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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1:25
  第八十九章 出路

  鬼魅在馬車裡坐著,車外明明就是陽光明媚,馬車內倒也並不黑暗。因為有薛芷琪,所以他並沒有按照自己的習慣把所有的縫隙全都堵上,還開著一扇窗,讓陽光透進來。

  其實就算是沒有陽光,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他一向習慣黑暗。

  但是,為什麼習慣黑暗的他,感覺到馬車角落裡的黑暗這麼壓抑呢?

  第一次在黑暗中,給他的不是舒服,而是一種有什麼東西壓迫著他心臟的窒息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麼給盯上了似的,成為了野獸眼中的獵物的奇怪感覺。

  「……鬼魅、鬼魅?」薛芷琪的叫聲讓鬼魅陡然回神,茫然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看著罩在大斗篷裡的鬼魅,薛芷琪好笑的問道:「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我跟你說話,你在想什麼呢?」

  她說了好久鬼魅都沒有反應。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有出來了,想欣賞一下周圍的環境。」鬼魅隨便的找了一個理由敷衍著。

  薛芷琪無語的看了看鬼魅所在的位置,還有車窗,從鬼魅那個角度可以看到窗外的東西嗎?

  難不成鬼魅可以透過車體看到外面啊?

  這麼說話的時候,鬼魅突然的發現,那種壓抑的感覺似乎只有他自己可以感受到,在同一個馬車裡的薛芷琪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難道是他的錯覺?

  鬼魅想了想,又感覺不太像,然後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從窗戶看出去,車外雲翼狼跟著馬車在跑,它背上雷電鼠舒舒服服的窩著。

  再往遠處看,可以看到現在還沒有進入紫荊森林,也就是說路邊不可能有什麼危險的靈獸。

  也許真的是他神經過敏了吧?

  鬼魅在窗邊看了看,薛芷琪是沒有注意,但是在跟著馬車跑得雲翼狼可是看到了,在心裡嘟噥了一句:「白癡。」

  「相當的白癡。」雷電鼠在心裡補充著。

  小傢伙的氣勢威壓,對於鬼魅是直接作用,它們身為靈獸也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了一些。

  這就是為什麼它寧可在外面,窩在雲翼狼的背上也不要跟薛芷琪同一輛馬車的原因了。

  沒辦法,裡面坐著一個超級大的醋罈子,誰敢跟他的女人靠近啊?

  那不是等著找不痛快嗎?

  薛芷琪他們離開皇都的時候,靈源學院院長已經修書一封給了孫家的族長,有些問題還是大家彼此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才是。

  至於孫毅璽那邊,他安撫好了朱意濤之後,也開始著計劃著到底要怎麼把薛芷琪留在紫荊森林裡。

  薛芷琪是個小人物,但是是讓他討厭的小人物,他討厭的小人物就不要在靈域大陸出現了,省得礙了他的眼,讓他不爽。

  在這個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暗湧的皇都裡,有遠方的客人在往皇都趕,馬車在路上骨碌碌的前行著,裡面的人正看著消息,露出瞭然的笑容。

  「怎麼了,老爺?小姐那邊有什麼事情嗎?」薛家的掌櫃的一看到薛通這個笑容,心裡著急,趕忙問了一句。

  薛通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焦急的人,搖搖頭輕歎道:「我說吳東溟啊,芷琪是我的閨女,我這個當爹的還能讓旁人欺負了她去?」

  看看這個吳東溟,知道他是看著芷琪長大的,知道他疼芷琪,但是好歹芷琪也是他薛通的女兒吧?

  他還能不疼自己的孩子?

  「老爺是小姐的父親,正是因為是父親,才會沒事摔打小姐。」吳東溟毫不客氣的話讓薛通一陣的鬱悶,忍不住氣惱的瞪著吳東溟,「我難道要把芷琪溺愛著養大不成?」

  吳東溟的話讓薛通一陣的無語,這個跟在他身邊的老夥計是太疼芷琪了,他那是沒事摔打嗎?

  一個人想要成長必然要經歷一些磨練。

  算了,知道吳東溟對於薛芷琪的疼愛感情,薛通決定不跟吳東溟多說,這麼說下去永遠沒有個盡頭。

  「最近皇都不太平啊。」薛通將東西扔給吳東溟,吳東溟接過去一看,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質問著:「靈源學院院長到底想幹什麼?」

  「為了一個辰奚,他們想要挽回面子吧。」薛通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一點都不見怒火的平靜說道,「辰奚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穿行為不軌,還是芷琪先起的頭。所以靈源學院院長想要向眾人展示,其實芷琪也不是一個好人。」

  靈源學院院長的那點小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嗎?

  只是這樣的把戲太無聊了。真不知道靈源學院院長到底這麼多年是怎麼主持的靈源學院,這樣的人也可以當靈源學院的院長?

  真是可笑。

  「小姐就是厲害,這樣的將計就計都能想的出來。」吳東溟看著上面的記錄,忍不住笑道,「這下靈源學院院長該鬱悶了,想要算計小姐的,最後卻被小姐算計到了。」

  上面的記錄只不過是如實的記錄著皇都內發生的一切,但是從上面簡單的文字,薛通與吳東溟便可以看出來薛芷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老爺,現在小姐已經離開皇都了,我們不去薩坦學院嗎?」吳東溟看完之後,問著薛通。

  「不。」薛通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去皇都,看看靈源學院院長到底還要搞什麼鬼。」

  吳東溟一聽,立刻笑了起來,果然老爺還是疼小姐疼到骨子裡的。

  表面上說是要摔打小姐,其實呢,還不是一直護犢子?

  馬車沒有停留更沒有改變方向,一直奔著皇都而去。

  薛通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閉目養神,他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要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薛芷琪身邊一直保護著她的力量到底是不是如他猜想的一般。

  更何況除了那股力量之外,他的人還跟在薛芷琪的後面,他倒是放心。

  至於皇都裡,那兩股勢力——靈源學院院長以及孫毅璽,他倒是想看看那兩個傢伙要幹什麼?

  欺負誰都沒有問題,但是欺負他的寶貝閨女……哼,這件事情可是沒有那麼簡單就了結的。

  薛芷琪哪裡知道自己的父親正在往皇都去,她坐在鬼魅的馬車裡進了紫荊森林。

  鬼魅已經攤開了一份地圖,給薛芷琪看:「我們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最快的到達薩坦學院。」

  薛芷琪驚訝的盯著鬼魅手裡的那份地圖,讚道:「你竟然連紫荊森林的地圖都繪製出來了?」

  要知道紫荊森林面積之廣恐怕是沒有人可以具體的說出來有多大,更別說去繪製一份紫荊森林的地圖了。

  裡面都是樹木,就算是有些標誌性的峽谷、河流、瀑布等等,那也是不容易標誌的。

  偏偏現在鬼魅展開的這份地圖,正好是他們要經過的路線,上面不僅有河流等地理的標注,就連附近大概的靈獸品種等級都標注上了。

  「你能繪製這麼一份真是太不容易。」薛芷琪開著玩笑的對鬼魅說道,「你要哪天把整個紫荊森林的地圖都繪製出來去拍賣場拍賣,一定可以拍賣出一份天價來。」

  鬼魅微微的抬頭,透過寬大的斗篷瞅了薛芷琪一眼,極為冷靜的說道:「地圖我倒是有,但是,我不會拍賣。」

  鬼魅的話一下子就讓薛芷琪愣住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這才驚呼道:「你竟然繪製出來了紫荊森林的地圖?」

  佔地這麼遼闊的紫荊森林,鬼魅是怎麼繪製出來的?

  「嗯。」鬼魅理所當然的點頭,並沒有覺得他繪製出來紫荊森林的地圖有多麼的了不起,對於他來說收集消息早就成了一種本能,沒有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她來說,這就跟平日裡吃飯喝水一樣的正常。

  「因為你說要走一條比較快捷的路,順便要修煉一下,所以,我選擇完了之後,覺得這條是最適合的。」鬼魅沒有注意到薛芷琪臉上的震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地圖上,指給薛芷琪看。

  「這條路經過的地方,遇到的靈獸都是循序漸進的。太厲害的靈獸棲息地,我都避開了。」鬼魅早就有了打算,現在薛芷琪的實力還不是很高。

  進入紫荊森林的目的是歷練不是去送命,只要選擇比她實力稍高一些的靈獸去歷練便好。

  「嗯,好。」薛芷琪實在是被鬼魅的準備給驚到了,在前世遇到鬼魅的時候,還沒有感覺他這麼恐怖,這麼才幾年沒見,他已經恐怖到如此地步了?

  這信息收集的能力,哪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傢伙被薛芷琪抱著,也順便瞅了兩眼那個地圖,冷哼一聲,有地圖很了不起嗎?真正的厲害是,到哪裡都不需要繞路,一切障礙全都自動避開。

  想到這裡,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了薛芷琪的衣襟,咿咿呀呀的叫了兩聲,引起薛芷琪的注意力。

  「怎麼了?」薛芷琪低頭看著小傢伙。

  小傢伙用眼神在傳遞一個消息給薛芷琪,跟他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怕。

  只是,很可惜兩個人時間的消息並不對等。

  薛芷琪歪著頭看了小傢伙一眼:「餓了嗎?」

  傷心了!

  小傢伙理都沒有理薛芷琪,低頭一下子扎進了她的懷裡,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小傢伙的反應讓薛芷琪輕笑出聲,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安慰著:「路上是有點無聊,忍一忍啊。」

  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了,加上歷練的話,回到薩坦學院恐怕都會入冬了吧。

  開始的幾天並沒有什麼事情,主要是雲翼狼跟在他們車邊,怎麼說等級也是在那裡擺著了,一般的小靈獸怎麼可能靠近?

  靈獸又不笨,對於實力強弱憑著本能一眼就可以分辨清楚。

  晚上睡覺的時候,鬼魅自動的下車去睡,把馬車讓給了薛芷琪和小傢伙。薛芷琪不想這樣的,畢竟是人家鬼魅的馬車,哪有說把主人趕下馬車,她鳩佔鵲巢的?

  但是鬼魅堅持,還有就是在黑暗中,適合他修煉。

  這樣薛芷琪才沒有推脫,跟小傢伙這麼睡在了馬車內。

  夜半的時候,薛芷琪醒了過來,看著小傢伙睡得很熟,她輕手輕腳的下去,要去方便一下。

  雲翼狼就守在了馬車邊上,鬼魅也在旁邊,稍微離開一小會兒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只是去方便,她又不會走遠,這幾天晚上都是如此。

  等到薛芷琪走到邊上方便完了之後,剛要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的腳下一軟,剛才還硬實的地面突然的好像沼澤一般,瞬間的就將薛芷琪給吞了進去。

  速度之快,讓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一被吞進去,薛芷琪腦子猛地一暈,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了一拳似的,剎那便沒有了意識。

  就這麼被什麼力量拖著,不停的向下向下,再次向下。

  而不遠處的馬車內,小傢伙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在月光中,小傢伙呼吸綿長,顯然是進入了深睡眠之中。

  耳邊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有涼涼的液體滴到了臉上,薛芷琪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趕忙的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才恢復正常的視力,眼前哪裡還是剛才所處的地方,完全是一個不知名的山洞。

  伸手抹了一下臉,臉上是山洞頂上滴落下來的冰涼的水滴。身下是冰涼的岩石,透著刺骨的寒氣。

  眉頭皺了皺,動了一下手腳,倒是沒有受傷,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薛芷琪慢慢的坐了起來,藉著月光,加上山洞內不知道什麼東西反射出來的微弱的光,大致的打量一下周圍的情況。

  這裡似乎很空曠,而且……薛芷琪往遠方看過去,那裡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是蜿蜒的山洞,不知道通向哪裡。

  薛芷琪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先出去再說,小傢伙還在馬車裡了,要是醒過來找不到自己,他該著急了。

  薛芷琪看了看周圍,突然的身體一僵,慢慢的轉頭看向一個方向,那裡是什麼東西?

  在月光下,可以大致看到山洞的角落裡有一團東西,白白的跟周圍的岩石格格不入。

  薛芷琪慢慢的走了過去,一直提著十二分的小心。

  慢慢的走近,速度放到了最慢最慢……還沒有靠近過去,一個聲音突然的響起:「這裡你不不應該警惕的就是我。」

  好聽的男聲一下子吹散了黑暗的恐懼,好像是有淡淡的白雲飄過的感覺,那麼的清澈乾淨。

  「你……」薛芷琪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慢慢的坐起了一個人來,那團白色是他的衣衫。

  寬大的長袍,被銀色的腰帶束緊,寬肩窄臀,愣是把這樣的衣服穿出一種丰神俊秀的味道來。

  在這樣的簡陋粗糙的山洞之中,他就好像是一個發光體一樣,讓人無法移開雙目。

  「你也是掉進來的?」男子坐在那裡一點都沒有緊張,只是聽那語氣,好像他們兩個人的遭遇一樣。

  薛芷琪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掉進來的?」

  「不到兩天吧。」男子平靜的說道,「我沒有找到出口,你要繼續試試嗎?」

  「這裡白天陽光可以進來嗎?」薛芷琪抬頭看了看上方,有月光可以透進來,陽光應該可以吧。

  「可以。」男子肯定的說道。

  「那就等到天亮再說。」薛芷琪說完,找了一處相對平整的地方,盤膝做了下來。

  男子看著薛芷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靠著山洞的巖壁,繼續的淺眠。

  過了沒有兩個時辰,月光已經西移,眼看就要天亮的時候,小傢伙突然的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馬車內沒有薛芷琪,暗呼一聲,糟了。

  他修煉太專心了,竟然沒有察覺到薛芷琪什麼時候下了馬車。

  「芷琪呢?」小傢伙在腦海中裡問著雲翼狼。

  在馬車外一直睡覺的雲翼狼並沒有立刻的給小傢伙回答,而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彷彿是被小傢伙剛剛吵醒的樣子。

  一聽到雲翼狼這個反應,小傢伙立刻的就從馬車裡鑽了出來,站在車上往四周看著,並沒有繼續去理會雲翼狼。

  雲翼狼被小傢伙吵醒之後,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看到小傢伙陰沉的臉色,心裡猛然的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

  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芷琪不見了。」小傢伙眼眸慢慢的瞇了起來,冷哼一聲,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弄走,膽子是真大。

  雲翼狼眨巴了一下眼睛,迷茫的問道:「也許芷琪是去方便了……」

  「笨蛋!」小傢伙冷冷的呵斥了一句,再也不去看雲翼狼。

  被無辜罵到的雲翼狼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小傢伙。

  雷電鼠在一旁輕歎一聲,提雲翼狼解惑:「我們睡著了。」

  它們身為靈獸,竟然這點警惕都沒有。

  就算是以前薛芷琪夜裡起夜,它們也是知道的。

  它們不會去跟著,但是會知道薛芷琪什麼時候下了馬車,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

  但是,這次,它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顯然是被人下了套了。

  難怪小傢伙這麼生氣。

  雷電鼠看了看天色,現在天色將明,正是最黑暗的時候,不知道現在要不要去找。

  再轉頭看向馬車,小傢伙竟然又回到了車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雲翼狼在腦海裡低聲的問著雷電鼠:「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雷電鼠沉聲道。

  小傢伙沒有指使,一定是在想辦法去查薛芷琪的行蹤,他們現在就要等著小傢伙找到薛芷琪的去處之後,他們再一起去找她。

  真不知道薛芷琪被什麼人給弄走了。

  在紫荊森林裡,小傢伙還在馬車裡,薛芷琪斷然沒有理由撇下小傢伙自己走的。

  小傢伙在馬車裡坐了一會兒之後,手指輕輕的在空中畫著什麼,少頃,一道細細的黑線從食指的指尖冒出,快速的隱沒在車底。

  從車底鑽出之後,進入地下。

  沒有人可以看到,那在小傢伙指尖還是細細的黑線在進入地下之後竟然快速的結網,迅速的蔓延開來,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擴散著。

  就在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結成的網碰觸到了昨天薛芷琪走過的方向之後,立刻出現了薛芷琪走過的痕跡,一步一步,然後到了最後昨晚她消失的地方。

  將整個路程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小傢伙眉頭一皺,小小的食指一擺動,那張密實的黑色大網嗖的一下收成一束,往薛芷琪消失的地方鑽了過去,就好像是靈動的長蛇一般,緊急追蹤。

  就在黑色的絲線不停的往下往下再往下的時候,突然的,薛芷琪的氣息全都消失,地下再也探尋不到半點痕跡。

  黑色的絲線停在了那裡,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去。

  小傢伙冷笑了一聲,小手一握,黑色的絲線在地下立刻的消失。

  「倒是夠謹慎。」小傢伙不屑的低語著。

  竟然知道先把薛芷琪帶離他的感知範圍之後,再用力量帶走。

  顯然那個帶走薛芷琪的傢伙已經觀察他們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利用月光來修煉,算好了他修煉的時間,這才將薛芷琪給擄走。

  不敢在他附近使用力量,只是利用紫荊森林裡的一下土質問題,將薛芷琪給弄走。

  倒是真謹慎,害怕使用力量被他發現是吧?

  小傢伙臉色冰冷,目光中有冷冽的殺氣閃過,不管怎麼樣,敢把他的人擄走……他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代價的。

  另外一邊,天色大亮,薛芷琪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要找路嗎?」男子問著薛芷琪,聲音平靜得幾乎沒有什麼起伏的感覺。

  「嗯。」薛芷琪轉頭看了男子一眼,在陽光下看起來,男子竟然比昨天還要俊美,那種氣勢完全像是誤入塵世的神子一般,乾淨得不染半分塵埃。

  白如雪的衣衫,愈發的襯托出他流瀉在身後那長髮的黑,如墨一般。

  薛芷琪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男子的身上,她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找路,她不能被困在這裡。

  小傢伙在在紫荊森林裡,見不到她,他會著急的。

  現在洞中的情況可以看個七七八八,薛芷琪往旁邊走去,那裡有幾個小洞口,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男子在裡面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薛芷琪走向了其中的一個山洞,男子輕輕的笑著,等著看薛芷琪快速的從裡面跑出來,然後狂嘔的狼狽模樣。

  那山洞裡有什麼,他可是十分清楚,一般的人見到之後,沒被嚇暈就已經不錯了。

  要是能跑出來,說明薛芷琪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那個小山洞裡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男子微微的皺起濃密的眉,怎麼?難不成薛芷琪也被裡面的情況嚇到,暈死在裡面了?

  要是這樣的話,他可是真的太失望了。

  本來他還以為薛芷琪是個多麼厲害的人物了,竟然讓那個人如此的保護。

  直接暈死在裡面,這膽量……可真是不行。

  男子失望的搖頭,真的是很無聊啊。

  又等了一會兒,薛芷琪還是沒有出來,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想去看個究竟,不會是真的暈在裡面了吧?

  就在男子要邁開步子過去的時候,山洞中終於傳來了動靜。

  薛芷琪從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平靜的問著男子:「你走嗎?」

  男子一愣,不解的看著薛芷琪:「你說什麼?」

  「你要離開這裡嗎?我找到路了。」薛芷琪依舊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的說著,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她這是在面對死裡求生的問題。

  「找到路了?」男子驚愕的瞪著薛芷琪,「你在哪裡找到的?」

  這裡確實是有出路的,而且還不止一條,只不過……那些出路除了一條比較正常之外,其他的都……

  那麼薛芷琪剛才找到了出路,是不是就是……

  男子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薛芷琪。

  薛芷琪奇怪的瞟了男子一眼:「你不信?不信大可以別跟過來。」

  說完,根本就不等男子的反應,轉身又回到了那個小一些的山洞中。

  男子一見薛芷琪離開,趕忙的從驚愕狀態恢復過來,緊走兩步跟了過去。

  難道說,裡面的情況有變動,不應該啊。

  男子一進了山洞,一看裡面的情況依舊如此。

  滿地的屍骸,有的還沒有完全腐爛,有的已經是白骨森森,這樣的情況一進來,且不說這個味道,就是視覺的衝擊也夠嚇人的。

  抬頭再看薛芷琪竟然跟沒事人一樣的在這些屍骸中間穿梭而過,彷彿在她的眼裡,那些根本就不是屍骸而是一些胡亂散落的碎石罷了。

  「你、你……竟然不害怕?」男子驚訝的問著薛芷琪。

  他不是沒有見過人類進來過,但凡是進來的人來,不是被嚇暈就是跑出去狂吐,怎麼薛芷琪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眼睛和鼻子應該沒有問題啊。

  「有什麼可害怕的?誰死了不這樣?」薛芷琪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然後指給男子看,「出路在那裡。」

  男子順著薛芷琪的手往前一看,果然,那是這個山洞中的其中一條通外界的道路。

  只是這個道路通常來說不會被發現,因為這樣遍佈屍骸的地方不會有人想要長待,更沒有那個心情去找出路了。

  那條通道口上本來是堆著幾具屍骸的,但是現在那些屍骸已經被薛芷琪給搬開放到了一旁。

  她竟然手上裹著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料,直接的去搬屍骸……這種行為已經不是勇氣可以形容的了。

  男子驚訝的看著薛芷琪忙碌,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難道不會用腳嗎?」

  把那些屍骸踹出去也總比用手去搬來得強吧?

  至少腳上有鞋子,不至於跟用手似的,有那麼清晰的感覺。

  「就算是死了,也是有尊嚴的。」薛芷琪並沒有回頭,只是依舊在忙碌著,將通道入口處的屍骸一具一具的挪開。

  正專心忙碌的薛芷琪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的身後,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

  很快的薛芷琪就將擋住通道的屍骸全都挪開,那個位置正好夠一個人鑽進去。

  薛芷琪嗎彎下了腰,往裡面看了看說道:「只是入口小了一些,裡面還是可以直行的。」

  男子並沒有立刻的回答,裡面是什麼樣子的他當然清楚。

  沒有等到男子的回答,薛芷琪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要走了,你要一起嗎?」

  男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著一個絲毫不想幹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通道的?」

  「風。」薛芷琪平靜的說道,「一走到這裡就感覺到有風。」

  「這裡這麼多的小山洞,你怎麼偏偏的選了這個?」男子依舊疑惑的問道。

  他見到過其他人類,誤入這裡之後,全都是跟無頭的蒼蠅似的亂轉,鮮少有人第一個選擇這個山洞的。

  而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薛芷琪竟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個作為第一個查看的地方。

  這個山洞並不是距離薛芷琪最近的,從外表上看,跟其他的山洞並沒有任何的不同,都是普普通通的山洞,為什麼她就選擇這個作為第一個進入查看的地方?

  總是有原因的吧?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風。」薛芷琪好笑的說道,「這裡有異常的味道,卻不是那麼的強烈。按說剛才我在的大山洞裡,是有流動的通氣口,不該有異常的味道殘留。」

  「既然這裡有奇怪的味道,那麼必然是這裡發出來的。」薛芷琪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應該知道的東西,「這裡從外表上看,自然是沒有任何不同,但是為什麼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進入這裡?」

  「一定是有原因的。這裡可能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在這裡,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出路,所以,這裡就是最可疑的地方。」薛芷琪說道,然後看著男子,「你還有問題嗎?要是沒有我就走了,我還有事。」

  「沒有了,我跟你一起離開。」男子笑了一下說道。

  聽到了男子的話之後,薛芷琪不置可否的彎腰進入了那條通道,因為裡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薛芷琪走的倒是很順利。

  就這樣一直的往前,通道是彎彎曲曲的,卻也沒有其他的岔路。

  一直的走了下去,薛芷琪的手在濕冷的巖壁上摸索,慢慢的探路。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全都在專心的趕路。

  薛芷琪面色凝重,不知道通道走到盡頭會是什麼,所以,她現在一點都沒有辦法放鬆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對未知的未來。

  跟在薛芷琪後面的男子與薛芷琪相差幾步遠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有縮短更沒有拉開。

  男子的目光並沒有注意腳下,奇特的是他竟然沒有被任何一塊兒石頭絆倒,在這樣昏暗的通道中走得相當穩健,就好像是在打磨得光滑乾淨的大殿中行走一般。

  男子一直在看著在他前方的薛芷琪的背影,看著她不停的用雙手摸索著前行。因為看不到薛芷琪的正臉,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薛芷琪是個什麼情況。

  在這樣黑暗的地方,要面對未知的方向,薛芷琪應該是恐慌的吧?

  男子慢慢的勾起了唇角,本就宛如神子一般俊美的容顏越發的神采飛揚,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力。

  若是薛芷琪回頭看上一眼的話已經驚艷非凡。

  世上竟然還有一種男子可以俊美到如此地步,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個山洞十分的奇怪,冷風都是從膝蓋以下吹過去的,也就是說,在前方的出口,還是要彎腰才能出去。

  薛芷琪一邊走著一邊用腿感受著風的方向,以此來判斷出口是不是能讓她順利出去。

  「喂,你冷嗎?」長時間的沉默讓男子有點不太舒服,開口問著薛芷琪。

  薛芷琪肯定的點頭:「冷。」

  現在都已經是深秋了,更何況在山洞之內的溫度比外面還要低上一些,她要是不冷才怪了。

  話才說完,突然的感覺到肩上一沉,身上一暖,白色的長袍竟然罩在了她的身上。

  薛芷琪猛地停下了腳步,不解的回頭,看著男子:「你……」

  因為山洞中極暗,所以薛芷琪根本就看不清楚男子,只是隱隱約約的看個大概的輪廓,卻可以看清楚他明亮的眼眸。

  「你是女人,我的身體總是比你強壯一些。走吧,算是你找到路的謝禮。」男子的眼眸彎了起來,算是在笑吧。

  薛芷琪眼中有了一絲詫異,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道了一聲謝,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男子看著薛芷琪的舉動,輕輕的勾起唇角。

  看來薛芷琪比他想像的有意思的多,事情好玩多了。

  男子繼續跟著薛芷琪走著,問道:「你自己來紫荊森林嗎?很危險的。」

  「不,我跟我的家人朋友一起來的。」薛芷琪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順便好理清楚自己混亂的思緒,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男子說著話。

  「你突然的消失了,他們不著急嗎?」男子問道,「要是你一輩子都出不去了,怎麼辦?」

  「希望他們離開。」薛芷琪極為平靜的說著,這個回答連想的時間都沒有,顯然這是她處於本能的回答,並不是思前想後的答案。

  正是因為沒有過多的想過,也就可以肯定這是薛芷琪心裡想的答案。

  男子微微一愣,不解的問道:「你不希望他們找你嗎?」

  「找我?」薛芷琪好笑的問著,「紫荊森林這麼大,他們從哪裡找起,要找到什麼時候?」

  薛芷琪笑著搖頭:「有那個時間還不如離開,繼續過他們的日子。」

  「與其傷心的找一個沒有什麼希望的人,還不如忘記,開開心心的過好他們的生活。」薛芷琪這麼說的時候,是那麼的自然。

  是不是刻意說出來的,男子一聽就可以聽出來。

  「要是出不去,你可就跟他們一樣了。」男子提醒著薛芷琪,剛才那個恐怖的場面,她要是出不去,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一樣就一樣。」薛芷琪不甚在意的說道,「誰到最後不是一個死呢?死在哪裡,怎麼死的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前世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死在自己認為的最好的朋友手裡。

  同樣的暴屍荒野,同樣的屍骨無存,並沒有比那個山洞裡的人好到哪裡去。

  至少他們還有一個山洞可以棲身,她、似乎還沒有那個福分。

  所以,今世的她對於死亡,對於身後事看得極淡,甚至是沒有什麼感覺。

  男子沉默了,不知道怎麼接薛芷琪的話,他只能這樣默默的跟在薛芷琪的身後,跟著她往外走。

  路、似乎有些漫長,永遠都走不到頭似的。

  他跟薛芷琪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在一片漆黑中前行。

  但是,他知道山洞是在什麼時候結束,出口很快就到了。

  薛芷琪又拐了兩個彎之後,立刻的看到了洞口透露出來的亮光,那裡就是出口。

  薛芷琪快走了幾步,探身往洞口看了過去,看清楚外面並沒有什麼危險,立刻彎腰鑽了出去。

  跟在薛芷琪身後的男子無奈的在心底輕歎一聲,也跟著走了出去。

  山洞外一片大亮,是紫荊森林中隨處可見的樹木。

  男子走了過去,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薛芷琪,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手腕的脈門一下子被薛芷琪扣住。

  「你幹什麼?」男子驚訝的問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我的靈獸大人。」薛芷琪回頭挑眉輕笑,手指微微的收緊,死死的扣著男子的脈門毫不放鬆。

  男子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即瞭然:「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不過,薛芷琪,你覺得憑你一個人類的力量能制服住我嗎?你想的太簡單了。」

  男子的話才剛說完,一股劇痛瞬間傳遍他的全身,驚詫的盯著巧笑嫣然的薛芷琪,男子竟然疼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可能沒有準備呢?」在男子驚詫的目光中薛芷琪輕輕的彎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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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1:57
  第九十章 算漏

  男子驚訝的張大嘴巴,一點冰涼的液體被彈入了他的口中,火燒火燎的疼立刻蔓延至全身,讓他無法動彈。

  薛芷琪鬆開了男子,看著他無力的倒下,薛芷琪手一伸,撐了他一把,才不至於讓他直接的癱倒在地上,而是靠著山壁坐下。

  薛芷琪轉頭,沒有理會男子,而是往前面看看,想要找找她身在何處,應該往哪裡去才能找到小傢伙。

  她現在不知道是後悔還是該慶幸,沒有帶著小傢伙。

  他沒有跟她在一起,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也幸好沒有在一起,不然的話,都會被困在這裡。

  薛芷琪往旁邊走著,並沒有快步的離開,而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在試探。

  男子靠著山壁坐著,等到那股劇痛過去,身上依舊在微微的發麻,動彈不得。

  他並沒有在意自己的情況,而是看著在認真找路的薛芷琪:「你什麼時候看出來我不是人類的?」

  「剛看見的時候。」薛芷琪一邊找路竟然還有心思回答男子的問題,顯然是互相都不影響。

  男子一愣,怎麼都沒有想到薛芷琪竟然這麼回答他,好笑的說道:「你想體現你的聰慧嗎?」

  才剛見面的時候,薛芷琪怎麼可能知道他不是人類?

  「隨意的標榜有何意義?」薛芷琪譏笑一聲,「虛名罷了。」

  男子微微的皺眉,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既然薛芷琪不屑玩那些小把戲,總要給他一個可以讓他信服的理由。

  「你的衣服太乾淨了。」薛芷琪直接給出答案,一點都沒有繞彎子。

  男子愣怔的看向披在薛芷琪身上的衣服,一陣的無語。

  「在紫荊森林裡還能保持如此纖塵不染……我不知道哪個人類可以做到。」薛芷琪奇怪的說道。

  就算是五十多級的靈皇進入了紫荊森林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無關緊要的衣服上的。

  所以,在那樣奇怪的山洞裡,一看到那樣俊美的男子,還很騷包的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想都不用想,那絕對不是人類。

  就連當初辰奚想要凸顯他的「飄逸」弄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穿著,在紫荊森林幾天那衣服早就弄得亂七八糟,哪裡還有什麼飄逸可言?

