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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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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醉虎]黑鐵之堡(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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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2-12 01:02:05
第五十九卷 第五章 迎接

    黑鐵曆932年2月6日,張鐵乘坐的飛舟終於緩緩降落在了軒轅之丘的空港之中。

    哪怕以扁衡的見識,當他在天空之中看到軒轅之丘的時候,整個人也震驚得半響沒有回過神來,還是張鐵叫他,他才反應過來,跟著張鐵一起朝著飛舟的門口走去,準備走下飛舟。

    這次跟著張鐵一起來軒轅之丘的,除了扁衡之外,也就隻有張鐵的大兒子張承雷,還有張鐵的堂兄張肅,金烏堂和鐵龍宗的其他人,還有張鐵放在黑鐵之堡的陰陽宗諸女,都沒有跟來。

    陰陽宗諸女現在在黑鐵之堡裏,正忙得不亦樂乎,每日的生活充實得很,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而且現在聖戰未停,諸女也暫時不想出來,所以張鐵也由得她們在黑鐵之堡裏麵折騰,而燕飛晴和家裏的其他人,因為張鐵這次來軒轅之丘是要商議決定太夏與人族的聖戰大事,並非遊上玩水,他們也不太適合跟著張鐵一起來,所以也就留在了幽州。

    在飛舟的艙門正式打開之前,飛舟外麵突然傳來的轟隆的巨響讓扁衡瞬間一驚,身上的護體戰氣一下子就有了反應,“有刺客?”

    “不是刺客,是禮炮!”張鐵微笑著告訴扁衡。

    “禮炮,那是什麼東西?”扁衡奇怪的問道。

    摩天之界可沒有禮炮,所以對於這種禮節,扁衡顯得非常的陌生。

    外麵的禮炮聲,還在打雷一樣的“砰”“砰”“砰”的不斷響著,張鐵就乘機給扁衡解釋了一下什麼是禮炮以及禮炮的用途。

    “怪哉,怪哉!”扁衡聽了,不由搖頭晃腦起來,一臉不可思議,“按你的說法,這大炮原本就是戰場之中的大殺器,卻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了禮器,用開炮來歡迎人,這還真是少見!”

    “這個傳統原本也不是華族的,而是起源於西方大陸,我估計,將大炮作為禮器,也和華族將斧戎之類的兵器作為儀仗禮器是一個道理!”

    這個時代的禮炮,和大災變之前的禮炮有很大的不同,黑鐵時代的禮炮完全是用蒸汽加壓後快速釋放以達到產生巨響的效果,為了可以更響,禮炮的炮管還用符文技術加工過,可以讓聲音產生放大的效果,禮炮的炮車都是特製的一台台的龐然大物,這些東西,也隻有在軒轅之丘才能見得到,這是太夏的儀仗。

    為了歡迎張鐵的到來,這個空港之中已經清空了一條兩萬多米的飛舟起降場地,整整一個方陣的禮炮隊停靠在不遠處,在整齊而有序的放著一聲聲的禮炮。

    空港之中旌旗如林,人頭攢動,聚集在軒轅之丘的一個個大人物,幾乎全部到齊。

    皇室之中派了三個皇子過來,三個皇子,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麵和中間,在三個皇子的左手邊,則是以三公九卿為代表的太夏滿朝文武,而在三個皇子的右手邊,則是以太夏六王位代表的華族勳貴。

    此刻,聚集在軒轅之丘朝廷之中之中的所有三品以上的大吏,幾乎都已經全部來齊,在這裏恭迎張鐵。之所以說的幾乎,那是因為還有三公九卿的重臣之中,還有兩個人沒來,那兩個人,一個是太夏的大司徒孟師道,還有一個,則是正在軒轅之丘大獄之中的廷尉卿李雲基李大人。

    孟師道沒有來迎接張鐵的原因,聽說是身體抱恙,而廷尉卿李雲基則是最倒黴的,他那日在幽州威風一把,乘坐的飛舟還沒有駛回軒轅之丘,還在半路上,就已經被上神策軍的一個統領奉命拿下了,直接押解回軒轅之丘,打入大獄,至於其罪名,則是勾結三大宗門,炮製冤案,陷害忠良。至於廷尉卿李雲基當日在幽州拿出的獬豸金符,同樣也被證明是“假的”,自李雲基入獄之後,太夏九卿的廷尉卿一職,就空缺了下來。

    太夏的王爵之中,除了仙海王之外,廣南王,宣武王,敬天王,定西王,義安王全部到來,五位王爵之人站在前排,而在五位王爵之後,則是太夏的公爵,侯爵,伯爵一級的貴族,伯爵之下,此刻連在這裏站著的資格都沒有。

    廣南王白潤天站在五位王爵的中間,顧盼自雄,宣武王,敬天王,定西王,義安王四位王爵站在廣南王白潤天的兩邊,幾位王爵看著廣南王,眼中都有羨慕之色。

    原本在五位王爵之中,除了定西王曹家因為各種原因勢力稍有衰落之外,其餘宣武王陸家,敬天王孫家,義安王秦家的勢力並不比廣南王白家要差,大家都是一個級別的豪門,特別是義安王秦家,秦家的根基雖然在軒轅之丘,看似沒有多少地盤,但因為秦家掌控著太夏最大的軒轅銀行,軒轅銀行的影響力遍布太夏,秦家的勢力,反而隱隱約約的是五王之首。但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麼,因為張鐵是廣南王白潤天的女婿,所以,白潤天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五王之首,無人能有異議。

    而在太夏皇室,滿朝文武勳貴的身後站著的,才是來自西方大陸和各個次大陸各國駐軒轅之丘的公使大使,甚至是國王王子一類的人物,這些人各種膚色各種服飾,此刻濟濟一堂,僅僅是這些人的人數,就超過三千多個。

    在一聲聲的禮炮聲中,所有人都安靜肅立,翹首以盼。

    這樣隆重的場麵,至少已經上百年,沒有在軒轅之丘出現過了。

    在一百零八聲的禮炮響過之後,隨著儀仗隊悠長的號角聲響起,那艘軒轅級的飛舟的艙門才緩緩打開,張鐵才帶著扁衡從飛舟裏麵慢慢走了出來,踏足到地麵的紅毯上。

    皇室的三個皇子一起走了上麵,與張鐵見禮。

    來迎接張鐵的三個皇子,是太夏皇室的大皇子軒轅長青,六皇子軒轅軒轅長虹,還有十八皇子軒轅豐。

    這三個皇子,軒轅長青已經是蒼穹騎士,軒轅長虹和軒轅豐兩個人已經是幻影騎士,隻是可惜的是,三個人修煉的並不是大帝級的《軒轅神變經》。

    張鐵沒見過《軒轅神變經》,隻是聽說修煉《軒轅神變經》的條件非常的苛刻,需要的資質也很不一般,正因為如此,在軒轅大帝的所有皇子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修煉《軒轅神變經》,真正能修煉《軒轅神變經》而且還能進階騎士的皇子,隻有太子,三皇子和九皇子三個而已。

    隻是現在的這三個人,太子遇刺,三皇子則被自己幹掉,九皇子牽扯到三大宗門和皇道盟,已經被圈禁,整個皇室就顯得凋零了起來,無人再能夠站到前台。

    或者用凋零來說顯得太過苛刻了,平心而論,作為軒轅大帝的血脈,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三個皇子,都是一時英傑,資質能力應該是上流之選,如果把他們放到別的地方,想要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並不難,隻是三人身為皇子,在軒轅之丘這種豪傑精英的薈萃之地,從他們被軒轅大帝斷定為無法修煉《軒轅神變經》而傳授修煉其他功法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們這一輩子在軒轅之丘絕難出頭,更不用說可以身登大寶。

    三個皇子與張鐵見禮完畢,三個皇子側身站在一邊,一個眼睛發紅,頭戴三屏鳳冠的少婦和一個麵目英俊氣質沉穩的青年就牽著一個穿著金黃色的皇族服飾的七八歲的小男孩從皇室的隊伍之中走到了前麵,三個人同時對著張鐵大禮拜倒,以額觸地。

    “軒轅雲飛見過嶽父大人……”

    “詩霓見過父親大人……”

    “軒轅鑄見過祖父……”

    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一邊跪拜張鐵,一邊抬起烏溜溜的眼睛,用靈動慧黠的眼神悄悄打量著張鐵,那小孩眉宇之間的模樣,居然與張鐵小時有四分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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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六章問答

    看著拜倒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特別是自己的女兒詩霓與女兒旁邊的那個叫自己祖父小傢伙,張鐵心中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當年陰海一戰之前,自己最疼愛的這個小女兒還在自己懷中撒嬌,沒想到這次回來,自己的女兒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為人父母者,恐怕沒有一個人在看著自己的兒女也變成父母的時候會沒有觸動。

    張承雷與尚平公主的婚姻是純粹的政治聯姻,是金烏堂一係與長纓太子當初結盟的紐帶,這是自己當初陰海一戰之前就訂下的,那件婚事沒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張承雷與自己的兒媳尚平公主相敬如賓,已經生有三子一女,雙方對這件婚事都很滿意。

    而張詩霓與軒轅雲飛的婚姻卻不是什麼政治聯姻,而是純粹自由發展出來的結果。

    軒轅雲飛是尚平公主同父異母的弟弟,當年尚平公主下嫁張承雷之後,過了些年,就生了兩個兒子,尚平公主和張承雷就帶著兩個兒子回軒轅之丘省親,當年張詩霓也就隨著她的大哥和大嫂來軒轅之丘遊玩,就在軒轅之丘認識了軒轅雲飛,兩個人當年同樣的青春年少,相處時間一久,就情愫暗生,心心相印。

    到了後來,雖然張詩霓已經離開了軒轅之丘,但兩人還常有聯繫,每年都還能見上一兩次面。

    兩人長大,該到張詩霓談婚論嫁的時候,張詩霓與軒轅雲飛各自向家中坦白,經過雙方家長的點頭,兩人也就順理成章沒有半絲阻礙的結合在一起了,張詩霓嫁給了軒轅長風,金烏堂和長纓太子這邊就又結成一門親事。

    已為人母的張詩霓此刻已經是黑鐵騎士,實力比還沒有成為騎士的軒轅雲飛要高出一大截,軒轅雲飛長得一表人才,眉宇之間也有幾分長纓太子的影子,不過卻沒有長纓太子身上的那種霸氣,反而有一種書生的俊朗飄逸氣質,張詩霓的性情則寬厚柔和,與琳達有些相像,兩個人在一起,還真是一對壁人。

    “詩霓你也長大了,起來吧,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張鐵的目光在三個人的身上停留了半響,心中感慨萬千,輕輕一揮手,一股柔和的戰氣,就從地湧出,將三個人輕輕的託了起來。

    估計是第一次經歷被聖階強者用戰氣托起的軒轅鑄剛剛飄起來的時候明顯的吃了一驚,臉色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卻沒有喊叫,而是眨眼之間就強自鎮定了下來,顯得不慌不忙,非常沉得住氣,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來說,顯得很難得,張鐵不由多看了自己的這個外孫一眼。

    “你平時的功課都是誰教的?”張鐵彎下腰,和顏悅色的問了軒轅鑄一個問題。

    “回稟祖父,鑄兒的功課平時都由爸爸媽媽親自指導督促,從去年起,六歲以後,每週還有五天要聽房先生授課!”軒轅鑄脆聲回答道。

    房先生……張鐵心中一動,閃過一個熟悉之人的影子,太子這邊能被稱為房先生的,就只有一個,那個人是太子的謀主。

    “那我考較你一個問題?”張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聽到張鐵要在這裡考較軒轅鑄問題,周圍瞬間一靜,飛舟周圍所有的目光,這一刻,都聚集在了軒轅鑄的身上。

    “請祖父發問!”軒轅鑄深深吸了一口氣,挺起了小胸膛,“鑄儿知道的一定如實說出,如果鑄兒不知道,回去後一定用功學習!”

