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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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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薩琳.庫克]薛莊新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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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6: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他像黑影般從樹林中出現,像瘋子般喊叫上是斯人立起來。他片刻之後接任馬匹,擋住愛莉的去路。

  他對她微笑口日魔鬼般的笑容。「抓到你了。」他說,聲音裡混雜著滿意和憤怒。 

  愛莉停下來看著他。「我試了,」她輕聲說。「可是我無法躲在樹林裡不出來。我在聽聲音,所以走得這麼慢。我擔心你會回頭。可是你非常聰明,爵爺,也非常謹慎。」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她揚起下巴。「我不回去,道格。」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夫人。」 

  「你沒有道理。你不要我。你計劃繼續羞辱我嗎?你想陪我回克雷柏莊,也許用繩子綁住我的脖子,把我交給我的父親?宣佈我一文不值,不配得到你的尊重?我沒有想到你是這麼殘酷。」 

  道格皺眉。他生氣是有道理的,一定是的。她把他說得像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他是個男人,有知識、辯才無礙的男人,可是她卻說得令他無言以對。沒有女人能夠做到,可是她做得很好。他不會容忍這種事,他要阻止。 

  「走吧,」他說。「我們回諾斯克莊。」 

  「不!」

  「你打算如何阻止我帶你回去?也許再用耙子攻擊我?不論你考慮用什麼武器,你什麼也不許做。我不再容忍你的暴力。你要服從我,安安靜靜地跟我走。」

  「不!」 

  愛莉的腳跟用力一踢馬匹的肚子。下一秒鐘,雷聲轟然響起,搖撼了土地。然後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的天空,打中一棵樹。 

  愛莉嚇了一大跳,差點掉下馬背。她回頭,驚愕而恐懼地看,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閃電打斷了樹幹,樹幹倒在路上,離嘉斯的前蹄不到一尺。嚇壞了的馬瘋狂地尖叫扭動,陷入濃密的枝葉中。 

  道格沒有機會,他被拋向路邊。他沒有移動。 

  愛莉恐懼地尖叫。她立刻跑到他的身邊,蹲下來試著保護他。 

  他一動也不動。她終於找到他的脈搏。平穩,緩慢。「醒一醒,該死,道格!」 

  她搖晃他,用力打他的臉頰。「起來!我不要這種事!你不公平,用這種方法困住我。不,我不能這樣離開你。起來!」 

  他沒有動。他的眼睛仍然閉著。然後,她看見他的左耳後面流出血。他在摔落時撞到石頭。 

  愛莉發現自己前後搖動,喉嚨深處悲泣著,內心的恐懼幾乎令她窒息。 

  「振作一點,道格!不要躺著不動。」她的聲音強而有力,她必須做點什麼。道格需要她。她抬頭。兩匹馬都跑掉了,可能跑回諾斯克莊。他們孤立無援,雨下得又急又猛。道格昏迷不醒,也許快要死了。

  怎麼辦? 

  她用身體擋住打在他臉上的雨。但願他會醒過來。萬一他一直昏迷不醒呢?萬一他一直昏迷,在昏迷中死亡呢? 

  她無法也不願接受這種事,她必須做點什麼。 

  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她無法背他或扛他。也許她拉得動他,但是拉去哪裡呢? 

  她扶起他的頭靠在她的腿上,盡力保護他。她已經冷得全身麻木。 

  「老天,你要悶死我嗎,女人?」 

  她全身凍結,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這個聲音充滿憤怒和懊惱。她慢慢地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張開。

  她的頭髮披散在他的臉上,不停地滴水。「道格,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你以為我是病弱的男人?我的頭痛死了,但是我很好。他停了一下,他們的鼻子距離不到兩寸。「不過,我喜歡臉埋在你的乳房裡。」 

  她只能看著他。他不會死。他太卑鄙、太可惡了,死不了。「兩匹馬都跑掉了,我們被困在這裡。我不知道我們離家多遠;雨下得很大;你的左耳後面在流血;你摔落時頭撞到小石頭;你昏迷了一會兒。」她停下來,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道格默默地檢查自己的身體。只有頭部有麻煩,不過也不算嚴重。「起來。」他對自己說。 

  他坐起來,頭低垂片刻,然後抬起頭看看四周。「看見那條小路了嗎?我們靠近我的獵場看守人的家。他叫翁提姆,是唯一看見我們這種狼狽模樣不會嚇昏的人。走吧,愛莉,扶我起來,我們到那裡去。走回諾斯克莊太遠了。」他現在才發覺她剛才把諾斯克莊稱為家。愚蠢。她不該這麼說,那不是她的家,可能永遠都不會是。 

  道格站起來後才發覺自己頭暈目眩。「我必須靠著你,」他不悅地說。「你承受得了我的重量嗎?」

  「當然,」她說,抱住他的腰。「我準備好了,道格,我不會讓你跌倒。」他的頭好痛,他感到寒冷暈眩。他低頭看全身濕答答的女人。她的體型比他小了一半,而她試著支撐住他。他忍不住大笑。「大力士。我不相信。這邊,愛莉。」他跌倒,連累她一起跪在地上。「我希望這不是荀麻,」她喘息地說。「你沒事吧,道格?我很抱歉。」 

  他想吐,但是沒有吐。他跪著一會兒,知道自己必須站起來,知道自己不能丟臉,於是他站起來,臉色慘白,嘴唇緊閉。「不,不是你的錯。我沒有害你受傷吧?」

  「不,沒有。」她說,爬起來。她冷得渾身發抖。 

  「那不是荀麻,感謝上帝,否則我們現在會全身發癢。快走吧,路不遠。」 

  翁提姆的家在小路盡頭一塊空地中央。這是一楝堅實的斜頂木屋,剛粉刷過,四周不見雜草。木屋兩邊種植著玫瑰和忍冬花,修剪得非常整齊。它看起來是像座房子,但又黑得像墳墓。 

  「我不想要他開槍打我們,」道格輕聲地說,開始敲門。「提姆。翁提姆。他用力一點敲。是我,諾斯克伯爵!開門!我們進去。」 

  愛莉看見一個非常高、非常瘦的中年男人,他對於主人三更半夜狼狽地出現在他的門口,一點驚愕的樣子也沒有。「爵爺,啊,是您:這位是伯爵夫人?哎,聽說她又漂亮又會騎馬。歡迎,夫人。我去生火給你們取暖。不,你們全身濕答答的沒有關係。地板會幹,反正只是木頭。進來,進來,不要再淋雨了。」 

  「這位是翁提姆,」道格對愛莉說。「他和他的母親二十五年前到諾斯克莊來,感謝上帝。」 

  「哎,是二十六年前,爵爺。啊,您的臉上有血,爵爺,您摔下馬撞到頭。」他扶道格坐在壁爐前的高背椅上。「好好休息,爵爺,夫人,」他轉向愛莉,她全身滴著水,站在美麗的手織棉毯旁邊。

  「哦,毯子真漂亮,翁先生。」 

  「哎,夫人,這是我的母親親手織的,她是個好女人。到這裡來取暖。你需要乾衣服。不是什麼漂亮的衣服,但是是乾的。」 

  「太好了,翁先生。爵爺和我謝謝你。」 

  她快步走到道格旁邊,他坐在椅子裡茫然地盯著壁爐。「你的頭還是很痛,對不對?」 

  他看她。「請你生火。」 

  她照他的要求做,然後在裙子上擦擦手。 

  「事實上,我在試著相信我和你三更半夜在我的獵場看守人的家裡。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噩夢。」

  她揚起下巴。「你若不是那麼頑固,就不會在這裡。你若是能夠控制好你的馬,你也不 會在這裡。」

  「好一張利嘴。」道格想以牙還牙。但是他覺得好虛弱。「不要再嘲弄我。閉嘴,靠近爐火一點。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死,只是頭有點痛。啊,提姆拿乾衣服來了。」 

  愛莉堅持要他先進去小房間換衣服。當他走出來,她微笑。他穿手織的樸素襯衫、長褲,看起來非常英俊。長褲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她發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像個淑女該做的。好一會兒,她忘了自己又濕又髒。 

  「換你了,愛莉。你看起來可憐透了。提姆沒有裙子,你得穿和我一樣的衣服。」 

  十分鐘後,諾斯克伯爵夫婦坐在長板凳上喝茶。 

  他們的衣服披掛在每個可以利用的地方晾乾。「謝謝你的熱忱招待,提姆。如果你有多餘的毯子,夫人和我將睡在壁爐前的地板上。」 

  翁提姆驚呼。「不,不可以,爵爺!不行!不要要求我做這種事,我的母親會從天堂回來打爛我的鼻子。 」

  伯爵堅持。愛莉看著他們兩個,聽他們有趣的對話,知道道格會輸。提姆一再地懇求:「不,爵爺,求您不要逼我,拜託。我親愛的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們,她在我的耳朵裡吼叫,爵爺。」 

  道格投降。他的頭痛得像要裂開,而愛莉看起來快要跌到地板上。他們到翁提姆的臥房去。 

  「那件襯衫長到你的膝蓋,」道格隔著床對愛莉說。「你最好把它當做睡衣穿著睡覺。」 

  「我當然會!你擔心我會脫掉衣服,再次赤裸地站在你的面前?或者在你面前東晃西晃挑逗你?」 

  道格搖搖頭。「我想你沒有力氣挑逗我了。」他聳聳肩。「但是,你總是有令人意外的舉動。」 

  「你不需要擔心,爵爺,我會盡快離開你。我絕不會再做那種令你討厭的事。」 

  「我並不覺得討厭。」 

  愛莉哼一聲,道格笑起來。 

  「必要的話,我會一直穿著提姆的襯衫,穿到它破爛為止。」

  「我相信這種犧牲沒有必要。」 

  「希望如此。」她看看四周。這個小房間比她在克雷柏莊的臥房整齊清潔,傢俱很少,但是都保養得很好。淡藍色的床罩手工非常細緻美麗。 

  她解下腰帶,然後脫下長褲。提姆的長褲對她來說實在太長了,她忍不住吃吃地笑。當她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在什麼地方,不由得全身凍結。「提姆非常高,他的長褲實在太長了。」她看向道格。他已經脫下襯衫,正要脫長褲。當他聽見她驚呼,惱怒地看向她。「看在老天的分上,」他說,吹熄臘燭。「我不想像你嚇我那樣嚇你。女人以為她們在誘惑男人的時候,男人不會感到尷尬困窘嗎?無所謂,我不要你回答。我會在黑暗中脫光衣服,不像你。不要發牢騷。」 

  他們兩個躺在床上,距離不到兩寸。「提姆看到我們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翁家的人都有點遲鈍。他是個好人,我不想佔用他的床。他和我一樣高,而這張該死的床太短了。我必須為他換張新的床,這是我起碼能做的。」 

  道格移動,手肘撞到她的頭。「該死,女人,你的頭髮還是濕的。你想死於風寒嗎?把頭髮鋪散在枕頭上。」他繼續咕噥,咒罵愚蠢的女人。愛莉把頭髮鋪開。 

  「你不需要咒罵我。」 

  「來,躺下來,我幫你。你做得不對。」 

  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他修長的手指為她梳開頭髮。「好了。」他說,聽起來彷彿做了一件乏味的事。「睡覺吧。我累了。你的魯莽令我筋疲力盡。」 

  怎麼辦?愛莉不停地問自己,直到入睡。 

  道格醒來,慾火在燃燒。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慾望這麼急迫的慾望,強烈急迫得讓他忘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愛莉的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右腿靠著他的肚子。她身上的衣衫捲到腰部,他感覺到她每一寸女性的肌膚。他想撫摸她的乳房感覺它們的柔軟。他看見她赤裸地站在他的腿間,雙臂垂在身側,而他徹底地羞辱了她。 

  他做得不好。但是他要怎麼做?要她等於承認自己投降,承認自己接受她,承認她贏了,她該死的父親嬴了。她主動來到他面前,而他拒絕。現在咒罵自己也於事無補。他想要她想得痛死了,有何不可?她幾乎是赤裸地靠在他身上。他為什麼不應該有慾望?他是正常的男人,不是嗎?他投降了。一切似乎都無關緊要了。他們兩個在床上,四週一片黑暗,大雨用力地打著屋頂和窗戶。真實的一切似乎變得遙遠,似乎可以被拋在一旁。 

  他稍微轉向她,撫摸她的乳房。她呻吟。又低又輕的聲音令他心跳加速。他渴望立刻進入她的身體。該死!他好痛。他很快地解開她的襯衫,將它拉到她的腰間。她為什麼沒有醒?他幾乎看不見她,但是他知道她的乳房很壯觀。他想摸她、吻她品嚐她。他沒有考慮行為的結果,低頭吸吮她的乳頭。她好熱、好甜。他知道自己沒有救了。 

  他抬起頭,她又呻吟起來,她的頭倒向另外一邊。他親吻她的脖子,撫摸她的乳房。他想要她的嘴,他想要她在他的嘴裡呻吟。當他的嘴覆蓋她的,他再次發覺她驚人的熱度。她為他全身火熱。她再次呻吟。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了。她為什麼沒有醒?「讓我為你脫掉這件可笑的襯衫。」她又呻吟,他停下來,皺眉看著她。如果他挑起她的熱情,她當然會呻吟。「愛莉。」他輕聲地叫,輕輕地拍拍她的臉頰。滾燙。 

  他不想相信。她再次呻吟,扭身離開他。老天!她呻吟不是因為她想要他;她呻吟不是為了誘惑他;她呻吟是因為她全身發燒。 

  他覺得自己像禽獸;他充滿罪惡感,然後他想嘲笑自己的自負自大。他搖搖頭,感到事態嚴重。她病得很厲害,他的慾望在瞬間消失。他看過太多發燒而死的人,不過至少他知道該怎麼做。外面仍然下著大雨,不可能找醫生來,現在得靠他自己。道格很快地站起來,走出臥房。 

  「提姆。」他輕聲叫。 

  「爵爺,有事嗎?」 

  「哎,夫人病了。我需要你為她煮一些草藥茶,我要用冷水為她擦拭讓她退燒。你有特別的藥劑可以幫助她嗎?」 

  提姆沒有藥劑,但是他有母親留下來的草藥茶。 

  道格拿著點燃的蠟燭走回房間,才發覺自己剛才和提姆說話時全身一絲不掛。他搖搖頭,把蠟燭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迅速地穿上提姆的長褲。他摸摸她的臉頰和肩膀。她全身都是汗。他脫掉她身上的濕襯衫。幾分鐘後,提姆帶著一盆冷水和柔軟的布進來,然後出去。 

  道格拉直她的手臂和腿,開始規律地擦拭她的身體。她試著躲開,可是他按住她,輕聲地說:「不,愛莉,不要動。你病了。不要動。」 

  他知道她無法瞭解。他擦拭她的臉,將冷毛巾放在她的臉上一會兒。她把臉靠在他的手掌,試著埋進冷毛巾裡。 

  「你很熱,是不是?我不會停止,我保證。我知道你在發燒。信任我,至少信任我這個。」他拿起毛巾,發現整條毛巾都熱了。 

  他輕輕地將她翻身,一次又一次地擦拭她的身體。他試著不看她,試著不理會看她的感覺,試著忽略自己勃起的慾望。 

  「愛莉,」他說。「聽我說。你生病了,但是我要你很快地好起來。聽到了嗎?張開眼睛,看著我。該死,張開眼睛!」 

  她張開眼睛看著他。」嗨,」她說。「你的頭還痛不痛,道格?」 

  「誰管我的頭痛不痛?你覺得如何?」 

  「我不舒服。」 

  「我知道,這樣舒服嗎?」他擦拭她的乳房和腹部。 

  「哦,是的。」她說,閉起眼睛。 

  道格為她蓋上被子,扶她靠在枕頭上。他坐在她身邊,扶她坐起來。「醒一醒,愛莉。我要你喝茶。你必須喝東西,否則會幹死。快,張開嘴。」 

  她張開嘴。她嗆到,他慢慢地一滴一滴地餵她,非常有耐心。她喝完整杯茶,然後她又呻吟。他放下她,再次開始擦拭她的身體。 

  一個小時後,發燒退了。她很快地顫抖起來,冷得全身發抖。 

  道格沒有猶豫。他爬上床,將她擁入懷裡。她試著將自己埋在他的身體裡。他微笑,試著拉直她的腿。他很快地滿身大汗;他將她擁得更緊,試著覆蓋她每一寸肌膚。奇怪,她是這麼熱,可是體內卻是這麼冷。非常奇怪,道格想著,把臉頰靠在她的頭上。她的頭髮乾了。他知道她是他的責任,知道自己的手撫摸著她的背。 

  該死! 

  她輕輕地呻吟,鼻子靠著他的肋骨,非常接近他的心臟。她的氣息像羽毛般輕撫他的皮膚,他感到奇特而難以抗拒。 

  天亮時,他醒來,雨仍然傾盆而下,天空灰濛濛的。他沒有辦法帶她回諾斯克莊。馬車無法駛進小路,而他不能冒險抱她走回大路上。她病得太嚴重。 

  他又哄又威脅地餵她喝下一杯茶。提姆前往諾斯克莊拿藥和衣服。 

  道格繼續用濕毛巾擦拭她的身體。她又發起僥來,他感到一股深刻的恐懼。 

  他恐懼得祈禱起來。 

  他以為唐太太會和提姆一起回來,因為她一直都負責照料薛家的人,可是她沒有來,只有他的侍僕福克跟著提姆來。剛滿四十歲的福克非常強壯,幾乎和愛莉一樣矮。「白癡醫生斷了腿躺在床上,」他劈頭就說。「我會協助您,爵爺。我把所有的藥都帶來了。夫人很快就會好起來。」 

  道格照料她,餵她喝茶吃粥,用濕毛巾擦拭她的身體。漫長的一天即將結束時,他知道她會活下去。他已經忘了自己的頭痛,當他摸到左耳後的腫塊,甚至感到驚訝。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知道發燒的症狀已經解除,只要她嘗試就會好起來。 

  「你不可以放棄。」他對她說。「如果你敢放棄,我會揍你。」 

  她呻吟,試著翻身。他幫助她。 

  「她配做伯爵夫人,」福克站在門口說。「她有薛家人的勇氣。」 

  道格走到門邊,輕輕地關上門。「我不要聽這些。她只是暫時姓薛,而且是用欺騙的手段得到這個姓。」 

  服侍伯爵十一年的福克說:「您沒有想清楚,爵爺。她會活下來,感謝上帝,而您是救活她的人。您一旦救了某個人,就不能棄這個人不顧。」

  「我想怎麼處置這個該死的女騙子就怎麼處置。你那麼快就忘了她和她的父親,聯合我親愛的表弟東尼做了什麼嗎?」

  「珊黛夫人說這位躺在這裡的暫時的伯爵夫人,從未生病。她說這可能是為了博取你的憐憫的詭計,但是她說她有責任親自來看看。「 

  「老天!」道格說,霍然轉身,彷彿期待珊黛隨時出現。 

  「她不在這裡,爵爺。」 

  「你是如何阻止她的?」 

  「我告訴她如果夫人不是假裝生病,她很可能會被感染,而發燒會毀了淑女的面貌。我告訴她熱病會在小姐的臉上留下疤痕。」 

  道格盯著侍僕。「老天,你做的真好。」 

  「羅斯蒙子爵說他親眼見過因感染熱病而滿臉疤痕的女人。他說這不應該阻礙她來看妹妹,他還讚美她的無私。他好心地問她要不要他親自送她來,如果她的妹妹真的病了,她就可以親自照顧妹妹。珊黛夫人尖叫,很大聲。子爵哈哈大笑。」 

  「你做的很好上幅克,東尼也做的很好。我得去照顧她了。唐太太為什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她和賀力決定這麼做是不對的。」

  「哈!是賀力決定的,該死的好管閒事的傢伙!我想不透為什麼他希望這個女孩繼續擔任諾斯克伯爵夫人。他忘了該對誰忠心。」福克只是看著主人。「你令我失望,爵爺。」他說完就走開了。 