  偏偏山洞中的男子,那一身衣袍如雪乾淨純粹。

  都掉進莫名其妙的山洞裡了,生死不明,未來無望,在這樣的情況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去在意自己衣服的乾淨不乾淨呢?

  被薛芷琪這麼一說,男子微垂眼眸開始回想薛芷琪跟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這才發現,果然是處處玄機。

  薛芷琪說的那些話,乍一聽好像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現在想來,問題大了。

  薛芷琪的那個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在問一個同樣落難的人類,倒好像是可有可無的詢問。

  「原來,你早就知道……」男子低頭嘿嘿的輕笑,不明所以的笑聲,從男子的嘴裡發出來依舊是那麼的好聽。

  薛芷琪沒有說話,她越找這邊的路,越發現不太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感覺到空氣中一股異常的氣息在激盪。

  薛芷琪想都沒想,縱身躍起,往旁邊躍去。

  薛芷琪的動作極快,只是,對於這個男子來說,終究是太慢了。

  手腕一緊,立刻被冰涼的東西纏住了手腕,猛地往後一拉,彭的一下重重的撞到了山壁之上。

  這一下撞得薛芷琪全身劇痛,五臟六腑一陣的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湧上了咽喉,嘴裡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腰上一緊,被同樣冰冷的東西纏住,越收越緊,呼吸漸漸的開始困難,但是腰上的束縛依舊沒有停下,正在以一種緩慢卻不容置疑的速度收緊著。

  慢慢的抬起頭來,眼前好像是別蒙上了一層輕紗,無法看清楚。

  那一下撞得真的是太狠了。

  不過……薛芷琪輕輕的笑了起來,她也沒有吃虧,被黑毒菇的汁液沾上,那種痛也不比她剛才的那一下輕多少。

  男子定定的凝視著薛芷琪,他有點不太明白了,在這種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她瘋了不成?

  「既然知道我不是人類,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成為我腹中食物的準備?」男子一步一步的走進薛芷琪,隨著男子的靠近,強勢的壓力撲面而來,宛如實質一般,壓得薛芷琪呼吸困難。

  薛芷琪依舊在笑,沒有一絲一毫害怕的意思,對於她來說,死亡……真的不算什麼。

  「薛芷琪,你倒是不怕死。」薛芷琪下頜一痛,被男子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迫使她抬頭,與他對視。

  薛芷琪被迫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男子,因為抬頭的動作太猛,讓她眼前一黑,腦中一陣的眩暈。

  薛芷琪心裡一驚,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就算剛才被撞了一下,她的身體也不該這麼虛弱才是。

  猛地腦中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什麼,是束縛住她的那些冰涼的物體。

  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盡量的讓自己可以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容顏俊美依舊,只不過,那氣質中帶了一些邪氣。

  「死有什麼好怕的?誰都是要死的。」薛芷琪好笑的看著男子,對於這個問題,她覺得男子問的相當的白癡。

  「好,說的好。」男子哈哈大笑著,低頭,俯身,靠近薛芷琪,薄涼的唇貼在薛芷琪的耳邊,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我現在就殺了你,怎麼樣?」

  薛芷琪冷哼一聲,還沒有開口說話,突然的感覺到脖頸上一痛,男子竟然在瞬間就咬破了她脖頸的肌膚。

  感覺到他用力的一吸,痛痛的帶著一種近乎麻痺的感覺,讓薛芷琪極度不舒服。

  想都沒想,手掌用力的一握,束縛在她手腕上的東西瞬間便被崩裂,一柄短短的匕首刺出,目標——男子的心臟。

  男子顯然沒有想到薛芷琪的動作會這麼快,並且還可以掙脫他設下的束縛。

  匆忙間,身體往後一仰,堪堪的避開了薛芷琪的攻擊。

  薛芷琪手中匕首連閃,一下子將左手腕以及腰間的束縛斬斷,右腳往後一蹬山壁,匕首前送,再次刺向男子。

  薛芷琪的動作真的是讓男子大感意外,他設下的束縛就算不是最厲害的,但是對付薛芷琪也是綽綽有餘的。

  那種的束縛以薛芷琪十幾級靈士的能力絕對不可能掙脫,除非……男子眼眸一瞇,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薛芷琪現在能力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十幾級的靈士,而是達到二十級靈師的水平了。

  他怎麼記得薛芷琪在皇都的時候,實力還在十幾級靈士的水平,這怎麼……

  就算薛芷琪現在是二十級以上靈師的水平,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也不該這麼容易……想到這裡,男子往剛才束縛住薛芷琪的地方一看,驚愕的發現有斑駁的血跡。

  目光一轉,落在了薛芷琪緊握著匕首的手臂上,那手腕鮮血淋淋,隨著薛芷琪的動作,血跡的滴落了一地。

  她竟然沒有感覺嗎?

  男子驚呼一聲,質問著薛芷琪:「你不怕你的手被廢了嗎?」

  薛芷琪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連死都不怕,我會怕廢了一隻手嗎?」

  就在這樣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過了幾招。

  薛芷琪的實力確實提高不少,只不過……對於他來說,依舊是不夠看的。

  男子猛地一把抓住了薛芷琪的手臂,力量一吐,震得薛芷琪五臟六腑一陣的劇痛,身體完全麻木,無法動彈半分。

  「二十五級靈師,薛芷琪、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男子唇邊帶著笑意,只是這笑意中糅雜了多少的情緒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記得你在皇都的時候還不過是十七級的靈士,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是怎麼達到二十五級靈師的?」男子質問著。

  他想要對付一個人,自然要把這個人的情況全都調查清楚。

  薛芷琪剛剛到皇都的時候,確確實實只不過是十七級靈士的實力,這才短短的多長時間,有一個月嗎?

  竟然飆升了這麼多級,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突然的想到了薛芷琪的修煉靈力的方法,還有剛才被用在他身上的東西,男子驚愕的瞪大了雙眼,質問著:「你竟然用黑毒菇來錘煉身體?」

  現在竟然還有人用跟著的方法修煉?

  這不是自虐嗎?

  薛芷琪冷哼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她知道自己完全不是眼前男子的對手,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脫身呢?

  男子看了看薛芷琪之後,腦中不知道怎麼了,亂糟糟的,就在他一個分神的時候,手臂陡然的一痛,薛芷琪竟然一口咬了上去,疼得男子嗷的一聲慘叫。

  想要用力量將薛芷琪震飛,但是那樣的結果是他的胳膊也會少了一塊兒肉。

  「你、你給我鬆口……」男子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辦,只能不停的掙扎,揪著薛芷琪的衣襟想要扯離。

  但是,薛芷琪就是死都不鬆口,就跟下定決心要咬下一塊兒肉下來似的。

  一時之間,山林裡充斥著男子的哀嚎,暗叫一個慘啊。

  不知道過了過久,男子忍不住大叫:「我放你走,放你走!行了吧?鬆口鬆口。」

  感覺到薛芷琪沒有繼續往下咬,但是她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只是挑著眼的那麼看著他。

  男子立刻明白了薛芷琪的意思:「我一向說話算話的。」

  頓了頓,男子又說了一句:「更何況,你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我。」

  薛芷琪略微想了一想,也知道男子所言不虛,慢慢的鬆開了口,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男子。

  男子看著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不知做何感想。

  他自從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多久沒有跟人這麼直接的廝殺了?

  他早就脫離了野獸那種只知道撕咬的低級廝殺,沒想到,化為人形之後,竟然還會經歷這樣的「打鬥」,真是越活越回去。

  男子手掌按在了他的傷口之上,很快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完好,只是衣服上有了一點點的血痕,讓男子微微的皺眉。

  薛芷琪看著男子,一動不動的不說話。

  男子看著薛芷琪,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咬了我,你現在倒不說話了?」

  薛芷琪看了男子一眼,依舊沒有吭聲。

  男子瞅著薛芷琪說道:「我就是好奇,想把你弄來看看,沒想殺你……」男子的聲音在薛芷琪冷漠的注視下慢慢的變小,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好吧。是想過,但是,我這不是沒有殺你嗎?」

  男子說完,依舊沒有等到薛芷琪的回答,看著薛芷琪的那個模樣,似乎還是在懷疑他的話,忍不住有些生氣:「我一向說話算話,說讓你走就讓你走。我不是小人!」

  薛芷琪點頭,終於開口了:「出路。」

  簡單的兩個字,表明了她的意思,她需要出來。

  「你倒是厲害,知道這裡並不是真的山林。」男子稍稍有點意外的看著薛芷琪,很多人就算是找到了山洞的通道,到了這裡也會迷失的。

  因為這裡根本就是走不出去的地方,除非是有人指路。

  薛芷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薛芷琪冷漠的態度,讓男子眉頭不滿的一皺:「我都說了放你走了,你還不說話?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你肉太硬了。」薛芷琪突然的說了一句完全不著邊際的話,讓男子一時沒有反應上來。

  只不過一會兒,男子立刻明白過來薛芷琪的意思,忍不住盯著她,氣得臉色發青:「你的意思是你嘴酸了是吧?」

  男子沒好氣的問著,哪裡想到薛芷琪竟然誠實的點頭,氣得男子差點暴走。

  「你咬我,你還嫌你的嘴酸?你怎麼不說你太用力了呢?」男子氣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薛芷琪,怎麼會有這麼粗神經的人類?

  跟他一個化為人形的靈獸交談不說,還是這樣沒有一點策略的交談,難道不怕他獸性大發的撕了她嗎?

  對,她不怕!

  她壓根就不怕死,所以,她當然敢這麼回答了。

  男子真不知道該對薛芷琪怎樣。

  到手的獵物不怕死,讓他一點樂趣都沒有,更何況,對於薛芷琪,他還有點奇怪的感覺,她、好像跟普通的人類不太一樣。

  想法很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男子感覺到了心裡一震,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著,竟然這麼快。

  「好了,你走吧。」男子抬頭手來,伸手往前方一指,一指是茂密樹木的森林中間突然的出現了一條小路,通向遠方。

  薛芷琪看了看,點頭,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走。

  男子不可思議的盯著薛芷琪的背影,低聲喃喃道:「她就不怕那是通向絕路的嗎?」

  才剛說完,隨即想到了薛芷琪對於生死的態度,自嘲的低笑。

  一個人連生死都不在乎,還會在乎那條路通向哪裡嗎?

  他真是多慮了。

  薛芷琪順著那條路走著,那條路竟然出乎意料的短,一個轉彎,還沒有看清楚什麼,一個物體猛地撲進了她的懷裡。

  薛芷琪下意識的一接,熟悉的重量讓她心安,抱著小傢伙在他的小臉上蹭了蹭,驚喜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雲翼狼帶著我們過來的。」鬼魅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走過來看著薛芷琪,將她手腕上有血痕,趕忙的驚呼一聲,「快,下來,芷琪手受傷了。」

  小傢伙一聽,就要從薛芷琪的懷裡爬下去。

  薛芷琪笑著將小傢伙用左手單手抱住,安慰著鬼魅:「沒那麼嬌貴,小傷而已。」

  「來這邊。」鬼魅往旁邊一走,拿出水囊來,作勢要給薛芷琪處理傷口。

  薛芷琪走了過去,坐到了大石上,將手臂伸了過去。

  鬼魅立刻用清水給薛芷琪清理傷口,然後給她上好了傷藥,包紮好之後,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薛芷琪好笑的搖頭,「可能是惹到紫荊森林裡的靈獸了。」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男子到底是什麼靈獸,為什麼要抓她過去。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雲翼狼帶路?」薛芷琪不解的看著雲翼狼,雲翼狼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了?

  「靈獸的嗅覺是很敏銳的。」鬼魅說道,「這次多虧了雲翼狼。」

  薛芷琪含笑的看向雲翼狼,雲翼狼眼睛看著地上,有些心虛的不去與薛芷琪對視。

  能找到這個位置,全都是小傢伙的功勞,它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

  鬼魅見到薛芷琪看雲翼狼,不由得多稱讚了兩句:「雲翼狼一直扯著我們往這邊走。」

  「謝謝你了。」薛芷琪對著雲翼狼感激的笑。

  雲翼狼低低的叫了一聲,然後縮到了一旁,怯怯的模樣被雲翼狼這麼大的個子表現出來,真的是有點滑稽,惹得薛芷琪直笑。

  「芷琪,遇到什麼事情了?」鬼魅看著薛芷琪的身後,那裡根本就沒有路,而且薛芷琪出現的那麼突然,就好像是憑空的冒出來似的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一個……有些奇怪的傢伙……」薛芷琪不知道要怎麼說,只能是含糊的帶了過去。

  因為至今她都不知道那個男子把她弄到那個奇怪的地方去幹什麼。

  「先離開這裡再說。」鬼魅覺得這個地方有些邪性,還是盡量遠離再說。

  「嗯。」薛芷琪起身,抱著小傢伙離開,她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一直的往前走。

  小傢伙被薛芷琪抱在懷裡,將小腦袋搭在了薛芷琪的肩膀上,就這麼的被抱著離開。

  盡量的遠離了那個地方之後,晚上鬼魅在火堆裡弄了一些藥粉進去,可以驅散靈獸的。

  經歷了昨晚的事情,薛芷琪也很是疲憊,入夜之後,很快的就睡熟了。

  完全不知道小傢伙起來,推開了馬車的車門。

  小傢伙站在馬車上看著雲翼狼跟雷電鼠,本來在睡覺的雲翼狼和雷電鼠立刻的站了起來,齊刷刷的看著小傢伙,等著他發話。

  「在這裡守著。」小傢伙說完,隨即,身影化作了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速度之快,比雲翼狼快多了。

  雲翼狼有些鬱悶,他自己速度這麼快,幹什麼每次都拿它當坐騎呢?

  雷電鼠倒是沒有時間糾結那個問題,而是嗖的一下躥到了馬車上,從縫隙中看到薛芷琪睡得正熟。

  雷電鼠窩在了馬車車門邊上,極有責任感的守著。

  這個時候,小傢伙已經在很遠之外。

  男子正在山頂之上盤膝而坐,吸收著月亮的精華,感受到周圍的異動,唇邊泛起一抹異樣的笑容,雙眼未睜,已然開口:「你來得倒是快。」

  「碰她、死!」冰冷的聲音好像是萬年不化的玄冰一般,生生的扎入耳中,讓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

  「是你先惹我紫荊森林的。」男子冷哼一聲,壓下心中的驚恐,睜開了雙眼。

  雙眼一睜清澈透亮,月光倒映其中,流光溢彩。

  男子睜眼之後,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月光之下站立一個男子,一身墨色衣衫竟比黑夜還要黑上幾分,劍眉朗目,好似刀削一般深刻的五官,給人一種硬朗的感覺。

  身體不如他這般銷售,稍微有些健壯,卻不會給人一種肌肉過分發達的感覺,只會讓人感覺到他的黑衣之下有隨時可以爆發的力量。

  那種容貌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要是說他是一個書生氣的男子,那麼眼前這個人便是一個硬漢。

  冷硬硬的如同金剛石一般,不會被輕易征服,擊敗。這樣的男子就是同為男子的他看到了,都會不由自主的為他身上的英氣所折服。

  「竟然現出真身,在下與有榮焉。」男子起身,自報家門,「暮曦。」

  說完之後,暮曦盯著現出真身的小傢伙,等著他的名姓。

  「桓湛。」桓湛冷冷的開口,聲音一如冬日寒風,刺入暮曦骨髓。

  「桓湛……」暮曦眉頭輕皺,努力的在記憶中去思索這個名字,按說這麼強大的實力,他不應該不知道的?

  可惜,無論暮曦怎麼想,他都沒有在記憶中搜索到半點關於桓湛的信息,不解的抬頭,問道:「我紫荊森林可是與你有仇?」

  桓湛搖了搖頭。

  「那就是有怨?」暮曦繼續追問道。

  桓湛依舊搖頭。

  「既然無仇無怨,為何你要對付火焰蟒?」暮曦質問著桓湛。

  他不過是在紫荊森林內閉關修煉的一段時間,再出來的時候竟然看到火焰蟒對著他痛哭流涕,不停的說被一個小孩子給欺負了。

  細問之下立刻明白,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

  所以,他才細細的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等待這個時機,將薛芷琪給引了過來。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那個小孩子現身。

  因為,他發現,薛芷琪才是那個小孩子的軟肋。

  「借用罷了。」桓湛理所當然的說道,「火焰蟒出面,方便好用。」

  桓湛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差點沒讓暮曦噴出一口血來。

  那個火焰蟒是他的手下好不好?

  那是紫荊森林裡的靈獸行不行?

  憑什麼這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桓湛一副天下以他為尊的姿態,好像什麼都可以讓他隨便調動?

  「我紫荊森林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暮曦質問著,心裡已經有了怒氣。

  桓湛看了看暮曦,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紫荊森林,沒興趣。」

  怒!

  極怒!

  見過狂的,但是沒有見過桓湛這樣狂的。

  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好像是他要是想要紫荊森林的話,紫荊森林隨時都會歸他一樣?

  當他紫荊森林是什麼?

  他的囊中之物嗎?

  「桓湛,看來你今天來,現出真身就是知道你我之間必然有一戰是不是?」暮曦冷哼著問道。

  暮曦一嚴肅起來,那一身的冷戾氣息雖然不如桓湛,但是,別有一種煞氣。

  「你碰了我的女人,你還想活著?」桓湛眼眸一瞇,黑如夜空的眼眸愈發的深沉,眼中冷戾光芒閃爍不已,冷得要把人活活凍死。

  他白天被薛芷琪抱在懷裡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薛芷琪脖頸上的傷口。』

  那分明就是被人咬的,除了紫荊森林的這個傢伙還能有誰?

  他都沒有捨得咬過薛芷琪,他一直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竟然被一個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臭男人給咬了。

  他要把這個暮曦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掰下來。

  「你別胡說八道。」暮曦根本就不承認,他只是把薛芷琪抓來,引起桓湛的注意罷了,什麼時候他碰薛芷琪了?

  難道交手也算是碰?

  桓湛眼中狠戾光芒一閃而過:「你咬她!」

  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從牙縫中擠出來,這樣憤恨的情緒,讓暮曦絲毫都不懷疑,桓湛會把他撕成碎片。

  不過,聽到了桓湛的指控,暮曦那叫一個委屈,把胳膊往前一伸,吼了回去:「你女人也咬我了!」

  桓湛在暮曦的胳膊上瞟了一眼,然後問了一句:「哪裡?」

  「這……」本來還很理直氣壯的暮曦一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胳膊氣勢立刻弱了幾分,「我自己治療好了。」

  「是嗎?」桓湛擺明就是不信暮曦的話,讓暮曦心裡那個氣啊,忍不住怒吼著,「我是靈獸,難道連自己治療個傷勢都治療不了嗎?」

  「嗯。」桓湛點頭,算是承認了暮曦的話。

  「所以,你女人也咬了我。」暮曦氣憤的說著。

  憑什麼他咬了一口薛芷琪,桓湛就要殺了他。桓湛怎麼不說薛芷琪咬了他呢?

  而且薛芷琪的那一口比他狠多了。

  「咬了又如何?」桓湛無所謂的看著暮曦,「我的女人想咬誰就咬誰。」

  「你還能再無恥點嗎?護犢子都沒有這麼護的!」暮曦氣結,差點沒吐血。

  這擺明就是不講理!

  桓湛一點都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冷冷的看著暮曦:「別廢話,沒時間給你浪費。」

  說完,桓湛身上的氣勢一變比剛才更加的恐怖,讓暮曦在心裡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他竟然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暮曦是什麼人,他要是這麼容易被桓湛嚇住也就不可能稱霸紫荊森林這麼多年。

  手上快速的做了一個手勢,一道月光陡然的化為實質,刺向了桓湛。

  桓湛連躲都沒有躲,唇邊掛上一抹譏笑:「彫蟲小技。」

  伸出手指輕輕的一彈,那化為實質的月光還沒等靠近桓湛,立刻就被彈成了碎片。

  哪裡想到,那個不過是暮曦的一個誘敵之計,就在下一秒,一直攏在桓湛周圍的月光全都化為了實質,好像是一個透明的牢籠把他困在其中。

  桓湛伸手,摸了摸周圍的實質月光,揚了揚眉低語著:「有點本事。」

  「哼,豈止是有點本事,本事有的是,足夠對付你的。」暮曦冷笑著瞅著被困在實質月光牢籠裡的桓湛,得意的說道。

  「這個,就想困住我?」桓湛好笑的搖頭,這樣的東西,真是……太華而不實了。

  「我知道你力量很強,但是,你不要忘了,這個既然是月光凝聚的,這裡有這麼多月光,你打破了一點,立刻就會修補好。」暮曦自信滿滿的說道。

  暮曦打量著桓湛,他早就發現了端倪:「你一直用小孩子的形態出現,你的力量還不穩固吧。恢復真身,你豈不是要耗費一些力量?這樣與我對峙是比較好看一些,給你一種平等的感覺,但是,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力量,真是愚蠢。」

  暮曦早就打算好了,更是一眼就看穿了桓湛的打算,譏笑著:「你就這麼在乎薛芷琪?為了她不惜耗費自己的力量,就為了跟我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桓湛這樣的心思,他還能不懂嗎?

  桓湛恢復真身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不僅沒有好處,而且還會浪費他本就不穩定的力量。

  桓湛非要用真身來面對他,無非就是為了告訴他,他才是薛芷琪的男人。

  這麼幼稚的舉動,就算有再強大的力量又怎麼樣?

  依舊是一個有諸多破綻的人,只要他抓住桓湛的軟肋馬上就能打敗他。

  就好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困住了桓湛。

  暮曦看著被困在實質月光牢籠裡面的桓湛,慢慢的伸出手,桓湛在試探的摸著周圍的實質月光。

  似乎是在試探實質月光牢籠的堅固程度。

  「沒有用的。」暮曦對困住桓湛的實質月光牢籠十分的有自信,這可以算是他壓箱底絕技之一。

  他知道要對付的桓湛實力極強,從火焰蟒那裡就聽說了。

  所以,見到桓湛之後,他根本就不會浪費時間去使用什麼其他的不入流的招數。

  高手之間交手,眨眼便可以決定生死。

  他才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你的力量是可以破壞部分牢籠,但是,還不等你破壞掉,月光就會立刻彌補好牢籠。除非是我放你出去,不然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的在裡面待著。做我的階下囚吧。」

  暮曦說到這裡分外的得意,敢欺負他紫荊森林必然要付出代價,也不想想,紫荊森林是可以隨便被人欺負的嗎?

  「其實,薛芷琪這個女人真的不錯。」暮曦想到薛芷琪笑了笑,「想法是有些奇特,很有意思。」

  暮曦伸手彈了一下手指說道:「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的照顧芷琪的。這麼有意思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桓湛從實質月光牢籠上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了暮曦,冷聲問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不僅知道,而且我還很清楚。」暮曦笑呵呵的說著,「這麼多年,我只是修煉,也沒有人來陪。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意思的女人,跟我作伴也是很好的。」

  「你在紫荊森林多久了?」桓湛突然的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讓暮曦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有幾百年了嗎?」桓湛沒有等到暮曦的回答,直接問道。

  「什麼幾百年?你看不起我嗎?」暮曦立刻回敬了回去,他修煉成人形,怎麼可能是幾百年的小靈獸?

  「既然不是幾百年,怎麼還這麼天真?」桓湛聲音平靜,裡面透露著一種信息,讓暮曦聽得十分明白,那就是,他被看不起了。

  桓湛看不起他!

  「你……」暮曦氣得全身發抖,隨即又快速的冷靜下來,譏笑著,「現在你是階下囚,想在嘴上討點便宜就討點吧,這樣也許你會舒服一些。」

  暮曦優雅的轉身,冷冷的說道:「你就在這裡好好的待著,等到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也許會放你出來,要是心情不好……你就在這裡好好的反思吧。」

  「至於你的薛芷琪……我會幫你照顧她的。」暮曦說這話的時候,一半是因為要氣桓湛,另外的一半原因是他真的對薛芷琪有了一些好奇。

  兩個人「分手」的時候太過匆忙,他有很多的問題都沒有問明白。

  他想要去問問薛芷琪,為什麼會有那些想法。

  「幫我照顧,你還不夠資格!」桓湛冰冷的聲音自暮曦的身後響起,暮曦根本就沒有當回事,隨意的擺擺手,敷衍道,「等你能夠出來再說吧。」

  他才不相信,自己閉關研究了這麼久的功法會困不住桓湛。

  話才說完,暮曦就聽到了桓湛低沉的笑聲,那笑聲好像是從地府發出來似的,聽得讓人毛骨悚然:「誰告訴你,要對付你,一定要出來才可以?」

  暮曦心裡一驚,還沒有反應上來,全身陡然的一緊,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緊緊的綁住。

  暮曦低頭一看竟然死一縷一縷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那麼的陰冷,纏繞在他的身上。

  暮曦哪裡還敢怠慢,立刻催動力量,將身上的黑色霧氣快速的震散。

  剛剛震散,還沒有等他有下一步動作,黑色霧氣再次纏繞上來,似乎比剛才的黑色霧氣還要多。

  這是什麼?

  暮曦驚恐的盯著周圍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那麼多黑絲霧氣,力量連出,不停的斬斷黑色的霧氣,震散。

  可惜,那些黑色的霧氣好像是無窮無盡似的,怎麼都打不完。

  就在暮曦慌亂的對付黑色霧氣的時候,桓湛的聲音在他的背後慢條斯理的響起:「你知道月光在黑夜中無處不在,難道不知道還有一種東西更是無處不在嗎?」

  「什麼?」暮曦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怨魂!」桓湛冷笑著說道,「天地之間怨魂遍佈,任我驅使!」

  這麼說著,剛才還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陡然的大增,一下子就把暮曦給困在其中。

  暮曦感覺到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被黑色的霧氣層層的包裹,最後只剩下了一個腦袋在外面,身子被纏成了黑色霧氣之中,無法動彈。

  「你……」暮曦被黑色霧氣牽引,與桓湛面對面的對視著。

  現在好了兩個人誰都動不了,等於是打平。

  「紫荊森林裡的靈獸也不過如此。」桓湛語出譏諷,輕蔑的看著暮曦。

  暮曦冷笑著,毫不示弱的說道:「你也不過如此,想要我放你出來嗎?」

  「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那個實質月光牢籠有多堅固,暮曦是最清楚的。

  他剛才已經衡量過,就算是桓湛全力施為也不可能掙脫,因為月光是無窮無盡的。

  話一說完,暮曦本來以為桓湛會為難,至少有一些鬆動的神情,可惜,讓暮曦失望了,桓湛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眼中有的只是對暮曦的輕蔑,問道:「實質月光?到了白天自然可解。」

  暮曦冷哼著:「你想的太簡單了,等到天明,這個牢籠便會吸收太陽的光芒力量,你終究是逃不出來的。」

  「是嗎?」桓湛好笑的看著這個困住他的實質牢籠,說道,「不得不說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

  「但是什麼?想不出破解方法就不要在這裡裝腔作勢!」暮曦才不相信桓湛會有辦法破解他的實質牢籠。

  桓湛唇邊勾起一抹冷戾的笑意,不緊不慢的問道:「暮曦,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一件事情嗎?」

  「什麼?」暮曦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問道。

  桓湛冷冷的一字一字的清晰說道:「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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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2:35
  第九十一章 可笑至極

  陰、陰天?

  暮曦臉色陡然的一變,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半空中皎潔的月光。唇角微微的抽搐著,不會那麼倒霉吧?

  桓湛冷笑一聲,雙眼直直的盯著暮曦,就這樣平靜的目光,反倒讓暮曦更是不安,忍不住怒問著:「你總不能控制天氣吧?」

  連陰天下雨都可以控制的話,那麼他就算是輸了他無話可說。

  因為那樣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這樣級別的靈獸可以使用的,所以,輸了,他也不怨。

  只是,暮曦有點懷疑,按照他的推算,桓湛的力量不可能有那麼強。或者說是,就算是那麼強,桓湛也不可能完全使用出來。

  「白癡。」桓湛冷眼瞅著暮曦,眼中的譏諷是那麼的明顯,「誰說一定要可以影響天氣?」

  桓湛話一說完,根本就不見他怎麼動作,地面之上陡然的形成了濃密的黑色霧氣。

  霧氣是那麼的濃重那麼的黑,遮天蔽日,直接就將他們給層層包裹起來。

  暮曦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只是一片片濃重的黑。

  他是看不到,卻可以聽到,卡的一聲脆響,似乎是什麼破裂的聲音。

  暮曦笑了,帶著一種淡淡的絕望的笑,輸了,他輸了個徹底。

  他以為自己閉關想出來的招式十分的完美,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的破綻。

  本來還想跟那個人鬥,看來……是不可能了。

  也好,能死在桓湛這樣的高手之下,倒也不虧。

  隨著清脆的卡卡聲響起,那好像是水晶破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最後一聲轟的悶響,讓暮曦的心沉入谷底。

  眼前黑色的霧氣慢慢的消散,他已經可以看清楚了。

  看清楚桓湛身穿一襲黑衣,穩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明明沒有使用任何的力量,卻讓暮曦心臟一陣陣的緊縮,冷汗沿著後背慢慢的淌下。

  「暮曦,為什麼不反抗?」桓湛終於在暮曦的面前站定,問著他。

  暮曦被桓湛這句問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他被桓湛束縛著,他怎麼反抗?

  桓湛並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人,所以,暮曦那種鬱悶的神情,被他自動的忽略掉了。

  「你大可以叫來靈獸,一起圍攻。」桓湛冷靜的看著暮曦,說著辦法。

  暮曦將眼睛撇開,不去看桓湛,冷哼了一聲:「有什麼用?只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至少你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桓湛沉聲說道。

  暮曦沒有說話,用大量同伴的性命去換他的一線生機,他不屑。

  「暮曦,跟著我。」桓湛突然的說了一句讓暮曦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話。

  暮曦驚訝的轉頭,看著桓湛,冷哼一聲:「妄想讓我臣服,做夢!」

  「我不會臣服任何人的!」暮曦咬牙怒吼著。

  他一步一步努力的修煉到了今天,經歷過太多的磨難,他都自己挺了過來。

  憑借的不是什麼傲人的天賦,而是無盡的努力與一顆驕傲的心。

  要是連最後的驕傲都捨棄的話,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死就死,有什麼可怕的?

