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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冉雲]糖心玩物{唐朝豪放女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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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1:58: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陣狂雨驟下,瞬間淹漫了黑暗中摔落的兩具身軀。
  
  「唔……」唐冰兒緩緩睜開眼,眼前的大雨澆濕了她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冷得像根冰柱似的,儘管想動卻沒有力氣動。
  
  「好冷……」她嘴裡呢喃著,身子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仰起頭,大雨嘩啦啦地下個沒完沒了,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冷,頭好昏。
  
  身體才剛晃動了一下,冰兒整個人就怔住了,她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被一雙手臂摟抱著。原來……東方狂真的跟她一塊兒掉下山崖了!
  
  那具身軀和她一樣濕淋淋的,摸起來,好像一點兒溫度也沒有……
  
  難道他已經死了?
  
  一種莫名慌亂的情緒突然糾纏在冰兒的心口上,她想都沒想,便伸手摸著東方狂那張俊美蒼白的臉頰,他的臉好冰涼,半點血色也沒有,看上去比他倆第一回相遇時還要慘,他……真的死了嗎?
  
  「東方……」冰兒焦急地以鼻尖兒觸碰他彷彿失去了氣息的臉頰,可是肌膚才剛接觸到,她整個人就像被電擊似的彈了開來。
  
  「不可以……我不可以心軟,我……我不要再上當了……」冰兒手心發著顫地離開他的臉畔,勉強忍著身體上的痛苦爬起來,越過他躺在濕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僵硬身體,準備一步步走出去。
  
  「冰、冰兒……」一聲申吟從她腳邊響起來,那聲音聽起來虛弱極了。
  
  冰兒凝著臉,強迫自己不准低下頭再看望東方狂一眼,一眼都不要。
  
  「唐冰兒,往前走,往前走!你不要再被他騙了,不要理他、不要看他……往前走就好了!只要、只要跨出第一步以後就再也不痛苦了,往前走……不要、不要看他一眼……」
  
  她索性奮力咬住唇,閉上眼睛,雙掌緊緊拳握著,邁開步子開始往前走。
  
  暴雨狂肆急促地下著,她覺得自己每走一步路,腳底下都好像牽了一條如鉛銅般重的枷鎖銬住了她,急得要把她再拖回到他的身邊去。
  
  「不要回頭……是他……是他自己要來招惹你、捉弄你的,他罪有應得……你就、就別理會他,你並不虧欠他,讓他……讓他自生自滅……」冰兒必須一遍遍說服自己相信這份堅持,她好努力、好努力地抬高腳跟舉起步。
  
  「冰兒……別……冰兒……」東方狂低喃的喚喊聲再次響起,距離她幾尺之遙。
  
  「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第二次的,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人……」她捂緊住雙耳,拒絕寒風再將他的喚聲灌進她的耳朵裡。
  
  好不容易,她終於走了一小段路。
  
  雖然只不過一小段,卻彷彿已經耗盡了冰兒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越走越慌亂……腳底的沉重感漸漸消褪了,她開始奮力跑了起來,想讓自己能盡快逃離這種錐心撕肺的痛楚感覺。
  
  她合上眼簾只是跑,只是拼了命的一直一直往前跑。什麼都不敢看、什麼都不敢聽、什麼都不敢想。
  
  突然,她猛地撞上了一面銳刺的山壁——
  
  「藹—」一聲尖叫之後,冰兒整個人在半空中拋了一圈弧,然後才重重地狠摔落地。
  
  「噢……痛……好痛……」她喉嚨間像發了燒似的問叫,這一跤可著實摔得不輕哪!
  
  「好痛……」冰兒叫嚷道,酸澀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抽噎得根本講不出話來了。「好……痛苦……」
  
  就在她說完痛苦兩個字的當下,腦子裡突然就飛竄著冒起了一陣煙火,劇烈燃燒的火球砸得她只得眼冒金星、天搖地晃了起來。
  
  她想到在墜崖的剎那間,是東方狂摟住她的身子一起跌下去的。
  
  他和她不同,他有武功,他可以不必陪著她一塊兒掉下山崖的。可是他卻並未選擇鬆開她、置她於不顧,反而緊緊地把她擁在懷抱裡不放棄。
  
  他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她,以自己的身體替她抵擋了墜落後猛烈的撞擊力量。那痛,該是比她此刻所承受著的,還要再多上千百倍吧?但他卻還是寧願陪著她一塊兒摔、一塊兒痛,直到最後一霎都不曾拋棄她獨自遠去。
  
  而她此刻,卻居然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拋下了奄奄一息的他……
  
  「我……我不能回頭……」這時候,有兩種同樣強烈的情緒,一起拉扯著冰兒,她覺得胸口好痛,痛得她喘不過氣來,但她的心裡,卻還是寫滿了東方狂三個字。「我不……不……」
  
  有怨恨他的感覺,也有愛戀著他的感覺。
  
  冰兒分不清楚自己心裡究竟哪一種感覺佔得比較重,但她明白,無論如何,她絕不能眼睜睜地讓他從她生命裡消失。
  
  「我不要死……絕不能……讓他死……」冰兒失了魂似的呢嚷道,她奮力撐著濕地爬起來,裙子早在墜崖落地時就被磨破了,經過剛剛那麼一跤摔下去,襯底更從腳踝勾花到了大腿邊緣。
  