  「該死!」道格說。幾分鐘後,他躺在愛莉身旁。她全身冰涼。 

  當她倚偎在他身邊,他們兩個都赤裸而溫暖,他考慮接受她。她一定會欣喜若狂。畢竟,她曾經試圖誘惑他。她是個出身高尚的淑女,卻在他面前脫光衣服。他也許會留下她。也許她會和其他任何的年輕淑女一樣適合他。她的父親一定會跪下來感謝上帝。每個人都會高興,也許除了他。啊,可是她很可能會適合他。 

  可惜她不像珊黛那麼美。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女人和珊黛一樣美。 

  在另一方面,他不需要看緊每一個見到愛莉的男人,也不必擔心她會和為她著迷的男人調情。他皺眉,因為珊黛不只是調情;她調情得過火。她沉醉在男人的讚美中。他第一次懷疑,東尼是不是厭惡她對所有年齡介於十歲到八十歲的男人的影響。也許將來他會問問他的表弟。 

  他懷疑。他仍然想殺東尼。 

  愛莉輕聲地叫,道格不假思索地親吻她的額頭,擁緊她。怎麼辦?他會考慮。他想像當他告訴她,他已經決定留下她時,她臉上的喜悅表情。為何不讓她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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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7: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這種感覺真好。她活著,真的活著。 

  愛莉深呼吸,不太痛,令她放心。她覺得虛弱,虛弱得可笑。當她瞥見床邊小桌子上的水,甚至沒有力氣去拿。 

  她勉強翻身側躺,伸手向杯子。她幾乎流下挫折的眼淚時,道格打開房門探頭進來。 

  「你醒了。你覺得如何?」 

  她盯著水,沙啞地說:」口渴。拜託,我好渴。」 

  他立刻來到她的床邊,扶她靠著自己的肩膀,餵她喝水。「你為什麼不叫我?我並沒有離開你太遠。」

  她閉起眼睛。水的滋味太美妙了。道格喂得很慢,對她來說剛剛好。吞嚥成了太費力的事。

  當她喝完半杯,他放下杯子,可是繼續抱著她。」你為什麼不叫我?」他重複地問。「提姆的房子不大,我會聽見你的叫聲。」

  「我沒有想到。」 

  「為什麼?一直是我在照顧你,而且我做得很好。你記得吧?」 

  「今天星期幾?」 

  他皺眉,可是說:「現在是星期三下午。你只病了一天半。有我在,你會康復。」 

  「你的頭怎麼樣了?」 

  「我的頭好得很。」 

  「我們還在翁提姆的家嗎?」 

  「是的,我說了,如果你需要什麼應該叫我。「福克回諾斯克莊駕駛馬車。你很快就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沒有穿衣服。」 

  「我知道。」 

  「我不喜歡。你穿著衣服,而我沒有。」

  「你要我幫你洗澡穿上衣服嗎?」 

  「我可以自己來。」

  「骯髒對你的復原沒幫助。」他舉起手。「好吧。頑固。我知道你從不骯髒。不,不要斥責我。你也不頑固,一點也不。我認為我應該用毛毯把你包起來帶回諾斯克莊就好了。」 

  一個小時後,伯爵的馬車停在諾斯克莊前。伯爵踏出馬車,懷裡抱著伯爵夫人。道格突然停住腳步,看 著前面歡呼的僕人們。賀力像隻老狐狸般咧著嘴笑。道格毫不懷疑,這場面一定是他的傑作。他懷疑賀 力付了錢給僕人們。 

  愛莉沒有說話。他發現她合著眼睛,全身癱軟像條手帕。 

  他低下頭,低聲說:「沒有關係。你覺得虛弱是正常的。再過幾分鐘,你就會躺在舒服的床上。」 

  「他們為什麼在歡呼?」 

  因為賀力賄賂、威脅他們。「他們很高興我們平安回來。」 

  她又沉默下來。他看見站在階梯上的珊黛,不禁猛嚥口水。她美麗的臉十分蒼白,雙手扭絞著。她 動人的眼睛閃爍著關切的淚光,可是她沒有走近她妹妹。 

  「愛莉?你沒事吧?真的?」 

  愛莉抬起頭。「是的,珊黛,我沒事了。」 

  「很好,」東尼說,走上來站在他的妻子旁邊。「我們聽福克說道格非常細心地照顧你,他時時刻刻都守在你的身邊。」 

  珊黛大聲地說:「我本來要去照顧你的,愛莉,可是東尼不允許。他不希望我冒險,可是,哦,我 好想去。我真的為你祈禱。」 

  「不錯。」東尼說。「她每晚都跪下來祈禱。」 

  「謝謝你。」愛莉說,轉過臉去靠著道格的肩膀。 

  「你的病不會傳染了吧?」 

  「不,阿黛,她不會傳染。你的臉不會有疤痕。」 

  「不要叫我那個可怕的名字!」 

  東尼抓一把珊黛烏黑亮麗的頭髮,讓她靠在他的手臂上。然後他吻她,吻到她安靜下來。他抬起頭,對她咧嘴笑,然後看向一臉要殺人的道格。 

  他平靜地說:「我為你省了不少苦惱和憤怒,道格。將來你會瞭解。我發現她需要人隨時注意她、 呵護她。相信我,道格。」 

  珊黛驚呼,捶打東尼的胸膛。 

  他大笑,再度熱烈地吻她。「這是讚美,親愛的。」 

  「聽起來不像,」珊黛懷疑地說。「你確定嗎?」 

  「百分之一百確定。」 

  「如果是這樣,我原諒你。」 

  「你很大方,阿黛。非常大方。「 

  道格憤怒地走向伯爵夫人的臥房。 

  「該死的東尼!」他低聲咒罵。 

  「他應付珊黛應付得很好,」愛莉驚奇地說。「令人驚奇。」 

  道格憤怒地詛咒。 

  「我無法想像我的父親為什麼會認為你對雷金有好的影響。他沒有聽過你罵人的話有多難聽。」 

  「看來你好多了。我可鬆了口氣,因為照顧你耽誤了我的工作。我相信你會躺在床上一陣子,讓我過過安寧的日子。」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僵硬,不禁後悔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不過話已離口就收不回來了。她活該,誰教她惹惱他。 

  愛莉什麼也沒說。有一個年輕女僕——她叫泰絲,道格說她會服侍伯爵夫人。「還有,」道格繼。「唐太太會餵你各種藥和食物,給你各種忠告。隨你怎麼應付她,不過記住她是好意。「 

  他離去。愛莉睡了一整天。唐太太親自端來盛滿各種食物的銀製餐盤。「爵爺吩咐我留在這裡,直 到你吃得夠多。」唐太太說著坐下來。愛莉覺得她似乎在數她吃了幾口。 

  「爵爺呢?」 

  唐太太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然後點點頭。「你知道的,夫人,男人並不適合照顧病人。他們都笨手笨腳的,而且不知所措。」 

  「他在提姆的家時,一點也不會不知所措。他是個暴君,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倒是很不一樣,是不是?」 

  「我想是的。」愛莉說,開始吃另外一盤。 

  她獨自度過晚上。她的丈夫和她的姊姊都沒有來看她。她為自己感到難過。 

  她睡得不安穩,她作了一個曾經作過的夢。一個美麗的年輕女人站在她身旁,一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她。她看起來一點也不真實,非常美麗也非常恐懼。很奇怪。她想說話,可是沒有開口。愛莉知道她想警告她什麼。這位美麗的女人彎身,直到能夠碰到她的臉,然後突然退到門邊。她舉起手臂,做出懇求的樣子。太奇怪了。黎明時,愛莉醒來,夢境真實得令她不由自主地尋找每個角落。她的房裡當然沒有其他的人。她需要小解。她伸手拉鈴,可是等不及了。 

  便壺在布幕後,離床頂多十二尺遠。只有十二尺遠,小意思。 

  愛莉的雙腿滑到床邊。至少泰絲幫她穿上睡衣了,她不需要走到另外一邊去穿罩袍。她閉起眼睛,不願 回想道格照顧她的時候,她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他已經看夠她了。她聽說過男人時常是他們低劣根性的犧牲者,所以淑女必須小心謹慎。如果紳士突然變成野獸,是淑女不夠謹慎造成的錯。她無法謹慎矜持,因為她病了,而只有道格能夠照顧她。不過他顯然對他所見到的沒有絲毫興趣,他不是拒絕她了嗎?

  她那時病了,需要別人照料。現在可不需要了。 

  她站起來,很快地抓住床柱。她怎麼還是這麼虛弱? 

  她踏出一步,再踏一步。她必須放開床柱了,布幕看起來還在兩座村莊之外。 

  他歎息,放開床柱。她前後搖晃,終於站穩。「我會做到,」看著布幕,一次又一次地說。「我不會讓自己丟臉,跌在地板上。」 

  當她搖搖擺擺地抓住椅背,椅子一滑撞擊書桌,撞得墨水瓶飛起來,灑了一地的墨水。兩本書砰地一聲 摔在地上。愛莉沮喪、憤怒得想尖叫,卻只能虛弱地站著。她想殺人。走進來的人犧牲者。是道格,他穿著罩袍,快步走向她。 

  「怎麼回事?你下床做什麼?」 

  她希望自己有大炮,或者有把刀。弓箭也可以。「我看起來像在做什麼?我在散步。每個人早晨起床不是都要走一走嗎?」 

  「該死,你在毀壞我的家!」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被墨水染黑的美麗地毯,揚起下巴。「是的。我恨諾斯克莊,我打算在離去之前破壞一切。這只是序幕。」 

  道格發覺她快倒下去了,迅速地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臂。「你下床做什麼?」無法相信他遲鈍到這種地步。「要下樓去廚房喝牛奶。」 

  「荒唐!你連房門口都走不到。」 

  「我當然可以。我要去找唐太太,談一談換床單的事。我的床單又髒又臭。」 

  「愛莉,我要你停止胡說八道 」 

  「該死,你真是愚蠢!我必須小解!」 

  「哦,那就不一樣了。」 

  「走開。我恨你。走開,不要管我。」道格皺眉。他仍然計劃接受她做為他的妻子讓她欣喜若狂,但是她似乎沒有心情聽這個好消息:前一天晚上他沒有來打擾她,是希望她多休息恢復些體力。而現在,她表現得彷彿他是魔鬼,彷彿她一點也不希望見到他。他是她的丈夫,而且一直悉心照顧她。他將她抱起來,不理會她的反抗。「閉嘴,不要動。我抱你到布幕後面去。不,閉上你該死的嘴。」 

  「你走。」 

  「等你回到床上。」 

  她沉默下來,因為她懷疑自己能夠獨力走回床邊。她應該拉鈴叫泰絲來。道格把她留在布幕後。這種事實在太難堪了。他就站在布幕的另外一邊,能夠聽見所有的聲音。 

  當她終於走出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抱她回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好了,這種事並不是真的那麼丟臉,是不是?你是用了很久,不過——你想睡覺或是喝點鴉片酊?」 

  「走開。「她僵硬地說。「謝謝你的幫助。我很抱歉吵醒你。我很抱歉椅子撞到桌子,打翻了墨水瓶,毀了美麗的地毯。我會賠你一條地毯。我自己有點錢。」 

  「你有嗎?真令人難以相信。你的父親身無分文,你和珊黛都沒有嫁妝。你甚至不知道你的父親和東尼所做的決議吧?你甚至不知道我會不會給你零用金。如果我給你零用金,而你買地毯賠我,結果付錢的人還是我。」 

  「不,我有三十英鎊。這是我四年來存下的錢。」 

  「三十英鎊!哈!這足夠買一、兩個便壺,但買不起價值不菲的地毯。」 

  「也許墨水洗得掉。」 

  道格看向被墨水毀了的美麗地毯。「是的,也許拿破侖的部屬會把蛋糕砸在他的臉上。」 

  「任何事都有可能。」 

  「睡覺吧。你的信心可笑得令人惱怒。」 

  道格生氣地走回自己的臥房。她怎麼會表現得這麼恨他?她是怎麼回事?他的全心照顧救了她,而他得到的報答是什麼?她恨他?她要他走開。她毀了他祖母最喜歡的地毯之一。 

  道格帶著怒氣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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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7: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愛莉注視心雅。「我要你下車,拜託。你聽見我說的——我不是去看佃農或任何人。我要離開諾斯克莊,而且不打算再回來。」 

  心雅的表情平靜得像修女。「我要跟你一起走。請不要叫我下車。我是你的小姑,而且我不是個壞女孩,真的——」 

  「我沒有想過你是壞女孩,但是我要離開你的哥哥,正如你的母親所希望的,正如你的哥哥所希望的。我不能為你負責。老天,我甚至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你必須做你自己該做的事。請你下車好嗎?」 

  心雅發現這件事實在太有趣了。這是在製造中的婚姻。這比她半夜在道格的圖書室藉著燭光閱讀的劇本吸引人。 

  「你為什麼要離開道格?」 

  「請你下車。」 

  心雅向另外一個車伕揮揮手,馬車行駛而去。愛莉的婆婆仍然探出頭看著她,臉上帶著困惑和滿懷希望的表情。 

  「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除非你要我走路。我想你不會這麼做。你必須告訴我。」 

  愛莉只是搖搖頭,打開車門,抓起箱子下車。她抬頭看驚愕的車伕約翰。「請你送她回家。」 

  「我不能,」車伕哀號。「爵爺會殺了我餵豬。我不能!求求您,夫人,不要叫我做這件事。我不能離開您,否則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不敢相信伯爵這麼兇惡不講理。無所謂,這已經不是我的問題。事實上,我不在乎你做什麼。我要走了。」她轉身,開始步行。行李箱比她想像的還要重。她會做到。她絕不停止,絕不讓自己的肩膀垮下來。

  心雅很快地來到她的身邊,哼著歌,彷彿她們正要去散步般輕鬆愉快。馬車跟在她們後面。 

  「太可笑了,」愛莉沮喪得幾乎尖叫起來,她轉身面對心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任何事。如我所說的,我甚至不認識你。」 

  心雅歪著頭,簡單地說:「你是我的嫂嫂。我從來沒有姊妹,只有三個哥哥,有個姊妹的感覺很好。道格顯然惹惱你了。他偶爾有點專橫,也許甚至嚴酷、可怕。可是他沒有惡意。他不會宰車伕約翰,相信我。」

  「他對你當然不會有惡意,你走吧。」 

  「哦,不,我不可以離開你。道格會殺了我餵豬。他對於保護女人有根深柢固的觀念。有點老式,但是,他是薛家的領導者,責任心特別強。」 

  「他並未認真對待他的婚姻。走開。」 

  「我聽說他期待的新娘不是你,但是東尼絕不會隨便安排他的對象。我沒有見過珊黛,但是每個人都說她是南英國最美麗的女人。如果東尼讓珊黛嫁給道格,道格就慘了。我不是侮辱你的姊姊,可是道格應付不了時時刻刻需要人注意的美女。東尼做得對,雖然我真的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我不瞭解的是——」 

  愛莉阻止她說下去。她清楚而平靜地說:「聽我說。你的哥哥不要我,他要我的姊姊,他愛她,他不在乎她是個時時刻刻需要人注意呵護的美女。他很樂意天天讚美她的眉毛,他想殺東尼,他非常不快樂。我要離開,以免被他像個沒人要的包裹帶回克雷柏莊丟還給我的父親。你不會這麼做嗎,心雅?你不會努力逃避這種羞辱嗎?」 

  她的嫂嫂毫不猶豫地叫她心雅。她微笑。「我才十五歲,無法完全瞭解發生的事。可是我同意你的意見。羞辱不是好事。你確定道格會這樣羞辱你嗎?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做,他不是殘酷的男人。」 

  「他對你當然不會殘酷。」 

  心雅搖搖頭。「道格去年用樹枝打我的屁股。他認為我該打,當然,我一點也不同意。我甚至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這不是很奇怪嗎?聽我說,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我一定要跟你走。我可以叫你愛莉嗎?你有沒有錢?我們需要錢。」 

  愛莉沮喪地看著年輕女孩。薛家的人令她難以理解。她發現自己在點頭。她聽說過海嘯,而想不到自己不必靠近大海就能夠經歷這種效果。 

  「很好,因為母親從不給我錢,除了聖誕節,而每年給我買禮物的錢,我得一分一毫記在帳簿上。她總是挑剔我買的禮物。去年聖誕節,我親手縫了半打手帕給道格,而她說布太貴了,我的女紅太差了,那些手帕應該扔掉。當然,道格沒有把它們扔掉。他說他喜歡。現在想起來,這種羞辱真令人難堪。也許我能夠瞭解一點點。我要別人用合理的態度對待我,而不是把我當做可愛的小狗,拍拍我的頭就算了。」 

  「是的。」愛莉說。 

  心雅摩擦雙手。「我比你高大,我懷疑你的衣服我能穿,也許我們可以在途中買件衣服讓我換穿。我們得走多遠?我希望好幾天,因為我渴望冒險刺激。哦,一定很有趣。也許我們會遇見強盜。真是太浪漫了,你不同意嗎,愛莉?」 

  愛莉知道自己被這個十五歲的女孩困住了。 

  「我好喜歡走路,欣賞自然美景。」心雅繼續說,「我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打發時間。如果我的故事讓你感到乏味,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就會閉嘴。」 

  不知所措的愛莉只能點點頭。 

  「道格和瑞德都會毫不客氣地叫我閉嘴,可是岱森——他計劃成為牧師——不敢說出他真的想說的,因為他怕地獄之火。他有時候真令人惱火,可是道格說我們必須有耐心,因為岱森太年輕,想得不夠清楚。岱森還想像自己愛上一個端莊賢淑得令我顫抖的女人。瑞德只是嘲笑岱森,說畢翠絲的假笑令人噁心,還說她沒有胸部。」 

  愛莉投降。她看看長相甜美、熱心過度的女孩,轉身向車伕招招手。 

  「你在做什麼,愛莉?」 

  「回家,」她說。「我們回家。」 

  「哦,我們不去冒險了?真令人失望。也許將來我們可以一起去撿貝殼。那是好運動。來吧,讓我幫助你上馬車。」 

  五分鐘之後,愛莉才發現心雅臉上得意的笑容。當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全身一顫。這個女孩存心騙她回去。哈!愛莉覺得自己蠢透了。老天!是什麼魔鬼把她推進這個可怕的家庭? 

  被一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十五歲女孩騙了,這種事比摔下馬背還丟臉。 

  道格站在台階下,雙手插腰。他看著馬車停下來。約翰露出勝利的笑容。道格很高興自己讓母親留在屋子裡。她對愛莉的第一印象並不大好。他歎息。岱森站在他旁邊,告訴他心雅做了什麼,要他好好教訓這個女孩。可是道格只是微笑,知道自己只會謝謝她。他瞭解心雅。他是對的。她會把他離家出走的妻子帶回來,而且不必花太多時間。她應該出世為男孩,她會是個出色的將軍。 

  馬車門開啟,心雅跳出來,道格沒有移動。他盯著她的後面。愛莉終於出現,她低著頭垮著肩。她看起來像被打敗了,他的怒氣更加高漲。 

  「你回來了。」他說,冶得像冰。 

  「是的,」愛莉說,沒有看他。「我不想回來,但是我甚至無法戰勝薛家最年輕的女孩」 

  她提著行李箱,更令他生氣。她尚未完全康復,卻企圖再次離開他——而且自己提著該死的行李箱!