  「不是臣服。」桓湛緩緩的搖頭,認真的看著暮曦,「來保護芷琪。」

  暮曦沒有說話,雙眼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桓湛,突然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果然,你的力量還是無法完全使用。」

  桓湛的臉色立刻陰沉下去,手猛地抬起,掌心之中蘊含著無邊的黑暗力量。

  懸在暮曦的頭頂,讓他清晰的體驗了一把跟死亡近距離接觸的感覺。

  「喂、喂……不是這麼開不起玩笑吧?」暮曦艱澀的嚥了嚥口水,緊張的抬頭盯著頭頂上的手掌,那不停盤旋的黑暗力量讓他膽戰心驚,生怕桓湛手一抖,他就被拍了個腦漿迸裂。

  「說。」桓湛的話極為簡單,但是裡面的意思暮曦是明白的。

  「我們這是合作關係吧?」暮曦問完,等到的只是桓湛的一聲不置可否的冷哼。

  只是桓湛的手掌又往下落了幾分,暮曦立刻叫著:「我同意!」

  桓湛相當滿意這個結果,手掌撤了回來,束縛著暮曦的力量一下子被收了回來。

  桓湛轉身,冷冷的吩咐著:「明天你自己找個理由讓芷琪接受你。」

  「喂……」暮曦忍不住叫道,「這個不是你來安排的嗎?」

  「我還太小,安排不了。」桓湛冷冰冰的話,差點讓暮曦抓狂,這是什麼人啊?

  這麼不負責!

  他白天還跟薛芷琪敵對,轉天就要讓薛芷琪接受他,這怎麼可能?

  暮曦怒瞪著桓湛,恨不得把他的後背燒出兩個窟窿來。

  就在暮曦的怒視中,桓湛突然的停下了腳步,暮曦面上一喜,心裡感歎一聲,還算有點良心。

  「以後別靠芷琪太近,芷琪是我的女人。」警告完暮曦,桓湛嗖的一下失去了身影。

  暮曦不可思議的盯著空蕩蕩的前方,半天才反應過來,桓湛最後停下來就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太靠近芷琪?

  暮曦額頭青筋直跳,他決定要收回剛才的話,桓湛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良心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裡不停腹誹的暮曦根本就不知道,離開了他的視線之後,身形快速的縮小,變回了小傢伙的模樣。

  小小的手扶住旁邊的樹幹,這才穩住了身形,不至於摔倒。

  心裡低低的咒罵著,該死,現在的這個身體真的沒有辦法支撐太久,看來要抓緊時間修煉。

  好在遇到了一個暮曦,他的力量可以在芷琪的身邊多幫襯一些。

  憑著最後一些力量,小傢伙快速的回到馬車裡,雷電鼠一見小傢伙回來,趕忙的跳下了馬車。

  小傢伙累極,倒在薛芷琪的懷裡立刻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事,到了轉天早晨,薛芷琪醒了過來,看看小傢伙還在熟睡,她也沒有叫醒他,而是自己下了馬車。

  先去洗漱了一下,回來跟鬼魅碰面:「倒是平靜。」

  「嗯。」鬼魅點頭,「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先吃點東西,然後趕路。」薛芷琪同意鬼魅的話。

  就在他們吃完早飯的時候,一個人突然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依舊是一身華麗的白衣,依舊是宛如神子一般的姿態,只是他臉上的笑容讓薛芷琪眼角抽搐了一下,這麼看著那麼彆扭呢?

  薛芷琪立刻戒備的擋在了馬車前,裡面小傢伙還在沉睡,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男子想幹什麼,她不得不防著點。

  看到薛芷琪的動作,暮曦一陣的無語,很想對著天空翻個大大的白眼。

  薛芷琪那是幹什麼?

  想要保護桓湛嗎?

  在這裡這麼多人,誰能傷得了馬車裡的那個傢伙?

  鬼魅也緊張的盯著暮曦,力量凝聚在手掌,只要暮曦發難他立刻還擊。

  雲翼狼更是全身的毛髮炸立,死死的盯著暮曦,隨時準備出擊。

  唯有雷電鼠小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掃了一眼馬車,馬車裡還是沒有動靜,是不是小傢伙自有安排?

  要是另有安排,為什麼小傢伙不出現?

  薛芷琪眉頭緊皺的盯著暮曦,問道:「你有事?」

  現在還不知道暮曦要做什麼,要是打的話,這裡的人似乎都不是他的對手。

  明明昨天都已經讓她走了,他今天又追過來是什麼意思?

  暮曦完全無視掉鬼魅他們,直直的看著薛芷琪,然後啟唇,說了一句讓眾人瞬間實話的話:「芷琪,你要對我負責。」

  馬車內的小傢伙聽到這句之後,身體一顫,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兩下,這就是暮曦想到的方法嗎?

  他現在已經在懷疑,讓暮曦來保護芷琪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怎麼看都感覺這個暮曦的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負、負責?

  鬼魅驚訝的側首,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臉都綠了,忍不住大吼出聲:「你腦子有病吧?」

  「我把你放了出去,我就被敢出來了。所以,只能跟著你了,你要負責。」暮曦信口胡說的扯著,然後十分堅決的說道,「你要帶著我。」

  薛芷琪的眉毛抖了兩下,問了一句:「你不是來殺我的?也不是要傷我是吧?」

  「當然不是。」暮曦極為肯定的說道,「我就是要跟著你,因為我沒地方去了。」

  薛芷琪閉了閉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正常下來:「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要是想找地方,有的是地方。」

  薛芷琪說完,招呼著鬼魅上馬車:「我們走。」

  鬼魅看薛芷琪上了馬車之後,他也戒備的盯著暮曦然後上了馬車。

  雲翼狼他們跟在馬車旁側,繼續趕路。

  暮曦聳了聳肩,看來要靠近薛芷琪倒是需要一些時間。

  坐在馬車裡,薛芷琪照顧著熟睡的小傢伙,過了足有一個時辰,鬼魅開口說道:「他還跟在後面。」

  薛芷琪眉頭一皺,不解的說道:「這個傢伙真是莫名其妙。」

  把她帶到那種地方去,今天又說要跟著他們,他到底想幹什麼?

  薛芷琪沒有理會暮曦,一行人就這麼趕著路。暮曦就不遠不近的跟著,也不說話,也不吵鬧,只是跟著。

  「芷琪,還要修煉嗎?要是修煉的話,那個方向會有適合你修煉的靈獸,要是不想修煉的話,我們從這裡過去。」鬼魅在車廂內展開地圖給薛芷琪看。

  薛芷琪計算了一下路程之後,伸手一點:「不修煉了,我們直接回去。」

  感覺紫荊森林裡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還是盡快離開吧。

  不管怎麼樣,把錢給薩坦學院送去別耽誤學院的擴建。

  現在正好是關鍵的時候,冬天擴建完學院,轉年就可以來招收新的學生,到時薩坦學院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這麼趕路趕了三天,暮曦就跟了三天。

  等到晚上暮曦依舊如前兩天一樣的坐在了樹邊,以前每晚都是薛芷琪他們在休息,他就這樣不遠不近的看著。

  今天出乎意料的是,他才閉上了眼睛,突然的聽到了腳步聲靠近,憑著腳步聲暮曦就判斷出來來人是誰。

  暮曦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沒有說話,微微的低頭俯視著他。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無聲的彼此凝視著,似乎是在較量著什麼。

  「為什麼要跟著我?」薛芷琪問道,「我要聽實話。」

  什麼負責不負責的,那樣騙鬼的話,她可是不信的。

  暮曦迎視著薛芷琪的雙眼,認真的說道:「我不欠人東西。」

  他是想要為火焰蟒討個公道,但是,最後他被桓湛抓住,那種情況下,他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桓湛要是想殺他,易如反掌。

  沒有死的代價就是遵守承諾來保護薛芷琪,他會做到的。

  至於期限,應該是桓湛的力量恢復之時。

  「跟著我做什麼?」薛芷琪問道,「跟著我就可以不欠別人了?」

  「嗯。」暮曦點頭,「保護你。」

  薛芷琪無奈的笑著搖頭,轉身離開。

  暮曦看著薛芷琪的背影輕歎一聲,還是不同意啊。

  桓湛真是給他丟了一個難題。

  算了,大不了就是繼續跟著馬車跑幾天。

  「明天上來吧。」薛芷琪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甚至都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暮曦驚訝的抬頭,這是同意了?

  暮曦目光一轉,立刻掛上了玩味的笑容,猛地站起,湊了過去:「芷琪,你等著。」

  說完,轉身,進入了紫荊森林,弄得薛芷琪莫名其妙。

  這是幹什麼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暮曦弄了一堆的野果,手拎來拎著一隻已經剝洗乾淨的山雞,招呼著薛芷琪:「先吃點野果,馬上就好。總是吃乾糧,太無趣了。」

  薛芷琪無語的看著暮曦,這個傢伙是不是有點太自來熟了?

  看著暮曦熟練的靠著山雞,這個架勢……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薛芷琪問道,馬上要一起同行了,總不能連名字都不知道吧?

  「暮曦。」暮曦笑著說道,那笑容漂亮得竟然將月亮的光輝都壓了過去。

  「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薛芷琪問著。

  「嗯……」暮曦手上的動作不停,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主要就看到時候是什麼情況了。」

  薛芷琪眉頭一皺,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

  吃完了晚飯之後,各自休息,薛芷琪並沒有將暮曦跟著的事情當回事,對她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個同行之人罷了。

  暮曦算是聽了小傢伙的話,混到了薛芷琪的身邊,跟她一起上路。就這麼走著,氣氛有些詭異。

  馬車內,小傢伙不說話,鬼魅更是不開口,偏偏暮曦總是盯著薛芷琪看,讓薛芷琪眉頭直皺。

  就這樣忍了一天、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薛芷琪忍不住問道:「我臉上長花了嗎?」

  這麼一直盯著她看幹什麼?

  「覺得你這個人挺好玩的。」暮曦倒是也不隱藏,直接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你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暮曦到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

  在山洞裡的時候,可以對死人的骸骨都那麼的小心翼翼,但是出了山洞轉眼之間就能對他下殺手。

  這……性子,還真是有點怪啊。

  「什麼叫好人,什麼叫壞人?」薛芷琪好笑的問著暮曦。

  暮曦微微一愣,隨後促狹的笑著,不答反問:「那你說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可有界定標準?」

  「有。」薛芷琪笑著說道,「對自己好的,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便是好人;對自己不好,不能滿足自己需要的便是壞人。」

  「這就是人心。」

  「給甲二十個金幣,給乙十五個金幣。於甲來說便是好人,於乙來說,便是吝嗇是壞人,這也是人心。」

  暮曦愣怔的看著薛芷琪不知道這小小年紀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感觸。

  「風光無限,超越了朋友的鋒芒,對於朋友來說,便是壞人。這更是人心。」薛芷琪說完,挑眉笑看著暮曦,「你說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做了甲喜歡的事情,他說你是好人,過段時間,不順他的心意,他亦可以說你是壞人。這同樣是人心。」

  暮曦沉默片刻問道:「你是……」

  「我什麼都不是,我就是我。」薛芷琪無所謂的笑道,「是好是壞,我心裡有一桿秤,跟其他人有什麼關係?他們說我是好人,我便是好人了嗎?他們說我是壞人,我便是壞人了嗎?」

  暮曦輕輕的笑著:「看來是我問錯了問題。」

  薛芷琪微微的勾起唇角,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的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薛芷琪趕忙要反擊,卻在下一秒被人抱住,耳邊響起了暮曦興奮的聲音:「芷琪,我發現我有些喜歡你了。」

  「滾!」薛芷琪抬起一腳,對著暮曦就踹了過去。

  暮曦靈活的避開,同時也放開了薛芷琪,對著她,雙眼爍爍放光,滿是興奮:「這麼長時間了,終於看到一個對胃口的人。我喜歡。」

  薛芷琪一頭黑線的盯著暮曦,低吼著:「我不喜歡你!」

  這個暮曦,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小傢伙窩在了薛芷琪的懷裡,眉頭緊皺,這個該死的暮曦,他是讓他來保護芷琪的,不是讓他佔芷琪便宜的。

  就在薛芷琪他們在紫荊森林裡穿行的時候,皇都內,孫毅璽見到了家族中的人,驚訝的看著,驚呼一聲:「爹,您怎麼來了?」

  孫家族長看了看孫毅璽,忍不住搖頭:「我讓你來靈源學院是幹什麼?」

  「學習、修煉。」孫毅璽誰都不怕,獨獨的就怕他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就是那麼嚴肅的人,很少跟他笑。

  疼愛倒是疼愛,卻在那種疼愛中含著一種威嚴,讓他總是在自己父親面前有些膽怯。

  「學習你學了多少?修煉又修煉了什麼?」孫家族長冷冷的問道。

  「我……」孫毅璽被他的父親一問,吶吶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跟靈源學院院長在一起合作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那是你合作的態度嗎?」孫家族長對於孫毅璽的做法完全就是不認同。

  見到父親臉上有了怒氣,孫毅璽垂首站在一旁,沉默不言,悶頭聽著他父親的教訓。

  「這次錯在哪裡了,知道嗎?」孫家族長質問著。

  「這次合作失敗……」孫毅璽嚥了口口水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把其他的問題都想清楚,所以,才會失敗。我……」

  「糊塗。」孫家族長怒斥著,「你還沒有明白問題的關鍵。」

  「啊?」孫毅璽抬頭,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世上根本就沒有完美無缺的計劃,所以就算是失敗了也是在情理之中。」孫家族長說道。

  看著孫毅璽迷茫的雙眼,孫家族長搖了搖頭,失望的說道:「你還是不知道問題所在。」

  輕歎一聲孫家族長給孫毅璽講解著:「就算是失敗了,你也要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父親……」孫毅璽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麼。

  「沒錯。就算是計劃失敗,你也不應該與靈源學院院長交惡。要將自己的利益最大話,不要輕易的樹敵。即使是有敵人,不得不站在對立面,那麼就要有把握將他一舉斬殺,不留後患。」孫家族長教導著孫毅璽。

  「是,孩兒受教。」孫毅璽躬身行禮道。

  「這次靈源學院院長的事情,我會給你善後,日後做事不能如此魯莽。」孫家族長輕歎一聲,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能說什麼?

  「記住,做事做人要原話,你可是孫家日後的掌舵人。」孫家族長苦口婆心的說道。

  「是,父親。」孫毅璽垂首,恭順的聽著教訓。

  「至於薛芷琪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為父自有安排。」孫家族長說道。

  「爹,您能殺了她嗎?」孫毅璽一聽到薛芷琪的名字,眼中立刻閃過了一絲狠辣的殺意。

  「怎麼?這麼恨她?」孫家族長斜看著自己的兒子。

  「討厭。」孫毅璽恨聲說道。

  孫家族長看著孫毅璽,搖頭:「你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跟那樣的無名小卒計較?」

  孫毅璽拳頭握了握,點頭應著:「是,父親。」

  「好了,不用想了,我已經有安排,她必然走不出紫荊森林。」孫家族長站了起來拍了一下孫毅璽肩,讓他跟著他走。

  「去哪裡?」孫毅璽奇怪的問道。

  「去找靈源學院院長,把你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了。」孫家族長吩咐道,「去給你們院長道歉,剩下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

  孫毅璽當然是不敢忤逆他父親的話,點頭,沉默的跟在孫家族長之後。

  孫家族長知道他在想什麼,教導道:「有的時候做事,不見得要逞一時之快,來日方長。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不要總是看到一些小的得失,知道嗎?」

  「是。」孫毅璽受教,乖乖的跟在孫家族長的身後去給靈源學院院長道歉。

  夜半,紫荊森林裡,薛芷琪他們正在熟睡。

  暮曦突然的睜開了雙眼,冷冷的看向了森林深處的角落,那裡漆黑無比,根本就看不出來跟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可是,暮曦的目光是那麼的冷冽,好像要化作兩把實質的刀鋒一般割裂那處黑暗似的。

  良久之後,暮曦收回了目光。

  然後足足過了有一刻鐘,那片黑暗的地方才傳來一點點弱不可聞的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小動物從那裡離開。

  暮曦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小靈獸,有他在這裡,一般的靈獸自然會自動避讓。

  抬眼看了一眼馬車,暮曦好笑的搖頭,難怪桓湛需要他來保護薛芷琪了,看來,有人想要對付她啊。

  今天晚上的靈獸已經不是第一波了,等級一次比一次高,不知道會不會驚動那個人……

  要是真的那個人出面的話,看來他也要出手了。

  就這樣走了幾日之後,紫荊森林裡已經有些涼了,好在鬼魅在馬車裡準備好了過冬的被子,晚上睡覺的時候倒也不至於讓薛芷琪他們凍著。

  薛芷琪給小傢伙穿上棉衣,看著小傢伙虎頭虎腦的模樣,薛芷琪笑個不停,用臉頰蹭著小傢伙的小臉,開心的在他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然後把小傢伙放到馬車上,去旁邊弄晚飯要吃的東西。

  暮曦趁著薛芷琪不注意,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在小傢伙的耳邊問道:「你故意的裝成小孩子的樣子就是想佔便宜吧?」

  小傢伙抬頭瞅了暮曦一眼,眼裡清晰無比的傳遞出兩個字——白癡。

  暮曦根本就不在意小傢伙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可是,身體太小,是不是有的時候也不方便?」

  說完,還不忘挑眉壞笑著,跟小傢伙交換了一個只有男人懂得眼神。

  話才說完,暮曦陡然的發出了一聲慘叫,嚇得薛芷琪手裡拿著的柴火直接掉在地上,急急回頭問道:「怎麼了?」

  「沒事,磕了一下。」暮曦僵硬的笑著,安撫著薛芷琪。

  薛芷琪瞟了一眼暮曦,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忙活她的事情。

  「夠狠。」暮曦應付完薛芷琪之後,低頭,對著小傢伙說道。

  他不用看也知道,他袖子下面的皮膚絕對已經青紫一片。

  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剛才小傢伙那一下絕對是用上了力量。

  小傢伙狠狠的瞪了暮曦一樣,轉身回了馬車裡面。

  暮曦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聳了聳肩的離開馬車去幫薛芷琪弄晚飯。

  真是個小氣的傢伙,玩笑都不能開。

  「芷琪,這裡我來就行了,你去弄野果吧。」暮曦接手了薛芷琪手裡的工作,讓她去弄不太麻煩的野果。

  「好。」薛芷琪也沒有跟暮曦推辭,確實,暮曦烤出來的野味就是比他們弄得好吃。

  薛芷琪去旁邊跟鬼魅弄野果。

  鬼魅瞟了一眼暮曦然後跟薛芷琪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鬼魅這個傢伙很奇怪?」

  「嗯。」薛芷琪點頭,「不是一般的粗神經。」

  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反應,說好聽點是神經粗,說不好聽的就是瘋瘋癲癲。

  做事完全就是不走尋常路。

  「那你還……」鬼魅到現在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薛芷琪要把鬼魅留在身邊,跟他們一起走。

  薛芷琪撇了撇嘴輕歎一聲:「你或者是我,誰能把他趕走?」

  聽到薛芷琪的話之後,鬼魅沉默了。

  確實,別看他沒有跟暮曦交過手,但是憑直覺也知道,暮曦的力量比他們兩個人全都強。

  趕走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鬼魅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薛芷琪知道他想明白了,於是聳肩說道:「既然沒有辦法趕走他,那就讓他大大方方的跟著吧。」

  「要是對你不利……」鬼魅擔心的問道,這麼多天,他可是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不利也不在乎這個了。」薛芷琪無所謂的笑道,「實力相差懸殊,他要是想動手,我恐怕早就死了。既然他沒有動手,那可能就是不想殺我。隨便吧。」

  鬼魅看了薛芷琪一眼,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芷琪,你有沒有覺得你變了很多?」

  前世的薛芷琪不會這樣的。

  感覺今世的薛芷琪好像是突然的蛻變了一般,成熟了很多。

  也不是說總是那麼的成熟,平日裡讓他感覺還是在跟前世的薛芷琪相處一樣,只是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薛芷琪多了很多的東西。

  比如對生死的豁達,對人生的感悟……

  其實要說是豁達的話,還不如說是……她不在乎。

  這樣的薛芷琪,讓他有些難受。

  「人都會變的。」薛芷琪笑著轉頭看著鬼魅,「怎麼?我變得你不認識了嗎?」

  鬼魅看著眼前燦爛的笑臉,輕輕的搖頭:「我覺得變得挺好……」

  鬼魅輕聲的說著,後面的半截話他嚥了回去,要是薛芷琪能更快樂一些就更好了。

  只是,這樣的話,他並不適合說。

  「晚飯快好了,來吃、來吃!」暮曦在火堆邊吆喝著。

  薛芷琪笑著走到馬車邊把小傢伙抱了下來,去火堆邊坐下,拿起一塊兒細膩的魚肉,慢慢的餵給小傢伙吃。

  小傢伙窩在薛芷琪的懷裡吃的不亦樂乎,一頓飯氣氛十分的好,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們之間還有其他的情緒在。

  晚上,睡覺的時候,暮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已經好幾天晚上再也沒有靈獸出現了。

  一般情況下,那個人要是出現的話,就應該在這幾晚,不知道是哪天出現,他要多注意一些。

  正想著,馬車上突然的有了動靜,暮曦趕忙的睜開了雙眼。

  正好看到薛芷琪走了下來,往旁邊走去。

  暮曦又把眼睛閉了起來,那個私密的事情,他一向選擇非禮勿視的。

  反正用不了多久,薛芷琪就會回來。

  薛芷琪慢慢的往前走著,今天晚上的住宿地點是她選擇的,往前面不遠處是一處山坡,下面不知道延伸到哪裡去。

  薛芷琪走到了山坡邊,直接順著滑了下去,一直到底。

  這裡看似好像離剛才的地方不遠,其實有些事情這麼遠的距離已經足夠了。

  薛芷琪站在山坡下,沉聲的說道:「出來吧。」

  三個字很快的化在寒冷的夜風之中,沒有半點的回應。

  薛芷琪也不著急,就是這麼的站著,等著,好像是很篤定這裡有人似的。

  風、冷冷的吹著,薛芷琪穿著御寒的衣衫,倒也不冷。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薛芷琪沒有動,就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慢慢的前方三米遠的地方凝聚出來一個人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五官與模樣,只能依稀從身材上辨認出來是個男子。

  「你怎麼察覺到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薛芷琪聽清楚。

  「這麼多天一直有靈獸來查看,等級一個比一個高,這點警覺性我還是有的。」薛芷琪這麼多天沒有出來,並不是代表她沒有察覺到附近有靈獸靠近。

  「這幾天晚上平靜了,應該是幕後的老大要出面了。」薛芷琪笑著說道,一點都沒有見到絲毫的緊張。

  「萬一要是打算收手呢?」身處黑暗中的男子問道,聽不出半點情緒的起伏。

  「收手的話,那就更好了。那麼我今天晚上過來,也就當是月下散步了。」薛芷琪無所謂的說道。

  「萬一,我今天要是沒來呢?」顯然那個男子很有閒工夫,竟然浪費時間跟薛芷琪在磨嘴皮子。

  「你們的目標不就是我嗎?我都自己走出來了,沒有理由你不現身的。」薛芷琪看著那個身處黑暗中的男子,問道,「我只是很奇怪,這是誰想要我的命?」

  「孫家。」男子倒是沒有賣關子,直接給薛芷琪答案。

  薛芷琪瞭然的點頭,連想都沒有想的說道:「殺我只是順便嗎?你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暮曦。」

  根本就不是問話,薛芷琪是極為肯定的說道。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眼眸一瞇,聲音冰冷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啊。孫家就算是再有權勢那也只是局限於人類世界。他要是想跟靈獸交易,也只能是一些稍微有實力的靈獸。等級太高的靈獸,應該是不屑跟人類交易。」

  薛芷琪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想,最開始的幾天,出現的靈獸應該是那個跟孫家交易的靈獸派來的。後來看到了暮曦,才決定它自己來看清楚是不是暮曦在保護我。」

  「畢竟暮曦也是個靈獸,而且還是人形的靈獸,這樣的話,暮曦來保護我,一個人類,豈不是很奇怪。」薛芷琪看著身處黑暗的男子,問道,「你應該是跟暮曦是敵對的,所以,那個交易引來了你的注意,你想對暮曦出手,然後順便再殺了我。」

  說完,薛芷琪看著男子的方向,問了一句:「應該是這樣吧。」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男子冷哼一聲,顯然是承認了薛芷琪說辭。

  薛芷琪一點都沒有在意男子話裡的輕蔑,隨意的聳肩說道:「我的實力如何,我還是知道的,不會盲目自大的認為,你是來對付我的。」

  「既然知道,你還出來幹什麼?」

  「出來當然是有我的用意。」薛芷琪平靜的看著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那雙眼眸是如此的平靜,讓男子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東西。

  仔細的看著薛芷琪的眼眸,感覺那雙眼睛是那麼的黑,好像是無邊的深潭要將他給吞噬進去似的。

  「你要跟暮曦一戰,會另外的選戰場嗎?」薛芷琪問著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

  男子譏笑出聲:「當然不會。」

  他跟人交手從來沒有想過另外的選戰場,打架就打架幹什麼還要挑選地方?

  他又不是人類,自然不想沾染到人類的繁文縟節,什麼約定時間地點再戰。

  在他看來,那些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有約定的時間,都打完了。

  「你恨暮曦嗎?」薛芷琪接著問道。

  「當然。」男子提到暮曦的時候身體一僵,心裡的怒意止都止不住的往外翻湧。

  「那就是了。」薛芷琪最後總結道。

  男子不解的看著薛芷琪,根本就沒有辦法把薛芷琪幾句毫不相干的話串聯到一起。

  是不是人類說話都這麼複雜?

  「你什麼意思?」男子忍不住問道。

  在他看來,薛芷琪這麼柔弱的人類,根本就不堪一擊。

  心裡有疑問,他總要問清楚才是,省得日後他想不通、鬱悶。

  「暮曦在保護我,你也感覺到了。你這麼恨他,那麼他保護的人,你是不是殺了才痛快?」薛芷琪說完,她看到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點了點頭。

  「他想要保護的東西,我自然要毀了。」男子一點都不避諱薛芷琪,直接的說道。

  對於他來說,薛芷琪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只要他動動手指,薛芷琪必然難逃一死。

  「所以……我引你出來……」薛芷琪平靜的說道,催動了靈石力量,右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柄水藍長劍出現在她的掌中。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有點不太明白薛芷琪的意思,在他面前亮劍做什麼?

  「既然早晚都是一戰,我不喜歡被動。」薛芷琪的話讓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薛芷琪這是在跟他宣戰。

  她、一個實力這麼弱小的人類,竟然主動的向他宣戰?

  可笑!

  實在是太可笑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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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3:02
  第九十二章 林中驚變

  「你不喜歡被動?主動出擊?」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好笑的看著眼前脆弱的人類。

  是的,脆弱的。

  那單薄的身子,弱小的力量,對於他來說,完全是不堪一擊。

  恐怕他動動手指,薛芷琪就會立刻斷氣,那脆弱的生命立刻消失。

  「二十五級靈師?」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目光一掃,立刻看出來薛芷琪的靈力等級,「十六七歲的年紀,能有這樣的實力,你算是同齡之中的佼佼者。」

  「只是……」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聲音一頓,這才繼續的說道,「空有天賦,自不量力,根本就是找死。」

  薛芷琪絲毫沒有理會身處黑暗之中男子的話,只是緊緊的握著手中由靈石凝聚而成的長劍,慢慢的沉澱著自己的情緒。

  「白白送死,真是浪費你的天賦,愚蠢至極!」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最後評價完了薛芷琪之後,根本就沒有見他移動,周圍的地上本已掉光了葉子的籐蔓嗖的一下躍起,好像有生命的靈蛇一般,撲向了薛芷琪。

  顯然,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是高估了薛芷琪,他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直接動用了十根籐蔓。

  籐蔓並沒有使用纏繞的能力,而是尖端好似鋒利的劍尖一般,直直的刺向了薛芷琪。

  十根籐蔓從不同的方向刺出,封住了薛芷琪所有的退路。

  做完這個攻擊之後,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就要轉身離開,對於他來說,這場所謂的交手已經結束了。

  薛芷琪,必然難逃一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轉身轉到一半的男子,眼角的餘光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薛芷琪竟然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步法躲開了所有的籐蔓攻擊,快速的撲向他。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微微一愣,隨即唇邊彎出了一抹輕蔑的弧度,就算能躲開攻擊又怎麼樣?

  她、終究是太弱了。

  這麼想的時候手中出現了一柄匕首,在月色下泛著冰冷的光,直直的送進了薛芷琪的胸口。速度之快,讓薛芷琪根本就沒有避開的可能。

  「芷琪……」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突然的聽到了讓他極為熟悉的驚呼,抬頭一看,看到了山坡之上暮曦驚恐的臉色。

  終究是晚了一步,這次交手的附加品——薛芷琪已經沒有施救的可能了。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唇邊泛起了殘忍的笑意,抬頭盯著暮曦。

  他的雙眼看著暮曦,看著他慘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態,雙眼更是大睜得好似要裂開似的。

  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已經感覺到了手中的利刃刺入肌膚切入肌肉的那種鈍感,他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暮曦的臉龐,在暮曦驚恐的面容上陡然的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情緒——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什麼?

  他殺了薛芷琪這樣的人類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疑惑還沒有想完,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突然的感覺到心口一陣劇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胸口上有一柄水藍色的劍柄,正緊緊的貼合在他的胸口之上。

  水藍劍柄上是薛芷琪纖細的手指,那麼的白皙,那麼的纖細,卻如此有力的穩穩的握著劍柄。

  順著那條沉穩的手臂,看過去,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看到了薛芷琪的肩頭被他的匕首刺穿。

  一瞬間,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明白過來。

  原來在剛才他覺得必勝的一剎那,薛芷琪竟然避開了,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只是……她不是才只有二十五級的靈力嗎?怎麼會……

  男子隱隱的看到薛芷琪身上泛亮的光芒……靈石啊。

  薛芷琪竟然用靈石來提高她的靈力。

  那些靈石中竟然還有更高品質的靈晶,難怪薛芷琪可以避開……可是……

  「你為什麼不躲?」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奇怪的問著,不知道是因為傷重還是因為情緒激動,聲音帶著奇怪的沙啞。

  「刺空了,你會反應上來。」薛芷琪的話乍一聽好像是沒頭沒腦,但是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薛芷琪完全可以避開的,但是,她用以命換命的方式……身處黑暗之中的男子根本就沒有想到。

  逃避傷害,恐懼死亡,不僅僅是人類,更是所有生物的一種本能。

  為什麼薛芷琪可以違背這樣最自然的規律?

