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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貝勒的沖喜妻【紅杏不出牆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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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48:39 |倒序瀏覽 | x 2
貝勒的沖喜妻(紅杏不出牆之二) 作者:蕭宣

被後娘賣給一個快要病死的貝勒爺當沖喜妻
原本以為她的未來只能獨守空閨當個小寡婦
沒想到她的病夫君根本是個「健康寶寶」
洞房花燭夜也絲毫沒虛度,該做的事他都做完了──
嘖,搞了半天,原來她的夫君只是裝病而已嘛!
雖然這表示她的婚姻生活不會那麽「空虛」
但她很快就發現,除了在床上的時間
她這個貝勒爺夫君永遠都令她猜不透
身邊還有一個巴不得爬上他床炕的丫鬟
一心想擠掉她這個正妻自己當福晉
還對她下了迷藥,想害她紅杏出牆
幸好千鈞一髮之際,夫君及時出現
把自己當「解藥」滿足了她……
本以為兩人從此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沒想到當她有喜,他卻突然翻臉不認人地不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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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49:05
  第一章
  
  殘秋淒清,銀杏樹彷若下雪般飄零無數落葉,黃澄澄地墜了滿地,如金似錦。
  
  蘇舒冰冷的小手放在水嫩的唇上,將體內的熱氣慢慢呵在自己的雙掌裏,然後搓了搓掌心,待冷冰冰的小手漸漸暖和了,粉嫩的小臉才綻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美麗笑靨。
  
  時序進入呵氣成霧的殘秋,清晨的寒涼只不過是為即將來臨的冬令做準備。
  
  蘇舒重拾掃帚,見沒一會兒工夫落葉又飄得滿地都是,好不無奈,卻也得認命,她把落葉全部掃進畚箕裏,不消片刻,畚箕裏就蓄滿落葉。
  
  蘇舒拉開己快裝滿落葉的布袋,轉身把畚箕裏的落葉倒進布袋裏,再用麻繩綁了一個小結,粉嫩似玉雕般的嬌顏總算露出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蘇舒一大清早就起來忙了,從劈柴、生火、煮飯、洗衣、洗炊具……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全由她一個人包辦了,清掃落葉對她而言,僅是一件再輕鬆不過的小事,沒一頓飯工夫就能做好。
  
  「太好了!總算把落葉清乾淨了。」拎起掃帚,挽著畚箕,蘇舒款臀輕擺,舉步離開銀杏樹下。
  
  凝在地上的秋霜,被她踩得碎碎直響,披散在背後的那頭柔軟長髮,彷如絲綢般隨著她輕盈的步伐款款擺動,身上的荊釵布裙完全掩不住蘇舒玲瓏有致的美好曲線,不慎沾在臉上的髒汙亦絲毫藏不住那張天生麗質的嬌俏容顏。
  
  「肚子好餓哦!不知二娘有沒有留飯給我?」蘇舒自言自語著。
  
  她把掃帚和畚箕擱在後院的門邊,接著走進膳房,想找找還有沒有剩餘的飯菜。
  
  她打開大蒸籠,驚喜地發現蒸布上躺著一粒熱呼呼的肉包子,喜出望外的她樂得伸手拾起,孰料膳房門口倏地傳來婦人嚴厲的吆喝聲,「放下!死丫頭!你要做什麼?」
  
  「啊!」蘇舒被突來的喳呼嚇到,秀肩一縮,纖指一鬆,肉包子咚咚咚地滾到地上去了。
  
  「二娘……」蘇舒無助地絞著十根小蓮指,一臉驚慌地凝視站在門邊的婦人,「我……我餓了……」
  
  「餓?你的意思是我讓你餓著了?」只見那婦人順手自牆上摘下一根藤條,潑辣地對蘇舒叫駡起來:「你這死丫頭,老裝一副老娘虐待你的苦模樣,好了,你的詭計得逞了,揚州城裏現下有哪一戶人家不知道我這後娘虐待了你這個天殺的死丫頭?」
  
  這婦人李氏,一身的珠光寶氣,卻有一張再刻薄不過的臉孔,她嫁進蘇家已有十年光景,是進了門才知道自己上了媒婆的惡當,以為嫁了戶好人家,想不到全是媒婆的謊言,一進門就平白無故地做了現成的娘,夫君蘇伯原本是做買賣的,因銷路好,沒幾年光景就攢下了不少銀子,後來又結交仕宦,行賄送禮,在地方買了官做,幾年下來搜刮不少民膏民脂,發了大財,建了蘇府這座大豪宅。
  
  然而好景不常,李氏喜獲麟兒沒多久,蘇伯就因病長逝,從那天開始,李氏就沒一天對蘇舒好過,所有吃的、用的全給了她的寶貝兒子,就是不讓蘇舒吃一頓飽,還讓蘇舒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兒。
  
  蘇伯生前留下不少家財,算是小有富貴的人家,閨院深邃,豈容黃花大閨女天天出來抛頭露面,但李氏可顧不了那麼多,現下蘇府由她來當家,她說什麼都算數。
  
  現下揚州城內,有哪一戶人家不知道她這個二娘虧待了大娘的女兒?正因為蘇舒經常在外抛頭露面,美貌因而廣為大眾盛傳,在揚州城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蘇舒要到本月下旬才及笄,但今年上門提親的小夥子不知來了多少個,然而李氏的勢利眼早已遠近馳名,若沒兩、三箱黃澄澄的黃金錠子,絕不可能輕易讓蘇舒出閣的,嚇得揚州城內的年輕小夥子再也不敢登門提親。
  
  「二娘,我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說啊!」見那藤條比她大拇指還要粗,蘇舒嚇得睜大了杏眼兒,驚恐的眼波中流漾著幾分無辜的可憐神情。
  
  「沒有最好!」李氏卻好像天生就少了一顆憐憫之心,蘇舒可憐兮兮的神情引不起她一絲半毫的同情,「你這死丫頭,整天就只想著吃飯,家裏的活兒你全做好了嗎?」
  
  「女兒全做完了。」蘇舒乖巧順從地答道。
  
  「做完了?哼!死丫頭!我房裏一大堆衣服你洗了嗎?」
  
  蘇舒訝異地眨了眨溢滿無辜的眼兒,「二娘您……您沒交代我啊!」
  
  「這還需要人家交代嗎?」李氏氣呼呼地掄起了袖子,舉高手中的粗藤條,出其不意地對準蘇舒的身子狠狠揮了下去,並以震耳欲聾的聲浪吼道:「看來我若不用藤條好好伺候你,你就只會愈來愈懶了!」
  
  蘇舒一見到藤條,心裏早就有了防範,可是瞻得前來卻顧不了後,二娘的藤條從她身後一棍打在俏臀上,蘇舒整個人驚跳起來,繞著桌椅滿屋子逃竄。
  
  粗藤條追著她狠狠直落,在俏臀上、白嫩的細臂上留下一條條明顯且深刻的紅痕。
  
  「二娘啊!」蘇舒疼得大哭大叫,雙膝一滑,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二娘別打啊!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立刻收衣服去洗,你別打我了,好疼好疼啊!」
  
  李氏用力扯起蘇舒的耳朵,順勢把她自地上拎了起來。
  
  「哎唷!輕一點,二娘,好疼……」蘇舒疼得哇哇慘叫。
  
  李氏旋身一轉,把粗藤條使勁摜在地上,「哼!欠人教訓的死丫頭!現下我什麼都不要你做,快跟我去廳舍會一個官爺!」
  
  「會晤哪個官爺啊?」蘇舒揉著發疼的耳朵,又翻開衣袖,察看細臂上的紅痕,秀眉一蹙,無邪的明亮大眼盛滿了委屈的淚珠,自從爹爹死了之後,每當蘇舒一犯錯,就得挨二娘一頓毒打。
  
  現下家裏來了官人又如何呢?爹爹在世時,經常有達官貴人登門拜訪的嘛!只不過來了一個官人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啊?還要她出去會面?實在太詭異了。
  
  李氏悶哼一聲,肥胖的手一把抓住蘇舒纖細的皓腕,「問那麼多做什麼?方才你沒出去迎接人家,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現下還敢問東問西,跟我去就對了!」
  
  「二娘?」二娘臉上的刻薄神情告訴蘇舒,她恐怕又要遭殃了。
  
  「跟我去把衣服給換了。」
  
  「哦!」怕挨打,蘇舒不敢多問,尾隨二娘身後離開了膳房。
  
  步出膳房,就是一個小廳舍,出了小廳,便是一道長廊,左拐右拐了兩個彎,兩人來到位於西邊的第一間廂房。
  
  李氏回頭丟給蘇舒一套漂亮的紫霓裳,下了一道命令,「換上!」
  
  捧著懷裏的漂亮紫霓裳,蘇舒急喘著氣息,自從她的娘親去世,爹爹續弦沒多久後就跟著撒手人寰,蘇舒就再也沒有穿過這麼漂亮的衣裳了,一年四季穿的都是二娘給她的荊釵布裙。
  
  換上漂亮的紫霓裳,又經裝扮了一下,蘇舒瞬間成了好不嬌貴的美人兒,二娘一聲令下,蘇舒急急忙忙地踩著小碎步,緊隨著二娘的腳步,匆匆離開了西廂房,往前廳方向踱去。
  
  「見了官爺,不要亂說話,小心我打死你。」沿路二娘交代著。
  
  「我會聽話的,二娘。」蘇舒不曉得到底是哪個了不起的達官貴人來了,為何要她出去會面?她緊張地絞著十根蓮指,緊緊跟在二娘身後。
  
  ☆   ☆   ☆
  
  「哎唷!我說碩王爺啊!真是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家這丫頭就是喜歡瞎蘑菇啊!」一步進廳舍,李氏立即收起了晚娘面孔,笑得一張嘴都快合不攏了,「碩王爺,您快瞧瞧,咱家這丫頭配不配得起貝勒爺呀!」
  
  碩王爺?貝勒爺?蘇舒全都聽不懂啊!她怯怯地抬起密長的眼睫,忍不住偷偷望向身穿華麗錦衣的碩王爺。
  
  碩親王有一張十分嚴肅的臉,看起來似乎很不好通融,儘管年紀已坐六望七,仍不失天生的威嚴,他正直挺挺地坐在前廳,身後兩旁分站了侍衛。
  
  「本王急著要姑娘進門替項兒沖喜,現下已經不是配不配得起的問題了。」他說話語氣沈著緩慢,頗具權威,銳眸盯著蘇舒,「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這漢氏女娃兒的身子是單薄了點,卻有張令人驚豔的容顏,身穿薄紗輕縷,肌膚勝雪,水漾漾的星眸黑白分明,閃爍著羞怯又無邪的神情,兩片紅唇豐盈且小巧,幾乎是在一刹那間就讓他看了滿意。
  
  「快回王爺的話。」怕蘇舒怠慢了答話,李氏在她耳邊催促著。
  
  蘇舒怯生生地垂下了臉兒,緊張地絞著春蔥十指,「蘇……蘇舒。」
  
  「今年多大了?」
  
  「我……」蘇舒正要開口,李氏卻替她給答了,「去年就及笄了。」
  
  蘇舒不解地蹙起秀眉,她明明要下旬才及笄,為何二娘打誑語欺騙王爺?
  
  「嗯!雖是漢家女,不過卻是口齒清晰啊!模樣生得也不差。」王爺很滿意,起身繞著蘇舒轉了一圈,「既然已經及笄了,那這事就這麼說定。」
  
  「好,好!太好了!王爺說什麼是什麼。」李氏笑得一臉諂媚。
  
  「二娘,您到底要把女兒給怎麼樣了啊?」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陰謀詭汁,蘇舒心中浮起一絲不安,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
  
  「怎麼你還沒告訴她嗎?」王爺把雙手挽在身後,嚴厲地看了李氏一眼。
  
  「還來不及說。」李氏尷尬的臉上仍保持著諂媚笑容。
  
  「別把她蒙在鼓裏,本王先告辭了。」王爺話落,旋身以手捧起長褂,一腳跨出蘇府的門檻。
  
  「王爺,我送您。」李氏忙追了上去。
  
  「在本王回京師之前,會順便過來把人帶走,至於你開出來的聘金數,我一個子兒也不會少給你。」臨離去前,王爺留下一串話。
  
  「是!是!」李氏忍不住露出一臉的貪婪。
  
  王爺悶哼一聲,匆匆離開了蘇府。
  
  「二娘……」蘇舒輕輕喚著,盼能得到二娘的回應,求一個事情真相。
  
  李氏坐在茶几旁優閑地嗑著瓜子兒,細長的丹鳳眼瞥了她一眼,「好吧,你想知道什麼,為娘的全告訴你。」
  
  「二娘,方才那王爺……」蘇舒心裏很不安,總覺得自己就快要出事了。
  
  「王爺是特地來看你的,你真是走運,讓王爺挑中了你,改明兒個你就要出閣了。」李氏一雙再刻薄不過的丹鳳眼在蘇舒身上打轉著,一盯上蘇舒胸前那小不隆咚的兩團肉,李氏冷哼了聲。
  
  「出閣?可是二娘,女兒要下旬才及笄啊!」蘇舒驚慌地急喘著氣息。
  
  「不差那幾天,再說,終生大事原本就該由我來替你做主。」與碩親王府結為親家的這一樁姻緣,對於無時無刻都在等待時機的李氏來說,不啻是一聲悅耳的春雷。
  
  蘇舒的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著,一臉不能諒解地盯著二娘。
  
  「女人啊,嫁人是遲早的事兒。」李氏又抓起了一顆瓜子兒,叼在嘴邊啃咬著,「唉!不過啊,不是為娘的愛說你,瞧瞧你,瘦巴巴的,吃下去的飯也不知長哪兒去了,胸前那兩塊肉毫不爭氣,你說為娘的怎不替你擔心?」
  
  「二娘……」蘇舒自卑地望了一眼自個兒的胸部,她三餐求不得一頓溫飽,當然長不出肉啦!她很想反駁二娘的話,卻沒勇氣開口。
  
  「你現下大可放心了,二娘已經替你找到夫家了。」李氏把嗑掉的瓜子皮兒大刺刺地彈在蘇舒身上,「日前,為娘的聽說王爺南下,立刻替你去打聽消息,原來那王爺是高高在上的碩親王,有意替快要病死的貝勒爺買一個沖喜妻。」
  
  「什麼是貝勒爺啊?」蘇舒聽過王爺、老爺、少爺,就是沒聽過貝勒爺。
  
  李氏的唇邊有抹譏諷,「貝勒爺也不知道?你這傻瓜,貝勒是爵位的名稱,是王爺的兒子,碩王爺三代單傳,這個貝勒爺可是人中龍鳳啦!被人捧在掌心疼的緊,偏偏咱們漢人就是這樣不爭氣,一聽見對方是個滿洲人,又是個藥罎子,嚇都嚇死,害王爺四處碰壁。」
  
  李氏頓了頓,勢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著蘇舒,「你要知道,滿州人肯和咱們漢人聯親,是看得起咱們,只有我才明這道理,也幸好你有福晉的富貴相,才被你撿到了個便宜,別家姑娘想嫁給他都沒這份好福氣!為娘的就隨便開出黃金一千兩的條件,想不到王爺也乾脆地一口便應了。」
  
  「黃金一千兩?」蘇舒感覺胸口就快要窒息了。
  
  「是呀,怎麼?連你也嫌少嗎?」要知道這麼好談,李氏早就獅子大開口。
  
  「不……不是……」在蘇舒看來,二娘早就獅子大開口了。
  
  「外頭江湖就是這麼一回事,黑道黑吃黑,白道白吃白,我吃了他不黑不白的銀子,是他好福氣,免得被別人給榨乾了。」
  
  「可是二娘,女兒嫁過去隨時都可能守寡的不是嗎?萬一那爺兒明兒個就死了,那女兒……」
  
  「你這死丫頭,怎麼啥事都不懂?你爹爹不也讓為娘的成了寡婦兒?為娘的日子還不是照常過得清閒?你要知道,對方出手那麼大方,就是直接證明你一過門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當個小寡婦兒有什麼不好?被人福晉長、福晉短地奉承著,還有丫鬟僕侍服侍著你呢!」
  
  李氏刻薄的眼又重新繞回蘇舒身上,「你若不肯享這清福,別說為娘的沒提醒你,日後你的嫁妝就自個兒看著辦,我可沒能耐替你這死丫頭操那份心。」
  
  「二娘……」蘇舒難過地擰起柳眉,卻不敢洩漏出內心的情緒。
  
  「別裝那副死德行給我看,快去把我房裏的衣服拿去洗,再瞎蘑菇下去,日頭都要下了。」李氏揮揮袖子,滿臉的不耐煩。
  
  「是,二娘。」蘇舒硬是逼自己吞下了在眼眶中打轉晶瑩熱淚,一滴淚兒也不敢流。
  
  她怎會傻到不曉得二娘其實已經把她給賣了呢?別家的爹娘恨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嫁得幸福快樂,唯有二娘把她的終身幸福當貨品給賣了!還賣給一個快要死掉的病死鬼呢!
  
  ☆   ☆   ☆
  
  日子流逝的速度,怎會快到這樣令人心驚膽戰呢?蘇舒猶記得昨兒個她還在後院裏劈柴,今兒個她就要嫁人了。
  
  迎親隊伍從揚州城外一路吹吹打打、鑼鼓喧天地進了揚州城內,把鞭炮炸得震天價響,吸引了不少人潮,花轎最後停在蘇府門口,等著迎接生得嬌花弱柳的新娘子上轎趕路。
  
  蘇舒戴上鳳冠,鬢旁珠環翠繞,身披繡了八仙圖的霞帔,嬌嫩的臉上點了濃濃的胭脂水粉,整個人像牡丹般雍容華貴,十分耀眼,在媒人的攙扶下,風風光光地出閣了。
  
  這場婚禮壯觀到了極點,一切按宮廷禮儀迎親,彩衣宮女舞衣翩飛,引了不少揚州百姓前來觀禮。
  
  只是蘇家的陪嫁品少得可憐,刻薄成性的李氏甚至沒有替蘇舒安插貼身丫鬟,也不和蘇舒道別,就把蘇舒送上紮滿彩球的花轎裏,不等新娘子坐穩,轎夫就抬起花轎放在馬車板上。
  
  「哎唷!」蘇舒坐得東倒西歪,險點兒跌下轎去,嚇得趕忙扶著花轎邊緣,寫在臉上的哀愁和驚嚇被喜帕掩住了,也藏住了她滿腔的委屈。
  
  她太習慣二娘的刻薄了,也太習慣讓二娘來操控她的人生,更加習慣做一個被後娘虐待的繼女,不管二娘如何待她,怕挨打的蘇舒只敢怨在心中,不敢出手反抗。
  
  如今二娘將她的幸福毀於一個病死鬼身上,就算蘇舒一進門那病死鬼立刻撒手人寰,她蘇舒就此成了一個小寡婦兒,她也不敢回娘家向二娘報怨或哭訴半句啊!
  
  婚姻大事,豈有蘇舒開口反抗的餘地呢?
  
  媒婆扶著花轎,送嫁的馬車快馬加鞭地起程了,沒多久,花轎就出了揚州城,向京城的方向快馬加鞭而去……
  
  花轎一路走走停停,每休一個棧,蘇舒就下來透透氣,第十八天,蘇舒的花轎終於進入了京城,走過幾條大街,被熱熱鬧鬧地送進了碩親王府。
  
  蘇舒和不知生得什麼模樣的貝勒爺拜了堂,那些曾經陪她長途跋涉的馬夫、媒婆,在大啖喜宴過後,全部打道回府。
  
  夜幕悄悄降臨,上賓漸漸散去,碩親王府卻仍是一片喜氣洋洋。
  
  王府的涼亭外,侍衛、太監戒備森嚴地紛站著,亭內,王爺沏上一壺來自天山的絕頂香茗,與對面兩名男子舉杯共飲。
  
  那是兩張各具特色的俊朗面孔,身穿華麗錦衣,有著人中之龍的不凡氣勢。
  
  「皇叔,這可是上等好茶啊!」首先開口打破沉寂的是皇十三阿哥愛新覺羅?胤祥,在品了第一口香茗後,俊美無比的臉上浮現一抹驚喜。
  
  「不錯,胤禛,你覺得呢?」王爺轉頭迎向另一個阿哥。
  
  皇四阿哥愛新覺羅?胤禛,骨架方正,舉手投足高貴優雅、氣勢與眾不同,一雙黑瞳益加深邃不可測,此時他淡笑不語,閒散地舉杯逕自品著香茗。
  
  「胤禛?」王爺緊張地看著胤禛。
  
  胤禛緩緩眯起天生隱含著一抹冷鷲氣息的黑瞳,好半晌才點了一下頭,王爺鬆了好大一口氣。
  
  「來人!」王爺開口。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下人立刻搬出兩大箱的上等香茗。
  
  「這是我親自上天山取回的珍貴香茗,小小心意,不足掛齒,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胤禛與胤祥是康熙皇帝的第四子與第十三子,雖同父異母所生,感情卻益發地好,兩人權勢又如日中天,王爺有求於他倆,便諂媚巴結唯恐不及。
  
  王爺因年輕時迷戀一名藝妓,他的風流替自己惹上了不可收拾的禍事,原打算和藝妓遠走高飛,孰料被善妒的妻子發現他的好事,一時心狠,竟活活將藝妓毒死,自己上吊自縊。
  
  他唯一的命根子——幸項貝勒,在痛失額娘後,對他這個阿瑪極不諒解,一心報復於他,至今回想起來,王爺仍為當年所做的錯事懊悔不已。
  
  此刻,胤禛與胤祥相互對望了一眼。
  
  須臾,胤禛清了清喉嚨,放下雕功一流的小茶盅,唇邊浮起一絲笑意,「皇叔,我與十三弟今兒個才回到紫禁城,一進阿哥房就聽說貝勒爺身染怪病,恐活不過明年春季,而且,我還聽說今兒個才剛進門的蘇氏是漢女是嗎?」
  
  「唉,真是好事無人知,醜事傳千里呀!不錯,項兒身染怪病,怎麼也醫不好,我才替他迎親納福衝沖喜,項兒卻堅決要娶漢女。」王爺苦惱地道:「還說什麼反正他就快入土為安了,妻子是旗人或漢人又有何差別?我知道,項兒存心氣我,原本服侍他的秋荷丫頭,前幾天才偷偷跟我報信,說項兒今兒個絕對不和蘇氏圓房,存心要老夫絕後。」
  
  胤祥望了四阿哥一眼,半晌,眸光一轉,深沉地落在王爺的身上,「王爺,老實說,我老覺得幸項嘴邊的笑意是很不懷好意的,他是不是在裝病?他氣色看起來很好,壓根不像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是不是裝病,一探就知了,不是嗎?」胤禛懶洋洋地笑了起來,眸底神色詭譎難測,似乎心裏早有了全盤計畫。
  