  她一把撩起腳邊那碎成了好幾塊破布狀的羅裙,將它們綁在腰間形成一圈突然變短的網裙,另外剩下的一些碎裂到根本綁不上去的布條,冰兒索性狠了心腸便把它們一把扯下來。
  
  解決了困擾住她的束縛後,冰兒提起腿就開始往回程的路上走,扭傷的腳踝走不了多快,她咬緊牙關,拚命向著剛剛急欲想逃離的方向踱過去。
  
  大雨滂沱阻滯,步履蹣跚難行,雨水像在和她對抗似的攔截在她的眼簾跟腳尖前。
  
  冰兒仰起臉,迎著夜空對望住滿天狂灑的雨。「沒有……沒有誰可以阻攔我要去找他的決心,沒有……就算、就算是老天爺也、也不行……」
  
  再大再急的雨勢,也澆不熄冰兒想立刻找到他的念頭,她拐著不太穩的步伐,一小步、一小步耐著性子繼續走,好不容易才走回到他倆摔下崖底的地方。
  
  「東方……」冰兒枯站著發愣,眼前居然看都沒看見他方才明明就還躺在那兒的身體。怎麼……怎麼不見了?一個受了重傷奄奄一息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呢?
  
  「東方……東方狂,你在……在哪兒呀……」冰兒來回焦躁得踱著步,深怕自己一眨眼就錯漏了他的蹤影。
  
  夜色太陰暗,再加上暴雨澆淋的雙重阻擾,眼前的視線根本僅能夠望見她舉臂之間的範圍而已,她急得想哭,但卻又拚命強忍住在目眶中翻滾著的眼淚。
  
  不哭,不哭,不要哭……他沒事……一定……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啊嗚……啊嗚……嗚……嗚……」突然間,冰兒的身後驟響起一陣野獸的嚎哮聲,她連忙追著叫聲把頭轉過去,一看,心跳差點就停住了。
  
  只見崖邊的石洞口,有一隻瘦弱的豺狼正叼著一隻被咬破了的長靴……
  
  「礙…慘了……」冰兒呆望著,喉嚨裡像被砸了一塊大石頭般堵塞住,她嘴巴張得偌大,又悲又恨地瞪視著眼前那只拖住長靴猛啃的豺狼。
  
  「嗚……嗚……」豺狼邊叫邊啃,看起來就像餓了幾天幾夜似的。
  
  「你……你這該死的……」冰兒氣極了,揚手撂起地上的石頭,便往豺狼的身上狠砸過去,一心只想要替東方狂報仇。
  
  「啊嗚……嗚……」豺狼哀哀叫了幾聲,實在餓得沒力氣了,轉身就想逃命。哪曉得忿恨難平的冰兒根本不準備放過它,抓了一截枯樹幹就撲上前去。
  
  「你……你這壞胚子……竟敢叼了我心上人的靴子!人家的情話都還沒對他說完呢,就……就被你這隻狼心狗肺的給……給咬死了,哇……不管不管,你……你還我東方狂……哇……還我、還我、還我啦……哇……」她打了就哭,哭了又再打,折騰得身下那只瘦骨嶙峋的小豺狼直在哀哀慘叫。
  
  「哇嗚……哇嗚……」它好像委屈得想說什麼似的,只可惜人獸殊途,哭得眼淚鼻涕亂噴的冰兒,根本也聽不懂它在鬼叫些什麼。
  
  「哇……人家的、人家的東方……」
  
  「冰、冰兒……」一抹蚊蚋般孱弱的喚聲隱隱響起。
  
  「哇……」冰兒哭得正盡興,身畔的動靜全沒注意到,她只是任由大串大串的眼淚穿梭在自己的臉頰上,由於哭得太劇烈,索性連擦都不擦了,反正手再快也比不上她傷心哀慟的眼淚快。
  
  「冰兒……冰、冰兒……」這次,他喚得大聲了些。
  
  冰兒怔怔地呆坐在虛脫的小豺狼身邊,往左右瞧了瞧,沒看見任何可疑的東西呀?
  
  她八成覺得是自己間接害死了東方狂,所以才會幻想著聽到他化成冤死鬼的叫喚聲吧?
  
