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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他們在第五天下午抵達約克郡。天氣暖和晴朗。詩婷急著想看到藍家堡,同時又為失蹤的婆婆擔心。可憐的女人。她希望醫者的草藥能幫得上忙,但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正因為沒有疼痛、發燒這類明顯的症狀而更加難以理解和治療。
藍家堡位在海灣邊的山坡上。城堡外圍的田地荒蕪,人民衣衫襤褸。她知道塞維娶她是為了得到錢重整家園,但沒有料到情況會如此惡劣。她瞄向她的丈夫。他板著臉一言不發。他遲早會來這裡,但她很高興他們現在就來了。藍家堡想要恢復昔日榮光需要下不少工夫。她不希望她的子女繼承它時它是一片廢墟。
塞維的母親在堡裡。羅傑爵士的手下發現她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笑著朝他們揮手,赤裸的雙腿在半空中擺動。
「爵爺,很抱歉我們花了三天才找到她。」羅傑爵士得意地說。
他們騎進城堡內庭時羅傑爵士臉上並無訝異之色。他顯然已發現塞維即將到來。他長得又高又瘦,雙手不停地動著。詩婷不知道他的緊張是天性使然,還是擔心塞維會懲罰他的疏忽。
「她正常嗎?」塞維問。
「看起來相當正常。看護她的婦人告訴我她很安靜。我說過,她當時笑著揮手。要不是那樣,我們也不會發現她。誰會想到往樹上找呢?」
「塞維,我可以見她嗎?」詩婷問。
『可以。羅傑爵士,這位是我的妻子詩婷夫人。」
『夫人。」羅傑點頭為禮。「我沒有看到『奇奇』 ,爵爺,它還好嗎?」
『我們出去時沒找到它。我猜它到森林去交配了。』
詩婷跟著塞維登上狹窄的樓梯走向一個小房間。羅傑在有了情婦後不久就把塞維的母親移到這個小房間,因為他需要比較大的房間。他親切地表示新房間很適合塞維的母親住。
塞維打開門鎖,推開房門時,詩婷心想適合纔怪。那個房間狹小陰暗,室內瀰漫著霉味和尿味。房間只有一扇窄窄的窗戶,窗戶上覆蓋著一張熊皮。石頭地板上的燈芯草被腐爛的食物和排泄物弄得又髒又臭。詩婷愣在門口,驚駭得一時之間沒有看到貼牆而站的婦人。
『母親。」塞維喚道,但沒有靠近她。
婦人搖搖頭,繼續像石柱般站著不動。「她是誰?」她指指詩婷。 「你跟她在一起做什麼?」
「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叫詩婷。」
「我想起來了。她是你為了挽救我們而不得不娶的那個女繼承人。」
「是的,很高興你想起來了。你感覺如何,母親?」
『感覺?你眼睛瞎了嗎?看看我的腳。痛死了。羅傑爵士的賤人逼我逃離城堡,我不得不躲在森林裡將近一星期纔設法引起騎馬經過的士兵注意。我不得不躲在樹上以免被野獸攻擊。士兵們說他們在找我。那個賤人一定是怕我會死掉,羅傑爵士會生氣。看看我的腳,沒有人關心我的腳。」
『我關心,夫人。」詩婷說,然後轉向她的丈夫。「叫人把我的草藥箱拿來好嗎?我可不可以跟你母親談一談?」
塞維盯著他母親,一臉猶豫不決。
『我的個子比她大。如果她訴諸暴力,我應付得了。」她轉向在他們身後的胖婦人。「拿熱水、澡盆和許多毛巾來。」
□婦人的雙下巴抖了抖。「是的,夫人。」
「那個是你選來照顧你母親的婦人之一?」
「是的,但沒想到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胖了許多。有需要就喊我。我要去大廳找羅傑爵士談一談,多瞭解一下狀況。」他環顧左右。 「我不喜歡這個房間。沒病的人待久了也要生病。」
「的確。這件事等一下再談,爵爺。」
他濃眉深鎖地走出房間。
「我的腳!」他聽到他母親尖叫。
詩婷軟硬兼施地把她的婆婆弄到窄床上坐好。看到她的腳時,詩婷差點掉下眼淚。那兩隻髒兮兮的腳上傷口無數,有些結了疤,有些還在流血。她抬頭望向沉默不語的婆婆。「夫人,讓我照顧你好嗎?」
塞維的母親伸出一隻骯髒的手輕輕摸了摸詩婷的臉頰。 「我曾經跟你一樣漂亮。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他長得跟那個和你一起站在門口的男人很像。他死了,死得很沒有價值。喝醉了酒從馬背上摔下來跌進水溝裡。水溝裡的水不多,但他跌進去時面朝下,再加上喝醉了,所以纔會溺斃。那種死法是不是很沒有價值?』
「是的。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你的兒子塞維。」