  王爺很清楚四阿哥的行事作風向來邪霸不已,就算滿肚子壞水,也可以完全不露聲色,便說道:「不,千萬探不得啊!項兒隨時都可能病發的,他存心不吃藥就是為了報復我;存心娶漢女為妻,又不肯圓房,也為了報復我;但我不在乎,只要項兒肯原諒我,要我做什麼都行!事到如今,老夫再也無路可退,盼兩位阿哥出手相助啊!」
  
  胤禛淡淡掃了王爺一眼,「請皇叔繼續說下去。」
  
  「唉!」王爺心裏頭雖然覺得漢人血統不夠高貴,但現下只要幸項肯替他孕育後代,就算要了他的腦袋,他也不會吭聲,「兩位皇侄若有辦法在今晚逼項兒與蘇氏圓房,事成後,我必定聯合諸貝勒向聖上表章,推舉四阿哥……嗯,你明白的是嗎?」
  
  並非王爺厚此薄彼,而是王爺明白皇十三阿哥最恨別人找他麻煩,而且對皇太子之位無心戀棧,偏偏他卻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皇上早就有意將皇位傳給他,可惜他志不在此,倒是四阿哥野心勃勃,眾人皆知。
  
  胤禛爽朗一笑,起身拱手作禮道:「皇叔,這僅是小事一樁……」
  
  「咱們答應就是。」胤祥會心一笑,睿智地把話接下。
  
  「啊!老夫願用盡剩下的餘生,為兩位皇侄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王爺起身還禮,情緒激動得熱淚盈眶,沒想到幸項的終身大事就這麼隨便了結了。
  
  事實上,王爺早在前年就已替幸項挑好了福晉,是個鑲藍旗的滿州人,不過,只要幸項肯替他傳宗接代,他又有什麼好反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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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49:25
  第二章
  
  胳膊粗的紅燭點了一雙,燭火溫暖如春地籠罩著喜氣洋洋的新房。
  
  蘇舒被送入新房,坐在鋪著珍貴銀狐皮所製成的錦毯上,她心頭猛地泛起一股按捺不住的緊張與恐懼。
  
  原本穿嫁服的身子已被前來服侍的丫鬟換上了緞衫羅裙,這套服飾窄長,立領和襟邊下外露,且都縫了鈕扣,大鑲大滾的工藝邊飾與漢服大不相同,裁剪縫紉技術也遠比漢人高檔許多,美好襯托出蘇舒纖細削瘦卻玲瓏有致的身材。
  
  在康熙年間,大清貴族受到八旗兵甲衣的影響,花俏的鈕扣服飾成為京城最時興的服飾,一般平民老百性不得隨意模仿,所以,目前蘇舒所穿的服飾都不是她過去應有的行頭,在揚州,蘇舒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荊釵希裙,看來既寒酸又消瘦。
  
  偷偷掀起頭巾一角,見一片喜氣洋洋的新房內,陳設的每一件物品都價值不凡,蘇舒禁不住驚呼了一聲。
  
  朱紅鑲金的窗櫺下,罩了幾條流蘇,用油花紙糊成的窗間貼上好大一個「喜」字,臥楊被褥繡鴛鴦,金玉珠翠點床柱,處處飄著花香。
  
  而圓桌一對如胳臂般粗的紅燭搖搖曳曳,桌上擺滿了各種吉祥物,光是看就讓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憶起人在揚州的時候,老是餓著肚子上床的悲哀,蘇舒不免有些感傷,現在她嫁入富貴人家,求的不就是一頓溫飽嗎?又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是她這輩子連見都沒見過的,心想她非好好享用不可。
  
  一直站在一旁的丫鬟見她拿掉喜帕,忙斂身為禮地道:「婢女秋荷給福晉請安。」
  
  蘇舒還真不習慣這稱呼,她吐了吐粉舌,杏眼滴溜溜一轉,把視線落在生得十分端麗的丫頭臉上,悄聲喚道:「秋荷姑娘……」
  
  「福晉叫我秋荷就行了。」秋荷年輕秀麗的容顏上毫無笑容,板著一張臉道:「以後秋荷就是福晉的貼身丫鬟,有什麼事,福晉儘管吩咐就是,用不著跟秋荷客氣。」
  
  「哦……」蘇舒大感壓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秋荷,我肚子好餓,桌上的食物我可以吃了嗎?」
  
  「不行。」秋荷年輕的臉龐上有著一般女子所沒有的凜然之氣,「請福晉再多等一會兒,貝勒爺將與你一起用膳。」
  
  「還要等多久啊?」望著滿桌美食,蘇舒嘴饞得猛吞口水。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引誘她的五臟廟發出嚴重的抗議聲,蘇舒只好雙手捧著又開始鬧饑荒的肚子,努力不讓自己盯著食物,免得因嘴饞而做出失禮的舉動。
  
  蘇舒的肚子叫了好一陣子,新房外才傳來鬧烘烘的聲音,由遠而近。
  
  「貝勒爺來了,請福晉稍安勿躁。」秋荷迅速打掉蘇舒拉著喜帕的小手,替蘇舒把喜帕蓋好。
  
  蘇舒撫著不爭氣的肚子,安慰著自己:「再忍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了。」
  
  那幾個人一路鬧烘烘又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新房。
  
  「貝勒爺,這邊坐,當心、當心了。」嬤嬤納拉氏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新郎官在桌前坐下,好像他是琉璃做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他給摔碎了一樣。
  
  待新郎官坐定了身子,才回頭吆喝秋荷,「秋荷,快扶新娘子過來。」
  
  「來了。」秋荷把坐在床榻上的蘇舒給扶到新郎官的身邊坐下。
  
  「來來來,你一口、我一口,感情濃濃濃。」納拉氏開始喂新人吃吉祥物,嘴裏念念有詞地說出了第一道吉祥語:「吃甜子,次年生個胖兒子。」
  
  甜子一到嘴邊,蘇舒馬上笑眯了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兒,不知那是什麼怪玩意兒,甜到讓人想飛。甜膩的小果子一入口便瞬間散發在舌面上,還來不及思考,果肉就在舌面上化開了,蘇舒一張小嘴甜滋滋的,連心也甜了起來。
  
  「吃餃子,子孫餑餑。」納拉氏第二句吉祥話一來,餃子立刻熱呼呼地送進蘇舒的小嘴裏。
  
  唔!真好吃,蘇舒笑得眼兒彎彎,伸出水嫩的小舌,悄悄在唇上舔了一圈,意猶末盡地舔走沾在唇邊的餃子湯汁。
  
  那美味到令人難忘的好滋味,讓蘇舒肚子更餓了,等著品嘗第二顆餃子。偏偏納拉氏動作慢吞吞,蘇舒等得很不耐煩,她肚子就快要餓扁了,納拉氏還一步驟一步驟慢慢地來。
  
  真的不是蘇舒愛抱怨,都怪她的病鬼夫君,天曉得他是怎麼搞的,納拉氏每喂他一口,她的病夫君就吃了老半天,瞧他把大夥兒折騰的,又把她給折騰的。
  
  蘇舒不禁暗暗臆測著,搞不好病夫君的食道比小雞還要窄小,吞食很困難吧?
  
  蘇舒的視線被喜帕擋著,見不到病夫君的模樣,不過她的病夫君吃東西怎麼那麼慢啊?蘇舒不禁猜想這病鬼一定長得瘦不拉嘰,又扁不拉搭。
  
  「吃荷薯,貝勒體內病魔藥病除。」納拉氏又念了一大串吉祥話。
  
  荷薯?那又是什麼玩意兒呀?聽都沒聽過,但蘇舒卻非常期待這道美食,等著品嘗的她,希望納拉氏能夠念快一點。
  
  咦?怎麼不講啦?怎麼停下來啦?快一點呀!肚子快餓死了!蘇舒不耐煩地在心裏催促著。
  
  倏地,蘇舒的耳邊響起一陣亂七八糟的驚叫聲:「啊!貝勒爺!您怎麼了?」
  
  「老天爺啊!貝勒爺該不會又要發作了吧?」秋荷神色大變,她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忙不迭衝上前去一把扶住貝勒爺,「來人呀!快請大夫!貝勒爺舊疾又發作了!快來人呀!救命啊!」
  
  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蘇舒尚末搞清楚狀況。
  
  誰病發了?貝勒爺嗎?厚!什麼時候不發病,趁人家肚子餓到快死了才發?
  
  蘇舒心裏嘔死了,恨不得把桌上的食物一古腦全往嘴裏塞,撐死也不怕。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蘇舒腳下那雙繡上了鴛鴦戲水的小繡花鞋,極度不耐煩地在地上一上一下地打著淩亂的節拍,愈打愈快,愈快就愈不耐煩。
  
  她的耳邊不斷響起大夥的驚叫聲,然後急呼呼地把新郎官抬上床榻。
  
  「貝勒爺。」秋荷上半身伏在貝勒爺身上,小手溫柔地來回撫著他的胸膛,「秋荷去請太醫進來給您瞧瞧吧?貝勒爺,今夜的洞房花燭夜還是免了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啊!」
  
  秋荷對貝勒爺的關懷似乎比蘇舒這個准福晉還要多,眾人早察覺出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只有鬧肚子餓的蘇舒顧著想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吃得飽,沒有任何警惕。
  
  「冷靜點兒,秋荷,我這舊疾你還不慣嗎?」貝勒爺總算開口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氣沒力的,卻年輕、溫柔又好聽得要命。
  
  唉!真可惜了這聲音,等他死了,這聲音也要跟著埋進土裏,蘇舒不免替他感到惋惜。
  
  不對啊!萬一今夜他病發了,忽然病死在她床邊,那她會不會也被他嚇死?
  
  唉,當他娘子真是大不幸,怪不得花大錢也討不到娘子!天知道他是不是明兒個就得埋進土裏,而她會不會明日就成了全京城裏最年輕的小寡婦兒?
  
  「早慣了,可是……」秋荷柔聲說道。
  
  「慣了就好,你別太緊張,瞧你把大家嚇的。唉!你們全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是嗎?好吧!貝勒爺。」秋荷把大夥全趕了出去,「大家全出去吧!讓貝勒爺好好休息,今兒個誰也不許來吵爺!」
  
  離開床榻,秋荷踩著碎步走到蘇舒身邊,微欠著身,在蘇舒耳邊低聲道:「福晉,請你今晚就別和貝勒爺圓房,奴婢擔心貝勒爺一圓房就元氣大傷,你若不聽話,沒把貝勒爺照顧好,貝勒爺若有什麼閃失,我秋荷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什麼?怎麼?秋荷不是個丫鬟嗎?口氣怎麼比任何人都還要大啊?
  
  蘇舒心一驚,險些兒沒直接把喜帕給掀了,重新把眼前這說起話來狂妄無禮的丫鬟給看個仔細。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神秘王府?有這樣病入膏盲的貝勒爺,有這樣目中無主的丫鬟,王府裏,究竟還有多少意外在等著她?
  
  蘇舒此時明顯感覺到這個丫鬟的不單純,似乎對她存有敵意,又似乎對她的病夫君存有令人說不上來的複雜情愫,不然怎會沒把她這個准福晉擺進眼裏?
  
  「他……」蘇舒明知秋荷只是一個丫鬟,卻意外發現自己竟畏懼著她,「萬一他……貝勒爺又病發了,我該如何是好?」
  
  「喊救命,我會在外頭守著。」
  
  「一整夜?」
  
  「是的,一整夜。」
  
  蘇舒愣住了,好半晌,鬧烘烘的聲音全消失了,蘇舒的耳邊聽見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秋荷臨離去前,眼中釋出一抹不甘心的淚光,但蘇舒自然沒看見,心還沉在方才播下的不安裏。
  
  「把酒端過來,娘子,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床榻上,貝勒爺虛弱得快要死掉了,竟還擺出貝勒爺的架勢,對蘇舒發出命令。
  
  蘇舒一顆還在驚魂中的心瞬間膨脹起來,難以自製地狂跳著,然後是胃,空空的肚子亂叫一通,咕嚕、咕嚕地吵個不休。
  
  討厭!肚子真不給面子!蘇舒羞答答地道:「爺,先別喝交杯酒行嗎?我……我好餓……」
  
  「你餓?」他把她講的話重複了一遍,似乎很不能明白為什麼叫她拿酒,她回應的會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是呀!好餓哦!」蘇舒的小手悄悄摸上桌子的邊緣,真想偷偷伸手去把食物給抓進嘴裏吃個痛快,「餓到快昏了。」
  
  「那你隨便用吧!」他低沉的嗓音溫和醇厚,柔得讓人覺得無害。
  
  蘇舒驚喜一笑,想不到她的病夫君這麼有良心,「真的可以嗎?爺。」
  
  「嗯!請。」
  
  那她就不客氣了!一聽到可以吃,蘇舒一下子就快樂了,心中所有的顧忌瞬間拋到九霄雲外,也不問一句他要不要一起過來用,小手兒往頭頂一抓,就把喜帕給掀掉了。
  
  一看見滿桌佳餚美食,蘇舒好不開心地大叫一聲,伸手抓起竹筷,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吃大喝起來。
  
  她一口氣連扒了好幾口,菜呀、肉呀、湯圓、餃子……全被她滲雜在一塊兒,同時塞進她那張嬌嫩的小嘴裏。
  
  「你幾百年沒吃了?」身後傳來病夫君的低笑聲。
  
  「不知道,拜託,爺,先別吵我用膳。」見餃子的盤底已朝天,蘇舒忙把盤子疊在一旁,伸出去的小手順手抓回了一支雞腿,放入嘴裏津津有味地撕咬著。
  
  他沒生氣,反而笑得如沐春風,「真像個餓死鬼。」
  
  蘇舒正大快朵頤著,又吃得很專心,沒空理會他,啃完了雞腿,又吃光了湯圓,才打了一個飽嗝。
  
  拍拍微凸的小腹,蘇舒笑得連眼兒都彎了,紅嫩舌尖在嘴裏溜溜閃動。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像現在吃得這麼飽了,她甚至已經忘了飽的感覺了,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吃得像現下這麼飽,那麼就算要她現在就守寡,她也會心滿意足的。
  
  「好飽哇!」蘇舒太滿意了,嫁給大富大貴的人家果然很不一樣啊!
  
  「飽了就把喜酒端過來。」身後的病夫君拍拍床榻。
  
  人飽精神爽,要她做什麼都行!蘇舒快樂地端起兩盅精緻小巧的酒杯,起身離開桌邊,轉身想要往床榻走去,孰料這一轉身,竟是電光火石的一刻——
  
  刹時間,蘇舒的臉兒興起了一陣燥熱,雙頰紅得像浸在酒缸裏的蘋果,瑰色紅暈迅速染遍雪白的粉頸。
  
  映入她眼簾的是懶洋洋地半臥在床榻上、碩長而挺拔的男性身軀,而非她想像中的瘦小扁平。
  
  朦朧的燭火灑落在他充滿陽剛的雄軀上,將他的俊美烘托得表露無遺,俊美無比的面孔輝印得好像一個習慣在暗夜中行走的鬼魅,邪魅得讓人臉紅心跳。
  
  目光萬分捨不得自他身上轉移。他正用那雙幾乎可洞悉一切的黑瞳緊緊鎖住她,眼神彷若野獸般猛銳狂烈,看起來就像隨時可能把她給吞了。
  
  怎麼可能?他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病到快死的人,那張俊美得驚人的臉上沒有半點病容,有的只是令人無法逼視的邪佞與魅惑,卻又隱含著神秘的氣息。
  
  「你……」蘇舒不敢相信地睜大眼兒,「你確定是我的病夫君?不是冒充的?」
  
  他笑得邪氣橫生,所向披靡,「冒充貝勒可是死罪。」
  
  「可是你……你不是快要死了嗎?」蘇舒卷起荷袖,揉揉眼睛,又重新把他打量一番。不管看上幾遍,幸項的氣色看起來依舊是那樣地好。
  
  「今晚恐怕暫時死不了。」幸項一雙深不可測的邪惡黑眸直勾勾地瞅著他的新娘子。
  
  她傻傻地蹙著秀眉,疑惑不已地盯著俊美的面孔,「你看起來健壯極了,健壯到令人難以理解,像你這樣一個集權勢和財富於一身的男人,何患無妻?為何挑中了我?」
  
  「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幸項舒懶地伸了個懶腰,蓄滿力與美的雄軀懶洋洋的,仿佛一頭困獅,「過來。」
  
  「哦!」從桌子邊緣到床榻也不過才兩三步距離,蘇舒卻走了老半天,還險些兒握不穩小酒盅。
  
  蘇舒小心地在床沿邊坐下,怯生生地低垂著莫名嬌羞的紅臉兒,捧著小酒盅的纖纖小手正微微顫抖著。「爺,真的要喝交杯酒嗎?你的身體到底……」蘇舒激動得臉上泛著紅潮,心兒怦怦在跳,有些頭暈。
  
  「你不是說我看起來健壯極了?還擔心什麼?」幸項的笑容抹上一股耐人尋味的邪肆。
  
  蘇舒一時之間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萬一那不過是你外表的假相,實際上你身子虛弱得隨時都可能死掉,那……」
  
  「你很怕守寡?」幸項似乎對她的心事很感興趣。
  
  「我……」蘇舒睜大圓眼兒盯著他,半晌後,她誠實地點了點頭。
  
  幸項的唇角擰出了更深沉的邪味,「既然怕守寡,為何還要嫁?」
  
  「因為我……」
  
  話語未罷,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一把攔住她纖細的腰,將她纖柔的身子擁進懷裏。蘇舒被迫傾身向前,小巧酥胸壓上他厚實的胸膛。
  
  「我說我要個漢女子,沒想到他們真的替我弄來,他們究竟花了多少銀兩把你買下?」幸項的俊容上保持著邪魅的笑意,一手勾上蘇舒的細臂,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蘇舒差點把酒盅裏的酒撥撒在他身上,她一臉驚慌地注視著他驚人的俊容,「二娘說是黃金一千兩……」
  
  「呵!」幸項單手接住在她手中狂顫的小酒盅,讓彼此的額頭抵觸,四目在瞬間交融,「你可一點都不便宜呀!」
  
  「我……今日嫁給爺……不是……不是舒兒願意的。」迎上他溢滿邪意的黑眸,蘇舒的意志陷入一片紊亂當中,呼吸急促了起來,身體在顫抖著,內心翻滾著一波波無法言喻的激情。
  
  「不是你願意的?」幸項蹙起劍眉,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不過唇角仍邪氣地往上揚,「喝!」
  
  「舒兒沒喝過酒。」蘇舒眨眨眼,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著。
  
  「是嗎?要不要我喂你?」幸項的臉上仍帶著一抹笑,看來邪佞而魅惑。
  
  倏地,他的大手忽然反手往自己的方向扳,一口飲盡盅裏的美酒後,伸手掐開她豐盈紅嫩的小嘴兒。
  
  趁她不備,幸項狂肆地喝光了另一杯美酒,然後俯首封住了她的嘴。
  
  「呀……」液體自他口中流入她的嘴裏,硬生生逼她把喜酒給吞進肚子裏。
  
  辛辣的酒從喉間一路燒到了胃,烘熱了蘇舒的心,才刹那間,平常滴酒不沾的蘇舒就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了。
  
  「舒兒,你姓什麼?」幸項挺拔的身軀半臥在床榻上。
  
  「蘇……」
  
  「你姓蘇,又叫舒,蘇舒念起來像「輸輸」,你這名字取得真不好。」幸項弓起一條腿,把她鎖在懷裏,並收緊鋼柱般的粗臂,讓她的嬌小更貼近他的高大,長指落在兩片小巧豐潤的嫣唇上恣意地指劃輕撫。
  
  「你的名字就好?說來聽聽,你又叫什麼名字?」蘇舒被鎖在他兩腿間,難以抑制自己狂亂的心跳,那快到令她分不清現實或夢境的心跳聲,令她只得努力睜大雙眼,慌亂地回視著他。
  
  「幸項。」他俯下俊容,薄唇逼近她的唇,俊容上那抹邪意的笑益發誘惑人心,巨掌悄悄沿著她的下顎詭異地滑下粉嫩的纖頸……最後他的大手悄悄落到她胸前,很自然地一掌托起她整個酥胸,恣意地捏進掌心裏擠捏搓揉。
  
  蘇舒盛妝的臉龐圓潤紅嫩得宛若桃花,兩道柳葉眉斜掃入鬢,眼睫毛濃密卷翹,一雙晶透明亮的大眼兒放出熾熱的光芒,綿軟的雙峰在羅衫下明顯隆起,讓幸項的心莫名掠過一陣奇異的感覺。
  
  「爺,你為什麼搓舒兒這兒呀?」蘇舒被他掐得胸口生疼。
  
  男人濃郁的剛陽氣息在蘇舒周圍流蕩不去,害得她心兒咚咚咚跳,羞澀地垂下臉兒,卻又忍不住吟出宛如天籟的嬌嗔,看起來極為嫵媚動人。
  
  「不搓這兒,要搓哪兒?你倒是說說看。」在徹底地淩虐過她柔軟白嫩的酥胸後,幸項薄唇微張,把她唇辦狠狠地咬進嘴裏。
  
  「我……呀!」一陣酥麻掠過她顫動的心,蘇舒的胸部被他的手搓得頭暈腦脹,暈沉沉的腦子被他突來的動作弄得神魂顛倒,混亂不已,一顆心宛如萬馬奔騰般悸動難休。
  
  他的力氣好大,大到壓根兒不像一個垂死的病人啊!
  
  蘇舒心裏覺得好奇怪,卻又沒腦子去思考,她的腦子糊裡糊塗的,好像突然間沉進一個旖旎的夢裏般不切實際,又摸不到邊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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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49:48
  第三章
  
  當幸項的熾唇一觸及蘇舒紅嫩柔軟的香唇,腦子就彷若被雷打到,一下子就暈了。
  
  他強烈地感受到體內每一根血管裏的血液全都失控地急促竄流,全身熱得好像掉進了一個火爐裏,就算下場秋雪也凍不住他心上的火。
  
  春情激蕩的幸項很快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喜酒被人下藥了!
  
  「砰!」幸項憤怒地將酒盅往地上一砸,體內的藥性就快發作了!
  
  「呀!」蘇舒一臉受驚似地瑟縮起秀肩,不能自己地狂顫著。
  
  是誰如此大膽?秋荷?不!幸項諒她沒那個膽量。
  
  秋荷那丫鬟整天巴望著他爬上她的軟榻,自然不會對他下春藥。
  
  那麼是誰?阿瑪?不!絕對不可能是阿瑪,因為阿瑪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他。他在阿瑪眼中,是個就快要入土為安的病人,阿瑪怎可能對他下春藥?
  