    “好,那我問你你知道怎麼做米釀麼?”

    “知道!”

    張鐵的問題固然有些奇怪,但軒轅鑄回答得這麼乾脆利落,同樣出人意料,但周圍一片安靜,沒有任何人敢出聲。

    “你是如何知道的?”

    “媽媽經常都在府中親自做上一些米釀,媽媽做的米釀又香又甜,鑄兒最愛吃,鑄兒從小看得多了,就幫著媽媽一起做,做著做著,也就會了!”

    張鐵摸了摸軒轅鑄的腦袋,“不錯,我有你這麼大的時候,同樣也會做米釀了,你覺得做米釀有意思嗎? ”

    “有意思!”軒轅鑄認真的點了點頭,小臉一片嚴肅,“做好的米釀除了好吃之外,房先生還會教我許多關於米釀的道理!”

    “什麼道理?”

    “房先生說所有和米有關的事情,所有和能吃到肚子裡的東西有關的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世間的事情,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有了米,有了吃的,我們才能活下去,每天才有力氣乾活讀書練武,軒轅之丘才能運轉,前線的戰士才有力氣打魔族,所以一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吃的,會不會餓肚子,才能決定那件事能不能做,能做到什麼程度,比如餓肚子的時候就沒有辦法練功,或者跑到很遠的地方,也沒有辦法玩得高興,房先生說魔族壞就壞在不想讓我們踏踏實實高高興興的就有飯吃,我們若過得高興,若有飯吃,魔族就不高興,就要來搗亂破壞,不許人族過這樣的好日子… …”

    “哈哈哈,你說得不錯……”張鐵大笑,摸了摸軒轅鑄的腦袋,拉起了軒轅鑄的手,讓軒轅鑄和自己走在一起。

    這一幕看在許多人的眼中,那些人看著軒轅鑄的目光都變了。

    ……

    後面的時間,張鐵配合著這個歡迎的場面走了一下過場,與來這裡迎接自己的太夏的三公九卿滿朝文武王侯勳貴與各國使節們簡單說了幾句話,或者簡單的點頭致意,隨後就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拉著軒轅鑄坐上了一輛豪華的敞篷汽車,讓軒轅鑄和自己坐在一起,兩個人坐的車,就隨著開路的儀仗車隊駛出了空港。

    空港外面,就是軒轅之丘中軸線上的盤古大道,盤古大道兩邊早已經沸反盈天,那大道的兩側的街邊和廣場上,到處彩旗招展,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一個個的身子和腦袋從大道兩邊一棟棟建築的窗戶之中伸出來,就連兩邊的房頂上,都擠滿了人。

    穿著全身甲胄拱衛軒轅之丘的精銳戰士一米一個的站在盤古大道的兩邊,維持著街面上的秩序,不讓人群湧入到道路中間。

    “千機帝君……”

    “千機帝君來了……”

    隨著張鐵的車一出現,大道兩邊的人群就沸騰了起來,歡呼吶喊聲如海嘯一樣,整個軒轅之丘,如沉寂的火山一樣,瞬間爆發。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整整一百零八架的重型飛機拖著紅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顏色的彩煙順著盤古大道上空飛過,在天空之中畫出一條絢爛的彩虹……

    張鐵坐在敞篷車裡,和大道兩旁的民眾揮手致意,兩旁的路邊和大樓之上,無數的少女們瘋狂了,一個個把手上的桃花的花瓣朝著張鐵的車隊灑來,整條盤古大道,一下子就淹沒在歡呼聲和鮮花的海洋之中。

    被聖戰壓抑太久的太夏和軒轅之丘的民眾們,太需要這樣一場激昂熱烈的歡慶了……

    在這樣的歡慶和鼓舞之中,張鐵能清晰的感覺到,整個軒轅之丘,在每一刻,都有無數的念頭,化為常人難以察覺到的各色能量進入到念界之中,那歡快喜悅,鼓舞人心的正面能量,與戰場上產生的那些能量完全相反,這種念頭和意識所產生的能量,正是魔族的至高存在無法吸收而且痛恨的東西。

    軒轅之丘就是太夏的心臟,這裡發生的一切,瞬間就能傳遍太夏乃至人族,僅僅是片刻的功夫,張鐵就感覺軒轅只丘周圍數万公里之內進入散發到念界之中的正面能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其中許多的能量,和信仰所產生的能量完全一致,自己可以直接吸收利用,凝聚神輪……

    這一刻的張鐵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作為龍皇后人的軒轅大帝,沒有在太夏建立神殿了,因為軒轅大帝這個稱號和位置,就是華族的億萬百姓的信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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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第七章祭奠

    ——百里桃花香滿路,只因千機一人來。日照風吹紅滿地,年年今日為君開!

    張鐵今日來到軒轅之丘所受到的隆重歡迎,完全可以用上面那首詩來形容。

    那首詩不是張鐵寫的,而是在來的路上,張鐵看到有人在路邊有一群激動的讀書人爬到了一棟建築的屋頂,然後用竹竿撐著紅布,那紅布上,就有剛剛用毛筆寫的這首詩。

    整個軒轅之丘都沸騰了,一路之上,桃花如雨,張鐵的車隊,幾乎是在一路繽紛的桃花的洗禮與圍觀之人的吶喊歡呼聲中,駛入的大帝皇城。

    當張鐵乘坐的車隊來到大帝皇城太子陵園門口的時候,張鐵就看到一身素服的房青冥正恭立在皇家陵園的門口,等候著自己的到來。

    長纓太子當年遇刺之後,舉行了國葬,就葬在軒轅之丘大帝皇城的皇家陵園之內。

    張鐵這次到軒轅之丘,指明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皇家陵園,要來祭拜長纓太子,太夏皇室的一干重要人物和長纓太子的一干家屬兒女,早已經在陵園之中等候張鐵的到來,而在空港迎接張鐵的太夏滿朝文武勳貴,還有駐軒轅之丘的各國使節首腦,也跟著一同前來。

    張鐵之所以選擇在今日來到軒轅之丘,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今日是長纓太子的祭日。

    張鐵走下車,牽著軒轅鑄,向站在陵園的門口的房青冥走去,三個皇子為張鐵帶路,其他的人,在下了車後,一個個都跟在張鐵的身後。

    看到軒轅鑄和張鐵坐在同一輛車上下來,房玄冥的眼中閃過一道奇光。

    “見過千機帝君!”在張鐵走過來的時候,房青冥主動向張鐵行禮,而軒轅鑄,則對房青冥行禮,口呼老師。

    “房先生,好久不見了!”看到二十多年過去,風華不再但卻老而彌堅的房青冥,張鐵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當年和長纓太子在軒轅之丘一別,卻成了永訣!”

    “如果太子殿下能知道千機帝君平安歸來,一定會很高興!”

    “聽鑄兒說房先生這些年一直住在陵園之中,為太子殿下守靈?”

    “一臣不事二主,青冥這身殘軀,既沒有能力保護太子殿下,能在這裡這里為太子殿下守陵,已經心滿意足了!”房青冥說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張鐵往陵園裡面走去。

    皇家陵園就在大帝皇城之中的一座小山上,這座山一年四季鬱鬱蔥蔥,陵園內的走道兩側,到處都肅立著的一尊尊馱著五六米高的碑文的贔屃石雕,這些石雕也讓陵園內的氣氛顯得更加的肅穆。

    現在被藏在這個皇家陵園之內的皇族中人,除了當年的文皇后之後,最顯赫的,也就是長纓太子了。

    在房青冥的帶領下,張鐵順著寬闊的主道,只是朝著山上走了一會兒,就來到長纓太子的陵園內。

    長纓太子陵園內的桌案和祭祀等物一切都佈置好了,就等著張鐵今日來祭奠。

    一身素服的太子妃蕭夫人率領著長纓太子的一干妃嬪和後人,肅立在桌案的兩側,等著張鐵到來,在張鐵為太子上香灑酒的時候,一群人全部為張鐵還禮。

    滿腔壯志埋在黃土之下,故人一身化為枯骨付與青山,想到當年長纓太子的音容笑貌,再看看眼前這一尊墳塋,張鐵也忍不住悲從中來。

    “長纓兄,你我一別將近三十年,張鐵今日來看你了,今天是長纓兄的祭日,張鐵今日無以祭奠,只有魔首一顆,算是為長纓兄報仇雪恨,以慰長纓兄在天之靈……”張鐵長嘆一聲,眼角之中也有了一絲淚光,一邊說著,手上一動,就把雙眼圓睜的深淵君主薩古斯的腦袋拿了出來,放到祭台之上。

    聽到張鐵的話,看到張鐵拿出的魔族聖階的腦袋,所有人都被震動,蕭夫人和長纓太子的一干妃嬪全部哭了起來,一個個梨花帶雨,長纓太子一脈一個個再次對張鐵行了大禮,太夏滿朝文武勳貴,無不唏噓震撼。

    “感謝帝君為太子啊殿下報此大仇,太子身前曾對妾身言道,天下能讓其引為知己者,唯帝君一人,當年帝君陰海一戰之後再無消息,太子殿下每每夙憂夜嘆,食不知味,今日太子殿下若泉下有知,能看到帝君平安歸來,聲威如日,剷除魔族奸邪,大震太夏與人族聲威,也一定會為帝君高興!”蕭夫人擦著眼淚,在一旁哽咽著對張鐵說道。

    “我只恨自己來晚了,要是我早些年能回來,長纓兄或許就不會以身殉國!”張鐵著頭說道。

    “太子殿下常言,人力終有窮盡之時,此非帝君之過,還請帝君不要自責!”蕭夫人說著,看了旁邊的房青冥一眼。

    房青冥示意旁邊的四個皇室騎士把一隻由玄鐵鑄成的馱著巨碑的贔屃抬了過來,放在張鐵面前,“還請帝君為太子殿下留字!”