  「薛家的人都很能幹。」 

  「我可以走了嗎,爵爺?」她拾起頭,注視他。「我要離開,可以請伯爵大人允許嗎?」 

  她沒有移動。他知道薛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張大眼睛在看這該死的通俗劇,他在為大家製造茶餘飯後的話題。

  他走近她,非常輕地說:「我受夠了你的輕率。你太魯莽了,我不再容忍這種事。你立刻跟我走,看在老天的分上,停止表現得彷彿我要揍你!」

  她抬頭挺胸,和他並肩走進屋子。

  她的婆婆站在屋裡,看起來像要對她噴火似的。愛莉停下腳步。她不要這種場面。她看向另外一個年輕人,知道他是岱森,愛上一個沒有胸部的女人的薛家老三。心雅不見了,不過愛莉知道她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薛家的人不會錯過這麼精彩的場面。

  道格轉身向她。「又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去交還給我的父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很清楚你不要我留在這裡。我自己離開可以為你省下寶貴的時間,也可以讓我自己免於羞辱。如果你允許我離開,我保證你永遠不會再看見我。」她停頓半晌。「你比較喜歡親自帶我回去吧?羞辱我會帶給你快樂嗎?你要親自告訴我的父親你不要我,並要回所有的錢?」 

  「小聲一點,該死!」 

  「為什麼?你的母親把我當做瘟疫!我的話一定令她十分歡喜。」 

  「閉嘴!」 

  「我不閉嘴,我已經不把你看成我的丈夫,我不再服從你。」 

  「你在我的家裡,我是這裡唯一的主人。你要服從我,停止胡鬧,夫人。」 

  愛莉撲向她的丈夫,捶打他的胸膛。 

  他讓她打他,只因為他驚訝得全身凍結。她的臉發紅,眼睛冒火。他輕輕地抓住她的手腕,拉下她的手。 

  「夠了,愛莉,夠了。你和我必須談一談。」 

  「不!」她說。 

  道格堅信理智和冷靜,他一向能夠控制自己。他非常習慣身為一家之主。他不是專制暴君,也不是兇惡的野蠻人。可是他的話就是法律,他的意見就是決定事情的依據。然而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反駁他、反抗他。這種事令人憤怒,無法容忍。他發現自己不確定該怎麼做。任何反抗權威的士兵都會被鞭打或者關禁閉。可是男人怎麼處罰在所有的人面前反抗他的 妻子?如果她打他呢? 

  「母親,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他的母親驚呼。 

  道格沒有理會她,轉向他的妻子。「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扛你走。」 

  這個威脅簡單有力。可是愛莉認為他不會再製造笑料提供僕人們娛樂。不,他太驕傲,不會做出這種舉動。她轉身走向前門,抬頭挺胸。 

  心雅突然尖叫起來,引起所有的人的注意。包括愛莉。 

  她不停地跳動,尖叫得聲音都啞了。 

  「該死!心雅,」道格喊叫。「安靜!」 

  「老鼠,道格,一隻毛茸茸的大老鼠,看,在那裡!就在愛莉旁邊!哦,老天,我不相信,它要爬上她的裙子!」 

  愛莉抓起裙子,跑進最近的房間。她砰地關上門,突然停下腳步,很快地發覺根本沒有老鼠,心雅又騙她上當。心雅阻止她在道格面前出走,也許阻止了道格更進一步羞辱她…… 

  但是道格很可能會讓她走。當房門開啟,她沒有轉身。當門關上,當她聽見鎖門的聲音,她仍然沒有移動。 

  「你的妹妹是個威脅。」她說。 

  「你瞧該謝謝心雅讓你免受一頓皮肉之苦。」 

  愛莉慢慢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她握著雙手,一句話也不說。 

  「你要喝杯酒嗎?白蘭地?水果酒?」 

  她搖頭。 

  他站在她面前,雙臂交疊在胸前。 

  「你覺得如何?」 

  她驚訝地抬頭看他。「我很好,謝謝你。好得能夠旅行回克雷柏莊。獨自旅行,不需要伯爵大人陪伴。」 

  「我懷疑。」 

  「如果我死在半路,對事情並沒有影響,不是嗎?」 

  「當然有。我收不回給你父親的錢。」 

  愛莉站起來,她伸出手。「給我鑰匙。我實在太愚蠢了,留在這裡忍受你的羞辱。我不該相信你會接受我,你會發現我是個好妻子。我以為……算了。我輕視你,就像你蔑視我一樣。我不會再停留一分鐘。把該死的鑰匙給我。」 

  道格刷刷頭髮,詛咒。「我是要和你好好地談談,不是要和你吵架,或者羞辱你,或者讓你羞辱我。你不輕視我,我也不蔑視你。我從來沒有打算把你帶回去交給你的父親。」

  「我不相信你。」 

  「請坐下。」 

  「給我鑰匙,我要離開。」 

  道格握住她的腰將她舉起來,帶她到一張椅子前讓她坐下。他站在她的面前,阻擋去路。「現在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變成這種情況。我以為你比較講理,比較——」 

  「馴服?柔順?愚蠢?」 

  「該死,閉嘴!都不是。你故意要惹我發火。」他開始在她面前踱步。她看著他,不瞭解也不想瞭解。 

  他停下來,彎身,雙手抓住椅子的把手,他的臉距離她的不到三吋。「好吧,我簡單地告訴你我的決定。」 

  她看起來沒有興趣知道。 

  他站直身體,低頭看她。「我決定留下你,我不取消這件婚姻。你的父親可以保有該死的錢。我想,你會適合我。你說的對,你會是個好妻子。你有良好的血統和教養。留下你,我就不必到倫敦去尋找對象,浪費時間追求她。東尼是對的,那個混蛋傢伙。當然,你不是我的夢中情人。你必須學習節制你的口舌,我想我可以協助你改進你對待我的態度。所以,愛莉,你不需要離開。你沒有理由胡鬧。你是我的妻子——你是諾斯克伯爵夫人。」 

  他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愛莉慢慢地站起來。他退後一步,仍然燦爛地微笑,顯然等待著她投入他的懷裡,感激得痛哭流涕,讚美他的高尚仁慈,親吻他的手發誓永遠忠貞。 

  她慢慢地轉身,抓起椅子旁邊的小茶几,高舉過頭,砸下。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閃躲,小茶几砸到他的肩膀,他手裡的鑰匙掉落。 

  她撿起鑰匙,衝向房門。道格憤怒而震驚地搖搖頭。他很快,但是還是不夠快。她迅速地衝出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門。當他的手抓住門把,他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她將他鎖在房間裡。 

  他盯著門。 

  該死的女人將他鎖在房裡。這扇門古老而美麗,堅固而厚實。至少要五個男人才撞得開它。 

  道格是個強壯而機智的男人。該死!他甚至會說流利的法語和西班牙語。而這個女人老是出其不意地攻擊他。他受夠了。 

  他投降,大叫:「打開該死的門,愛莉,開門!」 

  外面有入在敲門,有人說話的聲音,可是沒有鑰匙開鎖聲。 

  「開門。」 

  他終於聽見賀力提高嗓門,堅定地說:「等一下,爵爺,夫人把鑰匙扔掉了,我們正在找。」 

  「阻止她,賀力!不要讓她跑了!」 

  「你不需要擔心,爵爺。心雅小姐,呃,已經阻止她了。」 

  道格像個傻瓜站在那裡,什麼事也不能做。門開了,他走出房間,面對一大群吱吱喳喳的人。蜜蕾姑媽和亞伯姑父也出現。 

  他看向妹妹,她跨坐在愛莉身上,抓住愛莉的雙手。 

  他搖搖頭。諾斯克莊竟然會混亂到這種地步。他仰頭大笑起來。 

  「老天!」熟悉的聲音從敞開的前門傳來。「道格,這是怎麼回事?心雅坐在愛莉身上做什麼?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 

  東尼和珊黛很快地加入這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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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7: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和稍早的混亂比起來,餐廳裡的氣氛簡直寧靜得驚人。賀力鎮定得像個主教,指揮著兩名僕役。兩個僕人謹慎得像踩在雞蛋上。道格坐在長餐桌的首位,愛莉像座雕像般坐在他的右手邊。諾斯克伯爵遺孀坐在長桌的另一端。 

  啊,道格想道,該死的混亂。 

  他咬一口火腿,沉思地嚼著。他的母親很快地坐定,在愛莉姍姍而來之前。道格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沒有說什麼。暫時不要再製造笑話了。他無法想像當他告知母親,她不再是諾斯克莊的女主人,長桌的另外一端不再是她的位置,母親會說什麼。此刻,她看起來相當愉快,他不禁感到討厭。他的妻子引起的尷尬場面令她高興?她相信他會趕走愛莉?他相信就算愛莉留下來,她仍然是女主人? 

  當然,愛莉似乎忘了她身為女主人的責任,該死的女孩,忘了她的位置被佔據的事實。怎麼辦? 

  他討厭地看她低垂的頭一眼。他應允接受她為妻子,而她像個發瘋的女人用小茶几砸他,把他鎖在房間裡。她應該感激、快樂的擁抱他,謝謝他的慷慨,謝謝他的寬宏大量。她的反應實在太離譜了。她不是脫光衣服,試圖讓他打消取消婚禮的念頭嗎?在另一方面,也許他對她並不好。他冷酷地拒絕她。可是,那並不重要。他救了她,全心全意地照顧她。他搖搖頭。這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重要的是他終於決定接受她。 

  心雅坐在愛莉身上那一幕,他現在想起來一點也不好笑。愛莉憤怒得滿臉通紅,可是心雅壓得她動彈不得。那時他忍不住大笑,而現在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的妻子尚未完全康復,她吃得太少了。他想叫她多吃一點,因為她需要體力,卻想起她舉起茶几砸他的那一幕。她有足夠的力氣攻擊他。他歎息,看向珊黛。她美得令所有的人顯得卑微。他沉思地嚼著,更加沮喪。 

  心雅終於打破沉默,愉快地說:「真是太愉快了!我們全都在一起。很高興認識你,珊黛。既然我們有親戚關係,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不拘禮節?」 

  珊黛拾起她美麗的臉,瞥向坐在她對面的年輕女孩,微微地點頭。「當然不會。」 

  「親愛的,」東尼說。「心雅是我最喜歡的表妹。」 

  「我是你唯一的表妹,東尼,」 

  「哦,不,我還有三個表妹,每一個都暴牙,她們和二十隻貓住在一起,每年聖誕節都在找鞋子。」

  「哦,那麼謝謝你,」心雅說。「我喜歡你的名字,珊黛。」 

  令愛莉驚訝的,她的姊姊真的微笑。「愛莉從來沒有被推倒在地板上,而且被人坐著。我看得目瞪口呆。你非常富有冒險精神。」 

  更令愛莉驚訝的:心雅閉著嘴,愧疚地看愛莉一眼,然後低下頭。 

  有一頭鐵灰色頭髮,瘦得像竹竿的蜜蕾姑媽,用她令人討厭的聲音說:「一切太令人驚奇,道格。」他知道短暫的平靜即將結束。

  「我和你的姑父是來通知你,達哥侯爵的女兒,美麗可人的喬麗將要來訪,卻看見這個人在地板上,而每個人都在大吼大叫。喬麗明天就會到達。我相信她這輩子從未躺在地板上。你把事隋搞得一團糟,道格。我們發現你已娶她。我們聽說你原來想娶的人是東尼娶的女孩,而不是坐在你旁邊的那一個。太奇怪了,道格。發生這麼多事,我們卻一點也不知道。 這也許是你重蹈你的祖父覆轍的前兆。」

  亞伯姑父清清喉嚨。「呃,蜜蕾指的是你父親的父親,道格,不是你母親的父親。」

  「老伯爵是在打獵時摔斷脖子而死的,是不是?」東尼問。

  「是的,東尼,」亞伯姑父說。「非常不幸。查理一定想著他的化學實驗,沒有專心騎馬。」 

  蜜蕾姑媽突然轉向她的丈夫。「也許是死於意外,亞伯,但在那之前他的腦子就不大正常。他的行為令人難以忍受——整天帶著三隻會說話的鸚鵡——而他的實驗使整棟房子臭氣沖天,讓每個人的眼睛流淚。」 

  道格聽得入迷。他們是聽古怪祖父的故事長大的,然後他想起蜜蕾姑媽剛剛說出來的可怕消息。他默默地呻吟,平靜地說:「蜜蕾姑媽,你說達哥侯爵的女兒要來這裡?」 

  「是的。你的姑父和我邀請她。該有人矯正這種悲慘的情況。你令人失望,道格。不過,你做的事已經無法彌補。你娶了她,而不是這個嫁給東尼的美麗女孩,現在親愛的喬麗也要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這都不是我的錯。你必須處理一切。」 

  他要怎麼處理呢?道格也不知道。 

  諾斯克伯爵遺孀宏亮地說:「我同意,蜜蕾,這一切令人煩惱。不過,不能怪道格,是東尼和這個女孩的錯。東尼娶了珊黛,留下這個——這個——」 

  「母親,」道格傾身向前,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你要節制你的言行。我是一家之主一切事情都由我決定。」 

  「啊,」心雅對她的哥哥咧嘴而笑。「這就是問題所在,是不是?」 

  道格投降。他控制不了任何人,甚至他十五歲的妹妹。 

  伯爵遺孀又說話,語氣只稍微客氣一點。「珊黛夫人,你還要一點蘋果塔嗎?這是廚師最拿手的點心之一。」 

  珊黛搖搖頭,壓低聲音問她的丈夫:「喬麗是誰?」 

  「啊,親愛的,喬麗是僅次於你的美人。不過比不上你,我發誓。」 

  「我想認識她,」珊黛說。「她聽起來很迷人。」 

  老天,道格想,屋漏偏逢連夜雨。 

  「沒有辦法阻止她到達,」蜜蕾姑媽說。「除非她被強盜綁架。」 

  「這倒是個好主意,」東尼說,咧嘴看向注視愛莉的道格。「你說呢,岱森?你一直很安靜,你想追求喬麗嗎?」 

  「哦,不,」心雅說。「岱森愛著畢翠絲,不過他很快就會結果這段感情。」心雅做出祈禱的動作。

  岱森看起來像要給他的妹妹一個耳光。他壓抑自己,像法官般嚴肅地說:「我很快就要回牛津,完成我的神學研究。這個喬麗聽起來是很迷人,但是我不能留下來。我很抱歉,東尼。」 

  所有的談話停止。 

  道格看向愛莉。 

  他發現她將自己封閉起來,哦,她仍然坐在椅子上,可是她的火焰已經熄滅。她看起來蒼白而冷漠。

  道格法忍受。他丟下餐巾,推開椅子。「愛莉,你陪我去圖書室——如果你願意。」 

  道格已經學到教訓。他沒有逕自走出餐廳,假定她會立刻跟來,而站在她的椅子旁等待。她抬頭看他,歎息。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屏息等待,準備看她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當然,爵爺。」她說,允許僕人為她拉開椅子。她甚至把手放在道格伸出的手臂上。 

  「恕我們失陪,」道格說。「請繼續。東尼,陪大家說說話。不要再批評我了。」 

  「我告訴大家一個我們年少時發生的奇聞軼事。」東尼說,他的眼睛看著愛莉。 

  「哦,太好了,」心雅說。「我記得道格和瑞德都很荒唐。」 

  道格和愛莉快走出餐廳時,伯爵遺孀用尖銳的聲音說:「可憐的道格,他該怎麼處理那一個?你是個狡詐的男孩,東尼,把那種女孩丟給他,自己保留美麗的寶石。」 

  令道格驚訝的,珊黛說:「愛莉是我的妹妹,夫人。請不要用這種態度說她。」 

  「嗯。」伯爵遺孀說。 

  「做的好,親愛的。」東尼附在妻子差麗的耳朵旁說。 

  「是的,」珊黛說。「我知道你會贊成。」 

  「你在學習,」他慢慢地說。「也許將來這會成為你的習慣。你在行動之前,不需要考慮我的反應。」 

  愛莉一句話也沒說。她走在道格旁邊,不經意地瞥見她被心雅壓躺在地板上的位置。 

  她覺得自己像被剝光衣服般赤裸裸的。她感到挫敗。離開那些可怕的人是種解脫,但是現在她和道格在一起,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毀滅她的人。 

  道格帶領她走進圖書室,鎖上門。這一次,他把鑰匙交給她。「避免我受到攻擊,」他說。「雖然這裡沒有你可利用的傢俱。不要小看那張椅子,它比你還重。」 

  她搖搖頭,快步定到沙發後。 

  他希望她說些什麼,但是她不開口。他把鑰匙丟在書桌上。 

  他深深地吸口氣,注視她。「好了,愛莉,我們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她看著他,面無表情。 

  他皺眉。「你讓我成為笑柄,我並不高興。不過,覆水難收。我甚至願意承認發生的事我也有責任,我也有錯。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的家人使我成為笑柄,我並不高興。那些事不該發生,但是已經發生。大部分都是你的錯。我只有這些話要說。」 

  「你說的對,就某一點來說。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行為。」 

  她看著他,沉默不語。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保持沉默。道歉會讓人懷疑,因為你的行為像個瘋子,輕率鹵莽的不配伯爵夫人這個頭銜。」道格突然停下來,罵人是件愉快的事,但是不會給他任何幫助。哎,再罵下去,她可能會舉起沙發砸他。他控制自己的聲音。「不過,如我所說,覆水難收。」他微笑。「我們必須看向未來。」

  「什麼未來?」 

  「這就是我要談的。」 

  「我看不出我們有什麼未來。你的母親顯然喜歡珊黛。珊黛已經嫁給東尼,不過還有僅次於珊黛的美女喬麗。至於我,我顯然誰也比不上。你的母親永遠不會接受我。我不想忍受你的羞辱,又忍受她的輕蔑。」 

  道格不假思索地說:「我想我的母親是認為珊黛不會威脅她的權威。你不會把時間花在打扮上,不,你是會親自監督家務的女人。」他停下來,為自己說的話大吃一驚。 

  她看到他遺憾的表情。「小心,爵爺,否則我會把它當成讚美。」 

  「我並不是說珊黛沒有能力。」 

  愛莉不打算告訴他,珊黛看到床單破了就會不知所措。 

  「珊黛喜歡水彩,她相當有天賦。她把家事留給沒有繪畫才能的人做。」 

  道格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我會唱歌。有人說我的聲音很美。而且,我懂得花草,諾斯克莊的花園糟透了。」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你在說服我你會是個好妻子嗎,愛莉?你在炫耀你的美德?」她的瞼色發白,顯然沒有察覺自己說了什麼。 

  「不,」她說。「我已經不想成為你的妻子,我想回家。你不能強迫我留在這裡,爵爺。」 

  「我想強迫你做什麼,就強迫你做什麼。」 

  愛莉沒有咒罵他,努力地深呼吸平穩自己的情緒。她要證明自己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她不會攻擊他。「你說你要和我談談。談什麼呢?」 

  他很高興她控制住脾氣。「你的右手臂下有道裂縫。」 

  「如果我撒嬌,你會買新衣服給我嗎?」 

  「可能會。」 

  「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我不要自取其辱。」 

  「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取消我們的婚姻。我告訴過你,我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我沒有改變主意。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你很頑固。」 

  「不比你固執。」 

  他說的沒錯。她坐下來,靠著沙發椅背,雙腿交叉。她看起來興味十足。「我明白了。你這麼做是為了避免醜聞。」 

  「不,不過確實可以避免醜聞,雖然這不是理由。我認為,等你的情緒平穩下來之後,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 

  他要給她盼望了三年的東西,她為了得到這個甚至企圖誘惑他。她曾經脫光衣服站在他的面前,而他拒絕她、羞辱她。現在,他主動提出願意接受她為妻子。她不瞭解。在另一方面,她有什麼選擇呢?這不正是她迫切想要的嗎? 

  她抬頭看他。「好吧。」 

  道格微笑。他鬆了一口氣。他沒有發覺自己這麼緊張,沒有發覺自己這麼焦慮地等待她的答案。 

  「你微笑的時候看起來很不一樣。」 

  「我想你只看過我橫眉倒豎的樣子。」 

  「我想你也很少看到我平穩的行為。」 

  「的確。」 

  「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他歪著頭說:「什麼意思?你想騎馬嗎?心雅在這裡,你必須問她你可不可以騎芬妮。我會買匹馬給你。也許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不,關於喬麗。」 

  「啊,第二美女。」 

  「是的,她是為你而來。我無法忍受,道格!」愛莉跳起來,開始踱步。「我無法再忍受任何比較。這個喬麗明天將到達,你所有的親戚都會拿她和珊黛來嘲笑我。我無法忍受這種事,道格。」 

  「讓我想一想。現在你不會吵著要離開這裡,我可以把全部的心力放在解決這個問題上。好嗎?」 

  她麻木地點點頭。 

  「你不會再嘗試離開吧?」 

  「不會。我懷疑自己鬥得過你的妹妹。」 

  「你願意把你的三十英鎊交給我,證明你的話嗎?」 

  「你不信任我。好吧,看樣子我必須先信任你。你還餓不餓?你似乎沒有吃多少東西。你想躺下來休息嗎?我保證你不會受到打擾。」 

  「好的。」她說,聲音裡充滿絕望。「我想好好地休息。」 

  他注視她好一會兒,可是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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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發表於 2014-11-14 16:28: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晚上十一點,愛莉坐在床上,注視壁爐裡即將熄滅的灰燼。房間裡一片陰暗,唯一的光源是床邊的五根蠟燭。 

  他今晚會來找她嗎? 

