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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歐陽青]單挑處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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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1:3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單挑處女 作者:歐陽青

咦?這個女人是顏面神經出了問題,還是腦袋「秀逗」?
不然,她為什麼老是對他擺出一副晚娘臉、死人骨頭樣,
還頻頻用她那「鷹勾鼻」來「鳥」他?
人家他只不過是苦口婆心的用言語污辱她的美,
希望她不要再去騷擾那個他最最最敬愛的「至聖先師」,
她不甩他就算了,幹嘛變本加厲的挑戰他的男性尊嚴,還假裝對他視而不見?
他現在才終於瞭解,為什麼人家會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因為,她們簡直就是胸大無腦……呃!不可理喻嘛!
所以,他決定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拿出他的「男性本色」來教訓她,
可奇怪的是,他都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她、蹂躪她了,
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對他另眼相看,甚至還自動自發的與他跳「三貼」?!
莫非她有被虐狂,還是……她真的是「禁慾」太久了,
所以才會在他的明示暗示下,被「刺激」得一發不可收拾?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能平白放過這個可以「白吃白喝」的大好機會,
光明正大地將她全身「看光光、摸透透」,以便他能隨時「走到哪、吃到哪」,
可沒想到,這一切原來都只是她的「天衣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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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2:00 |只看該作者
  序  歐陽青
  
  痛死我也!寫這本書的時候,青兒的背痛宿疾發作,快要寫到結局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趴在桌上完成的,一不小心,青兒本性中的暴虐因子差點又跑出來揚威耀武,好裡佳在,因為女主角的痛苦,青兒感同身受,所以給它撥亂反正,然後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太任意操縱筆下人物的結局,當心莫霄會拿刀砍你…….
  
  《單挑處女》是青兒千禧年的第一本書,久違了,我的小讀者們,實在是因為世紀末的一九九九年,青兒跑去給它遊學了,一玩就玩了大半年,人是回來了,可是心還遺落在地球的另一端……
  
  對了!如果有人要遊學,青兒推薦加拿大的Queen'sUniversity。
  
  好羨慕那種雲好淡、風好輕的日子。更幸運的是,青兒發現自己的書在加拿大也看得見耶!好幸運喔!
  
  小讀者們在「風中傳說」活動中寄來的信,青兒全看了,感謝大家都那麼喜愛「憐寵惜愛」,至於贈書嘛!青兒這一、兩年的書都是處在還書債的狀況,只要一出新書,青兒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寄給你們,其他還沒拿到的……請再等等吧!也許下一本就是你。
  
  《單挑處女》是青兒的另一種新嘗試。
  
  青兒拋棄以往既定女主角的形象,選擇了極美、極冶、極艷,又極不幸的籐臣朝露做這一系列人物的開端。她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所以,她在感情路上也比一般人辛苦,她為了自己,不惜利用莫霄對她的愛戀,捏造出一個漫天大謊……
  
  是的,利用。
  
  這個情緒是貫穿整本書的主軸,男女主角在除去愛情這美麗的糖衣之外,就只留下這可憐的「利用」。所幸,莫霄愛她愛得死去活來,要不然,真不知道結局該如何發展下去?
  
  下一本就輪到那帥帥的弟弟——籐臣朝陽出場,在下半年裡,可愛的小讀者們將會看到這群日本人縱橫在青兒的筆下,至於朝陽的愛,應該算是掠奪吧!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目前為止,寫出一本最具代表性時作品,是青兒最大的夢想,對一個創作者來說,擁有自己的代表作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從早期的「遊俠浪漫史」,到「親愛的」系列到「風中傳說」,啊!還有被擺在「紅唇情話」的《教壞妹妹》以及《狂龍伴月》,都是青兒的作品。(冷軒亦是歐陽青)
  
  然而,代表作是什麼?哪一本書是歐陽青的代表作?
  
  關於這幾點,青兒還在想。
  
  所以,在可預見的未來,青兒會一直努力追尋自己的代表作品。
  
  如果小讀者們有興趣,不妨和青兒一起來找。
  
  接下來呢,青兒就來回答一些小讀者們的問題。唉!大家都已知道了嘛!青兒既然跑去遊學了,回信的時效上可能會晚了一點,不過,唉,只求大家別忘記青兒就好。
  
  首先嘛,青兒的小檔案:
  
  女,年齡坐二望三,血型O型,台北人,長得可愛可愛的,對紐約有特殊的狂熱!
  
  回信?
  
  哦!不不不,青兒的字很醜很醜,問編輯就知道,別嚇壞大家。
  
  小說呢?
  
  正在努力製造中,原則上,有寄回郵者,理論上都人人有份,只是時間肯定會拖很久,希望大家別見怪,至於已拿到書的人也有抱怨。這個嘛!青兒實在太忙了,不是不回信,只是,你們到底要不要看書嘛!
  
  寫小說的辦法?
  
  來來來,寫信去問美美的小編編,她們會樂意告訴你們的!
  
  下回再聊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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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昏黃的夕陽照著長坡,長坡的盡頭是一座大拱門,而拱門之後便是校風高貴嚴謹的聖風學園。
  
  一名披著及肩黑髮的年輕男孩不屑的往拱門匾額望了一眼,他呸了一聲,連帶的,他身旁的幾位少年也不屑的叫嚷起來。
  
  「老大,這就是貴得嚇死人的爛學校啊?」
  
  聽說這兒的男學生,學的是經商致富之道;女學生就學烹飪、插花等貴婦人的玩意兒。
  
  嘖!真是夠他媽的爛!
  
  「可不是嘛!」年輕男孩迎著夕陽,大刺刺的恥笑著。
  
  他有一雙英挺的劍眉,星目清澈而深邃,鼻子長而直挺,整體看來,無一處不俊得動人。
  
  事實上,才剛過十八歲生日的他,確實有讓所有女孩為之瘋狂的本事。一身純男性的俐落打扮,表情似笑非笑,再加上一頭烏黑亮澤的及肩直髮,慵懶中帶點冷淡。
  
  這樣俊美的年輕男孩,教人不印象深刻也難。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老大,我們是不是要像從前那樣叫人出來單挑?」好久沒見血了,自從老大盯上那女孩,就……有點奇怪,彷彿非要將獵物弄到手似的,讓他們這些手下等……不過等待什麼呢?
  
  實在想不通。
  
  冷不防的,莫霄薄而線條優美的唇勾起一絲笑意,「這怎麼成?在這麼著重氣質優雅的學校裡,你們手腳都給我繃緊些,別教人看笑話!」
  
  低沉悅耳的嗓音,讓一干手下閉上了正在熱切討論的嘴。
  
  跟在莫霄身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當他開始用種溫柔卻又冷冽的嗓音說話時,嘿嘿!這就表示有人要倒大楣了。
  
  莫霄頎長的身軀靠在拱門前不遠的大樹下,默默的等待著。他再次瞄了一眼聖風學園那亮閃閃的金字招牌,心裡著實鄙夷著。
  
  專門培養菁英後代的聖風學園,收費是一流的貴,收的學生也幾乎全是上流社會的子女,其文憑更成為台灣菁英的身份保證。一般人家的子女,是不得其門而入的。
  
  這種學校是他上不起的,但也是他最不屑的。有錢人又怎麼樣?有錢就代表一切嗎?他冷冷的笑著,總有一天,他要將有錢人全部踩在腳下。
  
  「老大,那女的來了。」
  
  興奮又嗜血的聲音拉回莫霄的思緒,他抬眼盯著甫步出聖風學園的黑衣女孩。
  
  不管是第幾次看到她,莫霄都有驚艷的感受。
  
  她長得清冶絕艷,尖瘦的臉蛋上,精緻完美的五官,但那冷漠的表情卻如冰雪般,讓她整個人顯得冷冰冰的。雖說聖風學園並沒有硬性規定要穿制服,但她不是黑便是白的鮮明打扮,硬是把她塑造得不近人情,彷彿連她週遭的空氣也為之凍結了。
  
  「嘿!她又要去我們學校了。」
  
  「真搞不懂耶!她不是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嗎?怎麼會想去我們那種三流學校呢?」
  
  跟蹤這女孩好幾天了,怎麼也想不透她圖的到底是什麼?放著滿是菁英的學校不待,偏偏跑去西南高工。
  
  「不就是為了教數學的高達老師而來的嘛!」語畢,說話的少年還偷偷地瞄了莫霄一眼,不忘自動加上「老師」這兩個字。開什麼玩笑!像他們這種不良學生,沒將師字輩的祖宗八代全拿出來詛咒便罷,哪會這般必恭必敬的?
  
  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莫霄。
  
  「哦……高達老師啊!這也難怪老大會發火了。」不知不覺的,這群男孩全放低了聲音,就怕褻瀆了老大心目中有如神祇般尊貴的高達。
  
  向來視課業於無物的莫霄,之所以會進西南高工,是因為屈服於他老娘的淚眼攻勢,否則,照他原本的計畫,他是準備混幫派的。
  
  上了西南高工,他仍是野性不改,從校內打到校外,著實威風凜凜,甚至有「西南一匹狼」的渾號,打架對他來說,是天經地義、有如吃飯飲水般的自然。
  
  直到他遇到滿口仁義道德、斯文儒雅得教人礙眼的高達為止。
  
  跟在莫霄身旁的不良少年,只知道高達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把西南一匹狼硬是收服了,莫霄不再打打殺殺,而且,只要有高達的課也都每堂必到,但其暴戾之氣還是不減,只是暫時收斂在平靜的面容下。
  
  可是,如今高達不再以收服西南一匹狼為主,而又招惹上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這對莫霄來說,無疑是一項威脅。 畢竟高達是唯一一位肯以真誠待他的師長,因此,他不容許任何人奪走高達對他的關愛,即使是這位天才少女也不可以!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莫霄喊了一聲,看著轉過來的絕艷面容,莫霄心裡著實不是很愉快,甚至感到有點鬱悶不安。
  
  籐臣朝露,這個女孩有著他所厭惡的一切,她的父親籐臣政一是日本三大企業——籐臣科技的總裁。她的出身好、氣質好、功課也好,雖然才十七歲卻已修完大學必修的學分,主修的還是電腦與醫藥學。
  
  這樣的人,令莫霄打從心裡厭惡,也打從心裡感到不安。因為,她獨佔了高達所有的關切,而這是莫霄所不能容忍的。
  
  「嗯?」籐臣朝露回過身,看著從大樹下緩步而出的英俊男孩,剎那間,她竟有些恍惚,這個男孩迎著夕陽的模樣,令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我不認識你。」晶亮深邃的大眼淡淡地掃過這群不良少年一眼,最後落在莫霄的臉上,「而且我趕時間。」
  
  冰冰冷冷的嗓音夾雜著京都口音的國語,聽起來真是他媽的好聽極了!
  
  莫霄搖頭淡笑,「我知道你要去哪裡,籐臣朝露,我現在就是要通知你,以後你不用去了。」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籐臣朝露柳眉微皺,小手悄悄握緊書包的背帶。「不過這也難怪,瞧你們的制服,你們是西南高工的學生吧!那個學級章是二年級的嗎?我和西南的低年級生沒什麼好說的。」
  
  她淡漠的聲音,以及沒有熱度的眼神,在在散發出金屬似的寒芒,擊中莫霄的心坎。
  
  他還來不及發作,身旁的不良少年便已開始起哄。
  
  「老大,這女孩還真囂張,不讓她吃點苦頭,她還真以為咱們是肉腳!」
  
  「對!老大,拿出西南一匹狼的威風,好好教訓她!」
  
  嘖!還不都是因為老大受那白癡高達的精神感召,自己乖乖上課不說,還逼得他們都要全穿上制服,乖乖到學校上課,這才讓這個女人奚落。嘖!顏面盡失。
  
  「你們都給我住嘴!」莫霄忍無可忍的大喝一聲,兩道濃眉一聳,瞪著籐臣朝露。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西南一匹狼莫霄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籐臣朝露平緩的語調與樹間鳥囀相應,交織成悅耳的旋律。
  
  「你也聽說過我?」莫霄挑起一邊濃眉。
  
  他不得不訝異,雖說,這條長坡上除了聖風學園之外,另一端便是西南高工,但兩校的素質評價天差地遠。更何況,聖風學園的學生都自許菁英,不願紆尊降貴的與西南的學生結交,而西南的學生也很有骨氣的不與聖風往來。是什麼原因使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注意到西南一匹狼呢?
  
  「你的豐功偉業,教人不注意也難。」籐臣朝露抿緊了唇,翻過手腕看了下時間。「我跟你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可以讓我走了吧?」
  
  她企圖從莫霄的身旁走過,但他抓住她纖細的臂膀。
  
  「對你而言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但對我可有得很!你跟高老師做過了吧?」
  
  好纖細、好柔軟的肌膚觸感,這令莫霄的心悸動了一下,連嗓音都沙啞起來。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因為高達老師的課後輔導才來的啊!」即使聽了莫霄那露骨的刺探,籐臣朝露也沒有絲毫的表情,教人猜不透在她幽深的眸子裡,到底對這件事仿何反應。
  
  「教學?騙誰啊!」莫霄扯著她的臂膀嘶吼,「在西南高工,誰不知道你跟他出雙入對?誰不知道你們課後輔導有多親密,還敢騙我?」
  
  籐臣朝露忍著痛,仰首看他,跟個身高近一八O公分的人聊天,不是這麼容易。
  
  「奇怪了,我跟他怎麼樣,不關你的事吧!」
  
  是……是不關他的事,可他就是很氣,莫霄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就是不准,只有我能獨佔高老師的關愛。只有我能!」
  
  莫霄甩甩頭,他不用跟這個女人說這麼多的,不是嗎?他只要擺出惡狠狠的臉,她就會自動求去的。
  
  籐臣朝露似笑非笑的彎起嘴角,「原來你有戀師癖呀!真讓人意外,西南一匹狼竟是一個渴求師長開愛的人。」
  
  「你——」莫霄氣得滿張俊臉紅通通的,有種被人視破心思的窘態。
  
  「難道我說的不對?」籐臣朝露淡道,發疼的右臂讓她的雪顏更白,在夕陽的照射下,肌膚白得竟似透明一般。
  
  「我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就是不許你再去纏著高老師,聽清楚了沒有?」他加重手勁,還在她耳旁怒吼。
  
  「我聽到了,你不用喊這麼大聲,還有,我的手臂快斷了,麻煩你鬆手,好嗎?」
  
  莫霄不自覺的放開手。真是邪門,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表情,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真是可怕。
  
  他曾經見識過所謂的上流社會人士,他們各個皆盛氣凌人,下巴抬得幾乎與鼻子一般高,像籐臣朝露這般淡漠到幾無人氣的人,甚是少見。
  
  「你答應了?」
  
  「不去糾纏高老師是吧?」她揉揉手臂發腫的地方,似笑非笑的道:「我可不知道什麼是糾纏,只要高老師拒絕幫我課後輔導,我自然不會去西南高工。不過,在這學期結束前,高老師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他答應要替我補習數學。你該知道高老師有多重視承諾,尤其是對學生的承諾。」
  
  莫霄當下化成僵石,他當然知道高達有多迂腐、有多重承諾。就因為高達的頑固和對學生無私的真誠對待,讓他在高中時期仍能勉強在腦子裡塞點東西。
  
  籐臣朝露再次走過他的身旁,這回她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於是,她似笑非笑的望了望他英俊的臉。
  
  倏地,她的心湖又是一陣蕩漾。沐浴在夕陽餘暉之下的莫霄,英俊得有如耀眼的光芒,刺得她一陣目眩。
  
  這是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竟然開始動搖了,而這種感覺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她唇一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過。
  
  「老……老大,」一個不良少年看不過去莫霄的呆樣,於是冒死進諫,「人都已經走遠了,我們追是不追?」
  
  莫霄久久不語。然後,他冷冷的掀唇,「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讓我看到她和高老師在一起,定不輕饒!」
  
  呃?難下成今天只是小小的警告而已?不良少年各個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西南一匹狼變得獸性盡失了?
  
  ***
  
  當!當!當!
  
  當!當!當!
  
  上課鍾悠然響起,但這對西南的學生一點影響也沒有,大家還是嘻嘻哈哈的。
  
  三樓是二年級的教室,他們既沒有高三生那種即將面對未來抉擇的壓力,也不像高一生那般幼稚單純,高二是縱情揮霍青春的年代。
  
  長廊上,幾位學生正高談闊論著,他們都是帥氣英挺的年輕人。卻也是令全校師長頭疼的人物。
  
  他們不愛上課,只愛打架,原本以為這群學生的首腦莫霄教高達收服了,從此西南校園內將一片太平,再無人打架鬧事。但是,和平的日子沒過多久,最近,莫霄東山再起,其惡劣的行逕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前天,他甚至還把訓導主任的車砸了,只因為調導主任糾正他的言行。天哪!誰來救救西南,當初讓他入學,簡直就是個錯誤!
  
  「喂,那個女的又來了!」
  
  「誰?」
  
  「聖風的天才少女呀!」
  
  正靠坐牆邊在閉目養神的莫霄倏地跳了起來,從三樓的欄杆往下看,正好看到那身黑色洋裝的窈窕身影。他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沖,詛咒了一聲,匆忙趕下樓去。
  
  「這下她要倒大楣了,老大這口氣憋得有夠久的。」
  
  其他的學生閒閒涼涼的坐在一旁閒磕牙兼看戲,他們也很好奇老大會拿聖風的天才少女怎麼辦?
  
  「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忙?」
  
  「呿!老大的事你敢管!」
  
  「不敢!」敢惹莫霄的人,現在全都躺在病床上了。
  
  「所以還是看戲吧!」
  
  籐臣朝露輕歎了一聲,然後才走進西南的校門,沒想到,才一踏進,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堵在她面前。
  
  「嗨!我們又見面了。」她先開口。
  
  「我說過要你別再來這兒、別接近高達!」他對她狂吼,俯低上半身,將個頭嬌小的她逼向自己的懷抱。
  
  「你是說過,但我沒必要依你。」籐臣朝露備感威脅,她盡量往後靠,退了幾步。
  
  「該死的,你竟敢忽視我的警告。」莫霄狂怒的攫住她的臂膀,「我再警告你一次,高老師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准接近他!」
  
  「呵!難不成你是同性戀?」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莫霄的怒火飆到最高點。
  
  「當然不是!我是敬重高老師這個人。」
  
  「這不就得了,你敬重高老師,我又何嘗不是?難道你能阻止高老師教其他學生嗎?」籐臣朝露冷然的聲音恍似冰珠,絲毫不擔憂自己的處境。
  
  「反正我就是不准你接近高老師!」莫霄有預感,這女人太可怕了,自從高達進西南之後,肯對學生付出特殊關愛的情形少之又少,這回怎會對這女人這麼特別?
  
  他心有不甘,也心有不安,他害怕這天才少女會奪走高達所有的關愛,而那是他所僅有的。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囉唆。」
  
  籐臣朝露使勁地想甩開他的手,但莫霄卻反而拉住她的手,迅速往校園的另一頭狂奔。
  
  「喂!莫霄,你想幹什麼?」
  
  「到時你就知道了。」莫霄陰陰一笑,見她仍在掙扎,乾脆彎腰把她扛起來,往操場跑去。
  
  「礙…」籐臣朝露張開嘴巴喘著氣。她的腹部抵著他的肩膀,讓她難受的快吐了。
  
  莫霄穿過操場,直往籃球場邊的社團辦公室而去。他大腳一踹,門便可憐兮兮的被踹開,搖搖晃晃的歪了一邊;籐臣朝露勉強回頭一看,正好瞧見一對本來正在忘情擁吻的男女學生愕然的回望著他們。
  
  「給我滾出去!」
  
  不愧是西南一匹狼,他才這麼一吼,這對被打斷好事的男女學生不敢怒也不敢言,連忙收拾起書包匆忙離去。
  
  籐臣朝露還來不及看清那兩人的面貌,便被他摔在社團的會議桌上。她掙扎著坐起身,合攏雙腿,不讓裙下春光大洩。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四下望了望。
  
  這是間極為簡陋的社團辦公室,除了一張她正坐著的大圓桌之外,就剩幾把破舊的椅子,非常簡陋。
  
  莫霄雙手環胸,冷笑面對著她,「我只是不明白,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為何會混在三流學校的小教室內,只為了慕高老師之名而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她有些頭疼,纖柔的長指撫著太陽穴。
  
  「哼,現在是高達的課後輔導時間吧!」莫霄踹了大門一腳,那搖搖欲墜的門又合上了,辦公室內只剩下由窗外灑進的夕陽餘暉。
  
  「是啊!我已經遲到了。」
  
  望著她沒有一絲表情的雪顏,莫霄的心頭湧起一個殘酷的主意。他帶著冷酷的笑容走近,「聖風的天才竟然一點憂患意識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該擔心的人是你吧!一旦高老師知道我失蹤了,第一個會找的人便是你。」若沒有三分把握,籐臣朝露也不會獨自踏進西南。
  
  「可惡!你竟然拿高老師來威脅我!」莫霄低吼了一聲,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他上前推倒籐臣朝露,讓她的上半身仰倒在桌上,下半身卻仍懸著。
  
  「你想幹什麼?」
  
  籐臣朝露那襲黑色洋裝的領口已被莫霄撕裂,而他憤怒的唇正在她胸前遊走,所到之處儘是灼熱的火焰,試圖燃燒她的rou體、她的靈魂。
  
  這是什麼感覺?
  