  阿瑪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內心對他的痛恨,額娘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殯,使他成了阿瑪唯一的命根子,也使他抓到了阿瑪的致命傷。換句話說,只要他堅決不娶側福晉,亦堅決不和這漢女圓房,就這樣一輩子老去,阿瑪就註定絕後,那麼他也算替額娘報了仇。
  
  那是誰?是誰下春藥想逼他圓房?
  
  混淆、紛亂成一團的腦子容不下幸項塞進半點思緒,只有對欲望高漲的渴望與不滿足的貪婪,幸項相信喝下喜酒的蘇舒也和他一樣欲火焚身。
  
  一觸及她水嫩的豐唇,幸項就不得不投降了。
  
  她的雙唇軟嫩香甜,如飲甘霖,讓人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強烈地想要吻住她,卻又不得不吻,在春藥的催化下,瞬間轉為一份難以自控的動情,一口就把她的小嘴給吃進了嘴裏。
  
  該死!她的小嘴嫩到可以擰得出水來,項幸發誓他從沒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
  
  當他的唇吻上她的,幾乎是馬上就愛上了她馨甜的滋味,想一輩子納在嘴裏,永遠都不分離。
  
  然而,蘇舒並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吃她的嘴?他真的有這麼餓嗎?
  
  最奇怪的是,宛如被火灼紋的火熱身體,讓蘇舒覺得很不滿足,她還想得到更多。
  
  藥性已在蘇舒柔弱的體內發作,然而仍是處子之身的她卻不明白在體內竄流的熱氣到底是什麼,只知道有一種不能滿足的渴望在她心上奔流。
  
  她甚至覺得胸前發啊長得難受,腿心間亦莫名感到極大的空虛,所有意識亦似乎在瞬間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給控制著。
  
  這種不知名的力量令她惶恐害怕,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完全被牽著走。
  
  她努力睜大一雙眼兒,心裏實在很想開口問問他,到底她怎麼了?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滿臉錯愕卻又控制不住狂亂的心跳,杏眼兒含嬌帶媚地望進他熾熱的黑眸裏。
  
  幸項野蠻地用舌抵開她的雙唇,貪婪地探入她嘴裏找尋她的甜津。
  
  唔!原來他不是要吃她的嘴,而是要喂她吃舌頭?奇怪,他為什麼要喂她吃舌頭?
  
  最奇怪的是,明知他喂進來的是舌頭,蘇舒卻不覺噁心,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歡愉,還有一種完全使不出力的軟弱感。
  
  蘇舒困惑極了,感覺到自己全身掠過一陣又一陣的狂顫,她眨眨眼、又眨了眨眼,兩眼嚇壞似地緊盯著他。
  
  幸項恣意解開她胸前的羅衣,近乎粗野地扯掉她的鈕扣,並翻開她的褻衣,溫熱的巨掌迫切地探入柔嫩的軟玉凝脂裏,將雪白滑溜的小小酥胸握進大大的掌心裏使勁揉搓。
  
  「舒兒,你玉房真小。」幸項的眼神變得邪佞似魔,有著令人動情的神力,放沉的語調釋放出幽深的情愛欲望,「如此小巧不知能否攫獲男人的貪婪?」
  
  蘇舒心兒狂跳,一臉嬌羞,奇怪又強烈的激情隱伏在她心坎兒氾濫,慌得她下意識地抽身避開,「你管我!爺,不可以摸,放手……」
  
  「誰說我不可以摸?」幸項體內的藥性早已發作,欲火焚身的他只想使壞地把她揪個死緊。
  
  「呀!」蘇舒驚呼。
  
  他忽然用兩指夾起粉紅色的小蓓蕾,拇指跟著搓了下去,硬把蕾心擠揉出尖挺的花蕊,「我不但要摸,還要把你吃掉!」
  
  哦,天啊!怎麼回事啊?他既邪惡又狂肆的揉擰怎會給她身心帶來如此舒暢的感覺呢?蘇舒意識模糊地想著。
  
  然而,彷若受焰火燒烤的腦子不容她太深入去思考太多事情,她的腦子快被熾火燒毀,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蕩起來。
  
  她受不了……快受不了了!她要……
  
  雖然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但她就是知道她想要,想要他!
  
  「爺,別吃我,舒兒想被疼、想被愛……」她兩片粉腮紅通通的,難受地直扯著裙帶,痛苦地蜷曲在男人懷裏,胡亂地呻吟且啜泣著,「頂多我答應你,不管你會不會死掉,當你苟延殘喘地臥在床上,我也死守貞操,絕不紅杏出牆;當你死了,睡進了棺材裏,舒兒也一定為你守寡兒,只求你別把我給吃掉。」
  
  話語一出,蘇舒心裏又驚又羞,她下意識控制住自己的意念,並警告自己不要再胡言亂語下去,卻怎麼也難以自控。
  
  她渾身使不出力道,他又把她死箝在懷裏,讓她覺得滿足、快樂,卻又隱約覺得不夠。
  
  「如此貞潔真教我感動,不過那得等我真的快死了或已經死了再說,現下我只想把你給吃了。」見她毫無招架之力地癱在他懷裏,吹彈即破的粉腮上浮現一片醉人的酡紅,幸項看得熱血沸騰,心裏又憐又愛。
  
  她竟可以動搖他一顆平靜無波的心,讓他憐惜悸動,甚至失去自製能力,為她一人激狂。
  
  「爺,你是吃人的妖怪嗎?」蘇舒直覺這男人邪佞到近乎讓人難以招架。
  
  兩腿間那股酸酸又麻麻的奇怪感覺弄得她心慌意亂,害得她無助地不知如何是好,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他忽然縱聲狂笑,不過他的神情和姿態卻顯得懶洋洋。
  
  蘇舒又再一次感到奇怪地睜大了彷若被酒灌醉的迷漾雙眼,不明白他笑那麼大聲幹嘛,仿佛在嘲笑她講了一句很愚蠢的話一樣。
  
  「爺,你在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啊?」蘇舒嘴裏迷糍地咕噥著,小嘴兒發出微弱的呼喚與呻吟。
  
  體內洶湧狂烈的欲火正折磨著他們的身心,幸項拼命控制著意志力,蘇舒的模樣傻裏傻氣又嬌嗔,要不是兩人都喝了滲了春藥的喜酒,幸項會覺得饒富興味。
  
  「怎麼,不可以笑?」幸項的忍耐已達到極點,額上滾出更多冷汗了。
  
  「可以啊,不過舒兒想知道爺是在笑什麼。」蘇舒眉型擰成了一個八字,看起來好惹人憐愛。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喜歡笑。」幸項的俊容上仍掛著一抹不在乎的笑,似乎想用笑意隱藏那顆波濤洶湧的心。
  
  蘇舒的臉兒紅撲撲,心兒亂亂跳,身子滾燙得宛如火燒,陶醉的星眸仿佛在渴求著什麼。
  
  「爺,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啊?可不可以先疼我啊?」蘇舒謙卑地懇求著,暈熏熏的她開始語無倫次了。
  
  「想要我怎麼疼你?」幸項的男性象徵因她充滿憐愛的模樣兒而起了強烈變化!他就快要控制不住欲火焚身的身體。
  
  「舒兒不知道……爺,求你快點疼我……我好熱、好難受……嗚,我怎麼了啊?」為什麼她變得這樣邪惡又這樣壞呢?
  
  不行,她不可以這樣不知羞恥,可是她控制不住,她感覺這個身體再也不是她自己的。
  
  「該死!」強控制住的意志力被撩人的她輕易擊碎,幸項再也控制不住發作中的藥性,粗啞地低吼一聲,無賴地一掌纏繞上她的酥胸。
  
  「好舒服。」蘇舒被他弄得柔弱無力,星眸半掩,極為難耐地扭動著身子做出催促的動作。
  
  在他強而有力的擁抱下,蘇舒的身心逐漸得到舒緩,一種幸福甜蜜的安全感莫名油然而生。
  
  幸項僅存的神智崩潰,欲望被激發到最高點,埋下俊容,將她胸前那朵紅豔的小蓓蕾含入嘴裏大力吸吮,直到它堅挺迷人,他才用牙齒啃咬。
  
  「爺!」他邪意的逗弄讓蘇舒嬌喘不已,俏臀不能自已地款擺起來,仿佛在等待他來疼愛。
  
  幸項索性翻了個身,把她困在身下,以膝蓋扳開她的腿,粗獷的巨掌以磨人的速度滑過她的胸襟、爬過她平坦的腹部,幾近粗野地扯下她的褻褲。
  
  蘇舒受了太多刺激,受不了地想把被扳開的雙腿併攏,幸項卻沒能讓她得逞,單手撩起她的裙擺,邪佞地探入她兩腿間,精准且不客氣地停留在她臀股間,攻佔了濕潤得宛如沼澤的奧秘之地。
  
  「舒兒,你真是夠敏感、夠熱情,想不到我輕輕一碰就濕成這樣了。」他用長指摩擦著她的潮濕,唇邊有抹滿意的肆笑,「你還想把腿併攏嗎?不如乖乖把腿張開,讓我好好把你一次撫個夠。」
  
  「我……」蘇舒全身泛起一陣顫抖,「爺……我頭好暈又好難受,身體好熱,為什麼這樣弄我……會好舒服啊?」
  
  她心跳得好快,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她心裏覺得好羞,想阻止他繼續探索,卻渾身使不出半點力氣,「你還不明白嗎?」他一勁地夾揉著她的花核,她的嬌吟猶如天上的仙樂,「有人在咱們酒裏下毒了。」
  
  「下毒?為什麼?啊……更難受了……你的手……」為什麼有人要下毒害他們?蘇舒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她還在為這問題苦惱著,幸項已經低下頭用唇舌封住她的嘴了,讓她的嬌吟在他嘴裏融化開來。
  
  他邪惡的動作迷亂了她的心,纖纖玉手不經意地搭上他的頸,渴求更多不滿足的憐惜。
  
  幸項把軟舌喂入她香滑的嘴裏,她主動把嘴張開,迎接他的軟舌。
  
  他著迷地看著眼前的酡紅臉龐,半掩的迷蒙雙眼有著欲拒還迎的迷人神色,讓他欲火更熾。
  
  呻吟從她小嘴裏輕哼而出,他的長指在她哼出美妙動聽的嬌吟聲時,順勢刺入她溫熱又潮濕的緊窒中。
  
  「老天,你的小穴兒水淋淋又濕膩膩,讓我好想現下就要了你。」幸項粗啞地低吼著,粗獷的長指在她沁出濕液的花穴中狂妄地飛舞起來,一出一進。
  
  「不要了,住手,我身體好難受……」蘇舒不要自己這樣下賤,卻控制不住,她呼吸短淺而急促,嬌軀不能自己地狂顫起來。
  
  「不,你不難受,你很喜歡。」幸項的唇舌順著她下顎吻過她的雪頸,嘴一張,一口將她挺立的小蓓蕾給吞進嘴裏,大力吸吮起來。
  
  不斷流出濕液的花穴,忽然一陣強烈的收縮。
  
  「你真敏感,這麼快就有反應。」幸項肆無忌憚地啃咬著她胸前的小紅蕾,粗獷的長指繼續衝刺著她的緊窒。
  
  她不敢相信她的身體竟為了一個病死鬼濕成這樣!令她感到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生龍活虎的模樣看起來身強體健,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娘子,讓我嘗嘗你的花蜜是否和你的小嘴一樣甜又香。」幸項用膝蓋扳開她的雙腿,架在他肩頭上,俊容跟著埋入,讓她兩片粉嫩的花瓣袒露在他火熱的注視中。
  
  「舒兒,你花兒真美。」他狂妄地盯著濕漉漉的玉門,兩指溫柔地撥開閃著晶光的嫩穴,那兒散發著迷人色澤的玉液瓊漿,緩緩自嫩穴中滲出。
  
  「不,爺兒,這兒不給人看……」沒人這樣盯著她過,蘇舒感到羞傀欲死地欲併攏兩腿。
  
  「你當然不可以給人看,除了我。」幸項硬朗的身子硬生生架開她的雙腿,俊容跟著滑進她的兩腿間,軟舌掬起一把玉液,塗抹在綻著花蕊的核苞上,再用唇舌吸住花苞吸吮著。
  
  「爺……」蘇舒好不滿足地仰頭嬌吟,氣息輕淺急促。
  
  他粗獷的長指緩緩刺入她的嫩穴裏,探索她深處的秘密,她忘情地仰起紅潤的小臉蛋,嘴裏哼出一串串滿足又醉人的嬌吟,「不空虛了……爺,舒兒明白了,原來我要的是這樣……」
  
  「是這樣嗎?應該不夠吧?」幸項狂野地並了兩指,慢慢地推進她的緊窒裏,擠出了更多透明的玉液瓊漿,軟舌同時卷住了她的小核,肆意地吸吮起來。
  
  蘇舒被弄得癡癡的,猶若桃花的小臉枕在鴛鴦枕上,連連嬌喘不已,難以抵抗他撒下的魔力,體內仿佛有股邪魔的力量,驅使她的俏臀隨著他的吸吮和挑逗擺動起來。
  
  男人的唇舌不住地舔弄及吸吮著她濕潤又沛熱的小核,粗獷的兩指帶著些許粗暴的力道纏著穴兒,抽送出亂人心意的水澤聲。
  
  她耐不住內心的歡愉,激情地泄出了更多的花液。
  
  火熱的男杵在兩腿間膨脹悸動著,強烈的欲望將幸項逼到爆發邊緣,迫得粗指從她緊吸著的小穴裏使勁抽出,拉下自己的褲頭,掏出勃勃巨大。
  
  「你要做什麼呀?」蘇舒的腦子昏昏癡癡,仿佛又回復空虛的身子狂顫了一下。
  
  「我要佔有你。」幸項一把抓起她的玉足,高高抬起架在他腰上,再將她的身子往上一拉,強迫她弓起俏臀,將潮濕迎向他熾熱又巨大的火熱。
  
  「佔有我?呀!這是什麼怪玩意兒?好硬又好大……」蘇舒的敏感一觸及熱杵,馬上急喘了起來,小手忙伸去撈,卻被他靈巧閃掉。
  
  怎麼啦?那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他為什麼要拿怪玩意兒頂她小解的地方,又不給她摸?她感覺那玩意兒又粗又大,萬一被一棒頂中,鐵定死定呀!
  
  不行,她不可以死的!蘇舒靠著僅存的意志力和力量,急忙拱起上半身,用雙手擋住自己的小穴。
  
  「那是女人最愛的寶貝。」幸項拉開她的小手。
  
  蘇舒頭暈得很,內心又好饑渴,但她不明白自己在饑渴什麼,不過她不願自己虛弱到難以反抗的時候,被人一棒頂死,急忙又把小手給遮了回去,就是不讓那又硬又大的玩意兒碰到她那兒。
  
  「你騙人,舒兒知道你拿了怪東西想弄我小解的地方,我不要!小解的地方會受傷。」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那是很恐怖的東西,教她心裏好畏懼。
  
  「不會受傷,我跟你保證。」幸項的熱杵硬到快爆炸了,大掌抓住她的纖手,迅速挺身將粗長的男性往她臀縫間推去。
  
  蘇舒的動作比他快了一步,她終於抓到了那玩意兒,一掌握牢了他的巨大,然後吃驚大叫,「好大、好硬、好燙的棒子呀!」如繈褓中的嬰孩腿兒那般大小……
  
  被頂一下准沒命了!昏沉沉的腦子一思及此,蘇舒靠著僅存的意志力,俏臀拼命往後挪,「我不相信,你不要這樣子騙我,我覺得好不詩情畫意。」
  
  他的巨大一被她的纖掌握緊,立刻發出一種難以自控的粗喘,「該死!圓房就圓房,還有什麼詩情畫意的嗎?」
  
  「我不是要這樣……」蘇舒忽然嬌態地尖叫了一聲,「你……你……這到底是什麼呀?我手裏的巨棒竟然聳動起來了?嗚……好可怕哦!那到底是什麼呀?不要!棒子愈來愈大了,也愈來愈火熱了,我好怕哦!」
  
  雖然春藥早就在蘇舒體內起作用,但畢竟是個嬌生生的處子,初臨人事的她什麼都不明白,只知渾身像火在燒,非常痛苦難熬,似乎非常渴望有什麼可以填補她的空虛,卻又不明白自己需要什麼,棒子的襲擊令她深感恐怖,又有一種莫名的喜悅。
  
  「怕就快鬆手。」
  
  「不!我不鬆手,我一鬆手,棒子就會戳破我小解的地方,若把我那兒弄壞了,從此舒兒都不能小解了。」
  
  「哦!該死!」幸項快被逼瘋了,雙手捧起她的小屁股,逼她翹抬起來。
  
  幸項順勢把頭低下,狂野地吻住了她,並揚手扳開握著他硬挺的小手,而後又忙著扯開緊護著她玉門不放的小手,反制在她頭上,引來她的驚叫及哀求。
  
  他的剛硬一觸及她雪白的胴體,幸項的胯間猛然一緊,「我再也等不及,我要你現在就把我喂飽。」
  
  「什麼?」她渴望被填滿的身子忽然感到一陣暢快歡愉,不由得驚呼出聲。
  
  幸項的大掌已經落在她胸前,用兩指掐弄她挺翹的小蓓蕾,邪惡地左右拉扯起來,「我要你。」
  
  「不要啦!嗚……」天知道她怎麼了,她嘴上說不要,可身子卻背叛她,起了強烈的變化,她火熱的身體經他一碰,就覺得非常舒暢和歡愉,這一次,她再也無法逃脫。
  
  在他淫亂了她心思的同時,他也隨著發出低沉的喘氣聲,圓碩的粗長愈來愈腫脹,直到亢奮到情欲難以按捺,逼迫他懶得再繼續挑逗他的新娘子,趁她一個不備,硬挺一鼓作氣地刺穿了她不曾被男人碰觸的禁地。
  
  「好痛!」蘇舒慘叫,快意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撕裂般的痛楚。
  
  蘇舒疼得雙手直捶,難以形容的痛楚由她緊合的腿心傳遍了全身,卻矛盾且奇怪地滿足了一直佔據她心裏的空虛。
  
  「你真是要命的緊!」男人沈著聲發出滿足的嘶啞,快速抽動著火燙熱杵,熱呼砰地浸在潮濕而緊窒的嫩穴裏,硬臀在她兩腿間狂野地聳動起來。
  
  「嗚嗚……好疼!好疼啊!」每一次的推擠都仿佛要了她的命,穴口處的花肉被他壓開後又重新綻放。
  
  「不准哭!擺動你的臀。」他巨掌狠狠地筘揉著她的酥胸,粗長的男性在她小穴裏強而有勁地推進又挺出。
  
  他的撞擊力驚人,猛銳得宛如一頭虎,隨著他每一次的撞擊,粗糙的肌膚在她粉嫩的肌上摩擦出殷紅的痕跡,但他根本不理睬她的痛楚,他的粗暴與狂野只想在快意的衝刺中找到一個瀕臨爆發的戰慄。
  
  蘇舒咬唇嘶叫,十根纖小的指甲掐進了幸項的雙臂裏,刮紅了他的肌膚。
  
  他俊美的雙眼透著沸騰火焰,扣著她纖腰的大手用力將她的圓臀不斷向上推進,配合著粗長向下衝撞的迫切,他要用熾熱的火焰燒盡壓抑的渴望與貪婪。
  
  他烈火般的雄軀團團將她圍住,不久後,她的嘶叫轉為嬌吟,疼痛感在他猛烈的撞擊中逐漸轉成一種銷魂的感覺,那彷若要將她拱向雲端的歡愉迷亂了她的心智,並且控制了她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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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0:14
  第四章
  
  「呵!幸項這傢伙壓根是裝病,瞧他吃了春藥居然力大如牛,證明了他根本沒病,要真怪病纏身,老早就倒下去了。」胤祥的唇邊勾勒著一抹笑,黑黝黝的眸子透過紙窗的小孔,饒富興味地欣賞眼前的春宮美景。
  
  忽然,胤祥蹙了一下劍眉,雙掌交疊在身後,旋身離開窗邊。
  
  「還是別偷看他人的魚水之歡,否則改明兒換我被偷看,那賠得可大了。」
  
  雖然窗紙內的景致真好看,卻不好玩,胤祥當下就離開了窗邊,免得被床上俊男發現了尷尬。
  
  王爺連忙跟了上去,感激得涕泗縱橫,「這下我快要有後了是嗎?我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若不是四阿哥那帖藥,至今我還被項兒蒙在鼓裏。」
  
  「嗯!」胤祥挑了挑眉,「其實我和四哥老早就覺得幸項很古怪了。」
  
  「這……我擔心……四阿哥那藥力會不會放得過猛?萬一項兒真的身染怪病,恐會精盡人亡……」
  
  胤祥停下步伐,蹙眉摸著下顎,「四哥的藥下得並不強,效力頂多只維持兩個時辰,不過他仍然擔心用的方法錯誤,恐把幸項活生生害死,便外出找解藥去了。」
  
  「四阿哥想得真周到。」王爺放下心來。
  
  「奇的是,四哥匆匆派人捎信回來,信上提及他在找解藥途中另有奇遇。」
  
  「什麼奇遇?」
  
  「天知道?四哥要我別管,他的奇遇與任何人無關,那是屬於他胤祥趣味昂揚地道:「我猜是和姑娘有關。」
  
  王爺抓著山羊胡笑了起來,「好一個風流四爺呀!」
  
  胤祥忽然感傷地哀聲歎氣起來。
  
  「怎麼啦?我的好侄兒。」見十三阿哥心事重重,王爺關心地問道。
  
  胤祥抬起俊容,憂鬱地凝視著蒼穹上的月牙,一臉百轉柔情、多情萬種的癡情模樣,「四哥的信令我忍不住回想起一件事,幾天前,我邂逅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並對那姑娘一見傾心。」
  
  「那好辦,就讓我替你做媒去。」王爺一心想報答他。
  
  胤祥苦惱地歎氣,「你不懂,那姑娘難搞,我已經派人上門提親過了,還賜她一塊訂情玉,只是……」
  
  「只是怎麼了?」王爺一臉關切。
  
  胤祥收回停留在月牙上的目光,把視線緩緩落在王爺皺紋滿面的臉上,盯了他半晌,又是一歎,苦楚地昂首望著月牙慢慢吟唱著:「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為情所苦的胤祥感到好淒清、好寂寞、好孤獨、好憂鬱。
  
  「到底怎麼樣了?我的好侄兒。」王爺急了,十三阿哥是他的大恩人,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十三阿哥,替十三阿哥解了相思之苦,做成這個媒。
  
  「娶她談何容易啦!其過程阻礙重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好使出非常手段……」
  
  「什麼非常手段?你快說呀!然後呢?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胤祥倏地噤口不語,惡狠狠地瞠大熾眸,死瞪著王爺。
  