  莫裡哀的劇本蓋在她的腿上。她剛剛讀到「像我這樣的女人並不適合你。」這句話一直在她的腦子裡迴旋。可憐的道格,他不但失去第一美女,也失去第二美女。她懷疑自己能夠用什麼寶石來比喻。珊黛是鑽石,她呢?也許是黃玉。哎,黃玉,普普通通的寶石,價值不高,不過看起來還算討人喜歡。一種堅硬的寶石,能夠被依賴。她拿起劇本翻頁,強迫自己閱讀。 

  他今晚會來找她嗎? 

  黑影落在書頁上,愛莉嚇了一跳。道格站在她的床旁邊,他穿著藍色罩袍。他的腳赤裸。她看向他的眼睛。「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只是對她微笑,拿下她手裡的書。「啊,莫裡哀。可惜是英文的。你不看法文書?這本書的法文版有趣多了。」 

  「也許,」她說。「可是我很喜歡這個劇本,就算是英文的。」 

  他翻了幾頁,念道:「『當今只有欺騙大行其道……』你覺得如何,愛莉?」 

  啊,是的,她的欺騙,東尼的欺騙。道格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不會。「我認為你選這個句子太不厚道。」 

  「事實上,我是想到心雅。我想起她放聲大叫有大老鼠爬上你的裙子,想起她坐在你的身上時惡作劇的表情。我在餐桌旁很想念你。」 

  「我無法想像為什麼。」 

  「事實上,那餐飯相當乏味。因為你——目標——不在場,他們只是埋頭吃東西,談天氣。我還得和蜜蕾姑媽組成一對打撲克牌。你會玩嗎?」 

  「會。」 

  「那麼下一次你和我組一對。你不能一直躲在這裡。你玩得和你姊姊一樣好?」 

  「是的。」 

  道格看起來若有所思。「我現在在想,她並不是技術高超,是她的美讓其他人忘了自己手裡的牌,忘了自己的戰術。」 

  「和我玩牌,你的戰術不會受影響。」 

  「也許。我必須堅持,愛莉。身為諾斯克莊園的女主人,你有責任招呼我的家人和客人。」 

  她看著他。「『我聰明、大方、有禮貌;我的腰很細,牙齒又白又健康。』」 

  道格笑起來。「我記得這句。可是你不需要炫耀這些,親愛的,因為大家都看得到。我們把莫裡哀放回書架好嗎?很好。」他看向壁爐。「你沒有預期我今晚會來嗎?」 

  「我不確定。」 

  「你希望我來嗎?」 

  「我不知道。我非常憂慮。」 

  「憂慮什麼?我將要教你的嗎?」 

  「是的。」 

  「真奇怪。我沒有想到曾經在我面前脫光衣服的女人會憂慮。我急著來這裡,因為我以為你可能會重複你的表演。新婚之夜是由新郎來找新娘,而不是相反過來。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會主動來找我嗎?真的,愛莉,我不相信在你美麗的身體裡有一根骨頭是害羞的。憂慮?你擔心我會打你嗎?」 

  「不,我擔心你會再次看了我之後不要我。」 

  道格閉緊雙唇。老天!他希望她不要這麼誠實。她誠實得令人驚愕。「我是你的丈夫。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已經接受這樁婚姻。如果我們要做名副其實的夫妻,就必須圓房。」 

  她感到期待而恐懼。他聽起來並不特別高興。圓房對他來說彷彿只是一件必須做的事。 

  「我從來不確定你會做什麼。你教人難以預料。不過,我認為你並不是真的想在這裡,和我在一起。」 

  他揮揮手。「我很能夠自得其樂。從今晚開始,在和你上床這件事上,我不會令人難以預料。你瞭解我必須在這裡吧?你知道圓房是怎麼回事嗎?愛莉?你知道我們將要做什麼吧?」 

  他仍然站在床邊,看起來又高又大。「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胸部。你說過。我想你不是說謊。」 

  「是的,我喜歡你的乳房,愛莉。它們白皙、豐滿,令人喜歡。它們將足夠哺育我的兒子。在我的兒子出生之前它們將哺育我。」 

  「哺育你?你不是嬰兒。」 

  「我會讓你知道。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愛莉,因為你是處女,我不想嚇壞你,或者讓你覺得厭惡。」 

  「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你使我憤怒,道格,但是你從不令我厭惡。」 

  「你也許會發現我的身體令人厭惡。我又黑又壯,全身毛茸茸的。我我聽說有些年輕淑女厭惡男人的身體。」 

  「哦,不!」 

  「這是奇怪的對話,」他說,皺眉看著壁爐。「讓我們結束它。圓房呢,愛莉?」 

  「我知道一點點。我問珊黛,可是她——」當道格突然抽口氣,她停下來。她感到深切的痛苦。他想到珊黛和東尼做愛,感到苦惱。可是她能夠期望什麼呢? 

  「她告訴你什麼?」他試著淡化自己的反應。 

  「她沒有說什麼。她說告訴我不適當,然後就滿臉通紅。」 

  道格拉掉袖子上一根鬆了的金線。「大家都知道東尼是個調情聖手。」 

  「大家是指誰?」 

  「本來是女士們,可是她們又告訴其他的情人,口耳相傳,所以人人都知道。」 

  「愈會調情的人就有愈多的女人?他是否結婚也無所謂?或者她是否結婚也無所謂?」 

  道格皺眉。這是被社會大眾接受的遊戲方式,可是他沒有辦法這麼告訴她。他只說:「我想是的。」

  「什麼叫調情聖手?很溫柔的男人?很會接吻的男人?」 

  「還有其他更多的。」 

  「那麼這個男人很有經驗。」 

  「是的。東尼有多年的經驗。」 

  「你呢?」 

  「我也是。」 

  「瑞德呢?」 

  道格笑起來。「啊,瑞德是天生的調情聖手。他只要出現,所有的女人就會主動向他示好。不過,他很會自得其樂。」 

  「什麼意思?」 

  「不要放在心上。等你知道多一點,你就會明白。」 

  「大家都知道你是調情聖手?」 

  「我想是的。我不是自私的男人,我會讓女人也得到樂趣。」 

  「聽起來像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性對男人來說是件享受的事。女人主要的任務是傳宗接代,所以她不必扮演主動的角色。不過,如果男人是調情聖手,他會讓女人也享受性愛。」 

  「就算你不特別在乎這個女人?」 

  「我通常不和我不在乎的女人發生男女關係。除了一些特別的情況。」 

  她問了,而他誠實地回答了。 

  「是的,」他繼續說。「如果女人要達到——」他停頓,然後又說:「我喜歡看女人得到解放。」他看見她眼裡的痛苦和傷心。他說了什麼?也許只是處女的恐懼。她不瞭解,可是今天晚上她就會瞭解了。

  她閉起眼睛。「我將永遠被拿來和你享受過的那些美麗的女人比較。因為我無知,可能永遠不會得到解放,而你會不高興。我永遠是失敗者,你會後悔娶我。」 

  「我會讓你享受解放的樂趣,」他輕聲說。「你會喜悅得尖叫。」 

  「我不知道,道格。也許你會後悔你的調情對象是我,你會覺得和我調情浪費了你的才能。」 

  「我懷疑,因為我看過你、摸過你、照料過你,你的身體討人喜歡,愛莉。非常討人喜歡。我是個成熟的男人,你可以信任我。我會讓你得到樂趣。」 

  「我不知道。」 

  「新婚之夜談論這個非常奇怪,愛莉。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不,」她說。「等一下,道格。今天晚上你是真的想來找我嗎?」 

  「該死,愛莉,我在這裡,我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殺你。」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下床。「坐下。」他說著,推她坐在床沿上。她的腳沒有碰到地板。她穿著小女孩的睡衣,看起來只有十六歲。不過她沒有編辮子,披散在背後的豐厚長髮真的很美。她把頭髮梳開,這表示她期待他來。道格退後一步,開始解開罩袍的腰帶 

  「老天,你在做什麼?」 

  「我要讓你看看男人的樣子。」他說,把腰帶丟在地板上。他慢慢地脫掉罩袍,丟在一旁。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 

  「老天!」她說,視線落在他的鼠蹊。 

  「我和你不一樣,」道格說。他看見她張大眼睛。「你的眼神使我變得狂熱。這和我的頭腦無關。」

  「老天!」她又說。

  他仍然站著讓她看個夠。她終於點點頭,彷彿做了什麼決定。如果她繼續這樣看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你的睡衣是我們的阻礙。」 

  他沒有等待,拉她站起來,彎腰抓住她的睡衣邊緣,將它從她的頭上脫掉。「好了,」他說:「現在我們在同一艘船上。」 

  「你又黑又壯,而且毛茸茸的。」 

  「是的,而你白皙且纖細。」 

  「老天!」 

  「摸我,愛莉。我喜歡你摸我。」 

  「哪裡?」 

  「你高興摸哪裡都可以。」 

  她的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她感覺到他平穩緩慢的心跳,她的手慢慢地向下滑。 

  他猛吸口氣。他的手緊握成拳,可是他強迫自己靜靜地站著讓她摸他。當她的手滑到他的腹部,他祈禱她不會摸他堅硬的部位。 

  「你非常強壯,道格。」 

  他痛苦地微笑。「是的,但是你會發現男人的任務是給女人快樂。」 

  「我無法相信會是這麼一回事。」 

  他還沒有想到說什麼,她的手指輕輕地摸他。他退縮,呻吟。 

  「我弄痛你了?」 

  「是的,但是棒極了。不要再摸我這個部位,愛莉,否則我會做出讓自己尷尬的事。」道格無法相信。他是個善於控制自己的男人,從未失常。可是她的觸摸使他瘋狂。他太久沒有女人了,一定是這樣。

  「可是你是這麼——」 

  「這麼什麼?」他咬緊牙問。她的手在他的身上,她的眼睛仔細地看著他。她突然蹲下來,他能夠感覺到她溫熱的氣息。老天!他無法忍受了,他已經快要發狂。他將她拉起來,緊緊地擁住她。 

  「我要你,」他熱切地說。「張開嘴,現在,對,就是這樣,」他迫切地佔有她的嘴,他的大手狂亂地撫摸她的背。他在她的嘴裡呻吟,他的身體又硬又熱。他的手滑至她赤裸的腿。她畏縮,他發覺她的恐懼。她全身僵硬得像塊木板。 

  道格控制自己。太快了,他進行得太快了。這一點都不像他。他一向謹慎、從容,可是現在他表現得像個瘋子。他,調情聖手,把她嚇壞了。啊,可是他渴望立刻進入她的身體。該死,他必須控制自己,他必須慢慢來。他放下她,後退一步。他抓起罩袍穿上。 

  「抱歉,」他說,聲音低沉粗啞。「我嚇著你了,我很抱歉。」他嘲笑自己。「你不會相信,愛莉,」他說,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摩擦,因為他必須接觸她。「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這麼狂亂、這麼迫切過。失去控制令我震驚,我一點也不喜歡。這一點也不像我。你只是一個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是說謊,愛莉。不,不要這樣看我,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在拒絕你。那一次我太愚蠢了,今晚我要補償你。我不想傷害你、驚嚇你。老天,你的乳房真美。」 

  他在喘息,彷彿剛跑了一圈回來。愛莉按住他的的心口,心跳急促,他要她。 

  她表現得像個傻瓜,全身僵硬。「我很抱歉,道格,我不應該害怕。我不會再表現得像個處女。」 

  他笑起來。「你是處女。」他為她的反應感到驚奇,他渴望教她一切。 

  「過來。」 

  她向前走三步,站在他的面前。 

  「我非常想要你。我說過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想留在這裡,或者跟我到我的臥室去?」 

  「我要跟你去。」 

  道格將她抱起來,緊緊地抱住她。她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她輕輕地親吻他的臉頰,像個小女孩親叔父一樣,這使他瘋狂。他放下她,握住她的手,拉她走進他的臥房。在房間裡,他轉身面對她擁抱她。她再次親吻他,這一次親吻他的耳朵,然後又輕輕地咬他的耳垂。 

  他拉她衝到床邊。他喘息得非常厲害。「聽我說,」他說,強迫自己不碰她,只是看著她。「我不要你再摸我或是親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受不了,愛莉。你瞭解嗎?」 

  他是個感情冷淡的人嗎?哈, 

  她驚奇地張大眼睛看他。 

  「我知道你不瞭解,該死!只要告訴我你瞭解,好嗎?」 

  「我瞭解,道格。」她說,伸手環抱住他的脖子。 

  他熱切地吻她。「愛莉。」他不停地低喚她的名字,無法停止吻她。他脫掉罩袍,但是和她肌膚接觸使他失去控制。他必須立刻進入她的身體,否則他會被慾望折磨死。「我不相信,」他說,繼續吻她。她的手臂環抱著他的身體,他拾起頭看她的身體。她在等待他,他發現自己在發抖,他無法相信。「你真是不可思議。」他說,雙手撫摸她的乳房,然後他低下頭吸吮她。 

  愛莉的驚愕逐漸被快感取代,她的反應令道格發狂。他的雙手在她的身上游移,他快要被慾望逼瘋了,沒有辦法等待她準備好接受他。他將她的身體舉起來帶到唇邊。 

  愛莉沒有時間震驚。他的舌頭又濕又熱,她只能想著:「哦,老天,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事情很快地發生,她在他的舌頭和手指的撫弄下,忍不住尖叫起來。 

  「是的,愛莉,來,你就要得到解放……」 

  下一秒鐘,他慢慢地進入她的身體,她想叫他停止,因為她知道不可能,他太大了會撕裂她,可是他的手指又開始撫弄她,當他進入的更深時,她痛的哭起來。 

  她看著他,他的臉緊繃,額頭上冒著汗,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他呻吟,弓起背,向前推,她痛的尖叫。他用手肘支撐自己,但是他無法停。他在喘息,看起來已經失去理智,他開始律動,愈來愈快,她沒有一點樂趣,只是哭著。 

  他突然靜止不動,她驚訝地看著他臉上的驚奇和滿足。然後他呻吟,他的眼睛變得朦朧,她感覺到他的潮濕。她變得潤滑,疼痛減輕。 

  他突然躺在她的身上,呼吸急促,結束了。她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會再發生什麼事。幾分鐘後,道格用手肘撐起自己,看著她的臉。他注視她好一會兒,然後皺眉。 

  他終於說話,聲音嚴厲憤怒。「老天,我不相信。不應該發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要的、期待的不是這樣。該死!」 

  他離開她的身體,感覺到她的顫抖。他下床,站在床邊注視她一會兒。「睡覺吧。」他說,令她驚奇的,他轉身走向伯爵夫人的臥房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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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發表於 2014-11-14 16:28: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尖叫聲使愛莉跳起來。尖銳的叫聲從伯爵夫人的臥房傳出來,她跳下道格的床,發覺自己全身赤裸,急忙抓起床單裡住自己,衝向鄰室的門。 

  十五歲的女僕朵拉,搗住臉尖叫。她從指縫間看著床。 

  道格坐在床上,困惑地看著自己赤裸的胸膛。他的胸膛灑滿熱巧克力。 

  愛莉突然停下來。道格抬頭,對女僕吼叫:「老天,愚蠢的女孩,閉嘴!」 

  朵拉把嘴巴閉起來,她開始扭絞雙手。當她看見女主人,激動地說:「哦,夫人!哦,老天!在床上的人是爵爺,我以為是您,我輕輕地搖您——他的——肩膀,他起來,身上沒有穿衣服,我嚇了一大跳就把巧克力倒在他身上,燙到他了。哦,夫人,」 

  愛莉看著道格。他的胸膛和床單上都是巧克力。他的頭髮凌亂,下顎冒出鬍渣。他看起美極了,她不瞭解朵拉為什麼尖叫。她只想跳到床上熱烈地吻他。 

  「沒有關係,朵拉,你可以離開,拿水和毛巾來。動作快,爵爺一定覺得不舒服。」 愛莉轉向她的丈夫。「你沒事吧?巧克力有沒有燙傷你的皮膚?」他看起來很生氣。「該死!沒有,可是她把我嚇死了,這個歇斯底里的小——」 

  「你可能把她嚇得更慘。」 

  朵拉離開臥房之後,愛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流眼淚。她抱著肚子,彎下腰,大笑不止。 

  「該死,安靜!」 

  「是的,爵爺。」她說,又笑了一會兒。愛莉終於用床單擦擦眼淚,看著她的丈夫。道格掀開被子下床。他身上一絲不掛,愛莉看著他無法動彈。 

  他看起來和前一夜完全不同。 

  「老天,女人,停止盯著我,」道格低頭看自己,倒抽口氣,他的男性象徵上有血。 

  他看向頂著一頭亂髮,像個傻瓜盯著他的女人。「我有沒有弄痛你?」 

  她盯著他,不自覺地抓緊床單。「有。」 

  「你還痛嗎?」 

  她尷尬極了,他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問一些使她臉紅的問題。「有一點。不,不是真的痛,只是覺得怪怪的。」 

  他走回自己的臥房,抓起罩袍穿上,回頭看她,說:「到這裡來。」 

  愛莉懷疑地歪著頭,慢慢地走向傅。他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開始拉開她身上的床單。 

  「住手,哦,老天,你在做什麼?道格。」 

  她很快地全身赤裸,他低頭看她。「分開雙腿。」 

  她扭開,可是他抓住她的腳踝。「該死,不要動,女人!」 

  「不,太可怕了!住手,道格!我雖然不是處女了,但是這仍然非常令人尷尬。」 

  他躺下來。「安靜。我看見你的血,我必須看看你的情況。你流了很多血嗎?我忘了警告你。你嚇壞了吧?老天,我很抱歉。」 

  她看著他。「我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黏黏的,但是我沒有看自己。昨晚很暗,你又離開我。」 

  「現在不暗了。不要動,愛莉。」他滑下床,分開她的腿。「該死!」他說。「需要水的人是你,你得清洗。」 

  她覺得屈辱極了,緊緊地閉著眼睛。她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手在她的大腿上,她知道他在看她,而現在是明亮的大白天。她希望自己只有十歲,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感覺他站起來,盯著她。「不要動,我會拿水來幫你清洗。」 

  她聽見主臥房的門開啟,她以驚人的速度躲進被子裡。 

  「爵爺?」 

  是福克,道格的侍僕。 

  「走開!」 

  「夫人?是您嗎,夫人?哦,老天!抱歉。哦,老天!」 

  「福克,是你嗎?」 

  「哦,爵爺,原諒我,可是我以為是您,但是卻是她——」 

  「沒有關係。我瞭解,相信我。走吧,去準備洗澡水。下一次,記得敲門。夫人仍然不確定哪張床是她的。她的方向感有問題,我已經告訴她我能夠瞭解。」 

  房門關上,道格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忍不住放聲大笑。「你可以出來了,福克走遠了。你能想像我的感覺嗎?」 

  「男人似乎不在乎誰看見什麼。他們不知道什麼叫羞怯。」 

  「你必須習慣我隨時隨地看你。來吧,你的房間裡有熱水。」 

  她跟著他走,床單拖得很長,像新娘禮服的裙擺。 

  她在門口停下來。「我自己洗,道格。」 

  「我必須知道你沒事。我得為你受傷負責,雖然你不是真的受傷。這件事是我做的,我要處理。」 

  「你走開。我不能允許這種事,太尷尬了。」 

  道格皺眉。「你這麼快就忘了我昨晚做了什麼嗎,夫人?你這麼快就忘了你喜悅得尖叫?相信我,那時我看著你。現在只是稍微不同。不要有任何異議。」 

  「不。」她慌亂地說:「昨晚是暗的。你說流血是正常的?」 

  他聽見她聲音裡的恐懼,輕柔地說:「是的。我應該事先警告你。」他皺眉,想起自己昨晚是如何逃離現場——逃離自己第一次失去控制的地方,逃離令他失去控制的女人。 

  「走開,道格。」 

  道格把小水盆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把毛巾放在水盆旁邊。他轉向她。愛莉企圖逃走,但是床單絆住她。他將她抱起來丟在床上。「我已經厭煩官兵抓強盜的遊戲。我不想再叫你安靜、不要動。」 