  「冰兒……」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心底感到愧疚難安,開始驚駭得發毛。這是她生平頭一次害人喪命,也是頭一次撞見鬼……
  
  「是、是我,我在……在這兒,冰兒……是我……」這一次,說話的語調更清楚了,雖然短促,卻聽得出來的確是一個「人」在說話。
  
  冰兒一瞥,發現原來那發出聲響的地方,竟然是自已瞪了老半天的石洞口裡面,她一拐一拐瘸著腳步奔過去。一進去,竟看見東方狂正好端端地斜躺在石頭上瞅望著她。
  
  「你……你沒、沒死啊?」頰畔邊還掛著好幾滴沒干的淚痕,她就撲上去一把摟住他,腦子裡一片混沌空白,忽然就又哭又笑、沒頭沒尾的亂問一通。
  
  東方狂苦笑著倒抽一口氣。「是還沒死,幸虧我夠機靈,丟了那只沾著血的長靴喂野狼。我要真死了,你不把那隻小豺狼給剝皮、抽骨、分了屍才怪!」
  
  「人家……人家哪有那麼狠……」她不好意思地低下臉,撇撇嘴笑了。
  
  「你不狠?把自己的心上人丟在路邊不聞不問,還不狠?」
  
  「東方狂——」她突襲上去,壓在他的胸膛上留了記齒櫻「哼哼,我只是嚇嚇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欺負我——」
  
  「從我被你這小磨人精半騙半哄的,花下大筆冤枉錢買下你後,這被欺負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東方狂乾笑了幾聲,把她攬在懷裡輕撫著。
  
  「我哪有!你才是害人精,那麼多的面貌,害我根本分不清啥是真情,啥又是假意的?」
  
  「對不起,冰兒……有些事,我希望讓你明白、讓你能更瞭解我……」東方狂暗淡的眼神裡,隱隱約約閃爍著一抹迷離的光芒。他撫著她濕淋淋的黑髮,將每一撮髮絲都捻在自己的指縫中。
  
  她很安靜,乖順地倚偎在他身上,認真的注視著東方狂嚴肅的表情。
  
  「你說過如絮是我的責任,沒錯,我應該對她負起責任。如絮……之所以會瘋,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我,是我漠不在乎、置之不理的態度逼瘋了她。她……她雖然是我的侍妾,卻早被我……我爹……」他艱澀得講不下去了,第一次對旁人訴出自己埋藏在內心底的苦,那是段令他很難堪的冤債。
  
  「別說……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冰兒主動封吻住他的唇,為他的苦澀而落淚,他心痛,她也跟著難受。「別哭……我愛……」
  
  「你不會知道的。」他搖搖頭,將臉龐埋在她細滑的臂彎裡,真摯脆弱的神情沒逃過冰兒的眼睛。「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娘……就被我爹的荒淫無度給逼瘋了,我娘很愛我爹的,她根本受不了得永遠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卻又攔阻不了他,所以……所以就在我面前自盡了……」
  
  「狂……」冰兒喚著他,溫柔地勾勒住他的脖子。
  
  「我娘把自己吊在屋樑頂,雙眼睜得好大好大……她望著我一直笑,不停不停地笑,笑到嘴角都抽搐了……我永遠……永遠也忘不掉我娘臨死之前的那張臉,她的笑……比哭還絕望。那件事之後,我……我再沒法子說服自己去尊敬我爹,可是……卻也恨不了他……我覺得很痛苦……很痛苦……」
  
  「不痛……不痛了,你還……還有我,我再不會讓別人有機會令你痛苦了,不會、不會……再不會了……」冰兒攬緊他,輕輕俯身吻住東方狂。
  
  心疼……是為了愛他而感到心疼。這是她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一種新情緒,附著在對他漸漸滋生蔓延的情意裡。
  
  性情裡那份充滿韌性的狂野因子,因為多了一個他,而慢慢變得柔軟。
  
  或許自己心裡早就愛戀著他了吧?要不然,為什麼每回一碰見他,就羞惱得渾身不對勁兒?雞皮疙瘩掉了滿滿一地?現在回憶起來,想必就是他那雙深邃幽離的目光勾引住她了呀,勾得她常常頭昏腦脹、口齒不清、手腳也總會癱軟又無力……是她早從一開始就已經陷在愛他的漩渦底了嘛!
  
  「還有我、有咱們兩個,我會愛你、會很愛很愛你、會加倍加重的愛你的……」冰兒的身子緊貼著東方狂,像水蛇般滑溜溜地攀附纏繞住他。
  
  假如她是燒炙的煤炭,那他必定便是一陣能令她助燃的急肆狂風了,因為有他,她才能壯志滿懷的開始熊熊燃燒呀。她不單只是心靈為了他焚燒,就連身體也都躍躍欲試地直想往那火裡撲過去……冰兒的身子壓在東方狂身上,捧住他的臉,輕輕吻著他合上的眼睛、他高挺的鼻樑、他隆起的顴骨、他教人心醉的唇……
  
  進而順利滑人他的唇瓣間,嬌俏的舌尖才稍稍一翹,便鉤住了他正也同時向她索取而來的唇舌,兩舌相交纏,就像兩尾急欲交歡的水蛇,牢牢吸附著彼此的身軀,不斷不斷地嚼咬、吸吮,絲毫不懼怕歡愛前的短暫折磨,固執得只情願懸吊在搖搖欲墜的半空裡。
  