  鮮明的憤怒、灼熱的情緒,在在衝擊著籐臣朝露那一向平靜無波的內心。她不是沒有掙扎,但她的手一觸到他滾燙的肌膚,便如觸電般的自動縮回。
  
  這男孩與她所認識的人都不一樣,他是獨立自主、屬於陽光的男孩。
  
  此刻,莫霄的理智全棄他而去了,他的雙手不斷在她柔嫩雪白的身上遊走。他是存心要羞辱她的,因為他無法不氣啊!可惡,當籐臣朝露獨佔高達的寵愛時,他又算什麼?
  
  他一直仰慕著高達,甚至將不曾見過面的父親的形象投射在高達身上。
  
  因此,當全校師生都以曖昧的語氣與眼光注視籐臣朝露的身影,談論著她與高達的「課後輔導」時,他竟然嫉妒了。
  
  他開始追逐著籐臣朝露的身影,但這份嫉妒,是為高達,還是她?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該死的!我要你付出代價!」籐臣朝露的渾圓令莫霄紅了眼,望著其上的紅印,他的男性尊嚴自滿得不得了。
  
  「快放開我!」籐臣朝露的雙手教他用破碎的上衣綑綁住了,纖細的身子無助而脆弱的躺在桌上。
  
  莫霄低下頭,以唇含住那初綻的蓓蕾,含糊不清的說:「反正你跟高達也是做,跟我也是做,何不讓我們兩個來樂一下?」
  
  籐臣朝露的黑色洋裝早已破碎不堪,上衣被扯得前襟大開,下擺也被撩高到腰間。莫霄毫不溫柔地一把扯下她的底褲,大手粗魯的在她的神秘地帶一陣亂撫後,便抬高她的嬌臀,弓身一挺,堅硬的慾望毫不猶豫地滑入她的體內,突破了那薄薄的一層處子障礙。
  
  什麼?好緊、好乾,而且好生澀。
  
  在莫霄發覺一切時,已經太遲了,只見她緊閉著眼睛,一張雪顏上滿是忍痛的神情,嬌小的身子正因他的入侵而不斷地顫抖著。
  
  「礙…」籐臣朝露感覺自己的下體像是被撕裂般,劇痛不斷地向四肢百骸蔓延,她忍受不住,低吟不斷自口中溢出。
  
  莫霄僵住了所有的動作,困難地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說了,你就會信嗎?」儘管身子正受到巨大的痛苦,籐臣朝露那清明的頭腦仍正常運作,還扯出一抹看似不染塵世俗情的悠然淡笑。
  
  莫霄紅了紅臉,知道是自己的衝動害了她,可是,她是那麼的緊窒柔軟,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昂藏,帶給他難以言喻的狂喜,但他的每一次進出,都會讓她痛苦難當。
  
  他俊朗的臉龐上滿是苦苦克制的汗水,他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子,望著她那張無情無慾卻絕艷的容顏,然後,他做了一件生平最困難的決定,毅然而然的從她身子裡退出了。
  
  天知道,這可是一件最殘忍的酷刑!
  
  「結束了嗎?」她喘息著問,冷靜的小臉因為忍痛而顯得蒼白,但當她的眸光接觸到他仍挺立的男性象徵時,雙頰也不禁染上淡淡的嫣紅。
  
  莫霄哼了一聲,「你待在這兒,我還有話要對你說。」語畢,他奔往社團後頭的小廁所,準備自行解決下半身的慾望。
  
  籐臣朝露無奈的躺在桌上,雙腿縮起,體驗這個對她而言,絕對是再新奇不過的經驗。
  
  好痛!
  
  原來女孩要變成女人,還得經歷這一切。真不公平!男生就此較輕鬆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當莫霄走出廁所時,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瑟縮著嬌小的身子,破碎的衣衫及披肩的長髮掩住她雪白的嬌軀,那平靜到幾近冷漠絕情的神色,也因她緊閉的雙眼而收斂著。
  
  現在躺在這兒的,不過是一個極惹人憐的年輕女孩罷了。這樣一想,更勾起莫霄滿腔的愧疚。
  
  籐臣朝露聽到他的腳步聲而睜開雙眼,隨即僵直著身子坐了起來,她沒有費事去拉攏衣襟,任晶瑩雪白的身子半掩半現的袒露著。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個處女。」有誰會想到,滿校傳得風言風語的女主角,竟然還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女?這是讓莫霄最感到不解的。
  
  籐臣朝露看著高大英挺的他,慢慢勾起一抹微笑,「現在已經不是了。」
  
  這句話淡淡的刺進莫霄的心裡,他馬上衝動的曲起一膝,單腳跪在她面前。
  
  「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無法彌補你的損失,因此,我莫霄願意做你的保護者,用一生來補償你。」
  
  他是認真的。
  
  籐臣朝露再次感到目眩了。黃昏的夕陽透過窗,照進來的只是一片昏暗的淺黃,但她為何會覺得這男人身上散發出如金黃朝陽般的耀眼光芒?
  
  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說:「哦?要像個隨傳隨到的忠僕一樣服侍我嗎?」
  
  「嗯!」莫霄挺直背脊,很有擔當的挑下一切後果。
  
  「真好,又帥又高大的僕人,我最喜歡了。」籐臣朝露的聲音寒如冰,聽起來迷人卻沒有任何溫度,她向莫霄伸出手,靜待他的回應。
  
  她殘破的衣衫,蒼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笑容,這般冷冽的感覺,卻讓莫霄覺得此刻的她美得不似凡人。他怔怔地伸出自己的大掌,將她柔嫩的小手握在掌心中。
  
  好冷,她全身上下彷彿沒有熱度般,令莫霄的心為之悸動。
  
  「以後多指教了,我的僕人。」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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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西南高工的課後輔導室,有別於校園內其他地方的嘈雜喧囂,這裡是絕對安靜的,因為這裡是全校師生景仰的高達的私人輔導室。
  
  說也奇怪,高達年紀不大,才三十出頭,長相極為斯文,臉上那副金邊眼鏡更加深他儒雅的文人氣息,但全校再頑劣的學生,碰到他都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就連西南一匹狼也不例外。
  
  ***
  
  時間到了。
  
  莫霄準時來到輔導室前,但在敲門的前一刻卻猶豫了起來。他不是會遇事退縮的人,可是這回,他闖的禍可大了,天知道籐臣朝露會怎麼報復他,說不定這回高達主動找他來,就是因為她在高達面前告狀。
  
  「是莫霄嗎?來了怎麼不進來?」裡頭傳來瞭然於胸的男中音。
  
  慘了!
  
  莫霄硬著頭皮走進課後輔導室,面對高達,他彷彿變成十歲小男孩般地乖巧守禮,「高老師,你找我有事?」
  
  「嗯,坐吧!」高達泡了一杯武夷茶給他,「最近你是怎麼回事?砸了訓導主任的車不說,還在英文課上捉弄劉老師,把她都氣哭了,這樣捉弄一個年已半百的女老師,不太好吧!」
  
  「那個啊!」莫霄驀地放下了心。「是她先看我不願眼,不讓我上課的。」
  
  西南高工裡,誰不知道要他上課有多困難?難得他想上課,那老巫婆竟然不領情!這口氣,他能忍就不叫西南一匹狼!
  
  「你喔!高二都念了兩年還畢不了業,高三可怎麼辦?」高達皺著眉,「而且,你的家庭狀況也不容許你再這麼混下去,你該好好想想將來的路了。」
  
  「我想過了,反正我對唸書也沒興趣,倒不如趁早休學去當兵,也好進行我的大事業。」莫霄眉飛色舞的道。
  
  他對唸書的確是沒興趣,但對於機械這方面,他有信心與人一較長短。
  
  誰說只讀書才能出人頭地?!
  
  「不可以,你答應我要好好讀完高中,你必須遵守自己的諾言。」即使無法激起他對讀書的興趣,但至少也要逼他把高中文憑拿到手,這是高達對他的期許。
  
  「好啦!我已經很努力了,不過如果真的做不到,高老師也請別怪我,你知道這學校裡,有多少人等著看我被退學。」他真搞不懂,那張紙有這麼重要嗎?
  
  「我會幫你的,不過,你自己也要收斂一點。」
  
  「要不,你來教我好了,我一定不會教你失望的。」莫霄笑嘻嘻的。
  
  「課後輔導?這倒是個好辦法。」說到這兒,高達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莫霄,有件事我倒要問你,你認識聖風學園的籐臣朝露嗎?」
  
  剎那間,莫霄的俊臉染上絲絲羞懺,他皺著濃眉,「高老師怎麼會問起她?」
  
  高達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只是奇怪罷了,她已經三天沒來了,這幾天,她只來了一通電話,說是身子不適,但我還是覺得奇怪,加上這些日子,校園裡一直傳說你要找她麻煩,我才會擔心你是不是把她怎麼樣了。」
  
  三天?莫霄暗算著日子,打從社團辦公室那件事算起,到昨天正好三天,她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莫霄冷凝著臉,仔細回想那天,他將衣衫不整的她帶回自己租的小窩,因為她穿著那身破衣裳,哪兒也不能去。
  
  回到他住的地方後,她沖了個澡,又撥了個電話,要服裝公司直接把同樣款式的黑色洋裝送到他家後,便在他的床上睡了整整兩個小時。
  
  他還記得,她睡著的模樣好可愛、好清逸脫俗,讓他也不自覺的坐在床沿看著她整整兩個小時。卸下冷漠後的她看來很纖細,細緻的五官和白淨的膚色,以及一頭深茶色的長直髮,襯著心型的瓜子臉更為柔弱。
  
  他悄悄地握住她的手。她睡得很安穩,甚至不曾翻過身,但她冷冰冰的小手卻令他不滿的大皺其眉,彷彿只要他碰到她,就會害她發燒似的。
  
  「莫霄,你在發什麼呆?你該不會真的去招惹她了吧?」高達察顏觀色,就知道莫霄八成幹了什麼蠢事,「朝露是個乖孩子,她有心在學業上鑽研,我看她有天分,所以才特別輔導她,並不是外面傳的那樣,唉……」
  
  西南高工裡傳得有多不堪,高達也略有耳聞,但若因為這樣,而帶給籐臣朝露不便,那就不是他所樂見的。
  
  太遲了!莫霄很是懊惱,「高老師,你別擔心這麼多,總之,我會保護她的。」這是誓言,也是承諾。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你真的去找她麻煩了。」高達臉色微變。
  
  「高老師……我……」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救了莫霄,他得救似的跑去開了門,卻在下一刻定住了雙腳。
  
  站在門口的籐臣朝露見他也在,微露訝異,「你也在啊!高老師,打擾了。」
  
  「我們正在奇怪,你怎麼三天沒來了?」莫霄也非常想知道原因,莫非那天她所受的傷害遠比他見到的還嚴重?
  
  「沒什麼,只是有點感冒而已。」籐臣朝露淡淡的一語帶過,便逕自走向高達,「高老師,這個公式怎麼解?」
  
  瞧她一本正經的指著厚重的教科書,而高達也認真的指導著她,兩人一來一往地談論著枯燥無趣的數學問題,讓莫霄很是無趣,只能拖過一把椅子,岔開雙腿反坐著,在一旁發愣。
  
  這樣近距離的觀察籐臣朝露,莫霄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共通點。她喜歡解方程式,是人們口中的天才少女,就連身份背景也是高人一等。
  
  那天,他悄悄地偷瞄了她的洋裝一眼,那是知名的牌子,一件動輒上萬,而且,她只需一通電話,便有專人將衣服送到家,她的世界跟他果真是天壤之別。
  
  可是,不論何時看她,他都覺得她好美。
  
  莫霄倏地發現一個事實,早在遠遠地瞧著籐臣朝露的一舉一動時,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而這個發現令他眉開眼笑、心悅誠服的接受了。
  
  「真認真,每天不辭辛勞的來往兩所學校。」高達歎道。
  
  「還好,因為我喜歡解方程式。」籐臣朝露淡淡的微笑,「我喜歡凡事都有明確的答案。」
  
  「是嗎?可是,這世界上很多事是無法計算的。」高達對莫霄道:「莫霄,去買兩杯咖啡來。」
  
  「遵命!」莫霄不往大門的方向走,反而往窗口走去。
  
  然後,他拉開窗門,一縱身便往下跳。此舉,讓一向面無表情的籐臣朝露變了臉色。
  
  「喂!這裡是二樓。」她追向窗邊。
  
  已安全降落的莫霄迎著夕陽轉過身來,大大的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這是近路。」
  
  籐臣朝露又是一怔,好刺眼的閃亮光芒,令她久久無法言語。
  
  「很亂來吧!這就是所謂的無法計算。」高達見怪不怪。「比起剛入學的時候,他現在已經收斂很多了。莫霄是出自於單親家庭,不知道父親是誰,而他母親獨自撫養他,卻對他的叛逆傷透腦筋,後來,也就索性任由他自己發展。
  
  「高一那年,所有人都認為他一定撐不過半個學期,如今,總算有驚無險的念完了高一,但高二卻連續念了兩年,再這樣下去,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畢業。唉!這孩子真讓人放心不下!」
  
  籐臣朝露只是靜靜的聽著,未發一語。
  
  ***
  
  「哇!」一聲讚歎出自莫霄之口,一走進聖風學園,入目的全是高級洋房。這哪算是學校?根本就是高級住宅區嘛!
  
  這裡的學生各個都是俊男美女,不論身材、氣質都屬不凡,令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像他這樣的人,還是不適合走在這裡。
  
  摸摸鼻子,他有點想溜了。
  
  不一樣的世界,就是不一樣。
  
  從高達老師那裡,他知道籐臣朝露喜歡音樂,所以,他打算邀她去聽搖滾樂。不過,才一踏進聖風學園,他就開始後悔了。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是不是連搖滾樂都沒聽過呢?突然提出這個邀請,會不會被她嘲笑呢?
  
  「姊姊。」
  
  突然,身隆響起的好聽嗓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回頭一看,一位長相非常清秀的美少年正在糾纏籐臣朝露。他有些火,但方纔那美少年叫她姊姊,莫非他們是姊弟?
  
  「你每天都去那所白癡學校,到底有什麼事嘛?」美少年舉手投足皆優雅不凡,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朝陽,什麼白癡學校,太傷人了!」籐臣朝露擰起兩道秀眉,不冷不熱的斥責著並肩而行的弟弟。冷不防的,她感到身旁有道灼熱的視線,側過身,莫霄的身影便落入她眼底。
  
  她往前走了幾步,伸出雙臂勾住莫霄的手,「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她突如其來的淡笑,令莫霄短暫的失了心神,三魂七魄全浸淫在她的笑容裡,久久不能自拔。
  
  「姊姊,」籐臣朝陽漂亮的大眼瞥了莫霄一眼,俊美得幾近無瑕的面容多了幾分惱怒,「要是被人知道你跟西南高工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你會被家族除名的。」
  
  籐臣朝露幽幽的一笑,「那我就更有藉口不去參加宴會了。」
  
  「什麼?!」籐臣朝陽氣得跺腳。
  
  「今天我不去了,」籐臣朝露依偎在莫霄身旁,然後回過頭輕道:「我跟他已經約好了。」
  
  「咦?」莫霄一臉驚愕地望著她。
  
  「姊姊!」籐臣朝陽不死心喚道。
  
  「走了,霄。」籐臣朝露親熱的挽著莫霄的手臂,轉身便走,將籐臣朝陽丟在身後。
  
  莫霄心裡明白,她只不過是要從囉唆麻煩的弟弟身邊逃開罷了,但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沒關係,他只想和她像對情侶一樣走在大街上。
  
  「由你主動來約我,真好。」他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籐臣朝露淡淡的掃了他摟在自己腰上的手一眼,「誰說過那種話了?」
  
  又是那種淡漠到近乎絕情的口吻,莫霄索性摟住她的雙肩,「我死也不放開!」
  
  「隨你。」
  
  就這樣,籐臣朝露被莫霄帶去了一個狹小嘈雜的酒吧,地方雖小,人卻相當多,在擁擠的室內,她幾乎無法呼吸。
  
  「『惡魔的地獄島』,好奇怪的名字。」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這是我們聚會的場所。」
  
  「西南高工的學生常到的地方?」
  
  「沒錯。」
  
  看得出來,莫霄是屬於這裡的,他幾乎認識這兒的每一個人,也很能融入這裡,開心的跟每個向他打招呼的人閒聊。
  
  不經意的,籐臣朝露被人群沖離莫霄身邊,一個不小心,她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眼看重心不穩地就要跌到地上時,她被人從後抱起,熟悉的胸膛讓她淡粉紅色的唇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來了。」
  
  「小心,這裡人很多,別離開我身邊。」
  
  莫霄嚇死了,才一轉身她就不見了,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嬌弱的她若真跌到地上怎麼辦?
  
  「你這樣抱我,我想離開也沒辦法,不是嗎?」籐臣朝露注意到大家訝異的目光,「喂!把我放下來,不是說要來聽搖滾樂的嗎?」
  
  「對,是喔!」話雖如此,莫霄還是將她抱到距離舞台最近的座位,才安頓好她,台上的主唱便熟稔的向他打招呼。
  
  「霄,你今天要唱嗎?」
  
  「可以嗎?」莫霄興奮地問。這倒是個好機會,可以藉著歌聲向籐臣朝露表達愛意。
  
  「沒關係,上來吧!」他也想藉此機會休息一下,反正,莫霄頗有歌唱天分的,就讓他好好表現一下吧!
  
  於是莫霄帥氣的走上舞台,接過麥克風,深吸一口氣,開始用他那渾厚的男低音唱出一首首重金屬搖滾舞曲,讓台下的群眾聽得如癡如狂,迫不及待的搖擺身軀,隨著舞曲熱情起舞。
  
  籐臣朝露支頤望著台上的莫霄,心湖裡的那陣漣漪正漫天卷地向她席捲而來,怎會有這樣的人?他的憤怒、他的情感,都是這般鮮明,連他唱的歌,都這般大悲大喜、喜惡分明,難道這樣他不累嗎?
  
  用這麼多情緒在過生活,這樣就會比較快樂嗎?
  
  她不明白。只知道莫霄好耀眼,即使身處在五光十色的舞檯燈下,他的身影依然會發光,突然,一陣暈眩,令她閉上雙眸,身軀緩緩地往一旁倒去。
  
  莫霄在台上看得分明,怕她出了什麼差錯,連忙趕到她的身邊,彎腰抱起她便往外衝去,丟下滿室的歌迷面面相覷,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
  
  「還好嗎?」莫霄將籐臣朝露抱往隔壁的泡沬紅茶店,並到廁所裡擰了一條濕毛巾覆在她的額頭上。
  
  「我沒事。」她拿起那條女用花色的手巾,輕笑地問:「這是你的?」
  
  「當然不是,」他尷尬的解釋道:「是我向櫃檯的工讀生要的。」
  
  「人家把自己的手帕給了你,你要用什麼來報答?」她悠然笑問。
  
  「哼!我肯向她們要,她們就該偷笑了!」憑他西南,一匹狼的威名,誰敢不賣他面子?
  
  「難道這裡也是西南高工的地盤?」籐臣朝露偎進沙發座椅深處,滿足的輕歎了一聲,滿室的冷氣驅散了方才在酒吧裡所引起的燥熱,心頭的那把火也逐漸平息下來。
  
  「是啊!我沒說嗎?」他見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便魯莽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以胸為枕,讓她安穩的躺靠在自己身上。「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沒有酒量,喝果汁不就好了。」
  
  籐臣朝露那小小的心型臉蛋上,正帶著不解、困惑的神情,她知道他們這樣相擁是不對的,但他倆的身體卻又契合得如此自然。哪裡不對?她根本說不上來,只覺得他的胸膛好舒服,舒服得令她感動。
  
  「不是因為酒的緣故,不要小看日本女人的酒量,我還可以喝得更多。」
  
  「那是為什麼?你的身子不好?」莫霄皺著眉,憶起剛才抱著她時,那一身重量根本比一隻小貓沒重多少,籐臣企業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沒餵飽她呢?
  