  痛、從胸口蔓延開來,薛芷琪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抽出長劍。

  身處黑暗之中男子的力道很大,就算是她堪堪的避開了要害,依舊痛得讓她眼前發黑。

  更何況,剛才所有的靈力她全都用在了長劍之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來保護自己,作為防禦。

  薛芷琪雙腳用力的一踹地面,身體猛然後退,手一鬆,長劍脫手而出。同時也讓她的身體遠離了身處黑暗之中男子的匕首。

  血、噴湧而出。

  薛芷琪彭的一下摔倒在地。

  這個時候,才恍然的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小傢伙站在了她的身邊,雙眼滿是茫然無措,似乎是看到渾身是血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薛芷琪輕輕的笑著,努力的說道:「我死不了。」

  薛芷琪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了,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聲音輕的好像是風中吹動的蛛絲,一觸即斷。

  小傢伙依舊呆呆的站在薛芷琪的身邊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反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大腦裡一片的空白,雙耳嗡嗡的轟鳴,什麼都聽不到。

  鬼魅衝了過來,直接倒了兩顆藥丸,掰開薛芷琪的嘴直接給塞了進去。又將一個瓷瓶裡的藥粉按在了薛芷琪的傷口上,血、沒有立刻止住,但是也已經好了很多。

  鬼魅想都沒想,用靈力封住了薛芷琪的血脈,這才將噴湧的血水給止住。

  另外那邊,臉色慘白的男子也自己料理好了傷勢,他並沒有太在意自己的傷,而是驚疑的瞅著薛芷琪,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潭灝,你竟然對薛芷琪出手?」暮曦冷冰冰的聲音將潭灝的思緒喚了回來。

  潭灝想都沒想,只是下意識的開口辯解:「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你……」暮曦想要發怒,但是,卻沒有辦法說什麼。

  剛才在山坡之上,他看得清清楚楚,確實是薛芷琪自己以命換命的。

  小傢伙看著薛芷琪,看著她衣服之上那斑駁的血漬,第一次,他是無法忍受如此濃重的血腥味道。

  本來對這種東西早就習以為常的桓湛,第一次發現,他很不喜歡血腥的味道。

  小傢伙踉蹌的往前走了兩步,一下子坐到了薛芷琪的身邊。

  鬼魅給薛芷琪止住了之後,並沒有去動她,這個時候,她的傷勢不穩,要是貿然亂動,反倒會讓她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崩裂。

  最開始薛芷琪離開的時候,小傢伙也以為是她要去方便,沒想到等了一會兒沒有回來,他正在疑惑的時候,立刻感覺到了薛芷琪靈力的波動,這才馬上趕了過來。

  哪裡想到,終究是慢了一步。

  他真是夠笨的,竟然沒有察覺到那個潭灝的存在。

  小傢伙坐在了薛芷琪的身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薛芷琪慘白的臉色,那雙唇早已失去了血色,蒼白一片。

  他現在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薛芷琪感覺到了潭灝的存在,他卻沒有感覺到?

  「潭灝,我們之間的問題,有必要把別人牽連進來嗎?」暮曦質問著潭灝,「芷琪才是什麼等級的靈師,你也下得去手?」

  聽到暮曦的質問,潭灝冷哼的問道:「什麼時候弱者也有這個優待了?」

  潭灝的一句話堵得暮曦啞口無言,畢竟潭灝說的沒錯,靈域大陸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全都是弱肉強食,怎麼會因為實力弱就被人放過這麼一說呢?

  「好,好……你不是想殺了我嗎?那就來,咱們就看看到底誰才是贏家。」暮曦顯然跟這個潭灝是認識的,不僅認識而且還有仇。

  潭灝捂著自己的傷口,看著暮曦,冷冰冰的問道:「什麼時候你也會趁人之危了?」

  「現在!」暮曦話一出口,直接動手。

  潭灝即使是受傷,避開的動作依舊不慢。

  兩個人立刻打在了一起,暮曦怕傷到薛芷琪他們,將兩個人的戰場往旁邊遠遠的拉開。

  看著潭灝生龍活虎的模樣,薛芷琪眼中有著深深的失望。

  鬼魅察覺到了薛芷琪的神色,輕聲的問道:「芷琪,你這又是何必?」

  「本來以為可以一命換一命的,沒想到……」薛芷琪很是失望,相當的失望。

  她以為,被刺中了心口之後,那個潭灝會死,就算是不死,至少也是要重傷。

  可是……看著現在潭灝的反應跟動作,好像……也沒有太大的事情。

  「芷琪,你真的已經參透生死了嗎?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了嗎?」鬼魅凝視著薛芷琪,鄭重的問道。

  他調查得來的資料,怎麼裡面都顯示著薛芷琪在認真的活著呢?

  明明就不是一個適合修煉靈力的身體,卻要走出東源鎮,去學院修煉。那樣的資質又有哪家學院會收她作為學生?

  就是這樣,她依舊找了一家靈域大陸條件最差的薩坦學院,然後一路的買賣靈石,為薩坦學院打開一條慢慢通往皇都的大路。

  還有,在靈力學院排行戰的時候,薛芷琪的拚命,還有,她從一個絲毫靈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在短短的不足一年的時間到了現在靈力等級。

  這一路走來,是一個參透了生死的人會做的事情嗎?

  薛芷琪若是留在東源鎮,守著她的父親,守著她的家業,足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難道就因為辰奚的仇恨嗎?

  可是,再跟薛芷琪相處的時候,他並沒有在她的身上感到太濃烈的仇恨感覺。

  現在他是越來越看不懂薛芷琪了。

  鬼魅是不懂,但是坐在薛芷琪身邊的小傢伙卻是懂了。

  小傢伙沉默的坐著,然後剛才還激烈的目光慢慢的沉寂下來,就好像是海上的風暴漸漸平靜下來一般。

  這樣的感覺並沒有讓人有任何的安心,反倒有一種更加危險的意味。

  就在暮曦與潭灝激烈打鬥的時候,周圍的靈獸已經開始往這邊彙集。

  那些靈獸只是遠遠的看著,似乎對於暮曦與潭灝的打鬥早就習以為常,一看兩個人就是宿敵。

  雲翼狼往邊上一看,驚訝的瞪圓了眼睛,這些都是四級、五級的靈獸啊,怎麼全都跑出來了?

  「沒有什麼奇怪的。暮曦跟潭灝兩個人據說是好幾百年的宿敵了,一直爭鬥不斷。」雷電鼠看出雲翼狼眼中的疑惑,淡淡的說道。

  「紫荊森林裡的靈獸大部分都是分為兩個陣營,不是支持暮曦就是歸在潭灝的麾下。剩下的一小部分是誰都沒有加入的。不過……」雷電鼠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要是暮曦得到了一個得力手下,那麼潭灝立刻就會再讓一頭實力相當的靈獸臣服。他們兩個人就這麼鬥了幾百年,一直不分上下。」

  「不過,這次,情況恐怕有變了,應該可以分出勝負了。」雷電鼠遠遠的觀望著暮曦與潭灝的打鬥,看著好像潭灝是沒有什麼情況。但是,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在潭灝動作轉換之間,會有一種滯澀感覺。

  不用太長時間,馬上潭灝就會輸。

  薛芷琪的那一擊絕對不是致命,但是肯定讓潭灝受了重傷了。

  暮曦一邊跟潭灝在打鬥,一邊暗自著急,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麼辦?

  潭灝努力的想要多撐一段時間,但是,奈何薛芷琪的那一下讓他真的受傷不輕。

  不趕快好好的療養傷勢的話,會讓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虛弱。

  但是,現在他又不得不打。

  就在這個時候暮曦突然的心裡一顫,他感覺到那個傢伙了……

  交手的同時,潭灝看了一眼暮曦,他也感應到了。

  兩個人還在交手,只不過有了一些漫不經心。

  鬼魅看了暮曦他們一眼,不解的皺眉,他們這是在交手還是在兩個人修煉過招?

  怎麼出手的動作這麼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地面陡然的一顫,好像是輕微的地震一般,並沒有帶給人多大的震動,卻讓暮曦與潭灝同時住手。

  潭灝剛才被薛芷琪傷得太重,捂著傷口往後退了幾步,背靠在大樹的樹幹上這才站穩。

  暮曦安靜的看著地面,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盯著腳下的地面,全神戒備。

  周圍的靈獸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他們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異樣氣息,只是,不太清楚那個到底是什麼,一片的茫然。

  暮曦大吼一聲:「走!」

  周圍的靈獸沒有一個動的,全都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暮曦這是在幹什麼?

  潭灝冷冷的呵斥著:「快逃!」

  聲音冰冷,但是裡面的催促是那麼的急切,讓眾多靈獸有了一瞬間的慌亂。

  好像情況真的不太對勁了。

  「想走?晚了……」一個陰鷙的聲音響起,無法確定聲音發出的來源地,好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又好像是直接在耳邊響起。

  根本就沒有辦法捕捉到發出聲音之人的位置。

  暮曦咬牙,瞪了潭灝一眼:「帶著他們快走。」

  潭灝現在沒有跟暮曦推辭,直接的轉身,吩咐著他手下的靈獸:「快退!」

  這下靈獸全都明白過來,情況是真的不對了。

  再加上剛才的那聲奇怪的聲音,讓眾多靈獸本能的意識到不對勁,轉頭往外就跑。

  就在眾多靈獸轉頭四處奔逃的時候,最先泡在前面的靈獸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似的,啪的一下就摔倒在地。

  因為靈獸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就算最開始的幾頭靈獸摔倒在地,後面的靈獸根本就來不及停下腳步。

  一下子衝到了摔倒的靈獸的旁邊,身體陡然一震,好像是被什麼力量驟然拍到似的,噗的一下,被無形的力量重重的拍擊了一下,連呼吸都不得不被迫停頓。

  眼前一黑,直接的摔倒在地。

  腦子裡亂哄哄的嗡嗡直響,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現在情況很不對勁。

  想要起身,奈何全身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連本能的掙扎都成為了奢侈。

  紫荊森林的周圍,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他們周圍的這片山林被什麼東西給包裹了起來。

  墨黑的一團,好像是霧氣,卻又粘稠得多,好像是墨汁似的,將他們給包裹起來。

  黑色的東西並沒有滲透過來,只是將他們全都圍住,似乎是做了一個牢籠,將他們困在其中,誰都無法逃離。

  「暮曦、潭灝……你們的遊戲也該結束了。」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聲音並不大,卻讓眾多靈獸心裡直發顫,一陣陣的氣血翻騰,好像是被那種奇怪的聲音給震的。

  這還只是說話,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其實,這些靈獸不知道的是,在紫荊森林的外面,比如說周圍的小鎮子,小村落,那裡的人早就被震昏。

  這種力量好似無形,卻波及極廣。

  一些靈師,沒有被這股力量震暈的靈師全都驚恐的後退,盡量的遠離這股奇怪的力量。

  一邊後退的時候一邊查看著力量的來源地,方向正是紫荊森林。

  眾人驚恐不看的觀望著,都不知道紫荊森林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荊森林裡有厲害的靈獸,裡面危險,這是靈域大陸盡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從來還沒有聽說過,紫荊森林裡面的靈獸跑出來的。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你終於現身了?」暮曦冷聲問著,知道今天是避不過去了。

  潭灝安靜的靠著樹幹站著,什麼都沒有看,沒有像其他的靈獸那樣慌亂的四處張望。

  對於這股力量,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力量的源頭。

  「兩個小傢伙,你們以為這樣不停的互相『敵視』,我就可以沉寂嗎?」那個聲音裡除了讓人心裡難受的力量之外,又多了一份嘲諷。

  暮曦眉頭一皺,質問著:「你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跟潭灝想辦法剷除掉這股力量,但是,苦於沒有找到,只能不停的在做戲。

  「哈哈……」那股力量陡然的大笑著,笑得聲音直接把大半的靈獸給震暈,甚至有的靈獸抵抗不了這股力量的威力,口吐白沫。

  鬼魅安靜的看著,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事情有點複雜。

  「當老夫來到這裡的時候,你們就察覺出來了,兩個小傢伙倒是敏銳。」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不僅敏銳,而且還聰明。你們兩個一湊到一起,就發現老夫的力量在波動,你們對立的時候,老夫的力量就安靜。」

  「你們是不是以為,你們兩個一直對立,老夫就會一直沉寂下去?等著你們找到老夫之後,再收拾?」那個聲音哈哈大笑著,「靈獸就是靈獸,思想真是簡單。」

  「老夫來這裡看中的就是這片森林裡的力量,這麼多的靈獸,要是力量全都轉移到了老夫的身上,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那個聲音得意的說道,「尤其裡面還有兩頭可以化為人形的靈獸,只是開始的時候力量還太弱了點。」

  暮曦這麼聽著,立刻就明白過來那個聲音的意思是什麼了,驚怒的呵斥著:「你是故意的?」

  「當然。」那個聲音毫不避諱的說道,「你以為老夫會因為你們兩個小傢伙對立,就沉寂下去不動嗎?你以為老夫是想要征服這個紫荊森林嗎?」

  隨著那個聲音的話,暮曦的心越來越下沉,冰涼冰涼的。

  他最開始的時候真的以為那個聲音的主人是想要控制紫荊森林的,但是因為那個聲音的主人力量不足以一口氣收服紫荊森林,所以才想讓他跟潭灝去爭鬥。

  一定要鬥個兩敗俱傷,那個聲音的主人才一直隱忍不動。

  所以,他跟潭灝才這樣不停的鬥,不停的收服靈獸,同時他們兩個人全都沒有閒著,一起在找照顧力量的藏身所在。

  他完全沒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完全是這個力量在誤導他們。

  「你們兩個小傢伙鬥下去也挺好,這樣的誤會只會讓你們的力量越來越強,老夫吃起來也更暢快。」那個聲音哈哈大笑著,裡面得意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到底是什麼人,別在那裡裝神弄鬼的,出來!」暮曦忍不住大吼著。

  他真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他跟潭灝竟然跟個白癡似的白白被人耍了這麼久,真是太可笑了。

  「好吧,既然今天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與你們見上一面。」隨著這句話,聲音慢慢的有了準確的方向,在離暮曦不遠的地方慢慢的凝聚出來一個實體。

  說是實體,卻又有些虛幻,只能看到他是一個身體佝僂,滿臉皺紋的老人。

  老人在黑暗之中突兀的出現,讓暮曦眼眸半瞇了起來,他感覺不到這個老人身上半點活人的氣息,好像是一個靈魂,但是老人偏偏的有著實體。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行了,老夫的耐性已經夠久了,現在就把你們全都收了。」老人聲音那叫一個難聽,好像是某種夜晚才會出現的飛禽的叫聲似的。

  「想收我們?你也要試試有沒有那個本事!」暮曦冷聲說道,往前一站,跟老人對上。

  「太幼稚!」老人嘎嘎一笑,手臂緩緩的伸了出來。

  那是什麼樣的手臂啊?

  乾枯的好像是一節枯骨似的,根本就是皮包骨,完全沒有了肌肉的感覺,就這麼的直直的詭異的指向半空。

  「收!」老人大喝一聲,地面陡然的一陣震顫,讓暮曦身體隨著地面的震盪而搖晃,根本就站不穩。

  整個紫荊森林都在震顫!

  紫荊森林在靈域大陸佔地有多遼闊,那是眾人皆知的。

  整個紫荊森林都在震顫,那麼不亞於靈域大陸發生了一場劇烈的地震。

  這樣的劇烈反應就是皇都裡的人全都感覺到了。

  靈師總會的會長直接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直接的衝到了窗邊往外看著。

  他居住的地方根本就不夠高,又怎麼可能看到遠方的紫荊森林?

  胡亂的抓上了一件外衣,直接從窗口躍出,往皇都最高的塔頂奔去,直接的躍上塔頂,極目遠望。

  果然,遠處的紫荊森林震動最為激烈,隱隱的似乎還能看到一股比夜色還要黑的東西。

  那是什麼?

  靈師總會的會長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個時候,靈源學院的院長也趕了過來,皇都之內,實力強橫的高手全都出現,一起望著遙遠的紫荊森林的方向,個個臉上全都是滿滿的擔憂。

  「怎麼回事?」拍賣場的場主也趕到,隨後二等鑒定師施澤遠也登上了塔頂。

  「不清楚。」靈師總會的會長搖頭。

  「好強的力量。」靈源學院的院長靜默了一會兒之後,面色凝重的說道。

  說完之後,看著周圍的幾個人,問道:「你們可曾感受過這樣的力量?」

  要是靈源學院以及靈師總會不可能沒有老祖宗坐鎮,只不過,那些老祖宗平日裡都是在閉關修煉,不問世事。

  但是,有老祖宗坐鎮,才能讓靈師總會或者是其他的家族在靈域大陸屹立不倒。

  說什麼傳承,說什麼實力,還不都是要靠力量說話?

  家族中有實力強橫的人坐鎮,就是實力,就可以屹立不倒。

  在外面出面的不見得是實力最強的,但是,至少也應該見識廣泛。

  可是,這個力量,靈源學院的院長自問他是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他只能感覺到這股力量很強,強的讓他難受,心裡發慌。

  靈源學院院長的話問完,回答他的是眾人齊齊的搖頭,誰都沒有感受過。

  靈師總會的會長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前一陣暗域……為什麼會出現裂縫?」

  身邊的眾人都是有實力的傢伙,稍稍一提醒立刻明白了靈師總會會長的意思。

  「難道,這也是暗域來的力量?」拍賣場的場主驚問道。

  「不清楚。」靈師總會的會長搖頭,他現在有些混亂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上次的裂縫出現,才會有了今天的這股力量,還是因為早就有了這股力量,才會有上次的裂縫出現。

  「怎麼辦?」靈源學院的院長問道。

  「通知下去,全部戒備。」靈師總會的會長沉聲吩咐著身邊的副會長。

  「是。」副會長行禮之後趕忙去辦。

  現在只能讓皇都的人先戒備起來,至於其他的城池,因為路途遙遠,能通知多少是多少。

  更何況,這股奇怪的力量是爆發了一下就消失下去,還是會立刻的席捲整個靈域大陸,真的說不好。

  現在他們也只能盡量的戒備。

  有些盡人事聽天命的意思。

  這邊是人心惶惶,紫荊森林裡面卻成了一片煉獄。

  老人的手臂舉起,周圍的眾多靈獸陡然的發出一陣激烈的慘呼,一個個身體抽搐,撲通撲通的全部倒地。

  暮曦目光一轉,驚怒的質問著:「你幹什麼?」

  「當然是要你們的力量。」老人理所當然的說道,「老夫早就想這麼做了,一直在等你們修煉,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老夫要把身體調養好,這樣才可以更好的把你們的力量吸收。不浪費,這也是對你們負責。」

  明明就是要強取別人的力量,還說得這麼的冠冕堂皇,這樣的已經不是囂張了,完全是可惡。

  就在說話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剛才到底的靈獸身上的靈力氣息全都不見了。

  再看老人,佝僂的身體似乎有些挺直。

  暮曦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捏成了拳頭,指甲全都刺入了掌心之中,血水慢慢的滲透出來,全身氣得直發抖。

  「你、不可饒恕!」暮曦氣惱的大吼一聲,身體陡然的爆亮,一道光柱沖天而起,一瞬間,亮如白晝。

  強大的力量氣浪將周圍的老人布下的黑暗都沖淡了很多,那燦亮的光芒完全蓋過了黑暗的力量。

  這道光柱竟然就連在遠處皇都內眾人全都看到。

  靈師總會的會長一看到這道光柱,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驚呼道:「六級高等靈獸?」

  他看到了什麼?

  竟然是靈域大陸最為頂尖的強者實力。

  要知道,在靈域大陸,六十級靈宗的力量就已經是絕對的強者了,絕對無人可敵。

  六級高等靈獸……那不就是相當於六十七級以上靈宗的實力嗎?

  什麼時候紫荊森林裡有這麼厲害的靈獸了?

  別說是靈師總會的會長驚訝,就算是其他人也全都傻眼了,就他們這下在塔頂上的人,綁在一起也不是六級高等靈獸的對手啊。

  這是怎麼了?

  紫荊森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靈師總會會長他們在驚詫不已的時候,在其他家族中閉關修煉的那些「老祖宗」也都被這股力量驚動了。

  越是強者,越是對彼此的力量感應敏銳,全都停止了修煉,走到了窗邊遙望著紫荊森林的方向,凝視著。

  彷彿要透過重重的院落一直看到紫荊森林。

  「到底是什麼激起靈獸的殺意?」靈域大陸隱藏的真正高手低聲猜測著。

  要知道,這樣的靈獸輕易是不會出手的,靈獸只會修煉。

  竟然逼得六級高等靈獸力量爆發,到底是遇到了什麼?

  老人看著被燦亮光芒包圍的暮曦嘿嘿低聲笑著,聲音陰鷙難聽得刺耳:「小傢伙,倒是有幾分本事,只可惜啊……你碰到的是老夫。」

  老人似乎是十分的惋惜,搖頭輕歎著:「其實你們的力量再培養一下,吸收才最好,可惜老夫沒有時間了。將就一下好了。」

  暮曦冷冷的盯著老人,一身的肅穆,竟然有一種隱隱的神聖氣息。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出手來,對著老人的方向,遙遙的虛空一握。

  空氣之中陡然發生了一陣扭曲,暮曦與老人之間的地面彭的發生了一聲悶響,地面直接炸裂開來,卻沒有半分塵土飛揚,地面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的壓了一下,深深的陷入了五六丈下去。

  地面之上那深深的溝渠,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老人身體微微的一顫,彷彿也頂不住暮曦的力量,往後退了三四步,這才勉強的穩住身形。

  塌陷的地面在他的腳趾尖前面停下。

  老人哈哈一笑:「想不到小傢伙還是有點本事的。」說著,老人眼中流露出來一股貪婪的光芒,看著暮曦的眼神就跟看著一盤美味的食物似的。

  這樣的目光讓暮曦心裡很不舒服,根本就沒有等老人有什麼動作,直接躍起,撲向老人。

  手掌一揚,無數的光柱好像是水晶的利刃一般,飛刺向老人。

  老人根本就不著急,一聲呼嘯,黑色濃郁如墨汁的力量好像是章魚的觸角一般揮舞,纏向暮曦。

  暮曦的光芒利刃瞬間穿透「章魚」的觸角,有的是割斷,有的是直接穿透。

  這樣看起來好像是兩個人的力量勢均力敵。

  老人的「章魚」觸角纏不住暮曦,暮曦的光芒利刃也碰不到老人,全都別「觸角」給擋了下來。

  「哈哈……」老人仰頭大笑著,雙臂猛地一張,大開著:「有意思有意思。」

  隨著老人的動作,周圍的靈獸再次抽搐,這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所有靈獸的靈力全都被老人給抽取出去。

  老人有了補給,力量陡然大增,「章魚觸角」一下子靈活粗壯起來,一下子就將暮曦給緊緊的纏住。

  暮曦的手腳瞬間便被束縛住,根本就掙脫不開。

  他猜想催動靈力,「章魚觸角」緊緊的一纏,暮曦身體內的靈力立刻狂湧,全都被「章魚觸角」給吸走。

  「你……」暮曦痛苦的抽搐著,靈力被從身體內生生抽走,那種感覺,絲毫不亞於抽筋剔骨。

  剎那之間,冷汗就已經佈滿了暮曦的額頭,雙眼被那種無法忍受的劇痛生生折磨的失去了神采。

  那份光芒快速的暗淡下去,很快的就被老人的墨黑力量吞噬掉。

  遠方皇都內的隱秘高手一直在注意這邊的動靜,感覺到那股黑暗力量快速的壓制住靈獸的力量,並且靈獸的力量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隱秘高手的心越來越沉,直接沉到了谷底。

  皇都塔頂上的眾人全都沉默下來,那些交鋒他們看不到,但是對於力量的感知還是有的。

  就連六級高等的靈獸都沒有反抗之力,那股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

  戒備?

  還有什麼用?

  那股力量要是想要對付靈域大陸,整個靈域大陸立刻就變為砧板上的魚肉,那個力量便是刀俎。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靈師總會他們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難道說靈域大陸將要在今晚終結嗎?

  這種絕望不僅僅在皇都內的眾人心頭蔓延,紫荊森林內的靈獸也全都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老人的「章魚觸角」陡然一鬆,暮曦就好像一個破布娃娃一般的從半空中落下,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老人的目光一轉,看向一直靠在樹幹上不停的喘著粗氣的潭灝,沒有半分的停頓,「章魚觸角」直接的將潭灝給纏住。

  潭灝的傷勢已經全面爆發,再也忍不住,不然的話,他剛才怎麼會不幫暮曦呢?

  那種靈力被生生抽離的痛,讓潭灝直接的失去了意識。

  老人吸收完周圍所有靈獸的力量,他滿足的咂巴了一下嘴,臉上的皺紋已經消失,恢復成一個好似五十歲上下的人,腰背也挺直起來。

  這裡的靈獸力量吸收完,他就要去紫荊森林其他的地方,把適當的力量都吸收走,他好去辦自己的事情。

  就在老人心滿意足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的腳步陡然的一僵,然後脖頸僵硬的慢慢的轉動著,好像是石化了似的轉向了一個方向。

  他看到了什麼?

  那裡竟然還有人!

  老人心裡陡然的一沉,打量著那些人,明明從他們身上感覺不到多麼強橫的力量。為什麼他應該把周圍所有的力量都吸收的情況下,獨獨的漏了他們?

  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處理了再說。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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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3:30
  第九十三章 從來沒有

  一連串的突發事件,讓鬼魅看得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周圍的靈獸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甚至到了後來,就好像是被收割的莊稼一般大面積的倒地,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發寒。

  那些靈獸不是普通的一級二級的靈獸啊,裡面可是有四級五級這樣的靈獸,這要是放在靈域大陸上,換成靈師的等級的話,那也是強者。

  就這樣的靈獸竟然在老人的手下沒有絲毫反抗餘地,別說反抗了,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這樣的實力,是不是有點太恐怖了?

  這個時候,看到老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鬼魅的心跳開始不停的加速,想都沒想的擋在了薛芷琪的前面,死死的盯著慢慢逼近的老人。

  冷汗,慢慢的順著額頭淌下,浸濕了鬢角,但是,鬼魅沒有往後退半步。

  伸手是受了重傷的薛芷琪,還有小小的孩子,哪個都沒有抵抗力。

  就在這個時候,老人陰冷的笑了起來,奇怪的「章魚觸角」再次揮舞,猛地大張,嗖的一下緊縮,直直的抓向了鬼魅。

  鬼魅靈力凝聚,還沒有等到發出,他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瞪大,驚愕的看著眼前貼在半空中的「章魚觸角」。

  那裡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一般,直接的擋在了「章魚觸角」前面,距離他有一丈多遠的,凌空停在那裡。

  可以看到那些「章魚觸角」在掙扎,努力的想要靠近,可是,那道透明的屏障是如此的堅固,根本就沒有任何縫隙讓「章魚觸角」趁虛而入。

  鬼魅剛才的驚恐完全被驚愕所替代,那道透明屏障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周圍那些靈獸全都被抽取了靈力,為什麼他們這幾個人就沒事?

  鬼魅的目光快速的收了回來,老人那微微扭曲的表情已經不能吸引鬼魅的注意力,他現在最在意的是他周圍人的反應。

  扭頭一看,看到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半分驚詫的雲翼狼以及雷電鼠,這兩頭靈獸竟然一點緊張都沒有。

  甚至對於擋住「章魚觸角」的透明屏障都覺得應該的,好像那裡本來就應該有這麼一個保護屏障。

  「這……」鬼魅從嗓子裡艱澀的擠出了一個字了,後面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太詭異了。

  現在詭異的不是那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老頭,而是他這裡。

  然後,鬼魅發現小傢伙動了,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的往前走。

  鬼魅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小傢伙,可是,伸到一半的手,突然的頓住。心裡一個相當驚悚的答案,他不想說……因為他不想相信,太過離奇……

  鬼魅眼睜睜的看著小傢伙向那個透明的屏障走去,然後……毫無阻礙的直接走了出去。

  小傢伙才剛剛出去,那個「章魚觸角」立刻張牙舞爪的撲了下來,往小傢伙身上纏去。

  老人雙眼冰冷,看著小傢伙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凝重,剛才他對付暮曦他們的時候,不能說跟玩笑似的,至少絕對沒有把暮曦他們當做對手。

  但是在面對小傢伙的時候,老人的眼神是那麼的凝重。

  「章魚觸角」找到了攻擊的目標,猛地撲了下來。

  小傢伙根本就沒有抬頭,好像沒有感覺似的,只是直直的看著老人,輕蔑的哼了一聲。

  「小心!」鬼魅忍不住驚呼一聲,「章魚觸角」馬上就要碰到小傢伙了。

  就在這一瞬間,彭的一聲,「章魚觸角」直接炸裂,化作飛煙,被夜風一吹,任何痕跡都沒有留下。

  鬼魅驚訝的盯著前面背對著他的人,挺拔的背影,如瀑布一般傾瀉在身後的墨發,這、這還是那個小奶娃嗎?

  「找死。」冷冷的聲音,讓鬼魅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好像有冰刀在他的身上劃過。

  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聲音會這麼的恐怖,這麼的冷。

  「你是什麼人?」老人眉頭緊皺,心裡感到了深深的危險,眼前這個人的力量他體會不出來。

  根本就不是他知道的靈力,這種力量太過飄渺,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

  「哼。」桓湛只是冷哼一聲,沒有給老人任何的話,沒有回答他的疑問。

  躺在地上的暮曦虛弱的睜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心裡在盤算,不知道桓湛能不能對付這個老人。

  「小小年紀,在老夫面前裝神弄鬼……」老人的話才說道了一半,突然的感覺到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老人努力的張大嘴巴,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響,還有一種呼哧呼哧的冒著水泡的感覺。

  忽的一下,老人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一片的溫熱,好像有什麼大量的液體湧出來,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臂。

  然後,快速的上升,他竟然斜著看到了自己的腳,眼睛上斜……他的身體依舊在直挺挺的站著……

  夜風呼嘯,帶起濃重的血腥味道。

  暮曦雙眼大睜著,整個人完全就是僵化狀態。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就是看見桓湛走了出來,然後,那個老人的腦袋掉了下來。

  就、就這麼結束了……

  交手、力量對抗,什麼都沒有。

  太過震撼的場面讓這片山林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靜得只有夜風穿過樹枝的聲音。

  淒厲的一聲慘叫發出,老人屍體內突然的冒出一股半透明的模糊身影。暮曦一見立刻明白過來,那是老人的魂魄,怎麼?發出這麼恐怖的叫聲,是想要報復嗎?

  老人的魂魄一脫離他的屍體,連頭都沒有回,直接的往與桓湛相反的方向疾飛而去。

  逃、逃了?

  暮曦呆滯的盯著老人的魂魄,太沒有毅力了吧?連最後爭取的機會都不想要?不想報仇嗎?

  這也幸好是老人的魂魄沒有聽到暮曦的心聲,不然的話一定破口大罵,實力相差這麼懸殊,去報仇才是腦子有病!