  她躺著,轉過臉去,緊緊地閉著眼睛。他分開她的腿,清洗她身上的血漬。 

  道格非當冷靜,雖然他的手指觸摸她的肌膚使她顫抖。他記得她生病時,他也是這麼冷靜。那時和現在,他都沒有粗暴的慾望。結束了,感謝上帝。他又恢復正常。下一次,他將用無限的憐愛讓她享受性的樂趣。他完成工作,丟開毛巾,告訴她可以起來了。當他低頭看著她的身體,發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他的冷靜在瞬間消失,他工作結束,自制力也完蛋了。現在他無法停止看她,他的手指蠢蠢欲動。她的皮膚又白又嫩,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顫抖。不,他不會看到女人的身體就顫抖。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他想撫摸她——用手指和嘴。他想撫摸她的乳房,吸吮她,聽她的心跳。 

  他倒抽口氣。他的情況比前一個晚上還糟,他幾乎不認識這個因慾望而瘋狂的自己。他感到血液沸騰,肌肉緊繃。他被慾望折磨得全身發抖。「該死!」他說,躺在她的身上,將她的雙腿分得更開。 

  「抬起你的下半身。」他說著,拾起她的臀部。他在喘息,瀕臨崩潰,他無法瞭解,無法解釋,然後,他突然進入她的身體。 

  愛莉驚訝地大叫。 

  道格只僵硬了一會兒。他能夠感覺到她在接受他,那麼她一定也有些慾望。他推進到更深的地方。她的啜泣使他恢復一些理智。可是,他要的還不夠。 

  「愛莉。」 

  她張開眼睛。 

  「拜託,不要動。我弄痛你嗎?」 

  「不痛,只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很害怕。」 

  「我保證下一次會很慢,但是這次不行。拜託,不要動。如果你動,我會發狂。你瞭解嗎?」 

  她茫然地看著他。 

  「說你瞭解。」 

  「我瞭解。」 

  「很好。不要動。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像這樣——」他感覺到她的肌肉瑟縮,他呻吟喘息,閉起眼睛詛咒。 

  他喊叫,像個瘋子,彷彿一輩子都沒有喊叫過似的。然後他癱瘓在她的身上,可是他仍然在她的身體裡移動。他無法相信,難以理解,而他的身體就是停不下來。 

  當他終於平靜,不禁默默地咒罵自己。這個女人使他完全失去控制,他無法接受這種事。他皺冒。她在哭,瞼色蒼白,頭髮凌亂。 

  「抱歉,」他說,離開她的身體。「下一次,我發誓下一次你不會害怕。我很抱歉。」 

  他站著,胸膛劇烈起伏。「我很抱歉,」他又說。「可是我無法——」 

  他迅速地轉身,卻被憤怒的聲音制止。「如果你再次逃走,薛道格,我發誓我會離開諾斯克莊到倫敦去,告訴每個人你是豬,不是調情聖手。我會告訴所有的女人,你是個粗暴的瘋子,你只會想到自己。哦,是的,你全身都是毛,而且很會流汗!」 

  「該死,是你的錯!如果你不是那麼——」 

  「那麼什麼?那麼美?那麼完美?」 

  「你並不是真的很美,只是……應該是你的錯。從來沒有女人讓我變成失去揮制的傻瓜,天曉得,你不是你的姊姊——」 

  「不錯,我不是珊黛!我就是我,你甚至沒有辦法多看我一眼!」 

  「當然不是。我只要看你就會發狂——也許不是你的臉,而是你的身體。你一定是女巫,你讓我變成傻瓜。一定是你的乳房。可是你的大腿和腹部……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還沒有做,可是我告訴你,我考慮割斷你的喉嚨!」 

  「你竟敢威脅我!該死,天曉得,在你出現之前,我過得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做了什麼事。」 

  她看著房門砰地關上。至少這一次他退回他自己的房間。 

  她的大腿非常酸痛。如果她沒有回想前一夜不可思議的快感,現在一定會詛咒他野獸般的行為。愛莉歎息,拉扯鈴繩。

  一個小時後,愛莉走出房間,看見道格靠著牆站立,雙臂交疊在胸前。 

  「你花了不少時間,」他說。「我相信你已經準備好吃早餐。」 

  「有何不可?也許你的母親會在我的炒蛋裡加毒藥。」 

  「我將是你的試毒者。你這身裝扮一點也不像伯爵夫人。」 

  「讓我撒嬌,求你買件衣服給我。」 

  「不,你不需要這麼做。既然我已經接受你,我就得適度地打扮你。我不喜歡這些壓迫你的乳房的衣物。當然,我並不是要你暴露,稍微露一點很好。我不必全靠想像——」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伸出手臂,咧著嘴笑。「我以為你會真的到倫敦去,告訴所有的女人我的行為。」他笑得更開心。「當然,她們是不會相信你的。她們只會笑你,把你當做吃醋的女人。」 

  她不看他一眼。「等我確定你的妹妹不在,我就出發去倫敦。我會讓她們相信。」 

  「你不會離開。」 

  「停止咬牙切齒。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輕輕地說:「你可能懷孩子了。」 

  她張大眼睛看他。「哦,不,不可能。你不可能這麼有效率。你這麼說只是要阻止我離開。」 

  「當然非常有可能。」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在你的身體裡出來兩次,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我怎麼會忘?第一次你弄痛我,第二次你是粗暴的野蠻人。」 

  道格皺眉,放下手。「是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沒有說實話,第一次你尖叫的像個——」 

  「閉嘴!如果這是道歉的話,讓我告訴你,爵爺,你的道歉沒有被接受。起碼你沒有再責怪我。」 

  他沉思地看著她。「是你改變了我,我該怎麼辦呢?」 

  「我相信我應該磨亮一把刀。」 

  道格咧著嘴笑,抬頭看見東尼從長廊的另一端走來。「啊,是卑鄙的東尼。我希望你遠離我的視線。你的妻子呢?」 

  東尼露出滿足的微笑。「還在睡,正在夢著我。」 

  道格的笑容轉變成愁眉苦臉,憤怒的愛莉忍不住重重地給他的肚子一拳。 

  他倒抽口氣,可是露出微笑。「你應該攻擊的人是東尼,不是我,不是昨晚讓你快樂得尖叫的丈夫。」 

  「啊,」東尼說,看向愛莉氣憤而尷尬的臉。「是時候了,道格。」 

  愛莉簡直無法忍受這個可惡的男人。 

  「我想你說話這麼下流也是我的錯吧,爵爺?閉嘴,你也是,東尼。」 

  「娶老婆不是件壞事,」東尼說。「她總是在你身邊,隨時接受你的愛撫及親吻。」 

  「妻子不是寵物。」 

  「哦,不,她比寵物有用多了。你說呢,道格?」 

  道格似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樓梯上,沒有聽東尼說話。他也許想著珊黛,混蛋!他皺著眉,突然說:「亞伯姑父和蜜蕾姑媽還在這裡嗎?」 

  東尼打呵欠,抓抓手肘。「我想是的。這是你的房子,你是主人,你應該知道誰住在你的屋簷下。」 

  「你住在這裡,天曉得我多麼希望你立刻消失。」 

  東尼愉快地說:「哎,表哥,我以為今天早上我們會盡釋前嫌,畢竟,你終於要了愛莉,而從她的表情和你的表情看來——」 

  「閉嘴,東尼!」 

  「抱歉,愛莉。好吧,道格,我打算在星期五帶珊黛回草莓園,你高興了嗎?」 

  「你還要待三天!」 

  「還有我的姊姊,」愛莉說。「你應該感到高興。你可以坐在她身邊,沉思歎息感傷難過。」 

  「如果你克制一下你的口舌,我會非常高興,夫人。」 

  「我從來沒有見過道格為任何女人痛苦,愛莉,他應該是個驕傲的男人。」 

  「嗨!早安,愛莉!老天,你看起來好蒼白。你沒有睡好嗎?道格又欺負你了?早安,男士們。」 

  愛莉看著精力充沛的年輕女孩,歎息。 

  「嗨!心雅。」 

  「早安,女孩。」 東尼說。 

  道格皺眉看著妹妹。 

  「你的母親在早餐室嗎?」愛莉問。 

  「哦,沒有,現在的時辰對母親來說太早了。她要到將近中午才起床。來,愛莉,你不需要拖延。只有蜜蕾姑媽在。她吃很多,所以不會說太多。奇怪,是不是,她這麼瘦。」 

  愛莉再次歎息。 

  「蜜蕾姑媽就像是乾李子,」心雅繼續說。「很難想像乾李子這麼會吃。」 

  「你真討厭,你知道嗎,心雅?」 

  「你今天早上脾氣不大好,道格。東尼又惹你生氣了?不要理他。我很高興你娶了愛莉。早餐之後我們去騎馬好嗎?」

  「有何不可?」愛莉說。「我想標示出去倫敦最近的路。」 

  蜜蕾姑媽果真埋頭猛吃。她只看愛莉一眼,什麼也沒說。 

  愛莉感覺道格抓住她的手肘。她停下腳步看他。「你應該坐在屬於你的位置。」 

  她看向伯爵夫人的位置,全身一顫。「可是沒有必要——」 

  「不要說話,服從我。這對你來說是全新的經驗。坐下。」 

  「你很適合那個位置,」心雅說。「母親會咬牙切齒,不過這是對的,道格的妻子是女主人。你是女主人。薛家的人必須做自己該做的事。」 

  「這是道格的格言。」東尼說。 

  「她在那張椅子裡顯然太嬌小了。」蜜蕾姑媽說。 

  道格對妻子微笑。「你想坐在墊子上嗎?」 

  心雅說:「事實上,姑媽,愛莉坐這張椅子剛剛好。這張椅子對母親來說太小了。」 

  「你說得對,心雅。」東尼說。 

  「沒有人詢問你的意見,東尼,」蜜蕾姑媽說。「你的行為令人討厭。真的!娶兩個女孩,而把這個給道格。」 

  「圓餅真好吃。」心雅說,遞一個給她的姑媽。 

  「不要在我的妻子面前這麼說,姑媽,」東尼說。「你是為我而活——」 

  「我們今天應該買一匹馬給愛莉,道格。」心雅說。「哦,道格,我見到翁提姆,他告訴我,你和愛莉在他家的時候,你多麼細心的照顧愛莉,而且第二天你就送給他一張新床。他說那是他擁有的第一張比他長的床。啊,賀力來了。爵爺需要咖啡,賀力。」 

  「他的確需要。」賀力說,從精緻的銀壺倒出咖啡。「夫人要來一點咖啡嗎?」 

  她看著賀力和善的臉。「請給我一些茶,賀力,我不喜歡咖啡。」 

  「小姐,你坐在我的位置上!」 

  「老天,」心雅說。「我們一大早就有麻煩了。」 

  諾斯克伯爵遺孀憤怒地站在門口。「你立刻閉嘴,心雅,否則你這一年將在臥房度過。至於你,立刻離開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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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8: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早餐室裡籠罩尷尬的沉默。 

  愛莉看向道格。他靜止不動地坐著,右手裡的叉子停在半空中。他對她微微地點頭。那麼,他把事情交給她,不干涉她怎麼處理。她吞口口水,轉頭面對她的婆婆。 

  她溫和地說:「我的名字叫愛莉,更精確地說,是愛莉夫人。我是公爵的女兒。如果我們在克雷柏莊,我的地位比你高。雖然我現在只是伯爵夫人,地位還是比你高。不過,你是我的親戚,你又比我老得多,所以我應該尊敬你。我不瞭解為什麼年紀大就應該得到尊敬,不過事情似乎就是這樣。你想叫我愛莉,或是伯爵夫人呢?」 

  諾斯克伯爵遺孀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她看出坐在她的位置——她的位置——上的女孩也不好惹,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的地位。她的兒子一句話也沒說。他沒有為她說話——他自己親愛的母親。伯爵遺孀深深地吸口氣,可是賀力比她先開口。「夫人,廚師今天早上為您特製一種堅果麵包。很香,真的。夫人,請坐這裡,這個位置正好面對東邊的草坪。今天早上可以看見孔雀開屏呢。我一直認為這個位置是最好的。」 

  伯爵遺孀不確定該怎麼做。愛莉興奮地拍手,很快地說:「哦,我很想看看孔雀,賀力。它們的尾巴全部展開了嗎?太棒了!夫人,您介意我今天早上坐那個位置嗎?我喜歡那個位置的視野。」 

  伯爵遺孀揚起三層下巴。「今天早上我要看孔雀。賀力,我等著坐下。我等著我的堅果麵包。」 

  道格對她的表現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看向愛莉,可是她低著頭。這也使他印象深刻。她沒有為自己的勝利得意洋洋。在賀力的幫助下,她解決了難題,使早餐室不至於變成戰場。 

  「早餐之後,我和愛莉要去藍登農場買馬。心雅,你想一起去嗎?」 

  心雅滿嘴的鯡魚,只能點點頭。門口傳來珊黛愉悅的聲音。「哦,太棒了!東尼,你不想買匹馬給我嗎?我要一匹純白的母馬。」 

  她看起來美極了,道格的叉子在嘴前停留了好一會兒。她穿著淡藍色的晨裝,豐厚鬈曲的黑髮點綴著藍色絲帶。她看起來細緻、脆弱,令人忍不住喜歡。 

  「新騎裝呢,珊黛」心雅說。「純白色的騎裝,帽子上點綴綠色羽毛?哦,你這麼穿一定漂亮極了。騎在白色的馬上,啊,你會像神話裡的仙女。」 

  「白色讓她看起來氣色不好,」東尼說,攪動盤子裡的蛋。「自從她嫁給我就不需要再穿白色的衣服。」 

  「氣色不好!我從來沒有氣色不好!氣色不好表示我看起來臉色發黃?不,太荒唐,我絕對不會氣色不好。」 

  「你不會嗎,珊黛?你的鏡子沒有告訴你實話。你必須學習信任你的丈夫。我有敏銳的品味,你知道的。我計劃扔掉你所有幼稚的睡衣。不再穿任何白色的衣服。我喜歡你穿明亮的藍色和綠色,你說呢,親愛的?」 

  「我從來沒有氣色不好,」珊黛說。「但是,我很喜歡新衣服。」 

  「我知道你會喜歡。等我們回車莓園住些日子後,我們就到倫敦去,你的美將擄獲年輕男人的心。」

  「可是我現在就要去倫敦,東尼!」 

  「你要吃塊圓餅嗎,親愛的?」諾斯克伯爵遺孀問。 

  道格看著珊黛。他也皺著眉,心雅看見了。她低頭微笑。 

  「你一定要給大家看看你的水彩畫,親愛的。」東尼說,看著珊黛用纖細美麗的手指優雅地拿著圓餅。「道格,她畫了幾幅諾斯克莊。我相信你會印象深刻。」 

  珊黛放下圓餅,燦爛地對她的丈夫微笑,傾身向他,眼睛發亮。「你真的喜歡它們嗎,東尼?真的?水彩畫很難,因為光線不停的改變。我應不應該試著畫大家都想看的孔雀?」 

  「我不知道,」他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也許你可以從我將買給你的馬開始畫。不要買純白的,拜託,親愛的,也許買匹有白色的腿的紅棕色母馬。我不希望你平庸。」 

  「平庸!我從來不——你說平庸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會缺乏創意。你會變成平凡、普通。」 

  珊黛皺眉,然後給她丈夫一個非常美麗的微笑。「那麼,你為我挑選一匹有創意的馬,爵爺。」 

  「我會的。你必須信任我,我永遠都是為你著想的。」 

  珊黛慢慢地點點頭。 

  心雅淘氣地看愛莉一眼。 

  伯爵遺孀大聲地對蜜蕾姑媽說:「早餐之後,我想和你談談關於喬麗小姐來諾斯克莊的事。我們必須舉辦個歡迎會,你不認為嗎?她的身份地位不容我們怠慢,而現在道格又不能娶她,那麼——」 

  老天!愛莉想道,注視道格,他看起來快要發火了,她急忙開口說:「我也想見見聽有的鄰居。為這個喬麗舉行宴會剛剛好,我們大家可以熟悉熟悉。」 

  「這個宴會是為介紹我的妻子而舉行,」道格說,聲音嚴厲而冷酷。「我們的客人喬麗小姐,當然會被邀請。你不可以說宴會是為她而舉行的,母親。你瞭解我的話嗎?」 

  「孔雀把尾巴收起來了。」伯爵遺孀說,站起來,威嚴地走出早餐室。 

  東尼差點被咖啡嗆到。 

  喬麗小姐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後到達,他們還沒來得及到藍登農場去。 

  心雅在愛莉身後哀號。愛莉也想哀號,但是她年紀比較大而且身為伯爵夫人,於是她挺直背脊,深深地吸口氣。 

  「準備迎戰了。」道格說,走過來站在她旁邊。 

  「你在說什麼?」 

  他揮揮手,看向由穿著白色制服的僕人扶下馬車的年輕女人,另一個僕人在她優雅的腳下放置階梯。一個繃著臉的女僕跟在她後面下車,懷裡抱著巨大的珠寶盒。 

  「喬麗小姐,達哥侯爵之女。」僕人大聲宣佈。 

  「我們該行禮嗎?」心雅說。「也許祈求她賜福?」 

  「閉嘴。」道格說。 

  伯爵遺孀的歡迎態度過分諂媚。喬麗小姐不但非常差麗,也非常瞭解自己的身份地位。她看起來非常愉快,直到她看見珊黛。她盯著使她倍感威脅的女人,而伯爵遺孀說著:「親愛的喬麗,我們的道格已經結婚。這真令人驚訝,不過你瞭解——」 

  喬麗小姐茫然地看向伯爵遺孀。「他結婚了?在見到我之前?」 

  「是的。」伯爵遺孀說。 

  喬麗小姐想立刻離去,她覺得受到羞辱。這個可惡的伯爵結婚了,在見到她——喬麗,三個郡裡最美麗的淑女之前。她現在更接近珊黛,這個女人的美清清楚楚地呈現在她的眼前。喬麗承認,伯爵的新娘可能是全英格蘭最美的女人,她的內心立刻產生敵意和憤恨。他娶了一個比她更美的女人,這種事令人難以忍受。他是個混蛋,他應該死於她父親的劍下。 

  「道格在哪裡認識你?」她問,注視珊黛的眼睛。 

  「我們是三年前認識的,因為他在某場戰役受了傷。我記不得是哪場戰役了。」 

  「哦,那麼你們是在家庭協議之下結婚的?」 

  珊黛歪著頭。「不,我們結婚是因為我們非常合適。」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道格和東尼同時走上前。東尼輕鬆地說:「親愛的重麗小姐,你恐怕搞錯了。珊黛是我的妻子。愛莉——她的妹妹——才是道格的夫人。」 

  片刻的沉默之後,聲音吱吱喳喳地響起。道格終於大聲地說:「大家安靜!現在,喬麗小姐,容我介紹我的妻子——愛莉。」 

  喬麗看著愛莉,心裡覺得好過多了。她笑著說:「哦,老天,非常迷人,爵爺。你顯然沒有花太多時間尋找對象。這一定是家庭協議的結果。有時候花時間是明智的作法。不過,我仍然很高興到諾斯克莊來。」 

  「是的,」心雅用她聽得見的音量說。「是真的,東尼說的沒錯。喬麗是很漂亮,不過比珊黛差得遠了。」 

  道格想給他的妹妹一個耳光。 

  愛莉確定這個客人不會增加任何歡樂的氣氛。 

  當他們轉身走回屋內,她聽見珊黛對東尼說的話,不禁微笑。「真是太奇怪了,她不喜歡我,但是她甚至不認識我。東尼,我知道自己是美麗的,但是你知道,美麗也許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還有其他的,例如一個人的特質,那應該考慮,是不是?」 