  「是重了你的熱氣的毒。」她紅唇微勾,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口吻,讓人分不清她的真正想法。
  
  莫霄搔了搔及肩的長髮,錯愕不已,「啊!對不起,都怪我一個人自顧自的玩我的……」
  
  「沒關係,反正我也見識到了西南高工學生的豪放。」她試圖坐直身體,但卻渾身無力,只好繼續依偎在他懷裡,耳旁聽著他的心跳聲,既堅定又安穩,令她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我們現在這樣,是我常常夢見的。」
  
  太幸運了!長久以來的暗戀,終於在此刻成真,莫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這種天大的好運怎麼會落在他身上?而且,她居然沒有掙扎拒絕,這令他的膽子更大,俯低頭在她頰上偷得一吻。
  
  而她,只在他吻上她時,幽深的眼眸,隨即,又緩緩的閉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咦?」
  
  就在他發呆時,她又淡淡地問了一次,像是不經意,又像好友閒談似的,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從什麼時候開始夢見這種情景的?」
  
  「嘿嘿!一個多月前,知道高老師的課後輔導室又多了一位學生時,我怒不可遏,在我的心目中,他就像是我的父親,因此,我不容許任何人奪去他的關愛。
  
  「尤其,我又聽說這回高老師收的學生是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我當時就發誓,我一定要讓這個天才少女滾出西南高工!」
  
  莫霄的俊臉因為想起那段往事而有些靦腆,「哪裡會想到,第一次在聖風遠遠瞧著你的時候,我就……就喜歡上你了。」
  
  這番純純的告白,非但沒讓籐臣朝露冰冷的面容融解,她甚至連揚眉都不曾。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對高老師這般執著?」
  
  「我家是所謂的單親家庭,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而母親又根本不關心我。
  
  「那天,母親和一個我不欣賞的傢伙拉拉扯扯的,他是虛偽的混球,已有妻室,卻又跟我母親糾纏不清。我氣不過又阻止不了,只能淒慘的離家出走。」
  
  籐臣朝露面無表情的聽著他的敘述,只是定定地凝望著他。
  
  「那是什麼時候?」
  
  「國三。已經進入冬天的台北又濕又冷,我倉皇離家,心裡只想著就這樣死了算了,反正也沒有人關心我。」莫霄皺著眉,當時的憤世嫉俗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怕,若不是高達的出現,現在他仍然是那個恨天罵地的小男孩。
  
  「就在那時,有個年輕人拿了圍巾和蛋糕給縮在天橋的我,然後,就和等在一旁的女朋友離開了。」說到這兒,他不免提醒她,「高老師已經有女朋友了,從大學到研究所都一直在一起,你別破壞人家。」
  
  雖然他知道籐臣朝露和高達之間是清白的,但他就是不能不擔心。
  
  籐臣朝露絕艷卻略顯蒼白的小臉依舊漾著一抹淡淡的笑,襯得她本就脫俗的精緻五官更加驚艷動人,也將她週身所散發出的縹緲靈氣,襯得更為飄逸。
  
  「那時你就知道他是高老師了嗎?」
  
  「不知道。我當時只以為他是個好心的過路人,並沒有多想什麼。雖然我不太喜歡甜的東西,但那時的蛋糕真的很好吃,那個味道,我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後來上了西南,我一眼就認出高老師,所以,只要是他說的話,我都會聽。」莫霄真心地說道,倏地蹙起眉頭,「我一直在說自己的事,你會不會聽得很煩?」
  
  偎在他懷裡的嬌軀一動也不動,讓他無從得知她的反應。
  
  「不會。」她搖頭道,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真的?」他有些欣喜,這代表她也有點在乎他嗎?
  
  「嗯!」籐臣朝露緩緩地坐直身軀,離開他的懷抱。「你的故事聽完了,我要走了。」
  
  莫霄拉住她,「我一直在想,如果一直等待的話,我的憧憬與夢想是不是就能實現?三年前,我等到高達;而現在,我是不是能等到你呢?」
  
  「放手……」她一個重心不穩,又被他抱在懷裡,但這回,他的氣焰高張,太危險了!她的腦中才發出警訊,他的唇便已湊上來吻住她的。
  
  這是她的初吻,但就這麼突然的,如同她的身子一般,全教莫霄奪走了。
  
  「你的唇跟你的人一樣,都是冷冰冰的,讓我好想看看它為我燃燒的模樣。」莫霄的聲音低啞,在說話的同時,熾熱的唇也落在她完美的肌膚上,沿著她的頰,緩緩地往下烙印著屬於他的印記。
  
  籐臣朝露咬著唇,克制著不在他的吻下發出申吟,但很難,真的很難。
  
  「我沒辦法再忍了。」莫霄推倒她,讓她躺在沙發上,雙手罩住她胸前的渾圓。
  
  「又……又要強暴我了嗎?」她的小手奮力地抵著他的胸膛。
  
  他瞠大眼,所有的動作霎時全停在那一瞬間。
  
  「你說過要補償我一輩子的。」籐臣朝露躺在沙發上,一向梳整完美的長髮,如今正凌亂的披散在心型臉旁,倉皇的大眼圓睜,淡粉紅色的雙唇飽受蹂躪,如今略顯紅腫的半開著,可憐兮兮的有如被逼入陷阱的小白兔。
  
  現在的她,看起來是有些人氣了,可惜,這不是莫霄所樂見的,他恨自己把她逼成這樣,但也恨她絲毫不曾對他動心。
  
  兩相煎熬之下,他選擇離開。
  
  「該死的!如果不能喜歡我,就不要讓我有所期待!」
  
  莫霄拋下這句氣話後,便不再看她,逕自離開這家泡沬紅茶店。
  
  才走到對街馬路,他就後悔了。籐臣朝露再怎麼冷漠,到底也還是個女孩,就這樣丟下她,他實在不放心。
  
  但要他回去找她,他又心有不甘,於是他只好站在店外等候,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見她出來招了計程車離去。
  
  莫霄不放心,騎著他那輛二手機車,遠遠地追隨計程車,直到她安全地抵達位在市郊的高級別墅。
  
  抬頭望了一眼地所住的地方,莫霄原本鬱悶的心情,更加灰暗了,他悶悶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她被僕人迎進門。
  
  說到底,他才是個大笨蛋!
  
  他跟籐臣朝露沒有一個地方是一樣的,她有聰明的頭腦、良好的教育,就連聽到搖滾樂,也不可能和一般人一樣站起來隨之搖擺,他們連一點相同的地方都沒有。
  
  她,籐臣朝露,即使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她冰冷的絕艷面容,是個不論他如何伸長雙手,都無法碰觸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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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5: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她不會再來了吧?已經真的結束了。」
  
  莫霄神色黯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如果那天在泡沫紅茶店,他沒有冒犯籐臣朝露的話,事情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但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你又對她動手了?難道你不能一步一步地慢慢來嗎?」站在窗前的高達無奈的低聲一歎,好不容易讓莫霄放棄以暴力來解決事情,沒想到他在感情專面也是這般直接,不達目的誓不放手。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一直喜歡、仰慕的女孩,就在身邊對他溫柔的笑著,如果真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已經十天了,她沒有再入西南高工半步,難道你們就這樣結束了?」
  
  「我不甘心,但又能怎麼樣?我跟她沒有任何共通點,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恨我。」恨他奪去她的清白。
  
  說到這兒,莫霄才想起籐臣朝露真的跟其他女孩很不一樣,一般的女孩被奪去清白,不是恨死對方,就是由接受變成習慣。哪有人像她這樣?既不吵鬧也不感傷,只是平靜的面對一切,理智的接受他的道歉和賠罪。
  
  對他而言籐臣朝露就像一個神秘難解的夢中人,讓他觸不著也摸不透。
  
  「她不會再來了。」一想到這兒,莫霄就恨自己,全身提不起勁來。
  
  「嘿!那可不一定。」站在窗邊的高達意外地看著外頭,「瞧,那個又是誰呢?」
  
  「咦?」莫霄往外一看,馬上氣急敗壞的跳窗而出。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動他的女人?!
  
  ***
  
  籐臣朝露暗歎自己的好運氣,才一踏進西南高工的校門,就被幾名不良學生團團圍住,她四下望了望,不見莫霄的人影,這可有點麻煩了。
  
  「啊!」冷不防的,身高不及一六O公分的她被他們推到大樹下,額頭就這麼撞上了樹幹,讓她頓時眼冒金星,又開始想吐了。
  
  「你好大的膽子!那天竟敢在惡魔的地獄島出沒,你到底是哪號人物?」其中一名學生不懷好意的上前逼近她。
  
  「瞧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不就是近來纏著高達的天才少女嗎?」
  
  「天才少女?喂!你很聰明嗎?」另一名學生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
  
  籐臣朝露揮掉那雙令她噁心的手,「我勸你們還是別動我的好。」
  
  「喝!好大的口氣,聖風的學生想加入西南的話,多一、兩個傷口是必要的。」其中一名學生掏出小刀,熟練的把玩著。
  
  「瞧她那張臉漂亮得過分,我就從臉蛋下手,免得遺害人間!」
  
  籐臣朝露的雪顏微變,她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第一刀,但下一刻,她的身子卻讓人一把抓住,眼看就要慘遭刀吻時,一個憤怒的熟悉嗓音突然響起。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莫霄救下被圍在不良學生中的籐臣朝露。氣急敗壞的尋找發洩怒氣的對象。他難以想像,如果再晚來一步,她會遭受何種不堪的對待?
  
  「啊!莫哥!」
  
  「莫哥,我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啊!」
  
  莫霄氣極了,三兩下便把這幾名不良學生教訓得東倒西歪,而那位「有幸」拿刀在籐臣朝露面前晃了兩下的學生更慘,除了胸口的兩拳,加上屁股上被踹的兩腳,只怕得在病床上哀嚎三、四個月了。
  
  憤怒的火焰,讓莫霄英挺俊美的面容,增添了一種懾人的魄力,濃眉下的黑眸既兇猛又狂野,這般原始奔放的赤裸裸情緒,讓一旁的籐臣朝露看得心悸,也看得心驚,彷彿一個不留意,就會被捲入他的怒火狂潮,燒得連灰燼也不留。
  
  「莫哥,冷靜下來,我們什麼都還沒做呀!」
  
  「我們沒傷她半根寒毛,真的,莫哥,你要相信我們啊!」
  
  那群不良學生的哀嚎讓莫霄的怒火更是直衝腦門。「還敢提!若你們真對她做了什麼,我就要你們陪葬!」說完,他又踢上幾腳,「還不快滾!」
  
  莫霄那雙燃燒著火焰的晶亮瞳眸,轉向佇立在大樹下的籐臣朝露,「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你想被他們侵犯嗎?」
  
  下一刻,籐臣朝露發現自己落入了他如鋼鐵一般堅實的懷抱裡。好熱,被火焰灼燒的感覺就如同這般吧!
  
  她抬頭,看向他光彩奪目而生氣盎然的臉龐。是那對本就晶亮而充滿活力的瞳眸,經由氣憤、擔憂、關懷等種種情緒的翻攪,以及怒火的催化,此刻正宛如寶石般的耀眼閃亮,讓人無法逼視。
  
  這樣的他,有如不馴的狼般,全靠著本能在行動,這種生活方式,令籐臣朝露好生羨慕。
  
  「霄。」第一次,她有種想觸碰他的臉的衝動,手舉在半空中,而他的動作比她還快。
  
  「你居然讓我這麼的思念!」
  
  莫霄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把她崁進自己身體裡似的,力道大得令她喘不過氣來,但這樣還不夠,他狂野的吻著她的唇,霸道的奪走她全部的呼吸。
  
  他要她!
  
  籐臣朝露覺得好熱,她眼一閉,再次暈眩在莫霄懷裡。
  
  ***
  
  「我沒事了。」籐臣朝露悠悠醒轉,發現自己正躺在高達的輔導室裡,以三張椅子組合成的臨時木板床上。
  
  「再躺一會兒,我快被你嚇死了。」莫霄焦急的在一旁守候,一見她要坐起,連忙制止。
  
  「我真的沒事了。」她看向腕表,「糟了,再不回家就要遲了。」
  
  「怎麼回事啊?」莫霄手足無措的看著她拿起背包,準備離去的身影。「等等,我想問……」
  
  「想問什麼以後再說,我現在趕時間。」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她若有所思的問:「你有空嗎?」
  
  「有。」他想也沒想。
  
  「那好,你載我回家。」
  
  「你要坐我那輛破機車?」她剛剛才昏倒,臉色還很蒼白,這樣的她能吹風嗎?
  
  「你不願意載我?」她蹙眉,平淡如昔的嗓音隱隱地夾雜了一絲著急。
  
  「願意,當然願意。如果你都不介意了,我又為何要?」
  
  就這樣,莫霄讓她坐上機車後座,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騎著,待她有如易碎的玻璃娃娃。
  
  「到了。」
  
  籐臣朝露跨下機車後座,頭還有些昏眩。「你很熟悉這條路嘛!」
  
  「是啊!那天跟在你搭的計程車後面,由於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了。」莫霄沒好氣的騎在機車上,引擎沒關,一副準備馬上離去的模樣。
  
  「你不進來嗎?」
  
  「你邀請我?」莫霄欣喜,「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麼?」她走向門邊的對講機,要傭人為她開門,一邊漫不經心的回著。
  
  「怪我那天在泡沬紅茶店裡……」
  
  雕著雙龍吐珠的鐵門緩緩而開啟,一位中年婦人跑了出來,看到籐臣朝露,便向她嘰嘰咕咕的說著一大串日本話,對騎在機車上的莫霄不理不睬,像是眼裡沒這個人似的。
  
  莫霄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人打斷,心裡自然非常不開心。他是喜歡籐臣朝露沒錯,但他跟她的世界有如天壤之別,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生悶氣?!
  
  罷了。
  
  他扭轉車頭,準備識相的離開。
  
  「別走,請你留下來。」籐臣朝露喚住了他,為了顯示她的決心,她甚至跑到他機車前,擋住他的去路。
  
  就這樣,莫霄被留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籐臣朝露為什麼留他下來。但在他被迎進大廳之後,再不知世面的他也終於明白,籐臣家的財富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讓他覺得自己的渺校
  
  「姊姊,聽說你又昏倒了。」籐臣朝陽由樓梯上走下來,他一見到莫霄,那張俊臉便沉了下來。「怎麼樣?能出席宴會嗎?」
  
  「我沒事,換件衣服就可以了,客人都來了嗎?」籐臣朝露面對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弟,仍是那副不帶半絲表情的冷淡面容。
  
  「都來了,爸媽正在招呼他們。」籐臣朝陽無奈的撇撇唇。「為什麼找他來?他不屬於我們這個圈子。」
  
  籐臣朝陽話裡的鄙夷非常明顯,讓莫霄感到非常火大,很想打爛他那張俊臉。驀地,一隻冰冷的小手握住他的,瞬間平息了他的滿腔怒火。
  
  「他是我的客人。」
  
  「但今天是我的生日。」籐臣朝陽哼了一聲。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姊姊,就請你尊重我。」籐臣朝露難得拿出做姊姊的威嚴,而這也讓籐臣朝陽變了臉色。
  
  「你就這麼袒護他?」情急之下,籐臣朝陽的日語就這麼脫口而出。
  
  籐臣朝露側過身去不發一語,籐臣朝陽只好憤恨的瞪了莫霄一眼,轉身離去。
  
  「他說了些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沒好話。籐臣朝陽是長得俊美沒錯,但氣焰太過高張、太過盛氣凌人,讓莫霄很不爽、很想扁他。
  
  「沒什麼,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家裡有個簡單的慶祝宴會,你留下來吧!」籐臣朝露淡漠的聲音,以及那雙沒有溫度的瞳眸,宛如透視人心般,重重的擊在他的心上。「還是你想逃?」
  
  「當然不,留下就留下!」莫霄咬牙吞下不滿與不解,他倒要看看上流社會到底和平常人有什麼不同。
  
  ***
  
  換上一身銀白雪紡紗禮服的籐臣朝露,美得令人難以逼視,長髮高高綰起,頸間樣式簡單的珍珠頸鏈,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更加高雅出眾。
  
  不僅莫霄看呆了,連前來恭賀籐臣朝陽生日的客人也全都看傻了眼。
  
  對於籐臣朝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籐臣朝陽既無怨也無怒,從小到大,聰明、美麗的姊姊,向來都是他的驕傲與榮耀。
  
  也只有她,才能讓心高氣傲的他服氣。
  
  宴會剛開始,莫宵便遠遠的躲到最角落。滿室的上流社會人士,以及他們光鮮的外表,讓他的心情鬱悶到極點。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若是他從現在開始努力,不出三年,他一定也有能力讓籐臣朝露過這樣的日子。
  
  宴會的重頭戲,是籐臣朝露為甫滿十二歲的弟弟拉奏的小提琴曲目——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這首曲子充滿了情感,經由籐臣朝露的技巧,更是讓聽者人人陶醉。
  
  「這個曲子好好聽喔!」
  
  「噓,仔細聽下去,朝露的技巧又比以前進步多了。」
  
  莫霄聽到圍觀旁人的私語,衝動的朝身旁一問,「這是什麼曲子?」
  
  「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啊!」連這個都沒聽過,不會吧!
  
  難堪、羞懺的情緒,在莫霄腦中如野火般迅速蔓延。
  
  原來這就是籐臣朝露的目的,她讓他參加不屬於他的世界的宴會,就是為了要他明白,她與他是天壤之別,她的出身、她的學識,甚至是她的音樂,沒有一樣是他能匹配的。
  
  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難堪,再華麗淒美的悅耳音符,聽在他耳裡,都變成諷刺的譏嘲,恥笑他的不自量力、恥笑他的愚蠢無知。
  
  就在籐臣朝露完美的拉出最後一個低音,滿室揚起熱烈掌聲之際,莫霄頭也不回的決定離去。
  
  「慢著,你別走。」籐臣朝露朗聲喚道。
  
  頓時,莫霄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黑著臉轉過頭來,「還有什麼事?」難道她對他的羞辱還不夠?如果這是她的報復,他咬牙認了。
  
  「我還沒跟你跳舞呢!」
  
  她的話令他更加怒火中燒,渾然不理會眾人的驚訝抽氣聲,他沒好氣的答道:「很抱歉,本人不會跳舞。」
  
  「無妨,我可以教你。」
  
  籐臣朝露一張臉笑盈盈的,親熱且主動的上前挽起他的手,將身子往他身上偎去。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被她一連串的舉動給弄傻了。
  
  「姊姊,這怎麼行?他……他是不良學生耶!」籐臣朝陽顧不得形象,氣急敗壞地指著欲誘拐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姊姊的莫霄。
  
  「喝!小鬼,我已經忍你忍很久羅!你再囉唆,小心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莫霄受不得威脅,更不喜歡人家阻攔他的行為。
  
  「姊,你看吧!你怎會想要跟這種男人跳舞?」籐臣朝陽氣得跳腳。
  
  在籐臣家,籐臣朝露是出了名的鐵面冷心,在籐臣家舉辦的宴會上,她頂多只拉拉小提琴,從來不與人跳舞,也不喝酒。
  
  問她為什麼,她只說沒人能與她並肩共舞。
  
  如今,這慣例讓莫霄打破了,是不是代表姊姊的心中已經有他了呢?
  
  「朝陽,這裡在鬧什麼?」籐臣政一匆忙趕到大廳,見到的就是姊弟倆各據一方的場面。
  
  「爸,你來的正好,趁這個時候,大家把話說開也好,我已經忍了很久了。」籐臣朝露主動環住莫霄的頸項,飛快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在滿室的驚訝抽氣聲中宣佈,「他就是我的戀人,莫霄。」
  
  ***
  
  被那句「我的戀人」熏得暈陶陶的莫霄,真的拐了籐臣朝露,回到自己租的小寓。
  
  「呵呵!」籐臣朝露優雅的坐到床上,第二次造訪這間充滿陽剛味的房間,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吧!」莫霄心裡雖然高興,但也隱約覺得不安,她真的決定跟著他了嗎?
  
  「你沒看到嗎?爸媽和朝陽的表情,呵呵呵!」她笑得好不痛快,完全卸下了平日冷漠的面具。
  
  好……好美!
  
  莫霄呆了呆,「你的弟弟和雙親,可全都因你的話而引起恐慌,還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喲!」
  
  搞什麼?他又不是惡魔轉世,形象有這麼差嗎?
  
  「呵呵,不討厭我嗎?」
  
  「怎麼會?喜歡都來不及了。」他好想擁抱她,但此刻,她的神情不太對,大大的不對。異常的欣喜、異常的興奮,彷彿由一個不沾俗世的天使,變成一位作怪人間的惡女。
  
  「你知道嗎?我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呢!」籐臣朝露甩去高跟鞋,盤起雙腿,端坐在床上。「籐臣家一直沒有孩子,所以從孤兒院裡領養了父母不詳的我,當做親生女兒來教養,希望將來能因為做好事的關係,而擁有自己的親生子女。
  
  「或許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四年後,朝陽的出生實現了他們的願望。 本來嘛,擁有籐臣家的血緣的才是真正的繼承人。所以,對籐臣家而言,朝陽的生日反而是我失去意義的紀念日。」
  
  她沒有哭,或許是因為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彷彿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臉上沒有一絲屬於自己的情緒,彷彿這個世界早已麻木了。
  
  「怎麼會?你們看起來相處得融洽呀!」莫霄難掩驚訝的神色。他的心好痛,為她的遭遇而心痛。
  
  「呵呵!朝露只能存在於朝陽未昇之前,它只不過是夜晚的潮濕空氣在花朵葉片間凝結成的露水,旭日東昇之後,便會化為烏有,什麼都不會留下,這是爸媽替我取這名字的用意,果真寓意深遠,不是嗎?」她的面容淡然,目光凝在空氣中的某處,聲音悠遠的像是來自外太空般。
  
  她的情緒雖然極淡,但莫霄卻能夠理解,隱藏在她平靜的外表下的情感有多強烈;明白她渴望家人的愛,卻得不到的心情。
  
  「如果我不是那麼優秀,被人冠上了天才少女的稱號,我早就被籐臣家踢出去了。那些灌輸進我腦中的資料,不僅僅是幾堆數字而已,而是足以掌握籐臣企業未來的重要資料,我走不了,卻又不甘心留下,所以,我只能製造一個讓他們不能留我的理由。」
  
  籐臣朝露的話在莫霄耳邊迴響著。他終於知道今天這場宴會,她為何會那麼主動,又為何會邀他了?
  