  慾望焚身,情潮掀漲,他倆緊緊纏抱在一起,根本沒想過要再分離。
  
  「冰兒……」他睜開眼眸望著她,眼中佈滿了請求的詢問。
  
  「是,我是你的了,是你的……你要我,我也……也同樣要定了你……」她的唇忽退出,轉而盤踞至東方狂敏感突豐收的喉結處。
  
  冰兒先以唇瓣圈攏住,然後才開始一遍一遍地輕啄,她啃蝕的觸感就好像一群急急經過的螻蟻,走得又快又急又倉促,讓人都還來不及感覺便已經挪走了,遺留下一陣陣教他焦燥難耐的搔養酥麻滋味。
  
  「我要……你也是我的……」冰兒的唇再度向下輕滑,原本趴伏在他身上的身子亦漸漸順勢朝下挪移,移到他的胸窩前。
  
  濕濡的衣物黏纏著他倆,她一邊俯臉吻啄著他臉口上的心跳,一邊還不浪費半點時間,動手剝開了彼此身上的衣衫裙襦,急忙的脫著扯著,好幾次都教衣物上的綢緞給勾住了指甲。
  
  她從沒有如此主動親近過任何人,只是靠著慾望中的本能,一點一滴的靠近他、觸碰他、探索他……
  
  「冰兒啊冰兒,你永遠就是你自己呵……總像團急得燃燒的烈火……」東方狂一把擁住她,將她赤裸光潔的身軀包鎖在他的胸懷之間。
  
  這次的感覺好奇妙,充滿了一連串狂奔不止的愉悅驚喜,和之前他狂暴進入她時的感覺,一點也不相同。這回,有了確認了的愛情,有了對彼此慾望中最想要探求的需索後,剩下的,就只差兩人一起攜手抵達終點的浪漫了。
  
  「唔……」在他們同時發出了驚歎後,交纏不離的身軀遂開始來回翻騰地游律,一上一下、一躁一狂……
  
  忽急忽緩的喘息聲中,偶爾夾雜著彼此對於心上人完美的讚歎,交纏越緊越濃密。一雙赤裸的身軀間毫不羞愧隱晦,因為迷戀著的不只是眩惑的感官,還有他們托負給對方的真情。
  
  這會兒,他倆歡愛的時刻,才正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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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話說——自從狂劍山莊的大少主東方狂和牧羊女唐冰兒,雙雙墜崖的消息傳開了之後,老莊主幾乎派出了山莊裡所有的人手下崖去搜尋。
  
  無奈狂雨連連,山路泥濘難走,大夥兒足足找了三天三夜,才總算在崖壁底的一處石洞裡找到失蹤的兩個人。
  
  發現時,只驚見他倆赤身裸體緊緊擁抱在一起,即便昏迷著,卻仍是怎麼樣也不肯讓旁人給拆散開……
  
  ***
  
  回到山莊後,冰兒就被遷挪至主宅中的西廂房去休養著。
  
  平常除了幾個幫忙照料伺候的丫環和醫治風寒的大夫獲准進出外,老莊主下令,不許任何閒雜人等擅自闖人,即使是身為東方家的兩位少主,也包括在禁令的範圍內。
  
  唉,只因為……這回的事情著實鬧大了呀!
  
  先前東方炬下聘迎娶的傳聞燒沸得熱鬧滾滾,大夥兒全都曉得了他將要續絃娶小妻的事情。哪曉得才不過轉眼間,小妻子就跟著兒子一塊跳崖私奔去了!這等醜事又再經過人云亦云的一陣胡亂張揚……如今啊,全青州最出名的大代志,就數東方家的這一樁!
  
  時光匆匆,一轉眼又再過了數日。
  
  此刻,已是深夜亥時……
  
  「砰!砰!砰!砰咚」幾聲忽然乍起的巨響之後,西廂房的房門便立刻被喝多了酒的老莊主東方炬給撞開了。
  
  冰兒風寒未癒,半躺在床榻上氣若游絲地瞪著東方炬。「你……你三更半夜的,跑來這裡做什麼?」「呵呵呵呵……做……做什麼?」東方炬斜瞇起一雙半鉤的眼睛,又搖又擺地晃蕩到床榻邊兒。「一、一個男人三更半夜跑……跑來找個女人,還……會想做哪檔子的事呀?呵呵呵呵……」
  
  「莊主……請自重。」冰兒壓抑著怒氣,悶聲說道。
  
  「自……自重?」東方炬撲上前倒坐在床榻外側,手指頭輕觸著覆蓋在冰兒身上的棉被。棉被上頭繡著一雙鳳凰,原本是他送給她的聘禮。如今聘禮雖然下了,美人卻始終還沒法到手。「本莊、本莊主還不夠疼你這未過門的小娘子嗎?你都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了,咱到現在都還沒數落過你一句呢!」
  
  「那麻煩事也全是莊主您自找的,我可從來沒答應說肯嫁,那些什麼花花綠綠的彩禮,我更是一樣都沒收啊!」冰兒儘管身體是病著的,但靈活的腦袋和一張尖牙利嘴還是管用得很咧。
  