  皇叔真是八婆!專探別人隱私!他幹嘛沒事跟皇叔談心事?皇叔這傢伙已經老到不懂情為何物了。
  
  「唉!罷了!罷了!」心靈好不受傷的胤祥,高大俊朗的身子驀地孤單地拂袖離去,留下一臉呆相的王爺。
  
  ☆   ☆   ☆
  
  蘇舒覺得渾身酸痛得不得了,才剛結束一場歡愛,精力旺盛的幸項不到半刻便恢復了體力,簡直比一般男人還要剛強猛銳,一連來了三次,弄得蘇舒既舒暢又矛盾地痛得要命。
  
  春藥的效力讓這一對新人纏綿到二更天,在一連三次的雲消雨散後,彼此依然緊緊地把對方拉向自己,仿佛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頭。
  
  「舒兒,你舒服點了沒有?」體內藥力已全部散去的幸項將香汗淋漓的妻子擁進懷裏,沉穩的低沉嗓音略顯沙啞。
  
  原以為藥力失效後,就不會想再佔有她,想不到他對她的佔有欲竟旺盛到他不敢想像的地步。
  
  他相信就算沒有春藥作祟,他仍然會覺得要不夠她,要是可以,他甚至想把她永遠綁在身上。
  
  「舒服多了……」一夕之間由稚嫩的小姑娘變成一個嫩婦,蘇舒嬌羞地偎在夫君溫暖的懷裏,回味著整夜的甜蜜,「爺,你折磨人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呀?舒兒從頭到尾都沒看見。」
  
  「什麼折磨人的玩意兒?」幸項明知她無意用任何話語挑逗他,更清楚春藥的效力早已消退,但不知為何,一聽見她呢喃似的細語,他體內洶湧狂烈的欲火又開始折磨起他。
  
  「就是那個嘛!」蘇舒羞得不敢直言。
  
  「那個是哪個?」幸項閑著沒事和她打哈哈。
  
  「就是那個嘛!」
  
  「你不說清楚,我怎會知道你究竟在說哪個?」
  
  「就是弄得人家又痛苦又舒暢得要命的那個嘛!」
  
  「哦,你說那個啊!」幸項笑得一臉邪佞,「你若好奇想看,就自個兒鑽進被窩裏去找。」
  
  話落,男人巨掌按著她的頭,把她的小腦袋壓進了被褥裏。
  
  蘇舒在黑漆漆的被褥裏鑽呀鑽,好奇地想要找尋被他藏到胯下的硬棒。
  
  當她圓潤的迷人酥胸隨著她爬鑽的動作劃過他粗獷的肌膚,幸項的激情欲焰又一下子被煽惑起來。
  
  他掀開被褥,從這角度望去,剛好看見她圓潤豐盈的俏臀高高翹起,那被細柔毛髮覆蓋著的花穴,實在令人難以忘懷,它是那麼緊窒且濕潤地將他整個包裹住呀……
  
  「你找到了沒有?」幸項感到一陣緊繃,偉傲的硬挺在被褥上霍地巍然隆凸了起來。
  
  「正在找呀!」
  
  蘇舒好忙哦!被褥裏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而且還有點兒悶熱,她一雙美眸在淒黑的小空間裏忙著滴溜溜地轉著,當她發現有根傲然碩物把被褥撐得高高的,忍不住吃驚地瞪大了杏眼兒。
  
  「咦?就是這個把人家弄的嗎?」蘇舒忍不住用纖指點點它的頭。
  
  殊不知她小小一個動作,更觸動了幸項一心想擷取她的欲望,他再也受不住情欲的煎熬,眼中佈滿了烈焰,大掌一伸——
  
  蘇舒嬌嚶一聲,硬如鋼鐵般的碩大硬挺,竟被她狼狽地一口吞進了軟嫩嫩的櫻桃小口裏。
  
  「太棒了!舒兒!」幸項的喉間湧出一串亢奮的嘶吼,大掌略顯粗暴地握住她的雙足,使勁一扯,叉開了她的雙腿。
  
  「呀!」蘇舒踉蹌失足,柔軟的嬌軀一個不慎竟疊上他的雄軀,一屁股往他俊容坐了下去。
  
  「爺——」蘇舒嬌嚶地尖聲抗議,好死不死的,嫩穴竟被幸項熾熱的唇一口吞噬。
  
  一陣酥麻的歡愉迅速竄過蘇舒盈嫩雪白的玉體,讓她不能自已地急喘嬌吟,男人貪婪的軟舌如箭矢般猛然刺入緊窒的狹窄小穴,在黏稠中狂野地抽送起來,熾唇饑渴地吸吮著她,宛若幾百年沒宣洩一般。
  
  「好舒服。」在他饑渴的探索下,蘇舒狂亂地揉搓著自己渾圓的胸脯,學著他淩虐她的方式將整顆秀挺的小椒頭夾在纖指間,情緒激昂地殘虐夾揉。
  
  「爺,我要你……」蘇舒不住嬌喘低呼,美妙的嬌吟聲悅耳動聽得宛如天籟。
  
  「我也要你!」幸項急狂地抽掉被褥。
  
  她誘人的姿態惹得他幾乎發狂,雄偉的碩傲之物在身下候著她用玉液來灌溉。
  
  「爺,求你,我要。」蘇舒急著讓自己的柔軟擠壓至他的硬挺。
  
  幸項粗喘著,挺起腰杆,讓腫脹的硬挺粗暴地充實了她濕漉漉的體內。
  
  兩人再一次為完美的充實快感發出不約而同的粗喘嬌吟,他饑渴地吮吻著她香嫩可口的小嘴,往上頂送著讓他愛不釋手的緊窒花穴。
  
  她熱烈地回應他的吻,小手在他結實壯碩的胸肌上來回爬行,並不時抬高俏臀,往下迎接他幾近淩虐的威猛撞擊。
  
  他的威武、他的強壯,都令蘇舒沉沉迷醉……
  
  棒打三更。
  
  面若桃花的蘇舒,嬌羞地依偎在幸項結實的懷裏,不時難耐地磨蹭著,摟著他頸子的小手愈抱愈緊,癡迷地凝望著他的俊容。
  
  「爺,你好壞哦!」蘇舒卷握的小繡拳不依地捶了他胸膛一下。
  
  「我哪裡壞?」幸項把落下的小手整個握進掌心裏。
  
  「你根本沒生病對不對?」蘇舒試著要把小手自他掌心裏抽回。
  
  「誰說的?」折騰了一整夜,幸項已經感覺有點兒累了,緊握著她的小手,不讓她撒野。
  
  此時此刻,他不願正面回答她任何問題,他的病是存心用來嚇唬那個狠毒地拋棄了他的額娘、又害他額娘自縊的阿瑪,倘若他現下就承認了,豈不是壞了他多年下來的武裝和戒備?
  
  再說,他壓根沒有傳宗接代的意念,娶漢家女子是為了報復阿瑪,要他絕後,絕不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但現下他卻無法控制地把什麼都給了蘇舒,萬一她就此有了身孕,那豈不是壞了他美好的復仇計畫?
  
  幸項愈想愈懊惱,他真不該被春藥迷得神魂顛倒……
  
  該死!他怎能用這種謊言欺騙自己的心?他很清楚,就算他沒受春藥迷惑,亦抵擋不住蘇舒的可愛與嬌柔。
  
  「我猜的呀!」蘇舒撐起上半身,翻過去壓在他胸膛上,「瞧你身壯如牛,完全不像個病人,什麼病入膏盲,全是騙人的,對嗎?」
  
  幸項一語不發,原本的笑眼驀地蒙上一陣陰涼,令人難以臆測地射入蘇舒瞳孔裏。
  
  蘇舒被他的眼神嚇著,秀肩一縮,密長眼睫迅速垂下,不敢迎視他的熾眸。
  
  幸項性感的薄唇緩緩往上勾勒出一抹宛如惡鬼般的笑,「怎麼?一整夜我都沒發病,讓你很失望嗎?」
  
  蘇舒急忙抬眼,「爺,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胡亂猜人心思。」
  
  「是嗎?」幸項笑得一臉邪佞,巨掌殘虐地忽地落在她胸前,使盡所有力道,用力掐揉著她小巧的酥胸。
  
  「呀!」好疼!蘇舒的胸脯被他掐出五道明顯的紅痕。
  
  「那你就什麼都別問,不管今晚我的表現有多麼英猛,都不准你四處去張揚。」幸項用兩指撚起微微挺立的椒首,邪佞又殘暴地左右拉扯著。
  
  「我不會,當然不會。」蘇舒的雙手無力地擱在他胸前,輕輕推著他,「不要這樣,會疼啊!爺……」
  
  「怕疼就聽話,知道嗎?」幸項俊美的眼裏盛滿了邪惡的笑。
  
  蘇舒看傻了,她看不透自己究竟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個謎,俊容上永遠保持著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那笑容邪得比魔更甚、比妖更魅。
  
  但她卻莫名其妙地癡癡戀上這個笑容,和那一身神秘卻優雅高貴的特殊氣息。
  
  「知、知道了,爺,快住手!好疼!」蘇舒吃痛地蹙起秀眉,纖軀瑟瑟發抖著。
  
  幸項緩緩地鬆開了指間的力道,溫柔地揉著被擰紅的嬌嫩蓓蕾,「以後不擰你,不過你要真的聽話。」
  
  「舒兒是爺的人了,爺要舒兒往東,舒兒絕對不敢往西,舒兒願意一輩子追隨爺。」蘇舒乖巧地討好著他,她真不懂自個兒為何要討好他,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做他的乖妻子,「不過啊,爺,舒兒心裏有個小小要求。」
  
  「說。」幸項那對邪佞的眼換上一片柔情,眼神比上等美酒還要惑人。
  
  蘇舒的心瞬間被他誘人的眼神扯進一個漩渦裏,她聽見自己的心在怦怦亂跳,「我希望……希望爺能夠對舒兒好一點。」
  
  「我對你不好嗎?」幸項閉上疲憊的眼。
  
  蘇舒不敢說不好,「好是好,不過我總覺得爺不夠詩情畫意。」
  
  幸項緩緩睜開黑瞳,「怎麼說?」
  
  蘇舒怕他生氣,吐了吐嫩舌,「或許是這裏不夠詩情畫意的關係吧?與爺無關。」
  
  「你嫌新房簡陋?」他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不是啊!我沒那個意思。」怎麼愈描愈黑了?蘇舒的心好急。
  
  「那麼,你倒是說說看,有哪個地方是詩情畫意的?」他倒想瞭解他嬌嫩的妻子在想些什麼。
  
  「至少要飄著煙啊!飄煙的地方就很詩情畫意。」
  
  飄煙?幸項俊眉一揚,似乎覺得她的話很新鮮。
  
  「好,明兒個一大清早我就帶你去一個飄著煙的地方。」話落,他的臂膀往她秀肩一攬,把她給擁進了懷裏,「不過現下我累了,乖乖閉上眼睛,睡吧!」
  
  靜靜地偎在幸項厚實又溫暖的胸懷裏,蘇舒無可救藥地深深著迷,屬於他的獨特男性氣味,誘惑人心地飄散在她的周遭,令她感覺甜蜜滿懷。
  
  「爺,希望你永遠不要發病,蘇舒要愛你到永遠……」蘇舒以手作筆,在幸項粗獷的肌膚上輕輕柔柔地書下這幾個字。
  
  幸項沒有反應,他的呼吸顯得緩慢且規律,聽見他的呼吸聲,蘇舒從沒有過如此的安全感,讓她曾經倍受折磨的心出現了第一次眷戀……她的人生有了他之後,變得激情且精采,甜蜜且幸福。
  
  疲倦困乏地合上沉重的眼皮,蘇舒不知不覺跌入一夜無夢的酣睡裏……
  
  蘇舒記得她才剛閉上眼睛,怎麼眨眼間公雞就啼了?
  
  濛濛亮的天色透過窗紙,靜靜地掩映著臥榻上一對縋綣的新人。
  
  良久——
  
  「哇!發生什麼事了?」蘇舒的破嗓門倏地以震耳欲聾的音量劃過晨曦的寧靜,天知道嚇死了多少只雞鴨鵝。
  
  但這不能怪她,因為意識還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的她,竟意外地被人攔腰拎起。
  
  「你忘了我要帶你去一個詩情畫意的地方嗎?」已著好錦衣的章項,完全沒把蘇舒的抗議擺進眼裏。
  
  他抽了條被褥把赤裸裸的蘇舒給包裹起來,然後下了軟榻,高大威猛的他把嬌小玲瓏的她直接扛在肩頭,快步走至房門前,一腳把門踹開。
  
  「爺!人家沒睡飽,頭很暈啊!改明兒再去……哇!你不要這樣拎著我啊!快放我下來呀!我頭好暈啊……」蘇舒是被攔腰扛上肩頭的,是以她的臉朝下,感覺血液全往腦門衝,好難受。
  
  孰料新房的門被幸項這麼一踹,把一直都蹲在新房外打盹兒的秋荷給震醒過來,「貝勒爺?」
  
  秋荷困惑地看著幸項,接著眸光一轉,視線落向被他擱在肩頭上的嬌嫩人兒。
  
  蘇舒一喜,一雙白嫩小手像游水似地往前劃,「秋荷!救命啊!快救救我啊!我的頭好暈,我哪兒都不去,我只想回床榻……」
  
  「別吵!」幸項很不客氣地給她小屁股一掌。
  
  「哎唷!」蘇舒發出一聲慘叫。
  
  秋荷沒空理解他們之間的幽默,抬起嬌嫩的臉,癡癡地望向幸項,「貝勒爺,天才濛濛亮呀!你不回臥榻多體憩一會兒嗎?」
  
  幸項眯起帶笑的邪眸,懶洋洋地看著秋荷,「不了,這正是欣賞白霧的好時機,我要帶我的娘子去一個詩情畫意的地方欣賞白霧。」
  
  「啥?」秋荷不明白地蹙起秀眉。
  
  見蘇舒滿面通紅,秋荷猜想被單下的她肯定一絲不掛,思及此,深邃的眸底浮現一抹難掩的痛楚,她無法忍受心愛的男人與別人共用魚水之樂,奪走了貝勒爺全部的寵愛。
  
  秋荷趕忙搖晃幸項的手臂,「貝勒爺,你快放下福晉呀!你難道忘了昨兒個你又病發了嗎?此時身子一定還很虛弱,禁不起你這樣扛她,萬一又病發……」
  
  幸項把背舒懶地靠在門上,「別擔心,今兒個我身體狀況好得不得了。」
  
  「可是你們……」秋荷上下打量著蘇舒,「貝勒爺,如果你……你要孩子,秋荷可以……可以幫你……」
  
  幸項笑得雲淡風輕,柔和的笑意彷若無害,黝黑的眸子裏卻釋放著一抹不容小覷的犀利目光。
  
  為愛癡狂的秋荷卻單單只注意到他俊容上那抹邪笑,一個情不自禁,便踮起腳尖,湊上小嘴,趁他不備時迅速封住了他的薄唇。
  
  「啊!」蘇舒腦中轟然一響,極為驚愕地睜大眼兒。
  
  秋荷在幸項唇上烙下一個深吻,試圖融化他的心,孰料反而先把自己給融化了,她嬌喘一聲,渾身鬆軟地靠在幸項的胸膛上,回味著他唇上的陽剛味道。
  
  一股不舒服的醋意在蘇舒心上流蕩開來,還來不及開口把事情問個清楚,幸項已一把將秋荷推開,瀟灑又輕鬆地扛著蘇舒的身子,消失在秋荷的眼前,害蘇舒的心上又多留了一個解不開的謎。
  
  幸項輕輕鬆鬆扛著蘇舒走過水榭,跨步穿過一道拱門,往後山小徑走去。
  
  經過百花齊放的後花園,再沿著鵝卵石道往上走了一小段距離,又經過一道拱門。
  
  一陣冷風忽然迎面吹來,蘇舒打了個哆嗦,眨了眨眼兒,抬頭想要看清楚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想不到四周一片煙霧濛濛,什麼景兒也見不著,直到清晨的秋風徐徐吹來,才把白霧稍稍吹散。
  
  蘇舒變得更加迷蒙的眼兒忽然不能自製地拼命猛眨,原本紅撲撲的臉兒也忽然猛冒香汗。
  
  幸項把她擲在草地上,「怎麼樣?這裏到處飄著煙,夠詩情畫意了吧?」
  
  待蘇舒看清楚四周景致,整個人失神地看呆了,好一會兒後才有反應,「啊!墓園?」
  
  「沒錯,墓園。」幸項氣定神閑地雙臂環胸,挑挑濃眉。
  
  「你……你怎麼把我帶到墓園來了?」蘇舒激動地跳腳。
  
  她說要去有飄著煙的詩情畫意地方,結果他竟然把她帶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墓園來?有沒有搞錯啊?嗚嗚……他有病呀?
  
  「你不是說,詩情畫意就是要飄著煙?」
  
  「嗚……這裏是飄著煙沒有錯,可是這麼寧靜又嚇人的墓園……未免太陰森、太恐怖了吧?」蘇舒臉色慘白地急忙退了一步。
  
  然而,身後一道硬如城牆的雄軀卻擋住了她急於逃脫的步伐。
  
  幸項順勢把蘇舒抱個滿懷,連一絲空隙也沒有留下,熱烈地低頭吻咬著她冰涼的耳根,「我的好舒兒,你要去哪呀?」
  
  「我要回去啊!嗚……好恐怖哦!我不要在這裏……」蘇舒心裏溢滿了驚恐,嚇得胸口不斷上下起伏著。
  
  「恐怖?你確定你沒有用錯形容詞?這裏的確很詩情畫意!咦?舒兒,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怎麼,你不喜歡這兒?唉!我真搞不懂你。」他開始覺得她不是很好伺候了,「墓園到處飄著白煙,完全符合了你嘴裏的詩情畫意,你到底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蘇舒快要被他氣死了,傷心地急於掙扎他惡劣又過分的箝制,「人家說的又不是這個意思!你討厭啦!你一定是故意的!我恨你!我要休夫!我要回揚州老家去!」
  
  「你敢?」幸項緩緩眯起充滿警告的灼人眸子,他沒聽錯吧?休夫?她要什麼全依她了,她還要他怎麼樣?
  
  蘇舒又被他灼人的眸子嚇哭了,她就是怕鬼,他不懂她也就算了,還硬是一大清早把她拎來墓園,找鬼打架呀?她才不哭咧!
  
  「嗚嗚嗚……我要回去……」蘇舒大吵大鬧。
  
  「唉!」幸項頭疼極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兒,還為轉得快的腦筋洋洋得意,想不到竟被她嫌棄。
  
  「我要回去啦!快帶舒兒回去,舒兒不要在這裏!這裏好恐怖哦!」
  
  蘇舒反身一把抱緊幸項,單薄的身子在被褥下狂顫不停。
  
  戰慄的柔軟嬌軀一觸及他的剛硬,幸項的心猛然一緊,想不心疼卻忍不住不去心疼她,「這裏不夠詩情畫意嗎?」
  
  「哪來的詩情畫意呀?這裏有鬼耶!舒兒不要!」
  
  「沒鬼,我保證,就算有鬼也不用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不要啦!嗚……」蘇舒真後悔起了這個詩情畫意的提議,本以為他會帶她去山上吹風欣賞風景,誰知道他不解風情也就算了,竟然把她帶到陰森恐怖的墓園?
  
  幸項又笑又嗆地吐出幾句惡作劇,「喏!那是什麼?」
  
  「哇!」蘇舒嚇得差點兒沒把整個小腦袋給鑽進他衣領裏,又哭又叫猛跳腳,雙手緊緊抱住他。
  
  幸項樂得享受她不客氣的擁抱,大手往她纖腰一撈,將她橫抱起來,她又瘦又小,抱起她一點兒也不費功夫。
  
  老實說,他哪來什麼隱疾,他本來就沒病沒痛,不知為何,他這個長期埋在心裏的小秘密,竟只願在這個小嬌妻面前恢復成正常人,不願當一個繼續賴在臥榻上,不肯隨阿瑪早朝的活死人,天天喝那個什麼鬼藥帖!
  
  初生的念頭讓他匪夷所思,卻也無心去追根究柢真正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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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0:34
  第五章
  
  幸項和蘇舒才剛步入前廳,秋荷忽然冒出來把幸項給拉走。
  
  蘇舒心裏覺得奇怪,卻阻止不了秋荷,因為幸項的乳母嬤嬤納拉氏正巧來找她。
  
  儘管蘇舒心裏很急,仍讓納拉氏帶來的小丫鬟替她梳妝打扮,然後納拉氏便帶她去拜見她的公公。
  
  王府裏畫棟離梁,外廳的紫檀木雕花椅上,王爺好不威嚴地挺身坐著。
  
  蘇舒蹄存地上嚇得連頭也不敢抬,抖著雙手把茶奉上,「媳婦蘇舒跪在地上嚇得連頭也不敢抬,抖著雙手把茶奉上,「媳婦給阿瑪敬茶。」
  
  王爺伸手接過,啜著媳婦奉上的一盎參茶,杯口飄著氤氳白霧,模糊了王爺的臉,低頭忽見媳婦兒一臉戰戰兢兢,便昂首大笑,「好好好,太好了!來來來,這是本王賞給你的。」
  
  蘇舒驚訝地睜大眼兒,沒想到王爺沒想像中威嚴,反而和藹可親,甚至賞她珠玉一鬥。
  
  「媳婦不敢要。」蘇舒受寵若驚,打死不敢收。
  
  王爺硬要她收下,拍拍她的秀肩道:「這點珠玉不箅什麼,要是你有本事撤去本王和項兒之間的心結,又替項兒開枝散葉,阿瑪給你更大的禮,來人呀,快把珠玉扛進福晉的房裏。」
  
  「喳!」太監忙把一鬥珠玉扛進了蘇舒的房裏。
  
  然後,蘇舒隨王爺進後堂用完膳才回到房裏,心裏回想著阿瑪說的那些話,雖然她不知道幸項和阿瑪之間有什麼心結,不過她隱約已嗅出王府裏四處都充滿不尋常的氣息。
  
  秋荷一把幸項推進書齋裏後,杏眼兒便在他身上打轉著,然後急切地撲進幸項的懷裏,「貝勒爺……」
  
  幸項傭懶地笑著,卻猛烈地甩掉秋荷那雙不安分的手,「秋荷,我不是要你好好服侍福晉?你不由分說把我拉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秋荷心急,迫切想要知道你心裏是中意福晉,還是我?」秋荷眼裏夾帶著一絲妒意,似乎在怨恨他的薄情寡意。
  
  「秋荷。」幸項笑得雲淡風輕,「你早就應該清楚,那一夜純粹是我酒醉,我無意和你歡好,也不可能會喜歡上你。」
  
  他感覺自己愈來愈厭惡這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他們之間的開始全敗在一次酒醉上,他無意侵犯她,卻不小心侵犯了她,從此她便拿那件事耀武揚威,甚至不只一次跟他討名分。
  
  幸項心裏不喜歡她,自然不肯娶她為妻,她卻拿他的愧疚當擋箭牌,不擇手段地纏上了他。
  
  雖然幸項自此之後再也沒有碰過她的身體,秋荷卻常跪在地上央求要與他交歡,迫使幸項不只一次狠心地推開她。
  
  幸項可以做得更絕、更狠一點,但無父無母的秋荷八歲就被賣進王府當小丫頭,幸項又失禮地奪了她的處子之身,不禁對她心存愧疚,因而不忍她流落在外,才始終沒革去她的職務。
  
  他以為,只要他娶漢人進門,就夠表他決心,秋荷會因而死心。他也以為,他可以用一個漢女來傷害阿瑪的心,想不到阿瑪卻眉開眼笑地替他迎親,秋荷也更死纏爛打了。
  
  更教他意外的是,他的腦子裏全充塞了蘇舒的倩影。
  
  憶起蘇舒,幸項就忍不住想笑,想不到那漢丫頭挺有趣的,雖然有點兒貪吃,卻挺討人喜歡的,最要命的是,她瘦弱無比的嬌軀竟意外地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愉悅與欲望,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感覺,幸項從沒有如此強烈地想要過一個女人。
  
  「你要是不喜歡我,怎會在那夜選擇了我?我的心早在那夜就給你了呀!」秋荷傷心欲絕地吼道:「我知道了!你們男人要的不過是女人的身體。」
  
  秋荷急慌慌地脫去自己的衣衫,迫切地撲進幸項懷裏,「我的姿色和福晉比起來誰比較好呢?福晉能給你的,我照樣也能給你,你想要幾次我都可以奉陪,只要你肯讓我為你生下孩子,只要你納我做你的側福晉。」
  
  「放肆!」幸項忍無可忍地用力將秋荷推開,「我這輩子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在那一夜酒醉碰了你!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有得寸進尺的機會嗎?你想都別想!永遠都不可能有第二次!我勸你死心吧!再說,我體弱多病,享不起這齊人之福。」無情地撂下一串狠話,幸項便殘酷地旋身離開書齋。
  
  「爺!貝勒爺!」喚不回情郎,秋荷挫敗地撲倒在地上痛哭失聲。
  
  是嫉妒的心在作祟,抑或是被幸項拒於千里而感到羞憤,她再也分辨不清楚,她只知道幸項本來就是她的!一直都是她的!誰也不准和她搶!
  