  「所以,為了能離開籐臣家,也為了找到一個能讓籐臣家同意的理由,才是你來西南高工的真正目的?」
  
  她望了他一眼,很乾脆的承認了。「對,在聖風學園,墮落是不被允許的,因此,我根本找不出一個可以向籐臣家挑戰的人。如果我的情人是個普通人,籐臣家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掉他;但你不同,你是個鬥士,即使面對險惡的環境,你也絕不會拋下我。」
  
  「果然是比墮落更高明的手段,和出身不良、整天只會打架鬧事的我扯在一起,甚至搞出不名譽的男女關係,那麼,就算是再優秀的繼承身份,也不會被籐臣家所認同。」
  
  可惡!真的很可惡!莫霄非常憤怒,他的心臟拚命地撞擊著他的胸膛,向他控訴她的惡行,然而,他卻還是這麼喜歡她,喜歡到無法自拔。
  
  「你很聰明,一點就通。」籐臣朝露悠然淺笑,嬌俏的雪顏純真無瑕,卻又如此殘忍。
  
  「你利用我?」他難忍心痛的半跪上床,支身前傾,俯視著那張令他鍾愛的臉龐。
  
  「我只是不想被籐臣家的人利用到死。」
  
  有一剎那,她以為自己會淹沒在他的怒火狂潮裡,但並沒有,他還是那麼平靜,用一種深幽卻心痛的眼眸定定的瞧著她。
  
  她是怎麼了?籐臣朝露不解地想,她等了許久的奇跡,幾乎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出現的奇跡,卻在今天發生了,但她為什麼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心頭沉甸甸的?
  
  看來,她真的不正常,沒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也無法正常的發洩歡笑淚水,而且,似乎也一無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在我這麼恨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不怕我真的失手殺了你嗎?」不知不覺的,他撫摸她雙頰的大手,已滑至那誘人的頸項間,然後將雙手緩緩地圈握祝
  
  細嫩無瑕的肌膚觸感,令他臉部的剛硬線條不自覺地放柔,但他的心仍舊很痛,為她而痛。
  
  「你想殺就殺吧!只要能脫離籐臣家,要什麼我都給你。」她淡淡的笑著,雪白的臉上不見一絲掙扎。
  
  一個連生死都不怕的人,她還在乎什麼?
  
  什麼是夢想?什麼是憧憬?她從來沒有擁有過,也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這樣的她,活著也算是一種浪費吧!
  
  莫霄想使勁縮緊雙掌,卻怎麼也做不出來。就是這種眼神,她總是露出這樣淡漠的眼神,彷彿不曾迷戀過任何東西,也不需要任何人。
  
  「不!」他轉而摟住她的雙肩,情不自禁的吻著她,堵住她那冷淡傷人的雙唇。
  
  他的吻意外地非常體貼輕柔,像是要刺探她的靈魂深處般,非常細心地想挑勾起她的每一絲反應,讓她的呼吸再一次紊亂,冰冷的心湖也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縫,整個湖面失去平衡,再也找不回原來的冷靜。
  
  但他仍然不肯放過她,滾燙的舌強硬地突破她緊抿的唇,帶來火辣的專橫,硬是將她的天地攪得紛亂不安,讓她退無可退,只能無奈的隨著他的舌嬉戲起舞,然後,像是經過永恆般,她己冷的心漸漸起了一絲溫度。
  
  他像是執意要融化她的冰冷般,大手來回撫弄著她的背脊,隔著衣服挑逗她的情慾。
  
  「礙…」她在短暫的固守後,終於無法抑制地迸出歡欣的嬌吟。
  
  他聽見了,滿足的笑著,「你有感覺了。」
  
  卸下冰冷面具的她,眉間帶著處子般的羞澀清純,那唇讓他吻得紅腫微張,那眼教他逗得朦朧迷離,她的每一寸都讓他愛不釋手,想捧在手心上憐惜疼愛。
  
  籐臣朝露眨眨眼,努力想看清莫霄的臉,「你的吻竟也是這般強烈,教人暈眩。」
  
  這個像火般的男子,對什麼都是認真的,她彷彿看見他捧著真心,雙手奉上。
  
  「你又要昏倒了嗎?」莫霄誤會了,想起前幾次不愉快的經驗。
  
  「我好得很。」可不是嗎?她撫著自己的唇想著,與人口沫相濡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
  
  「那就好,因為我想做的事,可不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突然露出一抹微笑,讓她怔了一下。
  
  「因為我利用你嗎?」
  
  「可不是嘛,從一開始,你就是有計畫的接近我,所以,把我所有的反應全算進去,這才算是完整周詳的計畫,不是嗎?」他兩隻腳全跪上床,與她面對面,一步步地將她困在床上。
  
  「說要用一生來補償我的人是你,」籐臣朝露咬著下唇,心跳得好快,隨著他俊臉的逼近,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出喉嚨了。「我可是接受了喔!」
  
  「以戀人的身份。」他替她下了結語。「嗯!這聽起來挺像戀人間的告白,這樣我也不好拒絕你,不是嗎?」
  
  她把什麼都算進去了,唯獨漏了一點——他莫霄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失手過,哪怕她是個天才少女也一樣。
  
  「你……」籐臣朝露攏緊衣襟,她認得這灼熱赤裸的眼光,他就要將她掠奪得什麼都不剩了。
  
  「現在,就讓我這個聽話的僕人來教你,真正的戀人是怎麼相處的吧!」說完,他不容拒絕的壓住她想逃開的身體,將她癱放在床上——
  
  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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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5: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後悔已經太遲了,遲早都要踏出這一步的,所以……她不可以哭。而且,已經無法停止了,在莫霄的強取豪奪之下,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莫霄褪去了籐臣朝露的所有衣服,以灼熱的視線膜拜她美麗的同體。他抓住她欲遮掩的雙手,並將它們拉高,好讓他飽覽她無瑕的身子。
  
  「瞧,我上次在社團辦公室裡錯過了什麼,這麼美的身子,我竟白白的放過了。」他連她最細緻的女性私密之地都不放過,眼神像是可以燃燒任何東西似的。
  
  「不……不要看,我求求你!」她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如此袒露過自己的身子,就連上回,他都不怎麼費事的便長驅直入;這回,為何要如此折磨她呢?
  
  「這可不行,你的美麗是為我而綻放的,我身為你的僕人,有必要讓你感到愉悅。」他只用一隻手便分開她因羞窘而緊合的雙腿,看著那即將帶給他極大享受的女性聖域。他瞇起眼睛,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第一次這樣被人盯著,尤其是那麼私密的地方,籐臣朝露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她的力氣比他小太多了,幾番掙扎抗拒無效後,她連臉蛋都紅透了,只覺得全身有一股奇異陌生的暖流直往下腹而去,她羞得緊閉上雙眸。
  
  「求……求求你,別這樣。」
  
  她的哀求只換來他的輕笑。他修長的手撫過她的花穴,條地分開她的花瓣,讓她沾滿了蜜液的花穴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他面前。
  
  「瞧,你已經有感覺了。」
  
  她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在說話的同時,熾熱的唇也落在她顫抖的肌膚上,沿著她的眉眼、緩緩地往下吮吻。
  
  她有些感激他的注意力轉移,因為剛才的他太可怕了,光是用看的,就讓她全身有觸電般的感受,她害怕那樣無助的將自己展現在他面前。
  
  「你是熱情的,只是被你掩藏得太久了,其實你還是有感覺的,不是嗎?」
  
  然後,像是要印證他所說的話似的,他低頭輕吻著她胸前雪白的渾圓,吮吻著其上的粉紅花蕾,直到它挺立綻放。
  
  「礙…」她喘息著,四肢因為他的侵襲而感到虛軟無力,他的親暱碰觸彷彿在她體內點燃了一把火,讓她難耐煎熬。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流連忘返,「我一直都記得你的纖細、柔嫩。」他繼續往下探去,並低頭吻上她的身子。
  
  「別……上次你不是這麼費事的。」籐臣朝露勉強說道,想要擺脫他的擁抱,奈何他的雙臂像是鋼鐵般,緊緊箝制著她的身軀。
  
  「就因為上回太過粗魯,所以這回我要好好的補償你。」他的唇貼靠在她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
  
  一時間,她整個人僵住了,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努力地回想上一回的種種,她只記得當時那種痛到極點的感受,難道,這回他打算折磨她?
  
  「我是利用了你,可是你也得到了補償,不是嗎?」她急急的捉住他探向她下腹的大手,臉紅得有如盛開的嬌艷玫瑰。
  
  「有嗎?我有得到補償嗎?」他壞壞的笑問著,黑眸裡有著激情的火焰,他等待此刻已經很久了,他期待能得到完完整整的她。
  
  「你已經擁有了我,不是嗎?」她發出細微的急喘聲,因為他的手正在她的下體徘徊著,燃起了陣陣情慾的火焰,燒得她的理智漸失。
  
  籐臣朝露打從心底發慌,多年培養的冷漠與平靜,如今正一一崩落,當這些都不存在時,她最後還會剩下什麼?
  
  「啊!你自己都承認了,我只好順從你的希望,真真正正的擁有你。」
  
  話畢,他不由分說地吻上她微張的小嘴,不讓她有反駁的機會,他要讓她變成一個有血有淚的正常人,一個會在床上為他燃燒的女人。
  
  籐臣朝露只覺得天旋地轉,她一逕地退縮,他卻一再地進逼,她不懂在自己體內逐漸甦醒的是什麼感覺,只知道他的灼熱感染了她,使她也跟著發燙,全身像著了火般難耐。
  
  「感覺到了嗎?」他俯在她的胸前,輪流啃吻輕舐著那兩朵盛開的粉紅蓓蕾,直到它們為他挺立腫脹。
  
  「嗯!」她羞紅了臉,只能仰躺著任由他不斷地侵逼,美麗的頭顫情不自禁的左右搖擺,試圖甩掉那令她發漲發熱的感受。
  
  「這裡呢?」他的手順勢而下,來到她的雙腿間,靈活的手指尋找到她敏感的花he,緩慢而持續的揉弄著,隨著口舌輕探的韻律,他的手也在她的腿間同時燃上另一簇火焰。
  
  籐臣朝露的嬌顏燙紅,因為極度的羞怯,也是因為那陌生的情慾。
  
  他的手指更加大膽地探進她神秘而柔軟的女性甬道裡,然後又伸入另外一指,規律而輕柔地來回進出著。
  
  「我會很溫柔的,因為嚴格來說,這才是你的第一次呢!」
  
  他緊盯著她的臉,她驚恐卻又難耐的模樣,美麗得讓他瘋狂。
  
  「不要!」她慌亂地想逃離他手指的入侵,但是他高大的身軀卻擠入她的雙腿之間,讓她無法併攏雙腿,只能任最脆弱的私密聖地暴露在他面前。
  
  他魅惑的一笑,更加快了手的抽撤動作,並強烈的感覺到她甬道內的急遽收縮與顫抖,他的男性慾望因她的反應面堅硬疼痛著,幾乎等不及要佔有她了。
  
  「感覺到了嗎?這裡?」他魅惑的一笑,拇指抵在她敏感的核心,逼迫著她,與他一同翻滾在情慾的狂潮裡。
  
  籐臣朝露的身子劇烈顫抖著,自小腹傳來的強烈電流,在她的全身四處流竄,讓她無法思考,只能將手塞入口中,以免自己忍不住申吟出聲。
  
  「不行喲!我可不允許你傷害自己喔!」他低語著,溫柔的拉開她的小手,舉在唇邊親吻,另一隻手卻毫不放鬆的折磨著她,看著她緊閉上雙眼,在一陣陣的痙攣之後,攀上了高峰。
  
  「藹—」籐臣朝露不停地喘息著,忘情的抱著莫霄,激烈的高潮讓她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熱後,她感覺到他撤出他的手指,「霄,放了我,夠了吧!」
  
  過多的狂喜還沒有褪去,她卻已感到一切都是這麼的不真實,如果這一切都不存在的話,她又該如何自處?
  
  她已經回不去從前的自己了吧!
  
  「還早呢!我一直想嘗嘗你的味道。」莫霄邪惡的低語,接著,他毫無預警地低頭直往她的下腹進攻,火熱的舌舔舐玩弄著她敏感的女性核心,進而吮吻著那神秘的甬道。
  
  她又羞又急地瞪大了眼睛,「不……不要!」
  
  她無助地伸手想推開置身在她腿間的他,原本是阻止他的挑逗,卻在他一再地的愛撫下,轉而緊緊的按住他。
  
  「這麼快就達到第二次高潮,這麼有感覺嗎?」他抬起晶亮的眼,伸舌舔去殘留在他唇邊的女性蜜液,邪惡而輕佻的笑著。
  
  「別再說了!」她雙手掩面羞得不敢見他。
  
  「你的熱情是和你的人一樣,都是絕無僅有的。相信我,你的本性是熱情如火的。」他脫去自己的衣物,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美麗的同體。
  
  籐臣朝露的雙頰艷紅似火,全身也佈滿了紅潮,她不停地顫抖再顫抖,卻止不住體內狂熾的情潮。
  
  「不……不要說了!」
  
  「瞧,你的身體正邀請我進入呢!」他的手指撥開了她嬌嫩的花瓣,將自己堅硬的慾望緊貼著她的甬道口,然後低頭俯視著無助的她。
  
  「不……不要!」她想起上回的痛,晶瑩的淚忍不住滑落。
  
  「你要的。身為你的僕人,我有責任滿足你。」他溫柔的拭去她的淚珠,同時,他的男性也刺入她的體內。
  
  她閉上雙眸,咬牙承受,但記憶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足而充實的感覺。
  
  巨大而灼熱的他,像在她的體內宣示佔有,將她從裡到外全部焚燒。
  
  「看著我。」他在她體內規律的進出,引發了源源不絕的快感。
  
  「不……我不能。」她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手足無措,她試著配合他的速度,弓起身子,承受他的進擊。
  
  「你可以的,只要緊緊的攀著我。」他奮力地在她體內衝刺著,用最激狂的動作帶給兩人歡愉。他緊握她的腰,雙唇吸吮著她雪白的乳峰,手指伸向她的核心,試圖帶給她更多的喜悅。
  
  「啊!」她睜開緊閉的雙眼,看見他那雙盛滿情慾的黑眸正緊盯著她,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攀著他有力高大的身軀,承受他的衝刺。
  
  「還會痛嗎?」他聲音嘶啞地問道,俊臉上滿是汗水。
  
  她無法回答,仰起頭承受他益發急切的衝刺,突然她感到一股陌生的壓力在體內累積,掙扎著想要得到釋放。
  
  莫霄凝視著她迷濛的雙眸,專制地說:「看著我,在我佔有你的時候,好好的記得我。」他繼續在她體內移動,明白她即將到達高潮。
  
  「霄!」她喊出他的名字,再也無法承受狂喜的浪翔,在他的衝刺下,幽幽的墜入一片黑暗中。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發出男性的滿足低吼,然後,將灼熱的種子釋放在她的體內深處。
  
  莫霄抱著因過多的狂喜而暈過去的籐臣朝露,臉上緩緩揚起一抹男性的滿足笑容。
  
  他已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印記,她今生注定是他的女人了。
  
  年輕的思想總是這麼單純,莫霄擁著籐臣朝露,滿足而愉快的沉入夢鄉了。
  
  ***
  
  「姊姊,我們來玩積木。」籐臣朝陽軟軟的童音響起,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來到籐臣朝露身邊。
  
  籐臣朝陽集雙親的優點,從小就相當活潑可愛,籐臣朝露非常疼他,即使手邊還有成堆的功課要做,她也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
  
  「好哇!我們要玩什麼?」
  
  「堆城堡。」
  
  她和籐臣朝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印象中,小她四歲的籐臣朝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上的寶,他不必、也不需承受過多的壓力,而維繫籐臣企業的責任,就落在籐臣朝露的身上。
  
  雖然如此,籐臣朝露仍打從心裡喜歡籐臣朝陽這個弟弟,她喜歡抱抱他、親親他粉嫩的小臉,若不是她的功課壓得她實在喘不過氣來,她甚至願意整天陪著他,看著他一天天的成長。
  
  就在他們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嚴肅的冷酷聲音如閃電般響起。
  
  「朝露!」
  
  「爸!」七歲的籐臣朝露已經懂得察顏觀色了,她一看到籐臣政一的臉色不對,連忙束手站立。
  
  「要任性也該有個限度!」
  
  「我……我沒有。」她搖著小小的頭顱,一臉無辜的模樣。
  
  「不知道用功,成天只想著玩的人,沒有資格待在籐臣家!」
  
  「爸,我很乖,什麼都沒有做。」
  
  「你陪朝陽玩,就是不對!你有自己的功課,朝陽有奶媽帶,要你多管什麼閒事?!」
  
  「可是……」
  
  「還敢頂嘴!渡江嫂,把她趕到屋外,鎖上大門不准她進來!」
  
  「爸,不要!」她恐懼得全身發顫。
  
  「由不得你不要,你待在外頭冷靜的想一想,如果做不到我的要求,那你也不用進來了。」籐臣政一殘酷的下令,然後彎身抱上撈起猶漾著一臉無邪笑容的籐臣朝陽,往房間走去。
  
  「爸,對不起!我什麼都肯做,請不要把我關在屋外!」籐臣朝露一邊抗拒著渡江嫂的拉扯,一邊向籐臣政一求情。
  
  不識事的籐臣朝陽,轉過頭給籐臣朝露一個天真的笑容。
  
  「渡江嫂,帶她出去!」籐臣政一頭也不回地命令。
  
  「是。」渡江嫂連忙揪著籐臣朝露出去。
  
  看著周圍黑漆漆的景色,讓籐臣朝露打從心底害怕,「不……不要,求求你,讓我進屋子裡。」
  
  「小姐,這是老爺的命令,還是請你在這裡冷靜一晚吧!」說完,渡江嫂便關上大門。
  
  「拜託……讓我進去。」籐臣朝露拍著門,小手都已經發紅了,但渡江嫂仍是鎖上了大鎖。
  
  現在的她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嗚……」她茫然的看著四周,眼淚不自禁的的流下來,「不怕……不怕……」
  
  籐臣朝露小小的身體捲縮成一團,緊閉上雙眼,她告訴自己,只要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就不會害怕了吧!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勉強自己入睡,但是,從心底不斷湧上來的寒意,一寸一寸的侵襲著她的全身。
  
  她彷彿作了一個夢,一個掉進黑暗洞穴裡的夢。那是一個又暗又深,有著潮濕泥土的洞穴,她深陷在裡面,眼前是一片黑暗,冰冷的泥水滴在肌膚上,而她連怎麼哭泣都遺忘了……
  
  從那天起,她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完全的白與黑,沒有一絲光亮——
  
  「露,朝露……」
  
  籐臣朝露幽幽醒轉,好久了,她幾乎以為自己會永遠沉淪在那個黑暗的夢裡了。突然聽到這個沙啞誘人的嗓音,讓她的靈魂為之一震。
  
  「霄。」
  
  是他!他的出現,讓她再次感受到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像一道突兀的閃亮般,劃破了她的黑暗。
  
  「怎麼?看傻眼了?」莫霄笑嘻嘻的瞧著她,她剛睡醒的迷濛眼神、紅撲撲的粉頰,以及那吹彈可破的肌膚,讓他想起了昨晚,頓時,他的下腹又熱了起來,於是,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小嘴。
  
  「嗯……」她學著他的方式,笨拙的回應著。
  
  「哇!你好熱情,不過,我很喜歡。」他懶懶的撫著她的肌膚,很滿意地看見他昨晚烙印在其上的紅紅紫紫。
  
  「別又來了,我已經承受不了。」她把燙紅的臉埋在枕頭裡,不敢看他的表情,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在卸下了冰冷的面具後,她有的只是脆弱。
  
  「說得也是,你在我懷裡暈過去了呢!這好像已經變成你的習慣,老是昏倒在我懷中。」他好笑的瞧著她紅透的耳根,敏銳的察覺她的冰冷已漸漸褪去,為此,他相當自滿。
  
  「不要說了。」她的聲音有如小貓的低吟。
  
  「我昨晚有沒有弄痛你?原本是打算好好的補償你第一次的不愉快經驗,但你的身子那麼誘人,我實在是忍不祝」若能忍住,也不算是男人了吧!
  
