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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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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5: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苟退子的年關

  苟退子雲淡風輕的笑,點手虛畫半圓!

  那無數炸來的宛如子彈般的湖水,悉數給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下。

  苟退子眼神一動,咦了一聲!

  「你居然不是妖怪。」

  黑影落地一滾,站穩了,一抖身子,甩掉了無數水珠:「好你個苟退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不枉我親自出手。」

  苟退子沉默半晌,淡淡道:「你的修為,很奇怪。」

  黑影狂笑不已:「哈哈哈,苟退子,你要是認得我修煉的法門,那就說不准真的有神仙了。」

  「那條一次性護身項鏈,是你們的傑作。」苟退子的銀髮在風中激揚不已。

  「同道都說苟退子是有道高人,我看你的狡猾才真是得了道。」黑影嗤之以鼻:「你無非就是想套我的話,你覺得我有這麼傻嗎。」

  苟退子無聲輕笑:「是你們,而不是你。還用得著套話嗎。」

  「錢立滔是你們的人,夜鬼王是誰抓住的,用什麼手法脅迫的?」

  「你們和無為觀有深仇,你們是人不是妖。但你們最恨的,是我,最想殺的是我。」

  這黑影瞳孔一縮,這位主簡直無語了。就這麼一丁點的線索,這苟退子都能琢磨出這麼多東西,真他媽的神了。

  老到苟退子這種程度,大約比老狐狸還要老狐狸了。

  「看,我說對了。」苟退子沒有看黑影,卻好像知道他的反應,聳肩灑脫的笑。

  「這麼刻骨銘心的仇恨,我猜大約不會是幾百年前,少不得就是最近百年以內的事。」苟退子居然很悠閒的扳手指算:「既然是修行者,而不是妖怪。這就比較好推算了,這百年裡,被無為觀滅門的也不少,少不得有些餘孽。」

  「如果天相欽不是我親自滅絕了,我一定認為你們是天相欽的餘孽。」

  「天相欽一脈十分了得,天才輩出,就是品性不佳。論天資,天相欽的人再自創一門法門,也不出奇。」

  「可惜,我能猜到的就是這麼多了。」苟退子無比誠懇的凝望黑影:「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是哪一脈的餘孽?」

  「你神經病。」黑影僵了半天,給這老頭子的智慧嚇住了。這他媽簡直就快要成精了吧。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苟退子居然像孩子一樣噘嘴不滿,估計這是被呂老傳染的童心:「你們以為能瞞多久,只要繼續把無為觀當復仇目標,遲早還是會被知曉的。」

  「不過,我算過自己,模糊得知年前有一大劫。過了這一劫,就能有橫福,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能力殺得了我。」

  「少他媽廢話,受死!」黑影受不了。

  「等一等!」

  苟退子大叫一聲,把旁邊的桶給拎起來,把無數尾小魚給放生入湖中,竟有些淡漠生死的灑脫:「去吧,等你們養肥了,再吃你們。」

  黑影等了一下,不耐煩的催促:「你好了沒有。」

  「等一等我老人家嘛。」苟退子無奈的脫去外套,折疊好擺在石板上:「好了。」

  黑影正要動手,苟退子又大喊一聲:「等一等!」

  「你他媽有完沒有完,你耍我呀!」黑影氣急敗壞,動手了。

  「現在的年輕人呀,一點耐心都沒有,要不得。」

  苟退子笑瞇瞇迎戰……

  老鬼茫茫然的陷入深層昏迷當中!

  他有一種獨門秘術,可護住心脈一點氣不絕。

  在被殺死前,他想到很多,有一種天都塌掉的感覺。

  不曉得是不是妖怪和人一樣,在死前的思維特別的敏銳。

  他在被殺之前,忽然想到了許多以前沒想到,甚至沒注意到的東西。

  也許想虎集團不是宣傳的這麼純潔,也許大老闆喊的口號從來都只是一個煽動性的口號。

  想虎的規矩和口號很多,其中一個規矩就是絕不作奸犯科。想虎的解釋是,既然要追求跟人類一樣的權力,當然就要遵從人類的道德和法律。

  他一直深以為然,也是一直遵從。不過,他忽然想起,想虎這麼多的大妖,行蹤大多詭秘,那些妖大約早已無數破壞了這些規矩。

  就好像這一次,為了超級法寶和仙丹,不是想要謀害林離嗎。

  規矩是規矩,不過是擺在檯面上給他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小妖看的。

  以前沒注意到的東西,全都想起來了。

  想虎集團的口號和規矩,像冠冕堂皇的泡沫,被溫柔的刺破了。被刺破後,露出的是醜惡而猙獰的真面孔。

  不論表面工夫做得多好,私底下都是醜惡的。

  老鬼突然覺得很好笑,以他這麼聰明的人,居然被忽悠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察覺。

  他竟然還把這當做一種信仰。

  是的,想虎集團是在努力培養他們這些小妖的信仰。

  老鬼的信仰塌了,他絞痛,但卻有種反常的輕鬆。

  想虎集團不管做得多漂亮,都改變不了,他們想把兔子改造成食肉動物,把獨來獨往的老虎改造成群體動物的事實。

  陸雲霄在某些事當中,似乎在扮演著神秘的角色。

  「陸雲霄,陸雲霄!」

  老鬼掙扎吶喊中醒過來,他茫然的看著發光的燈泡,看著黃團團和白開心這兩隻妖怪。

  茫茫然半天:「我死了?沒死?」

  「你沒死。」

  林離的笑容就在眼前,他卻覺得這堪比惡魔之笑——其實這很滑稽,他還是妖怪呢,惡魔算什麼東西。

  可他偏偏有這樣的感覺。

  「小離用仙丹藥水救了你。」黃團團溫柔的笑。

  仙丹!

  老鬼茫然,舔舔唇,他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嘗到仙丹的滋味?難怪他現在的感覺大不一樣,好像比以前強大了許多。

  等一等,哥們是妖怪,這位爺是人類,幹嗎對我這麼好。

  老鬼茫然的目光移到黃團團和白開心臉上,詭異得很囁:「你們……」

  無為觀容得下妖怪?這好比是什麼時候老虎改脾性,不吃肉吃草了,這也忒不可思議了。

  林離歎了口氣:「你好好休息,調養好了我再跟你談談陸雲霄的事。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黃團團沒表情,白開心卻看著他流露出一絲遺憾,替他感到遺憾的表情。

  老鬼在妖怪中是比較聰明的,因為他很喜歡想,一個很喜歡用腦子的妖怪,肯定比較聰明。

  但他相信這一生,最聰明的就是這一次了。

  看到白開心的表情,信仰和理想崩塌的他就像是給一道閃電劈得開竅了。直到很久以後,他都對這一次的靈機一動感到振奮無比。

  一個倉促的翻身,跪在林離面前,磕頭:「老鬼願意追隨林先生!」

  「啊。」林離扶住腦門痛苦,老子又不是專門收留妖怪的。還有,請你們說話不要這麼文縐縐的,擺明刺激我沒文化嘛。

  「請林先生務必要收下我長隨左右!」

  媽逼,你是存心來找刺激的是不是,幹嘛不拽古文呢。

  林離怒了,沒高中畢業就合該給你們妖怪鄙視呀。看這老鬼一臉真誠,他無奈的擺擺手:「你先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紅葉別墅給攪得狼藉一片,暫時是沒法住了。

  今晚大夥兒都住在度假村裡。

  一邊往外走,林離一邊看幾小時前還奄奄一息的白開心,納悶不已:「你的傷真的好了?」

  「沒問題!」白開心鼓鼓手臂,裂嘴笑:「吃了仙丹以後,我整個人都比以前帥多了。」

  眾人狂吐不已,白開心的模樣還是老樣子,半張臉都是給火焦的樣子,虧他這麼自得的說帥了。

  勾陳婉轉的歎了口氣,就像是從天際傳來的。他走住貓步在白開心面前,晃了晃,指尖還優雅的自戀撫摩一下臉蛋。

  兩張臉擺在一起,這就是天使和魔鬼的差別呀。

  林離忒好奇,為什麼勾陳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給別人拖去餵狗。

  張星君和勾陳肯定不是妖怪,這是得到了無為觀的確認。

  既然知道了妖怪的真相,林離逐漸接受了。也就發現,這兩位一見面就互相下死手的傢伙,沒準比妖怪還要神奇神秘。

  他現在知道為什麼看不到薛蘭思他們的氣運了,因為他們是妖怪呀。

  關鍵是,他還看不到張星君和勾陳的氣運,這就神奇了。

  救回老鬼,肯定不是為了釋放王八之氣收小弟。林離既不是聖人,也不是孔明,算不到這麼多。

  主要是好奇朱長子怎麼沒弄死這傢伙,也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關於想虎集團更多的隱秘。

  殺死了六隻妖怪,要是覺得這就能林離消氣,也未免太看得起他的心胸了。

  不說別的,光是汪家他反擊起來,就是絕無留情的制敵於死地。別說威脅到林爸爸和林媽媽的想虎集團了,林離把他們一個個生撕了的震怒都有。

  他現在不過是壓住不爆發火氣,等到該爆發的時候,再一次性爆發出來。

  「忙了半天,該休息就休息。」

  林離沖大伙笑了笑。

  苟提子和苟遙子都回觀裡了。

  剛躺下還沒有三秒鐘,朱紅子就像狂暴的颶風一樣衝了進來,顫聲中夾雜無上怒火!

  「小師祖……師父他,他受了重傷。」

  斜特!

  林離一躥起來,臉色狂變,拎起那瓶藥水就飛奔!

  「還等什麼,快去救人,希望這藥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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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5: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重回顛峰的苟退子

  苟退子絕計不是重傷二字可以貼切描述。

  整張老臉,不知給什麼轟得一臉焦黑,還在源源不斷的吐血。

  不過,即便是這麼狼狽了,他依然盤膝端坐,自然而然的有一種得道羽化成仙的氣息。

  張星君和勾陳這兩位神仙比好奇寶寶還要好奇,居然跟著一道來了。

  看見這位爺瀕臨死亡的樣,張星君哈哈笑了一聲,給無為觀眾瞪得滴血。這位才不怕,互瞪就是了,怕你眼睛多呀。

  勾陳知道張星君在笑什麼,差一點忍不住就互掐起來。

  無為觀是他多年前下凡玩兒的時候信手創下的,從無為觀的名字,大抵就能猜到是這位主的手筆了——勾陳的內心是多麼的暴力冷血,大伙都知道。可他表面上,的確是極力做到無為的一種境界,想以此來調和暴戾。

  張星君是在笑他枉為天庭神仙,卻連自家的多代弟子都救不了,要眼睜睜看著這位死去。

  其實也可以說是坐化,說成仙,那就太離譜了。

  成仙,別逗了,苟退子再修煉百八十年都夠不上成仙的邊呢。

  無為觀本來就是他遊戲人間的時候,純屬惡趣味折騰出來的。光看看,無為觀的輩分全是動物就知道了這位大仙的惡趣味多麼無聊了。

  無為觀一脈就是死絕了,勾陳也絕計不在乎。還別說,他就是這麼冷血。

  不過,給張星君這麼一嘲笑,他多少有點惱羞成怒。媽逼,要死也不死遠一點,死都要把老子拖下水……

  勾陳也不急了,反正林離會出手不是。

  苟退子就端坐在無為觀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快要死了的他,還是這麼的一臉微笑:「紅子,可惜為師沒有給你留下收徒和遊歷的時間。」

  苟退子在這邊絮叨半天,說這說那,一邊口流鮮血。

  這畫面老實說很是煽情,不過,林離大抵是沒有這想法。藥水連妖怪都救得活,沒理由連這位都救不了。

  「給你爸媽留一份,其他的都給他。」勾陳說。

  然後,無為觀眾人尷尬而鬱悶的看見林離以暴力的方式,直接把藥水灌入囉嗦交代後事的苟退子嘴巴裡!