  東尼在眾人面前吻他的妻子。「你太棒了,在不久的將來,你的內涵將與你的美貌並駕齊驅。」 

  心雅對愛莉說:「很好。道格沒有聽見。東尼很謹慎,讚美和刺激運用得恰到好處。他做得好極了。」 

  「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心雅露出吃驚的表情。「當然,但是這非常重要,愛莉,非常重要。道格需要有人幫助他看清楚每一個人。」她吃吃地笑,像個小女孩。「那個喬麗顯然是個討厭鬼。我懷疑她愚蠢而自負。道格一定想給她耳光。」 

  「不要太肯定,」愛莉說。「他非常欣賞美麗的女人。」 

  心雅嚴肅地看著她。「不要說這種討厭的話。你想我們能夠把喬麗丟給我的母親和蜜蕾姑媽,到藍登農場去嗎?」 

  「希望如此。」 

  他們無法逃開。在冗長的兩個小時裡,愛莉聽著喬麗敘述她在倫敦的社交季節擄獲征服了多少男人的心。她終於轉向珊黛。「我知道你已經過了參加社交季的年齡,羅斯蒙子爵夫人。你能夠找到丈夫真是太幸運了。」 

  「是啊,」東尼用哀傷的聲音說。「看看她,簡直像個老骨董了。哎,我娶她是因為可憐她。我想每個男人都可憐她,因為他們在三十呎外看到她就呆了。」 

  令愛莉驚訝的,她看見珊黛咬東尼的手指,然後靠著他的手掌輕輕地摩擦臉頰。然後她看向道格,他靠著壁爐架,雙臂交疊在胸前。他看看喬麗、珊黛、愛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這種比較令人沮喪。她該做點什麼,不能只是坐著像個傻瓜。 

  她站起來,微笑,向喬麗伸出手。「我必須去監督廚師,恕我失陪。如果你需要任何東西,不要客氣儘管開口。歡迎到諾斯克莊來。」 

  她離開,發現她的婆婆氣得臉發紅。她說謊!她沒有去廚房。晚餐的菜色不需要她擔心 

  她到花園去。花園的情況糟透了,她必須和道格談談。她需要他的允許指揮諾斯克莊的園丁——那群偷懶的傢伙。有一叢美麗的薔薇快要被雜草吞沒。愛莉沒有猶豫,因為她的衣眼又舊又令人倒胃口,如道格所說的。她跪下來開始除草。很快地,她哼起歌。她覺得平靜。她忘了喬麗,甚至忘了她的婆婆。 

  開始下毛毛雨,泥土變得鬆軟,她用心地清除雜草、整理花叢,她沒有發覺鼻尖滴水。 

  薔薇花叢終於獲得自由,它似乎散發出光芒。一朵朵薔薇顯得更嬌艷,綠葉更綠。 

  她坐在腳跟上微笑。 

  「老天!」 

  她帶著笑容回頭,看見道格站在她身後,瞇著眼睛,雙手插腰。 

  「嗨,很美吧?而且快樂健康得多。」 

  道格看看該死的花叢,發現她說的沒錯。然後他看著髒兮兮的妻子,忘了花叢。「走吧,你該換衣服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她問,站起來,在已經毀了的衣服上擦擦沾滿泥巴的手。 

  她的表情令他微笑。「這些園丁好吃懶做,爵爺。這些美麗的花園根本沒有人照料,太可怕了。」 

  「我會和丹力談談這件事。」 

  「他是園丁領班?」 

  「不,他是我的總務。他現在不在莊裡。他的父親病了,他回家探望他的父親。」 

  「園丁領班是該負責的人,爵爺。」 

  「很好,你高興什麼時候和崔茲談都可以。告訴他你有我的允許。走吧,你得為你自己做點什麼。」

  「沒有多少可以做的。」 

  道格皺眉。「每次我看到你的姊姊總會納悶,為什麼她都穿得這麼好,而你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如果我參加社交季就會有新衣服。東尼把我嫁給你,我沒有機會參加社交季,所以沒有新衣服。不要以為珊黛被寵壞了,她大部分的衣服都是上一個社交季留下來的。」 

  「我明白了。」他說,愛莉想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麼。  

  和兩個像鑽石般璀璨的美女同桌用餐,是一種考驗。喬麗不停地敘述某某男爵對她大獻慇勤,某某伯爵向她求婚遭她拒絕。  

  愛莉終於能夠站起來,請大家到休息室。她沒有注意伯爵遺孀惱怒的表情。她立刻走到鋼琴前坐下,彈奏法國民謠,試著不理會周圍的聲音。 

  「我的父母非常喜歡我,」喬麗說。「他們給我一個美麗的名字,因為他們知道我會如此美麗。」她看向彈鋼琴的愛莉,提高音量。「你的父母一定對你很失望吧,夫人?」 

  「哪個夫人?」心雅問。「這裡有這麼多個。」 

  「你還算不上是個大人呢。我當然是指愛莉。」 

  「我有一個好朋友的馬叫做喬麗。」 

  「心雅!向喬麗小姐道歉!」 

  「是的,母親。原諒我,喬麗小姐。但是那是一匹很棒的母馬,它有柔軟的鼻子,圓滾滾的肚子,每當附近有蒼蠅或公馬,它就會猛甩尾巴。」 

  道格大笑起來,他忍不住。心雅是他的最佳武器,她的才能令人驚奇。他很高興今天晚上他允許她留在樓下。 

  「心雅!道格,說說你的妹妹。」 

  「嗨!心雅,請倒杯茶給我。愛莉,繼續彈琴。你彈的很好。」 

  東尼走過去坐在他的妻子旁邊。 

  伯爵遺孀看到氣氛急劇下降,宣佈牌局開始。道格咧著嘴笑,邀請愛莉和他組成一對。 

  他們的對手是東尼和喬麗。 

  道格懷疑愛莉的牌技是否真如她說的那麼好,他的疑慮很快地掃除。她並不是很會算牌,但是她打牌很有氣魄,而且充滿想像力,策略和他的十分類似。他和愛莉幾乎每一局部贏。每當喬麗不該喊牌的時候喊牌,不該出王牌的時候出王牌,東尼就哀號。 

  當愛莉吃住喬麗的牌,道格必須用手裡的牌擋在嘴前遮住開心的笑容,但是愚蠢的女人不知道該保持安靜。 

  「哦,嚇!」她尖叫,丟掉手裡的牌站起來,憤怒地跺腳。「你怎麼知道我手上有黑桃K?不可能。你怎麼會打黑桃A呢?是運氣,否則就是作弊。」 

  太離譜了。道格站起來,冷冷地說:「我相信你累了,喬麗小姐,否則你不會說出這麼沒有分寸的話。」 

  喬麗猛吸口氣,閉嘴不語,允許熱心的亞伯姑丈帶領她走出休息室。 

  「她很美,」心雅淡淡地說。「但是很蠢。可惜。」 

  「為什麼可惜,女孩?」東尼問。 

  「某個可憐的男人將娶她,為她的美貌迷惑,然後醒來卻發現自己娶了一個愚蠢的女人。」 

  珊黛走過來站在她的丈夫旁邊,她的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不知不覺地伸手拍拍她的手。「我同情你。你的對手愛莉是個殺手。爸爸教她打牌。雷金試著教她作弊,可是她總是學不來。她每次嘗試作弊都會臉紅。」 

  「她還得學習算牌。」道格說。 

  「你有責任教她許多事,表哥。」東尼說,站起來,向愛莉行禮,然後向其他的人道晚安。 

  當愛莉和道格上樓時,她忍不住歎息。 

  「是漫長的一天。」道格說道。 

  「是的。」她說。哦,老天!他會再來找她嗎?她的腳步沉重起來。 

  道格在長廊中間停下腳步,握住她的肩膀,非常清楚地說:「讓我把話說清楚,那麼你就不必再歎息。你只有一個選擇。你想在我的床上或是你的床上?」 

  可是,他剝奪了她選擇的機會。他輕輕地推她進入他的臥房,然後鎖上門。他站在那裡注視她。 

  「今晚我不會嚇著你。我會控制自己,給你快樂。我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我會很平靜、很沉著。你瞭解嗎?」 

  她只是盯著他。 

  「說你瞭解,該死!」 

  「我瞭解。」然後,她伸出手臂,他將她抱起來定到床邊。他將她放在床上,雙手狂亂地拉扯她的衣服。「無所謂,該死!」然後他無法停止地吻她。當他解放她的乳房,他的眼睛冒出火焰。他全身顫抖起來,試著用雙手和嘴覆蓋她的全身。 

  當她赤裸地躺在他的身體下方,他必須站起來脫掉長褲。他的動作不太優雅,他簡直是撕裂他的長褲。他的身體在火光中發亮。「你真美,道格。」 

  「哦,老天,不!」他說,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倒在她的身上,他在她的兩腿間跪下來。 

  「我要你放鬆,愛莉。你喜歡嗎?老天,你好熱。告訴我你的感覺。」 

  她呻吟,尖叫,拱起背。 

  道格感覺到她的指甲掐進他的肩膀,感覺到她的肌肉痙縮。他沒有等待她平靜下來,推進她的身體裡。 

  她的手臂環抱他的脖子,她的嘴找到他的。她不停地吻他,輕輕地呻吟。他帶她到壁爐前的地毯,當他到達高潮,愛莉經歷從未有過的快感。他在她的懷裡喘息,她撫摸他。「我愛你,道格。我永遠愛你。」她不假思索地說。 

  他呻吟,躺在地毯上,擁住她。她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量,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 

  可是她突然寒冷起來,因為她發覺自己說了什麼。她發覺他什麼也沒有說,她發覺自己給他的力量。她感覺到他的精液,試著移動。 

  「不,」他說,聲音低沉模糊。「不。」他將她抱回床上。「不,」他又說。「我要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他躺在她身邊擁著她。他很快地睡著,呼吸平穩均勻。 

  她把臉靠在他的胸膛,知道不能回頭了。她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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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9: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你在做什麼?」 

  道格回頭看見愛莉站在門口。「我在看情況到底有多糟。」 

  「可是你在翻我的衣服!」 

  「如果不翻,我怎麼知道你需要什麼?我那該死的妹妹說如果她必須參加該死的宴會,她得買新禮服。然後她搖頭說這麼做不對,因為你沒有半件新衣服。她看我的眼神彷彿我虐待你。」 

  「住手,道格,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任何新衣服,太荒唐了!心雅該被打屁股。」 

  「女孩沒有錯。愛莉,請你講理。」 

  「好吧,也許我的確需要一件新禮服,可是我自己有錢,道格,我不要你——」 

  「什麼?又提那三十英鎊?親愛的,三十英鎊連買足夠覆蓋你的胸部的布料都不夠。不,不要嘮叨。我已經決定。等一會兒女裁縫到達,她會為你量身。我將為你挑選合適的樣式。」道格開始打量她的鞋子。「啊,如我所想的,你從頭到腳的行頭都需要添購。」 

  「道格,」她說。「我不需要你買東西給我,真的。我的確是需要一件禮服,謝謝你,但是其他的都不需要。我不想——」 

  「閉嘴。」 

  「不,我不閉嘴!我不是你可以呼來喚去的僕人。聽我說,我不想接受你的恩惠,我不想——」 

  「啊,你寧可穿一身破爛衣服讓我丟臉。該死,女人!我不想被罵吝嗇小氣!我不允許人們以為我虐待你。關於我們的閒話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製造話題。」 

  「可是你並不在乎人們怎麼想,」她慢慢地說。「我的衣服並不破爛。我只有站在珊黛旁邊的時候,才會顯得可憐。」 

  「你一定有機會站在她的旁邊,所以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我還決定你的禮服不能暴露出你的乳房,會有太多人看你讓你不自在。不要和我爭議。」 

  「我沒有和你爭議!」 

  「啊,你的聲音大得像賣魚婦。」 

  「好!帶我去倫敦,帶我去添購行頭,把你所有的錢花在我的身上!」 

  「哈!你是說花在你的胸前吧?」 

  「哦,老天!道格,拜託。」 

  他咧開嘴笑。 

  「該死,你和心雅一樣壞,該死!」 

  「不盡然。你盜用薛家的口頭禪。我在你面前總是盡量抑制,可是你卻不然。我不想知道你是跟誰學的。宴會之後我們就到倫敦去,好嗎?不,不要和我爭論。那個時候,混蛋東尼和珊黛已經走了。」 

  「她不在這裡,你就沒有理由留下來。」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你繼續站在那裡,對著我挺著乳房,我會撕下那件衣服,那麼你就會讓女裁縫久等。」 

  他留下她站在臥房中。「他是個奇怪的男人。」她對衣櫃說。 

  如果愛莉以為道格會恩准她和女裁縫獨處,那麼她就錯了。心雅躺在長椅上,而道格平靜地坐在一邊,雙腿交叉,雙臂交疊在胸前。「請開始,皮太太。」 

  她想命令他們兩個出去,但是她的經驗告訴她,道格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她像石頭般僵硬地站著,讓皮太太為她量身。她舉起手臂,伸展完全的高度,然後她試著稍微駝背,不讓胸部這麼突出。道格嚴厲地說:「不,挺直你的背。」 

  道格終於找到令他滿意的款式。「不過,」他說,撫摸下顎。「去掉裙子底緣的荷葉邊。啊,是的,高腰會讓她看起來高一點。哦,領口至少要加高一吋。」 

  「可是,爵爺,那會讓夫人看起來土土的,這是巴黎最新流行的樣式!」 

  「一吋,」爵爺又說一次。「領口加高一吋。」 

  「我可以看看嗎?」愛莉甜美地問。 

  「當然,」道格說,握住她的手臂,拉她到他的身邊。「你同意嗎?這個樣式非常適合你。」 

  她看著圖樣,吞嚥口水。這件禮服漂亮極了。「你想用什麼顏色?」 

  「淡綠色配深綠色。」 

  「我不希望看起來土土的。」 

  皮太大放心地吁口氣。「好極了。我不更改領口的高度。」 

  「不,」道格說。「我要大家欣賞她,而不是盯著她看。」 

  愛莉對著他笑,沒說什麼。她看著他的嘴。她愛他的嘴,愛他的嘴在她嘴上的感覺,她看見他的手緊握。她愛他有力的雙手,愛他的手狂亂地撫摸她。 

  「停止誘惑我。」他低聲說。 

  「哦,」心雅說,張開嘴打呵欠。「我認為你做了明智的選擇,大哥。我們現在可以去為愛莉買馬了嗎?」 

  「你要留在這裡量身,心雅,我已經挑選了樣式,母親也同意。不,不要謝我——」 

  「你太專橫了!我要挑選自己喜歡的款式。」 

  「不,你太年輕了。不要和我爭論。愛莉和我去買馬。謝謝你,皮太大。不要忘了,一吋。」 

  「你很專橫。」愛莉對她的丈夫說,他們走向馬廄。 

  他揮揮手趕走蒼蠅。「你和我的妹妹都需要。」他繼續走,沒有看她。「買完馬,我要帶你去河邊。我相信是臥房裡的大床使我失去控制。我們到河邊去,我會保持平靜。我會慢慢地脫掉你的衣服,吻你、愛撫你。也許我們可以討論那不勒斯的情況,我會把注意力放在談話上,而不是你的身體。我會恢復正常慢慢地做,你會尖叫直到聲音沙啞。你會非常高興 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轉身低頭看她。她看起來驚奇而不可置信,滿臉通紅。他大笑。「你可以大聲尖叫,那裡只有野鴨和小鳥。我喜歡聽你尖叫,在陽光中,在我的身體下。」 

  她戳他的肚子,他又笑起來。她想告訴他,他想多野蠻就多野蠻,不過她遲疑沒有開口。「當我恢復正常,你會得到更多樂趣。」她懷疑這怎麼可能。 

  在藍登農場,他們發現一匹三歲的巴爾巴種母馬。它非常活潑好動,全身毛色烏黑,只有鼻子上有塊白色花斑。它企圖咬愛莉的肩膀,愛莉及時跳開。 

  「我已經為它取好名字。」愛莉愉快說。道格終於和農場主人完成交易,新買的母馬繫在三輪馬車後面。 

  「黑妞?午夜?」 

  「哦,不,太俗氣了,你知道我們必須避免被嘲笑庸俗。」 

  他扶她上馬車,然後爬上駕駛座。他策馬前進。「什麼名字呢?」他問。 

  「科玲。」 

  「它沒有愛爾蘭血統。」 

  「我知道。」 

  他咧嘴笑。他覺得好極了。他驅策馬匹加速。他要到河邊去,證明自己是調情聖手。他一邊駕駛馬車,一邊敘述自己對拿破侖進攻那下勒斯的看法。他幾乎不覺得她就坐在他身邊。太棒了。他恢復正常了。 

  他抱她下馬車,就這樣——他的手握住她的腰——他就失去控制。他撕開她的襯衣。「我真的無法忍受,真的,該死!男人受不了這種煎熬,我失敗了。老天!我只是一隻發春的動物、一個愚蠢的男人。」

  他像往常一般很快地佔有她。道格喘息地說著話,她猜想那些話是有關性的,但是她並沒有完全聽懂。 

  「是的,」他說。「令人難以忍受。」然後他低頭吻她。她為他張開嘴。「該死!」他低吼,再度吻她,愈推愈深,她失去控制地尖叫起來,沉浸在他的熱情裡。她不要他恢復正常,她不要他做任何不一樣的。 

  她再次說她愛他,她的手熱切地撫摸他的身體。 

  「不,」他輕輕地推她躺下,認真地看著她。「不,你不愛我,」他說。「聽我說,愛莉。女人說她愛一個男人,因為她必須為自己的熱情找理由。她的放蕩是愛,不是慾望。你年輕而浪漫,你必須用愛情來包裝肉體的歡愉。年輕女孩總是被那些垃圾般的愛情小說影響,如果你理智一點,就會知道真相。」 

  「你這個混蛋,」愛莉給他的下巴一拳。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他躺在地上。 

  「你這個笨蛋!愚蠢的男人!」 

  「我已經承認自己是愚蠢的男人。」 

  「你去死!」 

  她站起來,憤憤地穿上衣服,氣得全身發抖。 

  「愛莉,講講理。」 

  他用手肘撐起身體,全身赤裸,流著汗,感覺非常輕鬆。他甚至對她微笑。「愛莉,這麼簡單的事實不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愛只是詩人玩弄文字的遊戲,它虛幻得像夢。不要用它當做享受性愛的借口,你不需要。」 

  她已經穿好衣服,只有襪子和靴子在地上。她雙手插腰,緩慢而平靜地說:「我知道我不該告訴你。我知道你不愛我,而擔心告訴你會給你駕馭我的力量。我錯了。你根本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我愛不愛你。我不知道你會嘲笑我的感情。如果我說我不愛你會讓你好過,那麼我不愛你。我想好好地揍你一頓,不過,我會用另外一種方法處罰你。」她拿起他的靴子和長褲跑向河流用力往遠處丟。 

  道格跳起來抓衣物,但是太遲了。「該死!」他跳進河裡抓住靴子和長褲,愛莉解開馬駕駛馬車離去。他的襯衫和外套在她旁邊的座位上。 

  她聽見他喊叫,反而加快速度。他追不上她。愛莉微笑。該死的混蛋!報復的滋味太美妙了。 

  三十分鐘後,道格經過紫杉樹叢,發現他的襯衫在樹上飛揚,像投降的白旗。該死的女人!他定得滿身大汗,想掐死她。 

  該死!她就像其他女人一樣,非把性套上冠冕堂皇的外衣。如果他鼓勵她,她一定會開始說什麼心靈結合、心相印之類的廢話。 

  他的襯衫黏在汗濕的背上。下午的陽光熾熱難耐。又走了四分之一哩,他發現他的外套掛在楓樹的樹只上,隨風飄搖。 

  賀力迎接他,看起來十分慇勤。「啊,爵爺散步回來了。夫人告訴我們你的興致高昂,留在河邊玩水。她說你非常仁慈,允許頭疼的她先回來。您看起來有點熱,爵爺。您想暍點檸檬汁嗎?」 

  道格知道賀力在說謊,他知道賀力知道他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堅持保護她?他呢?他是被迫跳進河裡撿衣物的人。他走了三哩路才回到家。檸檬汁? 