  她無法回答,這些羞愧的話題,他怎能如此自然的拿出來討論?她埋著頭,直到感覺他終於下了床,她才吁了一口氣,緩緩地拾起頭來。
  
  「啊!我自己來。」她驚愕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拿著一條溫熱的濕毛巾,打算擦拭她雙腿間殘留的歡愛痕跡。
  
  「這可不行,我是你的僕人,為你服務是我的責任。」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她咬著下唇,忍住不在他溫柔的動作下發出令人臉紅的申吟。
  
  「說實在的,有時候,我真的有點憎恨自己的貧窮與平凡,所以,當你找我當脫離家庭的藉口時,我好高興,至少,我可以擁有你的,不是嗎?」莫霄滿意地摟著懷中的籐臣朝露,用十分溫柔的嗓音說道。
  
  「可是你昨晚明明很生氣,不是嗎?」她困惑的蹙著眉。昨晚的他好狂野,像是緊盯著獵物的野獸,彷彿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吞食下肚。
  
  「我是很氣啊!而且到現在都還很氣呢!」他挑著濃眉說著。
  
  她抬起埋在枕中的小臉,疑惑的瞧著他。
  
  「我氣你把自己困了那麼久,氣你用這種辦法脫離那個沒有溫暖的家,也氣你的態度!」更氣的是,她居然用自己的身體當手段!如果,今天她碰上的人不是他,那麼,是不是任何一個不良少年都可以爬上她的床?這樣自我毀滅的手段,讓莫霄氣得半死?
  
  她低頭不語,失去了冷漠的面具後,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咄咄逼人的莫霄。
  
  他冷泠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喜歡你,你呢?」
  
  她的眼神空洞,淡淡的扯著嘴角,「什麼是喜歡?我不懂。我很喜歡我弟弟,可是我們卻不可以太過親密,因為周圍的人不允許。」
  
  「那種喜歡,跟我喜歡你的喜歡不一樣,你不可以擁有你弟弟,我卻可以擁有你。」他簡直懷疑她那天才的腦袋中,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我只知道,只要是我喜歡的,沒有一樣是可以擁有的。」她笑得有些悲涼,她的心情,從來沒有人能懂。
  
  「我也知道,只要是我喜歡的,我就一定能擁有。」即使是不擇手段。
  
  籐臣朝露看著他堅定的眼眸,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所說的一切,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地向命運低頭的男人,能陪他迎向生命挑戰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願望與夢想,她想將眼前這個男孩緊緊地抱住,用一生的時間。
  
  但這個願望,她永遠也不會說出口,她會將它深深地埋在心底。
  
  「我該走了。」
  
  「你已經離開籐臣家了,還能再回去嗎?」莫霄支起上半身,不解地問。
  
  她套上他的襯衫,低頭尋找自己的衣物,「不,我不會再回去了。」
  
  「那你……」
  
  「我要找一個住的地方,然後再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驀地,她的身子被扳了回來,面對他的方向。
  
  「不用找了,你就住在我這裡吧!」他專制地道。
  
  「這裡?」她四下看了看,這間小套房,一個人住是大了一點,但兩個人住卻又顯得太小了,而且這裡只有一張床。想到這兒,她雪白的粉頰又染上些許嫣紅。
  
  莫霄不明白她微妙的心態,「我這裡是比較簡陋,比不上籐臣家的別墅,不過,你現在已經脫離了那個家,又不可能出去打工,還是住在我這裡,讓我來養你吧!」
  
  莫霄快樂的盤算他們的未來,他可以休學去工作,將來她唸書、他賺錢,多美好的遠景啊!
  
  「不用了,我從國中開始,就一直和一家電腦軟體開發公司合作,設計研發遊戲軟體,所以養活我自己絕對沒問題。」
  
  莫霄難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男性自尊頓時受到了重創。不甘心吶!
  
  「別這樣嘛!我能與籐臣家脫離關係,就表示我已經有能力自保了。」乍見他的俊臉蒙上一層陰霾,她竟有種心疼的感覺。
  
  「你走吧!」他有氣無力的轉過身側躺。他怎麼會忘記最重要的一點,他只不過是籐臣朝露用來欺騙籐臣家人的假戀人而已,她的未來,根本沒有他介入的餘地。
  
  「你在生我的氣嗎?」她主動喚他,眉間緊蹙著。
  
  「我敢嗎?我只不過是你隨傅隨到的僕人罷了。」
  
  他自貶的語氣讓她驀地心疼,惶急的開口解釋,「霄,別這樣嘛!我真的很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他終於回頭,深沉的凝視著她,「那……就用你的身體來表示吧!」他一把扯下她的襯衫,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灼熱的手尋找著她的敏感地帶,在她身上製造出一團團火焰。
  
  「礙…」她發出微弱的請求,但她的唇馬上被他霸道地堵住,那甜蜜的觸感,令她的神志悉數崩潰,忘情地再次隨他瘋狂,直到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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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5: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裡也未免太亂了吧!」籐臣朝露環視著一室的混亂,不禁皺起了雙眉,「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整理過房間啊?」
  
  「有什麼關係,只要床能擺得下就好了。」莫霄無所謂的聳聳肩。為了籐臣朝露,他把原來的單人床換成了雙人床。
  
  她輕歎,「原本以為今天可以清閒一點的。」
  
  拗不過莫霄,籐臣朝露還是搬進來與他同居了,她的東西不多,到籐臣家取回她私人物品的過程也很平靜,籐臣政一以為她只是反抗一陣子,在外頭撐不下去了,自然會回去。
  
  她輕聲地笑了。推開窗,全是住宅區的天空顯得特別擁擠,但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天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仍記得她和籐臣政一的對話——
  
  「我不會再回來了,我很感謝這些年來,你們對我的養育之恩,不過,我對籐臣家付出的也該足夠了。」
  
  「永遠都不夠,如果你還記得,就該想想你這個天才是誰造就的。」
  
  「呵呵!為了籐臣家,即使明知道是觸犯法律的事,我也得照做,這樣的天才,只是為了籐臣家的需要而存在的吧!」
  
  「就算你離開了,也無法抹去屬於籐臣家的烙櫻」
  
  就算她選擇的是一條毀滅的路,她也不會後悔,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
  
  「在想什麼?」莫霄煩躁的爬了爬長髮,「我可是很辛苦的在整理你的東西耶!怎麼全都是書?又是英文、又是日文,全都看不懂!」
  
  「那是我的興趣。」她搶走正在他手上旋轉的原文書,接手整理的工作。
  
  他挑著眉,「看這種書會有樂趣?」
  
  「從裡頭可以學到很多事。」她指著其中一本,「這本是教導如何進行跨國企業的兼併,那本是商業致富論,還有這本——」
  
  「嘖嘖,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真讓人崇拜。」
  
  「很奇怪嗎?」她怔怔的瞧著手中的書,突然覺得好沉重。
  
  「不奇怪,你是天才少女嘛!」他瀟灑的笑道:「何必這麼驚訝?一般準備升學的學生,光是課本都讀不完了,你居然還有時間看這些專業艱深的書籍,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天才少女。」
  
  「是嗎?其實,我真正想看的卻是通俗小說呢!」她淡淡的感傷著,雖然不明顯,但一向不近人情的冷淡面容卻黯淡了幾分。
  
  「好啊!就從漫畫開始吧!我這裡還有好幾本呢!」他拍拍她的肩。
  
  「漫畫?」
  
  「不會吧!天才少女居然沒有看過漫畫?」他低頭俯視著依偎在他胸前的嬌顏,想給她一個吻。
  
  她笑著躲開他的吻,「漫畫沒有學術根據,不夠營養。」
  
  「誰說的?」從小看漫畫到大的莫霄可不服氣。
  
  「呵呵,不要呵我的癢,你不能屈打成招!」她被他逼到床上,不停地討饒。
  
  真是該死的感謝這張大床!莫霄摟著籐臣朝露滾到床上,耳畔是她銀鈴般的笑聲,眼前是她笑盈盈的絕艷面容,他著迷的吻上她的紅唇。
  
  她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霄,別這樣……」
  
  「那這樣如何?」他邪肆的一笑,雙手往她豐盈的乳房進攻,惹得她嬌喘不已。
  
  「再這樣鬧下去,我們今天就別想整理了。」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
  
  「那就不要整理了。」他無視於胸前極力抗拒的小手,因為他知道她其實是熱情如火的,只要經過他的撩撥。
  
  「不行,既然我已經正式搬進來了,你也要遵守你的諾言。」她扯著他的長髮,提醒他對她的承諾。
  
  他口齒不清地悶哼,唇舌正在與她的乳尖嬉戲,「什麼諾言?」
  
  「不打擾我唸書。」她倒吸了一口氣,緊緊握拳阻止他的狼吻,「高老師告訴我,你的優點是說話算話,你答應我要讓我繼續唸書的。」
  
  那個有點該死的高達!莫霄無辜的歎了一口氣,狀似無意地對著她胸前已然挺立的粉紅色花蕾呵氣。
  
  「這不算打擾吧?你要唸書,什麼時候都可以啊!」
  
  她驚慌地掙扎,按住他寬闊的肩膀,「房間沒有整理好,我就不能唸書。」
  
  他沒轍的瞪著她,「在我看來,已經弄得很不錯了。」
  
  她絕艷的面容,是如此的嬌美動人,莫霄暗自慶幸自己是佔有她的男人,因為,他不容許她的美麗被其他男人瞧見。
  
  「什麼很不錯,我看,你只要有床就行了。」她捶打著他鋼鐵般的胸膛。這個男人,實在很難讓人放心,一個不留意,他就會哄她上床。
  
  她怕啊!怕他繼續索求她給不起的。
  
  「嘿!還是你瞭解我。」他笑著往她的脖子進攻。心愛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下,他要是能忍住,就不算是男人了!
  
  「老天!」
  
  倏地,大門被人由外頭推開,一群少年喳喳呼呼的闖了進來,籐臣朝露嚇白了俏臉,莫霄則反應極快的摟著她翻過身去,以自己的背擋住所有人好奇探視的目光。
  
  「老大,咦?這位是誰?身材好像還不錯喲!」
  
  「老大,艷福不淺喔!」
  
  「上回才甩掉一個八爪女,這回的口味是不是換成了清粥小菜啊!」
  
  聽著這群少年你一言、我一語的,籐臣朝露唇邊的笑容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貫冷漠的神情,摟著她的莫霄,馬上察覺到她的轉變,他用力的摟著她,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那群少年一眼。
  
  「你們在這裡囉唆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
  
  「老大,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耶!」
  
  「滾出去!」莫霄怒喝,突然非常痛恨自己沒有鎖門的習慣。
  
  此時,籐臣朝露已乘機扣上了衣扣,她低聲地道,「不用了,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確定嗎?」他擔心那抹隱藏在她眼底的冰冷,那令他非常不安,望著恢復原來面目的她,覺得彷彿有種無形的牆隔在他們之間。
  
  「嗯!」
  
  他仔細梭巡她的面容,只見她神色自若的離開他的懷抱,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這種種的改變雖然細微,但卻如此地震懾住他;可悲的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次將自己封閉起來,卻什麼也不能做。
  
  該死的!他把怒氣全轉向那群少年,「你們最好是有天大的理由非來煩我不可!」
  
  哦喔!老大發怒了。
  
  「這……咦?老大,她……不是那個……」
  
  聖風學園的天才少女怎麼會衣衫不整的跟老大躺在一張床上?莫非……
  
  莫霄瞪了他們一眼,怒火在胸口激盪,「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老大,她是聖風學園的那個天才少女吧!」想知道卻又得不到答案可是很痛苦的耶!
  
  「是又怎麼樣?」他倒要瞧瞧誰敢有意見!
  
  「呃,這……」這可是西南高工與聖風學園建校以來的大事呢!
  
  「你們給我閉緊自己的嘴巴,如果我聽到半點風聲走漏,你們就把皮繃緊一點!」他俊朗坦率的臉龐微微發熱,小心翼翼的瞄了籐臣朝露一眼,她甚至無視於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逕自坐在一旁看書。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該擔心旁人的議論與質疑的目光嗎?
  
  「是,老大。」那群少年笑嘻嘻的應允。
  
  「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還特地跑來這裡找我?」莫霄沒好氣的翻白眼,非常不爽好事被人打斷。
  
  「武林高中那幫人又去惡魔的地獄島鬧事了。」
  
  「是陳容那傢伙嗎?」莫霄把指關節弄得咯咯作響,好久沒活動的筋骨是該好好的動一動了。
  
  「看來,他們上回吃的虧還不夠,這回居然又找上門,老大,我們要不要好好的教訓他們一下?」
  
  「那還用說,現在就走!」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莫霄還是轉向籐巨朝露,不放心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就去,不用顧慮我。」她仍是那種冷冷的語調。
  
  莫霄高高的挑起眉峰,在心裡哀歎了一聲,然後才和那群少年一同出去,臨出門前,還不忘記交代一聲。
  
  「把門鎖上,在我還沒有回來前,不許開門。」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之後,籐臣朝露才驀地鬆懈了下來,肩膀也無力地下垂,怔怔地望著門出神。
  
  ***
  
  一大早,莫霄便來到高達的輔導室裡,來回不停地踱步,讓高達不禁皺起眉頭。
  
  「有事就直接開口,別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莫霄鬱悶的望了他一眼,喃喃地道:「果然,只有rou體關係還是不夠的。」
  
  「我沒聽錯吧?你在思春?」高達愕然地問。
  
  「高老師!」莫霄怒吼,俊秀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加上頰邊那個小小的0K繃,看來有些可笑。
  
  「你又跟人打架啦!」高達早已見怪不怪了。
  
  「是人家找上我們的地盤撒野。」可惡!他可不是專程來這裡討論打架的。
  
  「有什麼事非得用武力解決不可?你為什麼不能乖一點,不再惹是生非呢?」高達滔滔不絕地念著,「你若是能把打架時的狠勁,撥一點在讀書上,我也不用成天為你操心了。
  
  「你知道你期中考的成績有多糟嗎?三科紅字,而且連四十分都不到,如果期末考再不加油的話,恐怕連補考的機會也沒有了,再這樣下去,今年暑假你別想順利地升上高三了。」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莫霄有些震驚地看著高達,終於知道籐臣朝露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那天,他一身髒亂,還帶了些小傷口回到家,她只是漠然的瞧了他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的繼續看她的書。
  
  他是很高興她一點都不囉唆,但正常人,或者說是關心他他的人,不都會訓上兩句,教導他走上正途嗎?
  
  「莫霄,你聽見我的話沒有?如果你再這麼混下去,今年又升不上高三了。」
  
  「知道了啦!」莫霄無所謂的聳聳肩,「假使真的念不下去,我就去工作,絕不會讓高老師為難的。」
  
  「就算你再怎麼不喜歡唸書也該有個限度,最起碼也要把高中文憑拿到手啊!」高達端出老師的威嚴。
  
  「那張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他比較在意的是籐臣朝露對他的感覺。
  
  「你沒有文憑,將來怎麼找工作?一個男人沒有正當的工作,又怎麼養家活口!」高達苦口婆心的勸道,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怎麼不跟朝露好好學學?人家好學、上進,而且又認真,如果你有人家的十分之一,我就很安慰了。」
  
  莫霄拉下臉,「她是我見過最無情、最冷漠、最沒有良心的女孩子。」
  
  「好端端的怎麼罵起她來了呢?」
  
  「我從沒看過這麼驕傲、又固執的女人,她就像是一塊不會融化的寒冰,只要稍微靠近她的身邊,就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寒氣。」即使是面對他,她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怎不教他又氣又無奈?
  
  「你們吵架了?」前幾天,他不還在發表要保護人家的宣言嗎?
  
  「那也要她願意吵才行啊!」一個不常開口的人,要如何才能讓她卸下所有防備呢?總不能每回都以拐她上床做結尾吧!
  
  「原來你是為情所困啊!」高達笑盈盈的看著他,莫霄終於開竅了,不過,愛上了籐臣朝露,將來可有他好受的。
  
  「我……」莫霄的臉上一片燒紅,古銅色的男性臉龐掠過一抹靦腆。
  
  「老大!」
  
  「高老師!」那群沒有敲門習慣的少年又呼嘯而進。
  
  「嗯,你們又翹課啦!」高達早就習已為常了。
  
  「嘿嘿,如果是高老師的課,我們當然不敢翹羅!」
  
  「油嘴滑舌!你們如果把一半的聰明用在唸書上,我就不用操那麼多心了!」
  
  「又開始了!」這就是他們不願意到高達的輔導室的理由,因為高達訓人的本領和教書一樣強,常常念得他們受不了。
  
  「高老師,你這番大道理,我們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了!」一點新意都沒有!
  
  「那你們來我這兒幹什麼?」高達沒好氣的翻白眼。
  
  「找我們老大。」
  
  莫霄無聊的朝他們望了一眼,沒有說話,整個思緒還沉浸在籐臣朝露身上。
  
  身為她的男人,莫霄當然記得她在床上為他燃燒的模樣,但即使他如何撩撥她,如何狂野激烈的與她翻雲覆雨,事後,她總是能回復到冷冰冰、拒人於千里的態度,彷彿在他們之間所燃燒的熱情根本就不存在……
  
  「你們又要去打架啦!」高達不甚贊同的皺著眉。
  
  「不是,我們這回可是為了老大的幸福著想呢!」
  
  「可不是嗎?我們到聖風學園去幫老大打聽滑息,而且,這回可是『動口不動手』呢!」威脅恐嚇的方法,不算是「動手」吧!
  
  高達被這些人的話給搞糊塗了,「你們誰來把話說明白?」
  
  「高老師,這麼秘密的事,我們只能跟老大說。」沒辦法,誰教老大搞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
  
  「到底是什麼事?你們就別在這裡囉囉唆唆的,再不講,你們就別講了。」莫霄火大了,冷斥了一聲。
  
  「好嘛!還不就是聽說,籐臣家今天要舉辦宴會,而且籐臣朝露也會回去參加。」
  
  「你們是聽誰說的?」她分明已經跟籐臣家斷絕關係,不可能再回去了呀!
  
  「聖風學園的全體師生都知道啊!怎麼老大會不知道?」
  
  聞言,莫霄馬上一臉鐵青的衝了出去,留下了滿臉疑惑的眾人。
  
  ***
  
  聖風學園校門口
  
  莫霄終於等到了那對出色俊美的籐臣姊弟,一看到他們並肩走著,那副和諧的畫面,以及同樣出色卓絕的氣質,就令他的心裡非常不爽。她到底還要耍他到什麼時候?
  
  他上前一步,「跟我回去!」
  
  籐臣朝露仍是一副冷漠平靜的表情,只有在乍見到他的出現時,雙眸閃過一絲波動。
  
  「你以為你是在對誰說話?」籐臣朝陽擋在籐臣朝露身前,沒好氣地瞪著他。
  
  「小鬼,我不是來找你的,給我閃到一邊去!」莫霄沒理籐臣朝陽,只是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你給我住口!姊姊不會跟你回去的!」籐臣朝陽年紀雖小,但此事涉及他最敬愛的姊姊,他說什麼也不肯讓。
  
  莫霄充耳不聞,逕自向籐臣朝露伸出手,「跟我回去,不要躲在這小鬼的背後,有什麼話,你自己當面跟我說清楚。」
  
  不甘被忽視的籐臣朝陽氣得哇哇大叫,「你再說下去,小心我給你好看,我們籐臣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怎麼說?」莫霄沒費神理會他,灼熱的視線定定的瞧著面無表情的籐臣朝露。
  
  籐臣朝露先是安撫浮躁不安的籐臣朝陽,然後才輕輕地向莫霄解釋,「今天我會晚一點回去,因為……」
  
  「因為你要回家?」他難以置信的間,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是的,因為家裡有個宴會。」她有些詫異於他激烈的反應。
  
  「家?你不是早就和籐臣家脫離關係了?」莫霄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怒氣,開口問道。
  
  「這是朝陽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所舉行的宴會,不去不行。」她淡淡的撇撤唇,對於籐臣朝陽,她是打從心底的疼愛。
  
  「不要去。」莫霄斷然地作下決定。
  
  「不行。全校師生都知道這個宴會,而且主人是朝陽,不能不去,而且我只是去露個臉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他到底在氣什麼?她只不過是去參加宴會,為何他會氣成這樣?
  