  「喝!小丫頭,你膽子真是大唷,竟敢指責本莊主的不是?不過呀,咱就偏偏挺喜歡你這樣的調調兒……」他越靠越近,出其不意地揚手撩起了那床錦面鳳凰被,露出了冰兒單薄襦衣裡的窈窕好身裁。「嘖嘖嘖……美呀美呀,咱果然沒有看錯,果然還真是個辣勁十足的美人胚子啊!」
  
  「東方莊主,您最好還是趁現在就趕緊出去吧,省得等會兒讓下人們瞧見您被揍的難看樣子。」冰兒努力挺起腰桿,強裝出一副很鎮定的表情。可事實上,她曉得自己的身子,別說是揮拳揍人,恐怕連想大聲求救都成問題呢……
  
  「難看?難道咱現在的處境還不夠難看嗎?」東方炬伸手掄掐住冰兒昂挺著的下巴,含著老皮的指尖輕輕地摩挈在她細緻挺俏的肌膚線條上。「這會兒不論是青州人或是天下人,全都笑話咱是個跟兒子搶肉湯喝的色老頭,非但肉渣沒吃著,就連剩湯也沒能分到一口!」
  
  咆哮後,他立刻就欺身撲上去,先一把抓住了冰兒虛弱向他的拳頭,然後才低下頭猛在她閃來閃去的臉頰上胡親亂舔著。「嘿嘿嘿嘿……看咱今晚不把你這烈性子的美人給吃了才怪!」
  
  「你……你放開!滾開!老色狼……你滾、滾開啦!」冰兒不管怎麼閃躲,卻仍舊逃不過他那張黏呼呼的嘴,不只如此,更噁心的是那根從嘴巴裡不斷伸出來甩在她面頰上的潮濕舌頭,嘔……她好想吐啊!
  
  自己的雙手和身子都被這色老頭給壓制著動彈不得,她簡直連一點兒想反擊的空間也找不到了。而壓在她身上的老頭,卻還自已在那兒扭來扭去像玩得挺盡興似的,突然,靈光一現,冰兒順勢提腿一狠踹,正剛剛好就一腳踹在老頭的那話兒上——
  
  「哎唷!痛……痛……痛哇!」東方炬癱在床榻上一陣翻天覆地的鬼叫。
  
  冰兒見機不可失,連忙趁隙逃下床榻,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向房門口。「痛?我看你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乎痛?」
  
  「你還想逃……」東方炬就算再如何不濟,也還是比得過一個染了寒病的女娃兒,他一返身撲過去就馬上抓住了冰兒才剛剛夠到房門的手,將她無情的摔在地板上。
  
  冰兒咬緊牙關,強忍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她雙眸含怨帶怒,忿忿地瞅瞪著眼前這個膽敢欺負她的老色鬼東方炬。
  
  「想逃?哈!哪……哪那麼容易啊?你以為……本莊主還會讓你從咱的手心裡逃出去第二次?哈哈哈……甭傻啦!小美人兒……」東方狂一邊向她走近,一邊開始動手脫下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鞋襪。「老色鬼……你……再過來我就咬死你……」冰兒慌了,開始口不擇言的亂叫囂。
  
  「呵呵呵……咬,咬,咬,咱會讓你咬個過癮的呀!呵呵呵……」
  
  「爹!您這是在做什麼?」正在這危急關頭時,東方家的兩位少主及時趕來了,他們兩個人都想救唐冰兒。
  
  兄弟倆大老遠地就聽到西廂房裡傳來的陣陣狂吼咆哮聲,不用猜也曉得究竟又發生什麼事了,這會兒除了他們的老爹,山莊裡是沒其他人敢妄動冰兒半根汗毛的。
  
  「喂!你們倆還愣在那兒發什麼呆呀?快救……救我啦!你們這色鬼老爹存心想壞了我的名節,你們還杵在門口看熱鬧哇?」一見救星駕到,冰兒總算鬆了一口氣。
  
  「唷,乖兒仔們,來瞧咱這作爹的入洞房啊?」東方炬挾著幾分醉意,滿臉的淫穢放蕩,索性也不想去在乎兒子會怎樣看待他這老子了。
  
  東方晏拎起父親扔得滿地都是的衣物,上前想替他將褂袍給披上。「爹,冰兒喜歡的是大哥呀,您老人家就別再為難他們了。」
  
  沒想到東方炬非但不理會,竟氣惱的甩了小兒子一巴掌,忿忿道:「嗟!沒用的傢伙!咱怎會生出你這樣一個軟趴趴性子的兒子哇?喜歡的東西怎麼可以拱手讓給別人?為父是這麼教你的嗎?」
  