    同樣的玄鐵贔屃,太子的陵園之中已經有好幾個,排成了兩排,那些贔屃背上馱著的巨碑上面,都是紀念長纓太子功績和緬懷其生平的祭文和祭聯,當然,能在這裡留字的,都是太夏的三公和六王一級的人物,一般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在太子陵園的贔屃巨碑上留字。

    張鐵剛才也看到了,在那些碑文之中,孟師道也在這裡留了一篇紀念長纓太子的數千字的長文。

    看著面前的玄鐵贔屃和巨碑,張鐵只是略微思考了兩秒鐘,就伸出手指,戰氣激射,在那玄鐵巨碑之上留下了兩列金鉤鐵劃,雄渾無比的文字。

    ——九旒無慚軒轅姓,蓋棺依舊是英雄!

    以軒轅長纓的生平功績,足以當得起這幅祭聯的讚譽評價,作為一個太子,在國家危難之際,縱觀人族歷史,能做得比軒轅長纓太子更好的,付出更多的,也找不出幾個來。

    ……

    張鐵在太子陵園祭奠之後,滿朝文武勳貴與各國使節依次在太子陵園之中祭奠一番,今日迎接張鐵的這個過場才算基本告一段落。

    從陵園之中離開之後,張鐵直接返回千機府。

    而張鐵前腳剛剛跨入到千機府的大門,後腳,房青冥就已經到訪,張鐵讓人把房青冥帶到了千機府的客廳之內。

    “立帝君之孫軒轅鑄為帝聽政,結束太夏群龍無首之局面,帝君封軒轅王攝政,位列諸王三公之上,如此,一可顧全帝君與太子殿下當年之情義,二可以留大帝血脈和皇室之體面,三可最短時間穩定太夏朝野之局勢人心,四則能以最少之犧牲開拓人族聖戰新局面,五可奠定金烏堂萬世豪門根基,金烏堂不是皇室,卻勝似皇室,帝君若如此,對太夏,對人族,都是功德無量之舉,福延子孫,除此之外,帝君再做其他任何選擇,均有後患或者會給太夏乃至人族帶來偌大犧牲與動盪,聖戰也難在短時間內結束,此是青冥肺腑子言,請帝君三思肯納!”

    張鐵一見到房青冥,張鐵還未開口,房青冥就直接對著張鐵長揖到地,沒有任何客套和前奏就開口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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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第八章大事砥定

    客廳裡的張鐵盯著長揖到地的房青冥,臉上毫無表情,心中卻不由暗暗有些佩服,不愧為長纓太子的謀主,這說服人的本事,實在太厲害了。

    房青冥知道自己這次來軒轅之丘想要什麼,所以他見面第一句話完全就開門見山,幾乎完全把話說到了自己心裡。

    “房先生請起來吧!”張鐵說著,自己走到房間主位的椅子上坐下,“是韶儀皇后和蕭夫人讓房先生來的麼,難道房先生以為今日我讓軒轅鑄和我一起,就是想要立他為帝麼?”

    韶儀皇后是長纓太子的生母,張鐵沒有見過,不過聽說在皇宮之中也是一個厲害角色,而蕭夫人今日一見,簡簡單單的幾句言談之中,也可以看出蕭夫人同樣不是普通女子能比擬的。

    現在整個軒轅之丘都在盛傳自己要把皇室取而代之,整個皇室人心惶惶,這一點,從今天來迎接自己的三個皇子身上就能看出來,這樣的禮遇,可謂是少見的隆重了,對皇室來說,顯得既不尋常,而這不尋常的背後,透露出的,恐怕就是皇室對自己的恐懼和對自己野心的擔憂,但這一點,太夏皇室卻是無解的,因為現在大半個太夏都站在自己這邊,特別是軍方和地方的諸多豪門大族,那更不用說,皇室能對自己出的牌很少,而且自己都無所畏懼,現在的太夏皇室,唯一還能有一點底氣的,除了皇室的這個身份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那個在大帝皇宮之中,聽說從不走出皇宮一步的聖階供奉了。至於長纓太子一脈,在太子凋零,孟師道“另投明主”之後,地位恐怕連今天迎接自己的三個皇子都不如,只是那三個皇子的輩分和修煉進階,就能把軒轅雲飛和他的一干兄弟姐妹們壓得死死的。

    事實上,在自己回太夏之前,九皇子軒轅烈登基甚至已經迫在眉睫,只差最後兩步了,在這個過程之中,長纓太子一系已經徹底的被邊緣化,如果自己不回來的話,在三大宗門打壓下金烏堂之後,軒轅烈登基的最後障礙,估計就已經全部掃除了。

    如果單論權謀的話,立軒轅鑄為帝,其中獲益最大的就是長纓太子一脈,其後則是整個皇室一脈,最後其實才輪得到自己和金烏堂。

    房青冥已經起身,從容不怕的重新坐到了客人的位置上。

    “韶儀皇后和蕭夫人當然希望太子的血脈能夠執掌軒轅之丘,這是人之常情!”房青冥似乎是間接回答了張鐵的問題,但卻說得很委婉,沒有否認,“現在太夏皇室是什麼情況,帝君想必也很清楚,幾個皇子雖然優秀,但是放在軒轅之丘,放到大寶之位前,卻沒有能服眾的資本,而軒轅鑄雖然是太子的嫡孫,但他從小就繼承了帝君你身上的部分強悍血脈,其修煉資質,在太子的一干子孫之中,絕對能排第一,只要再過兩年,絕對能修煉《軒轅神變經》,未來潛力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只要軒轅鑄能得到帝君你的支持,整個皇室之中再無一人能有資格與其競爭,他成為太夏的新帝,幾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現在的太夏已經群龍無首太久了,由此已經造成了許多問題,三皇子,九皇子,都前後搭了進去,皇道盟由此也才能在太夏興風作浪,整個太夏,已經非常迫切的需要一個皇帝來維繫這個國家的穩定,哪怕這個皇帝暫時只是名義上的!”

    “而沒有帝君你的支持,任何人都不可能坐到那個位置上,你當然可以親自坐到那個位置上,但是你若坐上去,太夏的動盪絕對難以短時間內結束,等帝君你用武力讓整個太夏平復下來,讓皇室甘於拱手讓出大寶之位,這時間又要過去多少年,這太夏,又有多少人要生靈塗炭,我知道帝君一向光明坦蕩,心有大悲,絕不忍讓太夏億萬民眾為了自己遭受更多的苦難,而將來軒轅大帝能否再回來還是兩可之事,在這種情況下,金烏堂與皇室徹底結盟對太夏,對皇室,對金烏堂都是最好的選擇!”

    “軒轅鑄有明君之姿,這一點,作為他的老師,我最清楚,而他的身上,除了流淌著太子殿下的血脈,同樣也流淌著帝君你的血脈,他也是你的孫子,他由你攝政之後扶持登上大寶之位,將來也不可能背棄自己的血脈,這和帝君你親自登上那個位置執掌乾坤,又有什麼不同呢?只是一個名義而已,等到軒轅鑄將來真正進階騎士可以正式登基掌權的那一天,聖戰說不定都已經結束了!”

    房青冥把能說的話都說了,一條條理由充分,讓張鐵完全無話可說,就算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但張鐵還不想那麼快的表態,至少,張鐵還想與太夏的三公九卿和自己的老丈人廣南王他們交流一下,就算是走個過場徵詢一下這些大佬的意見,協商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的,這對太夏將來的穩定,至關重要。

    房青冥是拜訪千機府的第一個人,而在房青冥之後,拜訪千機府的人,則絡繹不絕,而就在這樣的一次次的拜訪交流之中,張鐵與除了大司徒孟師道之外的一干朝中文武和太夏的地方豪門大族,漸漸的統一了意見。

    大事砥定!

    ……

    黑鐵歷933年2月14日,也就在張鐵來到軒轅之丘一周之後,軒轅之丘徹底沸騰了,因為就在這一天,有兩個消息,通過軒轅之丘,傳遍了整個太夏和各個大陸與次大陸,這兩個消息引起的轟動,幾乎瞬間就掩蓋過了太夏西部那高歌猛進的聖戰戰局。

    第一個消息是長纓太子一脈年僅8歲的孫子軒轅鑄,在這一天,正式登基聽政,成為了太夏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在軒轅大帝失蹤這些年後,太夏終於又有了一個皇帝。

    而第二個消息,則是千機帝君張鐵,被封為軒轅王,為太夏六王之首。

    張鐵封軒轅王,沒有經過天機榜滴血封爵,但是整個太夏,乃至整個人族,卻無人能有異議,因為張鐵的功勞,相比起已經封王的任何一個人,都只大不小……

    由此,張鐵也成了三次聖戰以來,唯一不需要經過天機榜滴血封爵就能獲得整個人族認同的最高王爵的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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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九章攝政王

    哪怕是在聖戰之中一切從簡,軒轅鑄的繼位大禮也在軒轅之丘持續了整整三天,從2月14日凌晨開始,一直到2月16日晚上才算告一段落。

    2月14日,軒轅鑄在一干太夏皇室宗親的陪同下在大帝皇宮圜丘之內告祭天地。

    2月15日,告祭禮成,三公九卿率領朝中文武百官至圜丘相迎,曰,“告祭禮成,請即皇帝位”,軒轅鑄就告別皇室宗親,被朝中文武百官迎接至大帝皇宮天心門,太夏王公勳貴在天心門等候,當時在天心門的門口,有一金案,金案上面有天子冕服寶冠,看到軒轅鑄到來,太夏王公勳貴一同恭請,“請服天子冠冕”,軒轅鑄走到金椅前,由禮官為其穿好冕服,隨後躬身,由張鐵為其戴天子寶冠,隨後張鐵牽著軒轅鑄,在滿朝文武勳貴的簇擁下,從天心門走御道一直走到皇宮的九極大殿,軒轅鑄接過由太夏皇室的聖階供奉擔任捧寶官遞過來的太夏玉璽,直升御座,滿朝文武百官勳貴長揖三拜,隨後卷班。