  桓湛冷哼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掌緩緩的揚起,修長的手指虛虛一握,老人的魂魄猛地頓在空中,奮力掙扎著。只是,好像有無形的鎖鏈將他控制住,根本就掙脫不開。

  老人的魂魄奮力掙扎無果之後,只得大叫一聲:「老夫來這裡是有目的的!你聽老夫說,這可是關係到靈域大陸未來的秘密……」

  話還沒有說完,老人就聽到了桓湛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一字一字極為清晰的說道:「靈域大陸的未來,跟我有何關係?」

  話一說完,老人連震驚的反應都來不及,張嘴發出了尖銳的慘叫,那聲音聽著眾人雙耳一陣的難受,好像是被針尖劃過似的,太尖銳淒厲了。

  暮曦眼睜睜的看著老人的魂魄別什麼未知的力量給抓碎……是的,抓碎。

  就好像是一塊兒豆腐被用力的抓碎似的,相當的……難看。

  至於那塊兒「豆腐」……恐怕他的感覺就不是難看了吧。

  從聲音也能聽出來,是相當的……痛苦。

  隨著老人魂魄的粉碎,剛剛被他吞噬進去的靈力,嗖的一下就四散開來,暮曦一見,趕忙的牽引著自己的力量回歸。

  隨即,又幫著潭灝把靈力導進去,兩個人一起幫著靈獸恢復力量,很快,各自靈力回歸原主的身體之內。

  暮曦與潭灝互看了一眼,吩咐靈獸全都離開,這裡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為好。

  桓湛做完這一切之後,轉頭,看向一直半躺在地上的薛芷琪,臉色如常,只是心裡有些忐忑。

  臉皮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在月色下,沒有那麼明顯。

  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之後,桓湛走了過去,一把將薛芷琪抱了起來,說道:「你們的住處在哪裡?」

  暮曦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桓湛這是在跟他說話,立刻應道:「我來帶路。」

  暮曦一把扶起了潭灝,在前面快速的走著。

  紫荊森林是他的地盤,用特殊的方法來走近路,很快的就到了他們的住處。

  果然,地方是很好,不能說是民居吧,但是至少還是一棟房子的模樣,只是這房子是石頭砌成的,裡面的生活用品倒是不缺。

  桓湛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薛芷琪給抱了進去。

  暮曦他們當然不會那麼沒有無聊的跟進去,他們回到了旁邊的房間。

  「那是什麼人?」潭灝因為受傷不輕,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的虛弱。

  「不知道……」暮曦搖頭說道,同時撕開了潭灝的衣服,給他處理傷口,一看那個傷勢,眼皮跳動了一下,果然是夠狠。

  這要不是潭灝實力強橫,恐怕這一下已經沒命了。

  竟然在刺入的一瞬間,將所有的靈石力量都激發出來,夠狠。

  「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強悍的人。」暮曦小心的把血漬弄下去,開始找草藥,直接的給敷上,「平時是小孩子的形態,估計也是有難言之隱吧。」

  他跟潭灝就「敵對」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才知道,他們不過是被那個老人給耍得團團轉,一切都是一場笑話,偏偏,他們還是笑話的源頭,這種感覺,真的是……太不舒服了。

  「我說的是薛芷琪。」潭灝的話讓暮曦手上的動作一頓,驚訝的抬頭,看著潭灝。

  只見潭灝臉上的神情相當認真,暮曦微微的垂下的把潭灝的傷口處理好,用靈力封住了傷勢,剩下的就等著潭灝自己慢慢去痊癒。

  「我怎麼知道?」暮曦往後坐到了旁邊,眉頭微皺的問道,「你問她幹什麼?」

  潭灝看了暮曦一眼,冷哼著:「難道你不想知道?」

  暮曦沉默了一下,隨後笑道:「到時直接問問薛芷琪就好了,我怎麼猜的出來。」

  暮曦說完之後,潭灝一直沒有出聲,屋子內陷入了安靜之中。

  暮曦想了想,其實他現在還是很好奇的,好奇薛芷琪突然的見到自己懷裡的小奶娃變成了這麼一個模樣,會是什麼反應。

  薛芷琪的房間內,桓湛檢查了一下薛芷琪的傷勢,說道:「我可以用力量幫你療傷,但是不如你自己慢慢好來得更好一些。」

  他的力量一向都是傷人、殺人的,療傷這邊,他不是很熟練。

  要是弄不好,讓薛芷琪傷上加傷,可就出事了。

  「嗯。」薛芷琪簡單的一個字就算是回答桓湛了,然後就是半靠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坐著。

  沉默又開始在兩個人之間蔓延,桓湛從來沒有這麼的緊張過,想要說點什麼打破現在令他不安的沉默,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總覺得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不對,也只能閉上嘴巴,安靜的沉默著。

  桓湛不說話,薛芷琪更是不會主動開口,閉著眼睛休息。

  桓湛忍了一會兒之後,偷偷的瞟了薛芷琪一眼,看到她閉著雙眼,呼吸綿長,以為她睡著了。

  這麼沉默下去,不是個辦法,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逃避從來就不是他的風格。

  想了想,又把語言組織了好幾遍,這才開口:「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話一出口,桓湛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自己,虧他想這麼多,一開口竟然是這樣的話,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話。

  薛芷琪依舊沒有說話,桓湛想了想,難道是睡著了?

  剛想伸手把薛芷琪扶著躺好,突然的薛芷琪開口說話了:「我們認識很久嗎?」

  桓湛愣住了,他剛才想過了薛芷琪可能提問的各種問題,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

  不是應該問,他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等等類似的問題,怎麼會是……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是……

  桓湛壓下了心頭的眾多疑問,問了一句:「你一點都不驚訝。」

  薛芷琪微微一笑:「早就有準備的事情,又怎麼會驚訝?」

  桓湛慢慢的坐了回去,認真的看著薛芷琪,表面上他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心裡早已是翻江倒海。

  桓湛一直都不知道薛芷琪是怎麼發現的,想了各種可能還是沒有找到答案,最後不得不直接問著薛芷琪:「你是怎麼知道的?」

  薛芷琪笑著說道:「身邊的麻煩總是被解決,我從來就不認為我是一個這麼幸運的人。」

  一個人的運氣從來都是有限度的,為什麼她會一直這麼好運?

  「今世還是前生?」薛芷琪問完之後,緊跟著又問了一個問題。

  桓湛抬頭,定定的看著薛芷琪,他完全沒有想到薛芷琪竟然這麼敏感,連這個問題都想到了。

  既然已經要談這個問題了,那麼就敞開談吧。

  「前生。」桓湛說道。

  薛芷琪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在努力的回想,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前世到底是哪裡跟桓湛這麼一個人有交集。

  她前世好像除了修煉就是在修煉了,接觸的人並不多。

  見到薛芷琪眼中的疑惑,桓湛提醒她:「玉珮。」

  薛芷琪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桓湛:「你、你竟然是……」

  那個前生她一直當做護身符的玉珮?那個跟了她一生,直至走向死亡的玉珮?

  最後好像在她身死的時候,也被辰奚的利劍震出了裂痕來,跟她一起「死亡」。

  桓湛剛想點頭,卻被薛芷琪的下一句話給噎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竟然是玉珮變的!真是稀奇的靈獸……」薛芷琪完全沒有注意到桓湛鐵青的臉色,自顧自的琢磨著,「可是,玉珮變的,還能叫靈獸嗎?跟獸一點關係都沒有……」

  桓湛額頭的青筋跳動了一下,忍不住低吼出聲:「那個玉珮只是我的寄居地。」

  桓湛這麼一說,薛芷琪這才恍然大悟的抬頭,瞭然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說呢,還沒有聽說過玉珮能修煉成人的,真是稀奇。

  桓湛的眉頭抽搐了兩下之後,努力的把胸口的那股堵著的氣給嚥了下去,他們這是在慢慢的溝通,不能著急。

  「所以,我的『復活』也不是因為幸運?」薛芷琪看著桓湛,問道。

  桓湛點頭:「沒錯。」

  碰巧薛芷琪前世死亡,正好今生真正的薛芷琪出現了意外,他就將靈魂換了一個身體。

  這種事情對於桓湛來說,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身體不過是一個容器罷了。

  「那你為什麼要變成一個小孩子?」薛芷琪奇怪的問著桓湛。

  桓湛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不需要再依靠玉珮的保護,可以有自己的身體。」

  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無非就是一縷魂魄,還是被消耗了大量力量極為虛弱的魂魄。

  加上「長途跋涉」遠道來到這個世界,他的力量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幸好找到一塊兒適合的玉珮安身,不然的話,是不是魂飛魄散還都是個未知數。

  「離開玉珮之後,我的力量恢復了一些,可以有自己的身體。只是……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

  他也不想是小孩子的狀態。

  「原來如此。」薛芷琪點頭,她就說,自己也太幸運了,死了竟然還可以活過來。

  「你知道,怎麼不說?」桓湛比較在意這個問題。

  薛芷琪笑了笑說道:「你不說,肯定是有你的理由。我問,會讓你為難的。更何況,我也只是懷疑罷了。」

  她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說小傢伙就一定不尋常,只是一些蛛絲馬跡,或者說是捕風捉影。

  桓湛沒有說話,他在消化薛芷琪的話,開始想著以前的事情,想著想著,突然的意識到一個問題。

  「當初辰奚的事情,你算是故意的嗎?」桓湛問道。

  隱約的覺得辰奚的事情,薛芷琪處理的不是太好。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沒有這麼魯莽過,當時他還有點奇怪,只當是薛芷琪被仇恨沖昏了頭。

  現在看來,那算是一個試探嗎?

  「不算是……」薛芷琪想了想說道,「當時是真的生氣,同時也想知道,自己身邊是不是隱藏著那股神秘力量。」

  桓湛輕歎一聲:「萬一不是……那件事情沒有解決你怎麼辦?」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薛芷琪一笑,那笑容中透出的冰冷,讓桓湛心裡一緊,目光情不自禁的轉到了薛芷琪身上的傷口處。

  「你的方法就是跟人同歸於盡嗎?」桓湛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現在他的腦子裡還是閃過剛才薛芷琪受傷的畫面。

  那樣的血腥,他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是停止了跳動,無法呼吸。

  薛芷琪沒有說話,桓湛眉頭緊皺的盯著她,問道:「你現在做事怎麼這麼的……狠?」

  前世的時候薛芷琪是修煉很刻苦,但是絕對沒有今生這麼的狠,這樣的狠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承受能力。

  甚至可以說,薛芷琪的舉動很多時候都是違背人類本能的。

  「既然你從辰奚的事情上已經很肯定我不一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桓湛決定把以前的事情拋開,主要的說說今天晚上的事情。

  薛芷琪垂下了頭,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桓湛也沒有催她,就是這麼安靜的等著。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薛芷琪說道:「我不知道暮曦跟潭灝是一夥的。」

  桓湛眉頭緊皺,顯然是薛芷琪的話讓他很是不悅:「這個不是問題的重點。」

  「我也不知道會有後來的那個老頭。」薛芷琪咬了一下嘴唇,囁嚅著。

  「說了,這個都不是問題的關鍵。」桓湛發現自己的自制力下降了,脾氣好像比以前要火爆得多。

  桓湛的手在自己的腿上緊捏成拳,努力的克制著想要咆哮的衝動,質問著:「既然你已經很肯定,我的力量不俗,為什麼你還要去跟潭灝以命換命?」

  「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嗎?」桓湛越想越是後怕,萬一要是薛芷琪沒有躲開,萬一要是後來他沒有趕去,萬一事情發生了突變……

  那麼薛芷琪怎麼辦?

  就薛芷琪那點實力,怎麼可能活下來?

  面對著桓湛的質問,薛芷琪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靜的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的手指,動都不動一下。

  「說話!啞巴了不成?」桓湛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以前鮮少發怒那是因為沒有讓他發怒的人,不爽的直接就斬殺,連點餘地都不會留。

  桓湛從來不會給自己找生氣的理由。

  至於他對付不了的對手,他一向都比較人命,大不了就是一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以說,曾經的他只是一個沒有心沒有什麼感情,安安靜靜做著他該做的事情,不會因為其他事情心情有什麼波瀾的人。

  可是,現在、自從遇到了薛芷琪之後就全都變了。

  這種心裡被什麼堵住,想要宣洩卻找不到對象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讓他極其的不安。

  甚至可以說,他從來沒有這麼的在意過一個人。

  就連他以前的魔帝之位,他都不曾在意,對他來說,所謂的魔帝之位只是一個傳承罷了。

  他作為魔帝,將他的責任盡到就好,其他的,他沒有想過。

  可是,遇到了薛芷琪,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薛芷琪做的事情他沒有辦法理解。

  她明明知道她自己的實力不夠,還去找潭灝去硬拚,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她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腦子?

  就不知道在意一下她的安危嗎?

  以為人是總可以死而復生的嗎?

  以為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就這麼簡單嗎?

  越想桓湛越氣,忍不住伸手扣住了薛芷琪的肩膀,質問著:「薛芷琪,我要一個理由。你給我一個理由!」

  從來沒有過這麼憤怒,那是一種被拋棄被背叛的感覺。

  他這麼的在意薛芷琪,甚至還不惜損耗自己的力量去給薛芷琪找重生復活的身體,可是她呢?

  就這麼不在意她的這條性命嗎?

  他這麼在她身邊守候是為了什麼?

  痛!

  桓湛死死的盯著薛芷琪,心口一陣陣的疼痛牽扯著他的神經,他想要弄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薛芷琪依舊是垂著頭,沒有說話,甚至就連眼睛都沒有去看桓湛,只是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的手指,好像沒有聽到桓湛的問題似的。

  「薛芷琪,給我一個答案!」桓湛怒問著。

  手指一動,捏住了薛芷琪的下頜,逼迫她抬頭看著他,讓她的目光無法躲閃。

  薛芷琪被迫的看著桓湛,迎視著他的目光,看著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怒氣沖沖的瞪著她。

  心臟開始不停的縮緊,薛芷琪本能的想要往後退縮,可惜,她已經靠在床裡面,沒有一點可以退縮的餘地。

  「薛芷琪!」桓湛繼續逼問著。

  他心裡的怒火已經在熊熊燃燒之後,慢慢的熄滅,甚至是化為灰燼,一點點的冰涼下來。

  他這麼的在意她,想要好好的呵護她,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

  不知道愛護自己?

  難道,他做了這麼多,她依舊沒有感覺到,她的安危是讓他最在意的嗎?

  她不是已經確定他是一直在保護她的嗎?

  就算薛芷琪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心意,但是至少應該感覺到他對她的關心在乎,為什麼?

  為什麼還可以如此的輕視她自己的性命?

  為什麼?

  桓湛從來就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問題,現在他的腦子裡完全的亂了,只感覺像是塞了很多的東西,很多的破棉絮。

  一團一團的絞在了一起,根本就理不清楚。

  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堵在了他的胸口,讓他極度的壓抑,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偏偏薛芷琪還不肯給他答案,他真不知道薛芷琪是怎麼想的。

  他努力的望著眼前的眼眸,想要透過薛芷琪的雙眼,看穿她的想法。

  「你把我當成什麼?」薛芷琪在桓湛的逼視之下,終於開口,只是開口的話並不是回答桓湛的問題,而是發問。

  「我的女人!」桓湛想都不想的說道,這個問題還有必要去深思熟慮嗎?

  從薛芷琪的前世開始,他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想要薛芷琪永遠的留在他身邊,跟他在一起。

  薛芷琪聽完,臉上泛起一抹怪異的笑容,裡面的情緒蘊含的太多,也太複雜,讓桓湛一時看不清楚。

  「你什麼意思?」桓湛不明白,直接的問了出來,「為什麼這麼問?」

  薛芷琪還是那個複雜的笑容,慢慢的極為清晰的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做過我的男人。」

  轟的一聲,薛芷琪的這句話直接的化為一道驚天炸雷,把桓湛炸了暈頭轉向,目瞪口呆。

  桓湛有太多的話想說,想要質問,想要咆哮,但是全都堵在了嗓子裡,什麼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良久之後,只能幹啞的擠出來一個字:「你……」

  那個聲音是如此的單薄,說出之後,再也不知道說什麼。

  桓湛突然的覺得很可笑,他這麼的在乎薛芷琪,原來、在她的眼裡,他什麼都不是!

  桓湛的手緊了緊,捏著薛芷琪的肩膀,突然的意識到自己的手下是什麼,趕忙的鬆手。

  他的手勁兒大,再捏下去,絕對會一片淤青。

  「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看看。」桓湛說完,快速的轉身出門,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兩個人留下一點點的時間,就已經狼狽的逃竄。

  逃出了這個房間。

  桓湛弄出的動靜,讓旁邊屋子裡的鬼魅立刻走了出來,看到的只是桓湛快速離開的背影,那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落寞傷心……

  這是怎麼了?

  鬼魅不解的看著桓湛離開的方向。

  「怎麼了?」門輕響,暮曦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問著鬼魅。

  「他、出去了。」鬼魅伸手一直桓湛離開的方向,他現在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自然沒有辦法告訴暮曦更多的消息。

  鬼魅說完,也沒有在理會暮曦,而是轉身往薛芷琪的房間走去,不知道她的傷勢怎麼樣了?

  小傢伙突然的離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難道說,芷琪的傷勢加重,小傢伙去找草藥了?

  越想鬼魅越是不放心,輕輕的叩擊著房門,問道:「芷琪,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薛芷琪在裡面說道,並沒有開門的意思,「我有點累了,先睡了。」

  鬼魅一聽就察覺出來薛芷琪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順著她的話說道:「好,你好好休息。」

  鬼魅從薛芷琪的門前離開,有些奇怪的想著,這兩個人是怎麼了?

  吵架了?

  因為小傢伙突然變得強大嗎?

  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不過,任誰看到自己平日照顧的小奶娃突然的變成一個成年人,還是力量如此彪悍的成年人,恐怕都會不太舒服吧。

  只是,要是這樣的原因,小傢伙幹什麼不跟薛芷琪解釋清楚呢?

  兩個人為了這麼吵起來,完全沒有必要,兩個人也不像是不講理的人啊。

  鬼魅一頭霧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奇怪的琢磨著小傢伙突然離去的事情,越想腦子裡越是亂,根本就想不明白。

  暮曦回到了房間,潭灝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可能是桓湛跟薛芷琪吵起來了。」暮曦撓了撓頭說道,「估計是一言不合,所以現在桓湛出去避一避,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吧。」

  暮曦皺眉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芷琪不像是不講理的人,至於……桓湛,他確實是不講理,但是很疼芷琪的。按說兩個人不可能吵起來,完全沒有理由。」

  桓湛真不是一個講理的人,對付火焰蟒,對付他的時候,哪有半分講理的意思?

  全都是行就行,不行就死的感覺。

  恐怕在桓湛的腦海裡壓根就沒有理這個字,恐怕連怎麼寫的都不知道吧。

  但是,這樣不講理的人,卻是一心一意的在為薛芷琪著想,薛芷琪不可能不知道。

  她那麼聰明的人,沒有理由不明白桓湛的心意。

  既然是這樣的話,兩個人這是怎麼了?

  玩得什麼東西?

  「薛芷琪倒是一個心細之人。」潭灝突然出聲說道。

  「嗯,確實心挺細的。」暮曦一點都沒有否認潭灝的這個說法。

  在遇到薛芷琪的時候,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蛛絲馬跡,這樣的心思,要是說不細真不知道什麼樣才是心思細密。

  「她也是一個挺有毅力的人。」提到薛芷琪暮曦笑著說道,「竟然想在我手裡險中求勝。」

  「也不想想,她那樣二十級的靈師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暮曦想到當時的情景就有些好笑,真不知道當時薛芷琪是怎麼想的。

  「二十級?」潭灝突兀的問了一句,滿是疑惑。

  「嗯。二十級。」暮曦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自然沒有注意到潭灝臉上古怪的神情,自顧自的說道,「她到達皇都的時候不過才是十七級的靈士,想不到短短的一個來月的時間,就已經提升了三級,這樣的修煉進度,真的是相當有速度了。」

  「她身上還有三塊兒靈晶,應該還有不少的靈石。只是對付我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沒有用上。」說到這裡,暮曦突然的笑了起來,「反倒用在你身上了。」

  對付潭灝的那一擊,薛芷琪可是拼了老命了。

  尤其是薛芷琪是依靠外勁來修煉靈力,那樣的拚命催動靈石的力量,在一瞬間她身體的承受能力必然是達到了極限。

  恐怕承受的痛苦,要是潭灝的兩倍以上。

  別忘了,薛芷琪刺傷潭灝的同時,她也是受了重傷,再加上身體承受靈石的靈力,還要發揮出去攻擊潭灝。

  其實,那個時候的薛芷琪比潭灝要痛苦得多。

  暮曦搖了搖頭,心情複雜的說道:「真的沒有想到薛芷琪竟然會做這麼狠的事情。」

  說完,抬頭,這才發現潭灝古怪的神情,弄得暮曦一愣,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其實,薛芷琪的靈力等級,是二十五級。」潭灝一說完,對面坐著的暮曦立刻呆滯下來,彷彿還覺得暮曦受到的刺激不夠大似的,潭灝接著說道,「要是按你說的,薛芷琪來到皇都的時候是十七級靈士,那麼現在提高的可不是三級這麼簡單。」

  「應該是……」

  潭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暮曦的一聲低吟打斷,痛苦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暮曦哀嚎著:「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她提高八級?她還是人嗎?難道黑毒菇就真的這麼好用?」

  「黑毒菇?」潭灝驚訝的看著暮曦,問道,「那個可以強身健體的毒藥?」

  「嗯。」暮曦點頭,看向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潭灝,「你也覺得奇怪吧,現在這個年月還有人會去用黑毒菇來強身健體。這樣靠外勁來修煉靈力,還真有人會用。」

  潭灝聽完暮曦的感歎之後,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的說道:「你不覺得芷琪跟桓湛的吵架有些奇怪嗎?」

  「奇怪啊,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要吵架的必要。」暮曦就是不能理解,明明兩個人就沒有吵架的理由,他真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吵起來的。

  「桓湛這個人太強勢,薛芷琪心思又重……」潭灝眉頭越皺越緊,擔心的說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暮曦不解的看著潭灝。

  「意思就是,這兩個人說事情準是沒有說到點兒上。」潭灝身體微微一動,隨即又躺了回去。

  不行,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他跟他們根本就不熟,貿然的前去說,只會更添麻煩。

  「什麼點兒上?」暮曦奇怪的問道,「不就是桓湛沒有把他的本來身份告訴薛芷琪嘛。薛芷琪應該能感覺到桓湛對她的保護,不應該太責怪桓湛。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一說不就說開了?」

  「薛芷琪根本就沒有驚訝。」潭灝說道,在山林中的之後,他看到薛芷琪的表情了,在她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半分驚訝的意思,甚至是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想來是早就知道小傢伙不簡單,只是……

  要是說兩個人不是為了整個爭吵,那麼,他們吵得問題絕對是他剛才想到的,說的不是一回事。

  「行了,不用想太多了,我去找找桓湛。」暮曦說著站起身來,「都是大男人,薛芷琪還受著傷,他好意思跑出去嗎?」

  「喂、你……」潭灝想要叫住暮曦,可是晚了一步,暮曦已經開門走了出去,去找桓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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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3:55
  第九十四章 原因

  畢竟紫荊森林是暮曦的地盤,很快的就感應到桓湛的位置,走了過去。

  「你跟芷琪吵架了?」暮曦問道。

  桓湛眉頭微微的一皺,芷琪?什麼時候暮曦跟芷琪的關係這麼好了?叫得這麼親熱!

  「誰告訴你吵架了?」桓湛轉身,看著暮曦不耐煩的說道。

  他跟薛芷琪之間的問題,什麼時候輪到暮曦來管了?

  桓湛現在心裡已經是相當不爽,但是因為他臉上一向鮮少有什麼表情,所以,暮曦根本就沒有看出來桓湛看他不順眼。

  暮曦好笑的說道:「芷琪都受傷了,你還自己出來,還不是吵架?」

  一句話把桓湛給堵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才是。

  「其實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兩個人怎麼能一說不通就跑出來逃避呢?回去跟芷琪好好說說。」暮曦勸道。

  桓湛看了看暮曦,心裡有些動搖,好像,他確實是沒有跟芷琪好好的溝通一下。

  「芷琪還傷著呢。」暮曦並沒有過分的勸,同樣也沒有不知進退的去打聽桓湛與薛芷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暮曦話音未落,眼前突然的刮起一陣風,凝眸再看,哪裡還有桓湛的身影。

  暮曦嘿嘿的笑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能看到桓湛這個反應,也是不容易啊。」

  實力那麼強的人,性子那麼冷,突然的心慌意亂,看起來果然很過癮。

  暮曦心滿意足的勸完桓湛之後,慢悠悠的回去。

  薛芷琪依舊在床上半靠著坐著,他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連姿勢都沒有改變過一下。

  桓湛眉頭緊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不耐煩的說道:「就一直這樣待著,不累嗎?」

  還受著傷呢,就不知道稍微的挪一下嗎?

  長時間一個姿勢,她肌肉不會酸是不是?

  聽到桓湛的話,一直好像在發呆的薛芷琪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桓湛,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聽話的動了動身體,想要躺下。

  因為薛芷琪的傷太重了,跟高出她實力那麼多的潭灝去以命換命,要是能輕才怪了。

  一動之後立刻牽扯到傷口,有淡淡的血絲滲透出來。

  「你是笨蛋嗎?不知道你受傷了嗎?自己亂動!」桓湛一見到薛芷琪的傷口又裂開想都不想的吼了出去。

  過去,想都沒想的一把扶住了薛芷琪,不讓她再亂動,再牽扯到傷口。

  沒想到,薛芷琪一個大力,一把用力的推開了他。

  桓湛根本就沒有想到薛芷琪會這樣做,措手不及之下,被薛芷琪推開。

  氣得桓湛差點沒爆發,薛芷琪這個笨蛋,不知道她受傷了嗎?

  還用這麼大的力氣,想要流血而死嗎?

  桓湛現在眼睛裡面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薛芷琪的傷口在流血,殷紅的血水已經透過繃帶,滲透出來。

  「你才是笨蛋!」薛芷琪毫不客氣的吼了回去。

  「你說我是笨蛋?」桓湛不可思議的盯著薛芷琪,怎麼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罵他。

  更何況,剛才他被薛芷琪氣得夠嗆,現在還來罵他,這、這……

  她是不是沒有心啊?

  他怎麼對她的,他不知道嗎?

  桓湛被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恨不得甩手就走,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他一向都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主兒。

  氣惱的目光掃過薛芷琪,一接觸到她身上的鮮紅之後,心裡什麼樣的火氣全都消散了,就好像是烈日之下的雪花,立刻消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輕輕的哄著薛芷琪:「你傷口裂開了,我幫你重新上一下藥吧。」

  薛芷琪錯愕的抬頭,本以為桓湛會跟剛才一樣轉身出去,沒想到……

  薛芷琪微微的垂眸,輕輕的「嗯」了一聲。

  桓湛把染血的繃帶全都弄了下去,給薛芷琪小心的上好傷藥之後,綁好,說道:「你別動,我扶著你躺下。」

  薛芷琪搖了搖頭:「我想坐著。」

  薛芷琪的話讓桓湛心裡剛剛消散的火氣又開始聚集,想坐著剛才亂動什麼?

  傷口不裂開不舒服是不是?

  旁人看不出來桓湛的喜怒,但是薛芷琪卻本能的感覺到他又不開心了。

  薛芷琪也沒有問,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你說你把我當你的女人……」

  「哼。」桓湛冷哼一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是我自作多情。」

  「所以,你打算就這麼算了,當剛才什麼都沒有說過是不是?」薛芷琪沒有去看桓湛,唇邊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也好,大家都當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你……」

  「做夢!」桓湛根本就不等薛芷琪說完,一下子就打斷了她的話,「我認定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想忘,根本不可能!」

  桓湛怒氣沖沖的吼著,吼完之後,以為薛芷琪會跟剛才一樣的跟他吵起來,哪裡想到薛芷琪竟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薛芷琪這麼一笑,弄得桓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你笑什麼?」

  桓湛一頭霧水的問著。

  「你喜歡我嗎?」薛芷琪抬頭,認真的看著桓湛。

  桓湛聲音一頓,有些彆扭的把臉扭過去:「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羞。」

  看著桓湛彆扭的模樣,還有那耳尖不自然的紅潤,薛芷琪決定問題的答案知道就好了,不要太逼迫了。

  「我成為你的女人,至少說明你認可我對不對?」薛芷琪問著桓湛。

  這個問題沒有什麼讓人不好意思的話題,所以桓湛把臉扭過來,點頭應了一聲:「嗯。」

  「為什麼認可我?」薛芷琪看著桓湛,有些期待的問道。

  其實她是真的好奇,桓湛的實力這麼強,而且長得很英俊,更何況,一看桓湛的氣勢就知道,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會看上她的?

  桓湛看了看薛芷琪,嘴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直接說出來,想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給了薛芷琪一個答案:「你傻。」

  薛芷琪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這是什麼答案?

  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狠狠的盯著桓湛,難道他比較喜歡傻子?

  這個癖好倒真是奇特啊!

  桓湛說完之後,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強硬的說道:「認可就是認可,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薛芷琪頭痛的瞅著桓湛,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太彆扭了?

  好吧,忽略掉這個問題,誰讓這個男人一直是她的「兒子」,她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好,你認可我,那是因為你瞭解我。所以想要我當你的女人是吧?」薛芷琪這話問的相當認真,讓桓湛也不得不認真的回答。

  桓湛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點頭。

  呃……

  桓湛大腦處於空白狀態。

  薛芷琪挑眉看著桓湛,看著他從震驚中慢慢的回過神來,眼睛開始左瞅右瞧,就是不看她。

  不僅如此,而且桓湛的臉上還冒出可疑的紅潤,讓薛芷琪暗笑不已。

  桓湛目光左躲右閃了半天,才幹咳一聲:「這件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再說……」

  明顯就是心虛的聲音,看來桓湛終於明白問題的所在了。

  桓湛在心裡罵著,是了,他剛才生什麼氣?

  他是關心她,把薛芷琪當成自己的女人,問題是,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現身過。

  更何況,薛芷琪也只是感覺到了他的力量,隱隱的猜到,哪裡知道他的目的呢?

  想通了這點,桓湛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在心裡唾棄自己,剛才幹什麼要這麼激動的跑出去?