  「我不准你去!」
  
  她這麼一走,或許就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莫霄內心的恐懼正如黑洞般不斷地擴大,他真的很怕,怕她一回到籐臣家,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些什麼!」她實在有些頭疼,再多的解釋,似乎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只不過是一個宴會罷了,有這麼重要嗎?」
  
  她那種冷冷的語調,讓莫霄幾欲發狂,「露,別去!」
  
  他倏地抓住她的手,她一時沒防備,整個人跌進他懷裡,熟悉的胸膛令她暈紅了雙頰,雖只有一絲絲的轉變,卻讓一旁的籐臣朝陽滿臉陰鷙。
  
  「放開我姊姊!你們還佇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去救我姊姊?」他轉向命令身邊的三名保鏢。
  
  「是。」
  
  不知何時,籐臣家的保鏢已來到他們身邊,在籐臣朝陽的一聲令下,他們馬上上前制住莫書。
  
  一切都來得太快,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籐臣朝露身上的莫霄還不及還手,就被這些保鏢制服了。
  
  「不要打他!」籐臣朝露急急的喊,從髮髻間滑落的髮絲飄散在她頰邊,一如她紊亂的心。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莫霄咬著牙,雙瞳閃著的激動怒火猶不肯示弱的凝瞅著她,一道血絲順著嘴角緩緩流下,足見這些保鏢下手毫不留情。
  
  籐臣朝露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站在籐臣朝陽面前,站在籐臣家的人面前,她的表情仍是堅定平靜的。
  
  「我有我的立場,請你為我想一想。」
  
  說完,她轉身便走,坐上籐臣家的座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籐臣朝陽隨後跟上,並回頭朝莫霄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才吩咐保鏢放了他。
  
  賓士轎車無情的絕塵而去,莫霄痛苦的朝著車子遠去的方向大喊,「不要走,露!」
  
  但是,她仍舊沒有回頭。
  
  莫霄頹然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握拳,憤怒的往地上用力一擊,這種痛徹心肺的感覺令他忿恨不已,卻又無能為力。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一開始,她就說得很清楚了,他之於她,只是一個虛偽的戀人,是她為了脫離籐臣家的手段之一,如此而已,就算自己再怎麼在乎她,她也不會動情的。
  
  對這段感情認真的人,一直只有他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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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6: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籐臣朝露漠然的看著眼前正在進行的宴會,心裡卻直掛念著莫霄,一心只想趕快從這場舞會中脫身。
  
  「姊姊,你今天終於把那個煩人的傢伙甩開了。」籐臣朝陽在窗台邊找到她的身影。
  
  「我今天會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不想讓莫霄繼續胡鬧下去,畢竟那裡是校門口,許多聖風的老師都認得他。」她語氣淡然的道。
  
  「哼!他被抓起來正好,我討厭他在姊姊面前晃來晃去的。」
  
  她微皺起眉頭,因為籐臣朝陽的強烈佔有慾。「是你通知保鏢的!」
  
  「沒錯,自從姊姊搬出去之後,爸媽怕姊姊在外頭出事,所以特別安排幾個保鏢跟在姊姊旁邊,難道你一直沒發現?」朝陽得意地抬起頭,卻見到籐臣朝露一臉寒意。
  
  「為什麼要跟蹤我?」那她離開籐臣家還有什麼意義?
  
  「姊姊可是籐臣家最重要的人,就算你離開了籐臣家,也得好好保護才是。」
  
  「朝陽。」
  
  「姊姊,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心結,難道因為你不是爸媽親生的孩子,就連這個家也不想待了嗎?」籐臣朝陽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超齡的成熟,「這種論點恕我無法認同,以前我們姊弟倆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莫霄介入後,姊姊才改變的,所以我討厭他!」
  
  籐臣朝露搖搖頭,「你不會懂的,我有非離開籐臣家不可的理由。」
  
  「你的理由就是要和那個莫霄同居嗎?姊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那個莫霄有哪一點配得上你的?他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你不需要這麼委屈,為了那種人而離開家裡,不值得的!」
  
  籐臣朝露聽著籐臣朝陽談著不屬於他年齡的話題,突然有種看到過去的自己的感覺。從小,她就被逼得快速「長大」,為了學習如何使籐臣企業更加成長茁壯,她必須學習各種知識與技能,而不能有任何的個人情緒;相較於她,籐臣朝陽擁有眾人的寵愛與自由,但環境卻讓他變得早熟、譏諷與輕視他人。
  
  他們兩人竟是如此相似,卻又如此可悲。
  
  「姊姊,爸已經表示不再追究了,你肯參加今天的宴會,就已經表示你要回家的決心了。」籐臣朝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難怪這次宴會所邀請的客人不是爸的下屬,就是聖風學園裡的師生。」籐臣朝露恍然大悟,平靜的臉上泛起一層薄怒。
  
  「姊姊,我可是求了爸好久,他才答應的,你這次的行為太傷爸的心了!」以前她不會這樣的,都是那個莫霄帶壞了她。
  
  籐臣朝露的眼光飄向遠方,眉宇間有股抹不去的陰鬱,突然間,她好想回到莫霄的身邊,用他的溫暖驅逐她內心的寒冷。
  
  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她只是不想被籐臣家利用至死而已啊!
  
  一個人連選擇生活的權利都沒有,是不是很悲哀呢?
  
  「我要回去了。」她幽幽的話語如冰珠般滾落,震醒了籐臣朝陽。
  
  「姊,你糊塗了嗎?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不是,這裡早已不再是我的家了。」籐臣朝露以冷冷的語調說著,「當我決定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就不打算回來了,你說我忘恩負義也好、不近人情也罷,總之,我已經決定要跟莫霄在一起了。」
  
  奇異地,她決絕的態度令籐臣朝陽心悸了一下,但長久以來的優勢地位,讓他不接受任何拒絕,「不行,你哪裡也不能去,如果花了這麼多的工夫,仍然不能留下你,爸和我都會很傷心的。」
  
  背著他的籐臣朝露沒有說話,但往外走去的步伐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站住!就算要動用到籐臣家的勢力,才能讓你留下,我也會這麼做的!」籐臣朝陽咬牙地說道。
  
  她不在乎地輕笑,「你想做就做吧!」
  
  該死!籐臣朝陽氣得跺腳,從小一起長大,他太清楚她的脾氣了,雖然她冷淡、漠然,對所有事都無慾無求,但只要她下定決心,任誰也無法改變她。
  
  「為什麼?你為什麼對那個莫霄這麼著迷?」
  
  她停下了腳步。為什麼?她也在問自己,一整晚困擾著她,不是籐臣家,而是莫霄那張如火般憤怒的臉龐,他那雙如遭背叛的眸子如此鮮明的刻在她心上,讓她放不下他,急欲回到他的身邊。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籐臣家的一切就是我的世界,為了符合爸對我的期望,也為了不被籐臣家除名,我努力學習如何使公司愈來愈壯大。
  
  「我只是為了籐臣家、為了籐臣企業而存在的,雖然我為自己贏得了天才少女的美名,可是我的心一直是死寂的,直到莫霄出現……」
  
  她不習慣對人剖白自己的感情,說到這兒,她不禁皺起眉頭,露出苦笑,「對我而言,他是一個燦爛耀眼、像光一樣的男孩,他對生命的態度,以及他那鮮明的感情,讓我再次見到這個世界的豐富色彩。」
  
  「我不懂,他是一個低下階層的男人啊!」將尊貴美麗的籐臣朝露交給莫霄,實在太可惜了,更可況,他們兩個人根本不相配。
  
  籐臣朝露垂眼輕笑,「你是知道我的個性的,旁人的閒言閒話,我向來不在意,但莫霄是我最重要的戀人,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的。」
  
  她眼神冷冽的望著朝陽好一會兒,然後才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堅定的離去。
  
  籐臣朝陽深吸了一口氣,他真是不明白,那種三流的男人有什麼好的,值得姊姊捨棄籐臣家的一切?
  
  財富和權勢有什麼不好?這世上誰都不可靠,只有權勢與財富能保護人。既然姊姊執意要跟著那個男人,他倒要瞧瞧這種愚蠢的行為能持續到幾時!
  
  「朝陽,我早說過你姊姊是不會回來的吧!」籐臣政一走近窗台邊,他在看到籐臣朝露離開後,才走了過來。
  
  「我不甘心,我不能把姊姊交給那種人!」
  
  「那你想怎麼做?」籐臣政一挑挑眉,十二歲的籐臣朝陽會做出什麼反應,是他相當好奇的,他倒要看看他的親生兒子,到底是一匹狼還是一隻兔子。
  
  「把荻野先生找回來,他是姊姊的家庭教師,是他把姊姊教成這個樣子的,他應該也能將將姊姊變回原來的模樣。」
  
  籐臣政一滿意的大笑,他果然沒白疼這個兒子,還能在這時候清晰的運用計謀,將來在商場上必然也將無往不利。
  
  ***
  
  籐臣朝露推門走進,一眼便看見莫霄正蹲坐在角落,一動也不動地發呆沉思,突然,一絲從未有的歉疚感從她心中升起,於是,她來到他的面前。
  
  「我回來了。」
  
  莫霄睫起眼望向她,眼中閃過一抹慍色,「不用了,你還是回去你那個高貴的家吧!」
  
  籐臣朝露心疼的望著他唇角的紅腫,他受傷了,都是因為她。「別鬧彆扭了,我已經趕回來了,不是嗎?」
  
  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剛從那個令人不愉快的宴會中逃開,她最想的還是躲進他的懷抱裡取暖,她需要他呵!
  
  「已經夠了!」
  
  籐臣朝露原就雪白的臉倏地變得慘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什麼要擺出這副冷漠的表情,且用如此無情的語氣與她說話?
  
  「你之所以會和我上床,是因為除此之外,我們再無其他的關連了吧!我已經想清楚了,只有rou體關係終究還是不夠的,反正,我只是你離開籐臣家的道具而已!」一口氣說完,莫吞的胸口又是一窒,在他冷靜下來思考之後,那些存在他們之間的差異,就清楚的浮上心頭。
  
  他再也無法忍受了,雖然懷中抱著她的身體,但無論他怎麼做,還是沒辦法將她獨佔。
  
  他頹然的閉上眼,心痛、不捨的情緒在他的胸口間激盪,「已經夠了,我已經玩不去了!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令籐臣朝露無所適從,她深吸了一口氣,嚥下喉間的不適。老天!她的心好痛!
  
  「那你對我的承諾呢?你說過要用一生來補償我的。」她的聲音一點把握也沒有,完全失去了慣有的冷靜。
  
  「這我知道,可是你卻連參加宴會都不肯事先告訴我,這樣算什麼……」他猛地抬頭,卻見到她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晶瑩的淚水,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宴會的,本來想去去就回,誰知道……」她輕聲解釋道,小小的紅唇已被她咬得紅腫,一顆心無措的直往下沉。
  
  「就算是這樣,當時我求你別走,你卻不肯聽。」他冷冷地打量著她,卻在看到她的滿面淚痕時,下顎倏地一緊。
  
  「宴會是朝陽安排的,我一向疼愛他,儘管心裡有多麼不情願,我還是不能不理他,我有我自己的情感包袱啊!」她著急地解釋,「而且,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你來得太快了,聖風學園不比西南高工,你在校門口鬧事,很快就會被警衛抓起來的。」
  
  她的心好痛,痛得她神魂俱失,他就要離開她了,可是她不甘心哪!就為了這個理由,她好不甘心啊!
  
  「真的是這樣嗎?」他迅速抹一把臉,揮去不該有的念頭,「你跟那籐臣糾纏不清,根本就沒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
  
  「你……你冤枉我了,那個宴會的確是朝陽布下的陷阱,他以為我只要離開你,就會回到籐臣家,可是我拒絕了,我真的拒絕了。」她歎口氣,幽幽地說道:「就為了這件事,你要拋棄我嗎?」
  
  「我……」他愕然,終於明白自己錯怪她了,她會回到他的身邊,不就表示她已在籐臣家和他之間做出選擇了嗎?「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小心眼,因為這樣的小事就錯怪你。」
  
  「那……」她蹲在他面前,抬起淚濕的小臉,「你不生氣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溫柔的捧著她的臉,以舌尖舔去她的淚珠,然後,他的雙手緊緊抓住她的,並與之十指交纏。
  
  她仰起頭,用充滿深情的眼光望著他,並伸手撫觸他臉上每一個剛毅俊美的線條,她驚異於自己的改變,並敏感的發覺到,在兩人相擁的懷抱中,似乎多了幾分情愫,但此刻的美好,讓她不欲深思,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任何事情了,她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他。
  
  「如果你下次再說什麼不要我之類的話,我絕不原諒你!」這種心碎的感覺一次就夠了。
  
  他緊緊的摟著她,「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你為了我做這麼多,而我,什麼都不懂,竟然還誤解你,我真是太笨了!」
  
  她阻止他因自責而欲捶打地板的手,心疼的撫著上頭的斑斑血跡,「你怎麼這麼衝動?」
  
  他的拳頭滿是擦傷與瘀青,但是,他的自責與悔恨卻比外傷還嚴重,「對不起!」
  
  「你是該對不起,傷害你自己就等於傷害了我。」她輕柔的吻著他的掌心,鼓起勇氣抬起頭,「我剛剛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的腦袋好亂好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沒有他,是他引導她重新面對這個光明世界的,如果失去了他,她怎能再次忍受黑暗世界的淒冷孤寂呢?
  
  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望著她蒼白的小臉,過了半晌,才將她摟進自己懷裡,用力地像是要把她揉在自己體內一般。
  
  下一秒,他們已經滾到床上,他的雙臂有如鋼鐵般緊緊地環住她,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足以將彼此燒熔。
  
  他的吻有如羽毛般輕柔地落在她臉上,而她也含羞帶怯的回應,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著。她的回應讓他難以忍受,他支起上半身,一接觸到她充滿深情的眼神,他情不自禁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再一次帶領她共赴雲雨,品味兩人已共同領略過無數次的狂喜……
  
  高潮之後,莫霄愛憐的在她額上親了親。
  
  籐臣朝露的體質本來就比較弱,加上今晚來回籐臣家,以及方才rou體交歡的衝擊,簡直把她累壞了。她打了個呵欠,眼皮漸漸垂下,在沉入夢鄉之前,她幽幽的開口道:「我說什麼都不回籐臣家,我真的只有你了。」說完後,她便安心的沉沉睡去了。
  
  但是,莫霄在聽到她這番呢喃之後,卻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緩緩轉過頭,望著她那張甜美的睡靨。
  
  她正依賴著他,真真正正的依賴著他!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不去驚動到她,然後站起身走到窗旁,讓腦子冷靜下來。
  
  籐臣朝露是天之驕女,在籐臣家衣食無缺,就算離開了籐臣家,她也絕對可以養活自己;她擁有絕頂聰明的頭腦及絕艷的美貌,只要她肯,她絕對可以位於大多數人之上,而這樣的她,竟然誰也不要,只願依賴著他。
  
  這個認知震撼著莫霄,讓他在狂喜之後,不禁開始認真的檢視著自己。
  
  過去的十八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這樣沒有什麼不好,他不喜歡唸書,但也不至於走上歧途;他是個私生子,但他絕不怨天尤人,他始終相信,只要他肯,他絕對能憑赤手空拳打出自己的天下。
  
  但是,這樣對籐臣朝露而言是不夠的。
  
  讓她窩在這裡太委屈她了,他的自尊也不容許她過這種生活。
  
  如今,他只能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出人頭地,替她再造一個城堡——一個足以讓她開心無憂的城堡。
  
  ***
  
  「你要休學?」高達驚訝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在高二即將結束的前一刻,莫霄居然跑來告訴他這個決定。
  
  「是的。」
  
  他的計畫是先休學,然後再兼三份差,管它是苦力、雜工,還是送報,他都來者不拒,等到累積了一些資本後,再自組保鏢公司,憑他的體格和打架的本事,一定能在入伍之前存下一些錢,好讓籐臣朝露無後顧之憂地繼續唸書。
  
  「荒唐!你總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回居然又自作主張要休學,你到底把唸書當成什麼了?」
  
  高達氣死了,他生平最討厭自暴自棄的人,瞧莫霄長得聰明伶俐的,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怎麼不讓他生氣?
  
  「高老師,我對讀書本來就沒有興趣,再勉強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你現在去打工才是浪費生命!」高達忍不住地朝他怒吼,希望能讓他的腦袋清醒些。「你連高中文憑都沒有,憑什麼去找工作?」
  
  「靠勞力。」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靠勞力可以過一輩子嗎?你以為你的身體可以撐幾年?」
  
  「我不會一輩子都靠勞力賺錢的。」
  
  「你說的倒簡單,沒有學歷、沒有經驗,這個社會上沒有這種人生存的餘地。我念了你好幾次,怎麼你老是不開竅?賺錢並不急在一時,累積自己的學識、涵養與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啊!」
  
  高達的苦口婆心只換來莫霄的一個白眼。「那太慢了,高老師,要到哪年哪月我才能出人頭地?」
  
  「成功是沒有捷徑的。」
  
  「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門口傳來的男性嗓音,讓正在爭吵的高達與莫霄同時回頭。
  
  只見門口站著一位英俊頎長的男子,年約二十七、八歲,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以及那頭帥氣有型的短髮,讓他看來非常高大挺拔,而且有種一者的氣勢。
  
  「你是誰?」莫霄沒好氣的問,在這個氣質出眾的男人面前,他覺得自己硬是矮了一截,無關外表身材,而是在於氣勢的不同。
  
  「雷霆。」
  
  「沒聽過。」莫霄冷哼了一聲,這個人的態度讓他很不爽,好像每個人都該認識他似的。
  
  「你沒聽過我是正常的,因為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雷霆好笑的望著他不耐煩的面孔,果然是標準雷家人的好相貌。「稍安勿躁,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母親已經把你的事全權交給我處理了,也就是說,你休學的決定並不算數。」
  
  「什麼?」這個男人在作什麼白日夢?莫霄握緊拳頭,有種想海 扁他一頓的衝動。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們可以慢慢談,高老師,多謝你對莫霄的細心開導,我會好好地『勸』他改變決定,現在可否留一點隱私給我們,好讓我們解決一下家務事?」雷霆見高達不甚放心的退出門外後,才整整領帶,轉向莫霄,「我知道你很會打架,不過,我的柔道和跆拳道也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看?」
  
  莫霄把指關節弄得咯咯作響,雖然很想扁他,但這男人的體格不錯,看得出來很有力量,而且,他似乎很瞭解他的一切。
  
  「媽的!你到底是誰?」
  
  雷霆對他的粗魯輕歎了一聲,「我是你的堂哥。」
  
  「堂哥?」莫霄愕然,然後大笑出聲,「很抱歉,我在這個世界上無親無戚,你別想唬弄我!」
  
  雷霆又是一歎,「有沒有親戚,你自己心裡有數。」他拿出一張照片,指著照片上的男人,「這個人是我的小叔雷鈺,他曾經出現在你家,你對他應該有印象吧?」
  
  有,當然有,他就是那個糾纏他母親的男人。
  
  「那又怎麼樣?」
  
  「他是我的小叔,也就是你父親,當年,他和你母親因為一場誤會而分開,事後,小叔雖然一直找你母親解釋,但你母親卻怎麼也不肯相信,所以你也一直沒能認祖歸宗。」雷霆提起往事,也不禁感慨了起來,對於那個大了他十二歲的小叔頗為同情。
  
  「那都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莫霄很有肚量的不予計較。
  
  「小叔他對於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認為對不起你們母子倆,直到前年去世前,他還托我照顧你們,可是,你們實在太會躲了,我每次都晚了一步,現在,總算讓我找到你們了。」雷霆露出欣慰的笑容,看著他酷似雷鈺的面容。
  
  「他死了?」莫霄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似乎是有些遺憾,也有些感傷。
  
  「是的,死於車禍。」
  
  莫霄默默地思索這一切。從小,他就知道雷鈺的存在,記憶中,他是個相當溫文儒雅的男人,雖然已有妻室,卻仍對母親念念不忘,想盡辦法要接他們回雷家。
  
  但是,他母親莫荻蓮個性剛強,即使她愛極雷鈺,也絕不會委屈自己做小的,因此,莫荻蓮等了雷鈺一輩子,卻也愛了他一輩子,要不然,她也不會把他們的兒子按照雷家祖譜,單名取為霄。
  
  「在找到你母親之後,我告訴她有關我小叔的事,並且將屬於你們母子的還給你們,所以你母親也同意讓你認祖歸宗。」雷霆看著莫霄低頭思索的模樣,眉頭不禁放鬆開來,「我小叔並非薄情之人,他只是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他不能拋棄他的妻子,卻又放不下你的母親,他也過得很辛苦啊!」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他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娃兒,他早過了需要父親的年紀,而且,這種遲來的施捨,他一點也不希罕!
  
  「但是,這件事卻與我大有關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須遵照小叔的遺願,將你調教成材,然後把雷氏科技的一半股權交還給你。」
  
  莫霄冷笑了一聲,「憑什麼我要乖乖地受你擺佈。」
  
  「反正,你的人生已經是亂七八糟的了,接受我的安排也沒有什麼損失。」雷霆一針見血。
  
  「如果我不肯呢?」莫霄挑釁地道。
  
  「你打架、翹課,混不出一張高中文憑,這都不要緊,畢竟,現在是行行出狀元的時代;但是,你同居、休學、想靠勞力賺錢,這又是為了什麼?」雷霆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他之所以年紀輕輕便坐上雷氏科技的當家位置,其果斷的行事作風,與犀利的識人本能,是最主要的原因。
  
  莫霄握緊雙拳,有種被看穿心事的難堪。
  
  「是為了籐臣朝露吧!」
  
  「你別太過分了!」把他逼急了,他可管不了其他。
  
  雷霆自信的笑了笑,從容的說道:「籐臣企業是日本三大企業之一,而主事者籐臣政一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懂得利用任何對他有利的機會,十年前,籐臣家全家遷移到台灣,就是因為看中這裡的科技發展潛能。
  
  「而籐臣朝露是個天才,她的年紀雖小,可是眼光獨到,是籐臣政一最得力的助手,因此,他不可能讓籐臣朝露離開的,雖然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為籐臣企業鞠躬盡瘁的僕人罷了。
  
  「你喜歡這籐臣朝露,就必須讓自己更強,強到足以與籐臣企業對抗,否則,你只會是她的絆腳石,如果你以為靠你那點微薄的能力,能保她不受籐臣家威脅的話,未免太過天真了。」
  
  莫霄愣愣的思索著他的話,覺得這個世界彷彿距離他好遠,太多的利益糾纏、太多的人性紛雜,讓他幾乎要招架不住,他寧願自己不懂這一切,寧願相信籐臣朝露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她的背景並沒有像雷霆所說的這般複雜……
  
  不!他不願相信這些,他只知道自己要變得更強,但是,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手?
  