  她照顧個病死人這麼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盼有一天能躍上枝頭成風凰,實實在在地成為福晉,萬萬也沒想到貝勒爺竟然寧願娶一個漢家女,也不願娶她為妻!
  
  不!她還有機會的!她做不成福晉,可以做他的側福晉,是的,她還有機會……
  
  不!她不可以這麼沒用,她不做人家小的,要做就要做大的!思及此,秋荷慢慢平復了混亂的心,敢搶她正宮之位,她絕不放過!一個漢家女憑什麼跟她搶地位?她饒不了蘇舒!就算趕不走她,她要折磨死她!
  
  蘇舒望了一眼天色,見午膳時刻已過,幸項尚未歸門用膳,她感到焦躁不安極了。
  
  也許秋荷把幸項帶到外邊去用膳了?憶起今早他們那極為親密的一吻,蘇舒心裏就極不舒服,坐立難安地在廂房裏來回踱步。
  
  倏地,房門被推開了,蘇舒以為是幸項回來了,開心地露齒一笑,孰料進屋的竟是秋荷。
  
  秋荷把門給合上,臉色不怎麼好看,一張臉陰森森地走到蘇舒面前,小聲地對蘇舒說:「貝勒爺悄悄跟我說了,今晚他不回房了。」
  
  蘇舒錯愕地看著秋荷,「為什麼?他去哪了?」
  
  「貝勒爺心裏不是很中意你,這婚事雖然是他自己做的主,卻是王爺挑中了你,買下了你,貝勒爺會答應娶你這漢女進門,純粹是拿你來和王爺作對,心裏其實千百個不願意。」秋荷一臉悻悻然。
  
  蘇舒臉色蒼白地搖著頭,「不會的,爺很中意我,昨晚我和他……」
  
  「那是作戲給王爺看的,事實上,你已經被利用了。」秋荷冷哼。
  
  她被利用了?一陣錯愕朝蘇舒席捲而來,秋荷的冷冽教人戰慄。
  
  「不會的……」蘇舒渾身無力地呻吟,「不會的……」
  
  「你不要光說不會,事情擺明就是如此,你血統不夠高貴,貝勒爺怎麼會喜歡上你?」
  
  「我……」
  
  「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讓貝勒爺喜歡上你的秘訣。」
  
  「秋荷,你最好心了,快告訴我,求求你!」蘇舒內心的陰暗角落裏,赫然出現一道希望的曙光,只要可以讓爺喜歡上她,要她做牛做馬她都願意。
  
  「你只要勤勞一點就行了。」秋荷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蘇舒。
  
  「我會的,床榻上的事,我……」蘇舒臉紅地急道。
  
  「誰和你說床榻上的事?」秋荷板起晚娘似的面孔。
  
  「不然呢?」蘇舒覺得在床上的爺很快樂啊!
  
  「跟我來。」秋荷踏出蘇舒的廂房。
  
  毫無防人之心的蘇舒傻呼呼地跟了出去,走過水榭,拐了個彎,跟著秋荷步進了膳房。
  
  「全出去!」秋荷從不給膳房裏的下人們好臉色。
  
  膳房裏的丫鬟和太監全知道秋荷仗著有貝勒爺在背後給她撐腰,老愛在下人面前耀武揚威,卻又不敢拿她怎麼樣,平常她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沒人敢頂撞。
  
  待大夥兒全出去了,秋荷便把中午吃剩的菜肴全部倒進盛剩菜的桶子裏,與其他的餿食混在一起。
  
  「你把這些餿食拿到半裏外的地方去喂豬。」秋荷把臭氣衝天的餿食桶重重扔在蘇舒腳邊。
  
  桶子落地時一震,濺出的餿水噴在蘇舒的繡花鞋上。
  
  蘇舒尖叫一聲,沒能來得及閃開,繡花鞋髒了一對,「我是福晉啊!我怎能做這種下人的工作?」
  
  「福晉?呵!也不想想你的來歷,你當真以為你夠格當貝勒爺的福晉嗎?」秋荷輕蔑地掩嘴竊笑,「算了,我是好心提醒你,貝勒爺喜歡勤勞的丫頭,既然你聽不進去,算我雞婆愛管閒事,你就讓貝勒爺把你一次討厭個夠本,反正貝勒爺有我這丫頭伺候就行了,其他的用不著你來操心了,你好好享受你的福晉生活吧!」
  
  蘇舒忙把秋荷拉住,「你的意思是……他心裏喜歡的人是你?」
  
  「要不然呢?你以為呢?」秋荷陰狠一笑。
  
  「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們……」蘇舒感覺胸口好悶,悶到快窒息了。
  
  「我和貝勒爺很早就睡在一起了,要不是貝勒爺存心拿你來氣王爺,他早就娶我了,哪輪得到你這賤人!」秋荷不在乎滿口謊言,只要能打擊蘇舒,就算是捏造事實、無中生有,她照辦無誤,而且絕不手軟。
  
  蘇舒的胸口頓時彷若有把利刃狠狠刺入,一股暈眩令她感到頭重腳輕,慌亂地急欲抓住一樣物品以支撐搖搖欲墜的身子。
  
  秋荷竟然叫她賤人?可見秋荷從沒把她這個福晉放在眼裏。
  
  「原來……」蘇舒的心彷若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撕裂了,暈沉沉的腦袋跟著這份痛楚一塊兒抽搐、絞痛起來,「原來爺真的喜歡勤勞的丫頭……」
  
  「你現下認清還不算太晚!」秋荷驕傲地用指尖拂拂髮鬢,「呵呵呵……你知道的,丫鬟就是苦命,挑水、洗衣、洗糞坑、洗馬廄樣樣都得做,不過,你要學我還早得很呢!我無法阻止你學我,不過,你得機伶一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能讓王府裏的人知道是我教你的,否則貝勒爺只會更加討厭你,因為他會認為你在挑撥離間,他的乖心肝我是不可能會教你做事的。」
  
  秋荷寒著一張陰沈沈的臉,帶著怨恨離開膳房,似乎已經料准蘇舒一定會傻不隆冬地順從她。
  
  果然一切都在秋荷的掌握之中,失了神的蘇舒,佇在原地凝視著眼前的餿水發呆,一顆心不停地澎湃,每憶起秋荷的話,心就宛如刀割,痛不欲生地直掉眼淚。
  
  她是幸項的新娘子,怎容許一進門就被夫君討厭?
  
  她是貝勒的妻子,怎容許夫君迷戀一個丫鬟?
  
  突來的變化,使蘇舒原本甜如蜜的心,在短短的一瞬間因萬箭穿心而粉碎四裂。
  
  她昨兒個還幸福地微笑著,今兒個就悲傷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又有誰能預料得到人生變化起伏是這般的大?
  
  蘇舒揪著發疼的胸口,緩緩地搖著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自己——秋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然而很快的,蘇舒就發現她不但說服不了自己,還傻兮兮地抹去臉上的淚痕,捧起裝滿餿食的桶子,失魂落魄地步出膳房。
  
  一雙失去靈氣的美眸,毫無生氣地盯著地上,悲愴的淚,無聲地不斷淌下。
  
  神情恍惚地沿著溪畔旁的石板小徑離開了後花園,與蘇舒擦身而過的僕傭——向她福身問安,但蘇舒卻置若罔聞地走著……
  
  「咦?」遠遠的,守門的兩名侍衛就聞到餿水味,見福晉失魂落魄地抱著餿水走出了王府大門,侍衛立刻疑惑地追了上去,「福晉,你手裏端著餿水是要去哪?」
  
  蘇舒的神智忽地被喚醒了,見周身不知何時竟圍繞了侍衛,她勉強露出一抹笑意,「我要端去喂豬啊!」
  
  「這粗活交給下人們去做就行了,萬一弄髒福晉的手,那……不如讓小的拿去倒就行了。」其中一名侍衛覺得很不妥,便搶著要幫忙。
  
  「不不不,我喜歡做,你們就讓我做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沒什麼,你們千萬別告訴王爺啊!」蘇舒抱著餿水桶快步離開。
  
  不管多麼粗重的工作,反正在揚州時就已經天天在做,倒個餿水罷了,又算得了什麼呢?
  
  夜色深沉,蒼穹上的星辰隱蔽無光。
  
  「哎呀!我的好福晉!你怎麼在這兒洗茅廁啊?貝勒爺已經回府了呀!」納拉氏的聲調尖銳得打破夜的沉靜。
  
  「啊?嬤嬤,爺回來了嗎?他今天都去哪了呀?快把舒兒給想死了。」蘇舒一聽見貝勒爺回來了,一時興奮,便忘了一整天的不愉快,抓起納拉氏的手,宛如孩童般雀躍地跳著。
  
  從晌午就一直忙個不停的蘇舒,待她洗完茅廁,已經快亥時了。
  
  「貝勒爺下午去朝聖了。」納拉氏和藹可親地笑著,拍拍她的小手。
  
  「朝聖?」蘇舒不明白地睜大了杏眼兒。
  
  「是呀,王爺知道後,高興得不得了呢!王爺說呀,再過不了多久,貝勒爺准肯隨他一塊早朝了。」納拉氏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急慌慌地道:「哎呀!我差點兒就把正事給忘了!方才貝勒爺見不到福晉你,不知道有多著急,正派人四下找你呢!」
  
  「真的嗎?貝勒爺現下人在哪兒呢?」貝勒爺找她呀?蘇舒聽了好開心,巴不得立刻插翅飛到他身邊,因為她好想他呀!
  
  「在書齋裏。」
  
  「哦,謝謝你,嬤嬤,我即刻去找他哦!」蘇舒忙不迭丟下絲瓜絨刷,趕忙往位於西邊的廂房跑去,見書齋窗紙透著微弱光芒,蘇舒連門也沒敲便衝了進去。
  
  「爺,你回來啦!舒兒好想你……」蘇舒雙頰嫣紅,氣喘吁吁又興奮不已地狂奔到貝勒爺面前。
  
  幸項英挺卓絕地坐在書桌前,手持毛筆,批改著將要呈給皇上的奏章。
  
  「想我?」幸項剛毅的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笑。
  
  他俊容上的笑意和平常一樣迷人無害,溫和得宛如春風,事實上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要知道平常他最討厭做的事就是面聖和寫奏章,他一心利用這段姻緣來報復阿瑪,存心不圓房,不傳宗接代,孰料春藥卻讓彼此拉近了距離,他以為藥性過後,就再也對她興不起一絲半毫的「性」致,怎料他純男性的霸氣怎麼也忘不了她女性化的柔弱,朝思暮想著她的柔軟。
  
  他憤恨這份佔有欲,急於撇掉那種讓人覺得彆扭的感覺。
  
  於是他去面聖,向皇上表示他再也不願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臥房,被迫灌那些苦不堪言的藥湯,是的,他必須用令人感到厭煩的政事來把蘇舒忘卻,否則他的報復計畫恐怕無法順利完成。
  
  他以為只要擺脫她的身影,他的心靈就可以和過去一樣逍遙自在,誰知道不管他怎麼做,就是擺脫不掉停在心上的強烈欲望,最令人憤恨的是,他竟甩不掉對她的憐惜與渴望。
  
  「是呀!好想你哦!」蘇舒討好地偎到幸項身邊,纖手很自然地挽進他胳臂裏。
  
  她一靠近,幸項馬上就蹙起了濃眉,「若心裏真掛念著我,怎會四處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我都在王府裏呀!爺,舒兒今兒個做了很多事情哦!」蘇舒得意洋洋地笑著。
  
  幸項緩緩抬起俊容,如夜魅般的窄狹細眸鎖住了她,「你身上怎麼有股怪味兒?」
  
  「呀!」蘇舒羞紅了臉兒,急忙鬆開手,腳步踉蹌地一退就退到門口處,「對不住,爺,我尚未沐浴更衣。」
  
  幸項被她奇怪的反應引起注意,放下毛筆專注地凝望著她,意外地發現她香汗涔涔,「你今兒個都在忙什麼?怎麼到現下還沒沐浴更衣?還滿頭大汗?」
  
  「晌午過後,我就一直在忙著了。」蘇舒急忙掏出手絹,胡亂地拭著面上的汗珠。
  
  「忙什麼?」
  
  「忙你喜歡的事啊!」
  
  幸項挑了挑眉,繼續端起毛筆,忙著手邊的事兒,但他的聲音卻顯得異常冷峻,「我喜歡什麼事?」
  
  蘇舒得意地彎著蓮指,一樁樁細數著今天所幹的活兒,「挑水、洗衣服、刷茅廁……」
  
  「什麼?」幸項緩緩眯起細眸,似乎很懷疑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蘇舒縮著顫抖的秀肩,一臉驚慌地凝望著他,為了避開他那雙忽然變得奪人心魄的熾熱視線,她匆忙垂下稠密的眼睫,無助地絞著十根蓮指。
  
  「我……我是不是漏做了什麼,惹爺不開心了啊?」蘇舒很小心、很小心地問著,生怕惹來他一陣咆哮。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沒聽清楚今兒個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我命你重申一遍。」見她一臉嚇壞的樣子,幸項頓時感到心疼而不忍,釋出慣有的溫和笑意。
  
  天真單純的蘇舒不敢怠慢地道:「挑水、洗衣服、刷茅廁……啊!我想起來了,我今兒個還幫馬兒們刷身子哦!」
  
  該死!幸項的脾氣幾乎難以自控,整個人驚跳起來,「是誰准你做了這些蠢事?」
  
  蘇舒輕蹙黛眉,嚇壞似地瞠大眼兒,憶起秋荷的話,蘇舒猛搖頭,「沒人啊!是我……是我太悶,又閑著沒事做,爺,你不是很喜歡勤快的女人嗎?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糟蹋你自己,去幹下人的活兒?」幸項一掌重重朝桌上一擊,「即刻給我回房去沐浴更衣!以後沒我的命令,哪兒都不准你去,你若敢違抗我的指令,我饒不了你!」
  
  「爺!」蘇舒見他發脾氣,不聽話地衝到他面前,著急地拉過他的大手,輕輕放在她胸前,「我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很認真地幹活,半點也沒偷懶,如果你嫌我手腳慢,我可以動作再快一點——」
  
  「蘇舒!」幸項黝黑的眸光凝斂深沉。
  
  見蘇舒一臉驚恐地鬆開他的大手,他的大手落在她的粉頰上,輕觸著她白嫩光滑的肌膚,「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呢?」
  
  「舒兒是沒弄明白……沒弄明白你何以勃然大怒?」蘇舒無助地凝視著他,渴望從他深邃難解的眸底采出一絲訊息。
  
  幸項用指腹溫柔地揉著她的面頰,凝視她的眸光卻無比犀利,「我是生氣,但我心中對你的心疼與不舍更勝於怒氣。」
  
  「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心疼我?你不舍我?」蘇舒禁不住把他剛說的話在嘴裏喃喃吟誦一遍,似乎想確認有沒有會錯意,「爺,你也同舒兒一樣,像舒兒愛上你那樣地愛上舒兒了嗎?」
  
  劍眉忽地蹙起,鎖住她的眸光同時釋出一抹更深沉的凝思,卻遲遲不表態,好半晌,低沉的嗓音才自他嘴裏溜出,「你這麼快就愛上我了嗎?」
  
  蘇舒嬌羞地紅了臉,羞答答地點點頭。
  
  「你愛我哪一點?」俊容恢復笑意,狂怒瞬間被女人的柔情撫去。
  
  蘇舒想了半天,才羞澀地偎進他懷裏,「舒兒不知道,只知道就是不能沒有你,爺你呢?你心裏可有我?」
  
  他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用長指叼起她低垂的螓首,審視她嬌羞的神情,「也許不討厭你。」
  
  「有你這一句話就夠了,我心滿意足了。」蘇舒開心地摟住幸項的頸子,踮起腳尖,蜻蜒點水似地啄了他的唇一下,「舒兒這就回房去沭浴更衣,爺,你要快來呀!別讓舒兒在臥炕上等你太久哦!」
  
  話落,不等幸項開口,蘇舒轉身就溜了。
  
  沿路蘇舒嬌笑個不停,幸福和甜蜜溢滿了心坎。
  
  想不到秋荷的法子真的有效,她才上工一天,幸項就不討厭她了,她怎不感到欣慰?
  
  雖然離幸項愛上她還有一大段距離,不過只要她日後拼命做事,要幸項愛上她,分明指日可待嘛!真多虧好心的秋荷提醒了她,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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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1:14
  第六章
  
  幸項一直到丑時才完成奏章,回到廂房,原以為蘇舒早已就寢,卻見臥在床榻上的她還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兒。
  
  幸項在床榻邊緣坐下,撫著蘇舒粉嫩的臉頰,銳利地審視她的眼,「怎麼還沒睡?」
  
  「舒兒等爺回房就寢。」蘇舒迷戀地回視著他,小手按住他充滿柔意的大手,輕輕在臉上來回磨蹭。
  
  「你這傻瓜,累了就睡,不必等我。」幸項感到窩心,俯首吮吻他嘗了千遍也不膩的性感雙唇。
  
  他充滿佔有欲的吮吸吻腫了她,刻意在兩片小巧的唇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和味道。
  
  蘇舒星眸半掩,一臉迷醉,但秋荷的身影卻很殺風景地浮現腦海,她眼裏釋出一抹憂慮,纖手緊緊摟住他的頸子,只怕他不會要她一輩子,因為他心裏還有秋荷。
  
  「爺,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舒兒呢?」蘇舒忍不住憂心忡忡地開口問道。
  
  幸項的大手輕揉她柔軟敏感的酥胸,不答反問:「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蘇舒因他雙手的肆虐而輕喘,「我的心、我的身子只想屬於爺一人——永遠只屬於爺一人,可是我怕有一天,爺的心和身子卻再也不屬於舒兒。」
  
  「至少我現在還是屬於你的。」幸項甩不掉始終停留在心上的強烈欲望,懊惱地將蘇舒扯入懷中,將她纖弱嬌小的身子緊緊圈縛住。
  
  「是呀!你現在還是屬於我的。」蘇舒釋懷地笑開,幸福地閉上眼兒,他健碩挺拔的身軀傳來的熾焰同時燙暖了她的心。
  
  「你也是只屬於我,永遠……」幸項啃吮著她柔軟的耳垂,以軟舌挑逗描繪。
  
  這美麗的嬌軀竟輕易擊潰他蓄意禁錮的欲望,儘管他並不喜歡心上這股異樣的騷動,依然控制不住千萬柔情。
  
  「但……我怕那一天來臨,你還會要我多久?舒兒幾時會讓你嫌膩?」半掩著情欲狂亂的星眸,粉頰一片霞紅,渾身軟若無骨,意識暈然飄蕩,嬌吟聲細細碎碎,如水蓮般沉靜的美麗容顏散發著催情的神力。
  
  「別再問我如此難解的問題。」幸項的長指劃過蘇舒的纖頸,落至胸前,侵佔她挺立綻放的小蓓蕾。
  
  「爺……」她嬌喘著,不可自拔地淪溺在他催情的大掌裏,一雙星眸泛起氤氳情霧,開始替他寬衣解帶。
  
  「想要了嗎?」他會意地笑了出來。
  
  「嗯!可以嗎?爺。」她臉上有抹嬌羞,見他漸漸裸裎的健美體魄,讓她欲望更熾。
  
  「傻瓜,想要就來。」
  
  蘇舒替他解開褲頭系繩,為他卸下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幸項四平八穩地臥在床榻上,享受著被取悅的舒坦。
  
  蘇舒的小臉一陣燥熱,纖細的小手順著俊龐滑至他結實的胸膛,撩弄胸前的挺立,然後順著平坦的腹部往下遊移,柔膩小手一把握住他驕傲的男性、粗獷的硬物……
  
  幸項倒抽一口氣,「舒兒……」
  
  「爺,你這兒好粗、好大哦!」蘇舒睜大眼兒,愛不釋手地把玩著他的亢奮。
  
  「舒兒,快嘗一口,讓我疼你。」幸項克制不住情欲地粗喘著。
  
  蘇舒無措地抬起頭,傻兮兮地看著他,「我不懂怎麼做……喇!」
  
  她的腦袋被他猛地粗暴壓下,讓亢奮中的硬挺狠狠喂入她微張的小嘴裏。
  
  濕潤的軟舌在男根周身滾動,幸項舒坦地閉上眼睛享受,並帶領她如何套弄。
  
  「舒兒,過來,讓我嘗嘗你的滋味。」他迫不急待想要品嘗她的甜美。
  
  蘇舒離開他的胯下,乖巧聽話地爬進他懷裏。
  
  幸項解開她的薄衫,掀開覆住玉房的褻衣,雙手盈握住一對雪白,掐在掌心裏任意擠弄,過於粗野的力道幾乎揉疼了軟肉。
  
  「爺,好癢哦。」她歡愉地嬌聲嚶嚀,突起硬實的暈紅挑逗地摩擦著他粗獷的掌心。
  
  「哪裡癢?」
  
  「這兒。」蘇舒離開他的懷抱,搖搖欲墜地坐起身,雙腿首先弓在床上,然後慢慢把弓起的兩腿往兩邊張開。
  
  空虛難耐的濕潤花穴,早已為他流出動情的蜜汁,粉嫩嫩又濕漉漉,清晰可見。
  
  一看見美麗嫩白的私密花谷,幸項胯下的硬物腫脹到難以承受的地步,長指近乎粗魯地探入腿間的花叢裏,「舒兒,你真是個熱情的小女人,熱情到讓我真想把你弄死。」
  
  「爺!」她昂首發出一陣吟哦,敏感的身子狂顫著,豐沛的春潮不住從充血腫脹的小穴中流出。
  
  「這樣舒服嗎?」他極富技巧地用指尖擰著如珍珠般的小花核。
  
  「不、不夠,我好難受。」蘇舒狂野地擺動俏臀,擺動的弧度隨著長指的撩弄而去。
  
  「這樣昵?」幸項喜歡看她因情欲而狂亂的小臉,多麼迷人啊!
  
