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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拓拔月亮]城堡裡的冰新娘{被禁錮的新娘三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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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 11:25: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冷嵬岳依言將駱睿智給放了,但在駱睿智回家的隔天,卻傳出駱英明身亡的消息。
  
  「艾斯,是你?」冷睨著一旁的人,冷嵬岳高度質疑。
  
  那天,他離開金曉丹的房間前,雖然放話要駱英明扛起當年的血債,但他又一次為了她而打消殺人的念頭——
  
  他猜想,有可能是之前他曾提過,所以艾斯便自作主張……
  
  「不,主人,不是我。」艾斯堅決的否認。
  
  他也很納悶,主人為何放了駱睿智,依他的個性,一定會下令殺駱家其中一人,可是沒有。
  
  「主人你沒下令。」
  
  冷嵬岳點點頭。艾斯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不是他,況且,駱英明死亡已超過兩天,那就是在駱睿智回家的前一天……
  
  大拇指輕搓著下顎,冷嵬岳黑眸瞇起,臆測駱英明的死因——
  
  借住金家的駱英明,極有可能打算公開道歉以換回兒子的命,但遭金永健阻止,或許金永健心一狠便殺了他,為了脫罪,便將駱英明的屍體丟到山上,辯稱兩天前駱英明說要上山走走,之後就沒看到人……
  
  「金永健,等了十七年,最後你還是對你的「戰友」下手了!」
  
  勾起冷笑,冷嵬岳低眼思忖,駱英明一死,他的計畫也必須改變,要為金永健量身訂做一個特別企畫——


  穿著一身淨白的衣裳,金曉丹面無表情,靜坐在梳妝台前。
  
  駱叔真的死了,他真的讓駱叔為當年的血債付出代價——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非得殺人不可?
  
  她很難過,駱叔是她間接害死的,如果她不求他放了駱睿智,或許駱叔能逃過這一劫。
  
  是她傻,以為他會聽她的,以為自己能夠說服他,放下心中仇恨。
  
  但事實證明,她做不到,壓根沒有那個能力……
  
  早該覺悟了!
  
  沒有一滴淚,望著鏡中的自己,她該聽話,聽養父的話,做一個金家的乖養女,不理會任何事,不要有任何情緒——
  
  她會聽話,會乖乖的當一個內心空洞的乖養女。
  
  從此,心也不會再痛。


  駱英明意外身亡一事,雖然警方積極偵查,但駱家人反而沒有太多感傷,駱妻慶幸懦弱的丈夫一死,他當年所造成的「孽障」也隨之而去,尤其獨子毫髮無傷平安歸來,她更相信駱家的厄運已除,忙於事業的她,沒空多理丈夫的死因。
  
  至於駱睿智,連日來則是被警察逼問這段日子被關在什麼地方,他一再重複被關在一間密室,其他的他全不知。
  
  原本被關到呆滯的他,漸漸恢復平日公子哥的個性,和母親沆瀣一氣,認定是因為父親在外得罪人,他才會被綁架,父親一死,他反倒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擔心一出門會有人再綁架他。
  
  金家方面因為小兒子至今還未見蹤影,三娘每天依舊大哭大鬧,金永健寧願去應酬,也不願在家聽她哭鬧。
  
  今晚,他要參加美國天瑞藥廠集團台灣子公司副總裁女兒的文定喜宴,聽說總公司總裁也會蒞臨,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喜宴主人放出的假消息,目的是要吸引商場各派龍頭親自前往祝賀,但,姑且抱著期待的心前往。
  
  他倒是真想看看,能夠讓年營業額超過美金兩百億元的跨國性企業總裁,是一個多大年紀、多有智慧的長者。
  
  「你幹什麼?」金永健站在鏡子前整理衣服,卻看見身後的三娘打扮的金光閃閃。
  
  「你要去參加喜宴,我當然要跟你去。」
  
  雖然還傷心兒子至今仍下落不明,但該搶的風頭她可不會忘,大房二房都怕死的逃到國外去躲,她可要趁機展威風,讓那兩個女人氣得牙癢癢的。
  
  「你不怕也被綁架?」金永健譏笑。
  
  「你都不怕了,我伯什麼!」三娘把領口拉得更低些。「這可是大喜宴,沒有人會笨得在那地方下手。」
  
  「你不是說珠寶全被偷走了,什麼時候又有這套珠寶?」
  
  「昨天買的。」
  
  「你……原來你說心疼兒子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我的兒子不見,我當然心疼、當然也會哭……可是,今天要去參加喜宴,沒有配戴珠寶怎麼出門?我可是在幫你做面子。」
  