『塞維?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麼給他取這個名字。換成我,我會給他取名叫威廉。我記得塞維。他是個安靜的孩子,但是非常強壯。我記得他有一次單手把我舉過頭頂,後來他離家從軍去了。哎喲,我的腳好痛。」
詩婷親自照料她的婆婆。她不要那個胖婦人留在房裡。至於塞維挑選來照顧他母親的另一個婦人,她始終沒有出現。過了幾分鐘後詩婷纔想到要問:「夫人,你叫什麼名字?」
「若蘭。我曾經很漂亮,跟你現在一樣。」
「你現在還是很漂亮。」詩婷真摯地說。
「羅傑爵士只是說我母親趁其中一個看護婦生病時逃走了。他很抱歉,但很高興把她平安找回來了。他為沒有通知我而道歉,但解釋說那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驚動我。他確實把她平安找回來了,所以我這趟是白來了。他保證會處罰去奧洛堡通風報信的人。我告訴他那個人不該受處罰,反正我原本就計劃要來。
「接著他說他的情婦蓮妲對我母親一向很好,每次我母親忘記自己是誰和身在何處時她都會哭。他說我母親正常時很喜歡蓮妲。他似乎很得意把我母親平安找了回來。至於小房間的事,如你所知,他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畢竟我母親瘋了,大部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所以沒有必要把大房間糟蹋在她身上。」
「你殺了羅傑爵士嗎?」
塞維停止正踱步,因憤怒而深鎖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接著露出了笑容。「我很想,但忍住了。他也許該死,但我還不確定。令我驚訝的是,他真的認為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不妥。我猜他甚至期待我獎賞他找回我母親。我本來還要盤問他,但他趁我不注意時離開了大廳。天啊!連他供應的麥酒喝起來都像馬尿。」
「那麼讓我殺了他。我敢打賭你會發現他死有餘辜。」
他聳揚起一道濃眉。「你只不過是個弱女子卻說出這種狠話來?」
「沒錯,一劍刺穿他的黑心。至於他的情婦,你聽到你母親說的話了。她說她是被那個賤人逼得逃出藍家堡的。雖然羅傑爵士否認了,但我認為真相有待追查。如果蓮妲真的跟此事有關,那麼我想把她綁在村子中央的一根木樁上示眾至少兩星期。在那段期間最好下幾天大雨。」
「我們為什麼不乾脆剝光他們的衣服,把他們兩個背對背地綁在一根木樁上?」
她的眼睛一亮。「好主意。你說羅傑爵士認為他對你母親的所作所為並無不妥。我猜那是因為他對她漠不關心。那兩個照顧她的婦人受到他的影響,很快地也變得鐵石心腸起來。我不知道另一個看護婦在哪裡。你母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塞維。我猜她的食物八成都被那個胖婦人吃掉了。她的腳傷勢嚴重,但我已經盡力消毒包紮了。我還給她吃了些醫者準備的藥。她現在正在垂覺。我替地換上我的睡衣。她的衣眼又髒又臭。』
「你把她安頓在哪裡?」
詩婷緩緩地露出笑容。「她原來的房間。主臥室。我叫人抬了一張單人床到主臥室給她睡。她洗過了澡,現在睡在乾淨的被單上。你介不介意跟你母親睡同一個房間?」
他搖搖頭。
「我還叫人把羅傑爵士和他情婦的衣物都搬到你母親的那個小房間裡去了。」
「做得好,詩婷。我想進一步盤問羅傑爵士。他的情婦到村裡去了,但他告訴我她很快就會回來。在溜出大廳前,他還抱怨了一會兒我寄來的錢只夠買糧食使村民不致餓肚子。」他又開始踱起方步來。
詩婷環顧大廳。「奇怪,羅傑爵士仍然不見人影,大廳裡幾乎只有我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葛文和我的部下正在四處查看城牆、城堡和村民的房子有哪些地方需要修理。情況看起來不太妙,詩婷。」
「沒關係。你會有辦法解決的。希望羅傑爵士快點出現,好讓你能繼續問他。」
「我認為他是太驚訝我生他的氣而溜掉了,也許是去找他的情婦商量怎麼對付我。我真該把他們兩個綁在木樁上展示給村民看。』
她大笑。羅傑和蓮妲進入昏暗的大廳時首先聽到的就是詩婷的笑聲。一切都會沒事的,羅傑心想,不再提心吊膽。他脫口說出錢不夠用時就發覺自己激怒了塞維爵爺。接著他看到爵爺的部下葛文在大廳外用眼神嘲諷他。桑頓一臉冷漠地站在葛文旁邊。那個卑鄙小人出賣了他,派人去奧洛堡通風報信。他可以命令桑頓但不能處罰他,因為桑頓是塞維爵爺的人。可惡!