  「夫人呢?」 

  「她在賞花,爵爺。」 

  「你不是說她頭痛嗎?」 

  「我想她已經痊癒。」 

  「我想也是。」道格說。想到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乘涼,他應該會發火,但是他只是搖搖頭。這一切太可笑了。 

  一個月前,他是個自由的男人。 

  兩個星期之前,他以為自己娶了全英國最美的女人。 

  現在他被一個以前從未見過的女人折磨。她使他變成一個瘋狂的男人。 

  在東邊的花園裡,東尼靠著樹幹,看著他的小姨子。她全身髒兮兮的,兩隻手都是泥巴。她正在謀殺雜草。

  「我認為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他說。

  愛莉停下雙手,抬頭看東尼。「事情沒有任何進展,東尼。他不喜歡我。」

  「你錯了,親愛的。他已經接受你成為他的妻子。我看見他看你的眼神,他的眼裡充滿需要和快樂。」 

  「他一直責怪我害他失去控制。兩個小時前,他決定怪臥房裡的床。他計劃在做愛的時候討論戰爭。」她歎息。「他失敗,現在……他很可能準備掐死我。」 

  「你做得太棒了,愛莉。我希望能夠親眼看見他跳進河裡撿長褲和靴子的樣子。」 

  「我知道這麼說不適當,東尼,但是我沒有其他的說話對象。我是個傻瓜。我告訴他我愛他。我沒有辦法,話就脫口而出。他說我的感覺只是慾望。他說愛是虛幻的,只是我包裝慾望的借口。」 

  「他真的這麼說?」 

  「是的。」 

  「可是現在他是你的丈夫,我向你保證,愛莉,肉體的歡愉會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你愛道格。這場仗已經贏了一半。不只一半,因為他只要一碰到你就會發狂。宴會在明天晚上舉行。珊黛和我將在後天離開。你不需要再擔心我美麗的妻子。」 

  「我無法相信你讓珊黛這麼順從你。」 

  「我讓她知道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主人。」 

  「你真可怕,東尼。」 

  他咧嘴笑。「不,我並不可怕。我雖然深愛你的姊姊,但是我不能允許她佔上風。啊,你的丈夫往這邊走來了。他看起來像要殺人似的。太有趣了。你要我轉移他的注意力嗎?」 

  「不,他會揍你。」她搖搖頭。「我不希望你遭池魚之殃。」 

  「啊,我們獲救了。珊黛帶著她的水彩畫來了。」他們看見她停下來看雕像,並和道格相遇,開始交談。而道格必須控制憤怒的情緒,必須表現出迷人的樣子。不錯,他停止咬牙切齒了。 

  「愛莉,我有一個主意,一個應該譴責的主意。」 

  她看著他,明白他的意思。「哦,不,東尼。行不通的——」 

  道格和珊黛繞過紫杉叢,看見東尼跪在愛莉前面,親吻她的頭髮。 

  道格全身凍結。 

  珊黛彷彿被打了一拳般向後跳開。她把水彩丟在地上,像個巫婆般吼叫,跑向跪在地上的男女,抓住東尼的頭髮,用盡力氣往後扯。他跌在地上,對她咧咧嘴,可是珊黛不理他,只看著她的妹妹。 

  「你這個偷人丈夫的混蛋!」她尖叫,撲向愛莉,將她推倒。「你竟敢這麼做,愛莉!你自己有丈夫,竟敢偷我的!」她拉扯愛莉的頭髮。 

  「住手!看在老天的分上——」 

  道格把珊黛抓起來,將她推向東尼。東尼緊緊地抓住她。 

  「我要讓她禿頭!」 

  「喔,珊黛,閉嘴。」 

  珊黛對著丈夫的鼻子吼叫。「你剛才在做什麼?親吻她的頭髮?我有差麗的頭髮,如果你想吻頭髮,就吻我的!你這不忠的混蛋,我會拔光她的頭髮,你就——不要吻我,你這個混蛋!」 

  道格沒有理會他們,在他的妻子面前蹲下來。她在搖頭,彷彿要確定它還在她的肩膀上。她全身髒兮兮的,眼裡有淚水。 

  「你沒事吧?」 

  「我的頭皮好像著了火似的。我不知道珊黛這麼強壯。」 

  「你活該。」 

  「的確是的。」 

  「我想東尼沒有想到她會攻擊你。他的計劃顯然沒有經過仔細思考。」 

  她抬頭看他,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錯。走吧,你的樣子槽透了。」 

  「我想他很驚訝,不過也很高興。」 

  他們站起來,轉身看見東尼熱情地吻他的妻子。 

  道格溫和地說:「東尼證明了一件事,是不是?他真的高興極了。」 

  東尼在希臘女神的雕像旁激烈地和他的妻子做愛。珊黛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美麗的衣服,或者會有人出現。她完全失去理智,而這種感覺美妙極了。當她告訴他,她愛他,她會殺了任何企圖誘惑他的女人,他像個傻瓜般笑得合不攏嘴。「我也愛你,我喜歡你的嫉妒,是的,我非常喜歡。」 

  至於道格——他坐在浴盆裡沉思,他的侍僕站在一旁,扭絞雙手,為毀了的靴子和長褲悲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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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9: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薛岱森像只公雞般驕傲地挺胸站立,尊敬地看看愛莉。「這位是畢翠絲。我的大嫂,愛莉夫人。」 

  這個就是心雅所說的沒有胸部的年輕女人。愛莉對她微笑。「你真迷人,畢小姐。岱森告訴我們許多關於你事,我希望你今晚玩得盡興。」 

  知道自己價值多少的畢翠絲在伯爵夫人面前有點羞怯,雖然她看起來年齡和愛莉差不多。她行禮,拘謹地說:「謝謝你,夫人。」 

  「我相信你和岱森會喜歡跳舞。」 

  「薛先生詢問我的媽媽我能否和他一起跳舞。她否決了,因為我還沒有進入社交界。」 

  「可惜,」愛莉說。「也許你可以玩玩牌。」 

  「哦,不,夫人,我的媽媽會不高興。媽媽說只有廢物才玩牌。」 

  「那麼,」愛莉說,煩惱地看被愛情沖昏頭的岱森一眼。「也許你和薛先生可以去花園去散步,你媽媽一定不會反對,外面有很多人,你的名聲不會受到影響。」 

  「去花園散步很好,」畢翠絲說。「如果媽媽不反對。」 

  「愚蠢的女人,」道格說,看著他的弟弟帶領畢翠絲走開。「我希望岱森趕快成熟。他很快就要回牛津,感謝上帝。」他看向妻子,她的領口只加高了半吋。道格皺眉。他聽見心雅笑這件事,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因為當愛莉走進客廳,滿懷希望地看著他時,他被她的美麗吸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綠色使她的皮膚光滑細緻白皙,她的紅髮優雅地盤在頭上,只 留下幾卷垂在肩膀。他低頭看她的乳房,感覺自己開始衝動起來。「我們跳舞吧,否則我會忍不住伸手進你的衣服。」 

  「好。」 

  「好什麼?」 

  她露出女妖的微笑。「你選擇什麼都好,道格。」 

  他掙扎起來。至於愛莉,她努力忍住笑。在他繼續掙扎的時候,她看向跳舞廳裡其他的人。至少有十五對男女在跳舞,另外三十對或坐或站圍繞在四周。一切都很完美,是她一手籌劃的。有充足的食物和香檳。愛莉第一次覺得自己像諾斯克莊的女主人,這種感覺使人飄飄然。她的婆婆對她的一些命令不以為然,不過伯爵遺孀沒有反對她,至少沒有當面反對。她證明自己應付得了她的婆婆。 

  她看見珊黛。珊黛看起來像個公主,和她跳舞的年輕人彷彿快要癱瘓在她的腳邊。 

  道格終於結束掙扎,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震驚。「你企圖逗弄我嗎,愛莉?」 

  她對丈夫微笑。「我們剛才在說什麼?你花了這麼久才回答。啊,對了,是你的選擇,道格。你堅持我對你的感情只是慾望。你比我老,又比我有經驗,我想你是對的。我接受你的說法。你看著我的乳房,你的感覺只是慾望。現在我看著你的嘴,你一定知道我想吻你,我想撫摸你的身體。這一切只是慾望。你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你說是慾望就是慾望。」她淘氣地微笑,伸出手。「跳舞,爵爺?」 

  他想揍她。 

  他感到呼吸困難。她的手滑過他的胸膛,輕撫他的腹部,他的肌肉痙攣。「我要到牌室去。」他說,對她點個頭即離去。 

  愛莉微笑。讓他相信她只愛他的身體吧。 

  喬麗小姐似乎玩得十分愉快。她刻意遠離珊黛。她笑得很大聲,不過愛莉不在乎。這個討厭的女人明天就要走了。 

  當賀力在愛莉耳邊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她很驚訝時間過得這麼快。東尼陪伴她進入餐廳,道格陪伴珊黛。 

  「是的。他生氣地到牌室去。他的母親不大高興,她怪我害他怠慢了客人。我想告訴她,他為什麼會怠忽職守。我發誓這會讓她認識道格的另外一面。」 

  「真有你的,愛莉。」 

  愛莉笑起來。「不錯,不過她的表情就值得了。」 

  「你懷孕了嗎?」 

  她的叉子掉落。「老天!我不知道。哦!老天,東尼,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懷孕。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我聽見伯爵遺孀和蜜蕾姑媽提到這件事。她只希望你會在今年盡到義務,因為這是道格願意結婚的理由。寶貝繼承人,你知道的。」 

  她驚愕地看著他。「如果我在一年之內沒有生下繼承人,道格會把我逐出諾斯克莊,試著和另外一個女人製造孩子?」 

  「你說得好像農場的牲畜繁殖。我相信道格不會這麼做。」東尼挾一片麵包,又說:「我知道這對你而言簡直不可思議,但是相信我,道格從來沒有對自己失去控制過。在戰場上,他是個冷血動物,從來沒有漏掉任何目標。他很強悍,愛莉,非常強悍!他從沒有喪失理智。他的部屬崇拜他,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可以信任他。他永遠不會讓他們失望。」 

  「顯然我沒有觀察過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的情形,不過他確實把性當做遊戲。他喜歡讓女人失去理智,他喜歡控制節奏,決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你把他嚇壞了,愛莉。他現在變得不知所措。我認為你今天晚上打了一場勝仗,愛莉。啊,我真希望留下來看著他投降。」 

  「投降。我不喜歡這兩個字。」 

  「那麼,屈服。他將接受事實——非常喜歡他的妻子,不論是在床上或床下。他會知道對自己的妻子瘋狂並不是件壞事。」 

  「我們竟然公開談論這種話題,」愛莉咧嘴笑笑。「至於道格,他不知道什麼叫謹慎——」 

  東尼抓住她的手親吻,大笑起來。他看向道格,發現表哥皺眉看著他,眼裡殺氣騰騰。至於珊黛,她美麗的眼睛裡不只有殺氣,還準備把他分屍。他高興極了。他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他們在花園做愛的感覺。他很希望珊黛懷孕。 

  「錯過他們精彩的表情太可惜了。」 

  愛莉大笑。「你再這麼下去,恐怕活不長了。」 

  宴會在凌晨兩點結束,愛莉仍然非常興奮。道格從牌室出來,站在妻子旁送客人。 

  「你是個成功的女主人,」他說。「但是我仍然不喜歡你的乳房這麼突出。」 

  「我認為你也很成功,道格,尤其穿上這件貼身的長褲。我想所有的女人都注意到你的男性本錢。」

  她立刻轉身和畢翠絲的父母說話,讚美他們的女兒,對站在一旁的岱森眨眨眼睛。令她驚訝的,畢翠絲的父親握她的手握得太久了一點。道格繃著臉直到他們離去。「該死的老禿驢,他竟敢色迷迷地看著你!」

  「他只是有點近視。」岱森說。 

  「你愈來愈像傻瓜,令人難以忍受。我應該讓你和瑞德一起去。他會讓你早點長大。」 

  「我相信,」愛莉在岱森走開之後說。「畢夫人也盯著你看呢。」 

  「你將為這不適當的觀察付出代價,愛莉。」 

  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珊黛和東尼走過來,道格看著並肩站立的姊妹。一個是美若天仙,另外一個……老天!光是聽到她的笑聲就讓他血液沸騰、慾火中燒。她在珊黛旁邊看起來並不糟。他想吻她發亮的鼻尖。 

  道格等不及剝下她的衣服。他跟著她走進她的臥房,遣退女僕,剝下她的衣服。當他的手捧住她的乳房,他滿足地歎息,閉起眼睛。突然,他感覺到她的手在他腿上,慢慢地向上移。他全身凍結。她的手撫弄著他,他想喊叫。 

  「啊,」她在他的嘴邊說。「我愛慾望,你呢,道格?」 

  「老天,」他說。她為他解開衣服,撫摸他、欣賞他。 

  他再度迅速地佔有她,她早已準備好迎接他。在短暫的一刻,道格勉強抓住神智,在這一刻,她得到高潮,他看著她的眼睛變得模糊,他吻她,含住她的叫聲。但是這一刻過去之後,他又瘋狂起來,瘋狂得無法停止。「愛莉。」他叫她的名字,然後癱瘓在她的身上。 

  他很重,但是她不在乎。她想知道是否永遠都會像這樣——激烈、狂野、快速。她在呼吸平穩之後說:「你想我懷孕了嗎?」 

  「是的,」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第一次就讓你懷孕了。」 

  「那麼,如果你是對的,我將證明自己的價值。這是每個人想要的,是不是?薛家繼承人?」 

  「是的。你志願為我生繼承人。」 

  「是的,」她說。「如果你希望,我願意為你生半打的繼承人。我想要一個長得和你一樣的小男孩,道格。」 

  他不喜歡她的話給他的感覺。「我累了。你把我累壞了,睡吧。」 

  「如果你能夠控制你的慾望,也許你就有精力和我說話。」 

  隔天早晨,愛莉醒來時,道格不在她的床上。她坐起來,想念他,因為他習慣用吻和愛撫叫醒她。今天早上只有她一個人,她一點也不喜歡。 

  我第一次就讓你懷孕了。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自從道格要她,她就沒有來過月事,但是她的經期一向不准,所以她無法確定。

  她下床,很快地沐浴更衣。東尼和珊黛今天要離去,蜜蕾姑媽和亞伯姑父也要走。還有喬麗小姐,感謝上帝。

  下午兩點,喬麗小姐終於要走了。她在向伯爵夫婦道別時,還一邊斥責她的女僕。 

  伯爵遺孀皺眉。「那個女孩真令人失望,蜜蕾。幸好道格沒有娶她。」 

  「那個女孩是個潑婦。」蜜蕾姑媽說。 

  「她只是年輕而充滿活力。」亞伯姑父為她辯護。 

  「她是個恃寵而驕的潑婦,年紀愈大情況愈糟。」蜜蕾姑媽反駁她的丈夫。 

  東尼擁抱愛莉,在她的耳邊低語:「我以你為榮。不要改變,繼續你的戰略,一切都會順利。」 

  至於珊黛,她注視她的妹妹好一會兒說:「我不在乎你是伯爵夫人,而我是子爵夫人。我在乎你可能想要東尼。你永遠不會得到他,愛莉,所以你還是趁早死心。」 

  愛莉看著美麗的姊姊,差點笑起來。「我保證我不會再有非分之想。」 

  「最好如此!你想要薛道格,你得到了。如果你現在決定不要他,那就太糟了。你只能將就,因為東尼是我的。」 

  「我會嘗試。」愛莉謙卑地說。 

  道格聽見她們的對話,差點翻臉。他勉強溫和地對東尼說:「我們倫敦見了?」 

  「也許。請你先讓倫敦的紳士們有心理準備,我不想天天為我的妻子決鬥。」 

  「她已經參加過社交季,他們都有心理準備。」 

  「這一次不同。她現在更有同情心、更敏感,所以更脆弱。讓他們有心理準備,道格,我感激不盡。」 

  「好吧,我會告訴每個人你訓練過她。」 

  「不要忘了,親愛的表哥。」 

  道格大笑,打表弟的手臂。他和東尼能夠說笑了,愛莉感到一股希望升起。 

  他們站在諾斯克莊的台階上,直到最後一部馬車離去。 

  「又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伯爵遺孀說。「日子又開始乏味。」 

  「我不會覺得乏味。」道格說,看著他的妻子。 

  「哦,老天!」心雅說。「停止用那種眼神看她,道格。我想去騎馬呢。」 

  「我不想。」道格說。 

  他抓住妻子的手跑進屋裡。 

  道格聽見蜜蕾姑媽說:「莉蒂,我們都想要繼承人。道格只是在盡責任,他是個好孩子。」 

  他拉她跑上樓到他的臥房。他和她做愛兩次,兩次都激烈而快速。結束之後,他喘息地看著她,可是什麼都沒說。他搖搖頭,穿上衣服,離開她去騎馬。 

  愛莉盯著天花板,十五分鐘後終於振作起精神下床。她一邊洗澡一邊回想道格的表情。當她在他的嘴邊說:「啊,道格,我渴求你的身體。」他驚愕得咆哮。 

  這天晚上道格沒有來找她,愛莉猜想他在書房沉思慾望這個問題。半夜,她突然從沉睡中醒來。她沒有移動,不瞭解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房裡不只她一個人。   

  然後她看見她——她曾經見過的年輕女人——一身白衣,輕飄飄的,濃密的金髮垂在背後。她看起來非常哀傷,她的雙手伸向愛莉。 

  「你是誰?」 

  老天!這是她的聲音嗎,嚇得發抖? 