  「可是……可是大哥不是別人,他是您的親生兒子哪……」東方晏囁嚅道,個性溫和的他從小到大從未頂撞過父親,現在,他卻為冰兒破了例。
  
  東方炬斂上眉目,邪邪地向他們露齒一笑。「狂兒……你說,對於咱們東方家的男人,喜歡的東西該怎樣去得到它?」
  
  「爹從小教導兒子說,喜歡的就去拿、拿不到就花錢去買、買不到就不擇手段的去搶……」東方狂冷冷說道,話語裡聽不出一絲絲溫柔的情意。
  
  「好!好一個不擇手段哪!」東方炬鼓著掌,細窄的雙目間露出一條精光望向東方狂。「狂兒,你果真是得到了為父的真傳啊!」
  
  「爹,我只是愛我所愛罷了。」他說了,他說他是愛她的,當著眾人的面前他終於承認了這件事情。「假如……為父不肯呢?別忘了,你這一身本事都還是為父教你的?真要搶,你還未必搶得過咱!」「大哥,你千萬別衝動,否則可就是犯下了大不孝的罪名礙…」東方晏連忙上前拉住大哥,害怕父親和兄長因發生衝突,而造成兩敗俱傷的結果。
  
  「喂喂喂!你們說夠了沒有啊?我唐冰兒可是個活生生的人耶,哪要得著你們搶來搶去的?我啊,真要喜歡誰就會跟定誰,你們誰也逼不了我的啦!」冰兒站起身子,不服氣地插嘴道。
  
  「呵呵呵……狂兒,你瞧這小娘兒們的火爆性子,你以為你當真馴服得了她嗎?呵呵呵呵……」東方炬嘴邊發出一陣陣止不住的訕笑聲,在這幽森的黑夜中聽起來尤其嚇人。
  
  突然,東方狂趨前幾步靠過去,冷不防地抽出一把匕首架在東方炬的脖子上——
  
  「大哥,不要!」東方晏嚇壞了,整個人癱跪在地上。
  
  東方狂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常的冷冽,手心穩穩地執握著匕首,看不出他閃爍迷邃的眸光裡盤旋的,到底會是什麼念頭。「爹……孩兒並非存心杵逆犯上要和您作對的,只是想求您放冰兒一條生路。」「求我?你是想殺了為父,把她搶走?」東方炬怒氣沖沖,伸手指著匕首斥喝道。
  
  東方狂聞言,轉眸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冰兒,冷肅的神情裡終於摻入了一點兒為愛癡狂的溫存感覺。「冰兒既不是貨物,亦不是待價而估的寶劍,她是孩兒心愛的冰兒。孩兒今日的請求,不單單只是為了冰兒一人的清白跟自由,同時也更為了死去的母親以及其他更多無辜的女孩,爹……孩兒請求您懸崖勒馬,不要一錯再錯……」
  
  「爹……晏兒也求您……」東方晏也幫著大哥一塊兒向父親求情。
  
  「哼!倘若為父要和你硬搶呢?」
  
  東方狂的目光轉瞬收斂,先朝身畔前的父親冷冷一頷首,然後遂將手裡的匕首倏地緊收力道,讓刀鋒密合地貼附在那層滄桑的老皮上。「那孩兒就只好順著爹的心意,不擇手段的和您硬搶了……」他說得很無奈,他被逼得不得不走向這一步。
  
  東方炬沉默著,好長的一段時間都閉口不語。唉,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呀,眼前的長子終於向他反抗了。
  
  經過良久之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咱東方家的男子啊!為了個美嬌娘,父子也能變成仇人……哈哈哈哈……好!搶得好!搶得為父也心服口服!」
  
  這一仗,東方炬知道自己是徹底的輸了。幸好,是輸給自己最得意的長子,就算是輸,也不會太丟了東方家的面子。
  
  ***
  
  一年後,夏至。
  
  「狂劍山莊」裡到處都是蟲鳴鳥叫的擾嚷聲,早也啼,晚也叫,擾得人人不是沒能睡飽,就是一副眼圈烏黑的無精打采樣。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少莊主東方狂。只瞧他緊抿著唇,強忍著睡意不願多言。
  
  「少莊主,這個價錢您覺得如何呢?」原本還坐在桌對面的客人忽然站起身走至東方狂眼前,壓低了音量詢問道。
  
  東方狂不甚耐煩得合了合眼皮,噯,真是困得很,還是先喝一口濃茶提提神吧,他於是舉起桌上的茶杯淺酌了起來。
  
  都怪當初不該順著冰兒的心意養了這麼一堆蟲啊鳥的,到如今……才會這般害慘了他跟其他山莊裡的人。
  
  還不是冰兒嘛,老嫌山莊裡太安靜,害得她總沒法子在夜裡與他歡愛時盡情地放聲吟叫,一會兒怕吵了旁人不好意思,一會兒又不甘心自己委委屈屈地壓抑著不能放聲喊。所以便慫恿吵鬧著非要在山莊裡養一堆比她還會叫的蟲蟲鳥鳥不可。
  