    軒轅鑄離開九極殿,詣太廟,奉上冊寶,追尊母族金烏堂四代考、妣,告禮節性社稷。

    2月16日,百官勳貴上表稱賀,軒轅之丘各國使節上國書覲見軒轅鑄,一直到晚上,各國使節覲見完畢,軒轅鑄將太夏玉璽交給張鐵,正式委張鐵攝政監國,隨後軒轅鑄離開九極殿,整個典禮繼位典禮才算基本完成。

    自此之後,因軒轅鑄還未成年,學習成長是第一要務,所以每個月就只有望日與朔日兩天早上上朝緘口聽政,其餘時間,則在大帝皇宮之中學習,待軒轅鑄二十歲正式冠禮之後,張鐵還政,軒轅鑄正式執政。

    ……

    黑鐵歷933年2月17日,一身王爺蟒服的張鐵坐在大帝皇宮的九極大殿之內,看著雲集在大殿之中的太夏三公九卿和滿朝的文武百官和廣南王等人,思緒萬千。

    曾幾何時,自己來軒轅之丘都只能隱姓埋名,偷偷摸摸,而現在,自己卻站在了這代表太夏,也代表人族最高分的權力殿堂的最高處,回首往事,簡直猶如一場大夢。

    張鐵的座椅,就在軒轅鑄寶座的前面,比軒轅鑄的九級台階只低上一級,這是攝政王的位置,在軒轅鑄不再的時候,張鐵所在的地方,就是九極殿的最高處,俯視一切。

    太夏的滿朝文武分左文右武站定,在張鐵所在的大殿禦階之下,有八把椅子,大司馬,大司空,大司徒,還有廣南王,宣武王,敬天王,定西王,義安王等五個王爵分坐其中。

    大殿之中兩側,還有禦階之上,則分列著兩排穿著明亮盔甲,雄壯威武的皇宮侍衛,這些侍衛,最低都是騎士。

    孟師道也坐在大司徒的位置之上,平靜的看著張鐵,張鐵也平靜的看著他。

    在軒轅鑄登基之前的一天,“身體微恙”的孟師道終於恢復“健康“,參加了後面三天的大典,那三天之中,張鐵已經看到過孟師道不止一次,不過雙方都沒有什麼交流,今天算是張鐵從摩天之界回來之後兩個人第一次的正式見面。

    一個坐在高處,一個坐在低處。

    這是張鐵攝政的第一天,九極大殿之內的氣氛莊嚴無比,太夏的滿朝文武個個都如孟師道一樣,不管眾人心中如何想的,但大家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的表情,不少人都已經註意到了張鐵和孟師道在互相對視,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有些微妙,不過卻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在等著張鐵開口。

    看著那一臉沉靜的孟師道,張鐵感覺自己就像在看著一團變化莫測的迷霧,張鐵總覺得孟師道的眼神之中有一些讓他難以看透的東西,在悄悄的,打量和審視著自己。

    孟師道很從容,甚至在知道自己來到軒轅之丘後,也沒有表現出半絲畏懼和慌張。

    孟師道是太夏的大司徒,是朝中的三公,作為大司徒,孟師道閉關進階聖階之後擊傷被廷尉府通緝的雲中子,完全合乎法理情理,就算是張鐵,也沒有辦法在這件事上找到孟師道的什麼錯漏之處,就算他知道孟師道可能和太乙老祖與神空祖師私下里一定有什麼協議,但太乙老祖與神空祖師已死,他同樣無法用這個理由去指責孟師道。

    三大宗門被俘虜的那些騎士根本不知道孟師道與太乙老祖等人的接觸和協議,就算是九皇子軒轅烈那邊,同樣無法問出什麼,因為自始至終,孟師道都沒有和軒轅烈有過任何的接觸,從上面這幾點來看,孟師道完全無懈可擊。

    三十多年前,張鐵第一次回太夏,那個時候的吞堂在太夏就已經是一股巨大的勢力,而現在,在孟師道擔任太夏大司徒這些年間,吞堂在太夏的勢力,更是飛速膨脹,拜在孟師道門下的弟子和被吞堂那一套似是而非的仁義道德的理論蠱惑的人,難以計數,這些人,經過這些年,許多已經成為太夏基層甚至是中層的官員,觸角遍布天下,有的甚至已經坐到刺史一級的位置,在太夏各州各郡各城,擁有了巨大的影響力,吞堂對太夏底層民眾的影響,毫不誇張的說,絕對已經超過了三大宗門,而這,也是張鐵暫時沒有動孟師道的原因。

    張鐵現在不動孟師道,卻不等於還能容忍孟師道繼續坐在大司徒的這個位置上來給自己添堵添亂。

    為了儘早結束太夏的聖戰,孟師道必須從三公的位置上下來,而且要離開軒轅之丘。

    ……

    “從我前些日子一到軒轅之丘,就聽說孟大人身體抱恙,不知道孟大人這幾天的身體好些了麼?”就在太夏滿朝文武的注視之下,張鐵居高臨下,平靜的對著孟師道開了口。

    張鐵的第一句話,就讓朝中不少文武心中微微一緊,金烏堂和吞堂的恩怨,朝堂上,又誰人不知呢,張鐵今日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關心孟師道的身體是否“抱恙”,那可絕不是因為關心的原因。

    “多謝王爺關心!”孟師道微微一笑,“我前些年為了衝擊聖階,閉關的時候走火入魔留下一些病根,到現在還未徹底根治,時好時壞,有時難免精力不濟,現在正值聖戰的緊要關頭,大司徒之位關係太夏全局,事務繁雜,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勝任大司徒這個職位,所以今天來,就是向王爺請辭大司徒一職的,在辭去大司徒後,我準備返回吞州,開一個學院,精研學問,繼續參悟太古道德碑中的奧秘!”

    孟師道的話讓張鐵心中微微有點吃驚,張鐵原本打算今天無論都要把孟師道給踢開,他早已經準備好了幾個手段,正準備拿孟師道開刀,沒想到孟師道居然主動請辭,急流勇退,這倒省得自己再費工夫。

    “準了!”張鐵甚至半句客套和挽留的話都沒有,開口兩個字,就乾脆利落順水推舟的把孟師道身上的三公職位給剝了下來,孟師道都似乎被張鐵噎了一下,但張鐵卻沒有繼續看孟師道,而是直接用蓋棺定論的語氣對著大殿之中的幾個侍衛說道,“今天這場朝會,要討論太夏與人族當前的聖戰局勢,同時拿出應對之策,會持續很長時間,既然孟大人身體不適,時常精力不濟,那麼,不如就早些下去修養吧,免得弄出個好歹來,讓人說我們不懂尊老愛幼,來人啊,先送孟大人回府休息,再傳御醫為孟大人仔細診治,孟大人如有需要任何丹藥,都可以到皇宮府庫中去取來!”

    “王爺有心了!”孟師道直接站了起來,用幽幽的眼睛看了張鐵一眼,也不見動怒,還不等殿前侍衛來“送”他,就自己轉身朝著九極大殿的門口走去。

    “孟大人把大司徒的印信留下吧,省得我再派人去拿!”張鐵再次平靜的開了口,“孟大人可以隨時離開軒轅之丘,但軒轅之丘卻不能一日沒有大司徒!”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滿朝文武都看著停下腳步的孟師道。

    哪怕就算是軒轅大帝親臨,也不會如此三言兩語就把一個三公的職位給剝了,張鐵的強勢,讓不少人在這個時候都心中凜然。

    孟師道轉過頭來,看了張鐵一眼,臉上居然還笑了笑,他輕輕的把手上的一個空間戒指摘下,交給一個侍衛,也不再多說什麼,就在兩個侍衛的“護送”下,離開了九極殿。

    看到孟師道就這樣平靜的離開了,張鐵心中沒有任何的輕鬆,反而瞬間一緊,剛才後面那兩句話,其實並非張鐵願意在這裡對孟師道窮追猛打,而是張鐵故意步步緊逼出言試探,張鐵原本以為孟師道還會反抗一下,哪裡卻想到,孟師道居然就這樣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安排,這太不正常了。

    這究竟是孟師道忍氣吞聲識時務呢,還是事有反常必為妖?

    張鐵的臉色多了一絲莫名的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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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十章吞黨之害

    張鐵微微瞇著眼,看著孟師道越來越小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了九極大殿外面台階的盡頭,才重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掃過大殿之中的滿朝文武。

    面對著張鐵的目光,滿朝文武之中,不少人甚至都不敢與張鐵的目光對視。

    不管怎麼樣,讓孟師道滾蛋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張鐵在心裡自己對自己說道,剩下的,其實就是只剩下兩件事了,先安內,後攘外,後面,就要徹底結束在人族家園國土之中進行的這次聖戰,先要把那些該死的魔族,全部趕回地下再說……

    這是是張鐵此刻心中唯一的,最高的目標。

    為了這個目標,張鐵可以做到許多自己以前不想做或者不願意做的事情,比如說成為這個攝政王,比如說,面對有敵人和對手,變得更加的鐵石心腸,不給對方任何一絲反擊的機會和可能。

    “大司徒一職事關重大,不可空缺,現在孟大人去職,諸位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張鐵繼續開口問道。

    大司徒這樣的職位,哪裡是普通的官員能推薦得了的,聽到張鐵這個問題,滿朝文武都把目光看向了此刻還能坐在御階下的那幾個人。

    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千機帝君早已經和某位大人有了默契了吧,不如此的話,剛剛怎麼可能如此乾淨利落的就把孟師道給趕走了,一干文武,不少人心中都精得跟鬼似的。

    “我有一個人選!”大司徒左丘明月果然站了起來,第一個開了口。

    “大司徒請說!”張鐵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推薦羽林軍前任統帥熊威大將軍湯靈擔任大司徒一職!”左丘明月看了周圍眾人一眼,沉聲開口,“湯靈當年在擔任羽林軍前任統帥之前,就曾擔任過大司農一職,有著豐富的從政經驗,後來湯靈進階蒼穹騎士,統帥羽林軍,更是功勳赫赫,後來聖戰開始之前,湯靈要閉關衝擊半聖進階,得大帝允許,才辭去了羽林軍統帥之職,據我所知,湯靈年前已經成功進階半聖,剛剛穩定了境界,已經隨時可以出關,王爺若下旨,湯靈必定願意復起,前來軒轅之丘擔任大司徒一職,為太夏盡忠!”