  「不,好難受,快點。」她抓住他的大手,試圖把他的長指送進濕熱的緊窒中。
  
  然而,幸項卻存心讓她想要要不著,男性粗獷的指尖總在快要被嫩穴吸進去時,又狡猾地掉了出來。
  
  「哦!你真是壞死了!」蘇舒的身心倍受情欲的折磨與煎熬。
  
  「求我!」幸項的長指故意在花核間遊走,遲遲不肯被鯨吞。
  
  「求你,爺!」蘇舒還是得不到滿足,纖細的指頭和他的長指交纏在一起。
  
  「求我什麼?」幸項一手抓住沾染上愛液的纖指。
  
  蘇舒難受地直呼,「求你別再折磨我了,爺,我要你!求你給我!」
  
  「給你什麼?是要這樣嗎?」幸項一鼓作氣地將她的纖指推進緊窒的膜壁內。
  
  「爺!」蘇舒驚呼。
  
  「不舒服?」幸項來回推著她的小手,邪佞地帶領纖細的玉指在她自己體內緩緩抽送,將她的神智拉進一個欲仙欲死的人間桃源裏。
  
  「不!爺,好舒服,舒兒快死了!」狂送的動作變得愈加激烈。
  
  「舒服就繼續,別停!你這樣很美、很誘人。」幸項鬆開她的小手,讓她逕自撫慰自己敏感的花心,他要好好欣賞她微蹙眉梢的醉意表情。
  
  「呀!」蘇舒楚楚可憐地哀求著。
  
  她體內泛起陣陣快意,令她難以按捺地用另一手揉著自己挺立的胸脯,但少了他體溫的熨燙,她就覺得很空虛、很寂寞。
  
  「不急,舒兒,長夜漫漫……」幸項聲音顯得異常的粗啞和低沉,「我要嘗嘗舒兒的味道。」
  
  俊容忽地俯在她兩腿間,拉出她濕淋的纖指撫上綻放出豔麗色澤的小蕊核上,讓軟舌能夠順利舔上她的穴,吞噬了她香甜滑嫩的蜜汁,興起他所有亢奮,滿足他內心的貪婪。
  
  隨著他肆虐似的吸吮、邪佞似的撩弄,蘇舒的纖指也跟著發了狂似地撚弄著自己逐漸腫大的花核。
  
  「爺,我要你,現在就要,求你!」酥心的快感令蘇舒再也隱忍不住,熱情地呼喚著心上人。
  
  幸項將軟若無骨的嬌軀抱入懷裏,拉起她一條白嫩小腿,領她一腳跨過他的小腹,硬生生分開她兩腿間的柔嫩,騎在他始終處在最亢奮狀態的陽剛之上。
  
  他俯下頭,深深地吻住她呵氣如蘭的小巧嫣唇,她亦張嘴迎接他的軟舌。
  
  情欲高漲的幸項,將硬臀狠狠地往上頂送,長物瞬間充實了地濕潤中的空虛,深深地埋在她體內的最深處,讓她充滿驚奇的嬌吟與他的粗喘融在一起。
  
  他的巨掌箝住她的纖腰,硬臀粗狂地做出向上頂送的動作,即將來臨的高潮讓兩人眼神陷入迷離,所有意識與知覺都隨著交纏的快意滑入宛如仙樂的境界裏。
  
  由廂房裏傳出的粗喘嬌吟聲,令秋荷巴不得在這一刻死去,這一份打擊再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她淚眼婆娑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成串的眼淚隨著那教人聽了心碎的嬌吟而崩潰。
  
  「賤人!我饒不了你!賤人!你這個賤人!」秋荷嘴裏喃喃自語地咀咒著令她生不如死的可恨佳人。
  
  她一路跌跌撞撞奔回後堂的丫鬟廂房,身心俱裂地跪在床榻下失聲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秋荷慢慢止住了淚意,濕潤的眼裏釋出一抹狠意,然後緩緩眯起。
  
  這一刻,秋荷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會讓那小賤人有好日子過!
  
  ☆   ☆   ☆
  
  次日,天還濛濛亮,蘇舒披上一件暗綠色的鬥蓬便下榻了。
  
  為了讓幸項喜歡上她,蘇舒決定要更加勤奮幹活,趁幸項還沒起床,她悄悄離開了廂房。
  
  她拉攏暗綠色的鬥蓬,快步沿著回廊走至盡頭,便步下淋了一夜甘露而變得濕滑的臺階,然後再沿著溪畔旁的石板小徑經過水榭,拐了個彎,步入了後堂。
  
  從劈柴到炊煙生火,手腳靈活的蘇舒很快就煮好了稀飯和配菜,看著滿桌的美食佳餚,蘇舒得意自己練得一手好廚藝。
  
  她望了一眼天色,再過不了多久,公雞就啼了,府內的下人也會陸續起床忙碌,不過,她已決定讓大夥兒今天什麼事都不必做。
  
  她卷起袖子,開始忙著下人每天必做的粗重工作。
  
  她先去井邊把水缸裏的水挑滿,正打算把竹簍裏的衣服全部挑到河邊清洗時,納拉氏邊伸著懶腰邊打著呵欠步入後堂,一看見蘇舒在幹粗活兒,嚇得懶困蟲跑得只只無存。
  
  「哎呀!福晉!你這是在幹啥?」納拉氏忙不迭衝上前去把竹簍給搶過手,「這是下人的工作,你貴為福晉,怎了得來碰?你想害下人被爺兒處罰嗎?」
  
  納拉氏頻頻看望門口,雖然平常貝勒爺是不進後堂的,但誰知道貝勒爺會不會忽然有一天心血來潮跑進後堂,若被他看見福晉正在做下人的工作,那大夥兒肯定全要挨耳光。
  
  「嬤嬤,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洗幾件衣服罷了,壓根沒什麼,以前我在揚州時也時常做的嘛!」蘇舒兩三句話就想把納拉氏打發到一旁去,並伸手想把竹簍給搶回來。
  
  納拉氏卻死抱著竹簍不給她,「以前你是什麼身份,現下又是什麼身份?福晉,你別弄不清楚呀!」
  
  「可是秋荷說……」憶起秋荷的警告,話到嘴邊的蘇舒連忙捂住小嘴,就怕自己一個不慎說溜了嘴。
  
  「秋荷跟你說了什麼啦?」納拉氏敏感地問。
  
  王府裏的丫頭,納拉氏最看不過去的就是秋荷那丫頭了,老仗著身後有貝勒爺給她撐腰,懶得什麼事都不肯幹,還動不動就拿下人出氣,有時連她這個嬤嬤都不擺進眼裏,對她大小聲,說什麼貝勒爺要她什麼事都別做,只要專心伺候貝勒爺就行了。
  
  「嬤嬤,既然如此,那你更不能阻止我幹活了,我寧願做個討爺兒喜歡的勤勞小丫鬟,也不願做個混吃等吃的閑閑福晉。」
  
  「哎呀!你這話是從哪兒學來的?真沒點規矩!」納拉氏快被福晉給氣死,一手抱著竹簍,另一手把福晉給推出後堂,「去去去!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嬤嬤,你聽我說,貝勒爺他喜歡我……」蘇舒伸手抱著門板,死賴在原地不肯走。
  
  納拉氏生氣地瞪直了眼,「我當然知道他喜歡你,我求求你,我的姑奶奶,求你行行好,別害咱們丟了飯碗。」
  
  「嬤嬤……」
  
  「走走走!快走!」納拉氏硬是把蘇舒給趕出了後堂。
  
  把蘇舒趕出後堂後,納拉氏才發現桌上擺滿了佳餚。
  
  「這該不會全是福晉煮的吧?」納拉氏滿心懷疑地走到桌邊,用手撚了幾道菜嘗嘗,「咦?」納拉氏驚訝的眼睜得老大,讚不絕口,可惜這幾道佳餚是不能端給貝勒爺嘗鮮的,否則她老命難保。
  
  糟糕,這下子她不就失去討好幸項的機會了?走在石板小徑上,蘇舒懊惱地直跺腳,都怪嬤嬤好管閒事,把她最後希翼給搶走了,幸項要是不喜歡她,嫌她整天只會好吃懶做,她准要找嬤嬤理論兼算帳去。
  
  蘇舒愈想愈生氣,嘟著小嘴,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石階上,雙手托著雙頰,手肘抵在大腿上,望著溪水裏的肥大魚兒哀聲歎氣。
  
  「舒兒,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頭頂上方忽地傳來幸項低沉好聽的聲音。
  
  蘇舒連忙把腦袋往正後方仰去,身形順長偉岸的幸項雙手負背,俊容上帶著一貫的淺笑,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看起來不知多麼威武瀟灑,他正傾身看著她,在她仰起臉兒時,四目剛好一上一下地對上。
  
  「爺,早啊!」男性氣息在她小臉兒縈繞,蘇舒的粉腮頃刻酡紅。
  
  幸項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在這裏做什麼?」
  
  蘇舒又把嘴兒給嘟起,「發呆和生氣。」
  
  幸項饒富興味地挑了挑眉,「發什麼呆?生什麼氣?」
  
  蘇舒懊惱地抓抓頭皮,「嬤嬤把我趕出後堂,我生氣。」
  
  幸項帶笑的黑眸緩緩眯起,「你去後堂做什麼?」
  
  蘇舒跳起身子,討好地挨到他身邊去挽住他粗獷結實的臂膀,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當然是去幹活唇瓣!今天舒兒很乖,一大清早就下榻去熬稀飯,還做了幾盤小菜,然後我還……」
  
  他眸底的笑意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鷹般猛銳的神情,乍看之下宛如一頭被捋了須的猛獸般恐怖嚇人,「混帳!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幸項的咆哮如平地一聲雷響起,幾乎沒有任何前兆。
  
  「爺?」那宛如雷聲的咆哮震得蘇舒的耳朵嗡嗡響,又把她嚇得淚珠兒一滴一滴滾下來,沿著臉頰滴落在她的華服上,好似一幅綢子上沾染了水珠。
  
  見他一臉狂怒,蘇舒的心跳漏了好幾拍,微顫的身子欲往後避開一步,就怕他把她給撕了。
  
  「爺……」蘇舒戰慄地小聲喚道。
  
  幸項整個人向她俯靠過來,一把掐住她白玉般的細臂,迫她逼視他冒火的怒眸,「這將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以後你膽敢違背我的旨意,我就把你關進柴房裏,讓你哪兒都去不成,什麼事也做不了!」
  
  蘇舒含著淚忙搖頭,「不要!不要!」她想把被揪紅的手臂抽回來,「爺,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幸項的怒光落在她手臂上,發現她的白嫩細臂被他掐到凹陷了,這麼纖細的手臂,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能把它擰斷。
  
  他鬆開手,五道指痕明顯地烙在她手臂上,看著那紅痕,他的心中猛地掠過一陣抽痛與憐惜。
  
  皺起眉頭,幸項故意忽略泛在心口上的痛,聲音粗啞地道:「舒兒,你不應該惹我生氣。」
  
  「爺。」蘇舒委屈地揉著自己的手臂,「舒兒到底做錯了什麼?」
  
  「笨蛋!」幸項沒好氣地吼。
  
  蘇舒捂住嗡嗡作響的可憐雙耳,縮起瑟瑟發抖的秀肩,「嗚……」
  
  「我要你別幹活,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弄得明白?」幸項吼得更大聲了。
  
  幸項從沒見過比她更笨的女人,凡事沒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是怎麼也聽不懂,有時單純天真到令人很不想生氣,卻忍不住生氣。
  
  「明白了,現下全都明白了,你別生氣嘛!嗚嗚……」為什麼不讓她做嘛?她想要討好他也不行嗎?為什麼每個人都不讓她做?真是討厭!
  
  「那麼現下你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吧?」幸項要知道這小女人的理解力有沒有進步。
  
  蘇舒只敢怨在心裏,不敢再頂嘴一句,「我知道、我知道,舒兒錯在不應該做下人的工作,錯在沒聽懂你的話意,以後我會儘量讓自己聰明一點,乖一點,什麼事都不敢做了,也不會再惹你生氣了,真的不會了,你別生氣嘛!」她拼命地猛點頭,以示自己真的有夠清楚明白了。
  
  幸項深深凝視著蘇舒,「知道錯就好了,我還得進皇宮一趟,你若累了,就回房去休息。」
  
  「是!」蘇舒目送他離去,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回廊處,她才甩甩發疼的手臂。
  
  怎麼眼淚一直冒出來呢?真是的!蘇舒不斷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心裏好納悶,幸項竟然很不喜歡她做下人的工作,太奇怪了!為什麼他偏偏就喜歡看秋荷做呢?
  
  咦?不對啊!昨天他一知道她做家事,不知道對她多疼、多愛呢!怎麼今天就生氣了啊?
  
  男人真是奇怪又莫名其妙,令人難以捉摸到極點。
  
  現下她該怎麼辦呢?她若著手去做下人的工作,幸項就大發雷霆,可是她若不做的話,她就無法讓他喜歡上她啊!
  
  嗚……好慘!蘇舒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覺得不管她怎麼做,都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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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1:31
  第七章
  
  今夜幸項回來得很早,不到亥時,他就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王府。
  
  大概是太疲憊了,幸項一回來倒頭就睡了,蘇舒幾乎沒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她坐在床沿,對著床上的男人哀聲歎氣。
  
  現下他不准她幹活,以後她真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喜歡上她了。
  
  為了這件事,她苦惱了一整天,要不是肚子裏的饞蟲不爭氣,她一定會為這件事表現出她的茶飯不思。
  
  倏地,門上傳來敲門聲,蘇舒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纖手一拉,將兩扇門悄悄往兩邊拉開。
  
  秋荷雙手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參茶,卻擺了一張臭面孔問道:「貝勒爺睡了?」
  
  「是呀!」生怕兩人講話聲把幸項給吵醒,蘇舒一腳跨出門檻,旋身順手把門給輕輕合上,她的視線從秋荷晚娘似的臉孔落至她手上那杯參茶,「你手上端的是什麼啊?」
  
  「參茶,這是我端來孝敬貝勒爺的。」秋荷冷冷地道。
  
  秋荷已經打算展開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而這場戰役隨時都可以為了眼前這個賤女人改變戰術。
  
  「你來太晚了,爺睡有一會兒了啊!」蘇舒可惜地道。
  
  每次一看見秋荷,她的心裏就覺得自卑遠勝於妒意,總覺得自己做再多努力也比不上秋荷。
  
  因為她沒辦法學秋荷那樣去做下人的工作,她也沒辦法和秋荷一樣擁有滿州人的血統,自然什麼都討好不了幸項,討好不了就得不到寵愛,得不到寵愛,肯定很快就會被打入冷宮,搞不好幸項還可能因而有了側福晉呢!
  
  蘇舒一天到晚光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就很憂鬱了。
  
  秋荷扯動嘴角冷笑了幾聲,將手中的參茶送到她面前,「既然如此,那這杯參茶就給你喝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蘇舒明知道她是拿來孝敬貝勒爺的,卻喝掉人家的心意,這……
  
  「你是福晉,服侍你是應該的。」秋荷一副對她很好的樣子。
  
  盯了秋荷好一會兒,蘇舒才伸手接過參茶,「好吧,那一會兒我就把它給喝了。」
  
  「現下就喝完它,我順便把參杯收去洗,免得再跑一趟。」秋荷態度強悍地道。
  
  「好吧!」不好意思讓秋荷等太久,蘇舒匆匆將參茶一口飲盡。
  
  秋荷見杯底朝天,便接過參杯,「對了,你到底有沒有努力在幹活?」
  
  蘇舒神情沮喪地歎道:「我不敢再幹活了。」
  
  「為什麼?」
  
  「爺很不高興啊!」蘇舒難過地說:「我想,這輩子我都沒辦法讓他喜歡上我了。」
  
  「你為什麼不偷偷做?別讓他發現!」秋荷就是要折磨死蘇舒,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不給他發現,那我做起來有什麼意義啊?」
  
  原來她並不笨嘛!秋荷又扯了扯嘴角,「等你偷偷做了一陣子,再偷偷讓他發現,他一定立刻被你的勤勞感動。」
  
  「真的嗎?」蘇舒並不肯定秋荷的主意行不行得通。
  
  「當然是真的,這是我的經驗,聽過來人的話准沒錯。」
  
  沒錯!她是過來人!蘇舒眼睛一亮,怪不得孔老夫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點都沒錯,蘇舒決定向秋荷學習。
  
  「好,那我從明兒個起就開始偷偷地做。」蘇舒心裏對她又感激又感動。
  
  「不,要做就現在去做,別再等明天了。」秋荷告訴她,「你先去柴房把柴給劈了,補滿簍子裏的柴,明兒個給大家一個驚喜。」
  
  「好主意,我現在就去,謝謝你,秋荷,你真好心!」蘇舒感激不盡地握了握秋荷的手,然後一溜煙便不見人影了。
  
  「呵!真像個大傻瓜。」心裏正在打鬼主意的秋荷,忍不住衝著蘇舒的背影嘲笑。
  
  現下她得趕快去安排下一場戲,一會兒她就等著準備欣賞這出戲!
  
  思及此,秋荷忙往王府大門口的方向步去。
  
  今早她去了城郊,找了地方上一個出了名的惡霸,再用銀子跟他買了一些強勁春藥回來,而那些春藥,她已經與參茶混在一起了。
  
  原本她打算讓貝勒爺喝了這杯參茶,再想辦法把蘇舒支開,好方便她對貝勒爺下手,既然貝勒爺已經睡了,那麼這杯參茶自然是給蘇舒喝了。
  
  秋荷心頭已經有了盤算,要是蘇舒喝了這杯加了春藥的參茶,秋荷就安排一個男人去柴房找她,在完全耐不住情欲的情況下,蘇舒鐵定和別個男人燕好。
  
  一旦紅杏出牆,幸項便會在一怒之下休了蘇舒,並永遠將蘇舒攆出王府,這樣一來,幸項便是她一個人的,而他的心也遲早會是她的。
  
  王府裏除了王爺、貝勒爺和守門的侍衛兵是「正常」的男人之外,太監全是不可利用的沒用廢物。
  
  現下她只要去向侍衛撒撒嬌,說她沒力氣劈柴,請他們過去幫幫她,事後再給他們一點甜頭,侍衛會不幫嗎?
  
  呵呵呵,等侍衛去了柴房,蘇舒體內的藥性正好發作,不就有好戲可看了嗎?
  
  ☆   ☆   ☆
  
  蘇舒前腳才踏進柴房,渾身便宛如火燒一般熾熱得不得了,一張俏臉紅得宛如熟透的蘋果,整個人目眩神移,為免自己不慎昏倒,蘇舒忙不迭讓身子倒進稻草堆裏。
  
  老天!她怎麼了?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就跟洞房花燭夜的情況有點兒類似,又似乎有點兒不盡相同。
  
  這一次她的身體好像被火燒到一般,熾熱的程度比起洞房花燭夜的情形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最近她的身子一直在起變化?她該不會命不久矣了吧?
  
  嗚……不要啊!她還沒得到幸項的愛,她還想和他天長地久呢!
  
  「侍衛大哥,柴房就在這兒了,快進去幫幫人家嘛!」柴房外倏地傳來秋荷嬌滴滴的聲音,「一會兒等你劈好了柴,人家就陪你纏綿一整夜。」
  
  「你說的哦!一整夜!嘻嘻……」侍衛好色地戳掌笑著。
  
  「是呀,一整夜,絕不騙你……快進去幫幫人家嘛!哎呀,死相,偷摸人家……討厭啦,快進去嘛!」
  
  「秋荷……救……救我……」蘇舒意識模糊地望著在她眼中變得愈來愈狹隘的屋瓦,拼了命地想要向秋荷求救,卻意外地發出細若蚊蚋的嬌吟。
  
  一開始沉重又痛苦的暈眩感,逐漸轉為欲火焚身,她開始覺得自己空虛得好難受,非常渴望幸項能夠撫慰她的身體,渴望幸項來填滿她體內的空虛……
  
  「咿呀——」柴房的門被人一手推開,侍衛持著狼煙戟走了進來。
  
  「侍衛大哥,好好享用啊!秋荷祝福你。」秋荷說著,把柴房的門給關了起來。
  
  「救、救我……爺,我要爺……救我……」
  
  「咦?這什麼聲音?女人?」侍衛一踏進柴房,耳邊立刻聽見女人細碎又迷人的嬌吟,讓他整個人莫名亢奮起來,雙掌合在一起猛戳,「哦呵呵呵,讓我瞧瞧又是哪個好色的死丫頭啊?我今晚真是賺翻了,先是秋荷,這兒又有現成的……呵呵呵!小姑娘,不用急,爺我這就來了……」
  
  侍衛還沒看清楚臥在稻草推裏究竟是什麼人,光是聽見女人誘死人不償命的天籟之音,下腹就有了亢奮的反應……
  
  ☆   ☆   ☆
  
  「哈哈哈!哈哈哈哈!」秋荷一面狂笑,一面狂奔向貝勒爺的廂房。
  
  她絕對不能錯失這良好的時機!
  
  侍衛年輕氣壯,又是個好色鬼,一定會禁不起誘惑,一口把蘇舒給吃了!
  
  哈哈哈!蘇舒!你今天死定了!
  