  「少說這麼多,還沒到死的時候呢。我沒答應,閻王也不敢收你。」

  苟退子咋咋嘴巴:「仙丹化的藥水。嘿,想不到我老頭子居然還有機會品嚐仙丹的滋味,可惜浪費了。」

  「小師祖,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這一次怕是過不去了。」苟退子平靜的笑:「我有預感,這一次恐怕是真的難過了。」

  俗話說醫人不自醫,算人不能算自己,大抵就是這麼回事。

  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算命的能力到一定程度,少不得對自己的未來有些模糊的預感。

  苟退子就預感,自家這次多半是挨不過去的。本來都這把年紀了,又這麼重的傷,要這都還能活下來。

  靠,這還有天理嗎。

  有沒有天理不好說,反正氣運肯定是掌握在林離手裡。

  仙丹的作用還是有的,苟退子調養了半天,傷勢真是好了許多。他皺了皺眉:「不對,這藥水好像是把我以前的傷給治好了。」

  那都是以前萬里追殺天相欽的時候留下來的舊傷了,仙丹的作用的確是不可小看。

  可說穿了,也架不住年紀到了,規律本來就是這樣,要想打破規律,就得順著來。

  無為觀眾眼巴巴的看著林離,又看著苟退子。

  不管怎麼說,苟退子都是無為觀的主心骨,一旦死了,說不得混亂一陣也是有的。

  勾陳隱蔽的送了張星君一條中指,走過去拽著苟遙子過去,指著苟退子的後腦勺:「運你的法力,我指哪裡,你就打哪裡。」

  苟遙子怒視勾陳,又覺得這位好像沒有惡意。

  苟遙子緊張得豆大汗住滾下,按勾陳所指的地方,連續拍了六六三十六個位置。

  勾陳好歹是開山祖師爺,傳的法門善戰,不善別的,其實很合理。

  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修煉法門的優點和缺點。他沒了法力雖然不至於一眼就能看穿這苟退子的舊傷,仔細端詳還是能發現的。

  勾陳知道這位徒孫的徒孫級老頭肯定死不了,別把林離當不存在。

  既然死不了,就趁仙丹效果,把這位的舊傷一塊消除了。這樣,就額外多了一個超級戰鬥力,把他勾陳絕世容顏打傷的混帳們,就讓他的徒孫的徒孫……的徒孫來替他報仇吧。

  藥效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眾人都緊張的看著苟老頭。

  等了半天,苟遙子完成了,一屁股跌在地板上,累得臉色發青。

  不過,這麼一拍兩拍下來,苟退子的臉色竟是紅潤了許多。

  「該你了!」勾陳看了林離一眼。

  看得林離發毛,總覺得勾陳好像知道什麼關於他的秘密。

  林離敢來救人,自是成竹在胸。

  藥水能不能救,那是一碼事。再不濟,他還有氣運圖嘛。

  其實也真虧得苟退子是人類,要是妖怪,仙丹藥水都救不了,林離也沒轍——氣運圖還沒開發到這一步的功能呢。

  看苟退子的氣運是一件蠻辛苦的事,這位的修為太高深了。少不得多耗了一些精神力才看得明白,也是虧得苟退子受傷外加沒阻擋。

  苟退子的壽運已然是跌落到負四百多了,時運更是狂墜負四百多。

  再壞,也架不住林離這會兒是氣運大富豪,十多萬的氣運,沒有他救不活的人。

  以每十歲為單位,從八十到八十九歲之間,負四百大約需要一萬二千度左右。

  苟退子九十多歲,額外要多耗一倍。

  比預期的要多了一點點,大約一次性轉移了近三萬度氣運,終於逆轉了苟退子壽運。

  當然,氣運圖這玩意也是遵從規律的。想為百歲老人續命,那就是另一個更高的門檻了。

  氣運圖續命本質上就是召動天地元氣,溫和的塞入人家體內洗練身體,令身體恢復一定元氣。不過,這元氣隨著年紀越大而消耗得越龐大。

  林離續命,普通人肯定沒明確的感覺。

  可苟退子是什麼人,怎麼會連身體中的反常都察覺不出來。

  很快,他的臉上的紅光越來越盛,清晰的察覺到天地元氣湧入體內。越來越多,越來越龐大,他覺得自個就好像給天地元氣撐起來的氣球,快給撐爆了。

  連忙哇哇大叫:「小師祖,夠了,夠了。」

  林離這是把壽運改為正數的同時,心想反正這十多萬氣運是白揀的,不如幫多一點。

  就這麼著,還額外的多加塞了三萬。

  難怪會令苟退子有爆炸的感覺,陸續塞入六萬的氣運之後。苟退子的壽運,竟然已然是從負四百到了正四百多,眼看就要突破五百了——負五百會死,正五百大約會有神奇的事發生。

  張星君在一旁淚流滿面,媽的,本來氣運圖是我的呢。我就不信奪不回來,等有了法力,怎麼著也得試試,在不傷到林離的情況奪回來。

  無為觀眾人目瞪口呆,看著苟退子臉色快速紅潤,快速的中氣十足。

  合轍小師祖真有這麼神奇的一面呀,光是這續命能力,我靠太牛叉了。

  看著林離的眼神中,竟是充滿了崇拜。

  林離靦腆的笑了:「不好搞個人崇拜嘛。」

  說是這麼說來緩和氣氛,其實他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是哦,朱紅子和朱長子是跟林離最久的,知道得最清楚的。忽然間,他們覺得自己悟了,激動了。

  祖師爺一定是知道無為觀除了戰鬥就不善長別的,不適合時代發展了。所以特別讓小師祖下來彌補無為觀的缺陷呢。

  祖師爺在天有靈呀,為了咱們無為觀可是費盡苦心了。

  絕對是巧合,偏偏真是說不出的天衣無縫的巧合。

  林離沒修為,怎麼除妖,怎麼和同道戰鬥。這是無為觀擅長的。

  可無為觀肯定不擅長命學之類的,偏偏這方面,又正好是林離的絕對優勢。

  林離和無為觀的兩下合作互補,還真有些巧合得完美。

  無為觀眾道都隱隱想歪了,絕對想歪了。他們把祖師爺看得太美好了,剝了勾陳那層溫文無為的外殼,就能發現他的殘暴無情。

  不過,很多時候無知都是一種福分來者。

  無為觀眾人隱隱感到,無為觀再度崛起的機遇來了。

  苟遙子等人各懷欣喜,忽然間咦了一聲,抬頭看著苟退子,吃驚色變不已:「這氣息怎麼會這麼強大!」

  苟退子多年潛心修行治療舊傷,傷是沒見好多少,修為反而堪稱天下一等一了。礙於傷勢,只有一陣爆發力,缺乏真正的戰鬥力。

  可這會兒,他的舊傷給勾陳指點,加上藥水和氣運,頓令他的身體隱隱回春到最顛峰時。加上這麼多年來潛心修煉的修為,那當真已經是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勾陳這賤人的算計沒錯,苟退子只要恢復回來,就是一個超級高手。

  苟遙子等全數駭然不已,苟遙子已然是無為觀第二高手了。可苟退子此時在氣運等作用下,令身體重回顛峰(那是天地元氣在撐住,消耗得快,衰敗的也會極快),修為之高,甚至比得上苟遙子還高出一倍有餘。

  苟退子沉住氣調養半天,修煉半天,氣息已然越來越是回歸顛峰。

  猛的一睜眼,他居然傻樂:「嘿嘿,多謝小師祖,想不到真有橫福,多活兩年呀。」

  這麼龐大的氣運塞入體內,也不過增壽兩年,可見年紀越大,越難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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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和妖的孩子,是人妖?還是妖人?

  一轉眼,幾天過去了。

  一怒反轉東湖,沒有給林離造成什麼波瀾。反而是在東湖知情者當中,引得一些震撼餘波未了。

  有心人注意到林離,幾天下來,趁住年關前來造訪的人倒是絡繹不絕。

  起初來些什麼局長啊處長呀,富豪呀之類的,林爸爸和林媽媽還頗有一點受寵若驚,熱情而拘謹的接待這麼一番。

  等到來的人多了,見得也多了,林媽媽就開始暴走了:「再這麼下去,我們還要不要過年了。」

  林媽媽暴走很恐怖,反正林離只有落荒而逃的命。

  好在有錢好辦事,家裡的狼藉很快就給清潔妥當。新的傢俱電器,源源不斷的送來。

  林媽媽有了忙碌的活,才終於消停。

  林離這幾天是難得的悠閒——仔細回想,好像自從得到氣運圖以後,他基本就沒什麼好日子過。

  這幾天的悠然,就愈發的顯得難得。

  一邊偶爾的和零星的老同學私下坐坐聊聊,一邊到處溜躂,一邊揪住薛蘭思等發狂追問。

  「地球有多少妖怪?妖怪有沒有實力劃分?」

  類似的問題,還是可以接受回答的。

  比較糾結的是以下的某些問題:

  「妖怪吃大米飯還是吃麵食?妖怪結婚嗎?會不會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人和妖怪生出來的,是妖人還是人妖?一頭豬和和一頭老鼠結婚,生出來的會是老鼠還是豬?」

  令四隻妖怪徹底崩潰的問題還在後面。

  「妖怪吃不吃辣椒,不吃飯啃泥巴能活嗎。妖怪會不會上網,上網會不會說自己是妖怪。妖怪穿不穿衣服,穿不穿鞋子,有沒有爸爸媽媽?兄弟姐妹?妖怪念不唸書,被老師體罰,會不會把鞭子給吃了。」

  脾性好如黃團團,都在林離的古怪問題中華麗的敗退了。躲到牆角畫圈圈,外加淚流滿面,這都是些什麼鬼問題呢。

  林離當然不是這麼無聊加好奇的人,實際上比較淡泊的人,往往也都屬於不怎麼好奇八卦的人。

  問這麼多瞎問題,用林離的話來說,就是純屬學術探討——勾陳呸他一臉狗屎,就高中沒畢業的水平,還學術探討呢。

  林離問這麼多,倒是真有些好奇。以前不知道妖怪的真相,那也就算了,知道了,當然要知道多一點。

  尤其危害到林爸爸和林媽媽的那群人,正是最大的妖怪集團。

  林離甚至差一點忍不住跟林爸爸說了,必須承認,林媽媽肯定沒有這樣的承受力,但林爸爸肯定沒問題,心理素質那叫頂尖呀。

  考慮到這也忒刺激了,暫時決定不急著跟林爸爸說真相。

  反而是妖怪和道士們哀傷不已,有沒有搞錯,林離這麼快就能接受妖怪的真相了,甚至不怕妖怪。

  林離也忒傷做妖的自尊了。

  跟著林媽媽的指揮棒折騰了幾天,臘月二十九,眾人浩浩蕩蕩的趕去無為觀。

  無為觀年前和年後都有一次觀門大聚,作為無為觀的小師祖,得了這麼多的照顧,林離不好意思不去——當然,無為觀肯定沒敢說「林離是祖師爺的孫子托生」這碼事。

  說?有膽丫就說呀。信不信暴走的林媽媽敢拎著教鞭萬里追殺無為觀上上下下。

  四隻妖怪很哀傷的縮在紅葉別墅,這一次沒他們的份。

  無為觀肯容忍他們就不錯了,還指望去無為觀,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就算薛蘭思成了林離的老婆,也別指望能親自進無為觀。妖怪就是妖怪,我不歧視你們,但也別指望和我們套什麼交情。

  無為觀比較偏遠一些,距離市區大約二十公里。額外還得步行半小時,才能抵達地頭。

  偏偏東湖這地,在年前永遠都是陰雨不斷,眾家屬深一腳淺一腳,走到的時候差不多兩腳全是黃泥巴了。

  不過,一旦進了無為觀的地界,就會有一種豁然大開的滋味。

  也不知無為觀是怎麼著,居然在群山當中搜索到這麼一塊風景極美的福地。

  不明真相的林媽媽看著無為觀很低調的幾棟建築吃驚:「這就是無為觀?」

  林爸爸關切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匝舌道:「大前天,你給我和你媽喝的是什麼藥水?怎麼這幾天我和你媽的頭髮都變黑了,身體也漸漸變好了。」

  林爸爸和林媽媽是普通人,共享了仙丹藥水十分之一的份量。加上林離拚命的給爸媽轉移氣運——把二老的壽運和氣運都改為正一千。

  這麼短短幾天下來,林爸爸和林媽媽的身體,那是真正的一夜年紀了快十歲呢。

  本來林爸爸和林媽媽因為操勞過度,在流言蜚語中心理壓力大,都額外顯得老了許多,甚至連頭髮都有些灰白了。

  給林離這麼悄悄的改運和喝藥水以後,不過三天的工夫,林爸爸和林媽媽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不到四十歲,年輕下來是實實在在看得見的事。