    左丘明月提出的這個人選,的確是早就和張鐵溝通過的,在知道張鐵一定不會允許孟師道擔任大司徒一職之後,左丘明月就代表太夏軍方和上四軍,提出了他們心目中的最合適擔任大司徒職位的人選。

    聖戰之中,最能讓軍方滿意的能擔任大司徒的人選,毫無疑問,一定是出自軍中的大佬。

    大司徒這個職位關鍵無比,可以影響方方面面,如果能由一個出身上四軍的大佬來擔任,對軍方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其實早在孟師道擔任大司徒之前,太夏軍方已經在尋找著可以擔任這個職位的人選,只是在那個時候,太夏軍方的人選在各方面沒有能與孟師道競爭的資格,再加上當時太子殿下對孟師道的鼎力支持,許多軍中大佬還對孟師道有一些幻想,所以大司徒這個職位,最後才落在了孟師道的手上。

    只是這些年下來,太夏軍方對孟師道早就心存不滿,特別是在長纓太子遇刺之後,孟師道的一些所作所為,更是讓一干軍中大佬心中憤怒,其中孟師道最讓太夏的軍中大佬不滿的有兩點,一個是聖戰已經進行到現在,太夏已經淪喪了大片國土,孟師道卻依然沒有讓太夏的全部戰爭齒輪運轉起來,太夏許多官方企業的產品生產與國家後勤物資的補給配給,還沒有完全向軍隊傾斜,燭油和燭油武器的交易在太夏民間還被課以重稅,第二個就是孟師道吞黨的那套自我標榜仁義道德的理論,在經過吞堂一些人的詮釋之後,簡直讓人根本不可能接受。

    按照吞黨部分人的那套仁義道德的理論,一些吞黨的骨幹甚至認為,魔族發動聖戰來打華族,是華族自己有問題,而不是魔族有問題,如果所有華族人的“德行”能夠達到他們所提倡的那種標準,達到“德位相配”的地步,則魔族根本不可能發動什麼聖戰,世間的一切災難,也不會降臨到華族的頭上。

    總而言之,用吞黨的那套理論來說,如果有人窮凶極惡的要拿刀砍你,殺你,你首先要做的,不是反抗,不是殺死對方,而是先檢討自己,看看自己的德行有沒有缺陷,因為只有德行有缺陷,有過錯和不夠完美的人,才會引來別人的攻擊,才會遇到災難,而一個禮儀道德完美無缺的人,是不會遇到這些的,他們會生活在完美的世界之中。

    這些年,因為魔族攻勢如潮,太夏不斷的喪師失地,華族內部問題叢生,不少底層民眾在聖戰和生活的雙重壓力之下,對聖戰的信心越來越少,已經被吞黨慢慢洗腦迷惑,慢慢的接受了吞黨的這套說辭和理論——面對魔族的屠刀,許多被吞黨影響的人不是想著怎麼去戰勝魔族,砍下魔族的腦袋,反而是整日在祈禱懺悔,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覺得是自己的罪過才讓魔族打來,一個個想讓自己成為一個道德的完人來化解聖戰帶來的災難,達到“德與位配”的“真如境界”。

    用太夏軍神左丘明月的話來說,吞黨的這套言論若是真的被發揚光大,從此以後,華族面對所有的敵人,都是在跪著和別人去戰鬥,這對軍隊的危害,自然不言而喻。

    那些話,以今天張鐵的地位聽了都要忍不住跳腳罵娘,張鐵實在想不通,一個人,要賤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會自虐得把強盜和野獸加在你身上的傷害,當成是你自己的罪過和懺悔的原因。

    在張鐵沒有回來之前,太夏無人能動得了孟師道和吞黨,哪怕是左丘明月也不行,而這次張鐵回來,則剛好讓左丘明月和軍方一干大佬看到了希望……

    一定要把孟師道搞下去,這是張鐵與左丘明月和太夏軍方一干大佬的默契和共識。

    就算沒有懷遠堂金烏堂與吞黨的恩怨,只是憑藉吞黨所傳播的那套理論,張鐵也絕不允許孟師道還在大司徒的這個位置上呆下去,因為只要孟師道還擔任著大司徒一天,吞黨的那套理論就能繼續肆無忌憚的傳播下去,從根子上,把太夏和華族在精神上徹底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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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十一章佈置

    在左丘明月提出了人選之後,張鐵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從踢開孟師道到決定下旨讓湯靈成為太夏的新任大司徒,即刻到軒轅之丘赴任,整個過程,還不到十分鐘,這樣的效率,比起這些年朝堂之上的各種扯皮,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九卿之中的廷尉卿李雲基因為牽扯到皇道盟大案,現在已被撤職收押,廷尉卿一職也不能空缺太久,諸位可有合適人選?”剛剛決定了一個大司徒的人選,張鐵的聲音又開始在大殿之中迴盪起來。

    對這個人選,眾人都不說話了,因為廷尉卿這個職位現在一上來面對的就是皇道盟的大案,同時還會牽扯到金烏堂,所有人都不知道張鐵現在是什麼心思,所以都在等著張鐵開口。

    廷尉卿現在就是張鐵手上的一把刀,這把刀究竟合不合用,還是要看主人的意思。

    張鐵等了半分鐘,看到朝堂之上無人說話,就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不開口,那廷尉卿這個職位,我就直接任命了……”張鐵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站在大殿之中的滿朝文武,就在眾人心中猜測著張鐵究竟會讓誰出任這個職位的時候,張鐵的口中,卻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名字,“太常丞薛秉道何在?”

    聽到張鐵的話,不知多少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滿朝文武官員之中站在文官行列相對靠前的一個二品大員的身上。

    太常是九卿之首,而太常丞,則是太常的副手,在滿朝文武之中,雖然沒有三公九卿那樣的顯赫,但也算得上是朝中的重臣。

    太常丞是一個看樣子有五十多歲,留著一把漂亮的鬍鬚,面孔白皙而又氣質沉穩的一個官員,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自然,也有著幻影騎士的修為,聽到張鐵叫他的名字,那個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那個人就從班列之中走到正堂,一抱手上的玉笏,“臣在!”

    “從今天起,你就是太夏廷尉卿!”張鐵根本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看著薛秉道,平靜的說道。

    薛秉道沉默了幾秒鐘,對著張鐵躬身到地,在起身之後沉聲說了三個字,“臣,領命!”

    滿朝文武之中,不少人對張鐵的這個任命都充滿了驚愕,如果說之前張鐵踢走孟師道眾人還能理解的話,那麼現在這個任命,許多人則是完全懵了。薛秉道從前好像從來沒有和金烏堂有過什麼交集,對張鐵來說完全就是無名之輩,在這滿朝文武之中,張鐵為什麼突然會把這麼一個重任放到薛秉道的頭上,將其一下子擢拔為廷尉卿……

    許多人都不明白張鐵的用意,不過也有人瞬間明白了,坐在御階下面的大司馬,大司空,廣南王,義安王,和九卿之中的幾個人是最早明白過來的,這些人看向張鐵的目光,都充滿了敬佩和讚許,薛秉道自己也明白了過來。

    薛秉道在滿朝文武之中的確算不上有多出眾,但是有一點,薛秉道確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在進入軒轅之丘以前,薛秉道曾經在玄州刺史的職位上任職超過四十多年,玄州是太乙玄門的宗門所在的大州,作為玄州刺史的薛秉道和薛家,就算不是皇道盟的成員,也絕對難以避免和太乙玄門或者和支持太乙玄門的玄州諸多豪門產生許多的交集和瓜葛,這個時候張鐵讓薛秉道擔任廷尉卿,對正在惶惶不安的三大宗門和支持三大宗門的那些各州豪門大族來說,絕對是一個可以讓他們瞬間大大鬆上一口氣的好消息,這就意味著張鐵不會用鐵腕手段對三大宗門徹底趕盡殺絕,而是給三大宗門和支持三大宗門的那些豪門大族留了一條生路,這同時也在最大程度上穩定住了太夏的局勢。

    張鐵手上的刀變成了棍子,對許多人來說,在毫無希望的鋌而走險身死族滅和咬著牙挨上幾棍子之間的選擇,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鐵龍宗現在還關押著上千三大宗門的騎士,廷尉府隨後可以派人到幽州將所有三大宗門的騎士接手過來,按律處理,只是過去幾個月,鐵龍宗從三大宗門那些騎士的口中,除了問出不少關於皇道盟的消息之外,還問出了當年發生在松州陌江城的一樁大案的底細,當年三大宗門為了圖謀趙元身上秘法,在陌江城設局威逼伏擊趙元,只是他們沒想到趙元的強悍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最後反被趙元擊殺了眾多騎士之後破局而出,在大戰之中,陌江城也毀於一旦,真正應該為陌江城慘案負責的,是皇道盟和三大宗門!”

    說到這裡,張鐵嘆了一口氣,“趙元身為人族煉金大宗師,當此聖戰之際,原本正是應該為人族出力的時候,但其卻一直因為陌江城慘案背負罵名和冤屈,被廷尉府通緝,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廷尉府也應該還趙元一個清白了!”

    在知道皇道盟之前,張鐵也曾一度以為自己的師傅趙元應該為陌江城慘案負責,而在知道皇道盟之後,對當初的陌江城慘案的真相,張鐵心中已經有了懷疑,這次鐵龍宗俘獲了大批三大宗門的騎士,張鐵讓人有針對性的在那些騎士之中審問,果然就把當初陌江城慘案的底細扒了出來,那慘案的背後,其實就是皇道盟的黑手,自己的師傅趙元,才是陌江城慘案背後最大的受害者,其背後的斑斑血淚,簡直一言難盡,趙元一家老小當日在陌江城全部被執天閣少主殺死,目睹家人慘死,趙元精神大受刺激,這也是趙元後來有時會變得瘋瘋癲癲的原因……

    想到名震天下的煉金宗師當年如一個瘋子和乞丐一樣在潛龍島白龍鎮被趙府的下人丟出來的樣子,知道緣由的張鐵都忍不住流了淚,自己的師傅趙元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而在今天,在大帝皇宮九極大殿之內,張鐵義無反顧要為自己的師傅洗刷冤屈,讓陌江城慘案背後的真相大白於天下。

    在讓廷尉府撤銷對趙元的通緝令之後,張鐵感覺自己就像拿掉了自己心中的一塊石頭一樣,自己的師傅趙元,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軒轅之丘了,自己也算終於盡到了一點徒弟的本分。

    ……

    滿朝文武卷班散朝之後,張鐵在九極殿的一間書房之中當獨召見了新任的廷尉卿薛秉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任命你為太夏的廷尉卿嗎?”張鐵坐在書房的書案之後,看著恭立在自己面前的薛秉道。

    “知道!”薛秉道直白的說道,“王爺這是想給那些人留一線生機,不想太夏因皇道盟之事再生動亂!”