塞維爵爺前來探望母親時羅傑確實驚慌了片刻。爵爺看來很生氣。但氣什麼?她澴活著,不是嗎?他找到了她。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女人根本不值得男人朝她身上吐口水。沒錯,塞維爵爺會獎賞他把那個瘋老太婆找回來。他會再賞他一袋金幣。是的,一切都會沒事的。但他在走上前去時仍想祈求上帝保佑。
「爵爺,夫人。」他用恭敬的語氣喊道,目的在取悅他的主人。 「雖然意外,但很高興兩位來訪。我說過,你的母親很好。你挑選的那兩個婦人把她照顧得很好,只不過其中一個病死了,所以現在只剩一個了。」
「胖的那個。」詩婷說。
「她必須有肌肉纔應付得了一個發瘋的女人。」
詩婷想親手掐死羅傑爵士。他的脖子細得像桌腳,她知道她能掐得他窒息而亡。她感覺到塞維把手放在她手上,這纔發現她的呼吸急促。她強迫自己放鬆。她看到羅傑爵士左側站著一個金髮如雲、年輕貌美、身材豐滿的女孩。女孩臉上自滿的神情使詩婷的呼吸再度加速。羅傑爵士剛剛證明了他的愚蠢。
「蓮妲,替爵爺和夫人拿酒、奶酪和麵包來。」
女孩悶悶不樂地點個頭,離開大廳。吃掉她婆婆食物的人也許是蓮妲,詩婷心想。從她又大又圓的臀部看來,她二十歲時就會胖得跟母豬一樣。
羅傑搓著雙手示意塞維就座,然後對詩婷聳聳肩說:「你可以站在爵爺旁邊。」
「沒有夫人的椅子嗎?」塞維問。
「椅子在主臥室裡。」
塞維拍拍大腿。 「她可以坐在我腿上等你把椅子搬來,羅傑爵士。」
「哦,好的,爵爺。」羅傑吩咐一個衣衫襤褸的僮僕去搬椅子。
蓮妲帶著兩個僕人回到大廳。她命令她們把酒和食物端到桌上。詩婷起身等待,塞維也緩緩地站起來。
「羅傑爵士,把我的椅子搬到桌邊。」塞維命令。
羅傑目瞪口呆地望著塞維,然後把椅子拖到餐桌邊。塞維很清楚他在想什麼。他是個騎士,塞維爵爺沒有權利命令他做僕人的工作。
詩婷在她丈夫右邊的長凳前坐下。
他們默默喝著酒和吃著麵包。蓮妲坐在餐桌另一頭的羅傑身旁。
「你說我寄來的錢不夠用。」塞維說,用牙齒撕下一塊麵包。
『是的,爵爺。」羅傑回答。 「也許我不該在你剛抵達時就提起這件事,但這是個大問題。我沒有把錢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只不過藍家堡還需要經過許多努力纔能恢復舊觀。」
詩婷用鞋尖踢起一些髒燈芯草。 「你說的對極了,羅傑爵士。我發現保持大廳整潔必須花不少錢,尤其是掃除舊燈芯草換上新的。」
羅傑聳聳肩,對她的諷刺充耳不聞。 「這裡的僕人原本就下多,有些甚至在強盜洗劫這個地區和殺害你哥哥後逃跑了。我的人手不足,沒辦法抓他們回來。我的蓮妲已盡力了。」
「是的,爵爺。」蓮妲大聲說。「剩下的這些僕人又懶又笨。」
她有著悅耳的聲音和整齊潔白的牙齒。她在晚餐時不時用身體摩擦羅傑的手臂,羅傑的目光立刻變得恍惚起來。看來他比她想像中還笨,詩婷心想。
「城堡外牆的修補工作毫無進展。」塞維推開餐盤。 「為什麼?」
「人力不足,爵爺。」
「葛文告訴我你有十九個手下。他們整天都在做什麼?』
『巡邏和操練。」
「從明天起,把他們分成三組。一組操練,一組巡邏,另一組開始修城牆。」
羅傑啞口無言。
「我寄來的錢足夠從附近的村莊僱用工人協助修復。你把錢都用在什麼地方了?」
「我說過那些錢只夠維持我們溫飽,爵爺。」羅傑回答。
「我注意到這裡的僕人個個衣衫襤褸,連我的母親都穿得像乞丐婆。如果錢花在買衣服上,那麼衣服穿在誰身上?」
「沒有理由給你母親穿新衣裳,爵爺。她瘋瘋癲癲的,不會知道身上穿的衣服是新是舊。」羅傑自認有理地說。
「若蘭夫人的衣服呢?」詩婷問。「我在房間的小箱子裡只找到破布。」
「誰是若蘭夫人?」蓮妲問羅傑。
「就是你很喜歡的那個婦人。」詩婷說。
「蓮妲只是不知道你母親的名字而已,爵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蘭夫人的衣服呢?」塞維問。