  這不養還好,一養下去可就沒完沒了嘍,原本的一小堆經過繁衍生育後增加成一大堆,而一大堆又再慢慢倍數添加為一整片山莊……
  
  「我說……少莊主!」那人突地一嚷,怔得東方狂連忙收緊茶杯,但杯中的茶水卻還是不偏不倚地灑在那人的臉面上了。
  
  「哇呀……」那人一邊抹臉,一邊還哀哀苦叫道。
  
  「噯,失禮了。」東方狂忍住笑意,使了使眼色差小廝趕緊替客人拭去茶水和余渣,在對方抬頭之前旋即就又斂起神色恢復了正常時候的模樣。「方纔梁公子正說到哪裡了……」
  
  「喔,對對對……我說這個價碼怎麼樣?」梁公子壓指比了個六的手勢,然後傻笑兮兮地望著東方狂。
  
  東方狂沉著臉,端起茶杯又再重新喝了一口新沏好的茶,嚅嚅唇,還不預備開口接腔。
  
  打從一年多前父親的「婚事」搞砸了以後,為避免留在青州遭人笑話,父親遂決定雲遊四海的享樂去也,於是「狂劍山莊」對外售劍的工作自然也就落到東方狂的身上,眾人對他的稱謂也已從過去的大少主改叫成了少莊主。
  
  「不行嗎?那我出七好了,最多啦,再多我也沒底兒了呀!」梁公子又露出一口黃板牙傻笑,牙縫間還缺了一個大洞,教人看上去忍不住更是想發笑。
  
  東方狂轉轉眼眸,終於肯把目光挪移至這位登門求售寶劍的梁公子臉上,他向來對於這種不自量力的蠢蛋就沒多少耐性,所以也只節制地輕咳了幾聲。「梁公子,天下眾人皆知咱們山莊裡賣的可都是一柄柄稀世的寶劍,價碼開得高,自然也是因為它值得……」
  
  「七千五百五十兩!」梁公子再次喊價。
  
  東方狂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他合上目,心裡思忖著這筆生意實在不該再談下去了。奇怪?這位梁公子登門求劍時難道不曾先去打聽一下行情?
  
  七千五百五十兩?笑話,就算再開到八千兩他都不會賣出去的。
  
  江湖上有哪個上門求名劍的英雄俠客們會不曉得「狂劍山莊」的寶劍皆是以萬兩起價……沒想到眼前這位缺了顆黃牙齒的梁公子,竟然捧著幾千兩銀子就準備要把寶劍帶走?
  
  假如他真有可能把寶劍售出去的話,一則除非是梁公子的「天真」感動了他,嗯,這機會不大;二則嘛大概就得等到他手頭著實緊得只差那七千多兩銀子應應急的時候了,但這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又微乎其微……所以,要教他東方狂將這柄寶劍賣給一個如此不識珍貴的凡夫俗子是絕不可能的。
  
  「查管事,請梁公子慢走……」東方狂抬起眼,終於朝廳堂口喊了聲,這舉動等於是在下逐客令了。
  
  「等會兒等會兒……我再多加五十兩,總共七千六百兩!」梁公子心一急,索性把所有的盤纏全部悉數挖出來攤在桌面上。
  
  「查管事……」東方狂又再向廳外喚喊了一遍,這回的音量和速度又更張狂了些,他可不在乎會不會掃了對方的面子,只希望眼前的這口黃板牙能趕快消失了最好。
  
  「來嘍來嘍,表舅替我買酸柿子去了還沒回來,這會兒就由我先頂替表舅當差來……」大老遠地就傳來唐冰兒邊奔跑邊叫嚷的吆喝聲。
  
  再搭配上耳畔邊原本就已聒噪不休的蟲鳴鳥叫,哎呀呀,東方狂怔嚇得旋即衝到了廳堂口——
  
  「冰兒……」他矗立在那兒,眼睜睜地瞠望著她跑過來。
  
  「呀荷!我來……」就瞧冰兒挺著八個月身孕的大肚子猶能箭步如飛地奔跑在長廊上,懷裡還搖搖晃晃地捧了支上鞘的寶劍,一路邊跑邊跳邊叫道。
  
  更恐怖的是,她居然還在突出的衣服布料上裁掉了一大塊,讓自個兒的肚皮若隱若現的攤在眾人的視線前。
  
  「你……」他擋在廳堂外,扶住冰兒的胳臂不讓她走進去。「誰讓你挺著肚子還這麼地跑來跑去的?」
  
  「呃,等等……先讓我算一算。」她歪頭忖想了會兒,然後才微笑地對他說道:「相公,您方纔的話裡總共有四個問題,解一個問題兩千,那您是想解還是不想解呀?」
  
  「冰兒,你又藉機向我坑錢!」
  
  「是相公讓我自個閒著沒事兒就找事兒做的嘛……」
  
  東方狂歎口氣,沒辦法,只有認輸的份兒了。「好,解。」
  
  「好,那趕緊蓋個章畫押我才能替相公解問題嘛。」搶錢向來不遺餘力的冰兒旋即掏出一張破破爛爛的老羊皮,將東方狂的手指狠狠地壓在上頭蓋了個印記才肯放手。
  
  羊皮上早已經洋洋灑灑覆蓋了二十幾個手印,平均一個手印一千兩至五千兩不等,每個月可自動向帳房憑據領錢。
  
  「我解……這第一題嘛,是沒人讓我這麼做,可也沒人說不讓啊,那我當然還是就理直氣壯的做了啵」
  
  東方狂雙手插腰,唇緊抿。糟糕,第一題就被她給唬弄過了。
  
  「第二題,相公……您也得可憐可憐我這懷孕待產的小婦人哪,現在天氣熱得這麼嚇人,我肚裡懷著您的親生骨肉,整天頂著個大太陽真是說有多熱就要多熱。再說肚子也要透透氣的呀,我如果不把衣裳裁開露個洞,那咱們的乖寶貝可是會熱瘋的……」
  