  林離嘿嘿一笑,含糊其詞就糊弄過去了。

  他心裡多少有點遺憾,要是林媽媽和林媽媽肯和他去北海,那就能時刻關注到爸媽的氣運和壽運了。這樣就不會產生意外。

  想起爸媽,林離就想起三天前那樁事,惡從膽邊生,無聲冷笑一下。

  不管是躍虎還是想虎,你給老子等住。等老子陪爸媽過完年,再來把你們一窩端了。

  這事兒還沒完呢。

  要不是因為快過年了,要不是因為一年難得陪爸媽這麼一次,林離不想錯過。早就帶著無為觀殺去海角省了。

  天大地大,大不過陪爸媽。

  林爸爸和林媽媽的輩份令無為觀上下都已然接受,只是那些家屬們有些尷尬。還是林爸爸說了:「各交各的,各算各的。」

  來的都是無為觀弟子們的直系親屬,當中不無結婚的。

  令林離吃驚的是,苟遙子這塊冰,居然也有老婆孩子。無為觀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無為觀的弟子不多,加上直系親屬,卻也使得觀門熱鬧起來。

  說是觀門大聚,其實沒這麼嚴肅,來的也不完整。

  記名弟子大多都沒有來,費一夕就沒來,做生意的王連漢倒是暴露了也不要緊,跟無為觀扯上關係也沒所謂,所以他來了。

  年前和後年的大聚,主要是讓大伙像一家人一樣聚一聚,順便拜拜祖師爺什麼的。

  親屬們都在一邊說說笑笑的,林離這邊已經被請了過去,在大堂中領銜參拜祖師爺。

  參拜完畢,精神百倍的苟退子親自向林離解說了一番無為觀的歷史等等。

  林離看著這堂屋正中的畫,畫上的人很陌生。看到這畫上祖師爺的眼神,他覺得有些熟悉,很像勾陳暴走時的眼神呀。

  無為觀的大多數規矩都比較傳統,但也有一些規矩比較與時俱進了。

  朱紅子有一個非常口愛(非筆誤)的女兒,粉雕玉琢似的,一點都不怕生,看見林離就伸手要抱抱!

  林離樂得合不攏嘴,抱住這四五歲的小姑娘,蹂躪了她的臉蛋一下:「對了,本觀怎麼只有這麼一點人,我是說親屬?以前其他輩的親屬呢?」

  難怪他意外,按說這麼多年下來,無為觀縱然每一代撐死只有九大弟子,可多年積攢,按說親屬應該滿天下了。

  朱紅子看著女兒就眉開眼笑:「沒有,每一代的弟子過世,親屬就和本觀沒有關係了。」

  其實也不是朱紅子這麼說的,無為觀肯定沒有這麼無情,不過,如果每一代弟子的親屬都要照顧下去,估計無為觀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了。

  所以,無為觀的規矩是,每一位弟子過世,無為觀就會給其指定的直系親屬三個承諾的機會——多年前的傳統是只有嫡傳弟子的親屬才有三個承諾,不過,與時俱進的平等,令無為觀改變了傳統,不管是記名還是俗家,都有三個承諾。

  也就是說,每一代弟子活著的時候,無為觀會照顧其親屬。但弟子一旦過世,除了三個承諾,就再不發生別的關係。

  無為觀這個規矩,算是比較無情,但也是比較有情。至少,這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規矩。

  以無為觀的實力,三個承諾,足以令每一代弟子的直系親屬都能很好的過下去了。

  說了一會,周定中老臉泛白的走過來為以前的事道歉。

  林離還真忘了,自然就沒再追究。

  第二代俗家,是周定中、盛寧以及霍自。其中,盛寧是個三十餘歲的少婦。

  朱紅子微微一笑:「年後,定中繼續留在觀中修煉心性,霍自和盛寧將隨小師祖一道去北海,加入讖言。」

  林離當然高興,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整天在讖言坐鎮了。

  至於朱紅子,鐵定是要趁住苟退子還在,趕緊在外面多經歷一些,順便收徒弟。

  無為觀只有觀主才可以收徒,不過,往往教弟子的,卻是其他人。

  說著說著,苟退子沖林離招手笑:「小師祖,我們去爬山。」

  林離和苟退子走在最前面,其他弟子依次跟住,一道爬上山去。

  一邊走,一邊說的話題卻令後面的弟子們毛骨悚然。

  「你當真決定年後就端平想虎。」苟退子相當認可林離的氣魄。

  「那是一定的,不然他們老是搞事,我煩得很。」林離笑了笑,笑藏殺機。

  「也該,本觀沉寂多年,也該打一打,一仗打出幾十年的威風。」苟退子歎了口氣:「想是這麼想,可惜不可能實現。」

  林離不解。

  他解釋:「我死後,別人肯定會來找麻煩。」

  林離更加不解,那為什麼要樹敵?

  「紅子別的都好,就是缺點大氣魄。先給他樹敵,等我死了,外面的壓力會讓他成長。」苟退子神秘一笑:「到時,還得小師祖多照看一番。」

  林離失笑。

  「初三吧,大年初三,打垮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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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拔毛的星軍,殺魚的勾陳

  走的時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是瞭然於心。

  許多事交織在一塊,簡直就是亂麻一團。

  凡事都架不住認真,只要認真思索,大約就沒有理不順的。

  一次性護身法器、陸雲霄、錢立滔、想虎等等,看來各不相干,其實未必沒有根源。

  苟退子檢查過一次性法器,手法極為複雜,似融合了各家之長,甚至隱隱有些無為觀的影子在裡頭。

  苟退子活了九十多年,他基本活得跟妖孽差不多了,能推測的幾乎都已然被他推測出來了。

  走的時候,林離就一直在琢磨苟退子跟他說的東西。

  他這邊發生的事,和無為觀這邊的綜合起來,總結的東西並不是那麼簡單。

  幾天前襲擊苟退子的是一位善戰高手,大約六十來歲,苟退子竟然也沒能認出對方的修行法門。架不住苟遙子有經驗,兩下一對,就察知,錢立滔的法門和這偷襲者的法門有七八成相似。

  苟退子對偷襲者的評價很高,在同道之間的實戰中,大約和朱紅子差不多。

  事實上,朱紅子是天才,修為不光是二代弟子當中的第一號,還不比潛心修行的苟遙子差多少。

  那偷襲者的修為大約略勝朱紅子一線,實戰能力在同道間絕對是數一數二,但還是不如無為觀。

  偷襲者能重傷苟退子,自然是因為苟退子的舊傷,才一舉得手。可也給苟退子爆發擊斃。

  看來許多事似乎沒有瓜葛,實際上卻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和老鬼的供詞兩下對照,陸雲霄成了一個極為關鍵的角色。

  想虎的行動是陸雲霄指揮策劃,袁行初等看準林離等不在家的時候,才出手盜竊得手。

  然後,才引爆了反轉東湖的事件。

  無為觀抽乾人手為小師祖報仇,才給了偷襲者絕佳的偷襲機會。

  當初北海綁架林離一事當中,也是陸雲霄居中指揮,才有錢立滔和夜鬼王的意外出現。這一次,又出現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說不准了。

  陸雲霄是不是已預料了林離的反應和無為觀的動作,才故意留下老鬼為首的一票小妖吸引無為觀傾巢而出,創造擊殺苟退子的機會?

  不管是不是事實,陸雲霄都洗不掉嫌疑了。

  如果是,陸雲霄在錢立滔所在的修行組織?或道門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在想虎集團,又是什麼角色,為什麼得到想虎大老闆的如此信任——袁行初是想虎大老闆揀來養大修煉成妖的,忠心耿耿,居然還不如陸雲霄的信任。

  一次性法器是從盧正氣身上奪來的,如無意外,肯定是陸雲霄給的。

  這件一次性法器很可能是錢立滔所在組織的產物,從法器的製造手法加上熟悉而陌生的修行法門。很容易就可以斷定,這個組織或道門很可能有真正的天才,搜羅了各家各派的法門自創了新的修行法門。

  之所以得出這般結論,很顯然就是因為錢立滔當初莫名其妙差點慘死在林離的氣運圖被動防禦下——苟遙子都看得出,對方的修行法門一定有重大缺陷。

  如果是傳承多年的道門,法門基本不會有這樣的重大缺陷。除非是自創不久。

  從種種跡象,還可以推斷得出結論,該組織或道門的人數並不多——廢話,如果多的話,當初錢立滔就不是一個人出手了,偷襲者也不會一個人出手。

  總結到這,該得出的結論都已得出了。

  這是一個藏在暗中,對無為觀懷有深仇大恨的組織和道門,人少,但每一個修為和實戰都極了得。對方不知從何出搜刮大批各家各派的法門,修行法門存在重大缺陷,行事鬼祟,習慣行走黑暗中,用見不得光的陰謀來做事。

  光是這些推論,就令林離瞠目結舌了——他還是很難想像,從這麼極為有限的線索當中,也能得出這麼多實際的東西。

  苟退子很詳細的向詢問了林離的「算命」能力。

  要是換做以前,林離說的肯定不會太詳細。可經過了以前這麼多,又有這次反轉東湖事件的無條件支持,林離看到了無為觀的真正的無條件支持,打從心裡已經把自己和無為觀當做一家人了。

  既然問起,他保留了氣運圖的秘密,其他的基本大致改換了一個說法詳細的描述了一番。

  當時苟退子的表情很好笑,就好像看見天仙下凡一樣。

  不必描述苟退子的震撼了,林離的「算命」能力和他所知道的命學,其實還是存在細微的差別。

  最重要的是,林離施展這些本領沒有什麼障礙和難處,甚至續命都是這麼的簡單,甚至是百分百的成功。

  苟退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不知道的。算命這東西的路數比較龐大,但能做到像林離這樣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真要細細的計較起來,肯定比其他真正的算命有強悍許多的優點。

  苟退子的震撼就沒必要多說了,坦白的說,饒是雲淡風輕的他,當時都不禁動了把無為觀的勢力全面擴展到紅塵當中的衝動——小師祖的算命本領實在太恐怖了,只要用對了,無為觀甚至有機會取代京鑒天呢。

  其他不提,光是續命,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能耐了。

  到底苟退子還是打消了,他不想葬送無為觀幾百年的傳承。

  林離一回到紅葉別墅,就差點敲鑼打鼓:「開會了,開會了。」

  林爸爸滿頭黑線,自家孩子他當然是再瞭解不過了。林離肯定不笨,甚至很聰明,可他的聰明絕計不會用在心機上。

  所以他給兒子的建議就是,遇到事情,就找可靠的人商量,讓別人為他出謀劃策。尤其是多問勾陳——林爸爸和林離都似乎對事物有獨特的洞察力,總能直指本質。

  他們都看出勾陳這賤人雖然賤到極點,懶散到極點,可這人絕對是聰明絕頂——這是事實,可奈何不住勾陳這廝成天犯懶,不想參合人間的沒品事。

  開會就開會吧。咱也玩民主集中制,各位出謀劃策是民主,決定權肯定是在咱手上。

  林離知道輕重,沒提和苟退子的交談。

  說是開會,其實就是在胡說八道,各玩各的。比如勾陳就在細心的修指甲,比如張星君不知從哪摸出一個掌機亢奮的玩遊戲。

  大眼瞪小眼。

  林離氣急敗壞:「你們幹什麼呢,誒誒,注意一點影響,端正態度。」

  絞了半天,林離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無奈之極,只好交代四位妖怪趕緊把藥水效果給消化了。

  年初三的大行動,這幾隻妖怪得藥水的效果,修為都大幅提高,會是重要的助力。

  到時候,主力仍然是無為觀,尤其是重回顛峰的苟退子,更是大殺器級。

  林離琢磨著,怎麼自己收留了這麼多妖怪,合轍就像是網羅了大批的打手——難道自己這麼有黑幫情結?