「啊!」詩婷恍然大悟。「我猜她的衣服也許在主臥室的其中一個大箱子裡。」
「沒錯。」蓮妲接口道。「我把它們收起來了,以免被那個可憐的瘋婆子撕裂剪破。』
「看來你身上穿的就是她的衣裳。」詩婷說。
「哦,不是。」蓮姐脫口而出。 「我纔不穿她的衣裳,她的衣裳又舊又醜。』
「我想看看賬冊,羅傑爵士。」塞維說。
「堡裡沒有管家記帳,爵爺。』
「那麼把你做的記錄拿來給我看。』
羅傑緩緩地起身。他的額頭上冒出汗珠。 「爵爺,我沒有把錢用光。我控制得很緊。我沒有把錢用在不必要的地方,我是個謹慎的人。』
塞維也緩緩地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皮鞭纏繞在手上。詩婷可以感覺到羅傑爵士的恐懼。她一言日不發地等待著,默默地觀看著。
塞維走到羅傑面前,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提離地面,以令人下寒而慄的輕聲說:「現在就去把剩下的錢和你的記錄拿來給我。』
他搖晃了羅傑一下纔放開他,然後轉向不再一臉自滿的蓮妲。「把你所有的衣裳都拿到大廳來。現在就去。』
他沒有碰她,只是看著她手忙腳亂離開長凳跑向樓梯。
令詩婷意外的是,塞維竟然轉頭對她擠眉弄眼。 「我們很快就可以解決這些麻煩了。』
詩婷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塞維的情形。當時他的靜止不動杜完全自製嚇壞了她。但現在他是她的丈夫和愛人。他剛纔把兩個壞人嚇得魂不附體,卻對她擠眉弄眼。
她的心歡唱起來。
蓮妲不笨。她沒有把她的衣裳留在主臥室裡,而是另外找地方藏好了。她知道其它的僕人憎恨她,因此會在發現她的衣裳時偷走它們。
她抱著三件衣裳、幾件外衣、幾件內衣和幾雙襪子回到大廳時,塞維只是轉頭望向詩婷。
「蓮妲,我建議你把其餘的衣服拿來。」詩婷說。「否則你會吃苦頭的。」
蓮妲不理會詩婷,反而用閃著淚光的藍眸凝望著塞維。 「爵爺,我只剩下身上這件衣裳了。』她輕聲說。 「求求你,爵爺,我不能一絲不掛。」她壓低聲音。「我能夠取悅你,爵爺,比你的夫人更能取悅你。她是個大嗓門的潑婦,你娶她只是為了得到她父親的錢財和土地,大家都知道你做的犧牲。我可以減輕你的折磨,爵爺。」
塞維還來不及回答,詩婷已經衝過去抓住蓮妲的頭髮,把她的頭往後扯。
「不准你再那樣對我丈夫說話,聽到沒有?」詩婷把臉貼近蓮妲的臉。 「你以為我會像傻瓜一樣站在那裡任憑你侮辱嗎?你可能不知道我精通草藥醫術,那表示我可以用草藥來報復那些惹我生氣的人。我可以便你的月經永不停止。你會不停地流血,一直流到全身的血流光為止。你想要那樣嗎?」
塞維連作夢也想不出如此惡毒的威脅。蓮姐的臉上已經血色盡失了。
『沒錯,蓮妲,別忘了我是個大嗓門的潑婦。你敢再惹我不高興,我保證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她推開蓮妲。「去拿其餘的衣裳來。全部拿來,否則我會使你今天就開始流血。」
塞維看著那個女孩逃命似地奔向樓梯。他轉向妻子,發覺她神色有異。他原以為她會一臉的得意,沒想到她卻臉色蒼白、眼神黯然。他朝她走近一步。 「你怎麼了,詩婷?』
她擺擺手,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沒什麼。」她敷衍道。
他把她拉到懷裡輕撫她的背。 「跟我說實話,否則我會不高興。」
她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是痛苦的表情。「我向醫者發過誓,絕不做我有意實現的恐嚇。」
他凝視著她,覺得自己像傻瓜。 「這是第一次。」他慢吞吞地說。 「也就是說你不會使我腹瀉不止?」