  真是不長腦子。

  桓湛乾咳一聲,然後決定不談論那個話題,他想到更為關鍵的問題:「既然你知道我的實力,為什麼還要去冒險做這樣的事情?」

  薛芷琪無辜的問著桓湛:「什麼事情?」

  看著薛芷琪跟他裝傻,桓湛忍不住又開始生氣:「去跟潭灝以命換命!」

  「你真的以為你是不死金身嗎?還是覺得你可以再次的復活?」桓湛越想越是生氣,覺得薛芷琪做事比前生決絕多了,讓他都看不下去。

  「你既然已經察覺到我的力量,那麼你還擔心什麼?為什麼要自己出手?」桓湛越想心裡越是後怕,要是當時他沒有趕過去,要是後來沒有及時阻止的話……那麼……

  「你的力量沒有恢復對不對?」薛芷琪根本就不理會桓湛的質問,而是反問著。

  桓湛不解的看著薛芷琪,這個問題跟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但是,既然薛芷琪問出來了,桓湛還是老實的應了一聲:「嗯。」

  「所以沒有什麼不對的。」薛芷琪沒頭沒腦的話,讓桓湛更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什麼意思?」桓湛現在就是在乎薛芷琪的態度,她就這麼的輕賤她自己的生命嗎?

  薛芷琪沒有看桓湛,而是將目光轉向一邊,慢慢的說道:「暮曦的實力很強,是你弄來保護我的吧?」

  桓湛不知道薛芷琪為什麼要問這個,不過也沒有什麼必要好隱瞞的,本來就是他做的,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想到這裡,桓湛大方的點頭承認:「對,暮曦實力不錯。」

  「能讓暮曦都緊張的人,是不是跟他實力不相上下?」薛芷琪繼續的問道。

  桓湛想了想潭灝的實力,在心裡稍稍的衡量了一下之後,點頭:「應該是不相上下。」

  「所以,你對付暮曦之後,一定會損耗力量。而這個時候,暮曦又沒有把握可以贏,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薛芷琪說到這裡怒瞪著桓湛。

  她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還不明白,她決定無視他。

  她不想跟笨蛋說話。

  桓湛愣愣的瞅著薛芷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把那些問題全都快速的想了一遍。

  桓湛想通了之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話還沒有出口,就先笑了起來。

  「好、好……很好……」桓湛開心的笑著,恨不得上去就把薛芷琪給抱在懷裡,只是,又怕碰到她的傷勢,只是站起來,在原地興奮的轉了兩圈。

  薛芷琪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了。

  她是不想讓那個暮曦都忌憚的對手傷害到他。

  「芷琪,你是不是想要保護我?害怕我要是強行使用力量會對我不好?」桓湛興奮的問著薛芷琪。

  「自己想,別問我。」薛芷琪躲開了桓湛興奮的目光,把臉扭到一邊,在心裡腹誹不已,他這麼問,她怎麼回答?

  難道跟他說,對,她相當的在意他。

  「不過,芷琪,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桓湛把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之後,輕柔的托起了薛芷琪的下頜,認真的凝視著薛芷琪,「你以命換命就是為了給我爭取時間,是不是?」

  「若是可以殺了潭灝最好,要是沒殺的話,你完全是想用你的命去換潭灝的重傷。這樣,暮曦對付起來他的時候,就輕鬆很多。我也不會被捲進去是嗎?」

  桓湛想通了之後,心裡更痛了。

  這種痛裡帶著甜,只是,比剛才痛得還要徹底,還要劇烈。

  薛芷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仰著頭看著桓湛,目光之中一片清澈,讓桓湛忍不住迷失在其中。

  這才是薛芷琪的真正想法,她是在保護他。

  盡她一切可能的在保護他。

  「笨蛋……」桓湛低聲的罵著,只是這罵裡有多少的心疼與寵溺。

  「你才是笨蛋。」薛芷琪毫不客氣的回罵回去,「力量沒有恢復,逞什麼能?」

  那些事情要是他不插手的話,她也不去為了試探周圍那股奇怪的力量那麼的辦事。

  對於薛芷琪的「埋怨」桓湛這次學聰明了,沒有回嘴,而是笑呵呵的聽著。

  薛芷琪這麼罵,還不是因為心疼。

  就跟他剛才那麼生氣一樣,見到薛芷琪不知輕重的去對付潭灝,他也是氣得不輕。

  桓湛突然的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比較在意:「你沒有把我當你的男人,你幹什麼這麼不要命?」

  是不是剛才她是不好意思,不承認?

  薛芷琪看了桓湛一眼,突然的笑了起來,這個笑容讓桓湛心裡咯登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薛芷琪的話差點讓桓湛吐血:「以為你是我兒子,我當然要保護你。」

  兒子……

  這兩個字就跟兩塊兒大石似的,一下子就拍在了桓湛的頭上,砸得他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這算是什麼理由?

  太、太……太……

  太了半天,桓湛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此時他的心情。

  看著桓湛臉上忽青忽白的神色變化,薛芷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帶著一份戲謔更多的倒像是惡作劇之後的調皮。

  桓湛眼眸微瞇,突然的靠近薛芷琪,灼熱的氣息噴到了她的耳邊,警告道:「現在我不是你的『兒子』,所以,你要努力的適應我們的新關係。」

  薛芷琪剛要說什麼,桓湛立刻先發制人的壓制著:「就是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的這種關係。」

  話一說完,相當滿意的看到薛芷琪的耳垂變得紅艷欲滴,然後,起身,桓湛說道:「這種狀態維持浪費力量,所以……」

  話音未落,桓湛直接恢復到小孩子的狀態。

  窩在了床上,只是那雙眼睛熱辣的凝視著薛芷琪,跟平日裡小孩子的天真完全不同。

  惹得薛芷琪忍不住抬頭輕拍了小傢伙的頭一記:「還是以前的小傢伙比較乖。」

  「現在的也不差。」小傢伙拽拽的說了一句,然後霸道的窩到了薛芷琪的身邊,對著她下著命令,「休息。傷才好得快。」

  聽著小傢伙奶聲奶氣的說著那麼成熟霸道的話,再配上那拽拽的神情,讓薛芷琪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小傢伙淡淡的眉毛皺了起來,相當不滿的瞪著薛芷琪。

  哪裡知道他這麼一問,剛才還在抿嘴悶笑的薛芷琪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笑得臉頰通紅。

  「嘶……」得意忘形之下,薛芷琪竟然忘了自己的傷勢,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來小傢伙是氣得臉色發黑,一看到薛芷琪皺眉吸涼氣的模樣,忍不住又低聲罵著:「亂動什麼?疼了吧?」

  嘴裡說著惡狠狠的話,可是手上的動作倒是輕柔至極,輕輕的滲出一點力量,幫薛芷琪止痛。

  小傢伙不敢把力量用太多,他的力量根本就不適合療傷。

  更何況薛芷琪的身體,也無法承受他的力量,他可不能冒險。

  「行了,別鬧,睡覺。」小傢伙板著臉命令著。

  小小的年紀,奶聲奶氣的聲音偏偏要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樣來,讓薛芷琪心裡好笑不已。

  好笑歸好笑,薛芷琪也沒有再去笑了,牽扯上傷口真的是很痛。

  要不是鬼魅還有小傢伙治療得當,恐怕她現在早就虛弱得不行了。

  小傢伙別看身體變小了,但是力氣還是很大的,幫著薛芷琪躺好,一點都沒有讓她的傷口扯到,然後拉過被子來,蓋好。

  薛芷琪瞅著小傢伙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一直不開口說話,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現在的聲音?」

  小傢伙沉默了,然後被子一卷,轉過身去背對著薛芷琪,睡覺。

  他決定暫時先不理薛芷琪,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這麼的……頑劣呢?

  看著小傢伙的背影,薛芷琪彎起了唇角無聲的笑著,什麼都沒有說,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真的是太累了。

  傷口痛加上一直緊繃的神經,讓薛芷琪很快的就陷入到沉睡之中。

  沉睡的她自然不知道小傢伙聽到她綿長的呼吸之後,慢慢、慢慢的轉過身來,然後伸出胳膊想摟摟她。

  可是,胖乎乎的小胳膊伸到了一半,又停頓下來,輕歎一聲,小小的身體軟軟的往前蹭著,窩進了薛芷琪的懷裡。

  呼吸之間滿是薛芷琪的味道,小傢伙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睡覺。

  這裡是一片安寧,旁邊屋子裡的暮曦可是一直湊在窗戶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潭灝眉頭微皺的看了暮曦一眼,問道:「你幹什麼?」

  「我聽聽,別回頭兩個人又吵起來。」暮曦想都沒想的說道,連頭都沒有回,一直認真的豎著耳朵聽外面你的動靜。

  潭灝眼角抽搐了一下,問了一句:「你覺得桓湛那個人會讓你聽到嗎?」

  暮曦的身體一僵,慢慢的機械的轉身,瞅著潭灝,看到了潭灝眼中不屑的鄙夷。

  「我這不是害怕他們再吵起來……」暮曦的話說到一半自動的消音,好像剛才桓湛跟薛芷琪吵起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聽到。

  要不是看到桓湛跑出去,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暮曦輕歎一聲,走了回來,在旁邊坐下。

  潭灝奇怪的瞅著暮曦,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關心他們?」

  暮曦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也不能算是關係,就是……」

  就是什麼,暮曦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感覺好像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協議關係,他已經把薛芷琪當成朋友的感覺。

  暮曦有些尷尬的呆愣沉默著,他也不知道現在他是個什麼心思。

  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薛芷琪他們了?

  其實,相處這麼幾天,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怎麼會突然的就這樣了?

  「能為了身邊的人連命都不要,確實是值得一交。」潭灝看似自言自語的話讓暮曦立刻抬頭的看向他。

  潭灝並沒有理會暮曦只是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神情:「雖然她要拚命的對象是我。」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芷琪……」暮曦情不自禁的為薛芷琪開脫。

  薛芷琪哪裡知道他跟潭灝之間的「合作」關係。

  他們兩個人一直敵對,主要是因為要牽扯那股力量,誰知道他們一直被人當猴耍,完全就是一個陷阱。

  處於「敵對」方面,薛芷琪這麼做完全沒有問題。她跟潭灝拚命確實是消減了潭灝的實力,要是潭灝真的是他們的敵人,最後贏的那方一定是他們。

  「哼。」潭灝冷哼一聲,顯然是心中有氣。

  暮曦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訕笑著摸著自己的鼻子:「這都是誤會。」

  「你想想要不是桓湛,那個老傢伙還沒完沒了的……」提到那個老傢伙暮曦心裡就冒火,「耍了咱們這麼長時間,他可真是痛快。」

  提到這個暮曦心裡就不舒服,真沒有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把他們當猴耍。

  他估計的製造假象出來,原來是想讓他們更快的修煉,好讓他可以吸收更多的力量。

  這如意算盤打的,真是精明。

  幸好桓湛在了,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那個老傢伙實力如此強橫,吞噬他人的靈力一點都不費勁,看他那個意思,恨不得是要把紫荊森林裡所有靈獸的靈力全都吞噬掉。

  還有,最後那個老傢伙的話……

  「潭灝,你說那個老傢伙是什麼意思?」暮曦問著潭灝,他比較在意老傢伙最後的話,「他說他來這裡是有目的的,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怎麼知道?」潭灝毫不客氣的回給暮曦一記白眼。

  他被人捅傷了,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老傢伙的話才說了一半,他怎麼能猜測得到?

  「關係到靈域大陸的事情……」暮曦並沒有跟潭灝抬槓,反正認識這麼多年了,彼此的脾氣還不瞭解嗎?

  暮曦在這裡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點頭緒,那個老傢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桓湛給殺了。

  不愧是桓湛,做事夠快。

  靈域大陸的未來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話,忒霸氣了。

  現在想起來就有點後怕,這樣的人,真是……讓人恐懼。

  薛芷琪他們這裡倒是還能稍稍的睡上一覺,紫荊森林之外的城鎮,村莊可是沒有人敢入睡,誰知道剛才那樣恐怖的力量還會不會出現。

  人人都在驚疑不定,在考慮著是快點逃走還是怎麼著。

  就算現在紫荊森林平穩下來,但是他們依舊心有餘悸,不知道什麼時候力量會再次爆發。

  至於逃走……能逃到哪裡去?

  皇都之內塔頂上的眾人,依舊緊張的看著,就算是紫荊森林的力量已經消散,他們依舊沒有鬆懈下來。

  剛才那頭靈獸的力量被壓制住了,但是後來,為什麼那股墨黑的力量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靈師總會的會長百思不得其解,轉頭看著眾人:「各位有何高見?」

  旁邊的眾人互看了一眼之後,有人遲疑的說了一句:「難道是同歸於盡?」

  「怎麼可能?」靈源學院院長擺手道,「明明靈獸的力量就被壓制下去了,怎麼可能是同歸於盡?」

  靈源學院院長的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

  要是同歸於盡,早就同歸於盡了,沒有理由說在力量最強盛的時候不同歸於盡,反倒被壓制住了之後,突然的有能力同歸於盡了。

  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先看看再說吧。」靈師總會的會長開口說道。

  力量是暫時沉寂下去了,誰知道一會兒還會不會爆發出來?

  先等等看,看看是什麼情況。

  反正,那種級別的較量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無法插手的。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著結果,無論好壞……似乎……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因為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好,就是大家都沒事。

  壞,靈域大陸沒有人可以救得了。

  皇都的客棧內,薛通慢慢的品茶,屋內沒有點燈,只是藉著窗外的月光,悠閒的喝茶。

  吳東溟可是沒有他們家老爺這麼的悠閒,眼睛不停的望著窗外的遠方,焦急的神色全都擺在臉上,時不時的瞅瞅薛通,幾次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天色不早了,也該休息了。」等到紫荊森林力量沉寂下去之後,薛通慢條斯理的說道。

  「老爺,小姐可還在紫荊森林,那個……」吳東溟擔憂的問道。

  「芷琪不會有事的。」薛通的感覺可是敏銳多了,他可以感覺到那股跟靈獸對峙的力量已經完全的消失,恐怕是被殺了吧。

  芷琪身邊的力量還真是強啊,只可惜,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

  那種力量根本就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

  「回去。」薛通起身,擺了擺手,返回內室去睡覺。

  吳東溟就算是再不放心,也沒有辦法,誰讓薛通才是薛芷琪的親爹呢?

  既然薛通都不擔心,那就一定是沒有問題了。

  吳東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心裡輕歎一聲,要是小姐沒有離開東源鎮多好?現在這樣整天提心吊膽的,真怕小姐發生什麼意外。

  薛通可是沒有那個工夫去管吳東溟在想什麼問題,他現在在意是紫荊森林裡跟靈獸對峙的力量根本就不該在靈域大陸出現。

  難道說,事情有其他蹊蹺不成?

  薛通想著想著也就睡熟,事情還很充裕,先休息好了再說。

  所有的人都在極度緊張之後,惶惶不安中入睡,可惜靈師總會的會長等人,沒有一個敢去睡覺的。

  誰知道最近會發生什麼問題?

  萬一紫荊森林裡的力量突然的爆發,波及到了周圍的城鎮,可怎麼辦?

  就這麼遠遠的觀察著,一直到了天明,都沒有任何一樣發生,眾人這才稍稍安心的從塔頂上下來。

  全都沒有說什麼,各自回去。

  回去找各自家中的「老祖宗」問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至少知道個大概可以提早準備準備,不然的話,一點準備都沒有,損失更加慘重。

  「爹,到底怎麼回事?」孫家族長才剛回來,孫毅璽就迎了上去,他根本就一夜沒睡。

  「事情比較棘手。」孫家族長面色凝重的說道,然後吩咐下人,「準備早飯。」

  孫毅璽奇怪的看著他爹,不是說事情棘手嗎?怎麼還有心情吃飯?

  一看孫毅璽的表情,孫家族長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教訓道:「你要是接了我的位置,麻煩事情會很多。難道一遇到麻煩事情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嗎?事情還沒有解決,人就先垮了。」

  孫家族長的訓斥讓孫毅璽羞愧的垂下了頭,默默的跟在孫家族長的身後,去吃早飯。

  用過早飯之後,孫家族長也把事情的大概整理清楚,然後沒有去理會孫毅璽,而是回到了書房,直接寫下一封書信。

  派人傳給孫家的人,他現在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情況,但是,他們孫家之所以在靈域大陸有一席之地,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孫家人多,更重要的是,他們孫家有一位突破了靈域大陸實力的高手。

  雖說那位族親不總在孫家,但是孫家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聯繫到他的。

  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勢力不敢去惹孫家,就是因為顧忌到孫家背後的靠山。

  這次的事情還是要查清楚比較好,他們那位族親一定是知道一些,別人怎麼樣,他是不管,他們孫家可不能就這麼的受到波及。

  別說孫家族長這麼想的,就是靈源學院院長同樣如此,回去直接去找他們靈源學院內的「高手」。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

  皇都有些亂,也不過是在平靜表面之下的亂。

  在表面上,皇都的百姓依舊過著他們平日裡繁忙的生活,只是遇到了感歎一下昨晚上的奇怪情況。

  那些也不過是他們口中的一點點的談資,說過就忘記了。

  與普通百姓不同的是,那些高手才是真正知道這次紫荊森林內出現的力量,能給靈域大陸帶來怎樣的危機。

  薛芷琪身處紫荊森林之內,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給外面帶來多大的恐慌。

  早晨起來之後,睜開了眼睛,先是感受了一下她的傷勢,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剛要試著起身,才動了一下,手臂就被軟乎乎的小手給按住:「你要幹什麼?」

  奶聲奶氣的聲音圍著她,薛芷琪忍不住輕笑著:「當然是要起來,洗漱一下。」

  小傢伙盯著薛芷琪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躺著別動,等著。」

  說完,推門出去。

  小傢伙出了房門之後,看到了院子裡站著的暮曦,也不管暮曦眼睛要瞪出來掉在地上的傻模樣,小傢伙直接問道:「有熱水嗎?」

  「啊?啊、有、有……」被小傢伙一問,暮曦這才反應上來,伸手一指旁邊的房間,「那是廚房。」

  「嗯。」小傢伙在外面盡量的說話言簡意賅,直接去了廚房。

  暮曦呆呆的望著小傢伙的背影,想像著剛才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怎麼都沒有辦法跟昨天晚上的桓湛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怎麼看,都有點……滑稽……

  好吧。

  兩個人並不是完全沒有相像的地方的,至少眼中的冷漠是一模一樣的。

  小傢伙沒有理會暮曦的目光,進了廚房。

  才進廚房,立刻看到灶台邊窩著一團赤紅的東西,那團赤紅的東西一見到他,刺溜一下就躲到了水缸後面。

  小傢伙一眼就看出來那個是什麼,不就是讓它幫了一下忙的火焰蟒嘛。

  「給我打一盆水。」小傢伙的聲音在火焰蟒的腦海裡響起。

  水缸後面的那條火焰蟒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一聽到小傢伙的吩咐之後,趕忙的用大尾巴捲過旁邊的銅盆,弄了一半的涼水一半的熱水進去,還怕水不夠熱,用身上的火焰快速的在盆裡的水中燒了一下。

  水是足夠熱了,但是外面的銅盆不會太燙,方便小傢伙拿著。

  小傢伙托著水盆離開廚房,火焰蟒這才從廚房的角落裡慢慢的爬了出來,一點點的挪到了門口,碩大的腦袋半藏在門口,偷偷的窺視著小傢伙的背影。

  確定看到小傢伙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火焰蟒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實在是沒有辦法,小傢伙讓火焰蟒的心裡留下陰影了,看到他,火焰蟒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小傢伙回到房間,絞了布巾,給薛芷琪擦臉。

  薛芷琪無奈的一笑:「我還沒有那麼嚴重。」

  傷的是一邊,另外一邊還是可以動的。

  小傢伙看了看,然後把布巾遞到了薛芷琪的手裡,讓她自己收拾。

  薛芷琪動作比往常要慢了許多,但也是自己收拾好了。

  小傢伙去換了一盆水,又把布巾舉到薛芷琪的面前。

  薛芷琪詫異的看著小傢伙,不解的問道:「我難道沒有收拾乾淨?」

  「我。」小傢伙指了指自己,話不多,但是意思相當明確。

  他還沒有洗漱呢,薛芷琪要給他擦,以前每天都是她給他收拾的。

  薛芷琪額頭青筋一跳,直接的把手裡的布巾甩在了小傢伙的臉上,就一個字給他:「滾!」

  他又不是殘廢。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憑什麼還讓她給他擦。

  溫熱的布巾被甩在臉上,小傢伙愣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有反應上來。

  小手慢慢的抓住蓋在臉上的布巾,一點一點的拽了下來,臉上十分的委屈。

  明明以前都是薛芷琪幫他弄的,怎麼現在不理他了?

  小傢伙想了想,瞟了一眼薛芷琪的傷,問道:「傷口疼嗎?」

  「嗯,疼。」薛芷琪立刻從善如流的說道。

  「你騙我。」小傢伙立刻指責薛芷琪,「剛才你自己洗漱的時候就沒有疼。」

  薛芷琪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這個該死的小傢伙。是不是身體變小了,智商也退化了?

  怎麼一下子真的全都變成小孩子了?

  「自己洗漱去,你又不是不會弄?真以為自己是小孩子?」薛芷琪沒好氣的呵斥一句。

  尤其是想到,以前她沒有發現小傢伙不尋常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洗漱的情景。

  不僅是她給他洗漱,還、還……還一起沐浴過……

  想到這裡,薛芷琪更是忍無可忍的一拍小傢伙的腦門:「自己去,別煩我!」

  太過分了,平時他不知道的時候,豈不是都被這個壞傢伙給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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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有區別

  小傢伙被薛芷琪這麼一拍,從床上直接一下子掉到地上,屁股重重的落地,呆愣愣的瞅著薛芷琪,心裡直盤旋著一個念頭。

  他被嫌棄了!

  不僅不給他洗臉,而且還把他從床上推下來……

  小傢伙生氣了,也不從地上站起來,問著薛芷琪:「你以前都幫我洗的。」

  小傢伙不說還好,他這麼理直氣壯的一說,薛芷琪的臉轟的一下就跟燒了起來似的,恨恨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低吼著:「那是以前,我不知道!你現在還好意思讓我給你洗嗎?」

  小傢伙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薛芷琪,那神情只說明了一件事情,他要薛芷琪繼續。

  薛芷琪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這個笨蛋,一點腦子都沒有。

  她好歹是女人行嗎?

  他怎麼一點都不自覺呢?

  小傢伙眉頭緊緊的皺著,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現在他就意識到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薛芷琪把他推下來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半點動靜,薛芷琪奇怪的看了過去,看到小傢伙還坐在地上,一臉的糾結模樣。

  那小模樣弄得薛芷琪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問了一句:「你……」

  聽到薛芷琪的話,小傢伙立刻抬頭,眼睛裡亮晶晶的看得薛芷琪心裡陡然的漏跳了一拍。

  「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的姑娘?」薛芷琪臉上泛起一抹緋紅,喃喃的問道。

  話才說完,就看到小傢伙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彭的一下跳上了床,瞪著薛芷琪:「沒有!」

  這兩個字說的,那叫一個重,恨不得要咬薛芷琪一口似的。

  其實,這個時候的小傢伙真的想咬薛芷琪,幹什麼問他這個問題?

  他是那種隨隨便便會喜歡女人的人嗎?

  不是什麼女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一聽小傢伙的話,薛芷琪算是明白了,敢情眼前這位一直是一根筋啊。

  霸道是真霸道,只是,霸道的不是地方,完全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思維模式啊。

  太「霸氣」了……

  薛芷琪一陣的無語,不知道怎麼說小傢伙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小傢伙不解的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太陽穴一陣的抽痛,無奈的輕歎著:「你難道不覺得跟我一起沐浴,你會不自在嗎?」

  「不會。」小傢伙誠實的回答。

  「我會!」薛芷琪近乎咆哮的吼著。

  這個壞蛋,說不會的時候還那麼理所當然的!

  他、他……他到底是真的沒多想,還是假裝的?

  小傢伙一聽,詫異的看著薛芷琪,看著她緋紅的臉色,小傢伙這才恍然大悟的開口:「你害羞……」

  薛芷琪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能有點正常人的思維嗎?

  薛芷琪決定還是不要跟這樣的人繼續爭執下去了,他的腦神經一定只有正負兩種結果,不是對就是錯。

  委婉這兩個字,估計小傢伙都不認識。

  看著薛芷琪閉上了眼睛休息,小傢伙心情極好的湊到了她身邊,伸出小手來摸了摸薛芷琪的臉頰,果然是燙燙的。

  小傢伙咧嘴無聲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下地,自己去洗漱,端著盆出去,找暮曦他們。

  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薛芷琪的眼睛這才偷偷的睜開了一條小縫隙,心情複雜的抿了抿唇,剛才算不算又被佔便宜了?

  這個笨蛋,真是一根筋。

  薛芷琪在心裡抱怨了一句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唇角情不自禁的微微彎起。

  小傢伙出去,看著院子裡的暮曦,暮曦微微一愣,不知道小傢伙要幹什麼,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

  小傢伙的氣勢,可是不會因為他身體變小了就會消減半分,那冷冰冰的眼眸愣是讓暮曦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眼神殺人。

  就這麼被小傢伙盯著,暮曦的腦海裡一直在飛快的轉動著,想著所有他得罪了小傢伙的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晨的,小傢伙就面露不善之色,凶狠的盯著他。

  他、他幹什麼了?

  冷汗慢慢的冒了出來,暮曦大腦已經從混亂開始慢慢變為空白,想要開口,卻發現在小傢伙的逼視下,他的嗓子乾啞,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能這麼跟小傢伙僵持著,等著小傢伙說話。

  鬼魅從他的房間出來,看了一眼小傢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已經快要崩潰的暮曦,隨口問了一句:「芷琪是要吃早飯嗎?」

  小傢伙目光從暮曦的身上緩緩的轉移到鬼魅臉上,然後點了點頭。

  鬼魅一看,說道:「我去廚房看看。」說著進了廚房,小傢伙無事的跟著鬼魅進去,留下暮曦一個人在院子裡風中凌亂,差點崩潰吐血。

  暮曦在心裡恨恨的罵著,想拿早飯不會說話啊?

  不會說話嗎?

  這麼瞪著他幹什麼?

  等著他早飯就會出來嗎?

  因為薛芷琪跟潭灝的傷勢,幾個人在暮曦的家裡住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傷勢這才好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上路。

  然後,鬼魅看著馬車裡多出來的兩個人眉頭緊皺,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你們也跟著來?」

  「我答應了要保護芷琪的。」暮曦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說著的同時還不忘看一眼小傢伙,「直到桓湛恢復為止。」

  這個答案算是勉強說的過去,只是……鬼魅看向潭灝,他又有什麼理由?

  「誤會。」潭灝說完,就不說話了。

  弄得鬼魅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倒不是說多帶兩個人上路麻煩,而是……這兩個傢伙都是紫荊森林裡的靈獸,跟著他們離開紫荊森林算怎麼回事?

  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薛芷琪並沒有在意,反正路又不是他們一家的,更何況,回到薩坦學院之後,就要過年,轉年開春,就要招生。

  能不招到好的學生,可是薩坦學院能不能招生的關鍵。

  等到他們回到薩坦學院的時候,薛芷琪根本就不認識她的學院了,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盯著那壯觀的學院大門。

  然後目光順著圍牆看過去,那連綿沒有盡頭的圍牆一直深入到山中,薛

  芷琪嚥了一口口水,感歎道:「學院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芷琪回來了?快進來。」正在門口感歎的薛芷琪,被一個聲音給拉了回來,抬頭一看,正是他們薩坦學院的管家餘慶。

  「是啊。」薛芷琪笑著走了進去。

  餘慶也看到薛芷琪身後的幾個人,心中詫異,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而是盡責的吩咐著薩坦學院裡面的下人,把馬車趕進去安置好。

  薛芷琪看著裡面,已經建的差不多了,更能看到一些人在忙碌的打掃。餘慶給薛芷琪介紹著哪裡是飯廳哪裡是日後學生住的地方等等……以前薛芷琪在的時候建的房子也都融了進去,跟新建的學院合而為一,一點都不突兀。

  「芷琪,你可回來了!」一聽這興奮的聲音,薛芷琪根本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誰。

  揚起了笑臉說道:「柳釋,你還是老樣子。」

  「我們才多久沒見,我能變什麼樣?」柳釋笑著說道,「這段時間可是把我累慘了,好在成果不錯。」

  柳釋跟薛芷琪調侃著,眼角眉梢帶著的都是驕傲,他們薩坦學院也可以有如今的規模了。

  「這幾位是……」柳釋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薛芷琪的身後,這幾個人……真的是相當的搶眼啊。

  「鬼魅、暮曦、潭灝……都是朋友。」薛芷琪給柳釋他們一一介紹,「我的師兄柳釋。」

  柳釋跟他們打過招呼之後,突然的一低頭,忍不住笑了起來,蹲下身子與某人平視:「小傢伙,你怎麼不讓芷琪抱著了?現在長大了,知道自己走了嗎?」

  說著柳釋伸手,就要去揉小傢伙的頭,哪裡想到小傢伙手一擺,直接的撥開柳釋的手,往薛芷琪身邊蹭了蹭,抱住了薛芷琪的腿。

  柳釋的手被甩開,他也沒有尷尬,早就習慣小傢伙這個模樣了,笑著起身,對薛芷琪說道:「小傢伙還那樣啊。不過也是該讓他自己走走了,你整天那麼抱著也不是回事兒。」

  柳釋話一說完,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人變得古怪的臉色,薛芷琪只是笑著應了一聲。

  「看我……」柳釋一拍自己的額頭,笑著說道,「光跟你在這裡說話了,快進去吧。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去吃飯,老師們肯定等著急了。」

  「好。」薛芷琪跟柳釋往裡走,然後把暮曦他們的房間全都安排好,雲翼狼跟雷電鼠沒有在屋子裡帶著,兩個傢伙直接跑到山裡去了。

  它們還是更喜歡山裡的環境。

  暮曦潭灝跟鬼魅不太喜歡熱鬧,就在房裡用飯。

  薛芷琪去飯廳找老師,剛要走,發現衣擺被人抓住,低頭一看,看著小傢伙正慢慢的鬆開她的衣擺,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莫名的,覺得小傢伙那麼的可憐,薛芷琪心裡一軟,彎腰,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問道:「一起去吃飯嗎?」

  「嗯。」小傢伙輕輕的哼了一聲,小胳膊一伸,圈住了薛芷琪的脖頸,埋首在她的懷裡,開心的彎起了眼眸。

  進了飯廳,裡面的人還是那些,並沒有後來靈師總會的靈師,看來是家宴了。

  「老師。」薛芷琪對著唐晟和邵凌笑著,然後將存著金幣的金晶片給了邵凌,又將一個包袱推了過去,「靈石。」

  「芷琪,有錢就夠了,而且也用不了這麼多。」邵凌查看了一下金晶片裡的金幣說道,「這裡的東西相對便宜,現在薩坦學院的規模已經不了了。這些靈石你自己留著。」

  薛芷琪的靈力修煉就是要靠那些靈石,她比任何一個人都需要靈石。

  「好。」薛芷琪點頭,從包袱裡拿了兩塊兒靈石出來,「我有這些就夠了。開春就要招生,我們總要弄一些好的條件,好讓那些資質好的學生來我們學院。」

  只有學院的規模上去了,薩坦學院的未來才能更好。

  見薛芷琪這樣,邵凌也沒有推辭,讓唐晟把東西收了起來。

  薛芷琪一邊給小傢伙餵飯一邊跟大家說著話,柳釋興奮的跟薛芷琪說著最近學院的情況,嚴煬在一旁不時的補充幾句。

  就算是嚴煬這樣穩重的人也忍不住臉上帶著笑意,看來是最近累也累得高興。

  邵凌跟唐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他們的學生在這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薛芷琪跟他們說著,手裡的動作也沒有停,小心翼翼的餵著小傢伙。

  小傢伙也彎著眼眸,一路上薛芷琪都沒有怎麼餵他了,尤其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薛芷琪都不管他,讓他自己吃。

  小傢伙在從心裡覺得,還是在人多的地方好。

  「對了,芷琪,你們感覺到前陣子紫荊森林裡面的事情了嗎?」說完薩坦學院的事情,柳釋話鋒一轉突然的問道。

  「嗯。」薛芷琪點頭,「當時我們在紫荊森林裡。」

  要從皇都回到紫荊森林,必然要穿過紫荊森林,唯一不同的是從外圍過來還是直接從內部走近道。

  「你們沒事吧?」唐晟問道,「碰到什麼了嗎?」

  薛芷琪搖了搖頭:「當時就是感覺壓抑,出事的地方離偶們還有一段距離。還以為會發生多大的事情,一會兒就沒事了。」

  薛芷琪並不打算把暮曦潭灝的事情說出來,能化成人形的靈獸,在靈域大陸恐怕就他們兩個吧?