  和這幫沒品的傢伙實在談不出什麼成效。

  其實還是林爸爸說的,不管是誰偷的,肯定是為了U盤,就是那個裝滿盧正氣犯罪證據的U盤。

  盧正氣不甘心就這麼退出權力舞台,卻不知道,這一次把林離給得罪得狠了。

  快過年了,林離暫時無所謂。

  有什麼事,過完了,咱再一一秋後算帳。

  必須要提及的是,這幾天來拜訪的人不少。今天去無為觀的時候,有一個叫席緒的人來過。

  前兩天,葛德菩來過,羅小磊的老子也來過。

  經過這幾天的事,無疑都證實了林離在東湖甚至更多地方有著龐大勢力的事。

  葛德菩言談中不無渴望市委書記寶座的意思,羅小磊的老子倒是沒暗示這,純粹是來拉拉交情的。

  這麼一談,林離反而心中一動,有些打算。

  甭管發生了多少事,年三十終於還是在一夜酣睡後到來了。

  林離哇哇大叫給林媽媽拎去廚房洗菜。

  說是去洗菜,其實林媽媽疼他,也沒真的要他做些什麼。實際上,她是知道年後兒子就要去北海了,想多看看兒子而已。

  林離都給拎去廚房洗菜了,其他人又怎麼好意思裝大爺。

  丫裝呀,繼續裝大爺呀。別以為你明年就不在這兒過年了。

  薛蘭思在林媽媽面前露怯了,她和廚房大約是天生有仇,完全不會擺弄。看著她狼狽的樣,林媽媽歎了口氣,看著熟練的黃團團眼睛一亮。

  怎麼薛蘭思有種危機感!

  林離才不跟勾陳和張星君客氣,把這兩個裝大爺的傢伙拎到廚房:「少廢話,快幹!」

  然後,在天庭打橫走路的太陽星君張老爺,悲哀的坐在小馬扎上拔雞毛,一邊拔,一邊懷念天庭神仙給自己揍得雞飛狗跳的畫面……

  什麼?他想了雞毛這個字?他恨這玩意。

  勾陳悲壯的把雙手伸進盆裡,好像盆裡的不是水,而是硫酸。

  他的任務是洗海帶殺魚等等……

  可憐他這雙保養得比女人還要女人的手,居然墮落到要殺魚的地步。

  他相信,這一定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他的完美。

  天呀,張星君和勾陳灰溜溜的,唯一的盼望就是天庭的人千萬不要看見這一幕。

  他們注定要失望的!

  天庭不但在看,而且還是數量龐大無比的神仙在大殿中一起欣賞!

  天庭眾多的神仙。發出了山呼海嘯的吶喊聲:「耶,玉帝萬歲!偉光正的玉帝呀,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為大伙報仇了。」

  研究院的夥計不知啥時候研究出了天庭版的錄像設備,把這畫面給錄下!

  小樣,等你們回了天庭再橫!

  再橫,老子就拎這錄像出來,寒磣死你們。

  有人甚至覺得只有林離才治得了這二位屬螃蟹的傢伙,悄悄進言:「玉帝,不如把這個林離一塊召上天庭,專門對付這兩個混球!」

  「胡說,凡人怎可為仙!」玉帝色厲內荏,氣急敗壞,老臉通紅。

  太白分明看見提及林離的時候,玉帝炸毛流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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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6: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年夜

  勾陳淚奔……

  「我的雙手肌膚是這麼的完美,卻給毀了。」

  張星君憂鬱的靠在窗前,一口氣把一支香煙吸得就剩煙嘴,傷心的哆嗦著耳朵。

  想他以前要拔都是拔猴毛,怎想到有一天折墮到拔雞毛!

  林媽媽悄悄的指指點點勾陳對兒子說:「什麼時候討個媳婦回來?蘭思就不錯。對了,不許你學他。」

  「學他,學他什麼?」林離納悶。

  林媽媽臉紅了,林爸爸有默契的補充:「你媽的意思是,不要搞同性戀!」

  「啊!」

  林離傻眼,太崇拜媽媽了。林媽媽的思維實在是太天馬行空,太有創意了。

  幸虧勾陳淚奔回房了,不然聽到這話,估計會滿地打滾要死要活。

  全城到處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起!

  林爸爸覺得兒子長大了,手把手的教了他一些過年的傳統,燒了香和紙。

  然後拎住一大串鞭炮跑出去,點燃了,摀住耳朵跑回來。

  在祖宗神位前磕了幾個頭,林離一邊磕頭一邊琢磨,氣運圖好像是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給他弄來的——那是一個夢,林離姑且當它是真的。

  默默的,他還是前所未有的虔誠磕頭,感激祖宗送給他的氣運圖,改變了他的生活。

  祖宗呀祖宗,我不是很聰明,不是很有本領,也不是很有性格。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把氣運圖給我,而不是給我爸,但我真的特別感激你們呢。

  我對現在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嗯呢,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什麼時候,能讓我再見紀從從一次呢。

  玉帝在天庭收到了,暴跳如雷的一把將一個玉如意砸得粉碎,破口大罵:「休想,你個貪心的小東西!」

  林爸爸和林媽媽小有點激動,今年他們的兒子終於出息了,還有這麼多的好朋友。

  沒有比這更值得高興了。

  不過,天下父母在任何一個階段都能挖掘出對孩子的每一階段的擔心。

  比如林離是出息了,林爸爸和林媽媽卻還在向祖宗虔誠祈禱,希望兒子能盡快領媳婦回家。

  林爸爸求一個兒媳婦,林媽媽求一個,一加一等於二……

  經過瑣碎而溫馨的傳統步驟,年夜飯開飯了。

  很傳統的年夜飯,基本傳統得有點沒味道,滿桌都是大魚大肉。

  不過,年夜飯吃的主要是個家人團聚的氣氛。

  林爸爸和林媽媽早幾天就問了這幾位來路不明的傢伙,幾個傢伙很統一的編造了一個沒有親人的謊言。

  把林爸爸和林媽媽哄得心軟,這會兒倒是拚命喊大伙吃菜。

  林離給爸媽夾菜,爸媽心裡的歡喜快要溢出了。

  兒子終於懂事是大人了呢。

  哪怕只是夾菜的一個小小動作,其實給爸媽帶去的快樂也是這麼大。

  永遠不要忘了,做一個孝順的孩子,不是買什麼貴重東西給爸媽。

  是給爸媽夾菜盛飯。

  也許一年,你只有這麼一次回家。回這麼一次家,不該連夾菜盛飯都這麼吝嗇,至少這是一種安慰。

  如果你在吃,或即將吃年夜飯,給爸媽夾菜盛飯吧。

  東湖是偏西南一帶,餃子什麼的倒是沒準備,不過,一些該有的傳統大多數還是遵從著。

  東湖的食物偏辣,吃得眾人是吭哧吭哧直吐舌頭。不過,卻是辣得很過癮。

  吃完這頓溫馨無比的年夜飯,收拾的收拾,打牌的打牌,看電視的看電視。

  一塊兒聚住守歲。

  快到零點的時候,張星君亢奮無比的衝去抱出幾大箱煙花。

  眾人不管年紀大小,一塊衝出去,拿著煙花就放。

  天空給無數的煙花照耀得五顏六色,宛如一個五光十色的魔幻之城。

  歡樂的煙花帶著人們對新一年的冀望衝上天空,釋放出喜悅和幸福。

  新的一年在全城的鞭炮齊鳴中來了。

  放完了鞭炮,眾人才依依不捨的進了屋裡。

  林爸爸和林媽媽再坐了一會,就去準備了消夜,吃了消夜,就去睡了。

  剩下眾人蹲住,打了一會麻將,勾陳就被趕跑了——這傢伙太不地道了,大過年的,第一把就敢天胡。

  還是張星君鯁直呀,輸得是面不改色,伸住脖子頂住輸,這該有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呀。

  尤其是人家說白了,千萬不要放三條,清一色叫牌了呢。

  看看張星君多厚道,毫不猶豫的就把三條衝出來,擺明就是一副「老子就不信你是清一色叫牌了」。

  勾陳去和老鬼他們打鬥地主,一會的工夫,就給眾人追著暴錘一頓——這狗日的東西,居然連續三把讓人家連一張牌都沒能出,還丟出三個炸彈。

  忒不要臉了,大過年的,好意思這麼贏人家嗎。

  再過了一會,滿臉我已經天下無敵的勾陳無聊了,按奈不住,圍著麻將桌兜了幾大圈。

  這裡指點一下,哪裡指點一下。

  本來挺和諧的一圈牌,愣是給這廝指點成了四家大牌。

  連續幾把,四家都在指點下做成了大牌,要麼是張星君點炮,要麼是林離點炮。

  勾陳好像真不知道什麼叫做眾怒難犯。

  有你這麼指點的嗎。

  林離吃不住了,這麼把把放大牌,輸得錢倒不對,主要是憋屈得很——勾陳這傢伙擺明想把他擠下牌桌。

  他悲憤的把牌一丟:「好,你狠,你來。」

  笑著走出去溜躂幾步,呼吸了一下充滿硝煙的空氣,感覺到過年的滋味。

  走在湖邊坐下,天寒地凍,他心裡卻是暖暖的。

  他的生活,是真的變好了許多倍呢。

  一具溫熱的豐腴嬌軀從身後抱住他,薛蘭思幽怨的輕輕說:「別動,讓我這麼抱住,好嗎。」

  薛蘭思就半跪著抱住林離,靜靜的看著湖光。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林離的側面,她的心忽然砰砰的跳起來。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兒就是這麼激烈的跳著,在夜中,竟是這麼的扎耳。

  她忽然想起了小青,心湖當中蕩起酸味滿懷。

  但今晚林離是她的呢。

  她釋懷一笑,這麼廣闊的天地,竟是只有她和林離一塊呢。

  她對自己說,要努力哦,不然輸給情敵呢。

  我才不喜歡你呢。

  好吧,其實有一丁點的喜歡。主要還是為了仙丹和安全呢。

  她這麼想,卻有一種激情和衝動促使她做出了一件意外的事。

  她的動作很突然,甚至是突襲。

  林離給她封住嘴唇,睜大眼睛滿是驚恐!

  她怒了,你驚恐什麼勁呢,是你佔了我的便宜呢。

  她的臉忽然發燒了,是這麼的燙,這麼的火熱。以至於,這火熱的滋味,迅速蔓延到全身,令她全身都無比的滾燙,像一團火。

  林離,你真是討厭東西,人家哪裡不如小青了,非要人家主動呢。

  林離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心砰砰直跳。

  直到自己給薛蘭思壓在草地上,才覺不對。

  不合理呀,咱才是男的,這忒不科學了。

  好吧,必須承認林離有一點點的花心了。

  說穿了,薛蘭思的魅力,真的很難抵擋,加上一點點花心,就是乾柴烈火了。

  薛蘭思癱軟在草地上,被林離吻得思緒都空白了,只有一波波的電流和酥麻衝擊她的心尖。

  「不行,我有小青了。」

  林離及時的想起了小青,也及時的跳出了這感情的泥潭。

  薛蘭思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是酸酸的,都這時候了,她還是不如小青嗎:「抱住我好嗎。」

  「你是妖,我是人。」林離忽然有些沉重,他承認在美色面前,他的抵抗力不如以前強大了。

  薛蘭思溫柔的白他一眼:「這有什麼呢,你怕我們在一起會生出小妖怪嗎,不會的。」

  嗯呢,林離撓頭:「我是有點喜歡你,可小青……我有小青了。」

  大約是你喜歡小青多一點,喜歡我少一點。

  薛蘭思的心忽然一陣陣的絞痛,躺在林離的臂彎中,看著林離的臉,這是一張越看越耐看,越成熟越帥氣的臉。

  她忽然把一直醞釀在心底的話衝動下抖了出來!

  「大不了,人家做小的就是了。」

  「人家這麼喜歡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別的人家才不在乎呢。」

  喜歡?不喜歡?

  為了仙丹和安全?喜歡?

  薛蘭思深情的凝視林離,她覺得自家的演技實在太完美了。

  「啊!」林離傻了:「那我不是成了包二奶的混蛋了!」

  薛蘭思靠在林離胳膊上,細聲說:「不一樣呀,我和小青都喜歡你呢。」

  「反正你看不起妖怪,歧視妖怪,人家做小的就做小的咯。」

  事關種族歧視,林離連忙澄清:「絕對沒有。」

  「就是,就是感覺好怪。」林離撓頭的動作實在太樸實太鄉土了。

  要是和薛蘭思在一塊生了孩子,是人妖,還是妖人?