  「你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這一切,但你務必要牢牢記住,籐臣政一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太過掉以輕心的話,你會吃大虧的。」基於過來人的立場,雷霆相當明白深陷愛河的人會有多盲目。「而且,如果你讓自己最喜歡的人受到任何傷害,你會痛不欲生的。」
  
  「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也不會投靠雷家,你別多費唇舌了!」莫霄的眉頭緊皺,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隨你!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至於,屬於你的一切暫時都由我保 管,等哪天你想通了,隨時都可以來取回。」雷霆的唇畔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莫霄接過名片,但仍執拗的說:「老實說,我非常討厭雷家的人,而你肯定是其中最討人厭的那一個。」
  
  「這是我的榮幸。」他瀟灑的揮手笑笑,「不過我有預感,我們將會是感情非常好的堂兄弟。」
  
  「我咧……」
  
  雷霆的下一句話有效地止住了莫霄的下屑。
  
  「你很快就會來找我的,因為根據我的觀察,籐臣政一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籐臣朝露找回去了。」他狡猾的笑了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當你覺悟時,我肯定會讓你後悔自己今天所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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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6: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聽說你打算休學?」
  
  一到西南高工,高達便告訴她這個消息,於是她馬上取消了課後輔導,趕回家來問莫霄。
  
  「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他慢條斯理的答道。
  
  「那現在呢?」籐臣朝露平靜地問道,一張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還在考慮。」莫霄低笑了幾聲,愉悅地享受著她對自己的關心,「你今天沒去上課後輔導?」
  
  「嗯!」她淡然地應道,雙眉依舊微蹙著,不解他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我嗎?」莫霄揚起了好看的劍眉,心情大好。
  
  「嗯!」她抿了一下唇,「為什麼想休學?」
  
  啊!她這麼雲淡風輕的承認,反倒讓他有種受傷的感覺。她對於情感的表現方式,真教人傷心呵!
  
  「因為我想快點累積自己的力量,好保護你。」他的手猝然摟向她的腰,旋身一帶,將她壓制在一旁的沙發上。
  
  他的雙唇在她的臉上游移,「我不明白。」她緩緩地閉上雙眼,仰頭承受著他的熱情。
  
  「籐臣企業很厲害嗎?」他的吻落在她耳後細嫩的肌膚。
  
  他們或許真的沒有一個地方是相似的,但在做愛這方一面,他們的身體卻是再契合也不過的。
  
  她倏地睜開迷離的雙眼,「有人找你麻煩嗎?」
  
  「沒有,只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八百年前聯絡的親戚罷了。」想起雷霆,莫霄的心裡雖然不爽,但對他倒是挺服氣的,畢竟,這麼一個氣質出眾,且一看便知是那種年紀輕輕就握有大權的男人,他的霸道、狂妄,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怎麼回事?」籐臣朝露面露驚愕,腦中警鈴大作,她擋住了在她胸口徘徊的手,認真的凝視著他。
  
  他不是一個做事會深思熟慮的人,也不是一個會在乎旁人閒言閒語的人,更不是那種會先細心地觀察週遭環境再行動的人。
  
  現在,是什麼讓他改變了?他似乎變得更成熟、變得更有魅力、更讓她癡迷。
  
  「你這麼看我,是不是突然發現我很迷人?」他促狹的一笑。
  
  似乎認識她以來,她最常出現的表情就是沉思,有時候,他真擔心她會就這樣永遠沉思下去,再也無法醒來。
  
  「我……相當地在乎你。」看著他,她不自覺地屏息,「所以,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他的笑容咧得大大的,邪邪地勾視著她。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她不曾表露過自己的感情,而一步步逼她說出心中的話,正是他的目的。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她別開頭,迴避他那灼熱撩人的目光。
  
  「你不說,我是不會明白的。」他愛煞她臉上的那抹嫣紅。她的肌膚本來就白,如今更因為他露骨的調情而染上一層紅暈,看來白裡透紅、楚楚動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驀地,她的唇被他堵住,所有的抗議全消失在他的唇裡。
  
  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事實上,他也極少顧及她的意願,總是盡其所能的掠奪他想要的,然而,他的吻卻也親密、強烈得令她全身發軟。
  
  「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要生氣了。」她嬌喘吁吁的推開他,然後從沙發滾落到地毯上,無比戒慎的瞧著他。
  
  「哈!你倒是發火給我看看啊!」他不忙著抓她,反而斜躺在沙發上,支肘笑看著她,一副非常期待她發怒的模樣。
  
  「莫霄!」她倒抽口氣,一張小臉氣得紅通通的。真蠢!她怎會以為這個男人有些成熟了!他根本就是個無賴,老是藉著任何機會來誘惑她。
  
  「好好,我說、我說。」他灑脫一笑,「我知道你是個天才,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他頓了一下,伸手摀住她欲說話的雙唇,「但是對我來說,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可是天大的遺憾,而現在的我既沒錢、也沒權,唯一有的,就只有我這身體。
  
  「哈!你可別想歪,我的確很想以身相許,但若是要用到你的錢,不就等於是你養的小白臉嗎?我莫霄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所以,我決定休學去賺錢。」
  
  籐臣朝露聽得驚駭莫名,「你就為了這個愚蠢的理由,決定放棄自己的前途?」
  
  「什麼愚蠢的理由?這是男性的自尊?」他說得理直氣壯,「就在我去知會高老師的時候,一個叫雷霆的傢伙闖了進來,他告訴我,籐臣企業很難纏,我必須培養更多的實力,才能保護你不受他們的騷擾。」
  
  「雷霆?」籐臣朝露震撼不已。她知道那個有著鋼鐵般意志的男人,他是雷氏科技的主事者,也是籐臣企業的頭號敵人。
  
  「你知道他?」
  
  「嗯!他是雷氏企業的總裁,握有台灣三分之一個科技及半導體市場,是個很厲害的領導者,聽說,他前陣子和橫跨政、商兩界的應家聯姻了。」她知道的消息都是一些表象,但卻足以讓她明白雷霆並不好惹。
  
  莫霄撇唇笑了,「既然他這麼厲害,那他所說的話必有可信之處,我的確是該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未來。」
  
  必要時,他甚至會接受雷霆所提出來的培訓計畫。總之,他說什麼都不放開籐臣朝露,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他還是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為什麼他會找上你?」籐臣朝露的眉間打結,一臉憂慮。
  
  「不為什麼。」他慵懶的笑了笑,眼神明白地表示著他的慾望。
  
  「莫霄!」他敷衍的態度著實教人生氣!
  
  「真的沒什麼事嘛!你瞧,我都把我的秘密全都說給你聽了,你什麼時候才肯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啊?」他已經忍得夠久了,於是,他伸手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籐臣朝露,將她置於腿上,自己則平躺著,慢條斯理的欣賞她不知所措的反應。
  
  籐臣朝露羞怯的瞧著他倆曖昧的姿勢,一雙小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擺,只得作勢欲從他腿上站起。
  
  「放開我。」
  
  「不放!你再這麼亂動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喲!」說完,莫霄馬上扣緊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她愣愣的任他拉下自己的身子,眼睛一刻也離不開他。該死的!她又被他困在懷裡了。
  
  「籐臣家一直沒有放棄勸你回去吧!」他輕輕的舔著她的耳垂,然後將臉埋進她的胸前,隔著衣服逗引著她的雙峰。
  
  「我可以應付。」她忍不住地輕顫。
  
  「呵,這個說法可是一點也不浪漫呢!我是你的男人,應該由我來保護你的。」他呢喃著。
  
  「我……喜歡你。」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毛,試圖掩去眉宇間那股抹不去的憂鬱。
  
  他勾起她的下巴,緩緩地搖著頭,「露,轉移注意力這招對我不管用,你還是老實說吧!如果我執意要和你在一起,籐臣家會使出什麼手段?」
  
  「我……愛你。」她傾身在他耳邊吐出這三個字,然後用力地抱住他,全心全意地將自己交付予他。
  
  「我也愛你。」他深情地說著,愛憐地親吻她的粉頰。
  
  這是她第一次打開自己的心房,將最溫柔而最誠摯的自我展現在他面前,儘管她是為了逃避他的追問才這麼說的,但不管為了什麼,他都真的感激。
  
  再多的話、再多的吻,也比不上兩情相悅的吸引力,感受到莫霄的期待與懇切,籐臣朝露顫抖的抬起小手,摸向他的襯衫鈕扣。
  
  「露,相信我,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你。」他宣誓般的將自己的雙唇重重的覆在她的唇上,一個翻身,他的雙臂緊緊地將她鎖在自己的身下。
  
  由他唇上傳達出的情愫,讓籐臣朝露的心底湧上一層不安,因為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她原本不想讓他知道那麼多的,她和籐臣家之間的事,應該由她自己來解決才是。
  
  她緊緊摟著他,這麼耀眼的男孩,是她所有的憧憬與希望,如果失去他,她的生命又將淪入一片黑暗,因此,說什麼她都不能放手。
  
  莫霄感受到她的急迫,於是,順著她胸前曲線,然後往下移動,扣住她的腰。他微微抬頭凝視著她陶醉的瞳眸,眼神變得深遠而幽黯,「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了,你要有所覺悟,當我許諾要成為你一生的忠僕時,你就注定一世與我糾纏了。」
  
  籐臣朝露意亂情迷地抬起小手,輕撫他的臉,「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啊!」
  
  有她這句話就夠了,莫霄卸除她身上的所有衣物,當她的胸脯袒露在他眼前時,他的手也來到她的下腹,尋到了她神秘的核心,似折磨又似甜蜜地挑弄著。
  
  無名的熾火又在體內翻騰,讓籐臣朝露不由得申吟出聲,「嗯……礙…」
  
  「我要感覺你的所有,露。」他在她的耳畔低喃,修長的手指伸進她緊窒的小穴,「不要隱藏,全部都給我。」
  
  他細心地愛撫著她,耐心地等待她準備好,直到她弓起身子,他才以膝蓋分開她的腿,衝入她的花穴之中。
  
  「礙…」
  
  難忍的嬌吟不斷地逸出她的小嘴,她弓起身子承受他的進出所帶來的觸電般的感受與狂喜,他像個勇猛的戰士,狂熾地在她身上馳騁,接著,在數度猛烈的衝擊之後,他把她抱起,並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背對著跨騎在他身上,他男性的長矛直搗她的花心,帶給彼此前所未有的愉悅。
  
  突然,沉浸在慾海中的籐臣朝露不經意地抬眸,卻見到牆角豎立的一面鏡子。在鏡中,他們兩人赤裸的同體緊緊地糾纏著,他抱著她坐著,雙手扣住她的纖腰,強力主導著那羞死人的律動,她正面對著鏡子,雙腿大開,而他的男性正在她的身下不斷地進出。
  
  她羞紅了臉,這樣直接的看著自己放浪的與他交合,是她所難以忍受的,是那麼……那麼的羞恥。
  
  她不敢再看下去,雙眼緊緊閉上,身軀也逐漸僵硬。
  
  莫霄心細的察覺到她的變化,他不解的抬頭,便看到那面鏡子,他邪肆的一笑,「不可以閉上眼睛喲!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這麼美好,不可否認它喲!」
  
  「不……放開我,太丟人了!」她不依地扭動著。
  
  他伸手撫向她的小核,給予她更強烈的刺激,「露,你壓抑自己太久了。是舒服也罷,是羞恥也行,反正感覺到時就去感受就行了。」
  
  感覺到時?
  
  籐臣朝露睜開雙眼,鏡中的自己沉迷在情慾中的表情震懾了她。那是她嗎?縱身情海的自己是如此的狂野撩人,那火燙的雙頰徹底摧毀了她的冰冷。
  
  ***
  
  「校長。」
  
  籐臣朝露一大早就被叫到校長室裡,除了校長之外,班導及訓導主任都在,她淡漠的向他們頷首為禮。
  
  「籐臣朝露,校方收到一封關於你在校外同居的密告信,信中揭露你和西南高工的不良學生同居,並且寄來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針對此事,你有何解釋?」
  
  籐臣朝露接過照片一看,那是一些她和莫霄親吻,還有做愛的照片,兩人的面孔都照得很清楚,一看就知道是行家所為。
  
  「你無話可說嗎?」
  
  「是的。」她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瞼。
  
  「你是不是被人逼迫,或者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你說出來沒關係,學校會為你作主的。」班導不肯相信這樣一位乖巧的女孩會做出這種事。
  
  「沒有人逼迫我,是我自願的。」她平靜的說道。
  
  「籐臣朝露,就算你是學校難得一見的天才,我們也不能對這件醜事視若無睹,這樣好了,你先搬到學校宿舍,等我們跟你父母聯絡之後,再行處置。」
  
  「不。」她斷然地道。
  
  「你不願意?別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開除你,這對你的前途與名譽都會影響,就算你不在乎,你的父母也不會答應的。」
  
  「將來?呵!你們要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要我離開莫霄,辦不到!」籐臣朝露清冷的語調宛如風霜般,讓週遭的空氣在瞬間變得冷凝。
  
  她的不肯妥協大大的挑戰了校長的威信。「你不要以為聖風學園非賣你們籐臣家的面子不可!」
  
  聖風學園自建校以來,何嘗碰過如此自甘墮落的學生,她的天才腦子到底用到哪裡去了?為何會對那個不良學生如此執著?!
  
  「校長,還是讓我來開導她吧!」突然,隨著開門聲響起,一位高瘦,斯文的日本男子緩步走了進來。「我是荻野青,奉籐臣老爺的命令前來瞭解此事。」
  
  他的出現令籐臣朝露不禁傻眼了,籐臣家的反擊竟來得如此快!
  
  「有你出面,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這對聖風學園而言,的確是醜事-樁。」校長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那可否請各位讓我跟大小姐私下一談?」
  
  「好。」
  
  荻野青笑容可掬的送走他們後,才開上門,轉身面對籐臣朝露,「大小姐,別來無恙。」
  
  「荻野先生,這幾年你不都是被外派到美國紐約的分公司嗎?」籐臣朝露的眼神中充滿警戒。
  
  「是老爺召我回來。」荻野青翻看著桌上的照片。如果純粹以男性的眼光來看,籐臣朝露的確已經長大了,尤其是沉醉在情愛狂潮中的她,更是甜美得誘人。
  
  籐臣朝露不安地瞧著荻野青。他是她的家庭教師,從七歲起,他便一直待在她的身邊,是他教導她所有的一切,因此,他也相當瞭解她。而這回,籐臣家竟然派他來,她表面上雖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但心底可著實不安。
  
  「你也應該玩夠了吧!」荻野不懷好意地拾起其中一張兩人做愛的照片,夾在指尖,輕佻的道。
  
  「我已經和籐家脫離關係了。」她的臉紅透似火。
  
  「你怎麼會這麼天真呢?你要知道,籐臣家灌輸在你腦子裡的,可不是單純的數字和知識而已,那可是足以左右籐臣企業的重要資料,你想籐臣家會這麼簡單就放你走嗎?」荻野青搖頭淡淡地道,非常 鄙夷她的情感用事。
  
  「我說什麼都不會回去的。」她環抱雙臂,突然覺得這裡的冷氣太強了。
  
  「已經造成的錯誤,是可以加以補救,既然從你這方面下手沒有用,那就從這個男孩的身上下手吧!」荻野青用手指彈了彈照片上的男孩,他長得還挺英俊的,不過,就快成為一個廢人了。
  
  「你想對莫霄做什麼?」籐臣朝露急得上前數步,小手已緊握成拳。
  
  「他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除了會打架之外,一無是處,要是高中就被退學的話,我看,他將來只能淪落到低下階層,再無翻身的機會了吧?」荻野青揚起一抹魔魅般的笑容。
  
  「你要毀掉莫霄的將來?」她呆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難道你已經全部忘記了嗎?虧我還把你當成是我最得意的學生。」荻野青殘忍的抬高她的下巴,俯視她因愛而變得軟弱,且早已冰冷盡褪的眼眸,「不要讓最重要的東西變成自己的弱點,而消除這個弱點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之完全毀滅!」
  
  他突然低頭吻住她顫抖的唇。早知道她這般放浪,之前他就該下手了,不過話說回來,如今她已領略了男女間的情愛,想必滋味會更令人銷魂。
  
  她嚇壞了,小手不斷捶打著他的肩膀,但他的力氣比她大太多了,她無計可施,只能對著他的舌咬了下去。
  
  他吃痛地放開她,舔著嘴角的血,他陰惻惻的笑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暖我的床!」
  
  籐臣朝露喘息著,臉色變得蒼白,「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我拭目以待。」荻野青笑得張狂。「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莫霄這條賤命是不是還能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可要仔細的想一想啊!」
  
  ***
  
  「你聽說了嗎?籐臣朝露和西南高工的不良學生同居耶!」
  
  「真的嗎?」
  
  「有照片為證,而且,天才少女的身材還真是凹凸有致呢!」
  
  「對呀!而且……」
  
  短短半日的時間,籐臣朝露和莫霄同居的事已傳遞了聖風學園內外,而那些照片也被有心人士張貼在佈告欄上。
  
  她對這些不堪的流言感到無奈,但是,她更擔心所有的事並非是衝著她一個人而來的,她怕莫霄也會遭到他們的毒手!
  
  「姊姊,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被退學的。」
  
  「朝陽。」她並不訝異籐臣朝陽的出現。
  
  「跟那個傢伙在一起,真的有那麼好嗎?」籐臣朝陽把從佈告欄上撕下來的照片遞給她。「我幾乎都要認不出姊姊了。」
  
  籐臣朝露默默地接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在內心細細咀嚼和莫霄曾經共同擁有過的狂喜,以及那些曾經帶領她體驗天堂滋味的甜美回憶。至今,她仍然不曾後悔,即使這些美好全部被人否決,甚至說得如此不堪。
  
  「姊姊,請你回到以前那個我最尊敬的姊姊吧!」籐臣朝陽猶不死心的勸道。
  
  她默然不語。
  
  良久之後,她才幽幽的說:「你說的應該是那個任你擺佈的我吧!」
  
  「姊姊。」他沒有,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美麗又聰明的姊姊呀!
  
  「是你出主意,找荻野先生回來的吧!」籐臣朝露淡淡的說道,目光空洞的望向遠方。
  
  籐臣朝陽的臉紅了起來,他所做的一切果然都逃不出籐臣朝露的預料。
  
  「荻野先生是個相當有野心的男人,他對籐臣家的忠心雖然是無庸置疑的,但他的手段相當可怕,當初爸爸將他遠調到紐約分公司,就是看出他的野心,如今將他調回來,怕是禍不是福。」籐臣朝露輕歎了一口氣,晶燦的眼眸裡,有著一股迫人的冷靜與嚴肅。
  
  荻野青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毀掉莫霄,他真的會這麼做,而且面不改色!
  
  「姊姊,你要是擔心籐臣家,那就回來啊!籐臣企業有你守著,爸和我才放心。」
  
  籐臣朝露輕笑著,「說到底,我還是逃不了被籐臣家利用到死的命運。」說完,她轉身欲離去。
  
  「姊姊,我並沒有這麼想。」籐臣朝陽也隨後跟上。他已無心上課,追回籐臣朝露比任何事都重要。
  
  正當他們往校去門走去時,校門口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走近一看,居然是莫霄和幾名聖風的學生正在打架。
  
  說是打架,其實是抬舉了那些文弱的聖風學生,他們根本不是莫霄的對手,三兩下便被踢倒在地。
  
  「霄,住手!」籐臣朝露冷凝了臉。
  
  莫霄聽到她的呼喚,順勢又給了躺在地上的男學生一腳。「露,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這種學校不待也罷!」他忍不住地怒道。
  
  一大早到學校去,沿路上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經過手下通報後,他才知道他和籐臣朝露親熱的照片被張貼在佈告欄上。
  
  他當時氣紅了眼,馬上毀了那個佈告欄,原本以為這種事應該只有在西南高工才會發生,沒想到居然連聖風學園也一樣,而且這些心高氣傲、自許高人一等的優等生,居然還私下討論籐臣朝露的人品與身材,讓他氣炸了,非要這些人付出代價不可!
  