    “知道就好!”張鐵點了點頭,“這次皇道盟的案子,我就交給你處理!”

    “具體有何法度,還請王爺示下!”

    “坦白認錯從寬,抗拒死硬從嚴,首惡必究,脅從可赦,不牽連,也不放過,這就是法度!”張鐵敲著桌面,目光深深,“具體來說還有三點,第一,從此之後,皇道盟中三大宗門將不設門主宗主之職,如果他們想要門主和宗主,就將由軒轅之丘從三大宗門的騎士之中選人任命,這是三大宗門想插手軒轅之丘大寶之位必須付出的代價。第二,三大宗門的三大洞天在未來一百年內將由太夏上四軍接管,各州地方上之前為了安撫優待三大宗門的一切政策取消,第三,各州參與捲入皇道盟的豪門大族的家產資財一半充公,同時這些豪門大族的後輩五代之內,禁止出仕,已經出仕者,一律官降三級,終身不得晉升,同時不得擔任刺史郡守和地方主政官員!”

    “後面第二點第三點都可,這第一點恐怕會在三大宗門之中引起大亂,與王爺初衷相悖,就算三大宗門一時屈從,後面也一定會生亂……”薛秉道一臉憂慮的說道。

    “你統計一下三大宗門之中的弟子和騎士的數量階位,告訴三大宗門的那些長老騎士,三大宗門想要能有一日自己選出自己的宗主門主,挺直腰桿做人,就把三倍於此的魔族騎士和戰士的腦袋拿來,這是贖罪,三大宗門哪個能先滿足這一點,軒轅之丘就把他們門主的任命權還給他們!”

    “原來王爺早已經胸有成竹……”薛秉道嘆服,隨後離開。

    在薛秉道離開之後,眉頭緊蹙一臉嚴肅的房青冥出現在張鐵面前,“其實與其讓孟師道返回吞州,不如找個藉口把他留在軒轅之丘,這次讓孟師道就這樣輕易離開,吞黨將來必成大患!”

    此刻的房青冥,被張鐵封為侍詔郎,就留在身邊,參謀大事。

    “我故意讓孟師道回的吞州!”張鐵平靜的看著房青冥,幽幽的說道,“吞黨既興於吞州,我就要讓其亡於吞州,只是眼前聖戰要緊,先掃平盤踞在太夏的魔族再說!”

    ……

    大司徒湯靈到任……

    皇道盟的案子開始進入收官階段……

    太夏的大軍接連收復甘州,涼州,榆州,安州,西邊的戰局開始逆轉,舉國沸騰。

    隨著一系列人事佈局和準備的結束,短短幾個月,整個太夏,就如一台被發動起來機器一樣,開始全速為了聖戰運轉起來——從聖戰開始至今“收復國土,消滅魔族”的口號第一次響徹太夏的大江南北……

    黑鐵歷933年5月1日,張鐵在軒轅之丘誓師,然後親率軒轅之丘生肖衛一個軍團的大軍五十萬人,戰將過百,滿載著軒轅之丘無數人的希望和寄託,乘坐飛舟奔赴前線……

    “這一戰,不把魔族趕回地底,絕不還師!”站在誓師的將台之上,張鐵對著滿朝文武和所有將士說道,說完後,張鐵與五十萬大軍和諸多將領一起仰頭喝下自己手上的那碗酒,砸碎酒碗。

    “殺魔,殺魔,殺魔……”

    五十萬人太夏將士在校場上怒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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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十二章五年

    從黑鐵歷933年開始,在張鐵摧毀了魔族的三個大營,擊殺了魔族的四個聖階強者之後,太夏的聖戰局面就以大江奔騰之勢,瞬間逆轉,一直處於防守地位的太夏軍隊,開始轉守為攻,如燎原之火,殺入到魔族的控制區內,開始收復失地,僅僅半年多的時間,曾經被魔族佔據經營,囤積重兵,用來威脅陵州,櫟州,還有潼關防線的甘州,涼州,榆州,安州就已經被太夏軍隊收復。

    哪怕以歷史學家的眼光來看,這也是一個標誌性的事件,值得大書特書,因為這是從聖戰開始以來,太夏的軍隊第一次開始大規模的收復失地,魔族的大軍和騎士開始後撤,這是整個人族聖戰戰場上的巨大轉折。

    和東方戰場上發生的巨大轉折一樣,在西方大陸聖戰戰場的南北兩條戰線上,轉折也在不知不覺的發生著。

    從黑鐵歷932年入冬開始,西方大陸上的聯軍,就突然開始發現,神聖聯盟帝國那些傀儡軍隊的進攻節奏一下子放慢了,開始是在陸地戰場上,神聖聯盟帝國軍隊發動的進攻的次數越來越少,進攻軍隊手上的燭油武器的使用不再那麼肆無忌憚,再接著就是天上,神聖聯盟帝國軍隊的空騎兵的反應速度也在變得遲緩,出現在天空之中的翼魔開始變多,西方大陸的人族聯軍經過不斷的試探性的進攻,最早就在天空之中確立了優勢,後來經過各方情報匯總分析,西方大陸的人族聯軍終於確認,似乎是一夜之間,神聖聯盟帝國境內就已經無法生產出燭油。

    對已經習慣使用和依賴燭油的軍隊來說,一旦沒有了燭油,那就意味著飛機再也飛不上天空,意味著所有戰士的手上,就少了一件件讓人望而生畏的燭油武器,在這種情況下,神聖聯盟帝國的軍隊就算有魔族支撐,但還想要保持之前的攻擊節奏,已經不可能了。

    不僅如此,當魔族在太夏的三個大營於一夜之間被摧毀之後,在西方大陸,所有人都再難看到有著大批魔族騎士集結的大營的存在,原本建立在神聖帝國境內的兩個魔族大營,在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在這種情況下,西方聯軍士氣大振,在穩定住南北兩條戰線之後,終於開始了在局部戰區的反攻。

    而等到黑鐵歷933年5月1日,也就在張鐵在軒轅之丘誓師的同一日,經過半年多的醞釀,西方大陸南北兩條戰線上的人族聯軍的大反攻終於開始了,整個聖戰戰場的局面,在東西方大陸,就同時開始朝著有利於人族的方向快速發展,魔族和魔族狗腿們的力量,如雪崩一樣的開始崩潰。

    黑鐵歷933年6月,張鐵抵達太夏的聖戰戰場,就在同月,太夏的黑甲軍,神策軍,羽林軍等上四軍的數百個軍團,分成五路大軍,分別從潼關和被收復的甘州,涼州,榆州,安州同時攻入到魔族的佔領區內,開始了光復之戰,太夏五路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等到黑鐵歷934年年中,只是一年的時間,就又連續收復了咸州,坪州,景州,定州,洛州,消息傳來,太夏舉國歡騰。

    ……

    四月份的渭水,水面上的結冰早已經消融,從空中看去,奔流的渭水就像是一條系在大地上的綠色腰帶,中午的時候,太陽高照,巨大的太夏空中戰堡從東邊飛來,在滿目瘡痍的地面上留下一片滑動的巨大的陰影。

    一座矗立在地面上,高度足足有上千米,猶如蒼天怪樹一樣的魔族的戰爭堡壘正屹立在渭水的東岸,天空之中人族戰堡的陰影,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魔族的戰爭堡壘給遮蓋住了。

    戰爭堡壘周圍的地面上,一隻只披著鋼鐵鱗片的堡壘甲蟲抬起了頭,注視著天空之中的戰堡,一些堡壘甲蟲開始顯得有些緊張的到處亂跑,還有的堡壘甲蟲在朝著天空吐出口中的粘液,只是堡壘甲蟲吐出的粘液最多只有幾十米,對於飛行在數万米高空之中的空中戰堡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根本毫無作用,簡直就像地面上爬行的螞蟻想要用口水把天空中翱翔的雄鷹給淹死一樣。

    堡壘甲蟲的反應瞬間就傳遞到了那個魔族的戰爭堡壘的身上,而那蒼天怪樹一樣的魔族的戰爭堡壘似乎也感覺到了某種危險,戰爭堡壘的口器之中,開始有黑霧冒出來,把它所在的周圍的空域遮擋住。

    只是這一切,同樣也是徒勞的。

    魔族的戰爭堡壘一旦完成形態的轉化,就完全無法移動,如果沒有其他魔族的保護,它的對空防禦能力,就幾乎是為零。

    可惜的是,就在那艘巨大的空中戰堡周圍的千里空域之內,半個魔族騎士的影子都看不到,連翼魔都沒有幾隻。

    就在那座魔族的戰爭堡壘在賣力的吞吐著黑霧的時候,一道炙亮的閃電從天空之中的戰堡上射處,落在了魔族的戰爭堡壘上,魔族的戰爭堡壘瞬間就如同沙灘上用沙子堆砌的城堡遇到海嘯一樣,一下子轟然成渣,戰爭堡壘周圍幾平方公里的地面上,瞬間就被恐怖的高溫和強烈的衝擊波掃過,聚集在這座戰爭堡壘周圍地面上的那些堡壘甲蟲,一下子氣化成煙……

    只是幾秒鐘後,那座魔族戰爭堡壘所在的地面上,除了一個大坑之外,就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是幾隻剛剛在萬米之外的堡壘甲蟲,在悲鳴著,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在地面上亂跑。

    空中戰堡上,張鐵緩緩的把伸出手的手收了回來,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渭水,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感並沒有完全消失。

    張鐵的身後,是數百的太夏將領和騎士,所有人都看著張鐵,對於地面上那消失的魔族的戰爭堡壘,反而沒有幾個人注意,對這些將領和騎士們來說,魔族的戰爭堡壘一旦沒有了魔族騎士的守護,那就是注定要成灰的東西,別說是他們,就算是後面跟上來的空騎兵部隊,也能輕易的把那座戰爭堡壘抹去。

    張鐵剛剛出手,估計是手癢之下找個樂子而已,就像人在河邊散步的時候,無聊了,會撿起塊石頭在河面上打個水漂。

    已經差不多整整兩年,跟著張鐵的這些太夏的將領和騎士都沒有再看到過張鐵出手了,張鐵最近一次出手,還是在寧州,一個魔族的蒼穹騎士,飛到了距離這艘戰堡千里的空域內,然後張鐵就從戰堡上飛了出去,過一會兒,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張鐵就帶著一顆鐵甲魔蒼穹的腦袋回來了,自那之後,戰場上再也沒有遇到能夠值得讓張鐵出手的目標。