  不對呀。林離揪住自家耳朵,終於反應過來,怎麼想得這麼遠了。

  他垂頭喪氣。

  男人有錢有權就變壞。

  他好像證明了這件事。

  因為他剛發現,自己對薛蘭思的提議居然動心了。

  他的思緒天馬行空,立刻就想起了紀從從。

  萬一紀從從有一天回來了,要重新和他一起。他能拒絕嗎?

  二奶、三奶、四奶……

  想一想就寒戰連連。

  薛蘭思哀怨:「你要是不要我,我寧可死了。」

  林離糾結了,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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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6: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林氏宗會

  不曉得別的地方是什麼傳統。

  東湖這邊的傳統是,初一初二都是親人團聚日,不拜年不出門。不出門現在是不太可能了,但不拜年還是執行下來了。

  東湖這邊的傳統是把家庭或家族看得比較重,特地連初二都留下來作為家人團聚的日子。

  所以,這直接造就了東湖地區的風俗和特點,不論大人還是孩子都比較戀家。林離就是一個典型。

  至於說拜年,大抵都是從初三開始到初七結束。這邊的風俗是三出門五回門,七不出門八不歸家這風俗倒不是專指春節,而是指每一個月都是如此。

  初一是自家人一塊兒團團圓圓,初二大抵是留給家族的團聚時間。直到初三,才會出門去拜年,親戚家的拜年大抵都是在初三到初五之間,朋友間的拜年大抵都是在初六。

  首先是家庭,才是親戚,再然後才是朋友。

  可見東湖這邊把家庭看得是多麼的重要,是擺在首位的。

  所以,東湖這邊的宗族勢力一直以來都是比較剽悍齊心的。哪怕是這些年來,受到新時代的衝擊,也沒法動搖這種千百年來的傳統。

  大約東湖地理比較偏僻,傳統在歷年來受到的衝擊較少。就是當年文革期間,東湖也是動亂最輕微的,紅衛兵們再剽悍,面對一個宗族成百上千的人馬,那也要被群毆。

  即使東湖經濟搞上去了,氣氛比較開放了,許多傳統還是固執的存在。

  年輕人再反叛也沒奈何,丫要是敢反抗,哪怕是最慈祥的父母,也會暴走變得剽悍。這全都是血淚一般的教訓呀。

  想當年,林離還小的時候死活不肯參加家族大聚,給林爸爸按住狂抽一頓,林媽媽在一邊哭得眼淚嘩嘩都沒敢勸。

  今天是初二。

  一溜名車在高速上行駛。

  「能不能不去!」

  「不行!」

  「如果非要去,可不可以只露個臉就回家。」

  「光露臉怎麼夠,要留就留到晚飯後。」

  林離納悶,他和爸爸的談話配合起來,怎麼這麼像《東邪西毒》的某段對白。

  他們正向思沖老家趕去!

  林離不甘心的垂死掙扎,被林爸爸毫不猶豫的鐵血鎮壓了。

  林爸爸是很好說話的人,但在某些傳統上,是絕對不跟林離講道理的——看見這一幕,大伙該明白有時林離暴走起來不講道理的做派到底是跟誰學的了。

  「暴政呀!」林離憤然,想要揭竿而起,卻沒這勇氣。

  林爸爸輕蔑,小樣,你敢翻天我就敢專政。

  林離淚奔,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林爸爸嗤之以鼻,就你這樣的草莽,就是流寇,是架不住人民專政力量的。

  林離暴走,你逼我上梁山。

  林爸爸冷笑,遲早要被招安。

  林離狂化,不讓我過日子,我就不讓大伙過日子。

  林爸爸胸有成竹,試試看,小心被替天行道。

  林媽媽納悶:「你們兩崽爺這是什麼眼神呢。」

  林離心中悲苦,林爸爸的專政太剽悍了,他只有華麗的敗退。他就是那只可憐的猴子,林爸爸就是那位不動如山的佛祖。

  他是真的不想回思沖,這一回去,不消說,肯定就是要整個林家老老小小一塊兒吃飯。

  挨個給老爺子訓得跟狗似的,被誇的卻給誇成了偉光正的花兒似的,這麼偏心的老爺子,林離是絕計不想再看第二眼。

  親爺爺?別逗了。老爺子對他養的那條土狗大約都比對他親一些。

  林爸爸和林媽媽肯定不想回去,架不住這是傳統——誰要有種不去,就要有被全城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捅脊樑骨,被熟悉的不熟悉的當街大罵不肖的心理準備。

  其實這一點,從林爸爸和林媽媽出發的時間就能看出一二了。

  按規矩,應該是大清晨出門的,在那邊至少要趕上吃午飯。

  林爸爸和林媽媽今早有事沒事折騰了一上午,才磨蹭的上路。

  快到思沖的時候,林離痛苦的趴在路虎車的後窗,像只被困在鐵籠子裡的猴子。沖後面車裡的眾人做痛苦狀,大聲吆喝:「救人一命怎麼糊塗來著……」

  沒有人能救得了他,注定要進一次地獄了。

  每年正常三次的地獄一日游,實在是最痛苦的記憶了。

  林離甚至覺得躺在高速上,等人家車子從自家身上碾來碾去,那都是一種奢侈的幸福了。

  見無法改變事實了,林離為今天的地獄一日游做下了一個最凶狠的註腳。

  今兒個,沒事就算了,要有事,就怨不得他了。

  林離今天是有備而戰,朱紅子等都給召喚來了,外加上四隻妖怪和兩個神仙。

  靠,這樣的陣容對付一個林家,會不會太奢侈了一點。

  駕車開下高速進了思沖縣,林爸爸才發現緊跟在後面的一溜車,他臉色發白的質問兒子:「你想幹什麼,什麼時候叫的人。」

  「出來的時候!」林離殺氣騰騰的笑:「爸媽,你們別管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本來林爸爸和林媽媽還打算低調一點,開的是一部路虎。

  奈何林離有備而來,召集了人馬。差不多都快要人手一部好車了,奔馳呀,寶馬呀,保時捷卡宴,甚至還有一部寶馬跑車。

  林爸爸沉默半天,才徐徐道:「如果薛蘭思沒意見,帶她一塊兒進去。」

  林離悄悄豎指大讚,爸媽心裡有火呢。

  這麼一溜的名車開進思沖縣,著實扎眼。

  林家宗祠是在思沖老城那邊,一路趕過去,基本是掐住午飯的點到的。

  林家老宅子在半山腰,起碼有百年的歷史了,是本地著名的防火磚和青磚修建而成,地板全都是光華無比的石板路。

  門前有一大塊平整的空地,加上高高的圍牆,將大宅子給圍起來,林離總覺得這忒陰森了。

  車停在空地上,林離走過去笑道:「大夥兒等我出來再進去,蘭思,今天要麻煩你假裝我女朋友了。」

  「只是假裝嗎。」薛蘭思幽怨。

  不是本家人,要等裡面點頭才可以進去吃飯休息。

  門前的空地倒是停了不少車,林家作為思沖的大宗族,混得好的也不在少數。什麼本田凌志等倒是不罕見,就是跟這一溜的賓利奔馳寶馬比起來,有明顯的差距。

  吭哧吭哧的從車裡抱了一些裝了水果和大禮包的箱子溜進去。

  家族大了,規矩也大,這是沒奈何的。

  走進宅子,又是一塊平整的院子。

  林離把東西往這院子裡一擺,乖寶寶似的跟著爸媽一塊走上台階,來到大宅子正中的堂屋裡。

  走道上已然來了不少人,各自在一塊聊天。

  不知是不是得知了前幾天的風聲,其他人對林家三口明顯和悅了許多。尤其是看見亦步亦趨跟住林離的薛蘭思,更是吃驚不已。

  老四家的爛流氓身邊這位絕色大美人該不會是他女朋友吧。

  廢話,沒女朋友的身份,敢帶進來嗎。可眾人到底很難扭轉原來對林離的印象,都覺得或不願相信薛蘭思是林離的女朋友。

  老爺子坐在一把老式的舊凳子上,坐在堂屋偏左一點的位置,奶奶坐在一旁,格外突顯了地位的差別。

  林爸爸和林媽媽走進去,直接磕頭,行該行的禮。

  老爺子似睡似醒的眼睛睜了一下,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等二老按足規矩行了禮,才輪到林離走過去不情不願的磕頭。拖住薛蘭思一塊磕頭。不過,因為薛蘭思只是「女朋友」,就磕了一個頭。

  拿了紅包。

  老爺子瞄了一眼,當真是瞄的。

  反而是奶奶歡喜的把林離叫過去,揉揉他的腦門:「疼不疼,輕一點嘛。」

  奶奶對家裡每一個孫子輩都比較疼愛,似乎因為老爺子對林離家爸媽不好,所以額外多疼了一點。

  奶奶牽住林離的手,說了一會兒話就沒什麼精神了。到底是老了,林離悄悄的給奶奶轉去一大筆的壽運,暗暗向祖宗祈禱讓奶奶身體好一些。

  薛蘭思吃驚不已,低聲說:「你們家的規矩也太大了。」

  林離想要制止來不及了,老爺子跟蝙蝠似的,耳朵靈得要命。

  果然,老爺子聽到了,一道不快的目光掃過來。

  林離一家是掐著點來的,卻還有人掐得更準。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六姑和大姑兩家慢吞吞的走來。

  六姑是林家二代直系最小的,也是比較得老爺子疼愛的。六姑是好人,一直顧慮到大姑和四哥的心情,每年都是有意恰著點來。

  大姑家的處境原來和林離家差不多,林離的事發生後,才一夜墜為最沒地位的。

  大姑嫁得較遠,沒什麼密切來往。反而是跟六姑家比較親近一些。

  林家是一個大家族,老爺子這一脈的直系就是這六子女。但老爺子還有其他兄弟姐妹的,又因為老爺子是目前林家輩分最大的,所以林家旁系的人也實在不在少數。

  好在這宅子足夠大,後來又擴建過,不然,光住人都沒地方了。

  說了說自己還帶了人來,等林家話事人點頭了。

  林離把薛蘭思往這邊一扔,就慢慢的溜躂出去。

  倒是不急於進去,在外面和眾人說了一會話,才喊大夥一塊進去準備吃午飯。

  桌子已然是全數擺好了,非林家人全都得在院子裡吃。

  林離等人一進去,就看見幾個平日裡最是刻薄尖酸的堂兄弟或表兄弟糾纏在薛蘭思身邊。

  林衛人倒是和林如堂在一旁冷眼旁觀,含住幾分冷笑。

  鬧呀,不鬧起來,怎麼顯得他林衛人的熱情呢。

  林離施施然走過去的時候,薛蘭思正給幾人圍住,有人抓住她的胳膊。

  林離冷笑,正愁沒人送上由頭給他發飆呢。

  然後,令林家大大小小呆若木雞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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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6: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堂兄弟和表兄弟們徹底無視走過來的林離。

  「你叫什麼名字,等會我帶你出去玩。林離,你管他做什麼,你怎麼跟他這麼個爛流氓在一起。」

  林離冷笑,一動手,打黑拳是他從張小飛身上學來的最帥的招式了。

  幾拳把這幾個表兄弟和堂兄弟錘得蹲在地上:「你敢打我們!」

  林離笑笑,掄住胳膊往下一扇,響亮的老大耳刮聲那叫蕩氣迴腸:「你才覺出我是在打人呀。」

  這一耳光其實不太重,不過,這卻把一干人等給扇得懵住了。

  要說小的時候,林離大大小小也和這幫子表兄弟和堂兄弟打過不知多少架。原本這幫子人也不該意外挨揍的。

  奈何林離出事以來,林離一家在林家族的地位是一落千丈。林爸爸和林媽媽是默默的承受,林離更是從此沉默下來,從不再跟人動手了。

  誰想得,這一次林離居然當真敢動手。

  有的哇哇大哭淚奔跑去找爸媽:「我跟我爸說,叫他打死呀這個死孩子。」

  有的反應慢一點,給打傻了:「你憑什麼打我!」

  還有反應快的,家裡環境不錯的,往院子吆喝,指住林離惡狠狠道:「打他!」

  不光是這一代的孩子們懵住,大人們也懵住了。

  大姑和六姑從堂屋見禮出來,正好看見一幫殺氣騰騰的傢伙準備大幹一番,連忙準備勸止。架不住人家人多勢眾。

  挨打的傢伙的爸媽氣勢洶洶的圍住林爸爸和林媽媽:「老四,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教的兒子,你兒子當眾打人。沒文化就是沒文化,教個兒子也是沒文化的流氓。」

  林媽媽的臉漲得通紅,林爸爸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的在言語的羞辱圍攻當中,慢吞吞的喝了口茶。

  在喧囂聲中,林爸爸的聲音很輕,但卻有種獨特的穿透力!