  「你在這裡做什麼?」籐臣朝露皺著眉。 被他打傷的那些學生的背景都很雄厚啊!看來,這件事恐怕很難善了。
  
  「來接你回去。」他雙手抱胸,從她的表情上,他無法察覺她的真正心意,讓他更擔心她對此事過於平靜的反應。
  
  「我還有課,你先回去吧!」
  
  「露,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你可知道他們在背後說你……說你……」
  
  「那又如何?不理他們就行了。」
  
  她淡淡的口氣令他氣得想直接打昏她,直接擄走。「可是他們污辱你啊!」他怎麼被指責都無妨,但他絕對不准任何人傷害她。
  
  「我都不在意了,你是不是可以消氣了呢?」她柔柔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又受傷了,斑斑的血跡顯眼得刺痛了她的心、她的眼。
  
  被籐臣朝陽扶起來的學生怒道:「莫霄,今天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以為你消氣就算了?我這邊可沒這麼好交代!」
  
  莫霄挑了挑眉,「那你想怎麼樣?」
  
  「你等著坐牢吧!我爸可是有名的立法委員兼大律師,光憑你傷害我這一點,就可以把你送進監獄,關個七、八年,你等著去牢裡吃牢飯吧!」
  
  「沒錯,我們有這麼多人在場作證,你絕沒有翻身的機會,你等著接法院通知吧!」另一位學生也忿忿地附和。
  
  「笑話!你們想怎樣就怎樣,我莫霄絕不會被你們嚇倒的!」他的神態狂妄,被這些人高張的氣焰激出怒火。要他向他們低頭求饒?門都沒有!
  
  見到這劍拔弩張的畫面,籐臣朝露淡漠的臉色更形蒼白了,不經意間,她瞥到籐臣朝陽的眸中掠過一絲得意,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籐臣家的圈套,他們要毀掉的不是她,而是莫霄!
  
  荻野青真的會面不改色的毀掉她最重要的莫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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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1 09:57: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們結束吧!」立在窗前的籐臣朝露背對著莫霄,雙眼無神地瞪著遠方的天空。
  
  「露,你不是說真的吧?」莫霄極度憤怒地箝住她的雙肩,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今天我被叫到校長室去,與你同居的事已經曝光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學校退學,到時候,恐怕連畢業都很困難。」籐臣朝露依舊用著平板的聲音,和沒有表情的臉孔說著,儘管心痛得要死,她依然偽裝得很好。
  
  「這種事不是早就該在你的計畫之中嗎?既然你敢拿我當幌子離開籐臣家,就該想到我們的事被拆穿後的結果。」莫霄臉色發青地道。
  
  她一定是後悔當初選錯了人,他們之間本來就存在了太多的矛盾,他又粗暴又愚蠢,只是空有一身蠻力而已,她已經厭倦他了,所以才會趁這個時候離開他。
  
  籐臣朝露抿抿唇,輕聲說道:「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更何況,當初是你說服我和你同居的。」
  
  「你後悔了嗎?」他沉下臉色,怒火在黑瞳間閃爍。
  
  不,她下意識便想搖頭,但多年訓練出來的冷靜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垂首不語。
  
  「你果然後悔了。」她的沉默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握緊拳頭,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剜去一大塊似的難受。
  
  籐臣朝露忽然抬起頭笑道:「男女之間存在著永恆不變的情愛嗎?像我們這種以虛偽、謊言為基礎的脆弱關係,一碰到現實,馬上就禁不起考驗了。」
  
  「你錯了,不把我們之間的事當真的,只有你。我一直很看重我們的愛情,甚至想休學來保護……」
  
  他慷慨激昂的話被她倏地打斷,「你要用什麼來保護我?用你的拳頭嗎?像在聖風學園的校門口一樣為我打架嗎?如果遇上一個拳頭比你更強的人,我是不是應該自求多福呢?」
  
  「這……」她冷靜理智的話語,堵得他啞口無言。
  
  「你休學之後能做什麼呢?就算不休學,你的高中生涯也已經被烙下污點了,跟著你有什麼好處呢?」籐臣朝露握緊手心,手用力得連指甲都陷進肉裡去了,但她渾然不覺。
  
  他難忍怒氣的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地梭巡她的表情,這個冷漠無情的女人,在這時候仍是一逕的淡漠,彷彿她從不曾付出過真心。
  
  「你在乎這些嗎?還是你被那些心高氣傲的學生嚇到了,以為他們真的有本事把我送進監牢?又或者是你不願意和我這一無是處的人在一起,怕會污辱了你,是嗎?」
  
  他每一句話都刺痛著她的心,她多想大聲地否認他傷人的揣測,但為了他的將來,她必須演好這個冰冷無情的角色。
  
  「我已經達到目的了,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待在你身邊,將來你要休學,還是要打架,都不關我的事了。」她嘴裡說得輕鬆,心裡卻在滴血。早知道,她不如一輩子都待在自己的黑暗世界裡,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到,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痛楚了。
  
  「你夠狠,利用我達到目的後,就一腳踢開!」他板起臉冷著聲道,目光炯炯地緊盯著她,「那些在我身下的狂野申吟,也全是為了你那個鬼目的而假裝出來的嗎?你就這麼犯賤,這麼迫不及待的想上我的床?還是大小姐當膩了,想尋求一些新鮮刺激?怎麼樣,我的能力還讓你滿意吧?」
  
  籐臣朝露渾身顫抖,羞憤和委屈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但她咬牙死撐著,「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呢?你也樂在其中,不是嗎?」
  
  莫霄倏地抓起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緊了眉頭。「我真是看錯了你!」
  
  看著他灰敗的臉色,有那麼一刻,她幾乎要全盤道出她的苦衷,躲在他的羽翼下尋求溫暖。
  
  但——她不能!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平板的道:「別這樣,我們好聚好散,你不會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吧!」
  
  這句話像是一把無情的利刃,狠狠地戳進莫霄的胸膛。他目光森冷地瞪視著籐臣朝露,一字一句寒聲地說:「好,你夠狠,能對這段感情說放就放,毫不留戀。我可以如你所願,但在這之前,我們之間的帳也該算一算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慌突然緊緊地抓住她,她知道他就要如她所願地放棄她了。但她一點也不快樂,她生命中的耀眼陽光就要離她而去了,她卻連個哭泣的權利都沒有。
  
  「你想怎樣都隨你,不過,我們之間有帳可算嗎?」怕是怎麼算都算不清了。
  
  他用力攫住她的下巴,怒氣騰騰地盯著她,「你這個沒心、沒肝的女人,你欠我的,就拿你的身體來還吧!」
  
  他的語甫落,便粗魯地一把扯掉她黑色洋裝上的衣扣,不顧她的驚惶與掙扎,把她凌空抱起,用力拋進他們曾共同分享許多甜美回憶的床上,然後在她來不及爬起來前,用自己堅實的身軀壓住她,並飛快地扯下她的洋裝俯下頭封住她冰涼的嘴。
  
  籐臣朝露無功的攀著他的胸膛,默默地獻上自己的真心,但盛怒中的他無法感受,只是一逕地將他所受的傷加諸在她身上。當他的唇沿著她白皙的肩頭一路焚燒到柔軟的胸前時,她再也無法忍受他粗魯的對待,掙扎著想逃開。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你終於哭了,只可惜,你美麗的淚水再也打動不了我了。」他殘忍的笑著,一面飢渴而憤怒地揉弄著她,一面熟稔的脫掉自己的衣服。
  
  他好恨!
  
  他是如此深愛著她,卻又恨著她,他愛她絕美超俗的臉龐,愛她冰清高潔的性情,但此刻,他卻又深惡痛絕她的無情求去。
  
  她無助的淚水和微微顫抖的身軀,稍微緩和了他緊繃的怒氣,一股異樣而酸楚的柔情湧上心頭,但在她眼底的淒然和冰冷,卻像無情的鞭子狠狠地抽過他緊縮的胸口。
  
  他赤裸裸地壓上她毫無遮掩的身軀,猛地分開她修長的雙腿,然後毫不溫柔的挺進她的體內,狂暴而猛烈的抽動起來。
  
  她緊閉雙眼,默默的承受他的折磨,任由心裡的傷口不斷地擴大。他不斷地用各種姿勢凌辱著她,她不能屈服,也不能投降;既貪戀他帶來的歡愉和狂喜,又心碎於他的殘酷和絕情,在身心的煎熬與衝突之下,她不禁狂喊出聲,為這無望的交合而悲哀。
  
  「礙…不,饒了我吧!」
  
  他笑了,笑得淒厲異常,「你還是這麼有感覺,真想把你這副模樣公諸於世,好教人看看什麼是天生的淫娃!」
  
  他加快速變,然後翻過她的身子,從背後進入她的甬道,在她身上無情的抽撤著;她只能隨他的律動起舞,終至跌入一片狂野、忘情的歡夢中。
  
  ***
  
  籐臣朝露一夜無眠,酸疼不堪的身軀提醒著她,自己和莫霄歡愛了一整夜的事實,她微抬起手臂,發現莫霄仍緊抱著她,橫在她胸前的手令她羞紅了臉。
  
  昨晚,他不斷地索求她的身子,藉由做愛來宣洩他的怒火;而她,則藉由做愛來記住他的依戀。
  
  為了日後沒有人會因此而斷送了未來,她必須演好這個負心人的角色,只有讓莫霄脫離籐臣家的威脅,她才能安心地應付籐臣家。
  
  她緩緩地側過身子,看向沉睡中的莫霄,他俊朗的臉龐,在沉睡時依然俊美得誘人。她戀戀不捨的撫過他臉上俊逸的線條,心中的傷口彷彿又在淌著血。
  
  「霄,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趴在他的胸前,無奈的說著,淒清的小臉上除了抹不去的哀愁之外,還有義無反顧的決心。「只希望下回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
  
  她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誠摯地獻上她的真心。這輩子,她不打算嫁給任何人了,一切只能算他們無緣吧!
  
  她小心翼翼地移開他的手,起身套上自己的衣物,然後她難捨的回頭望了一眼,想將他俊美的面容深深的鏤刻在心底。
  
  突然,她敏銳的察覺到他已然清醒,長長的眼睫毛正在顫動著。
  
  「不,別睜開眼睛,求求你!就當作我已還清了你的債,如今,我倆再不相欠。」
  
  莫霄如她所願地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靜靜的躺在床上,平靜的接受她即將離開他的事實。
  
  「對不起,我為所有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忘了所有的不愉快,也忘了我這個殘忍得利用你的女人。」就因為他的雙眼閉上,她才能讓自己的真情流露。
  
  她不捨地凝視著他彷彿有一世紀之久,然後才拖著沉重、蹣跚的步履離開這個充滿甜蜜回憶的房間,同時,她一直隱忍的淚水也終於決堤而下。
  
  一直等到她的腳步聲遠離,莫霄才睜開那雙盛滿了痛楚的瞳眸。一夜無眠的他,比誰都害怕這一刻的到來,他怕自己會在分手的那一刻崩潰,更怕看見她頭也不回的離去,將他的感情踩在腳底下。
  
  「露,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名利富貴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
  
  他咬著牙,拳頭重重的打向牆壁,指尖關節傳來的劇痛直達心頭。
  
  他衝動的拿起電話,撥下一組他早已熟悉卻寧可一輩子用不著的電話號碼。
  
  「喂,一大早就擾人清夢,若沒有重要的事,你就要倒大楣了!」話筒裡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男性嗓音。
  
  「雷霆,我是莫霄。」
  
  「哦!你同意那個計畫了?」他顯得興味盎然。
  
  「沒錯,只要能達到打擊籐臣朝露的目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莫霄咬牙道,就連提到她的名字都會讓他的心口發疼。
  
  「你們吵架了?」
  
  「廢話少說,你幫是不幫?」他沉著臉。
  
  「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我們先見面,再來仔細談吧!」
  
  「約在哪裡?」
  
  「就去……」
  
  ***
  
  兩年後
  
  籐臣家
  
  「大小姐,荻野先生在客廳裡等著見你。」渡江嫂在花圃裡找到正在閉目養神的籐臣朝露,揮著汗說道。
  
  「來得這麼快?我還沒休息夠呢!讓他先等著吧!」籐臣朝露閉著雙眼道。她淡漠的臉色總是帶著一股濃重的疏離感,有禮卻又冰冷得讓人無法親近。
  
  「可是,荻野先生說要馬上見到大小姐。」
  
  「什麼時候籐臣家輪到他來作主了?」一句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讓在籐臣家服侍已久的渡江嫂微微輕顫。
  
  「這……」這可就為難她這個下人了,籐臣老爺前些日子才帶著少爺、夫人回日本,臨行前還交代籐臣家的所有事務都交由荻野青負責,現在大小姐卻公然槓上荻野先生,這該如何是好?
  
  「別理他,如果他真想找我,自然會過來。」籐臣朝露淡然地道,自從自願回到籐臣家後,她比以前更加冷漠了。
  
  因為她不想讓最重要的東西變成自己的弱點。所以,她忍痛割捨了她的最愛,而失去了她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她變得剛強,再也沒有人能傷得了她。
  
  「呵呵,說得好,還是你瞭解我。」一身休閒裝扮的荻野青緩步走近,不以為意地笑道。
  
  一旁的渡江嫂如釋重負的趕緊退了下去。
  
  「有何貴幹?」籐臣朝露坐起身,不露半點表情地問道。
  
  「我是專程來為你解悶的。」他笑吟吟的坐進她身旁的籐椅,盡情地欣賞著她絕美的側臉。
  
  「家裡的人前腳才出門,你就後腳跟上,如此慇勤,真令人感動。」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他伸過來的大手。
  
  「沒辦法,誰教你這麼漂亮迷人呢?」
  
  兩年了,她的孤獨的身影和不自覺流露出的寂寞表情,讓她冷漠淡然的外表增添了幾分成熟誘人的味道;而她愈是躲他,他就愈想得到她。
  
  「荻野先生,請你自重!」籐臣朝露冷凝著臉站起身,厭惡地避開他色迷迷的目光。
  
  「自重?我就是太自重才會忍到現在,」他眨眨眼,不懷好意的笑了,「不過,就衝著我們師生一場的份上,我就讓你再躲一陣子吧!」
  
  反正,籐臣政一都已經同意要讓他和籐臣朝露結婚,他也不急於一時。
  
  「他呢?他近來好嗎?」隱忍許久,籐臣朝露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還在掛念那個男人?」荻野青沉下臉,冷著聲道。
  
  她低聲的笑了,「你不也一直沒撤除對他的監視,還不時在我耳邊報告他的偉大事跡,好讓我終身難忘嗎?」
  
  說真的,她還得感激荻野青,若不是他派人跟蹤莫霄,然後在她面前鉅細靡遺的報告,她又怎會知道莫霄過得好不好?
  
  「哼!」荻野青悶哼了一聲,心中非常不痛快。
  
  「看來,你今天真的是為了莫霄而來,那個不學無術的渾小子有何能耐,竟然能讓籐臣家最得意的左右手氣煞了臉?」她搧風點火的淡道,心頭怦怦直跳,但她依然掩飾得很好,面容一如往常的平靜。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這輩子是再也別想逃出籐臣家了。」他斜眼睨視著她。
  
  「我有這個能耐嗎?」她自嘲的撇撇唇,小手悄悄地緊握成拳。
  
  「莫霄投靠到雷氏科技了。」荻野青不懂,一個沒有背景、沒有知識,甚至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不良少年,為什麼讓名震台灣科技業的龍頭老大——雷氏家族看上了呢?
  
  籐臣朝露的心頭又是一震,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哦!原來他投靠到我們的對手那兒了。」
  
  「他昨天剛退伍,今天就住進了雷氏總裁的家裡,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和雷霆到底有什麼關係。」
  
  荻野青從不認為莫霄那個年輕人會對他造成威脅,他只是習慣將所有阻礙他的人全部摧毀,即使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他也不願坐視其壯大。
  
  「你要是在意的話,何不花點心思在公司上面,不要每年都輸給雷氏科技。」她交疊起雙手橫放在胸前,藉以平復內心的波動。
  
  太好了,莫霄有雷家的保護,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這兩年來,莫霄按照原來的計畫,先休學,然後入伍,但是,這一切都還在籐臣家的嚴密監控下,只要她想逃離籐臣家,莫霄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她只能咬著牙繼續留在籐臣家,為籐臣企業賣命。
  
  如今,莫霄在雷家的羽翼保護之下,她再也不用為他擔心了,她恨不得此刻就飛奔到他身邊,心想,只要他明白當年她離開他的苦衷,他就會原諒她的。
  
  「你的聰明才智遠勝於我,如果你肯多點花時間在籐臣企業,我們又怎麼會輸給雷氏科技?」
  
  荻野青陰陰的瞧著她有些怔仲的小臉。
  
  「我只是一名小女子,怎好干涉公司的重要決策呢?更何況,爸已經不信任我了,你才是他的最佳心腹,我怎好強出頭呢?」
  
  這是實話,籐臣政一生性多疑,雖然籐臣朝露的商業天分對籐臣家還有幫助,然而兩年前的事,卻讓他心生警惕,所以,他不再讓籐臣朝露介入重要的決策及重大的開發案,只讓她做些研發的工作,徹底將她排除在決策圈外。
  
  荻野青勾起她的下巴,瞭解的笑了笑,「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你在想什麼,我也摸清了七、八分,你以為隱藏住自己的天分,就能讓你躲開籐臣家的重擔嗎?你實在太天真了!只要冠上了籐臣這個姓,就算是再沒有用的人,籐臣老爺也不會讓他毫無貢獻的離開,你明白嗎?」
  
  籐臣朝露揮開他的手,相對無語。她好恨!恨眼前的這個男人,然而,她死寂的臉上仍是無情無慾,絲毫沒有表現出她內心澎湃的情緒。
  
  「我明白你心裡的打算,不過,你是白費心機了。莫霄在雷家的安排下,今晚將搭乘荷蘭航空的班機前往英國。」他得意的瞧著她泛白的嬌顏。「這樣也好,他滾得愈遠,你才能真正的死心!」
  
  ***
  
  手中緊握著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補位機票,籐臣朝露倉皇的下了計程車,急忙的往機場大廳奔去。
  
  她什麼行李也沒有帶,只知道她必須追上莫霄,然後與他一起離開。
  
  她在心裡不斷地編織著美麗的夢想,相信只要她把當年的事解釋清楚,莫霄就會原諒她的。
  
  他一定能懂的,因為他是那麼愛她,甚至還許諾要一輩子保護她。
  
  所以,他一定會笑著原諒她,然後帶她一起遠走英國,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他倆再也分不開了。
  
  她是如此的陶醉在自己的夢想裡,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週遭的環境。
  
  突然,在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後,籐臣朝露聽見一陣轟然刺耳的撞擊聲,然後,眼前出現了一片亮閃閃的車燈……她被撞飛出去。
  
  行人的尖叫聲,以及隨後追撞而來的撞車聲,在她耳邊不停地迴盪,她止不住胸口的劇痛,嘔出了一口鮮血。
  
  「這位小姐,你還醒著嗎?撐著點!」
  
  「快叫救護車,快!」
  
  她的大腦終於接收了這個訊息,她被迎面而來的轎車狠狠地撞上了。
  
  「不,我……要去趕飛機,我……來不及了!」她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但腰間的劇痛讓她痛得皺眉。
  
  「還趕什麼飛機,你滿身都是血呀!」好心的路人停下腳步來安撫她。
  
  來不及了!
  
  如果她再不站起來,就真的來不及了!可是,她的每一次掙扎,都在劇痛下宣告失敗。
  
  隨著救護車呼嘯而來的鳴笛聲,她的心不斷地下沉,她就要永遠的失去他了。
  
  她的莫霄就要展翅高飛了,她卻再也無法與他比翼飛翔。
  
  她戀戀不捨的望著手上那張染血的機票,明白她已經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她的世界再也不會出現任何光明,永遠也找不回昔日歡樂的時光了。
  
  ***
  
  而在這一刻,在候機室等候飛機的莫霄,正心緒不寧的來回踱步,他的心頭罩上了一層濃濃的不安,好像有什麼重大的事即將要發生似的。
  
  他的焦躁令一旁的雷霆失笑。「這是你第一次坐飛機嗎?待會兒的長程飛行可有你受的,你最好一上機就倒頭大睡。」
  
  「多謝忠告,不過,我實在不懂,為何一定要到這麼遠的地方?這裡……」
  
  「不可以,你繼續留在台灣,只會一直受到籐臣家的威脅和監視,你必須在不受干擾的環境下,學好一切該有的知識與保護自己的技能,才可以回來。」關於這點,雷霆非常堅持。
  
  「多久?我只給自己五年的時間。」莫霄無禮的回視著他。
  
  「當你學會了一切,自然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你。」雷霆促狹的笑了笑,「要不要我派人跟著她?」
  
  「她?」莫霄心頭一凜。
  
  「你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天才少女啊!」
  
  「不必了!」他斷然拒絕。
  
  「不?」難道他對她真的一點留戀也沒有?
  
  「我不允許自己在訓練培養保護她的能力時,仍對她牽腸掛肚的。」莫霄面色深沉的告訴自己,當他再度踏上這塊土地時,他會取回屬於他的一切。
  
  「這麼狠心?如果她已經嫁人了呢?」
  
  「我會不擇手段的將她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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