  「砰!」秋荷撞開貝勒爺的房門,飛也似地衝向臥炕。
  
  見幸項還在床上睡著,秋荷不顧一切地用力搖晃他的身體。
  
  「貝勒爺!快醒醒呀!大事不好了!貝勒爺!你快醒醒呀!」
  
  幸項被驚醒,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生什麼事了?」
  
  「大事不好了!貝勒爺!」秋荷一臉驚慌地道:「剛才我去柴房,看見福晉她……福晉她……」
  
  幸項以為蘇舒出事了,嚇得整個人自臥榻上彈起,一把掐起秋荷的手臂,憂懼地問道:「舒兒怎麼了?她是不是又不聽話跑去劈柴了?她是砍斷了手臂還是指頭了?你快說!快說!」
  
  「不是!不是!福晉她……」秋荷故作羞赧地道:「福晉她背著貝勒爺,不知羞恥地勾引侍衛,現下兩人去了柴房,做出不知羞恥的勾當來,不小心被秋荷給撞見……」
  
  「混帳!你胡說!」幸項不自覺地加重手的勁道。
  
  他絕不相信蘇舒會紅杏出牆,他心裏很清楚,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完全滿足她所有的需求,她不需要去找別人!
  
  「是真的!秋荷沒有騙爺!」秋荷著急地抓著幸項粗獷的臂膀,用力搖晃著他,「不信你去看啊!他們現下就在柴房裏……」
  
  「該死!給我滾開!」雖然幸項告訴自己要相信蘇舒,但秋荷每一句話都刺激到他,讓他再也控制不住瞬間爆發的怒火和妒意,一腳將秋荷狠狠踹開。
  
  真是蕩婦!要是被他當場抓奸在床,這小蕩婦就死定了!幸項怒氣衝衝地往柴房的方向大步邁去。
  
  「呵呵呵,小姑娘,不急,爺我來啦……」侍衛色迷迷地靠近稻草堆,正要餓虎撲羊——
  
  「爺,救我……我要你……爺……」
  
  卻驚見蜷縮在稻草堆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嬌貴可人的福晉。
  
  「啊!福晉!」侍衛受驚地大叫一聲,一連連退了好幾步,迅速與福晉拉開了距離。
  
  她滿面通紅,似乎很熱似地猛撕扯著自個兒的衣襟,粉嫩的小嘴裏呼出迷人的嬌吟,可憐兮兮地輕輕啜泣。
  
  停擺在他心上所有的欲望狂潮,刹那間退得一乾二淨!
  
  「福晉,你怎麼了?福晉……」侍衛滿腔焦灼,卻不敢靠近她一步。
  
  「我好熱,好熱……我好想要……爺,快叫爺來……我要爺……快……」蘇舒熾紅的小嘴催情地狂吟。
  
  「好好好,別急……我即刻去叫貝勒爺來……你別急……」侍衛以前在江湖上混過,見過不少世面,立刻察覺福晉的怪異,那模樣顯然是被下藥了……該死!該不會是秋荷搞的鬼吧?該死!秋荷怎麼可以拿他當替死鬼?竟然把他騙來這兒!
  
  就算他色膽包天,也不敢對福晉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啊!要知道侵犯福晉,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啊!他一丁點兒都不敢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正準備持狼煙戟離去,柴房的門卻被人一腳大力踹開!
  
  怒不可遏的幸項如強烈颶風般捲入,一雙火焰般的犀利黑瞳惡狠狠地落在侍衛身上。
  
  侍衛嚇得臉色蒼白無比,渾身瑟瑟發抖,雙膝一滑,跪在英挺卓絕的貝勒爺面前,狂顫的身體跟著五體投地地伏在地上,那張蒼白的臉孔幾乎吻上地面。
  
  「貝勒爺開恩!貝勒爺饒命!」侍衛被嚇得面白唇顫,只差沒肝膽俱裂。
  
  「你何罪之有?」幸項的薄唇硬生生地往上勾。
  
  「我……」侍衛已經泣不成聲了,「小的自知罪該萬死,但是,小的敢肯定福晉已經被人下藥了!小的正要去找貝勒爺前來救命,貝勒爺就……小的懇請貝勒爺明察秋毫,小的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對福晉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求爺開恩!求爺饒命啊!」
  
  幸項眯起如鷹般銳利的眸子,一句話也不哼,倨傲尊貴地細細打量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衛。他穿著整齊,那把狼煙戟亦似乎不曾離開過他的手……
  
  「爺,救我……」蘇舒細若蚊蚋的嬌吟與啜泣一陣陣響起,引起了幸項的注意。
  
  他的視線落在蜷縮在草堆裏的蘇舒,她正無力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裳,卻怎麼也扯不開衣領,只是不斷難受地啜泣……
  
  幸項目不轉睛地看著蘇舒,那紅通通的雙頰、醉人的星眸、撩人的神情,在在顯示出她的不尋常,雖然他精力旺盛的身體已經因她的嫵媚而起了強烈變化,但他仍然可以很有理智地分析事情。
  
  雖然秋荷前來通報說福晉與侍衛在柴房中偷情,然而,蘇舒的神態說明了她是被下藥的,而且藥性已經發作……而侍衛理應寸步不離地堅守著崗位,卻不尋常地出現在這兒,且衣衫整齊,還嚇得險些兒破膽……
  
  這不禁引起幸項一連串的臆測——對蘇舒下猛烈春藥的兇手正是秋荷?她打算讓蘇舒背上不貞的罪名,當蘇舒紅杏出牆的罪名成立,他勢必會休了蘇舒,到那時候,秋荷自以為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坐上福晉的位子?
  
  思緒遊走至此,幸項緩緩地閉上黑眸,一手指著柴房門口,對侍衛下令:「你!給我捂著雙耳爬出去,記住,出去之後立刻活擒秋荷,將之關進地牢,沒我的手諭,誰也不准靠近地牢一步!」
  
  蘇舒是他一個人的,佔有欲強烈的幸項吝嗇到不准其他男人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就連宛如天籟般動人的嬌媚吟聲也不與其他男人分享。
  
  「喳!」侍衛強壓下驚恐的心,把狼煙戟夾在腋下,雙手捂著耳,伏在地上慢慢地爬出柴房,並輕輕把門給合上。
  
  ☆   ☆   ☆
  
  侍衛走後,幸項心疼又不忍地將嬌軀炙燙的蘇舒擁入臂彎之中。
  
  蘇舒被狂烈的欲火折磨得非常痛苦難受,一被幸項擁入懷裏,她便用玉臂環繞上他的頸項,小嘴饑渴地襲上他的唇,貪婪地吸吮著。
  
  「爺……」蘇舒星眸半掩,呵氣勝蘭地呢喃著,纖手每到一處,他的遮蔽物就少了一件。
  
  「舒兒。」幸項的心被她弄得熱血沸騰,而她迷亂的神情又教他憐惜萬千。
  
  「噓,爺,別說話,快佔有我,舒兒好想你。」蘇舒掀開他的衣服,纖手探入他的胯下,一感受他驕傲昂揚的硬挺便歡愉不已地嬌吟。
  
  「舒兒……唉!」
  
  「爺,吻我……」
  
  幸項把她的小嘴含進嘴裏吸吮,巨掌以折磨人的緩慢速度繞上她的酥胸,激狂地大力揉搓掐弄著。
  
  除了當解藥滿足她,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但一想到她是被奸人所害,他的情緒就激動不已,令他難以安心。
  
  蘇舒歡愉地直顫抖,渴求地嬌吟著。
  
  幸項體內的欲望被她輕易點燃,魔魅的雙眸毫不隱蔽地強烈透出他內心的渴望,他深深凝視著她,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注視著她那張為情欲而狂亂的酡紅小臉。
  
  他再也受不住欲火的燒灼,粗啞地低吼一聲,大手往她裙擺一抓,用力撕破了她的裙子,並扯下她的褻褲。
  
  幾乎沒有任何前奏,幸項掏出硬挺,狠命地腰身一挺,將碩壯精准地刺入濕滑的狹窄小穴,直接將她占為已有,深深埋入她早已愛液豐沛的體內。
  
  「好棒!」蘇舒因忽然來臨的充實感而驚呼,稍稍滿足了她心裏的空虛,同時也澆灌了盛開在她心湖底下的情花。
  
  「舒兒,你這樣子真迷人。」幸項埋著頭,嘴一張,一口把她胸前紅豔的蓓蕾咬進嘴裏吸吮,時而攪拌似地啃咬著。
  
  「爺,用力。」蘇舒仍覺得不夠,她嬌喘連連,挺著俏臀迎向他聳動,瘋狂且失去自製力地款擺起來。
  
  幸項的硬挺卻反而抽離早已凝露潮濕的饑渴嫩穴。
  
  「不要!爺,別扔下我不管,我會死!求你!」蘇舒痛苦到簡直想死。
  
  「傻舒兒,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呢?」幸項一語不發地翻過她的身子,讓她的嬌軀趴在草堆上,俏臀高高翹著。
  
  他一手托起她的美臀,另一手滑入臀股間,用兩指剝開濕潤得宛如沼澤地的嫩蕊小洞,狂野地往他方向一拉,硬挺同時迎上氾濫的沼地。
  
  陽陰結合的充實美感再次讓兩人嬌吟粗喘起來,他體內的欲焰透過肌膚燃燒了她的四肢百駭,教她驚喜若狂,意亂情迷地吐出一連串嬌吟。
  
  幸項力道驚人地大力聳動著,並把長指繞到她身前,撚弄宛如珍珠般的花核,閉上黑瞳,享受這一身快意。
  
  他的昂揚在她濕濡體內慢慢抽出,又狂熾地刺入,一次又一次,反覆地刺激著她的性感帶,兩指熟練地按壓著她的花核,並逐漸加重指上的力道。
  
  蘇舒熾熱的身子像發狂似地達到無數次高潮,一串串令男人心蕩神移的嬌嚶聲,忘情地從她迷人的嘴裏流泄而出。
  
  蘇舒一張俏臉豔如桃李,整個人像被什麼給附身了般,這樣的刺激不但平撫不了沸騰在胸腔內的欲火,反而變得更加狂野熾烈。
  
  溫濡的愛液不止息地從她的幽穴中汨汨流泄,她狂亂地伸手握住自己的酥胸,發狂似地猛搓著自己胸前那兩座堅挺,以為這樣就可以平撫得了內心的欲望。
  
  然而,倍受折騰的欲火仍然不肯饒了她,在男人終於隱忍不住地射出第一波造人種子,打算宣告投降時,蘇舒卻抗拒不了還在燃燒中的欲火,仍不滿足地將他推倒在草堆上,楚楚纖弱的嬌軀不顧一切地騎到他身上。
  
  「不夠!不夠!爺,我還要……」蘇舒的身心縋綣在洪流欲潮裏,眼神溢滿了貪婪和渴求。
  
  一握住硬邦邦的胯下物,她便迫不及待地深深埋入,當陰陽抵觸時,一股暖流爬遍了她的全身,讓她的圓臀瘋狂搖擺起來。
  
  「爺,不夠啊,不夠啊,我還是好難受啊!」蘇舒捧起他的俊龐,將唇覆在他唇上,吞噬他嘴裏的抗議,纏綿悱惻地吻住了他,帶著一股蠻橫,嫩舌饑渴地煨入他唇齒裏吸吮、吻咬……
  
  硬如鋼鐵的碩杵被她的小穴吞噬又吞噬,一次又一次。
  
  幸項擰眉粗喘,見她眼中還蕩漾著情欲狂潮,他沒有回避,沒有任何怨言,任由她去,他甘心成為她的解藥,直到她濕潤的小穴不再感到空虛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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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1:55
  第八章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裏,一盞小小燭火映出幾道高大的人影,健碩挺拔的幸項來到地牢,身後帶了幾名侍衛。
  
  秋荷一看見幸項,立刻痛哭失聲,雙手抓著欄杆,把欄杆搖得喀喀作響。
  
  「貝勒爺開恩啊!秋荷是被冤枉的!貝勒爺開恩啊!」
  
  「被誰冤枉?你又犯下什麼罪?」幸項富磁性的溫柔嗓音在地牢裏響起回音,他雙手背在背後,胸膛直挺挺的,高高在上的姿態顯得唯我獨尊。
  
  「我沒有給福晉下藥!我是被福晉冤枉的!」秋荷仍企圖掙脫出一條生路。
  
  幸項深邃的黑眸莫測高深地瞥著她,唇邊勾勒著一抹笑,這抹笑意看起來一點都不溫和,反而顯得嚴厲冷凜,「你知道嗎?沒人說你給福晉下藥,舒兒至今也還不知道自己被下藥,你倒是自己全招了,也好,省下拷打逼問的程式。」
  
  「啊!」秋荷緊握著攔杆的雙手倏地無力地垂落,臉色蒼白地凝視著眼前俊美無比的男人。
  
  「我不會把你處死,更不會放你出去,我要你——慢慢地死在這地牢裏。」幸項俊容上仍保持著一抹笑靨,眸光卻霸道得宛如一隻猛獸,慢慢地、深深地望進秋荷的瞠孔裏。
  
  秋荷萬萬也料想不到自個兒精心策劃的計策會失敗,不但被幸項識破奸計,還悲慘地被關在地牢裏,從此之後,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永遠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終其一生……
  
  ☆   ☆   ☆
  
  梅花開了,院子裏的石板小徑積上一層厚厚的冬雪,整個京城全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風雪裏。
  
  今年冬天對碩親王來說,是最叱吒風雲的一年。
  
  自從幸項參政了之後,碩親王在朝的政治權勢迅速擴大,幾乎到了可呼風喚雨的地步,而幸項也沒再「發病」,他的「怪病」幾乎可以說是「不藥而愈」。
  
  雖然幸項至今仍不肯和王爺說一句話,但王爺已經很心滿意足了,王爺深信,不久後的將來,結在幸項心上的怨恨,也會像幸項身上的怪病一樣,逐日消失不見。
  
  而當幸項在朝廷裏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蘇舒在府中的日子就過得生天比一天更加寂寞難熬。
  
  因為幸項總忙到很晚才回到府中,又不准她做家事,她只好無聊透頂地待在房裏學繡花,內心深處有種很寂寥的痛。
  
  這一天晌午,蘇舒要到嬤嬤房裏去拿一批繡花的圖樣,怎料才離開回廊,便毫無預警地暈倒了,幸好被一個丫鬟發現了,急忙喚來了其他傭僕,手忙腳亂地把蘇舒送回廂房,再去向王爺通報。
  
  王爺以為蘇舒得了什麼怪病,十萬火急地請來了宮裏太醫替蘇舒把脈,這一把不得了,蘇舒什麼怪病都沒有,原來是身懷六甲了。
  
  「好!好!太好了!」天降喜訊於王爺,得知終於有後,王爺樂得大叫,還鄭重地交代他的媳婦兒說:「好媳婦,你的肚皮真爭氣,為了保護本王的寶貝金孫,以後你可要乖乖平躺在床上待產,哪兒也不許你去,免得把我金孫給嚇了。」
  
  「嗯!好。」蘇舒幾乎落下感動的淚水,情緒激動地猛點頭。
  
  想起正在肚子裏成長的小小生命是她和幸項愛的結晶,蘇舒就感動到眼中蓄滿了喜悅的淚水,這是今年冬天最令人意外的大驚喜,蘇舒雙手緊緊捧著肚皮,她想,幸項一定會很高興自己即將成為人父。
  
  不知他什麼時候歸門?蘇舒真的很想馬上告訴幸項這個好消息。
  
  像個小傻瓜似的,蘇舒的眼中雖然溢滿感動的淚水,嘴角卻擒著甜蜜又幸福的笑靨。
  
  幸項一回到王府,所有丫頭僕傭全莫名其妙地衝著他笑,卻沒人願意開口告訴他福晉已經身懷六甲的喜訊,因為福晉要親口告訴她的夫君,大夥兒全都識相地主動把嘴兒給縫了,心裏卻又忍不住替貝勒爺感到高興。
  
  幸項也沒多問,穿過前廳,走過水榭,轉入回廊,回到了廂房。
  
  蘇舒正恬靜地坐在桌前繡花,幸項一步進廂房,她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忙不迭地起身把幸項拉到一旁坐下。
  
  「怎麼啦?你有話告訴我?」幸項疑惑不解地看著滿面春風的蘇舒,蘇舒興奮地猛點頭,「爺,舒兒今天好開心、好快樂哦!」
  
  「是誰令你開心?是誰讓你快樂?」幸項作夢也想不到,蘇舒的快樂竟然會感染給他,一見她笑,他也忍不住開心。
  
  「爺,舒兒今兒個暈倒了,阿瑪找來了太醫替舒兒看病。」心情愉悅的蘇舒緩慢地道。
  
  「結果呢?怎會暈倒?」幸項的眉頭揪得死緊,他忽略不了泛在心口上的心疼與關懷,專注地注視著她的眼,「你身子出了什麼毛病?」
  
  「爺,你聽好了……」蘇舒的眼裏透著一抹含情脈脈的神情,深情地凝視著他,「舒兒,舒兒已經……已經有了身孕。」
  
  「你說什麼?」幸項以為自己聽錯了。
  
  「舒兒的肚子裏懷了爺的骨肉。」見他一臉錯愕,蘇舒捂著嘴偷笑,又慢慢把話重申了一遍。
  
  幸項緩緩眯起黑眸,「那阿瑪肯定知道你懷孕了?」
  
  「是呀,阿瑪好開心啊!」蘇舒臉上儘是甜美的笑意。
  
  幸項閉上眼睛,良久,薄唇微掀,殘酷冷絕的命令話語自薄唇慢慢吐出:「打掉他!」
  
  是的,這小傢伙本來就不應該來!他壓根不歡迎他的到來!
  
  雖然他已經開始上早朝,亦替碩親王府爭取了不少利益,但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他自己,與任何人無關,尤其是他阿瑪,他真不知道阿瑪在得意什麼!要知道,他心裏對阿瑪的恨至今尚未消退,現下要他替阿瑪傳宗接代,壓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別問他舍不捨得這個孩子,也別告訴他,他的決定有多麼殘暴不仁,事實上,他一直是個沒血沒淚的男人,在他失去最疼愛他的額娘後,他就喪失了良心,註定為復仇而活了。
  
  「不!」蘇舒震驚無比地從椅上跳了起來,紅潤與喜悅的神色刹那間退去,變得蒼白如紙。
  
  她瞠大一雙杏眼,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的夫君,看著眼前這個想要把他們的親生骨肉親手殺死的男人……
  
  幸項一語不發,起身把外衣脫去扔在一旁,然後命納拉氏拿乾淨的衣衫進來讓他更衣沐浴。
  
  「嬤嬤,即刻去京拐子那兒弄一帖下胎藥回來給福晉服下,順便找些人手進來幫忙。」幸項躺在浴池裏,閉著眼睛交代著納拉氏。
  
  納拉氏聞言一臉心驚,卻不敢開口說什麼,服從地道:「喳!」然後滿臉憂愁地駝著背走出去。
  
  「不!」蘇舒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瞬間碎裂成千片萬片,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如此尖銳的痛楚,「你要殺的人是咱們的孩子啊!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令人髮指?」
  
  幸項沒有把眼睜開,他決定不去看蘇舒的臉,生怕她一個眼神就足以毀掉他所有的決心,「只能怪他來的不是時候。」
  
  蘇舒全身狂顫不己,她的心揪成一團,眼裏有愴然、悲憤和絕望,這種種複雜的情緒使她控制不住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地奪眶而出。
  
  「你胡說……你胡說……我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啊!我想要替你傳宗接代啊!」
  
  「我只要你順從聽話,我沒要你替我傳宗接代。」
  
  「不……」蘇舒緊緊揪著自己的肚子,感到痛心至極地一步步往後退去,生怕她護得不夠緊湊,她心愛的孩子便會被自己的親生阿瑪給活活殺死,「那麼你就不應該碰我!可是你碰了我,還讓我懷了你的孩子,現下你卻不要你的孩子……不!這是我的孩子!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殺掉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權力決定他的生死!」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你有權力決定任何人的生死,但你就是沒有權力決定我孩子的生死!這是我的孩子!他沒有犯下任何錯,我不會讓你殺死我的孩子!」蘇舒心魂俱裂地嘶吼完,便企圖逃出他的視線,奪門而出,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嘩啦!」浴池裏頓時水花四濺,幸項赤裸裸地走出浴池,一個箭步,搶先把蘇舒給揪了回來。
  
  事實上,她的淚水具有強大的震撼作用,每一滴眼淚都有足夠的分量絞疼他的心,改變他的主意……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給阿瑪好日子過!
  
  強忍著心中的不舍與憐惜,幸項殘酷地將蘇舒甩在床榻上,甚至不願看她一眼,讀取她眼中的心事,深邃的眼中儘是絕情,「聽著,在胎沒下掉之前,哪兒都不准你去。」幸項披上褻衣,躺上臥榻。
  
  「爺!別這樣!我求求你!饒了咱們孩子一命吧!舒兒給你做牛做馬,就是別殺了咱們的孩子!爺,我求求你啊……」蘇舒心寒到了極點,崩潰地跪伏在床榻上,不能自己地痛哭,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幸項閉著黑瞳,任由她去哭吼,面無表情地臥在床榻上,只要她稍有動靜,便殘酷地將她揪回床上。
  
  ☆   ☆   ☆
  
  一個時辰之後,納拉氏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走進了廂房,身後還跟了兩個下人,「貝勒爺,藥湯來了。」
  
  納拉氏的雙手抖得厲害,好像她才是真正親手殺死孩子的兇手,「回稟貝勒爺,那京拐子說,只要一喝下這湯藥,十二個時辰以內胎就下掉了……」
  
  「嗯!」幸項命人把房門關上,「架住她。」
  
  「嗚……我不喝!你們走開!別靠近我!我不喝!嗚嗚……」蘇舒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佈滿淚痕,整個人蜷縮到臥榻的角落,纖瘦的嬌軀如被狂風掃落的葉子般狂顫不停。
  
  下人爬上臥榻,一邊一個,左右架住了拼死掙扎的蘇舒。
  
  「不要!求你不要……」蘇舒發狂似地死命掙扎起來,哀求聲悽楚不已,「求你不要……爺,不要……阿瑪!快來救救兒媳啊!救命啊!救命啊……」
  
  「藥湯給我,嬤嬤,你上去壓著她,扒開她的嘴,直接用灌的。」幸項接過藥湯,一步一步向蘇舒逼近。
  
  「嗚嗚嗚……不要……求你不要……」蘇舒淚如雨下,見幸項已端著藥湯靠近她,她不叫了,緊緊咬著牙齒,緊緊閉著雙唇,抵死不從。
  
  納拉氏心中一陣不忍,跟著福晉悲痛不已地號跳大哭起來,「爺啊!饒命啊!爺啊,請你放下一切仇恨吧!別把痛苦施壓在福晉身上,福晉和孩子是無辜的啊!爺啊,福晉和孩子是無辜的啊!」
  
  「閉嘴!」幸項冷殘不已,硬是把藥湯往蘇舒的嘴裏強灌下去,「喝下去! 喝!嬤嬤!還不快扳開她的嘴!」蘇舒緊咬牙關,緊閉雙唇,湯汁流了她一身,燙紅了她白嫩光滑的肌膚。
  
  「福晉啊!嬤嬤對不住你……」納拉氏渾身發抖地扳開蘇舒的嘴,「貝勒爺不是故意的,他這麼做全是因為他心裏恨著王爺,他要報復王爺……嗚嗚……我苦命的福晉啊……」
  
  貝勒爺是納拉氏一手帶大的,她很清楚貝勒爺心裏在想些什麼,這孩子墜入了一個無人能懂的痛苦深淵裏,當他親眼目睹額娘自縊的畫面,怨恨的種子就在他心上播下了。
  
  「嬤嬤,別說了!快扳開她的嘴!」幸項下令催促著。
  
  「唔……」蘇舒緊咬牙關,寧死不肯鬆口。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快住手!」王爺忽然撞門而入,硬是搶過幸項手中的藥湯,用力砸在地上!
  