  「小離,不要下毒手!」

  好嘛,什麼是倒霉。這就是,本來林離原也是手下留情了。

  有林爸爸這句默認的話,林離大可以幹他想幹的事了。

  這一次,他掄圓了胳膊,面無表情的冷漠令人不寒而慄!

  打人的要訣,就是專打臉。

  以前林離一家給人家用語言打臉無數次,這次也該還回來了。

  啪!驚天地泣鬼神的一耳光,頓將一個倒霉催的孩子抽得飛下院子裡,牙齒伴住鮮血橫飛。

  左右開弓之下,這群圍過來的傢伙乒乒乓乓給砸翻一片!

  原本開啟五級時身體素質就很剽悍了,六級了,自然是更好。

  不過,老鬼等也不是來這邊看戲的,人家都喊著親戚朋友司機等等動手了。他們沒理由在一邊裝二爺,當即也是毫不遲疑的奔跑過去,掄住胳膊乒乓一陣亂打!

  這幫子傢伙又怎是幾隻妖怪的對手,一個個被抽飛,畫面實在精彩絕倫。

  林衛人在一旁心驚肉跳,看了一眼臉色狂變的林如堂,冷汗潺潺而下。

  看來上次林離是真的沒下毒手,不然林如堂估計得進醫院躺一段時間。

  林衛人給鎮住了,敢在林家宗祠大打出手,林離一家的後台肯定不光是市長,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後台。

  一票圍攻林爸爸和林媽媽的長輩們,見自家孩子給揍得跟地瓜似的滿地亂滾,全都吃不住了,一個個大新年的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自然,這兒就沒必要全數把這罵人的髒話全都描述出來,只需要知道這幫長輩罵得難聽之極,絕沒有半點像是一家人的樣子。連脾氣極是溫和的林爸爸都臉色泛青,暗怒不已。

  孩子挨揍了,長輩肯定要出頭,加上一貫看不起林離一家。

  儘管縣裡頭都傳言說林離出息了,發達回來了。可在這幫子人眼裡,對林離一家的鄙視,那是由來已久的習慣和心理優勢。

  當即少不得就衝過去,準備以長輩的身份教訓林離。

  還真別說,林離無比的渴望想揍這幫混帳到極點的長輩,奈何規矩就是規矩——他要真敢跟長輩動手,說到死,他就是有道理都沒道理了。沒準下一秒他老子就能一腳把他踢出去。

  不過,要不林離幹嗎要叫上白開心他們來呢。

  林離悠然自得的蹲下來,拍拍其中一個堂哥的臉,指指風情萬種的薛蘭思:「她是我女朋友,你調戲她,你說我該不該打你。」

  「不過,我打你們,不是因為你們調戲她。就因為我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林離這句話實在很令人吐血。

  林爸爸和林媽媽還緊張了一會,擔心林離出息了卻也張狂了,敢對長輩動手。

  林離是有備而來,白開心他們全都掄足了氣力,一個個的輪番揍過去。就是不用妖怪的修為,光靠身體也吃定這幫長輩了。

  沒一會,院子裡和台階上,到處都躺滿了人,到處都是哎喲哎喲和林離你們全家都是挨刀的之類的痛呼加大罵。

  也就這當口,林小嬌一家從一邊的屋子裡走出來。

  林小嬌的老子是最得老爺子疼愛的子女,幾乎沒有之一。打小,林小嬌就是蠻橫的主。

  早在京城,林小嬌就老早想要給這堂弟一個深刻無比的教訓了——她一直相信林離是看不得她好,嫉妒她家,想拆散她和郭純江。

  上次本來在度假村就想教訓林離的,被郭純江給拖走了。

  早就琢磨好要在今天狠狠教訓林離了。

  這會兒一走出來,林小嬌全然沒注意到今天的林離已然不是原來的林離——反正她這眼色就這麼差,當初在京城都沒察覺到,何況現在。

  當即林小嬌就跑過來,也不知從哪抄了一條掃帚沒頭沒腦的亂打一氣。郭純江一道走出來,本來昂首挺胸,一見林離就縮了脖子,看林小嬌的動作,當場就頭皮發麻。

  忽然覺得頭髮一緊,卻是給薛蘭思一把拎住,一耳光把她給抽飛到院子裡去。

  林小嬌當即就給打懵了,歇斯底里:「林離,你敢打我!」

  「不是我打的,雖然我早就想打了,不過我不打女人。」林離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笑了笑,擰擰她的臉蛋:「你罵我強姦犯也好,爛流氓也好。我不打你,有人會打你。」

  「你,過來!」

  林小嬌不可思議的看見男朋友跟小貓似的一顛一顛跑過來,跟漢奸似的點頭哈腰:「林少,什麼事!」

  「給她一耳光,讓她醒醒。」林離皺眉,這麼個叫法讓他覺得自家很像汪新揚:「要麼叫我林離,要麼叫我林先生林大師都好。」

  林小嬌給郭純江一耳光扇得迷糊大哭:「純江,你為什麼打我,我又沒做錯。」

  原本女性長輩們也是亂罵著挨千刀的,挨大貓叼的,準備了傢伙群毆林離。

  可薛蘭思這麼一出手,冷冷目光環顧一周。有頭腦不清楚的衝過來準備揍林離,黃團團溫柔的拎住對方胳膊,啪啪連扇兩下,扔了出去!

  然後,全給鎮住了。

  林衛民家這死孩子下手真毒呀。

  郭純江這裡一出手,更加鎮住林家上下。

  在林離和許多人眼裡,郭純江就是一個無賴級的流氓。

  可實際上,這人還是挺有些能耐的,在京城也算有點能量。林小嬌把他給帶回來,依著性子這幾天少不得到處串門子顯擺顯擺男朋友的能耐。

  要說不認識郭純江的,大約就只有那些在林家完全沒有地位,完全被看不起的幾家人了。

  大約其他人都知曉,這郭純江在京城是相當有來頭的——實際上,郭純江還是相當見多識廣,聊起天來也有京城人的傲氣,說不得就把大多數給鎮住了,反正林小嬌的老子林衛國是相當滿意。

  可這會郭純江給林離一句話使喚,連女朋友都毫不猶豫的抽了。

  這就令林家大小給鎮住了——林離也沒想到,他自己動手威懾力不大,反而是使喚郭純江來得有效。

  說穿了也簡單,林離打小就跟劉衛航到處打架,當年又出了那案子,林家人看他的印象大抵也就是這麼回事。打小就對他有心理優勢,就跟林小嬌似的——不是看不到林離的權勢,而是根本不會去注意,多年的心理優勢擺在那呢。

  甚至多半覺得肯正眼看林離,就是賞賜了。

  就算知道林離出息了發達了,要想一下子扭轉這種身份地位上的落差,也沒這麼快,何況是如此巨大的心理優勢呢。

  這麼一番痛揍下來,基本上以前大肆羞辱過林離家的人,全都給放倒了。只有那些跟林離家關係不錯,基本沒怎麼落井下石說流言的人才沒事。

  林小嬌的爸爸林衛國臉色鐵青:「老四,你養的好兒子啊!」

  要依著以前,老早就過來一巴扇飛林離了——反正又不是沒這麼幹過,林離才六七歲的時候就挨過這位二伯的揍,要不林小嬌怎麼哭著回家找爸爸替她報仇呢。

  奈何林離這邊武力值剽悍,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跡象。

  林衛國怎麼著也是政協副主席,又怎麼會看不出林離這一回來就是存心撒氣。

  有人叫囂著報警把林離這個小強姦犯送進監獄。

  林衛國鐵青著臉指點白開心等人:「他們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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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6: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八章 跪下

  林離笑了笑!

  「生活助理。」黃團團有些想笑。

  「生意夥伴。」朱紅子等挺胸。

  「保鏢。」白開心和老鬼大樂,努力做保鏢的姿態。

  勾陳和張星君這兩個災星被強迫留在家裡了。

  大院中,林家人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靠,保鏢都有,真的假的。

  合轍老四家的死孩子真的發達了。

  老爺子沒出面的情況下,林衛國無疑是比較大的,官大,年紀也大。他皺皮耷乾臉上又青又白,微怒:「你是回家探親,帶這些人做什麼,來找茬呀。」

  林離坐在凳子上,指尖輕輕磕了幾下,環顧一周:「這兒環境不安全,有的是人敵視我,我當然要帶保鏢來。」

  「至於生意上的事,二伯,你是官,你不懂!」

  林衛國眉毛一跳,勃然大怒,這話中是赤裸裸的嘲弄了。可偏生他從林離的動作中真切的察覺到淡淡的權貴氣勢,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半天才轉過念來喝道:「都是姓林的,有什麼不安全,有什麼敵視,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林離不動聲色,忽然哧的一下笑了:「二伯,你跟我耍官威,找錯對象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動手。」

  林離一臉沉靜,指指身邊的薛蘭思,滿是淡然:「還要我說嗎?二伯。」

  林衛國早看見乖巧而美艷的薛蘭思,一邊吃驚之餘,一邊也是隱隱猜到了起因。

  「哈哈哈哈!」林離放聲大笑,笑聲迴盪不絕。

  「好吧。」林離指尖重重的點住桌面,似笑非笑:「既然都這麼樣了,我也不怕說句老實話。」

  「今兒個,我就是存心有意的。」

  索性,林離是直承其事,我今天就是故意找事來的,怎麼著。

  轟的一下,院子和台階上的人全都炸了,林離的態度激怒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大罵不已。

  「林離你個死孩子不配姓林!」

  「你信不信我們這裡全部就把你給收拾了,別以為你在外面發達就怎麼樣了。」

  「老四,你看看你怎麼教的兒子,教出一個混帳東西出來。跟你一個鳥德行,我們就知道你們一家子沒好東西。」

  「林衛民你這挨千刀的死東西,養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該給大貓叼。」

  一群人轟過去林爸爸林媽媽,有破口大罵的,有髒話層出不窮的,什麼樣的怪話和粗話這一會全都爆發出來。

  更有無數人暴跳如雷,氣急跳腳,指著林離的鼻子大罵不已。

  林離見爸媽給圍攻,心頭火起,砰的一掌拍案而起!