    張鐵的身後沒有人說話,這些年下來,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只要張鐵不說停下,那作為太夏五路大軍箭頭和開路先鋒的這座空中戰堡,就會一直這麼往前飛去,並把沿途所能見到的所有敵人都碾碎,沒有任何敵人能夠阻止他們,無論遇到什麼阻礙,在這座空中戰堡面前都不值一提,所有人都堅信,他們甚至可以一路打到災域之界……

    “停下吧……”張鐵還是開口了,他沒有轉過頭,只是抬了一下手,正在天空之中緩緩飛行著的空中戰堡就停了下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後面的地面部隊和其他幾路大軍到達,等冬天渭水結冰的時候,大家過河,然後我們一鼓作氣把魔族從地面上徹底趕到地下,結束地面上的聖戰,光復太夏全境……”

    聽到張鐵的話,他身後的將領和騎士們的眼光都灼熱了起來,就在渭水的對面,魔族現在還能佔據的地方,就只有,銀州,武州,祝州,掖州以及掖州之外的荒州到災域之界的這片區域,收復這些地方,只是時間問題,而時間,卻不取決於他們這些沖在最前面的騎士,而是取決於跟在五路大軍地面部隊後面的工兵軍團重新鋪設鐵路和修建公路的速度,只有鐵路和公路重新修好,後面的物資人員可以源源不斷的運來,能讓地面部隊站穩腳跟,那才叫收復。

    ……

    隨著空中戰堡在渭水南岸的天空之中停下,空戰戰堡裡的數千騎士,就已經一隊隊爭先恐後的飛出了空中戰堡,開始掃蕩起戰堡周圍數千公里的區域來——一般來說,在他們掃蕩過後,太夏的空騎兵部隊又會過來洗一遍地,隨後才是地面部隊的先鋒軍團到來,在先鋒軍團之後,才是上四軍的四路大軍,幾十個工兵軍團則跟在四路大軍的身後一刻不停的不要命的修著鐵路,公路和野戰機場,在工兵軍團身後,是跟進的各州州軍,隨後才是第一批的地方官員和各領域的專家與嗅到商機的各種商團……

    周圍千里的空域內,已經沒有多少魔族騎士存在,這讓不少外出掃蕩的騎士們心中暗罵,他們知道,還有一批人在他們到來之前已經先一步滲透到了這片區域,那些人,則是太夏各大宗門和豪門的騎士一級的強者。

    當聖戰的戰局不好的時候,這些宗門與豪門會表現得比太夏的正規部隊們更加的保守,一個個龜縮自保,能派到戰場上來的力量都很有限,而一旦聖戰戰局開始轉好,這些宗門與豪門則又反過來,會表現得更加的激進和大膽,原本一個個龜縮保守的豪門宗派,都爭先恐後的把家族或者宗派的精銳力量投放到戰場之上,自動為王前驅。

    這一天,距離張鐵離開軒轅之丘誓師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年了,聖戰的局面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不知為何,就在最近這幾天,張鐵卻總感覺自己的心情會莫名的煩躁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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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十三章 不安的根源

    “作為黑甲軍的先鋒部隊的第一一七軍團,第十五軍團和黑甲戰堡已經推進到環州北部的寧宇郡,距離軒轅戰堡的距離是5800公裡,寧宇郡境內還有部分魔族部隊在頑抗,估計還需要兩周到三周的時間,黑甲軍的先鋒軍團就能肅清寧宇郡內的魔族小股部隊,先鋒兵團就可以挺進到燭野郡……”

    “神策軍的先鋒部隊第三十八軍團,第二一五軍團和神策戰堡已經抵達環州南部的鳳翼郡,距離軒轅戰堡的距離是6300公裡,昨天神策軍的先鋒部隊在鳳翼郡的鳳翼山脈內發現一隊魔族的騎士,那隊魔族騎士的數量是十五個之,最高等級是大地騎士,神策軍中的騎士已經和那隊魔族騎士交上手,在擊殺了魔族的五個騎士之後,已經將其擊潰,現在正在追擊圍捕之中,剛才軒轅戰堡之中的三隊騎士,總共60人,有9個大地騎士帶隊,已經朝著鳳翼郡飛去,加入對那隊潰散魔族騎士的圍堵包圍之中……”

    “作為中路軍先鋒的生肖衛的兩個軍團現在已經抵達康州的白虎郡,距離軒轅戰堡2400公裡,因為中路軍一直跟著殿下在前進,所以中路軍遇到的敵人反而是最少的,已經整整幾個月,生肖衛的騎士們沒有看到過魔族騎士的蹤影了……”

    因為心中的煩躁和不安難以消除,張鐵干脆就來到了戰堡內的指揮中心,讓人給自己彙報一下各路大軍現在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張鐵腳下的地板是透明的高強度水晶玻璃,整個太夏的沙盤地圖就在他的腳下的樓層大廳內,無數的參謀人員正在忙碌著,把各種信息彙聚到腳下的機器沙盤上,只要他一低頭,就能把整個戰場的情況一目了然。

    張鐵所站的地方的腳下,正是沙盤的渭水邊上,在沙盤上,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前突的箭頭,而在這個巨大箭頭的左右兩翼的環州、康州、寧州三州境內,還同時有四個同樣巨大的箭頭在朝著渭水與賀蘭山一線挺進,那四個巨大的箭頭一字排開,彼此互相策應,距離張鐵腳下的位置,在5000到8000公裡之間。

    戰局順利推進,眼前的情況,魔族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這五個箭頭在渭水這邊會師,然後合成一股渡過渭水,進入到武州與銀州境內。

    張鐵著頭看著腳下的地圖,來回踱著步,眉頭微微皺著,各路大軍的情報一切正常,勢如破竹,但是張鐵心中不安卻沒有消除,反而更甚。

    正在和張鐵彙報著各路大軍情況的人是一個穿著軍服,看樣子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英俊的騎士,面目與張鐵有兩分相似,這個年輕的軍官,叫張羽騰,是張承霆的兒子,也是張鐵的孫子之一,這個時候,金烏堂的不少年輕騎士,也投入到了各路大軍之中,隨著張鐵一路收復失地,光復國土,建功立業,因為張羽戈心思細膩,博聞強記,有軍事天賦,張鐵就干脆把張羽騰留在了自己身邊,作為近侍,讓他跟著見識學習一下。

    “雄獅要塞那邊情況如何?”張鐵抬起頭,問了一個問題。

    在光復兵州之後,雄獅要塞已經重新從兵州進入到了地元界,一路推進到地元界第一深淵的入口處,現在正在鎮守地元界,也是防止魔族故技重施,除了鎮魔大將軍獨孤意之外,左丘明月也親自在地元界的雄獅要塞中坐鎮。

    “魔族在第一深淵之中的騎士不斷在騷擾著雄獅要塞,不過那些騎士都是小股,無法對雄獅要塞構成任何威脅!”

    “雄獅要塞最近一次遇到魔族蒼穹一級的騎士是什麼時候?”

    “四個月前!”

    “西方大陸的人族聯軍到了哪裡?”

    “西方大陸的人族聯軍已經翻過了格拉底斯山脈,就在昨天聯軍的先鋒軍團已經攻陷了神聖聯盟帝國的中部重鎮坦丁城,神聖聯盟帝國的防線已經漏洞百出!”

    聽到的都是好消息,但不知為何,張鐵卻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好了,你出去吧!”張鐵擺了擺手,讓張羽騰離開,“我這兩天要閉關,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

    “是!”張羽騰利落的給張鐵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就朝著房間的門口走去。

    對張鐵來說,能夠打擾到他的所謂的重要的事情,最低也是有魔族的蒼穹騎士重新出現在戰場上,其他的事情,則根本算不上什麼,這一點,整個戰堡裡的人都很清楚。

    就在張羽騰要拉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張鐵突然又突然說了一句話,“羽騰,如果你不打算娶那個女孩子,那就最好不要讓人誤會,張家的子孫可以風流,但卻不能欺騙玩弄任何女人,一個女人願意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一定是想要一些東西的,有的女人用錢就可以買到,而有的女人,是用錢買不到的,在和任何女人上床之前,你都要確定一下你能否給得了那個女人她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的,就不要碰,這就像去飯店裡點菜,你買不起的,就不要點,更不要想著可以去吃霸王餐,這就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品。”

    張羽騰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轉過身,臉色微微有點發窘,“爺爺,我記住了!”

    張鐵點了點頭,讓張羽騰離開。

    作為自己的孫子,張羽騰家世顯赫而又年輕有為英俊帥氣,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是女人關注的焦點,哪怕在軒轅戰堡之內,同樣也不例外,對於自己這個孫子在戰堡裡的一舉一動,張鐵了如指掌,騎士們在外面狩獵魔族,而自己這個孫子在戰堡裡也同樣成了不少人狩獵的目標,那一個個的溫柔陷阱,對剛剛進階騎士沒有多長時間而又沒有過太多感情經歷的張羽騰來說,同樣也是一種歷練。

    在張羽騰離開之後,張鐵聯系了一下金烏堂和軒轅之丘,金烏堂和軒轅之丘一切正常,隨後張鐵就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雙眼微閉,一條條的捋順著自己大腦之中的思緒。

    最近一段時間,戰場上太順利了,順利得有點出乎張鐵的預料,別人或許會為這樣的勝利感到高興和欣喜,但張鐵卻欣喜不起來,因為張鐵知道,魔族的手段和戰爭潛力,絕不可能只有眼前這麼一點。

    就算自己摧毀了魔族的三個大營,擊殺了魔族的四個聖階和十多萬的騎士,魔族也絕不會就沒有任何的手段,就這樣束手無策甘於失敗,以魔族的瘋狂和心性,如果這次聖戰他們注定要失敗,那麼,在這個時候,絕對正是魔族反撲得最瘋狂的時候,就像前兩次聖戰一樣,在無法征服的時候,魔族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去毀滅,這才是魔族的風格。

    魔族現在還有許多的手段可以用。

    從聖戰開始到現在,魔族的魔子還沒有出現——這就是魔族的戰爭潛力還未完全釋放出來的表現。

    魔族在太夏還沒有大規模的使用過傀儡蠕蟲——如果魔族注定要失敗的話,就算有月魔毒瘴的存在,魔族使用起傀儡蠕蟲來也絕不會有任何的顧忌,魔族反而有可能因為月魔瘴的存在加大使用傀儡蠕蟲的力度,目的就是盡可能的消耗人族的人口和讓更多的地方變成讓人難以生存的不毛之地。就算太夏有了防備,魔族無法在太夏使用,但是在通天帝國的占領區之內,魔族也沒有使用,而是把那些地盤留給自己來收復,這就值得玩味了……

    魔族的騎士和聖階高手也絕不止三個大營之中的那幾個,在地下深淵之中,魔族能動員的聖階強者和騎士高手應該還有大把。

    在魔族還沒有徹底瘋狂的時候,它們又怎麼會甘心接受失敗?