  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現在做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那是暮曦潭灝他們的身份秘密,她沒有經過人家的同意,自然不能說。

  「我們也感覺到了,不過離著遠就是有點餘波,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柳釋感歎著,看了嚴煬一眼。

  嚴煬點了點頭,那天晚上也是讓他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都沒有用,跟咱們薩坦學院也沒有關係。」薛芷琪笑著說道,「咱們學院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在開春之前都弄好,然後,等著學生大把的來吧。」

  薛芷琪的話讓柳釋笑了起來,附和道:「那是肯定的,咱們薩坦學院這麼好,他們還不是上趕著來啊!」

  就連一向沉穩的嚴煬都帶著笑意,顯然是很同意他們的這個說法。

  邵凌跟唐晟看著自己的三個學生,眼裡也帶著笑意,並沒有去打擾他們勾勒出來的美好前景。

  對於招生的問題,並不是說得了一個第一學府的名頭就可以吸引來一堆的學生。

  以前,靈源學院一直都是第一學府,這麼多年的口碑,讓靈域大陸的人都知道靈源學院到底有多麼強的實力。

  他們薩坦學院一直是默默無聞,現在突然的得到了第一學府的榮譽……

  是,沒錯。

  靈師總會派了一些靈師還送了部分資金過來,但是,聲望的這種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不用說了,這次開春就算是招生,恐怕去靈源學院的學生也比他們會多很多。

  薩坦學院能有什麼實力,這個恐怕是靈域大陸裡眾人心裡所想的吧。

  更何況,這次的第一學府的名頭,外人恐怕會以為是靈師總會給薩坦學院的一個補償罷了。

  誰讓辰奚做出那樣的事情,第一學府的名頭肯定是不能給靈源學院了,給薩坦學院無非就是因為薩坦學院鑽了一個空子。

  薛芷琪他們沒有想到,邵凌與唐晟自然是不會提,那些招生的事情,他們自會煩心。

  更何況還有靈師總會來的靈師,他們也會在這裡教授一段時間的學生,乍看起來,他們薩坦學院的師資力量還是不錯的。

  現在又有薛芷琪拿回來的靈石,吸引力會更強了。

  薛芷琪吃完晚飯,抱著小傢伙在薩坦學院裡面閒逛,走到山邊正好看到從山上下來的兩個人,薛芷琪笑著站在了路邊對著那兩個人招手:「陳青、付家林,你們兩個也太用功了吧?」

  「芷琪,你回來了?」陳青一見到薛芷琪趕忙緊跑了兩步過去,驚喜的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通知我們一聲?」

  「晚飯前回來的,你們根本就沒在。」薛芷琪看著陳青付家林,這兩個人的感覺好像不太一樣了,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恐怕也是因為經過以前學院的事情之後,所以,讓他們的心智愈發的成熟了吧。

  「我們去修煉了。」付家林說道。

  現在白天他們就跟著大家一起弄薩坦學院的事情,晚上忙完了他們就去修煉,就連晚飯都沒有時間吃,帶著乾糧去山上。

  薛芷琪搖頭輕歎著:「你們修煉也太刻苦了。」

  「多修煉修煉總是好的。」陳青笑著說道,「今天也沒有給你接風洗塵,明天補上。」

  「好啊。」薛芷琪笑著說道,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學院,說了一些分別之後的事情,誰都沒有去提以前陳青跟付家林的學院。

  那一抹記憶被他們全部抹去,傷痛就是傷痛,不要去碰觸就好了。

  沒有說什麼對與錯,學院有學院的利益,沒有指望著他們為了一個學生去損害學院的利益,但是,那樣做真的是讓陳青付家林寒心。

  當時看到薩坦學院的老師不管不顧的回來,維護薛芷琪的模樣,他們兩個人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三個人分手之後,薛芷琪回到了房間,把小傢伙放到了椅子上,問道:「你現在洗漱嗎?」

  小傢伙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薛芷琪。

  等了一會兒之後,薛芷琪沒有聽到小傢伙的回答,轉身,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小傢伙說了一句,小臉一板扭到一邊。

  他絕對不會承認看著薛芷琪跟那些男人說說笑笑的時候,他心裡不舒服。

  芷琪還沒有這樣跟他說說笑笑,雖說平日裡他們總是在一起,但是,總覺得不夠,他更希望薛芷琪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薛芷琪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坐在小傢伙的對面問道:「怎麼了?」

  直覺的就是感覺小傢伙不太對勁。

  小傢伙還是扭著臉不去理薛芷琪,那彆扭的模樣讓薛芷琪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就在薛芷琪要問的時候,小傢伙突然的轉過來,一下子撲到了薛芷琪的懷裡,抓著她的手,認真的看著薛芷琪的眼睛:「芷琪,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會恢復的。不能跟其他男人那麼近,不然的話……」

  小傢伙的聲音頓了頓,霸道的說道:「我殺了他們!」

  這妒意,讓薛芷琪一陣的錯愕,不可思議的盯著小傢伙。

  小傢伙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薛芷琪的反應,淡淡的眉頭皺了起來:「芷琪,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薛芷琪的唇角彎了起來,伸手一彈他的額頭,笑罵道:「你的腦子裡竟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又不是……」

  「他們是男的。」小傢伙霸道的說道,「不許太近!」

  現在他極度的沒有安全感,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尤其是外表還是個小孩子,萬一要是有誰對薛芷琪「不懷好意」怎麼辦?

  他是可以殺了那個對薛芷琪不懷好意的男人,但是,真正讓他擔心的是,他怕薛芷琪對誰有點意思。

  要是薛芷琪喜歡其他人……

  他就沒有辦法下手了。

  「你啊,真是想的太多了,你以為他們對我能有什麼想法?」薛芷琪哈哈大笑著,「難不成你要殺了對我有想法的人?」

  薛芷琪說完,看著小傢伙一臉凝重的模樣,心裡咯登一下,完了,她怎麼忘了,小傢伙的霸道,那種事情他絕對做的出來。

  「你只要別對別人有想法就行。」小傢伙說道。

  「為什麼?」薛芷琪不解的眨眼,有什麼區別嗎?

  「殺了他,你會難過,我不想看你難過。」小傢伙說完,也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太過了,彆扭的一轉身就想要離開。

  才轉身還沒有離開,身體就被薛芷琪摟住,小傢伙一愣,這是怎麼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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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4:38
  第九十六章 差距

  他剛才說的太霸道了,所以她生氣了嗎?

  被薛芷琪從後面抱住,小傢伙心裡暗想,不過……

  「所以,你還是理他們遠點,不要喜歡他們。」小傢伙狠下心來,「警告」著薛芷琪。

  然後小傢伙聽到了身後薛芷琪的問話:「萬一我要是喜歡了,怎麼辦?」

  小傢伙呼吸一窒,沉默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絕對不允許薛芷琪喜歡別人,他受不了。

  但是,萬一薛芷琪真的喜歡了其他人,他要怎麼辦?

  殺了那個人嗎?

  薛芷琪喜歡的人死了,她也會難受吧?

  他、他……

  薛芷琪坐在椅子上,抱著小傢伙,這個姿勢跟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好像懷裡的還是那個她撿到的便宜兒子,她還是他的娘親一樣,只是,現在她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尤其是現在他「霸道」的個性,讓她想沒有感覺都不行。

  可是,剛才的那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無理取鬧了?

  好像在小傢伙面前,她變得很孩子氣,總想著他能讓著她寵著她。其實,他真的是夠寵她的。

  那麼多的事情,都是小傢伙在背後偷偷幫她處理的,她這麼問小傢伙問題,真的是太過分了。

  薛芷琪在心裡狠狠的檢討了自己之後,剛要開口的時候,小傢伙竟然快她一步說了出來:「我會離開。」

  四個字,完全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可以聽出來,小傢伙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離開?」薛芷琪一愣,腦子裡一時沒有反應上來小傢伙是什麼意思。

  聽到薛芷琪的問話,小傢伙怒了,一股無名的火氣就從心裡騰地一下升起,氣沖沖的吼道:「當然是離開,不然怎麼辦?我殺了他嗎?你喜歡他你不難過嗎?」

  「不殺了他,難道眼睜睜的讓我看著你跟他在一起?放心,我要是還在你身邊,他絕對活不了!」小傢伙怒吼著,火氣騰騰的上升,好像火山爆發似的,根本就控制不住。

  小傢伙說完,猛地轉身,黑亮的眼眸瞪著薛芷琪,好像是無邊的黑夜一般,讓薛芷琪陷入其中,根本就無法掙扎。

  「你……」薛芷琪吶吶的開口,只說出這麼一個字來。

  小傢伙瞪著薛芷琪,一動不動:「你喜歡誰了?」

  薛芷琪看著小傢伙嚴肅的神情,認真的眼眸,心底深處柔軟的地方好像被碰觸到,一點一點的軟了下來,目光柔和的望著小傢伙。

  看到薛芷琪根本就不理他,小傢伙忍不住的伸出手來,在薛芷琪的面前晃了晃,看薛芷琪還是沒有反應。

  小傢伙真的是忍不住了,兩隻小手一伸,抓住了薛芷琪的衣襟問道:「不許喜歡別人。」

  薛芷琪低頭,看著在她面前,抓著她的衣襟,仰著小臉一臉認真凝重的小傢伙。

  明明是那麼霸道的話,那麼強勢的動作,可是,他如無邊黑夜的眼眸之中,似乎閃爍著一抹不確定,一抹擔憂,還有……太多太多的情緒……

  薛芷琪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開口,聲音微啞的說道:「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小傢伙眼裡的光芒陡然一眼,好像是燃盡的木炭一般,一點點熄滅。

  「誰?那個傢伙是誰?」小傢伙的軟乎乎的小手一緊,陡然的喝問著。

  薛芷琪眼角抽搐了一下,剛才是誰說會離開的?

  「你說你會離開。」薛芷琪輕飄飄的說道。

  「我要確定他是誰!」小傢伙毫不妥協的說道,「他要是沒有那個本事保護你……哼!」

  後面的話小傢伙沒有說,但是他那一聲冷冰冰如利劍出鞘的輕哼足以表明他的立場。

  「那個人是……」薛芷琪慢慢的說著。

  小傢伙豎起了耳朵極為認真的聽著,他要聽清楚到底是誰,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竟然在薛芷琪的面前亂晃,讓薛芷琪起了喜歡的心思。

  就在這個時候,臉頰被什麼軟軟的東西碰觸,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薛芷琪放大的臉已經慢慢的遠離他的視線。

  小傢伙這才明白過來,剛才臉頰是被什麼碰觸。

  然後,還沒有等薛芷琪說話,下一秒,唇就被堵上。

  身體猛地被人一把摟住,撞入一具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唇更是被霸道的開啟,侵入。

  薛芷琪無語的看著放大的俊臉,在心裡腹誹著,這樣變回本尊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桓湛可不管薛芷琪想什麼,發現他懷裡的人不專心,探入的舌立刻靈活的捕捉到薛芷琪躲閃的小舌,糾纏在一起,讓她再也沒有空餘的心思去想其他的東西。

  就這麼狠狠的抱著懷裡的人,恨不得要把她融入骨血之中。

  什麼時候產生的情意,他已經不知道了,等到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助她重生,為她剷除危險,不想讓其他人靠近她。

  他不是一個重視過程的人,只要是能看到結果就行了。

  所以,他不會去浪費時間他產生這種心思的原因,現在他知道,他要懷裡的這個女人。

  其他的問題……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良久之後,桓湛才鬆開懷中面紅耳赤的薛芷琪,看著她臉頰殷紅的模樣,看著她微啟的紅唇在急促的喘息,他真恨不得再次的咬上去。

  「你、你這個傢伙……」薛芷琪從來不知道,一個吻也可以讓人心跳快成這樣,手腳發軟,心臟就跟要融化了似的,這種感覺、真、真是……太奇怪了。

  看著薛芷琪躲閃的目光,漂亮的眼眸中浮現一層淡淡的水霧,眸光流轉中風情盡顯,讓桓湛忍不住又對著薛芷琪殷紅的唇輕輕的咬了一口,軟軟的彈彈的,口感相當好。

  「你……」薛芷琪哪裡想到小傢伙竟然會親上癮了,臉上火燒火燎的燙,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著,腦子一熱冒出了一句,「我是你娘親,你怎麼可以這樣?」

  桓湛一下子呆住了,愣怔的瞅著薛芷琪,怎麼都沒有想到薛芷琪會在這個時候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真是太煞風景了。

  不過,看著薛芷琪羞澀躲閃的目光,桓湛在心裡輕輕的笑著,芷琪這是不好意思了吧?

  桓湛沒有為難薛芷琪,而是歪著頭問她:「我怎麼就是你兒子了?」

  「你是我撿來的,還是我養的你,你當然是我兒子!」薛芷琪理直氣壯的說道。

  她要用這個理由來分散注意力,不然的話,臉上的溫度會繼續不停的往上升的。

  「哦,原來如此。」桓湛點頭說道,似乎是贊同薛芷琪的說法。

  「嗯,就是,所以你要尊重我,不能放肆。」薛芷琪趁機教訓桓湛。

  他不是說他以前沒有喜歡的人嗎?

  怎麼他們兩個之間的級別相差這麼多?

  她心跳都亂成這個樣子了,桓湛還跟沒事人似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哦,不對,有變化。

  桓湛的眼睛更亮了。

  「那我幫你重生,轉世,獲得新生,是不是說我也是你的父親?」桓湛眼中帶著笑意的看著薛芷琪,薛芷琪一瞬間呆愣的神情,他可是沒有錯過。

  忍著心底的笑意,桓湛繼續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現有了『父女』關係,才有了『母子』關係?」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能這麼算!」薛芷琪的腦子都被桓湛給繞暈了,好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暈乎乎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看來你是很不喜歡這個關係。」桓湛慢慢的說著,誘導著薛芷琪。

  薛芷琪趕忙點頭:「當然不喜歡。」

  誰會喜歡自己突然的多個爹啊?

  還是這麼年輕的爹。

  「那我們就換一種關係好了。」桓湛慢慢的說著,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讓人情不自禁沉醉的味道。

  換來的自然是薛芷琪傻傻的問了一句:「什麼關係?」

  問完之後,薛芷琪突然的發現桓湛的眼睛一亮,那種感覺讓她心裡驚呼不妙,還沒有等到她動作,霸道的唇壓了下來。

  桓湛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神智完全被桓湛牽引,薛芷琪只覺得溫度不停的上升,頭暈暈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根本就不知道該幹什麼,想什麼。

  直到霸道的舌撤出,意猶未盡的在她的唇上輕啄了兩下,薛芷琪發現自己被抱到了床上,耳邊是命令的語氣:「睡吧。」

  薛芷琪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乖乖的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的意識到不對勁。

  他、他……他憑什麼亂改他們之間的關係?

  薛芷琪氣惱的睜眼,轉身就要去跟桓湛理論理論,等到一扭頭,看到自己懷裡窩著的粉嫩嫩的小傢伙,憤怒的雙眼慢慢的柔和下來。

  好吧,小孩子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薛芷琪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的一戳小傢伙嫩嫩的肉肉的臉頰,彷彿要滴出水來,摸了摸小傢伙的頭,薛芷琪動了動手臂,把小傢伙摟緊,繼續睡覺。

  閉上雙眼的薛芷琪哪裡知道窩在她懷裡的小傢伙正得意的勾起了唇角,顯然剛才薛芷琪的動作,被某人全都感知到。

  次日,薛芷琪抱著小傢伙在薩坦學院裡四處去轉,同時也看到了靈師總會派來的幾位靈師。

  大致的東西都建設好,剩下的東西就是裡面的一些生活用品。

  薛芷琪抱著小傢伙找到了柳釋,跟他打了一聲招呼:「我去鎮子上買點生活用品,明年開春招生,總是要用的。」

  拿上了錢,去鎮上,只有一個趕馬車的夥計。

  到了鎮上之後,時間還早,因為現在薩坦學院資金充足,馬車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找到客棧安頓下來之後,薛芷琪就抱著小傢伙去了集市,跟店家定了被褥等等東西之後,薛芷琪也就完成了任務。

  抱著小傢伙在街上閒逛,看見有賣糖果的,薛芷琪在小傢伙的耳邊好笑的問道:「你要不要吃啊?小孩子都喜歡吃的糖。」

  小傢伙眼角抽搐了一下,俯在薛芷琪的耳邊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我比較喜歡吃你。」

  話一說完,相當滿意的看到薛芷琪赤紅的耳朵,小傢伙伸出舌頭來輕輕的舔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的趴在薛芷琪的懷裡。

  大街上薛芷琪也不能揍懷裡的小傢伙,只能咬牙低低的,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可以聽到的話呵斥著:「你個壞東西。」

  小傢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點都不在意薛芷琪的抱怨,反倒覺得這種抱怨好像是輕輕的羽毛似的,撩過他的心頭,癢癢的。

  薛芷琪走進一間酒樓,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叫了飯菜,慢慢的吃著。

  腦子裡在盤算等到薩坦學院招生完了之後,她也許可以繼續專心的修煉。

  要是有時間的話,應該再去紫荊森林弄點黑毒菇吧,快要用完了。

  正在想著日後怎麼修煉的時候,薛芷琪突然的聽到了其他食客的談話。

  「……當然是靈源學院了,誰不知道靈域大陸第一學府是靈源學院?」薛芷琪側首,看到的是一身綾羅綢緞的中年男人,圓滾滾的身子顯示著他家裡相當的富裕,至少不會為吃喝犯難。

  「那可不一定,現在靈域大陸第一學府的名頭可是薩坦學院的。」旁邊有人反駁他,看來他們一桌子人都是朋友,朋友歸朋友,意見卻不太統一。

  「薩坦學院這此時撿了一個便宜,怎麼可能比得上靈源學院。」最開始說話的富態的中年男人肯定的說道,「一家靈力學院的好壞是要看實力,不是要看一個虛名的。」

  「虛名?」旁邊他的朋友不同意了,「要是只有虛名,靈師總會也不會把第一學府的榮譽給薩坦學院。薩坦學院至少還是有實力的,不然,靈師總會怎麼可能認可?」

  「你看,你這樣說就相當的有問題。」富態的中年人根本就對自己朋友的話不以為意,擺了擺手說道,「這次是辰奚的事情,靈師總會才退而求其次了。」

  「你想想,靈源學院是靈域大陸第一學府的名頭有多少年了?這麼多年,靈源學院積累了多少的師資力量?裡面培養出來多少厲害的靈師?那些靈師有的回到了靈源學院當老師,有的就算是在外面,也是靈源學院的一筆無形的財富。」

  「這就跟滾雪球一樣,靈源學院的名頭擺在那裡,好的靈師、有資質的學生都想去靈源學院,自然靈源學院就越來越好。所以,現在靈源學院已經不在乎一個第一學府的名頭了。」

  富態的中年人肯定的說道:「現在靈源學院就已經是有豐厚底蘊的靈力學院了,什麼都是最好的,裡面的東西經過這麼多年,幾代人的沉澱,能不好嗎?」

  「反觀薩坦學院,除了這次之外,在靈域大陸你聽過薩坦學院的名字嗎?」富態的中年人話說的是有理有據,讓他的朋友一時無言以對。

  他的朋友想了想這才說道:「薩坦學院不是離怎麼這裡近嗎?要是去上學修煉跟家裡也好照應一下。」

  「你醒醒吧。你是讓你孩子去修煉學習的,又不是出門遊玩,還近不近?」富態的中年人鄙夷的瞅著他的朋友,呵斥著,「去靈源學院可以讓自身的潛力大幅度的提高,薩坦學院行嗎?」

  「你別忘了,靈源學院那是有多少靈師來當老師。薩坦學院有幾個?」富態的中年人從鼻子裡哼哼著說道。

  「不是第一學府都會得到靈師總會的自助支持,會派來一些靈師……」他朋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富態的中年人給打斷。

  「你也知道是會派一些靈師來。」富態的中年人故意的將「一些」這兩個字咬得重重的,「一些靈師能比得過靈源學院裡面的靈師嗎?你也不想想,這些被派來的靈師,他們的歸屬還是屬於靈師總會。就這樣,他們能安心的在薩坦學院教學生?可能嗎?」

  富態的中年人冷哼一聲說道:「你覺得薩坦學院除了第一學府的名頭之外,還有什麼值得那些靈師安心待在裡面的理由嗎?他們來,只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罷了。」

  富態中年人的朋友一邊聽一邊點頭:「你言之有理,看來開春之後的招生,我還是把孩子送去靈源學院吧。」

  「就是,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周詳了。你看,你要不是跟哥哥我說這件事情,胡亂的把孩子送到了薩坦學院,到時耽誤的可是孩子的一輩子。」富態的中年人哥倆好的拍著他朋友的肩膀。

  他朋友自然是千恩萬謝,兩個人開始商量什麼時候把孩子送去最好。

  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談論,薛芷琪坐在那裡如常的吃著東西,只是,腦子裡已經開始在盤算這他們談論的問題了。

  他們兩個人這麼聊天,絕對不是偶然,恐怕很多人心裡都是存著這樣的想法的。

  所以,現在就算薩坦學院得到了靈域大陸第一學府的名頭也沒有用,拼不過靈源學院。

  難怪靈源學院的院長這麼痛快的同意第一學府的榮譽讓人,恐怕就是考慮到這個問題了吧。

  讓給了他們薩坦學院,靈源學院一點損失都沒有,還弄到一個謙讓大度的好名聲。

  到時開春之後的招生,是一點都不影響靈源學院。

  薛芷琪結完賬之後,抱著小傢伙離開,一路上都是在沉默著,也沒有去看街上的東西,直接抱著小傢伙回到了客棧。

  洗漱好了之後,薛芷琪坐在床上沉思。

  小傢伙從床上站起來,瞅著薛芷琪,然後扯了一下她的衣擺,引起了薛芷琪的注意之後,才問道:「怎麼了?擔心薩坦學院的招生?」

  「嗯。」薛芷琪單手支腮,點頭,伸手一拉,把小傢伙拉進了懷裡,摟著,順便蹂躪一下小傢伙的軟軟的小臉。

  「看來情況真的是不太妙啊。」薛芷琪捏了捏小傢伙的臉,說道。

  小傢伙伸手,用小手抓住了薛芷琪的手指,說道:「你怕沒有學生?」

  「嗯。」薛芷琪點頭說道,「跟靈源學院比起來,薩坦學院真的是不夠看。」

  「時間不多了,總是要想點辦法把薩坦學院的名氣打出去。」薛芷琪捏了捏小傢伙的小手,低頭問道,「你說是吧,時間都不多了。」

  小傢伙看了看薛芷琪,知道她這是已經有辦法了:「你要做什麼去?」

  「靈師總會的靈師肯定不會在薩坦學院待太長時間,他們會覺得在薩坦學院不過是走個過場,恐怕明年秋天的時候,靈師總會的那些靈師就會回去。這麼短的時間,那些靈師怎麼會安心來教學生。」

  那個富態的中年人說的沒錯,一下子就指出了薩坦學院與靈源學院之間的本質差距。

  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真心的來為薩坦學院出力,不能說敷衍,但是也不會太認真。

  靈源學院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老師都是他們學院固定的老師,不會突然的離開。

  「我想要提高薩坦學院的實力。」薛芷琪看著小傢伙,跟他商量著,「我們過段時間就走吧。」

  「你想去哪裡?」小傢伙奇怪的問著,要想提高薩坦學院的名氣,不是應該在薩坦學院這邊下功夫嗎?

  現在出去……要去哪裡?

  「我想去……」薛芷琪笑著在小傢伙的耳邊說道。

  小傢伙一邊聽著一邊笑著點頭:「可以。不過,你一離開鬼魅他們怎麼辦?」

  「嗯……我問問吧。」薛芷琪不知道鬼魅是想怎麼樣。

  跟著她跑到薩坦學院之後,也沒有說離開,也沒有說日後怎麼辦。

  鬼魅不是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嘛,這次特意的送她回來……她要看看鬼魅的意思了。

  「去哪裡,帶著暮曦潭灝,有他們在身邊,我放心。」小傢伙說道,有那兩個傢伙,至少一般的人都不能傷到芷琪。

  「嗯,回去跟老師說說。」薛芷琪笑著說道,腦子裡開始計算著時間,離開春沒有多長時間了,她想讓薩坦學院打出名氣來,真的是要抓緊了,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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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5 23:45:00
  第九十七章 責無旁貸

  東西都置辦齊了之後,薛芷琪沒有耽誤,直接回到薩坦學院,並沒有提她要離開的事情,跟著在薩坦學院忙了一段時間。

  「你要走?」柳釋驚訝的盯著薛芷琪,「你才回來幾天就走?」

  「我出去又不是去玩,我去修煉。」薛芷琪好笑的說道,「而且,學院的事情也都忙得差不多了。」

  該擴建的都擴建了,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基本上沒有她什麼事情了。

  「修煉在學院不好嗎?」柳釋根本就不明白薛芷琪的打算,現在學院的情況都好了起來,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芷琪又何必去外面吃苦呢?

  「你去外面居無定所的……」柳釋話裡滿是濃濃的擔心。

  薛芷琪輕輕的笑著,知道柳釋是在關心她,安慰道:「修煉本來就是要吃苦的,哪有說在家裡享福實力就提升上去了。」

  「什麼時候走?」嚴煬問道。

  嚴煬一說柳釋立刻炸毛:「我還在勸芷琪留下,你倒是把芷琪往外面推!」

  「芷琪又沒有說錯,你別搗亂。」嚴煬瞥了柳釋一眼,然後看著薛芷琪,「跟老師說了嗎?」

  「一會兒去說,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我就走。」薛芷琪笑著說道,這不是正好在院子裡碰到柳釋跟嚴煬,順便就跟他們先說了。

  「嗯,老師他們在房裡。」嚴煬一把扯過還要繼續咋呼的柳釋,把他拽開。

  薛芷琪看著柳釋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嚴煬拽走,好笑的搖頭,去跟邵凌與唐晟說這件事情,兩個人倒是沒有太驚訝,只是細細的吩咐了她一些事情之後,又拿出錢來給她做路費。

  薛芷琪推辭了,她手裡還有一部分的錢,足夠使用了。

  又跟陳青付家林打過招呼之後,薛芷琪去問問鬼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啊?你要留在這裡?」薛芷琪驚訝的瞅著鬼魅,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誇張,讓鬼魅忍不住問道,「很奇怪?」

  薛芷琪很誠實的點頭:「你不是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鬼魅出現在皇都就已經讓她夠奇怪的了,這次他竟然主動的留在薩坦學院,豈不是更加的奇怪?

  「就是因為不喜歡人多,這裡正好人少。」鬼魅這麼一說,讓薛芷琪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頭,附和的點頭,「你這麼說也確實沒錯。」

  他們薩坦學院現在人確實是很少,但是,她總是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想什麼呢?」鬼魅看到薛芷琪呆愣愣出神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你很少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待著。」薛芷琪總是覺得鬼魅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性子不可能一直都不變。」鬼魅如常的說道。

  薛芷琪聽完,也不過是點了點頭:「也是。」

  「那你就在這裡住,千萬不用客氣。我去外面修煉一陣,一定會在招生之前回來的。」薛芷琪不放心的囑咐著鬼魅。

  鬼魅忍不住笑道:「芷琪,我比你年紀大,不用不放心。」

  薛芷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呀。」

  然後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薛芷琪去穩了穩暮曦,他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歷練。

  兩個人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點頭,一定要跟著她去。

  小傢伙跟薛芷琪獨自在房中的時候跟她商量:「這次就別帶雲翼狼跟雷電鼠去。」

  「也好,他們在山裡玩得好像挺好的。」薛芷琪點頭,「不過,還沒有找到它們,不告訴它們一聲好嗎?」

  雖說回到薩坦學院之後,就一直都很少見到雲翼狼跟雷電鼠,但是他們一行人是一路走過來的,她離開薩坦學院出去歷練,不通知它們一聲,似乎不太好的感覺。

  「我會通知它們的。」小傢伙將這件事情給攬了過去。

  小傢伙都這麼說了,薛芷琪自然是很放心的交給小傢伙去做。

  小傢伙直接在腦海之中跟雲翼狼雷電鼠對話,告訴它們,他跟薛芷琪要離開一段時間。

  正在山裡修煉的雲翼狼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我也要跟去。」

  「你們留下修煉。」小傢伙沒有半分商量餘地的說著。

  「芷琪自己去……」雲翼狼不太放心,不過,話說到一半,它就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薛芷琪身邊有小傢伙這麼彪悍的傢伙,更何況現在還有暮曦與潭灝,它在薛芷琪的身邊根本什麼作用都起不到。

  似乎有點多餘。

  雲翼狼說不清楚心裡的那種失落是怎麼來的,就是覺得它有些沒用。

  「你們留在這裡修煉。」小傢伙吩咐道。

  話音落下,雲翼狼與雷電鼠突然的感覺的身體內多了一點東西,說不清楚是什麼,不太像是力量,小小的一團。

  「你們什麼時候把它修煉到完全吸收就行了。」小傢伙說完之後,沒有再理會雲翼狼,而是單獨的跟雷電鼠說了一句:「看著點雲翼狼,別讓它做什麼蠢事。」

  「知道。」雷電鼠應著。

  別看雲翼狼的體積比它大,但是,那性子比它要幼稚多了。

  小傢伙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後,跟薛芷琪休息,明日好早點起程。

  一夜無話,轉天離開了薩坦學院之後,暮曦看著他們的馬車已經遠離了薩坦學院沒有人看到的時候,問道:「我們去哪裡?」

  「路程稍微有點緊迫,所以,路上的時間可能比較緊。」薛芷琪坐在馬車裡說道。

  現在學院的拉車的已經不是普通的馬匹了,也算是腳程快的靈獸。但是,對於她要去的地方,還是有些遠,恐怕時間會緊張。

  暮曦看了看薛芷琪之後,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們到了鎮上,把馬車送回去,我們直接弄另外的坐騎。」

  「嗯?」薛芷琪奇怪的看著暮曦,暮曦對著她促狹的眨眼,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鎮上之後,暮曦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然後將馬車雇了人送回去。

  薛芷琪有些奇怪的看著暮曦的動作,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看著薛芷琪疑惑不解的模樣,暮曦笑道:「放心吧,不會耽誤你的事情的。」

  「明天我們早晨起來就趕路。」在暮曦保證之下休息了一晚之後,轉天,薛芷琪離開了客棧,看到客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從外表看十分的古樸,只是前面的馬匹倒是分外的漂亮。

  通體烏黑,毛髮油亮,雙眼炯炯有神,馬尾高高的甩起,四蹄有力。

  就算是薛芷琪這樣不懂馬匹的人,一眼看過去,也知道這是一匹馬中的極品好馬。

  只是……

  薛芷琪不解的問著暮曦:「馬匹比靈獸的腳程還快嗎?」

  「當然不會了。」暮曦跟著薛芷琪上了馬車,解釋道。

  「不會你還讓薩坦學院的靈獸回去?」薛芷琪更是不明白暮曦在做什麼,他不是知道她趕時間嗎?