  桌子差一點都給一巴掌拍爛了。

  激烈無比的一聲巨響,將大院和台階上的眾生全都給鎮得鴉雀無聲。

  林離臉色佈滿陰霾,冷冷目光掃視一周:「沒錯,今天我就是故意來找事的。說呀,怎麼不說了。」

  他漫步走到一個堂兄弟面前,指著他一耳光把他扇飛:「剛才你摸我女朋友的手,要你不是我的親戚,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手。」

  「還有你,如果你不是親戚,我現在就把你滿嘴牙齒全打落。」

  「你,記不記得這麼多年來,我們打過多少次架。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為什麼和你打架,你說什麼來的,你說我爸媽沒出息,好像說了不止一次。」

  啪,林離把這堂哥一巴掌扇飛:「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我爸媽。」

  走到一個堂姐面前,堂姐臉色發白,林離冷笑:「四年前,也是大年初二,你說我是小強姦犯,也就算了。你又有什麼資格說要把我爸媽趕出林家!」

  薛蘭思會意的一耳光把她抽飛。

  「也是四年前,你們幾個趁夜圍毆我,罵了什麼,你以為我真的沒認出來。」

  面前的幾個表兄弟哆嗦中被林離抬腿踢得在地上打滾。

  林小嬌的哥哥看著林離走過來,挺住胸膛:「你敢!」

  「我是不敢往死裡打!」林離眼中冷光一現,把這色厲內荏的傢伙踢開:「這麼多年,你跟多少人說過,我爸媽全是靠你家。」

  一輪下來,還站著的小輩已然有一半都給撂倒。

  林離冷笑:「怎麼,說我的家教不好,好像大伙的家教比我還差嘛。」

  「怎麼,以為是親戚我就不打你們了。如果不是在看親戚的份上,你們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饒過你們。」

  林離偏偏腦袋,似笑非笑中帶住一絲狠意:「二伯,三伯,我很好奇。我家怎麼靠你們,我家的房子是靠你們分到的?我爸媽的工作是靠你們得到的?我爸媽下崗的時候,得了你們什麼好處?」

  「當年二伯在求上進,沒錢送禮,三伯念上大學,沒多餘的錢去唸書。聽說是大姑和大姑爺變賣家當,聽說是我爸放棄唸書省錢。」

  「好嘛,二伯三伯都當官了,覺得我爸初中畢業水平,沒文化了。我爸媽為了我轉校,求上門都沒答應,好大的官威呀。」

  林離咬牙切齒的笑了笑,積年怨氣陸續爆發。

  「這些年,你們是怎麼說我家的,怎麼看不起我家的,怎麼當面背後說我爸媽的,我家得了你們什麼好處。」

  「我家在整個林家是什麼樣,就不用我說了吧。」

  「怎麼,今個兒我家揚眉吐氣了,你們不爽了,看不慣了?才這樣就已經接受不了?嘖嘖,都是些什麼樣的心理素質呀。」

  「要不是親戚,我不會輕易這麼饒過你們,信不信我能把事情做絕十倍。」

  林離這通積年怨氣大爆發,頓鎮住了林家全部的人,全然懵住了。

  林離表面似乎笑吟吟,骨子裡的暴走和震怒,卻已然是不用多說了。

  許多事,大夥兒都清楚。可這些事,有老爺子鎮壓住,卻是從來沒有人說穿過。

  這麼給說穿出來,許多人顏面都過不去了,都掛不住了。

  不是林離太記仇,而是整個林家絕大多數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得太多了,隨便拎起來就有的是。

  甚至絕大多數都覺得林離這一通暴走來得太過分了。

  當然,他們肯定沒有想過。林離一家這麼多年來,是忍受著家裡的流言蜚語,多少的屈辱,多麼的忍辱負重。

  不在林離家的位置,沒受過這樣的氣,是不會知道十多二十年積攢的怒火到底有多麼具有破壞力。

  林離說得對,如果不是因為還有血親關係,他絕對能做得比現在更絕十倍。那時,就不是光動手打人就算了。

  郭純江在一旁縮著脖子冷汗直下,想不到林離和林家的矛盾積攢得這麼深,他是不是打錯主意了呢?

  可轉念一想,他反而雀躍不已。他為了巴上林離,可是往死裡打聽消息。

  以林離的權勢,大可以做絕,保證林家沒人能對抗。可林離偏偏沒有這樣做,就是動手大爆發一通,這肯定就是留了情。既然留了情,也就是說林離還顧念這層血親關係,他的姐夫路線到底還是沒出錯。

  郭純江在這件事倒聰明了一把,不管林離和這幫親戚的關係多麼生疏多麼僵硬,在東湖在思沖,親族觀念都無比根深蒂固,在林離心裡也是扎根的。

  林爸爸不動聲色的喝茶,林媽媽的歡喜和自豪是毫無保留的顯出來。

  林家一眾給林離這席爆發折騰得臉上掛不住,卻偏偏不知從何處反擊。

  反而是林衛人提前示好幾次,故意沒走漏消息,這會兒更是上前來打打圓場。

  就說得這麼幾句,林離不鹹不淡的應了幾聲。

  堂屋中的老爺子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終於出聲了:「林衛民,你們一家上來!」

  老爺子出聲了,眾人更是噤若寒蟬。

  林爸爸和林媽媽帶林離一道上台階,低聲交代:「不許亂說話。」

  「嘿!」林離冷笑,他家在林家給指點說來說去看不起,歸根結底都是因為老爺子。

  能反擊老爺子,比反擊整個林家都痛快。

  「跪下!」

  一進堂屋,就是老爺子一聲沉悶威嚴的喝聲!

  林爸爸和林媽媽拽住林離一塊對住祖宗神龕跪下,半斜面老爺子。

  別看老爺子八十來歲了,身骨卻硬朗得很,不用人扶就杵著枴杖站起來!

  一雙濃眉大眼不怒自威,震怒的掃視林離一家三口。

  「林衛民,我說過多少次,一家人要和和美美,抱團才不會給外人欺負。你沒本事就不要教你兒子走邪路,早跟你說,學學你二哥他們!」

  「沒能耐就不要惹事生非,折了林家的顏面。」

  老爺子震怒之下,枴杖在地上用力一點,竟是威煞十足。

  林離冷笑,好個老爺子,都這會了,還這麼偏心,甚至又一次當著林家大小數十上百號人這麼公開的說林爸爸沒本事。

  「鬧什麼鬧,叫外人笑話林家沒規矩。」

  老爺子甚至不屑跟林離說話,含威虎目瞪住面無表情的林爸爸,他輕描淡寫的說!

  「你親自給你兒子上家規,二十下。」

  林爸爸和林媽媽渾身一震,臉色頓時蒼白了許多。

  堂屋外無數林家人幸災樂禍:「活該,十下太便宜這個死孩子了,二十下,怕是要半死了。」

  朱紅子等相顧半天,卻不明白家規是什麼。

  林媽媽哀求的看著林爸爸。

  林爸爸臉上升起一片紅潤和蒼白混合在一起,鼓起勇氣說。

  「我不!」

  這話一出,老爺子連同林家大小全然吃驚,一時竟是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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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07: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打棍,我就整垮一個

  林家的家規從來都不簡單。

  家規,不動則已,一動,起碼就有人要脫一層皮。

  家規是籐條和竹片絞成的,一棍下來,當真是皮都會給抽掉一層。

  尋常成年人,別說二十棍,就是十棍給抽下來,整個背都給打爛。

  林離已然對老爺子徹底心寒了,他記得,當年林家有人犯了大錯,在宗祠給上了二十下家規。然後,那人躺了半年醫院,真正的是足足半年,聽說是連背筋都打斷了。

  當年他那件案子,連累林爸爸挨了五棍,林媽媽挨了三棍。就是這麼三五棍,就讓林爸爸和林媽媽修養了足足一個星期。

  林爸爸和林媽媽怎會不知道家規的厲害,別說今天是他們默許的,就是沒有,也絕計不會讓林離挨二十下。

  這簡直就是想要廢了林離。

  奶奶在一旁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開口說了半句,就給老爺子擋回去:「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我不!」

  林爸爸多年來在老爺子面前,都沒有自信,甚至沒敢反抗。這是第一次,是為了兒子而反抗。

  全都安靜下來,吃驚失色的看著林爸爸。

  他瘋了,敢跟老爺子這麼說話。

  老爺子怔住,怒火翻騰:「你!」

  這個在他眼裡,一直都沒本事沒出息的老四,居然敢頂他的話。老爺子幾乎不敢相信原來唯唯諾諾的四兒子,居然真的頂他了。

  「我不!」林爸爸重申一遍,像是在給自己鼓勵信心,又像是在對老爺子表明堅決立場。

  老爺子環顧一周,所有人都在看這兒,一種被挑釁權威的怒火爆發了:「林衛民,你是覺得你兒子做得對嗎!」

  「你看看他打傷了多少人,講出去,林家的面子往哪裡放。」

  「和氣,和睦。我說過多少次,你有沒有記住,你有沒有把大家當成一家人。」

  林離冷笑,首先是看大伙有沒有把他們當成一家人吧。

  老爺子震怒咆哮:「不管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姓林,都是一家人。」

  「你看看你兒子做了什麼,他跟家裡人動手。他在外面發財了,出息了不是,翅膀硬了想飛了不是,是不是連我也想打。」

  「我老了,不是死了。這個家,我說了算,沒我同意,誰想飛,我就打斷他的翅膀。」

  好多年沒有見到老爺子這麼震怒咆哮的畫面了,林家人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咆哮聲在堂屋中迴旋,震得嗡嗡作響。

  林爸爸和林媽媽的頭低垂,不敢出氣。

  「籐棍拿來,我今天親自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老爺子暴怒不已,奈何這會兒沒有人準備籐棍,他氣急之下顧不得這麼多,枴杖點得地面顫抖!

  「今天老子就教教你該怎麼做,該怎麼維護林家的體面。」

  「你二哥是政協副主席,你三哥是縣長,你五弟和六妹家都是做生意,還有你的堂兄弟姐妹。」

  「你知不知道林家的體面是從哪來的,全都是靠他們。沒有他們,你們在外頭能被人尊重,能不被外人欺負。」

  「你家沒能耐,老子也不要你們為這個大家怎麼著想做什麼貢獻,你們不幫著維護,還敢造謠動手。」

  「老子今天要不教訓你,就不是你老子!」

  老爺子怒得鬍子都飄起來,掄起枴杖就沖林爸爸的背砸過去!

  這一棍沒砸著林爸爸,被林離衝過去用手架住了。

  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逆子,逆子!」

  林爸爸本來閉住眼睛準備挨揍,沒挨著,一睜眼頓時嚇得哆嗦,紅住眼睛給了林離一巴:「不許跟你爺爺動手!」

  林離憋了一肚子快要爆炸的怒火,給這一巴抽得火氣蹭蹭直冒,卻也不能真再去擋了,只好漲紅了臉在心裡大罵一聲!

  第二棍!

  林離不敢伸手去接了,再接一下,他老子絕對會下狠手抽他。

  說不得,林離只好拿身子接住這一棍,當即就悶哼一聲!

  好在枴杖砸起來雖然疼,卻沒大礙,林離還吃得住。

  不過,他沒留意,有人正好把籐棍遞了過來!

  這氣力十足的一棍抽下來,林離渾沒注意到,就只是這一棍,背上的衣服都給抽爛了!

  再是一棍下來,頓從林離背上帶起一片淋漓鮮血!

  林離臉色蒼白,全憑氣力按住臉色狂變的爸媽,強接這幾棍下來,禁不住怒火瀕臨爆炸。

  老爺子做事偏心到這地步,徹底心寒了。

  也不要怪他了不客氣了,他是不敢直接還手,甚至不敢拿手去接。但他敢做別的!

  他咬牙怒笑不已:「好,今兒個我就挨三棍。朱紅子,你給我數住,超過一棍,我就整倒一個人!」

  「先從我二伯開始,超一棍,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把他雙規!」

  老爺子給林離這怨氣沖天的咆哮嚇了一跳,聞言震怒。

  林離給這幾棍抽得臉色灰白,怒極反而大笑不已:「打呀,打得十棍,我要林家全部丟官的丟官,進監獄的進監獄,破產的破產。」

  「打呀,打一棍,林家就有一個人給整垮。」

  林離從牙縫中擠出冷冷大笑聲:「虧我還念在親戚的份上,沒把事情做絕。」

  「現在是你們逼我的!」

  林離的狂言一出來,林衛人面如土色,大約只有他才知道林離有這樣的勢力,即使他瞭解得很少很少,也足夠他給嚇住了。

  眼看老爺子第三棍頓了一下抽下,準備抽第四棍。

  其他人還嗤之以鼻的時候,林衛人魂飛魄散,奪路進了堂屋,替林離挨了這一棍,跪在地上哀求:「爸,不要打了。」

  再打幾棍,他們全都得玩完。

  林離既然是有備而來,又怎會沒有一雪前恥的準備。

  一聲令下,朱紅子毫不猶豫的撥通電話下令:「給小師祖報仇。」

  這裡的一聲令下,東湖該做的準備都已做了,全數活動起來。

  林衛國冷笑欣賞之時,詫異老三林衛人的突然轉變。卻忽然電話響了,是葛德菩打來的,葛市長打官腔說:「老林呀,我不怕說直白一點,你怎麼得罪了你家侄子,改改吧。不然,大新年的成了紀委新年調查的第一案就不好了。」

  林衛國轉瞬汗如雨下,忽然看見郭純江給林小嬌哭著糾纏,連忙走過去詢問。

  郭純江早就呆了,這會兒巴不得林家和諧萬歲,自然是該說就說了:「林伯父,我真不懂你們怎麼想的,怎麼做親戚的。」

  看了這麼一番戲,以他的玲瓏心思,該猜到的大約也都猜到了。說不得換做是他,也大生不滿,哪有這樣對親戚的。

  少不得帶了一點不滿情緒,他也果斷的說了:「林離在京城那邊有人,章老和呂老。就是國務院那位章老,就是呂七老將軍。別說一個小小的副廳,就是京城副部級市長都給他弄倒了一個。」

  林衛國面如土色,呂七大名鼎鼎,他肯定知道。不過,真正嚇住他的還是章老,國務院的章老。

  那位可是副國級呀。

  怎麼這死孩子出去打工半年,就帶著這麼大的勢力回來了。

  這卻不是這會兒能想通的,副國級VS副廳級。

  這壓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較量呀。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進堂屋中抱住老爺子的胳膊。年近六十的他還有這般身手,也實在難為他了。

  他倒是不怕丟官,反正快退了。可要給送進監獄,那就完了。

  「爸,不能打了,要打出人命的。」

  無怪這二位驕橫,實在是給老爺子熏陶出來的。甭管林家還有身家千萬的人,出手豪邁也好,反正還是不及這當官的這幾位來得受重視。

  老爺子是老派大家長作風,死守住官本位的觀念。

  就這麼拖住一會,院子裡和台階上此起彼伏的電話響了起來。

  做官的發現自家領導打電話來暗示甚至警告,做生意的得了信,人家說白了以後別指望貨款了,甚至別指望再有生意來往。

  林家在思沖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身家千萬的也有這麼兩個,當官的也不少。

  可再橫,橫得過無為觀在東湖的潛勢力和影響力?