    所以,魔族一定有什麼底牌還沒有拿出來,只是自己還不知道……

    這才是自己在快要接近勝利的時候心中的煩躁和不安的根源。

    魔族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呢?還有什麼是可以讓魔族覺得就算自己把東方大陸全部光復他們也能翻盤的呢?

    張鐵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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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第十四章應對

    張鐵冥思苦想,整整兩個小時,在腦袋裡過濾了所有的細節和信息,但還是不知道魔族的底牌到底在哪裡。

    為了應對魔族有可能在太夏用傀儡蠕蟲引起的浩劫,從三年前開始,雖然聖戰戰場上一路凱歌,但整個太夏,每個督護府,每個州,每個郡,每個城,每個鎮,每家每戶,卻已經開始進行最嚴格的食物水源管控措施和大範圍的人員體質抽查。

    每個城市的自來水管網,從水源到出水口,每一個關口都有人把守,特別是各個城市的水源地,更是直接由太夏軍方看管,從水源地到水龍頭之間的這段距離上,一滴水要經過五道關口的檢查,才會進入城市居民的家中。但就算這樣,現在太夏官方推廣的措施是水源分散機制,就算在各個城市的自來水可以覆蓋到的地方,太夏的官方也推薦大家盡量分散用水,除了自來水之外,所有有條件的家庭,都盡量在家中打一口井,平時的生活用水,就盡量使用自己家的井水,或者因地制宜的使用溪水,泉水等。

    現在的太夏,各級的官府都找專人在各處打井,每個城中,每條街道,每個社區,每個鄉村,都打了許多的公共井,這些打出來的井總數已經難以計數,其中的每口井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看守,為的就是讓大家分散取水,這樣一來,就算上魔族想要通過水源做手腳,受到影響的人也會是極少數。

    連普通家庭都開始注意用水安全,各個豪門大族,自然不用說了,從幾十年前天寒城事件開始,太夏稍有能力的豪門,就已經註意防範傀儡蠕蟲帶來的風險。

    而除了水源之外,太夏的糧食和食物流通也開始進行嚴苛的管制。

    所有作為初級農產品的糧食流通是自由的,但是所有經過加工的即食性食物的流通範圍,都不能出郡。

    民間都如此,軍隊的食物安全管控則更加的嚴厲,所有士兵每天吃的東西,更是經過重重檢測。

    在這種種安排之下,張鐵相信就算魔族還能在太夏用傀儡蠕蟲製造魔災,但整個太夏,也有能力把魔災控制在一個非常小的範圍之內。

    雄獅要塞從兵州進入地元界,最終的目的,就是監控地元界中魔族大軍的異動,防止魔族的騎士大軍再次出現在兵州。

    魔族的騎士大軍並不可怕,那些騎士大軍無論來多少,對張鐵來說都是送菜的,張鐵真正擔憂的,是魔族魚死網破,把他們的騎士大軍全部化整為零,像潑水一樣的全部灑出去,衝到太夏腹地大肆燒殺破壞,這樣一來,就算太夏最後可以把這些魔族的騎士全部幹掉,本身也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

    太夏已經準備好了各種應對手段,但這所有的應對手段現在似乎都派不上用場,這才是最要命的!

    ……

    魔族的底牌和殺招究竟在哪裡?

    這個念頭,不斷的盤旋在張鐵的腦海之中,如黑霧之中的幽靈,難以捕捉。

    在那千思萬緒之中,孟師道和吞黨在張鐵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張鐵的思緒微微停留了那麼片刻。

    解決孟師道和吞黨的時機,是在把魔族趕到地下之後,這一點,自己已經和左丘明月達成了共識,而眼前,還不是時候,大司徒湯靈這些年已經在一步步的消除著吞黨的影響,解除著吞黨的武裝,吞黨的骨幹力量已經逐步離開了軒轅之丘的權力中樞,孟師道在太夏的影響在一點點的變弱,地方上的吞黨勢力也受到了控制,在還與魔族戰鬥的時候,在太夏內部主動挑起吞黨之亂,自亂陣腳,實為大忌……

    想到這裡,張鐵就把孟師道和吞黨拋到了腦後。

    ……

    人終究不是神,哪怕張鐵已經開始凝聚神輪,但終究還是人,並非如傳說之中的神一樣全知全能,永遠算無遺策,掌控一切。

    ……

    再想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張鐵就乾脆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進入了自己的修煉密室。

    進入到密室之中,張鐵身形一閃,瞬間就在密室之中消失,進入到了黑鐵之堡。

    宮殿樹的大廳裡空空蕩盪,沒有任何人,小樹還是那顆小樹,只是在離小樹不遠的位置,多了一個水池,那塊神石就放在水池之中,九天神泉正汩汩的神石上面冒出來,流入到神石下面的水池之中——一切和張鐵當初在光之天內看到的一樣。

    張鐵精神力一動,就感覺到海勒正在樓上的物種實驗室中,進行著物種進行,而阿甘等人和陰陽宗的諸女,都不在這裡。

    海勒同時也知道張鐵回來了,正想放下手上的事情下來。

    “海勒你不用下來了,我去一趟山墟……”

    “好的!”

    “阿甘他們呢?”

    “正在山下建造著神殿!”

    張鐵不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宮殿樹的大廳,來到外面,然後一下子沖天而起……

    ……

    這個時候的黑鐵之堡,已經徹底的大變樣。

    在陸地上,黑鐵之堡的面積有幾億平方公里,顯得廣袤無邊,就像一個被海洋環繞著的小小的次大陸,在那些海洋之中,還有著一串串珍珠一樣大大小小的島嶼,而在融合了山墟之後,黑鐵之堡的天空的面積,更是一下子增加了幾十倍,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浮空之山猶如天空之中的島嶼一樣在黑鐵之堡的天空之中漂浮著,原來摩天之界山墟內的那些浮空之山,現在全部變成了黑鐵之堡天空之中的點綴,在那天空的最高處,則是不周之山殘留的核心。

    在此刻的的神山腳下,已經多了幾座全新的城市,當初在離開摩天之界的時候,張鐵曾經到九天大域被魔族控制的那些城市之中走了一趟,把幾多座城市之中上千萬的人全部弄到了黑鐵之堡,整個黑鐵之堡,現在的人口已經比以前多了很多倍。

    在掌握了領域力量之後,張鐵再往黑鐵之堡中倒騰人進來,就變得簡單了,只要他把他的領域將一座城籠罩住,隨後就可以利用領域的力量一次性的將大批人刷到黑鐵之堡。

    陰陽宗的諸女此刻就在下面的那幾座城中,是眾人的首領。

    似乎是在摩天之界過得太壓抑了,處處小心翼翼,當陰陽宗的那些女人發現在黑鐵之堡可以有一片廣闊的天地讓她們施展的時候,那些女人一個個都迸發出了巨大的熱情,開始收徒弟,延續陰陽宗的傳承。

    在一干“追逐事業”的女人面前,張鐵都被陰陽宗的諸女拋到了一邊。

    ……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張鐵就飛到了山墟的深處,鑽入到了一座數万米高的浮空之山的內部。

    那浮空之山的內部有一個迷宮一樣古老滄桑的山洞,張鐵在這條山洞之中轉了好一會兒,就來到了這個山洞的深處。

    山洞的深處漆黑一片,但在那片漆黑之中,卻有一道兩米多高的青色的光華,就像一道門戶一樣在山洞之中若隱若現,張鐵沒有猶豫,穿過那光華,整個人一下子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裡。

    出現在張鐵眼前的,是一個類似洞天一樣的巨大空間,而這個空間裡,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有著整整三十六座大小不同的時間之塔,那些時間之塔如果按大小分的話可以分為大中小三類,每一類剛好有十二座,而這三十六座時間之塔,能提供的修煉時間,分別是二十年,十年,還有五年。

    這個祕境之中所有時間之塔的中的三十五座,還處在冷卻期,但有一座小型的時間之塔,在幾天前已經可以使用,可以讓張鐵在裡面修煉五年……

    這裡,原本在摩天之界的時候是魔族在山墟之中的地盤,摩天之界的人族幾乎無人知道魔族在這裡還有這麼一個隱秘的祕境,而在黑鐵之堡將山墟融合之後,山墟之中的所有秘密都一下子敞開在張鐵面前,所有的祕境全部向張鐵敞開,張鐵一下子就成為兩個世界之中除了海勒之外對山墟最了解的人,這個曾經被魔族佔據的祕境,自然也成了張鐵的後花園。

    因為黑鐵之堡融合山墟的時間還短,這些時間之塔之前全部被魔族使用過,現在大多數還處於冷卻期內。

    前兩年張鐵已經使用過另外一個祕境之中的時間之塔,在那裡面呆了十年,讓自己的神輪凝聚到了三變的境地,現在張鐵衝擊五變,再有五年的時間,絕對夠了。

    張鐵飛到那座時間之塔面前,直接就進入到了那座時間之塔,開始修煉起來。

    當智慧和思維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當不知道魔族還有什麼底牌和殺招的時候,增強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就是張鐵現在能想到的應對未知危機的最好的辦法。

    ……

    當張鐵在渭水邊上苦苦思索著魔族底牌的時候,整個吞州,吞黨盤踞的老巢,在這兩天,卻熱鬧了起來,因為再過兩天,4月17日,就是開碑節。

    開碑節不是太夏的節日,而是吞黨的節日,因為在很多年前,太古道德碑就是在這一天,被人發現出世的。

    為了慶祝太古道德碑出世,以後每年的這一天,吞黨在吞州都會舉行聲勢浩大的慶祝活動,慢慢的,這一天在吞州,也就成了吞堂的開碑節。

    最近這幾年,隨著張鐵以無敵之姿的回歸和孟師道從大司徒的位置上下來,吞黨在太夏的勢力有所收斂,但在吞州,就算換了一個吞州刺史,吞堂在吞州依舊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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