  年輕女人沒有移動,只是站在那裡,與其說站不如說她飄浮在地板上。 

  「你要什麼?你為什麼在這裡?」 

  年輕女人沒有移動。 

  「我知道你是處女新娘,因為在你能夠成為你的丈夫的妻子之前,他就死了。可是我不是處女,我的丈夫沒有死,你為什麼來找我?」 

  年輕女人發出低沉的聲音,愛莉嚇得差點跳下床。 

  突然,一切都清楚了,彷彿年輕女人開口說話了一般。愛莉知道她為什麼在這裡。「你想警告我,是不是?」 

  年輕女人稍微移動。 

  「你擔心我會出事?」 

  身影微微地發亮,愛莉突然不確定那是不是她?她瘋了,她在猜測鬼的心意。太瘋狂了。 

  「怎麼回事?愛莉,你在和誰說話?」 

  「沒什麼。我只是在和我的情人聊天。可是你把他嚇跑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道格走到床邊,看她一眼,立刻爬上床緊緊地擁抱她。「沒事了,只是一場噩夢,沒事了。」 

  「哦,老天!」她終於開口,臉埋在他的肩膀。「不是噩夢,真的。老天,道格,我不只看見她,還和她說話。我開始以為我瞭解她。」 

  「是噩夢,」道格肯定地說。「那個該死的鬼是虛構的。你夢見她,因為我不在這裡讓你筋疲力竭。」 

  「你見過她,對不對?」 

  「當然沒有。我不是頭腦簡單的蠢女人。」 

  「你見過她,不要騙我,道格,什麼時候?什麼情況?」 

  他親吻她的額頭,將她抱得更緊。「我告訴她我不是處女,你沒有死,我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她在警告我,可是我不確定有危險的人是不是我……然後你進來,她就消失了。」 

  「我可以想像。她是飄走的,對不對?」 

  「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看見她。」 

  道格再次親吻她的額頭,可是他的思緒飄到愛莉逃走的那個晚上,他聽見她在哭,他進來房間,看見她……不是愛莉,是她,該死的鬼!他搖搖頭。「不,」他說。「不。」 

  他突然全身僵硬。「老天,你有沒有發現我沒有攻擊你?我們真的在一起說了至少三分鐘的話。我們沒穿衣服,而且——」她拾起臉,他感覺到她的氣息。他低頭吻她。 

  「該死!」他說,轉身面對她。她的手臂環抱著他的脖子,她瘋狂地吻他。 

  他喘息起來,進入她的身體。 

  「道格。」她說,驚喜地呼喊。 

  他大叫,再次在她的身體裡播下種子。 

  「哦,道格,」她低語。「她真的飄浮在地板上。」 

  「該死!那是一場愚蠢的夢。你疑神疑鬼的,因為我不在你身邊。你不會再見到那個該死的鬼了。」他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為他們蓋好被子。「你只要想著我,明白嗎?」 

  「是的,」她說,親吻他脖子、耳朵和肩膀。「只想你和你的身體。我們明天就要去倫敦,真是太棒了。也許她要告訴我的就是這個。我將認識許多調情聖手。」 

  「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她大笑,親吻他耳後。 

  道格愁眉苦臉地看著黑夜,終於入睡。 

  薛家在倫敦的房子是棟三層樓巨宅。六十年前建造這棟房子的諾斯克伯爵不是很有品位,不過屋子裡所有的雕像已經被鮮花和書取代。「也許你想做些改變。」道格說。「我沒有動過伯爵夫人的房間。」 

  「好。」愛莉說。她仍然興奮不已,他們真的到倫敦了——一個優雅、富有、貧窮的城市。沿途,她目瞪口呆地欣賞這個城市的一切。 

  「你很快就會習慣倫敦的生活。我們的胖管家包傑和賀力一樣有效率,你可以信任他。我們將在倫敦停留兩個星期,足夠讓你添購衣物、認識社交界。你想休息或者去拜訪紀夫人。」 

  紀夫人是真的法國人,她有六個店員。她對諾斯克伯爵另眼相待。愛莉站在那裡聽紀夫人和她的丈夫討論如何打扮她。當她快要忍不住對道格尖叫她不是隱形人時,夫人突然張開手指測量愛莉的胸部,然後說了一串法文。啊,愛莉想道,咧嘴對道格笑笑,她要我的胸部跟上流行。「我同意夫人的意見。」她大聲說,道格轉身向她。 

  「閉嘴,愛莉,否則你就到馬車上去坐著!這件事和你無關。」 

  「哈,你要我看起來像修女,紀夫人不贊成,我也是。我和其他女人沒有什麼不同,道格。如果你堅持要我把自己包起來,別人會懷疑我是不是有可怕的缺陷呢!」 

  「我贊成伯爵夫人,」紀夫人用完美的英文說。「爵爺,你的佔有慾太強了。」 

  「我沒有,」道格咆哮。「只是她太天真了,不知道男人想要什麼——」他突然住口。 

  兩個女人不以為然地看著他。他不是自以為是,但是他聽起來很可笑。「該死,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他向外走。「我在馬車上等你。你高興多暴露都可以,我不在乎!」 

  「啊,我喜歡熱情的男人,你呢?」紀夫人微笑地說。 

  「哦,是的。」愛莉同意。「你的英文棒極了,夫人。」 

  紀夫人點點頭。「我也會說德文、意大利文和一點俄文。我有一個俄國情人,他和你的丈夫一樣狂野熱情。他令我瘋狂。」 

  天黑之前,愛莉已經累得幾乎站不住。她買了六件禮服、兩套騎裝、睡衣和襯衣。離開紀夫人的時裝店後,道格恢復正常的情緒,然後他帶她去買帽子、鞋子、手帕、襪子、手提袋和陽傘。 

  當他們終於坐上馬車,他把一堆盒子擺在座位上。愛莉累壞了,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而他擁住她親吻她的額頭。 

  「這是漫長的一天。你做得很好,我以你為榮。不過,我仍然不高興你的領口太低。」 

  愛莉不想再談這件事。她咬著下唇,突然說:「你和紀夫人顯然很熟悉。你為很多女人買過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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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4 16:29:2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道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後聳聳肩。「丈夫做什麼,妻子管不著。不過,教育你沒有什麼壞處。是的,所有的女人都喜歡逛街買漂亮時髦的服飾。我在十九歲的時候就知道我必須掌握流行。如果男人希望身邊不乏女人,那麼,他必須適應配合她們的喜好。」

  「聽起來好冷酷。」

  「你一點也不感激我今天的慷慨嗎?六件新禮服……兩套騎裝。另外,我甚至允許你和紀夫人依你們的意思做。你不報答我嗎?」

  愛莉歎息。「我非常願意,但是你從來沒有給我機會報答你,道格。在我有機會做什麼之前,你已經在我的身上,所以一直是我得到報答,而我從來沒有買什麼給你。」

  「這是有趣的看法。大部分的女人和男人會認為你是個怪人,或者是個狡詐的女人。」他皺眉,彷彿不確定某件事。「你的三十英鎊還在?」

  「是的。你的意思是,為了身邊不乏男人,我必須配合他們的喜好?」

  「事情並非如此。男人非常容易依戀。男人永遠不會假笑、逗弄,或者製造借口。」

  「算了,道格,我也許沒有很多經驗,但是我的經驗說服我,你的話只適用在傻瓜身上。三十英鎊起不了什麼作用。也許我可以買一些小東西送給男人們,你說呢?」

  「我認為你在逼我,這是不明智的。我認為你該打。我不允許你這麼輕率。安靜點,愛莉。」

  「也許買表帶,」她說。「我可以在他們的名字旁邊刻上我的名字,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我送的。」

  他冷靜地說:「如果你很快為我生下繼承人,我花在你身上的錢就值得了。」

  老天!她想道,他的報復迅速而殘忍。

  「如果你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我就閉嘴,忘了表帶的事。」

  「我什麼都不會說。這個時候倫敦的社交活動不多,不過仍然有足夠的娛樂。雷家今晚舉行舞會,這將是你第一次加入倫敦社交界。我已經要求古太太幫助你。」

  這天晚上,剛過十一點鐘,在雷家的豪華宅邸裡,愛莉面對一個顯然非常瞭解道格,而且仍然想要他的女人。

  她在偷聽,但她只感到憤怒。他們用法文交談,而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這個女人太漂亮了,而且非常有女人味。她站在道格身旁,傾身向他,她的氣息一定吹著他的臉頰。她的聲音很低,充滿感情。道格拍拍她的手,輕輕地說著流利的法文。

  她的父親為什麼堅持要她學義大利文?啊,這個女人看起來這麼認真,對道格這麼有興趣。她是誰?道格買衣服給她嗎?她打算報答他嗎?

  道格轉身,愛莉急忙躲在窗簾後面。一對男女在窗簾後熱情地擁吻。「哦,抱歉!」她趕快逃開。

  她今晚認識將近五十個人,而一個人的名字也記不起來,因此她相當孤單。她看見雷夫人,但是這個好女人正在和一個戴假髮的男人交談。

  她沒有選擇,只好站在舞池邊緣,看著一對對男女優雅地跳舞。他們全都美麗、富有、世故,她覺得自己像個土包子。他們隨時都會轉身指著她大叫:「她不屬於這裡!把她趕出去!」

  「你是迷路的羔羊嗎?」

  這是有趣的開場白。愛莉轉身面對說話的男人。他很高大,有一頭漂亮的頭髮。他可能只有二十五歲,但是他的深藍色眼睛充滿悲慘的智慧和疲乏的嘲諷,使他顯得老成。他的確相當英俊迷人,但是他的眼神令人不安。

  「我沒有迷路,先生,不過謝謝你的關心。」

  「你是珊黛的妹妹,是不是?」

  「是的。你認識我的姊姊?」

  「哦,是的,她是個迷人的美麗女人。她真的嫁給羅斯蒙子爵了?」

  愛莉點點頭。「他們一見鍾情。他們很快就要到倫敦來。」

  「我想柯蕾莎一定很想知道誰嫁給東尼。啊,你不知道吧?東尼和她訂婚,而這件婚事突然取消。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離開倫敦。蕾莎說她不想要他,因為他是一本正經而嚴厲的男人。啊,原諒我,親愛的。我是赫畢奇,你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很高興認識你,先生。如果你熟悉東尼,就知道這位柯小姐說的話有問題。東尼,一本正經?太可笑了。你認識我的丈夫,薛道格?」

  「那麼這也是真的。所有的人都認識薛道格,他是個令人難以忽視的男人。沒有人相信蕾莎。」

  「東尼是個有趣的人,他和我的姊姊相處得很好。他們深愛著對方。」

  他聳聳肩,專注地看著她。「我覺得奇怪的是你,親愛的。你嫁給薛道格。你看起來非常親切愉快,而你的丈夫是個冷酷的男人。」

  「我的丈夫冷酷?我們說的是同一個男人嗎?冷酷?太好笑了。」愛莉笑起來。

  「畢奇,很驚訝見到你。」道格利落地插入這個男人和愛莉中間。

  道格很生氣,這個放蕩的男人竟敢和他的妻子調情。

  「恭喜你,諾斯克伯爵。她非常迷人,和她的姊姊很不一樣。恕我失陪,我已經邀請杜小姐跳這支舞。」

  「離那個男人遠一點,」他看著赫畢奇男爵的背影對愛莉說。「他是出了名的放蕩男人。」

  「他好年輕。」

  「他只比我小兩歲。離他遠一點。」

  「他一定對時尚瞭若指掌而且荷包飽滿,才會這麼有成就。」

  「不好笑,愛莉。我不喜歡他看你的樣子,離他遠一點。」

  「我會的——如果你離那個貼在你身邊的法國女人遠一點。」

  「什麼法國——」他皺眉。「不要做這麼大的手勢,我能夠看見你的腰了。我一定要加高這該死的領口。」

  「不要改變話題,道格!那個可惡的女人是誰?」

  他驚訝而滿意地看著她。「老天!你在吃醋。」

  她是在吃醋,被他逮住是件丟臉的事。

  「她是誰不關你的事。她只是一個我認識的女人。」

  「她在告訴你什麼?」

  他說謊,可是說的一點也不高明。「她的祖母病了。」

  「瞎說!」

  「好吧。我去法國救她,派東尼去克雷柏莊。結果並不是我們兩個原來所想的。」

  「啊,她就是你告訴過我的那個戴珍妮。那個主動要獻身給你的女人。」

  「你的記憶力好得嚇人。我求你忘了我那天說的話。管好你自己的事,愛莉。」

  「那麼跟我跳舞。」

  他們一起跳舞,然後他介紹一些年輕的夫人給她認識。他留意著甘喬治。該死!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要的敵人就是這個瘋子——甘喬治。

  他為什麼不留在法國?也許他在法國,也許珍妮只是神經質。

  「我想認識柯蕾莎。」

  「赫畢奇告訴你關於她的事?他喜歡惡作劇。」

  「她和東尼取消婚約?」

  「東尼發現她和他的朋友上床,他差點因震驚和憤怒而崩潰。他來諾斯克莊做精神療養,我把他當做我的救星。然後他到克雷柏莊去娶了我的妻子。」

  「你想你可以重新措辭嗎,道格?」

  「為什麼?這是事實。你的出現沒有改變事實。」

  她歎息。「你是對的,當然。不過,如果你願意更改你的話,我願意在回家之後報答你,如果你不先報答我。你不給我機會,道格。」

  「也許五十年後我會。」

  這句話聽起來像承諾,愛莉燦爛地對他微笑。

  道格思考自己不久前在舞會中說的話,只想狠狠地踢自己一腳。他詛咒並猛喝白蘭地。也許足夠的酒精會讓他慢下來。他模模糊糊地想,吹著口哨上樓。是的,也許白蘭地有效。

  沒有效,不過值得嘗試。當他終於離開她的身體時,他努力地平穩自己的呼吸。「你會要了我的命,」他說。「男人無法像這樣繼續不斷。這不健康。」

  「我呢?」

  他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她的心跳急遽快速。他咧嘴而笑。「我們將被並肩埋在薛家墓司。」

  「我不喜歡。」

  「你必須先為我生下繼承人。」

  「我以為女人懷孕的時候都會病懨懨的。」

  「我聽說大部分的女人都會。」

  「我覺得好極了。」

  「你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四周很暗,他們剛做愛完,現在並肩躺在大床上,赤裸而滿足,但是這個問題仍然令人尷尬。

  她沉默不語,道格忍不住問:「我們結婚之後,你還沒有來過月經?」

  她點點頭。

  他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的肚子很平坦。」他摸摸她的骨盤。「你很嬌小,我希望不會太嬌小。我會請醫生來檢查你的身體。』」

  「你不可以這麼做!」

  「啊,她會說話。」道格說。

  「道格,聽我說。」她用手肘撐起身體。「我不允許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碰我,你瞭解嗎?」

  「誰接生我們的孩子?」

  「產婆。我的母親是在助產士的幫助下生產的。她也不願意讓男人接生。」

  道格大笑,轉身壓在她身上。他的手指撫摩她,她用力吸口氣。「你只讓我碰你,愛莉?」

  「我不瞭解怎麼會有人認為你冷酷。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的聲音有多麼溫暖。冷酷!哈!」

  「誰告訴你的?」

  「你說很放蕩的那個年輕男人。」

  「啊。他也許只是在試探你和我在一起快不快樂。」

  「他為什麼在乎我快不快樂?啊,道格,非常舒服。」

  他的手指停下來,不過他的溫度還在。「你會讓我忘了自己在說什麼,道格,如果你繼續做下去。」

  「你必須習慣我撫摸你。聽我說,愛莉,我是個靠理智生活的男人——」他詛咒,吻她,進入她的身體。他仍然激烈而快速。她抱住他,沉浸在快感中。她呻吟,達到高潮。道格緊緊擁著她入睡。

  愛莉走進客廳,看見一個微禿的中年紳士站在窗戶前看著表,而不是街道對面的美麗花園。當他看見她,很快地把表放進背心口袋,微微地向她行禮。「我們的管家告訴我,有一位先生來看我。這是奇怪的事,因為我在倫敦還沒有認識多少人。你是誰,先生?」

  「我?」他看著她。「我?爵爺一定告訴過你我會來,你一定知道我是誰。」

  她微笑。「不,包傑只說有位先生在這裡。你是在尋求贊助的劇作家或是演員?也許是傳道牧師?如果是這樣,很抱歉——」

  「不!我是毛強生醫生!我是全倫敦最重要的醫生之一,爵爺要我來看你。他擔心你的體型太嬌小,無法順利懷孕生產。他希望我來為你檢查身體。」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該死的道格早上出去,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安排這個男人來看她。至少她不需要在毛醫生面前和他吵架。

  「毛醫生,」她勉強微笑地說。「我想你恐伯白跑一趟了。我的丈夫過度憂慮。況且,如果我真的懷孕,體型嬌小是無法改變的,不是嗎?」

  知道自己份量的毛醫生並不習慣女人說話這麼冒失,對他這麼不客氣。他挺直身體,和善地對她微笑。她不好意思,一定是這樣。這是她奇怪的行為唯一的解釋,雖然她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他選擇用父執輩的語氣,這種聲音一向能夠安撫緊張的女人。「親愛的伯爵夫人,女士們對事情的看法全來自於女性長輩的教導,但是她們沒有能力分辨什麼對她們才是適切的。所以,她們需要丈夫。我是受你丈夫的請求來這裡看你。我會告訴你的丈夫,當你懷孕時怎麼做是最好的。」

  愛莉無法相信這個傢伙走進她的客廳,把她當做傻瓜。不過,她想揍的人是道格。

  她甜美的微笑。「你想喝杯茶嗎,先生?」

  他露齒而笑。「不,謝謝你,夫人。」他的謙遜有些虛偽。「我的時間並不屬於我自己,夫人。一個小時後,我必須去看雅碧夫人。她是皇后的表妹,你知道,我是她的私人醫生。我很難抽出時間來看你,但是你的丈夫是我久仰的人,我決定為他跑一趟。夫人,我們該上樓到你的臥房去了。如果你希望你的女僕在場,當然可以。」

  「先生,我們哪裡也不去。我很抱歉,你白跑一趟。如我所說,我的丈夫過度憂慮。」愛莉說完,走過去用力拉扯鈴繩。她的心跳急促,她知道自己的臉發紅。奇怪,她仍然不特別生這個男人的氣。可是道格,她會好好地和他算這筆帳。

  「夫人,真的——」

  她舉起手。「不,先生,請不要道歉。去看雅碧夫人吧,皇后的表妹一定期待著你到達。」

  「我不是要道歉!你的丈夫懇求我來這裡——」

  「抱歉,先生,可是我的丈夫連國王都不會求。顯然你並不瞭解他。啊,包傑,請送醫生出去。他在趕時間。他必須去看皇后。」

  「不,不,是雅碧夫人,皇后的表妹。你不可能希望我走!」

  「我相信皇后看到你也會高興得昏倒,毛醫生。先生,恕我失陪——」

  包傑不知如何是好。伯爵告訴他醫生會來,但是沒有告訴伯爵夫人。雖然他還不大瞭解伯爵夫人,但是他知道伯爵這麼做她會不高興。現在伯爵夫人要趕醫生走。包傑知道自己的責任,他還知道怎麼做對他是好的。他挺直五呎四吋的身高,平靜地說:「毛醫生,這邊請。」

  「再見,先生。謝謝你抽空前來。」

  毛醫生對於發生的事只感到困惑。他不瞭解這個年輕女人如何擊敗他,讓他允許自己被這個看起來像馬伕的胖管家請出去。他站在門前台階,回頭看看房子前面。

  道格盡快地趕回來。他知道愛莉看到醫生不會太高興,但是他很擔心,他希望醫生立刻檢查她的身體。他要聽到醫生說她不會有問題。她是否真的懷孕無所謂。如果她現在沒有懷孕,早晚都會懷孕。不,他需要一個瞭解這些事的男人告訴他情況。

  當他看見醫生站在他的房子外,愚蠢地回頭看著關上的門,他的問候停留在嘴裡。老天!有什麼事不對勁。她太嬌小了,她已經懷孕,她會難產而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聲音緊急而沙啞。「毛醫生,我的妻子還好吧?」

  「哦,爵爺!你的妻子?她要請我喝茶。你的妻子很好,她和我預期的完全不同。也許是因為她很年輕。非常奇怪。我得走了,爵爺。啊,你的妻子,是的,爵爺,你的妻子。我擔心你,爵爺。祝你好運。你需要。」

  道格回頭看醫生。他看起來和稍早道格去拜訪他時完全不同。不過,如果愛莉有什麼問題,他會說的。不會嗎?

  他在客廳找到愛莉。她站在窗戶前,注視街道對面的公園。

  她回頭看他一眼,可是什麼也沒說。

  「我在門口遇見毛醫生。」

  她沒有回答。

  「他似乎有點奇怪。他說你很好。他一定很早就來了。」

  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愛莉,我要確定你不會有問題。你不會因為我擔心你而生氣吧?我知道他是個男人,但是只有男醫生。我試著趕回來,但是還是沒有趕上陪伴你。沒有那麼可怕吧?」

  「哦,不,一點也不可怕。」

  「那麼你為什麼不理我?我不習慣我的妻子這個樣子。你不記得嗎?你愛我。」

  「哦,當然不,道格。那只是慾望。你說服我了。至於你的寶貝醫生,我希望那個自大的傻瓜跌進水溝暍臭水。」

  道格刷刷頭髮。「我很抱歉。你不喜歡他?他令你難堪嗎?」

  她轉身面對他。「我昨天晚上告訴你,我不讓任何男人碰我——」

  「除了我之外。」

  「不錯。我對他保持禮貌,道格,可是我們沒有離開客廳——」

  「你讓他在這裡檢查?在沙發上?不是?那麼在那張躺椅上?老天,你這麼做不好,愛莉。古太太可能會進來,包傑可能會進來。我以為你會謹慎處理,可是——」

  「他沒有碰我。我昨晚告訴你我不會允許這種事。你不相信我?」

  「你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服從我!我要你檢查身體。我不要另外一個男人碰你,可是他並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醫生。該死!愛莉,你對他做了什麼?」

  「哦!是的,你的毛醫生是個男人,道格!他說了一串自以為是的廢話。他把我當做一個小孩子,一個愚蠢的孩子。況且,他怎麼可能知道?他不是女人。他怎麼知道女人的身體狀況?」

  「我不和你爭論這件事,愛莉。我會請他再來一趟。如果你希望,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好,夠了。你想騎馬嗎?我們可以去野餐。你說呢?」

  她只是盯著他。「道格,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你在惹我生氣,愛莉。」

  「你自作主張安排我不願做的事。我不容忍這種事,道格。」

  他氣的滿臉通紅:「該死!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瞭解如果我讓你懷孕,你可能會死嗎?我不想害死你!」

  「為什麼?」她的聲音輕柔得像奶油,道格真想踢自己一腳。

  「不要試探我,夫人。去換騎裝。你有十五分鐘。如果你遲到,我可要先走。」

  這是個開始,愛莉邊爬上樓梯邊想,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不過,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她想踢他。這個好的開始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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