  只要一句話,不說剷平,撇開林家,那絕計不是問題。

  一時間,大多數人看林離一家的眼神全數大變。

  林離的大姑等在林家一貫沒地位的人等,對林離家的遭遇全都心有慼慼然。在一旁冷眼旁觀,只恨不得拍手叫好。

  活該你們也有今天。

  不過,大姑等家的人忒想不通,林離才出去打工半年,怎麼就這麼大聲勢的殺回來。

  「來呀,來呀,打呀,打呀。」

  林離咬牙切齒狂笑不已。

  他是真的念在親戚份上留了很大迴旋餘地的,全是被人逼到這份上。

  林家眾人臉色狂變,當真怕老爺子脾氣上來不顧一切的亂打一通,蜂擁著衝進堂屋中。

  抱手的抱手,抱腳的抱腳,死活不肯再讓老爺子打下去。

  再打?再打大伙都得抹脖子上吊了。

  老爺子倒是固執得想要繼續,奈何給眾人一塊兒架住往後屋去了。

  林爸爸和林媽媽鬆了口氣,又無語苦笑。早知林離要搞事,卻沒想到搞到這麼大場面。

  差點讓老爺子都下不了台。

  林爸爸一想起就怒,給了林離一下,也不怎麼用力:「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媽媽看著林離的背後給三棍抽得又青又腫,鮮血淋漓,眼淚嘩嘩直流:「老爺子也真狠得下心,難道小離就不是他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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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3 18:11: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誰敢翹尾巴

  斜特!

  林離這會才覺疼痛不已,今兒個怎麼就沒把氣運帶著來呢。

  好吧,他承認他的確動了壞心思。把氣運清空,自然是想著誰敢再怎麼著,他就轉人家的運。

  大姑一家走過來,笑道:「老四,小離這次出息了,可給咱們出了口氣。」

  「大姐,這,唉……」林爸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大姑家的女兒都比林離大了兩輪呢,她冷笑:「四舅,別心軟了。想一想以前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想一想他們以前是怎麼踩我們的。」

  「今天也就是四舅和小離心軟,換了我,這事肯定沒這麼容易。不怕老實說,今天就是你們不鬧,我也要鬧一場。」

  「這口氣要不撒出去,我們這輩子都不用做人了。」

  林爸爸這才注意到,和外甥女一塊的中年男人似乎前幾天去過紅葉別墅拜訪。

  好像叫席緒。

  席緒笑了笑,向林爸爸伸手:「四舅,前幾天去拜訪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就是可君的四舅呢。」

  林爸爸傻眼,看著外甥女和席緒:「你們,可君,這是……」

  杜可君大感快意的笑:「四舅,我和席緒年後就要結婚了。他們怕也是沒想到,我這個又醜又沒用的寡婦還嫁得出去吧。」

  每一句話都是深深的怨氣。不過,杜可君小時候的確挺丑,後來才變漂亮,誰知又成了寡婦。

  老實說,席緒本來是不太想來幫杜可君出氣的,覺得這有點幼稚了。

  親眼看見了這林離一家的遭遇,席緒就理解未來老婆的沖天怨氣到底是從何而來了,少不得對林家也懷了一些惱火。

  見著林離,席緒心裡高興自是不提了。想不到,他和林離居然還能有這麼一層關係。

  林離的六姑不知從哪而弄來了藥,給林離敷上,再換了一套衣服:「小離,唉,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說了。」

  就是林離臉色蒼白得緊,背也刺痛得緊:「六姑,你對我們好,我們都記著呢。」

  六姑苦笑:「你這孩子……」

  她是真不知該怎麼說,作為林家二代直系子女最小的,她是比較得老爺子疼愛,心腸比林爸爸還軟,特別慈祥的一個女人,和每家關係都好。

  和在林家地位不好,混得也不太好的幾家人說了一會話,眾人雖沒有特別明著說,心裡的痛快那就別提了。

  就剩下一幫十多二十歲的孩子傻住,渾然鬧不清原本在林家墊底,隨便誰都能踩幾腳的林離家怎麼強勢崛起了。

  別說這幫孩子,就是林衛國等也死活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大變化。

  這跟起死回生又有什麼差別呢。

  「走吧,爸媽,這邊沒什麼好呆了。」

  老爺子的做法,已徹底令林離寒心了,說是和林家徹底決裂,親族觀念根深蒂固的他,也沒法做出這麼離譜的決定。

  但,最起碼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再也不來林家這邊了。

  「走什麼走!一邊涼快去。」林爸爸呵斥一聲,林離悻悻的退到一旁,被媽媽細心呵護。

  林爸爸被老爺子吃定,因為他們是父子。林離也被林爸爸吃定,因為他們也是父子。

  這倒是一個奇特的現象。

  今天的宗族大會算是砸了。

  裡屋當中,老爺子給氣得心裡添堵,半天才順過起來,把一票在他來看無關緊要的人等攆出去!

  留住林衛國和林衛人,老爺子在他最疼的孩子面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就問起。

  林衛人知道得不多,索性直接都說了。

  等到林衛國把從郭純江那兒得的消息一說,老爺子不知是鬱悶的,還是氣急的,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

  國務院的章老,碩果僅存的開國元勳呂老。

  警察部的副部長蔣西川,天涯省的副省長張敬道。

  光這些職務和級別,就能把魂魄嚇飛了。

  林衛國到底是市政協副主席,哪怕將退休的他基本被排除在某些內幕消息以外。和這邊林衛人說的,加上郭純江的一印證,林衛國面如土色的想起了前幾天差點把東湖反轉的大事件。

  難道那件事也是林離和無為觀幹的。

  老爺子懵住了,他看不起的,他覺得沒能耐沒出息的四兒子家,居然變化這麼大。

  他這個從來沒得過他關心和疼愛的孫子,居然有這麼大能耐和這些無法想像的大人物都扯上關係。

  老爺子到底是傳統式的大家長,為林家那是真的不遺餘力。

  當即就心中一動,要是能和這些大人物搭上關係,林家說不定就有突飛猛進的大跨步,從思沖縣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搖身變為東湖甚至方圓省的大家族。

  老爺子這麼一想,精神頭立刻振作起來,沉住臉:「去,把衛民和林離喊來。」

  「爸,你這是?」林衛國和林衛人糊塗了,老爺子這是想幹什麼呢。

  「你用點腦子,衛民家的林離有這麼好的關係,你還想不想上進了,做東湖市長,做方圓省省長。」老爺子眼睛放著光。

  林衛國和林衛人給老爺子一相情願的想法震得虎軀狂震。

  合轍老爺子真以為自己有王霸之氣,隨便釋放一下,亮亮大家長的威風就能震住林離一家,就能讓剛剛暴走的林離不計前嫌的幫他們呀。

  林離剛剛才大鬧一場,再跟林離玩封建大家長的威風,就算現在還有路,都會給全數堵死。

  林離剛才發難,威脅了整個林家的人,還怕老爺子釋放威嚴?別逗了。

  當官的,不至於連這點眼色都沒有。

  老爺子還真是……

  林衛國和林衛人不知道該描述為天真呢,還是過度自信,或者都有吧。

  說了半天,到底是官,老爺子信賴。總算把老爺子給說服,至少說定絕對不能再發飆了。

  把老爺子給安撫下來,林衛國和林衛人走出屋,前者苦笑:「老三,你好算計呀。」

  林衛人無奈的抽抽臉:「二哥,你想多了。我這還不是仗著老四心軟,說死了,也是血親呀。」

  林衛國歎氣:「別找林離了,這小子恨得可深。找老四說,他心軟。」

  「我是沒什麼指望了,就盼我家小書和小嬌有出息。」

  當官的眼色當真是比較好,不過,沒眼色的也不少。

  這哥倆走出來的時候,已有不少人在圍住林離說情了。

  奈何正像這林衛國說的,林離這小子恨得可深了,找他說,那簡直就是送上去找刺激。

  聰明的,都趕緊避開了林離,可勁的瞄準林爸爸和林媽媽開火。

  林離冷臉對待每一個人,直到人家發現真是自找刺激,才灰溜溜的發現林爸爸和林媽媽這個新大陸。

  「嘿嘿,看看他們的嘴臉,我就心裡特別痛快。」杜可君在一旁冷笑。

  席緒笑:「我看要糟,四舅和舅媽心軟,怕是撐不住這麼個說法。」

  林離笑了笑,就是疼得抽了抽嘴:「我也沒打算真把林家趕絕,就是讓我爸媽享受一下眾星拱月的滋味。」

  席緒微笑:「恐怕不止這一次,以後都要繼續享受了。幸虧你們搬到紅葉別墅了,不然要被天天騷擾。」

  林離沒見過席緒,吃驚不已。杜可君臉上泛起一團紅暈,大方介紹:「席緒,馬上就是你表姐夫了。」

  「那就真要恭喜可君表姐了!」林離大笑。

  有了這層關係,很快就親近了一層。

  不得不說,親族的力量到底還是極大的。

  談了一會,林離才隱約想起好像聽人說起席緒這個名字,想一會吃驚:「可君表姐,你忒厲害了,什麼時候把東湖首富給套牢了。」

  可君表姐幸福的呸了一下:「什麼首富,就是個騙子。」

  帶席緒來擺明就是出氣的,今兒個要是林離不發飆,杜可君也要發飆的。

  當年大姑就是為了可君表姐求上門去,結果給求了個冷凍庫工作。沒多久,就發不出工資了。

  大姑的家境不比林離家好多少,可君表姐的丈夫去世後,就自家在另一個城市開了一個小麵店。

  說來也巧,席緒有一次去談生意,談完了在街上溜躂,餓了在可君的店裡吃碗麵。結果,發現沒帶錢。

  別看杜可君心懷怨恨,其實人挺好,就說哪會想起哪會兒再給好了。

  席緒老婆也是死了好幾年,結果是還錢的時候,席緒是故意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過來。一來二去的,也就好上了。

  說來是比較俗套,幸福其實大約都是這麼俗套的。

  林爸爸和林媽媽果真心軟了,老實說,給這幫以前瞧不起他們的人反過來哄著巴結著,忒痛快。

  給說了半天,終於是說得鬆動了,對兒子說:「要不,就這麼算了吧,都是親戚嘛。」

  林離向朱紅子揚揚下巴:「紅子,照我爸說的辦。」

  席緒笑道:「人心不足呢,放了一馬,他們肯定還想要更多。」

  「就是,可不能這麼便宜他們。」杜可君氣憤。

  林離無聲笑。

  「想要更多,說通我爸媽只做了一半的工作。」

  「剩下一半,就要看他們有什麼本事說動我。」

  「要是這樣都能給他們辦到,幫一幫又有什麼。」

  「你不怕他們故態萌發?」席緒多少有點欣賞林離。

  「那簡單,誰翹尾巴,我能給,就能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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