  他臉色又更暗沉了些。熱?不是叫她待在房裡吹風納涼安心做個少夫人就好了嗎?
  
  「喔,對了,還有個第三題咧。」冰兒輕鬆靈巧的轉了身,隨便望了望他們身處的大環境。「我說,瞧瞧這麼寬敞的山莊地方,乾放著不讓人隨便跑跑跳跳的話,那還有啥用處哇?」
  
  「你可以慢慢地用走的呀。」東方狂極富耐性的勸導著,但他知道預期的成效肯定不大。
  
  「走?」冰兒叫嚷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疑惑表情。「這山莊那麼那麼大,用走的要走到什麼時候啊?況且,人家也沒耐性啦。」嗯,其實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呵呵呵……少、少莊主,您的寶劍究竟賣還是不賣哪?」這時候,那位還被晾在大廳中沒人理的梁公子又問道,他整個人幾乎都快猴急似的攀附在東方狂的背上了。
  
  「賣!」她說。
  
  「不賣!」他也說。
  
  他們夫妻倆的看法向來極度分歧,根本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共通點。
  
  但愛戀不就正是這麼一回事兒嗎?即便是再極端分異的兩個人,也會因著一剎那間的偶遇,而激發出一段光怪陸離的熊熊燃燒哪。
  
  他們一個夠狂,一個夠野,但他們的確很相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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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01:59:21 |只看該作者
  願作豪放女
  
  言子
  
  豪放、豪放、豪放、豪放、豪放……
  
  呵呵,又揀到一個如此聳動而又放浪不拘的寫作題材了,也不知究竟是天可憐我?還是獎賞我?竟教編編大人居然有膽子敢讓時常因為倔強任性、動不動就跟親愛編哭爹喊娘道寫不出「絕色」的言某人在過年檔期中豪放現身!
  
  殊不知本人向來就生澀得緊,最怕的就是一些什麼喝喜酒、歡樂團拜、聯誼交際等嚇傻人的應酬活動,更何況還是個新春超級大拜年耶!事到如今,我、我、我該說什麼蠢話好呢?
  
  這……這……這股說不出話兒來的驚惶,著實又教我發了幾天愣。
  
  直到,一封吻著魔女封緘的密令信輕飄飄地刮過我臉龐,上面寫著行發光般刺目的「拖稿者,格殺勿論」字樣,我知道,好日子過完了。我,不能再傻愣愣地裝無辜扮可憐以搏取人同情了。因為,魔女是不會同情可憐人兒的。
  
  於是,大家都知道,言姑娘我又開始翻開咱家那本快被翻爛了的「必勝秘笈」——國語辭典來,先從性格設定瞭解起:
  
  豪放:放浪而不拘束。
  
  哎呀呀,那麼,放浪又是什麼意思咧?是很隨便、很亂來咩?
  
  苦想狀態僅僅維持了三秒鐘之久,不太甘心的言姑娘又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繼續猛翻,終於,頁數停在了「放浪」上,只瞧我一雙丹鳳眼兒直巴巴地盯著薄紙內的國字猛張望,眼縫愈瞇愈細、嘴角愈咧愈開,慢慢地、慢慢地散逸出一絲微弱的竊喜聲:
  
  放浪:態度很自由;不守禮節。
  
  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太、太……太好了。
  
  既然如此,是否就表示我這描寫豪放時代的保守小女子,也能夠學著書裡的角色般的「態度很自由,不守禮節」吶?嗯……對啦對啦,應該應該,當然當然,一定一定的……
  
  自從確定了自己非得很甘願的寫下去之後,整個人的身體跟心情便一直處在一種極度亢奮的瘋癲狀態中。因為,這次的搭檔夥伴除了那兩位合作愉快的冉雲、晴妹以外,還再加上一個新朋友易淳。先前的「陪寢」裡大人安排我們當姐妹淘,這回,能夠再續前緣,希望也要相親相愛地互相友好才行。看能不能乘機拖住對方的進度、適時激發彼此發奮圖強的怠惰心、偶爾撥空刺探敵人們……不對,是其他三位雪、霜、雨姐妹們的「豪放度」。瞧,這樣的革命情感多浪漫呀?恰黔…好適合使用在越來越濕冷的空氣溫度中。
  
  那麼最末尾,就再不能免俗地恭祝大夥兒:新春愉快,吉祥喜氣!再接著,就……就隨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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