  「哐啷」一聲,藥碗碎了,藥汁濺了一地都是。
  
  架著蘇舒的下人嚇得把手一鬆,蘇舒沒命地跳下床榻,狂顫的身子活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老鼠,躲到王爺身後。
  
  「嗚嗚……阿瑪快救命啊!」蘇舒見到王爺,活像見到救星,哭得泣不成聲,「他們統統都要殺死我的孩子……他們統統都要殺死我的孩子……」
  
  「什麼?項兒!你……」王爺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倨傲的兒子,「這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狠心下得了手?」
  
  幸項悶哼一聲,沒理會阿瑪,回頭命著納拉氏,「嬤嬤,再去端一碗來。」
  
  「不……」蘇舒淚眼婆娑地望著幸項無情的俊容,成串的眼淚再度隨著他那教任何人聽了都會心碎的話語而滾滾淌落,她要逃!帶著腹中的孩子逃得愈遠愈好,她要保護她的孩子,不讓他的親爹殺了他。
  
  蘇舒陡然溜出王爺的身後,旋身狂奔出房,頭也不回,堅定無比。
  
  「舒兒!」當那令人心疼、擔憂的瘦小身子像欲逃脫的毒蛇猛獸般狂奔出去,臉上帶著心碎卻莫名堅定的神情,幸項原本毫無表情的俊容忽然動容了。
  
  他再也忽視不了,更壓抑不了藏在內心底下波濤洶湧的強烈心疼與憐惜,心如刀絞的他,立刻就要追出去……
  
  「我求求貝勒爺饒了可憐的福晉吧!」納拉氏再也忍不住地伏跪在幸項面前,緊緊抱著貝勒爺的雙腿,怎麼也不讓他去追福晉,淚水在臉上汩汩直流。
  
  「嬤嬤,你好大的膽子!給我滾開!」幸項怒極了,狠狠踹了納拉氏一腳,卻忘了自己正在氣頭上,這一腳竟把納拉氏踹昏了。
  
  「天啊!嬤嬤!」幸項連忙把拉納氏抱上臥榻,「來人!快傳太醫……」
  
  「項兒!」王爺立刻伸手拉住幸項,心力交瘁地喊道:「聽阿瑪說,你要追殺的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啊!是我的媳婦兒和金孫啊!」
  
  「金孫?你配擁有金孫嗎?你指望我替你傳宗接代嗎?你作夢!一輩子都不可能!」幸項看似深邃而無情的黑眸裏閃著懾人的恨意。
  
  「啪!」王爺痛不欲生地揮出手掌,重重地甩在幸項的俊頰上。
  
  打在兒身,卻痛在他心上!可悲啊!這是他活活造下的孽,卻不公平地報復在他媳婦與未來孫子身上。
  
  幸項面如死灰地瞪著王爺,「你打我?把額娘逼上絕路的你,竟然還有臉敢動手打我?我現下不只恨你,我還不想見到你!」
  
  王爺不由得發出一聲痛呼,眼眶紅了起來,緊緊拉住準備拂袖離去的幸項。「項兒,阿瑪打你,心裏也很難受啊!項兒,阿瑪不敢奢求什麼,只求被你重新接納,被你重新瞭解……」
  
  見阿瑪眼中蓄滿淚水,幸項的心揪成一團,但一想起阿瑪的所做所為,他就像吃了秤錘鐵了心腸,「我沒興趣!放手!」
  
  「我不放!項兒,聽我說……」王爺老淚縱橫,聲音沙啞地哭吼道:「舒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何其無辜?你怎忍心讓他們代替我受這活罪?項兒,算阿瑪求你,別再一錯再錯下去,有時候,把過去遺忘是會令人快樂的,再說,仇恨有比親情重要嗎?仇恨有比你的妻子和孩子重要嗎?」
  
  「你憑什麼教訓我?害死額娘的你……憑什麼教訓我?你不夠資格!」幸項頑固又不肯認錯地大吼。
  
  他狠狠撂下一串足以刨斷王爺肝腸的話,並甩掉王爺的箝制,由於心裏還掛念著蘇舒,便頭也不回地狂奔出去。
  
  王爺雙膝無力地滑跪下去,為兒子的所做所為感到無比心痛,淚如雨下。
  
  他悔恨當初的不應該,卻一切都覆水難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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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26 00:52:19
  第九章
  
  京城街道雪花飄飄,夜深人靜。
  
  蘇舒逃出王府後,迅速爬進一輛破舊的馬車底下,小小的身子蜷縮在馬車底下瑟瑟發抖著,似乎還不敢相信,方才發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情,所有的遭遇都像惡夢一樣可怕驚人。
  
  憶起幸項強灌她藥湯的恐怖神情,蘇舒就傷心欲絕地崩潰大哭。
  
  為什麼他不要他們的孩子?她已經很努力要讓他愛上她了,為什麼幸項就是不愛她呢?
  
  「嗚嗚嗚嗚……」蘇舒心裏難過到好想死掉算了。
  
  不!要幸項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說不定他心裏比誰都痛苦,因為他要惹王爺生氣……這太荒謬了!蘇舒不能理解幸項與王爺之間的恩恩怨怨,她只知道,她已經很聽話了,為什麼他仍然對她那麼壞?
  
  今天她逃出王府,不是再也不在乎他了,就因為她太在乎他了,才更要逃出王府,保護她腹中的孩子,之所以不要命地保護著孩子,也是因為太愛幸項了。
  
  倏地,寂靜的街道上響起幸項焦急如焚的呼喚聲,以及倉卒踉蹌的腳步聲。
  
  「舒兒!你在哪兒?快出來!舒兒!別躲起來讓我找!舒兒!快出來!我發誓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舒兒!請你原諒我……」
  
  蘇舒捂住自己的嘴巴,強逼自己把眼淚吞下,不許自己哭出聲。
  
  她不能被他找到,要不然他又會殘忍地要了她孩子的命……
  
  「舒兒!舒兒!」幸項的聲音漸行漸遠。
  
  蘇舒捂著嘴,豆大般的淚珠兒像下大雨似地不斷奪眶而出。
  
  自從嫁來王府之後,蘇舒就一心一意服侍著他,為了要他心裏替她預留一塊可以裝下她的小小空間,蘇舒做了很多的努力,想不到全是白費心機一場,他仍然不愛她……儘管她渴望得到幸項的愛,儘管她把自己的身體無怨無尤地給了他,就一併把心都給了他,儘管在她把心給他時,害她的心碎得七零八落,儘管他對她一點情意都沒有……
  
  嗚嗚嗚……蘇舒的心在悲泣著,她對他的愛依然不變,依然深愛著他,她也敢肯定,她的愛絕對不會因為時光的長短、距離的遠近,而產生任何變化。
  
  她要替他把孩子生下來,無論過程多麼艱辛,往後日子多麼辛苦,亦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她都要把孩子生下來。
  
  雖然她很想和幸項時時黏在一起,最好都不要分離,待在他身邊照顧他的起居生活,替他打理家務、為他燒飯洗衣,然後一起用膳、一起就寢、一起生活……可是王府已經不安全了,她一定要把自己藏起來,否則她可憐的孩子會被傷害。
  
  她一直都很依賴、很軟弱,但是,現下的狀況再也不容許她依賴和軟弱了。
  
  她要勇敢,勇敢地保護她的孩子,勇敢地活下去……
  
  七天,就這樣彈指而過了。
  
  蘇舒彷若在人間蒸發了,七天以來竟音訊全無。
  
  「貝勒爺,屬下無能,未能尋獲福晉。」幾名侍衛高舉雙拳回報。
  
  「飯桶!」幸項陰鬱的黑眸猛地射出冷鷲,怒不可遏地大手一揮,一把掃開桌上的文房四寶,「繼續找!找不到人,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了!」
  
  「喳!」貝勒爺的怒焰高到令人膽戰心驚,侍衛唯恐性命不保,領命後,飛快離開書齋,仿佛怠慢片刻就會被砍頭似的。
  
  幸項挫敗地用大手抹了一下臉龐,試圖平復自己的怒氣以及翻騰在心湖下的焦急與恐懼,蘇舒到底是存是亡,流落何方了?幸項簡直不敢想,終日活在懊悔當中,痛楚地悲咽著苦不堪言的悔意與相思……
  
  「項兒……」王爺不知幾時走近了幸項,他竟渾然不知,「項兒,這些天來,你為了找蘇舒,飯茶不思,整個人已消瘦一圈,再繼續下去,阿瑪擔心你會……」
  
  幸項的身體驚動了下,卻沒抬頭看他。
  
  「項兒,請你原諒阿瑪,這些年來,阿瑪一直都活在悔恨當中。」王爺的眼睛幽深地看著幸項,「我光是盼你原諒我,就盼了數十載,當年我做出傷害你額娘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正在進行一樁和我沒什麼兩樣的錯事?你利用蘇舒來報復我,事實上,蘇舒所承受的傷害遠勝於你給我的折磨,如果蘇舒一時想不開,學你額娘自縊……」
  
  「住口!不准你再說!她不會!不會!」幸項像忽然受到雷擊,整個人自椅子上驚恐地跳了起來,情緒失控地暴吼。
  
  他嘴上雖這麼說,事實上內心充滿了驚恐……不!他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
  
  「項兒,別說得這麼篤定,你心裏已經有數了不是嗎?」王爺語氣平靜。
  
  「不……」幸項渾身都在顫抖。
  
  他不敢相信他會變得如此脆弱,他曾經是那麼強悍、那麼有恃無恐……
  
  幸項神情崩潰地跌坐在鋪著錦毛的石椅上喃喃自語,「我會找到她的,我會的……我發誓!只要舒兒肯回到我身邊,我就不再逼她喝下胎藥,我會好好愛她,讓她寸步不離……是的,我會承認我愛她,我會向她承認我的錯,我會向她承認我願意傾盡一生好好疼愛她……」
  
  是的,蘇舒早在無形中羈絆了他的情感,駕馭了他的七情六欲,束縛了他的理智,攫獲了他的心,是以沒有人知道,他愛她愛到近乎瘋狂的地步,他不只愛她,他還不能失去她……那個在過去從來就不懂什麼叫作愛的男人,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收服得了的浪蕩的心,已經承認被蘇舒給收服了……
  
  但,遲了,一切都遲了,他的蘇舒失蹤了!
  
  「項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再逼她喝下胎藥?」王爺太高興了,他想不到幸項竟會在不知不覺愛上蘇舒,「這麼說來,你不再恨阿瑪了?你願意為咱們家開枝散葉?」
  
  幸項默不作聲,神情既懊悔又脆弱,偏偏天底下獨獨缺少專治「後悔」的藥,什麼復仇計畫,全是愚蠢的可笑行為,和蘇舒比起來,復仇顯得微不足道……他再也不在乎阿瑪曾對額娘做過什麼事,他現下在乎的、關心的只有蘇舒一個人……
  
  ☆   ☆   ☆
  
  月兒隱沒,無垠的蒼穹籠罩一層黑紗。
  
  京城一間老字型大小的包子店鋪,當店小二打開大蒸籠,剛出爐的包子立刻飄了一室的肉香。
  
  躲在店鋪門邊偷看的蘇舒,驚喜地發現蒸布上躺了一整籠熱呼呼的肉包子,喜出望外的她,再也顧不得後果,衝上前去抓了兩個旋身就跑掉了。
  
  「小偷!」店小二吆喝。
  
  「呀!」蘇舒被嚇到,小手沒握牢,竟讓肉包子咚咚咚地滾到地上去了。
  
  「包子!包子!不要跑!等等我啊!包子!包子!」貪吃的蘇舒不嫌髒,見包子滾進了沙坑裏,纖細瘦小的身子忙不迭撲進了沙坑,一抓到肉包子,拍也不拍灰塵,便一口塞進了嘴裏。
  
  「偷兒!站住!別跑!」店小二追了上來。
  
  站住?她又不是傻瓜!蘇舒忙不迭把另一顆包子塞進前襟裏,然後飛也似地竄進小巷子裏,又迅速鑽進一輛破舊的馬車輪子底下。
  
  見店小二沒追上來,蘇舒鬆了好大一口氣,開心地掏出懷裏的包子,正要大口一咬,耳邊忽然響起一串細膩甜嫩的聲音。
  
  「你躲在馬車底下做什麼呀?好玩嗎?」那天生細膩甜嫩的嗓音裏蘊含了濃厚的好奇。
  
  蘇舒抬起臉兒,忍不住驚叫一聲,被眼前一雙骨碌碌的靈活大眼兒給嚇了一大跳。
  
  「一定很好玩哦?」那小姑娘身穿男裝,生得清靈脫俗,睜著一雙骨祿碌的大眼兒,密長睫毛淘氣又俏皮地眨動著,「進去點兒呀,我也要進去陪你一塊兒玩。」
  
  蘇舒瞪大了杏眼兒,愣愣地看著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像只小蜈蚣似地爬了進來,和她在車底下擠成一團。
  
  「不要擠啊!啊!你過去一點。」蘇舒用手肘想要把她給推開。
  
  那小姑娘不甘示弱地用身體擠了回去,「哎呀,好擠哦!」
  
  「有你在,當然擠啦!你快出去,這裏是我的地盤耶!」蘇舒差點兒被擠扁了,她氣呼呼地又把她擠了回去。
  
  「哇!」小姑娘好奇地盯著蘇舒,「你為什麼要拿這兒當地盤啊?哇!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這是我好不容易偷來的包子,不與你分享。」蘇舒小氣得要命,怕包子被搶走,急慌慌地塞進胸口裏,用雙手護得緊緊的。
  
  「偷?你偷包子?」小姑娘興奮地抱住她,「哇!你好玩極了!喂喂喂,我問你,你快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蘇舒。」蘇舒快餓死了,偷偷啃了一口肉包子。
  
  小姑娘興奮地睜大眼兒,伸出左手掌,彎起食指和中指,以左手掌當大地跪了下去,「蘇舒師父在上,小徒兒淨蘭給師父跪安!」
  
  「真冤家,我幾時成你師父啦?」蘇舒從沒見過比她更怪的怪人了,不禁對她敲敲腦袋,「你這兒有毛病啊?出去!別和我爭地盤啦!」
  
  「不要嘛!讓小徒兒在這兒陪陪師父你。」
  
  「我才不要你陪,很擠耶!你快出去啦!」
  
  「出去就出去!哼!一點都不好玩!氣死了,本公主找別人玩去!」淨蘭討不到好處,傷心地鑽出了車輪底下,拍拍身上的塵土,氣呼呼地離去。
  
  蘇舒吐了吐舌頭,小心地掏出肉包子,一口接一口津津有味地啃咬著。
  
  落此悲慘田地,她也不想,要不是京城各大城門佈滿碩親王府裏的侍衛兵,她早就溜出京城,去外地攬銀子去了,現下她身無分文,又找不到棲身之地,只好委屈自己暫時躲在破破爛爛的車輪子底下了。
  
  不過說是這樣說,其實她心裏還真有點兒捨不得離開京城呢!因為幸項就住在京城裏,現下她見不到他的人就已經相思成災了,要真的離開京城,肯定夜不成眠。
  
  雖然她很努力想要把幸項忘記,但是她愈想儘快忘掉,就愈想念他,她明白自己的心房,除了幸項,再也闖不進其他男人。
  
  是以,儘管她詛咒自己千萬遍,光是無可救藥的相思,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掏光光了。
  
  嗚……一切只怪她太愛幸項了,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把他忘懷。
  
  ☆   ☆   ☆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輕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幸項神情憔悴地佇於高樓上,雙眼憂鬱地跳望著穹蒼,整天飯也不思,茶也不想,只知頹廢縱酒,卻又吃不出酒的滋味,只好一遍又一遍重複吟詠宋人柳永的《蝶戀花》。
  
  「好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啊!」淨蘭大搖大擺地走進碩親王府,得知幸項久佇高樓不下,她便不等下人上來通報,逕自上了樓臺,並興匆匆地拿了張凳子在他身邊托腮而坐,一雙溢滿淘氣神情的大眼兒骨碌碌地研究著他。
  
  幸項正在等待侍衛帶回消息,皇十五女淨蘭公主卻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一雙大眼睛直瞪著他。
  
  「你幹啥這樣子瞪著我?」幸項頓時很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我聽說幸項貝勒的小福晉跟人家跑了,是真的嗎?」這個淘氣小公主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
  
  「混帳!」幸項臉色鐵青地狠狠瞪著她,「哪個不要命的傢伙竟敢亂造謠?舒兒幾時和人家跑了?」
  
  淨蘭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兒,「紫禁城裏大家都這麼說的呀!」
  
  「胡說!」幸項厲聲道:「我妻子只是失蹤了。」
  
  「為什麼失蹤啊?」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好奇嘛!」見他一聲不哼,淨蘭悶悶地嘟起紅嫩嫩的小嘴,心裏覺得有點兒無趣,待在紫禁城裏無聊,去了阿哥房也無聊,到了外頭還是很無聊,真不知道哪兒有趣?
  
  她一定要找些事做才不會無聊,思及此,淨蘭興味盎然道:「不然你告訴我,福晉叫什麼名字,我要父皇派出御林軍替你尋找福晉。」
  
  「咦?我怎沒想到還看皇上可以幫我?不過……」這淘氣小公主一天到晚闖禍,讓她去找皇上商量,不知可不可靠?幸項有所顧忌。
  
  「不過怎麼樣嘛?你快告訴我啊!」淨蘭急著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幸項歎了一口氣,「她叫蘇舒……」
  
  「蘇舒?咦……」淨蘭搔搔頭皮,「我怎麼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啊?好像在哪兒聽過耶!讓我好好想想……啊!蘇舒!不就是我的師父嗎?」
  
  「你的師父?你什麼時候認識舒兒的?」幸項怎麼沒半點印象?
  
  「就方才啊,我不久前才拜她為師耶!」淨蘭才不管蘇舒答不答應,總之,她已經拜了,蘇舒就是要認!
  
  幸項驚跳起來,「你在哪兒見到她?」
  
  「就你王府對面小巷子裏一輛破舊馬車的車輪子底下……」淨蘭話還沒說完,幸項已旋身下了高樓。
  
  「幸項!你去哪?」淨蘭跳了起來,追了出去,怎料轉眼間就不見幸項的人影了,「討厭啦!幸項!你居然丟下我!沒帶人家一起去玩,氣死了啦!」
  
  幸項的情緒激動萬分,幾乎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驚動存心躲著他的蘇舒,微蹲下高大俊拔的身子,小心地走著,犀利的黑眸一一掃過狹巷裏的地面,一路尋找淨蘭口中那輛破舊的馬車……
  
  直到他發現一抹看起來小小的、瘦瘦的、髒髒的身子像熟蝦似地整個蜷縮在車輪子底下熟睡著,他才敢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老天啊,果真是他的舒兒!他終於找到教他日思夜念的小女人了!
  
  幸項渾身不能自己地狂顫著,生怕一個不慎便把她給驚醒,高大健碩的身軀輕輕把馬車推開,直到蘇舒那張甜美可人的睡容暴露在夜幕下,他才輕手輕腳地靠近她。
  
  蘇舒還在熟睡著,絲毫不察,幸項小心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舒兒……我真想你……」幸項小心翼翼地將大手繞過她的頸子,當他一觸及她冰冷的肌膚,他的心彷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捏碎了,如此單薄纖細的身子骨,怎經得起寒風吹襲?他可憐的舒兒……這些天來,她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幸項幾乎痛吟出聲,緩緩伸出另一手捧抱起她的瘦弱身子,溫柔地將她橫抱起來,蘇舒夢囈了一聲,小手搭上他的胸膛,小臉埋入他溫暖的胸懷裏,睡得更香甜了,看得幸項心裏頭愛憐不已,忍俊不住地在她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終於尋著他心愛的女人,幸項的心頓時豁然開朗,心也踏實了許多,未來更充滿了喜悅和希望,他一面溫柔地用粗獷的面頰去磨蹭蘇舒柔嫩依舊的嬌顏,一面往碩親王府的方向緩緩昂首闊步……
  
  ☆   ☆   ☆
  
  當第一道曙光透過紙窗灑進廂房裏時,蘇舒幽幽醒來了。
  
  「睡得好舒服啊!」蘇舒已經好幾天沒睡得這麼舒服了,她不禁伸伸懶腰,舒展一下筋骨。
  
  咦?她的腦袋忽然間像被什麼東西打到,震驚地瞠大了雙眼,好半晌,一對眼珠子才緩緩地兜了一圈,這兒是哪?為什麼她會在這兒?又為什麼這間廂房這麼面熟?好像她曾經住過一樣……
  
  「舒兒,你醒啦?」
  
  咦?蘇舒的身子震驚地狂顫了一下,她幾乎不敢亂動,眼珠子緩緩地繞回了床榻,當一雙天生帶笑的魔魅黑眸含情脈脈地投入她眼裏,她險些驚跳起來。
  
  「不准動!」幸項的長指緩慢指向她的俏鼻,聲音既嚴峻又低沉,帶著一股不容任何人反駁的威嚴。
  
  他們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動也不動,四目交接,近距離凝視著對方,彼此眼中都進發一抹難以言喻的愛意……時光在沉寂中悄悄流逝,良久,男人薄唇微掀,俊容上同時浮現一絲難掩的憂鬱,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
  
  「舒兒,你可把我想死了!」幸項捧起她的嬌顏,深情款款地呢喃著。
  
  「真的嗎?」蘇舒天真無邪地眨動著眼皮,一顆心都快化了,似乎已經忘了他曾經多麼殘忍地對待她。
  
  「我若有半句假話,就天打雷劈……」
  
  「不要!」蘇舒心疼地捂住他的嘴,她不要聽見這麼可怕的誓言,那會擰碎她的心。
  
  幸項柔情似水地凝視著她,「你想我嗎?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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