  「這個本來就是靈獸,絕對比你們薩坦學院的靈獸腳程快多了。」暮曦笑著說道,「放心吧,那個老傢伙沒有來之前,我跟潭灝可以說是紫荊森林靈獸之王。」

  「別的不敢說,要說是對紫荊森林的瞭解,絕對沒有人比我們更熟悉的了。」暮曦一邊說一邊看了潭灝一眼。

  潭灝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算是附和暮曦的話。

  既然潭灝他們都這麼說了,薛芷琪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不安的撓了撓頭:「讓靈獸給咱們拉車是不是不太好?」

  暮曦召喚來的靈獸,不是應該智慧都不低嗎?

  那麼這頭靈獸會甘願來拉車嗎?

  「呃……」暮曦無語的看著薛芷琪,她的想法太奇怪了吧?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暮曦看著薛芷琪,奇怪的說道:「薩坦學院的靈獸不是也在拉馬車,你怎麼不問這個問題?」

  「那些靈獸薩坦學院有為它們提供吃喝。」薛芷琪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些被人類馴化的靈獸,是有靈獸血統,但是它們已經沒有其他靈獸的爭奪之心了。

  就算是把它們放回到紫荊森林裡去,恐怕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被其他的靈獸給吞噬掉。

  「這不是跟工作了,我們給工錢一樣嘛。」薛芷琪說完,看著暮曦,那麼它呢?

  暮曦沉默著,不知道怎麼回答薛芷琪的問題。

  他還真沒有這個習慣,每次他要使用什麼,要讓手下的靈獸做什麼都是直接吩咐其他的靈獸去做。

  像現在這樣的一頭靈獸,他一召喚就過來了,他什麼時候想過要給靈獸報酬啊。

  薛芷琪笑著搖頭:「人家在紫荊森林裡還有它的生活,讓它這麼離開,耽誤它修煉的。」

  說完,薛芷琪打開了馬車的門,從鬼魅給她的手鐲裡取出了一塊兒靈石。

  通體透明的白色靈石,隱隱的泛著黃色的光芒,品質極佳,薛芷琪拍了拍正在走路的靈獸。

  靈獸奇怪的停下了腳步,其實剛才馬車內的話,它已經聽到了,只是沒有放在心上。

  暮曦潭灝在紫荊森林裡,那是絕對的王者。他們兩個人一直處於「敵對」的關係,現在「敵意」解除,兩個人在一起,召喚它過來,它敢不過來嗎?

  就算是耽誤了它修煉的時間又怎麼樣?

  過來了,至少不會被暮曦修理,可以保住性命,耽誤點修煉時間還算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薛芷琪開了車門出來拍它,它停下腳步好奇的回頭,想看看薛芷琪做什麼。

  一回頭,立刻被眼前的那塊品質極好的靈石所吸引,目光就跟黏在上面似的,一動不動,怎麼都挪不開。

  靈石啊,可以提高靈力的靈石,別說人類靈師喜歡,就是他們靈獸也全都喜歡。

  只是,人類可以去找靈石交易場去交易靈石,它們靈獸可就沒有那個運氣了。

  就算是找到一些靈石原石,也多半都是失望而歸。

  靈石原石裡出現靈石的幾率太低了,它們隨便找來的靈石原石又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的蘊藏靈石的幾率呢?

  只是……黑馬有些不解,不知道薛芷琪拿著靈石要幹什麼。

  「給你的報酬,你看行嗎?」薛芷琪笑著對黑色的大馬說道,那商量的語氣讓黑色的大馬立刻心跳加速。

  碩大的腦袋趕忙的點了幾下,然後嘴一張,一下子就把靈石給叼了起來,脖子一揚,直接把靈石給吞進了肚子裡。

  「吃、吃了……」薛芷琪驚訝的盯著黑色的大馬,怎麼都沒有想到,靈獸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靈石竟然可以吃嗎?

  「靈獸可以用自己身體內的靈力把靈石的力量化解,融為己用。」暮曦解釋道。

  「那就好。」薛芷琪聽完,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剛才黑色大馬的一下真是嚇了她一跳。

  薛芷琪坐回馬車內,舒服的笑著。

  暮曦見到薛芷琪的這個模樣,忍不住調侃道:「這下你舒服了?」

  「嗯。」薛芷琪笑靨如花的應著,總不能讓人家靈獸白白的犧牲修煉時間來幫他們拉車吧。

  適當的回報總是要有的。

  暮曦沒有說什麼,只是好笑的搖頭,不知道要怎麼說薛芷琪。

  一直在旁邊坐著的潭灝,看到薛芷琪燦爛的笑臉,目光閃爍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

  「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到底要去哪裡。」暮曦問著薛芷琪。

  「我要去的地方有些遠,去靈石之城。」薛芷琪的一句話,讓暮曦驚訝的看著她,就連潭灝臉上的神色都為之一變,有些動容。

  「靈石之城?你確定?」暮曦驚愕的盯著薛芷琪。

  「當然確定了。」薛芷琪肯定的點頭,「不然的話,我幹什麼大冬天的往那個地方跑?」

  而且那個地方很遠,她要是不確定,去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可是那裡……」暮曦看了潭灝一眼,看到潭灝眼中如他一樣有著不贊同的神色,「那裡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

  「我知道。」薛芷琪點頭說道,「不過,不去那裡是不行的。總是要去一趟。」

  薛芷琪說話的神色語氣跟平時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眼眸之中帶著一抹堅定,看來是她打定了主意要去靈石之城,誰勸都不行。

  靈石之城,說是一座城,其實佔地並不是很大,跟皇都當然是沒有辦法比。

  也就是比一般的鎮子大一些,勉強可以稱之為一座城。

  但是,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座城池比靈石之城還要富足,還要牢固,那樣的富足與牢固就算是靈師大量聚集的皇都都沒有辦法相比。

  並不是說靈石之城裡住著的是多厲害的靈師,而是裡面住著的都是靈石鑒定師。

  那些讓靈域大陸所有靈師推崇的,不敢得罪的靈石鑒定師。

  那裡的靈石鑒定師也許靈力並不是多麼的高深,但是,只要他們振臂一呼,立刻可以召喚來實力彪悍的靈師。

  他們手中掌握的靈石資源,就算是靈師總會就算是皇室都沒有辦法相抗衡。

  若是靈石鑒定師想要攪亂靈域大陸,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好在靈石鑒定師們早就與靈師總會與皇室打成過協議,絕對不會彼此敵視。

  靈石之城可以說是靈石鑒定師的家鄉。每年每月每日,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要進入靈石之城,想要去那裡學習如何的去辨別靈石原石。

  更有無數的人想要去通過考核,成為靈域大陸上承認的靈石鑒定師。

  只可惜,能得到這份殊榮的人太好了,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要知道,現在整個靈域大陸上靈石鑒定師加在一起,還不足百人。

  那些靈石鑒定師更是讓各個大家族,各方實力分外推崇,有的勢力、家族不惜重金,花下無數的心血就為了請一位靈石鑒定師加入家族或者是他們的勢力。

  當然,還有一些靈石鑒定師只是在靈域大陸遊走,偶爾的接受一些零散的委託,為花費重金的人挑選一下靈石原石。

  日子過得瀟灑又自由。

  沒有人蠢到去得罪一位靈石鑒定師,因為得罪靈石鑒定師就等於是跟整個靈域大陸的靈師為敵。

  這也就是為什麼靈石之城在靈域大陸地位如此的超然。

  人人是想成為靈師,但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靈石鑒定師的,因為靈石鑒定師不僅要有刻苦學習的毅力還要一些天分。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學習,成為靈石鑒定師,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因為靈石之城的靈石鑒定師收徒也是極為謹慎的,沒有資質的人,他們絕對不會收為徒弟。

  「你去那裡做什麼?」暮曦不太理解薛芷琪的意思,靈石之城是很厲害,裡面也有很多的靈石鑒定師,但是跟薛芷琪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薩坦學院開春就要招生了。現在靈域大陸還是都比較承認靈源學院的實力,對於薩坦學院來說,除了學院的佔地擴建了,人員多了幾個,錢稍微多了一點之外,其他的沒有任何改變。」

  薛芷琪的話暮曦聽明白了,也很同意她的說法:「本來就是沒有什麼變化。」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等到明年秋天的時候,靈師總會的靈師一回去靈師總會,薩坦學院還是那個薩坦學院。

  哦,不對,也許會多幾個學生。

  但是,要想突然的多很多的學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有幾個人會從心裡承認薩坦學院?

  「所以,這樣不行。」薛芷琪輕歎一聲,「薩坦學院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沒有吸引學生來的東西。學生不來,空有這麼大的學院地方有什麼用?」

  「你想的太天真了。」暮曦好笑的說道,「你們的老師實力確實是不錯。」

  他在薩坦學院的這幾天,他也見過邵凌與唐晟,自然看出來薩坦學院的兩位老師實力不錯。

  要是在他看來,邵凌與唐晟絕對會是相當好的靈力老師,只是,他說好沒有用,靈域大陸的人不承認啊。

  一邊是名聲在外的靈源學院,一邊是突然冒出頭的薩坦學院。

  一邊高手如雲一邊人丁單薄。

  孰優孰劣還需要比較嗎?

  一看就知道高下。

  「這種事情是要靠時間的積累的,不然的話,你再著急也沒有用。」暮曦安慰著薛芷琪,不希望她想太多的事情,有太多的壓力,「我想你的兩位老師也都知道這個問題,他們也沒有著急,恐怕他們是想慢慢的積累。」

  「只要過幾年,有了優秀的學生,自然就會有了名氣。」一直沒有開口的潭灝也出言勸著薛芷琪不要著急,「薩坦學院的實力慢慢積累起來,再請到一些靈師當老師,日後自然可以成為一個出名的靈力學院。」

  薛芷琪輕歎一聲,笑道:「我知道。」

  「時間積累確實是可以讓薩坦學院慢慢的強大,但是……」薛芷琪笑著搖頭,笑容裡滿是苦澀,「我的兩位老師已經人到中年了。」

  暮曦與潭灝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薛芷琪是什麼意思。

  「兩位老師的心願一直都是要建設好薩坦學院,要是等著這樣慢慢的積累實力,薩坦學院真正強大的時候,兩位老師要多大的年紀了?」薛芷琪依舊在笑,只是那個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笑,裡面都是無奈與心酸。

  「那個時候就算是薩坦學院名滿天下,響徹靈域大陸,學生如雲,兩位老師還有那個精力去教授學生嗎?」

  想到邵凌唐晟兩位老師垂垂老矣之時,眼中的那份無奈,薛芷琪就一陣陣的心痛。

  「所以,薩坦學院壯大的事情,不能等,更不能拖,現在就要辦。」薛芷琪極為認真的說道。

  縱然暮曦與潭灝不瞭解薛芷琪有什麼辦法,但是,暮曦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至於這麼拚命的去跑嗎?」

  靈石之城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她去……會不會太冒險了?

  「責無旁貸。」薛芷琪肯定的回答,擲地有聲。

  因為當初面對毫無靈力的她,唐晟老師讓她加入薩坦學院;因為當初她的經脈堵塞,邵凌老師沒有半分嫌棄;更因為,在皇都廣場之內,兩位老師還有師兄明知道身處劣勢依舊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這些恩情,她銘記於心。

  所以,她會讓薩坦學院真正的超過靈源學院成為靈域大陸實至名歸的第一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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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22:40:03
  第九十八章 不用排隊

  路途因為有暮曦的幫助,所以,被節省了很多的時間,眼看著走過一座座城池,一個個小鎮村莊,越來越接近目的地。

  皇都那裡,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紫荊森林裡面的事情好似並沒有給皇都帶來太多的影響。

  只是,跟自己家族中實力強橫的高手溝通過之後,心中多少都是有了一些擔憂。

  孫家的族長更是得到自己家中族親的回答之後,有些惶惶不安。族親竟然讓他立刻返回家族,有要事。

  要知道這位族親的實力早就已經超越了靈域大陸的巔峰狀態,怎麼會突然的回來?

  隱隱約約的孫家族長覺得此事是跟紫荊森林的奇怪力量有關係。

  孫家族長不敢耽擱趕忙細細的叮囑孫毅璽一番,讓他在靈源學院好好的修煉學習,做事要三思而後行,留下兩個得力的手下給孫毅璽,孫家族長這才匆匆離開。

  至於薛通,則一直在皇都住著,就跟皇都的一個普通百姓一般,沒有惹起任何的風浪。

  除了沒有在東源鎮那樣為生意忙碌之外,其他的跟平日生活沒有任何的區別,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居住的地方罷了。

  只是,薛通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讓手下人傳遞過來的消息越來越多,都是關於薛芷琪的。

  甚至可以說薛芷琪任何走向,薛通都知道。

  當然,除了小傢伙的事情,畢竟桓湛的氣勢太強,就算是薛通的手下,也沒有膽量敢太靠近去查探,生怕洩露了蹤跡,被薛芷琪發現。

  不過,薛通的手下已經極為的肯定,薛芷琪身邊就是有一股強橫的力量,那股力量還是在保護薛芷琪的。

  得到了這個重要的消息,薛通倒是放心了。

  也就繼續過他的「悠閒日子」等著薛芷琪後面的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薛芷琪也已經快要到了「傳說中」的靈石之城。

  「明天早晨趕路的話,我們到中午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暮曦計算著路程,跟薛芷琪說著。

  現在他們在離靈石之城最近的一個小鎮子上落腳,等著明天去靈石之城。

  「希望可以順利的進城。」其實對於去靈石之城,薛芷琪也沒有什麼把握,只是覺得,這一趟,她一定要去,不能耽誤。

  「不知道靈石之城進城要不要排隊。」暮曦好笑的說道。

  暮曦這麼一說,薛芷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來這個小鎮落腳,一進來之後才知道,外面很多事情都是在誤傳,根本就不是靈石之城的真實情況。

  什麼靈石之城被靈域大陸的靈師推崇?

  那都是謊言!

  現實情況是,什麼靈師推崇靈石之城,就連普通人都極其推崇靈石之城!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小鎮極為熱鬧。

  想要發財的人,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來小鎮,弄上一塊兒地,蓋上房子,馬上就會住滿客人。

  他們來的時候,客棧已經全都住滿,好不容易在民居裡找到住處。

  這也是他們幸運,剛好有幾個堅持了兩個多月的人離開,他們才撿了一個便宜弄到住處。

  雖說是民居,但是住宿條件是相當好的,當然,價錢也相當的好。

  「肯定。」潭灝開口,他多少聽說過一些靈石之城的時候,「靈石之城只有一個門是給那些想要拜師的人進出的,那裡會有靈石鑒定師去觀察,看看有沒有那個潛能。」

  薛芷琪眼角一抽,忍不住的問道:「靈石鑒定師能看出來什麼潛能?」

  「那就不知道了。」潭灝搖頭。

  他只是靈獸,隱約的聽過一些靈石之城的事情,但是,具體的靈石鑒定師是怎麼看出潛能的也就只有靈石鑒定師知道。

  「進了靈石之城也不見得能成為靈石鑒定師的徒弟,還要看運氣,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個靈石鑒定師願意收徒。」潭灝說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帶一些乾糧去吃。」暮曦開始盤算著,「就算我們排到晚上,也可以在外面住一宿。」

  薛芷琪無奈的瞅著暮曦,感歎道:「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明天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暮曦沒有給薛芷琪答案,而是讓她自己去想。

  薛芷琪緊了緊手臂,把小傢伙抱得更緊一些,這次無奈的歎息。

  人確實是很多,只不過……

  他們可不見得會很晚才進城。

  大家商量到了一下轉天的情況之後,各自回房。

  因為房間相當緊張,所以暮曦與潭灝兩個人住一間,薛芷琪自然是跟小傢伙在一間。

  「你說芷琪到底去靈石之城做什麼?」暮曦洗漱完了之後沒有什麼睡意,躺在床上無聊的問著潭灝。

  潭灝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熟。

  暮曦眉頭微微的一皺,心裡不爽,當他不存在還是怎麼著?

  抬腳對著旁邊的潭灝就踹了過去,潭灝一躲,沒有讓暮曦得手:「你幹什麼?」

  「我問你話,你不會回答一句嗎?」暮曦不滿的質問著。

  他們兩個人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怎麼就脾氣秉性相差這麼多呢?

  潭灝這個悶葫蘆,整天的少言寡語,也不怕悶死。

  就在暮曦自己在心裡抱怨,以為潭灝會一直沉默的時候,潭灝竟然開口了:「能去靈石之城做什麼?當然是去弄靈石,或者是遊說一些靈石鑒定師加入薩坦學院。」

  潭灝的讓暮曦眼睛一亮,這個悶油瓶似的傢伙終於肯開口了。

  相對於那樣的驚訝來說,暮曦更是被潭灝話裡的意思所吸引:「遊說靈石鑒定師?」

  暮曦想了想這樣做的好處,果然是不錯啊。

  靈師可是全都追捧靈石鑒定師的,要是說薩坦學院有了靈石鑒定師來坐鎮,那麼靈師總會的那幾個靈師也可以安心的待在薩坦學院。

  不僅如此,而且,薩坦學院還可以對外宣傳一下,讓更多的靈師加入,有了靈石鑒定師這樣的保證之後,相信會吸引到不少的靈師來。

  「主意好是好……可是……」暮曦擔憂的說道,「芷琪想的太簡單了。」

  靈石鑒定師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傢伙,他們會被薛芷琪遊說過去嗎?

  用什麼條件去跟靈石鑒定師交換,讓靈石鑒定師去薩坦學院坐鎮?

  金錢嗎?

  恐怕世上最不確定的人群就是靈石鑒定師了。

  那都是一個個捧著錢上趕著找靈石鑒定師,往他們手裡塞錢,人家靈石鑒定師還不見得要呢。

  更何況,薩坦學院有什麼好的條件,讓靈石鑒定師常駐在薩坦學院呢?

  要是靈石鑒定師無法常駐薩坦學院的話,就算是一開始有點靈師看在靈石鑒定師這個大誘惑的條件下加入薩坦學院,那麼時間一場,也不會待久。

  畢竟對於靈石鑒定師來說,他們是不會輕易的沒事就給人鑒定靈石原石的。

  那些為了利益來薩坦學院,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為了靈石鑒定師來到薩坦學院的靈師,在得不到他們想要的利益的時候,他們怎麼可能為薩坦學院盡心盡力?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暮曦的話說完,潭灝也沒有說什麼。

  反正事情他們兩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沒有理由薛芷琪自己不知道。

  只是,聽著薛芷琪的意思,不管結果如何,她是一定要去靈石之城的。

  暮曦輕歎一聲,去了也好。

  去過之後,讓薛芷琪徹底的死心,省得到頭來她沒有去過,心有不甘。

  轉天早晨,暮曦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起的相當早了,哪裡想到,等到他們出了民居之後,整個小鎮的人竟然少了八成。

  空蕩蕩的街道,看起來分外的蕭條,讓薛芷琪他們極不適應。

  「靈石之城的魅力果然不小。」暮曦感歎道,不知道是真心的稱讚還是在調侃,情緒有些複雜。

  薛芷琪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抱著小傢伙上了馬車。

  好在有黑色的大馬這頭紫荊森林的靈獸,他們的腳程快了許多。

  等到了靈石之城外面,暮曦這次是真心的讚歎:「人真多!」

  要說靈石之城除了沒有其他的城池規模那麼大之外,其他的地方真的跟普通的城池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一樣的城牆,一樣的守衛。

  要說不同,那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一個城門半開,那裡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那叫一個長,蜿蜒的好像是黑色的長蛇,看得暮曦頭直暈。

  「沒事,芷琪,幸好我們提前有準備。」暮曦興奮的笑道,他們就算是排到晚上也沒有問題,不會露宿野外。

  薛芷琪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暮曦坐在馬車裡自顧自的說道:「芷琪,昨天我跟潭灝商量了一下,你要是打算請靈石鑒定師去薩坦學院坐鎮。恐怕效果不會太好,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薛芷琪奇怪的看了暮曦與潭灝一眼,問道:「潭灝會跟你商量?」

  暮曦一下子就被薛芷琪的這句話給惹毛了,「怒」道:「你什麼意思?我就是這麼不值得商量的人?」

  薛芷琪趕忙給暮曦順毛,解釋著:「我的意思是,潭灝平時挺沉默寡言的。」

  暮曦一聽是自己理解錯誤,大方的將剛才的情緒揭過去:「潭灝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們談得來。」

  暮曦的這句話不僅得到了薛芷琪的震驚表情而且還有潭灝的深深鄙夷的眼神。

  薛芷琪在心裡直犯嘀咕,潭灝跟暮曦是老朋友沒錯,但是……談得來……

  好像不像真事的感覺啊。

  潭灝冷哼一聲,昨晚上是他要商量的嗎?是他不說話,某個人不讓他睡覺。

  「我們盡人事聽天命。」暮曦安慰著薛芷琪。

  只是這樣的安慰讓薛芷琪覺得心裡怪怪的……她這是去靈石之城又不是去送死,怎麼跟一去不復返似的?

  潭灝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決定離暮曦遠一點,跟他劃清界限,他不認識這樣的白癡。

  等他們到了長龍隊伍的最後方,暮曦看了看前面黑壓壓一串,問著薛芷琪:「你現在下馬車排隊嗎?」

  薛芷琪緩緩的搖頭:「我們直接去城門。」

  暮曦眨巴了一下眼睛,瞭然的點頭,也是。

  薛芷琪又不是來拜師學藝的,直接進城好了。

  只是,這樣,能讓她進城嗎?

  沒有靈石之城的特別特許一般人是不能直接進城的。

  要是什麼人都進去,靈石之城早就亂套了。

  薛芷琪他們的馬車順著排成長長的隊伍一直往前走,排在隊伍裡的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靈師普通人,年輕的中年的,男的女的……

  看來,靈石之城的吸引力真是太強了。

  薛芷琪他們的馬車接近城門的之後,停了下來,薛芷琪跳下了馬車,抱著小傢伙走了過去。

  城門的守衛一下子擋在了薛芷琪的前面,呵斥一聲:「要拜師去排隊。」

  薛芷琪笑著說道:「我不是來拜師的。」

  守衛瞅了瞅薛芷琪問道:「想請靈石鑒定師的話,去旁邊登記,等到靈石鑒定師有時間的話,會給你答覆的。」

  靈石之城的守衛對於這種情況早就司空見慣了,來這裡的無非就是這樣的兩種人,怎麼處理,靈石之城自然有他們的方法。

  薛芷琪笑著搖頭:「我也不是來請靈石鑒定師的。」

  薛芷琪的話讓靈石之城的守衛愣住了,隨即眉頭皺了起來,問道:「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搗亂啊?

  薛芷琪好脾氣的回答著:「我來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薛芷琪話一說完,剛才還在排隊隨意閒聊的眾人陡然的閉上了嘴巴,全都不可思議的看向薛芷琪,好像不知道她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剛才說什麼?

  她來幹什麼來的?

  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她沒事吧?

  「你來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城門口的守衛重複著薛芷琪剛才的話,滿臉的驚詫,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景」似的。

  薛芷琪看著城門口的守衛,問道:「怎麼?靈石之城裡不是有這樣的靈石鑒定師考核嗎?現在取消了?」

  城門口的守衛面色古怪的上下打量著薛芷琪,然後怪聲怪氣的扔下一句:「你等著。」

  說完之後,直接轉身跑了進去,似乎是要去請示什麼人。

  薛芷琪輕輕的笑著,看著守衛匆忙離去的背影。

  至於留下來的守衛以及其他旁邊排隊等待的人各異的目光,並不在薛芷琪的考慮之內。

  他們怎麼樣,怎麼想,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大一會兒,剛才的守衛跑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身穿著長袍,上面標注著三等鑒定師標誌的鑒定師。

  那個人看年紀已經有四十多歲,過來之後,直接的看向了薛芷琪,一點都不客氣的問道:「是你要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嗯。」薛芷琪點頭。

  聽到薛芷琪的話之後,那個人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上下打量著薛芷琪,那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薛芷琪整個看穿似的。

  薛芷琪在那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毫不退縮,就那麼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多看兩眼又不會少一塊兒肉,隨意。

  那個三等鑒定師看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沒有從薛芷琪的身上看出任何端倪來,問了一句:「你師從何人?」

  靈石鑒定師的培養極其不易,都需要老師言傳身教慢慢的教導。

  他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任何靈石鑒定師身上的潛質,所以,他只能從她的來歷上下功夫。

  「靈力老師嗎?」薛芷琪問了一句。

  眼前的三等鑒定師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這是來踢館的是不是?

  一見他的面色大變,薛芷琪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靈石鑒定的話,沒有老師教。」

  「哈哈……」薛芷琪話音未落,旁邊立刻爆發出來一陣大聲的嘲笑。

  別說是靈石之城的守衛了,就連旁邊排隊等著進入靈石之城的人全都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有的誇張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沒有老師,沒有老師還想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腦子有毛病吧?」

  「估計是沒睡醒。」

  旁邊人的哄笑聲中,三等鑒定師的臉色越來越黑,額頭青筋直跳,咬牙怒問著:「你是來找茬的嗎?」

  薛芷琪好笑的看著強忍著怒氣的三等鑒定師,極為認真的說道:「我是來參加靈石鑒定師考核的。」

  「你沒有老師,你來考核什麼?」三等鑒定師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你都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你考核什麼?」

  這麼多年來,來靈石之城的人,全都是懷著謙卑的態度來這裡拜師的。

  靈石鑒定師的考核不是沒有,但是,那都是給靈石之城的學生準備的,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時候從外面來一個人,就這麼大咧咧的說要參加靈石鑒定師考核。

  「沒學過並不代表我不可以鑒定靈石吧?」薛芷琪好脾氣的笑問著三等鑒定師,「更何況又沒有人規定,來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一定要跟老師學習過,不是嗎?」

  薛芷琪的問話堵得三等鑒定師啞口無言,因為,薛芷琪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確實是沒有這樣的規定。

  來參加靈石鑒定師考核,是什麼人都可以,沒有任何條件的限制。

  只是因為靈域大陸對靈石鑒定師的推崇,不會有人去胡亂的參加,因為,沒有那個實力去隨便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在眾人的心裡認為那是對靈石鑒定師的褻瀆。

  多少年過去了,靈石鑒定師的考核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只有靈石鑒定師的弟子才會去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現在冒出來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女人,還沒有老師,就要去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在眾人聽來,真的就跟癡人說夢一樣。

  「是沒有。」三等鑒定師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所以,你要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當然。」薛芷琪點頭。

  「怎麼了,芷琪?」聽到馬車外眾人的笑聲,暮曦下了馬車,走到了薛芷琪身邊。

  三等鑒定師一見到暮曦,微微的一愣。

  暮曦什麼都不用說,往那裡一站,就足夠震撼的。

  那宛如神子的高貴氣勢,根本就無需表明他的身份,便讓眾人情不自禁的閉上了嘴巴。

  三等鑒定師看了看暮曦,又聽著他剛才關心的態度,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別看眼前的女子沒有什麼奇特的,但是她身邊的這個朋友,絕對不簡單。

  恐怕是大有來頭,能跟這樣的人成為朋友,想來她也不簡單。

  「好,既然如此,你們跟我來。」三等鑒定師點頭,轉身往城裡走去。

  三等鑒定師一點頭,排隊的眾人立刻一片嘩然,面面相覷的不知如何反應。

  真的就這麼讓他們進去了?

  普通人也可以直接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短暫的驚詫之後,眾人立刻往前探頭探腦,恨不得趕快進入靈石之城看個究竟,看看那個狂妄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能通過考核。

  是真有實力還是在虛張聲勢,他們可是好奇得緊啊。

  「都看什麼看?排好隊!」守城的護衛大聲的叫喊著,努力的維持著秩序。

  好奇的人群也只好認命的排隊,他們可是不管用那種方法進城,弄不好最後得罪靈石鑒定師,他們要成為靈石鑒定師的希望可就是徹底的完了。

  薛芷琪他們坐在馬車裡,跟著三等鑒定師進城,三等鑒定師有他的軟轎,在前面走,薛芷琪他們的馬車就在後面跟著。

  暮曦奇怪的問著薛芷琪:「你剛才跟他們說什麼了?怎麼那些人的反應這麼奇怪?」

  他們的馬車停的稍微遠一些,主要是門口都快被人群堵死,馬車沒法靠近,所以不知道薛芷琪跟那些人說了什麼。

  潭灝一邊喝茶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他也有些好奇薛芷琪怎麼會引起這麼大的騷動。

  「哦,沒什麼。」薛芷琪隨意的聳了聳肩,自自然然的說道,「我就是跟他們說我要參加靈石鑒定師的考核。」

  「噗——」潭灝嘴裡的茶水一下子全都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一臉呆滯狀態的暮曦身上。

  「咳咳……」潭灝被水嗆的,發出一陣的乾咳,他剛才聽見什麼了?

  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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