她搖搖頭。 「我不知道哪些草藥混合在一起能使人腹瀉不止。就算知道也不會用來對付你。』
他詛咒一聲。「我現在甚至不記得你為什麼那樣恐嚇我。天啊!我想不起來我為什麼想勒死你?」
「也許那不再重要了。」
他蹙眉瞪著她。她以為他不會再責罵她了嗎?難道她不明白她的順服使他不必責罵她?自從他返家時她對他投懷送抱以來,她不曾惹他生氣過。
她突然低聲地說:「回奧洛堡後我得向醫者坦白,她也許會使我腹瀉不止來處罰我。」
他被逗得笑起來,但隨即正色道:「那麼你對蓮妲說的話是當真的?」
她點了點頭。 「現在不是,但威脅她當時是。她是個狐狸精,羅傑爵士被她迷住了。」
「他是傻瓜。」
「沒錯。我只希望他沒有因蓮妲而背叛了你。」
塞維只是搖搖頭,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注視他。『這是不是你向醫者習醫時發的誓?』
她點點頭,把臉頰貼在他的掌心。「在我很小的時候醫者就告訴我絕對不可以用我的草藥知識害人。她說如果我那樣做,那麼我所有的藥都會失效。」
「那麼你必須忘記你的恐嚇是認真的。你說的對,詩婷。羅傑爵士是傻瓜。啊,他來了。這應該會很有意思。」
塞維直覺地知道皮袋裡的金幣少了,因為羅傑把皮袋交給他時眼神閃爍,雙手微顫,額頭冒汗。塞維把金幣倒在桌上,濃眉深鎖地瞪著它們。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錢?」塞維問,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
「我在等,爵爺,等著看什麼纔是真正需要的。」
「我的指示不夠清楚嗎?你沒有看到城牆上的洞、荒蕪的田地和週遭陰鬱的面孔嗎?天啊!你除了給你自己和你的情婦買衣服外什麼也沒做。你甚至沒有請人消毒廁所。該死的東西,你最好祈禱你等一下要給我們吃的晚餐能夠證明你把錢用來買像樣的食物。」
「我替你看緊荷包,爵爺。」羅傑說,他現在看來非常害怕。 「這有什麼不對嗎?我來到這裡只不過一個半月。這麼短的時間你指望我完成什麼?何況你至少該在半年後纔會來。」
蓮妲抱著許多衣服悄悄進入大廳。她雖然沒有像羅傑那樣發抖,但看起來一副有罪之人即將受審的模樣。
「詩婷,麻煩你檢查一下她拿來的衣服,從中挑選出你認為會適合我母親穿的來。』塞維說。
「不要,爵爺!」蓮妲叫道。「你母親比我瘦多了。她通常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沒有必要給她漂亮的衣服穿,她不會知道其中的差別,她只會把食物吐在衣服上和尿在內衣上。」
塞維冷冷地看她一眼。 「下次你再這樣說我母親,我會叫詩婷使你流血而死。去看看晚餐準備得怎麼樣了。監督僕人應該是你的責任吧?」
蓮妲點點頭,目光垂了下來。
「帶羅傑爵士一起去。」塞維說。「羅傑爵士,確定一下麵粉裡沒有石頭。我喜歡麵包裡面軟軟的。啊,葛文,很高興你來了。我們有許多事要討論。」
葛文看著羅傑和蓮妲離開大廳,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要殺了那個卑鄙的混蛋嗎?』
「我還在考慮。」塞維說,然後指指桌上的金幣。「至少那個傻瓜沒有把錢全花在他的情婦身上。但他確實花了不少錢。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男人為了女人而做出傻事。」
葛文不吭聲。
「葛文,如果讓桑頓接管這裡,你認為如何?」塞維問。
「他會鞭策這一帶所有健康的農民重建藍家堡、耕種田地和修理農舍。那些農民不愁吃穿後就會效忠他。」
「找也這麼認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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