對峙,雙方兩百多公里距離的戰場上,那一道道的戰氣龍卷和戰氣狼煙,在天空之中,攪動風雪,戰斗不歇……

    還有在天空之中執勤守護疆場的一隊隊騎士,在天空之中巡邏,虎視眈眈的盯著魔族大營的動靜,更多的騎士,在軒轅要塞和要塞附近的几個戰堡之中進進出出。如果說戰士的營地在地面上,那麼騎士的營地,就在天空之中。

    靠近軒轅要塞的時候,張鐵已經在空中脫下了自己身上空騎兵的少校軍服,快速的換上了一身蟒蠶袍,畢竟一個穿著空騎兵少校軍服的騎士出現在軒轅要塞,也太扎眼了一點,這有沽名釣譽的嫌疑。

    “將軍遇刺的消息剛才傳到軒轅要塞,對軒轅要塞之中的騎士震動很大,現在軒轅要塞各種流言滿天飛,許多騎士都有些惴惴不安,將軍平安歸來,最好能弄出一點動靜,讓所有人都知道……”看到已經要到軒轅要塞,和張鐵一起飛回軒轅要塞的那個幻影騎士開口提醒到。

    “要弄出動靜很容易。大人稍等片刻……”聽到那話。張鐵也不多說什麼,身上的戰氣龍卷一放,一只巨大的燭龍的身影,就在戰氣龍卷之中。扇動翅膀,扶搖直上。出現在天空之中,一聲龍吟,震動百里……

    在太夏。這燭龍法相几乎都已經成為張鐵的招牌,除了張鐵可以利用他自己杜撰出來的“混沌寶体”“模擬”修煉《燭龍經》之外。整個太夏,再無第二個人能顯化出燭龍法相。

    這法相一出來,所有人就都知道。張鐵回來了。

    燭龍法相一出,就几乎把軒轅要塞附近所有騎士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張鐵並沒有立刻進入軒轅要塞。而是看著遠處的戰場,目光一凝,就速度如電。直接衝了過去。

    但張鐵不是衝向天空,而是衝向地面,在閃電般的飛出几十里之后,噬龍就從張鐵的袖中飛出,在空中迎風變大,瞬間變成一條狂龍出現在天空之中,然后狂龍化為神兵,落在張鐵手上,噬龍在手,張鐵離地面500多米,就一劍斬向地下。

    狂暴犀利的劍氣如驚雷一樣的從天而降,瞬間沒入到地面,將地面瞬間粉碎出一個几十米的大坑,就在那個大坑之中,一個魔族蜘蛛魔的大地騎士的身影衝天而起,口吐鮮血,皮開肉綻,蜘蛛魔身上的8只手腳,直接就被張鐵那一劍斬斷了三只,身受重創的蜘蛛魔就要往魔族大營逃去,但那個身影也只是飛出几百米,劍光一閃,整個蜘蛛魔的身体在空中四分五裂,張鐵就提著蜘蛛魔鮮血淋漓的獠牙外吐的腦袋,重新飛了回來。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張鐵眨眼之間,就斬殺了一個潛伏在戰場上的魔族大地騎士。

    那個幻影騎士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鐵,張鐵能夠斬殺一個蜘蛛魔的大地騎士,並不讓他意外,因為早在上一次大戰的時候,張鐵領悟劍歌之后,就已經展露出了能與幻影騎士爭鋒的本領,真正讓他意外的,是張鐵怎麼知道哪里的地下居然隱藏著一個蜘蛛魔。

    “你怎麼知道那里隱藏著一個蜘蛛魔?”幻影騎士問道。

    “無論他在地下隱藏得多麼隱蔽,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的破綻,只要用心觀察,就能發現!”

    張鐵說得簡單,但正是這個簡單的答案,卻把那個幻影騎士都鎮住了,感覺張鐵高深莫測。

    張鐵拿著蜘蛛魔大地騎士鮮血淋漓的腦袋,直接和那個幻影騎士飛回軒轅要塞。

    “千機真人,千機真人回來了……”

    “啊,不是說千機真人被刺殺了嗎……”

    “一定不會錯了,燭龍法相,就是千機真人……”

    要塞的入口處,一群張鐵不認識的騎士看著張鐵提著一個魔族騎士的腦袋回來,連忙讓開路,一個個用崇敬的眼光看著張鐵,讓張鐵先進入。

    來到這里,張鐵也收起了自己身上的燭龍法相。

    進入到軒轅要塞,要塞之中的騎士則更多,就在要塞的入口處,就有一個廣場,許多聚集在廣場上的騎士都看到了提著一個蜘蛛魔腦袋進來的張鐵,張鐵現在的面貌,隨著前段時間他在大戰之中大展神威,領悟劍歌,到了現在,哪怕他不用燭龍法相,在軒轅要塞,真不知道他的人已經不多了——面目清秀十七八歲的大地騎士,外表的年齡與强悍的實力形成巨大的反差,整個軒轅要塞,這樣的大地騎士,也只有張鐵一個人。

    張鐵手上提著的那個還在流淌著鮮血的蜘蛛魔大地騎士的腦袋更增加了說服力。

    “啊,張穆神回來了……”

    “兵州杏林郡傳來的消息不是說張鐵被魔族的蒼穹騎士伏擊殺死了嗎……”

    “可惡,我剛剛還把消息傳回了家族,到底是誰在造謠……

    ……

    蜘蛛魔是一種可以在身体之中分泌毒腺的魔族種族,特別是十級以上的蜘蛛魔,已經可以用自己分泌的毒液在戰斗中對人族戰士造成額外的殺傷,蜘蛛魔的毒性很難用一般的藥劑解除,對此,最好的解藥就是高級蜘蛛魔嘴巴里的一種腺体,越是高級的蜘蛛魔的腺体的解毒作用越强,也越珍貴,大地級蜘蛛魔的解毒腺体,是珍貴的戰爭物資,万金難求。

    張鐵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來到廣場上一處收購騎士戰利品的櫃台,將蜘蛛魔的腦袋丟在櫃台上,就直接去見左丘明月……

    只是一會儿的功夫,張鐵重新返回軒轅要塞的消息就傳開了,軒轅要塞之中的躁動瞬間平息,而且從軒轅要塞傳來的消息也很快傳遍戰區各州,因為張鐵的“死訊”帶來的躁動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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