  「女人!」前一刻明明還聽她在哭兒子,下一刻就化妝上粉,還不忘穿金戴銀,準備出門去炫耀。
  
  金永健懶得理她,轉身就走。
  
  「老爺,等等我。」


  因為有總公司總裁蒞臨的消息,今晚天瑞藥廠集團台灣子公司副總裁女兒的文定喜宴,湧入了四方的貴客,但招待人員把關甚嚴,除非擁有大集團總經理以上的職務,和在政界有一定地位的人,否則所有閒雜人等皆不得入內。
  
  因此,很多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
  
  金永健萬萬沒想到自己也被招待人員拒於外邊,一張老臉氣得通紅。
  
  「我是永健藥品集團的總裁,你居然說我不能進去!」
  
  「你有沒有長眼睛?我們家老爺是看得起你們副總裁,才願意賞這個面子的。」三娘氣呼呼的嚷。
  
  「很抱歉,因為通行名單上沒有「永健藥品集團」……」招待人員以一貫有禮的語氣回應。
  
  不甘受此屈辱,金永健直接打電話給天瑞藥廠集團的副總裁。
  
  不一會兒,招待人員接到電話,立即請他進入。
  
  「金總裁,抱歉、抱歉,因為上級交代,臨時控管人數,秘書疏忽,漏了你的大名,你可別介意,回頭我會罵秘書的。」天瑞藥廠集團的副總裁,在宴會廳的入口處,一臉笑容的向他致歉。「哇,這不是三娘嗎?變得更年輕漂亮,我差點不認得了。」
  
  「副總裁你真愛說笑。」原本也一肚子氣的三娘,聽到讚美頓時心花怒放,挽著一張臭臉的金永健,笑吟吟的入座。
  
  等到他們進入,天瑞藥廠集團的副總裁立刻不屑的一笑。
  
  他本來就不太喜歡金永健這個人,雖然不知道他跟總公司總裁有何恩怨,但「上級」指示刁難金永健一下,他倒是配合的很高興。
  
  「何董,歡迎、歡迎……」
  
  沒空多理金永健的「特殊待遇」,天瑞藥廠集團的副總裁,忙著招呼所有到場的貴客,他笑咧著嘴。
  
  今天,最「頂級」的貴客,莫過於美國總公司的總裁,在美國都不曾露面的總裁,竟然主動要親自來祝賀,真是讓他受寵若驚又面子十足。
  
  和總公司方面查證過,確認總裁今天一定會到場,他興奮得好幾天都沒睡,就等著看總裁的真面目。
  
  直到客人全部入座,他和台灣公司的總裁親自下樓等候,等著迎接黃金重量級人物到場。


  當天瑞藥廠集團台灣公司的總裁、副總裁,接獲美國總公司總裁搭乘的直升機已降落在飯店頂樓的消息,兩人急忙上樓去迎接,所有賓客也引頸翹望,期盼一睹能讓公司年營業額超過美金兩百億元的神秘總裁真面目。
  
  「各位貴賓,讓我們熱烈歡迎美國天瑞藥廠集團總公司的大總裁……」
  
  司儀的話才出口,熱烈的掌聲倏的響起,在座所有總裁級的人物,全抱著期待見偶像的心情。
  
  一直沒看到有人進場,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來了嗎?」
  
  「沒看到人呀!」
  
  「還沒見到人……」
  
  「天瑞的副總裁進來了,瞧瞧他,鞠躬又哈腰的,呵呵。」
  
  「會不會是那個剛走進來最高的男人?」
  
  「哪個?呃,那男人……好面熟,我在哪裡看過,我想想——」
  
  「是啊,我好像也看過他……」
  
  「你們忘了,就是在永健藥品集團總裁的養女,和駱家獨子的「愛之船」婚禮上,我們在投影片裡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啊!」
  
  「沒錯、沒錯,就是那個人!」
  
  「對,是那個男人沒錯!」
  
  「呵,養女跑了,跟別的男人結婚,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偏偏金永健還硬要說他的養女是被海盜擄走……你們想想,整艘船上都是重量級的人物,每個人身價都上億元,如果真有海盜,我們這些人早不知被扒幾層皮了,哪還能安穩坐在這裡喝喜酒?」
  
  「就是說嘛,呵。」
  
  「啊,你們看,金家養女也來了……」
  
  「哇,她穿的那件小禮服,該不會都是鑽石吧?!」
  
  「你們快看那邊,金永健好像見鬼了一樣,一臉驚嚇。」
  
  當看見冷嵬岳挽著穿著一身鑲鑽小禮服的金曉丹,在天瑞台灣副總裁的帶領下,走過紅毯步道時,金永健頓時嚇得失魂,一旁的三娘則是驚訝連連——
  
  「老爺,是曉丹……是曉丹沒錯吧?她沒死……那個……那個擄走曉丹的海盜——」
  
  聽到三娘哇哇亂叫,金永健回過神,力求鎮靜後,硬是拉下三娘高舉的手,並低聲警告:「不要再亂叫,不覺得丟臉嗎?」
  
  三娘壓低聲說:「可是,是曉丹耶,她……」
  
  「你以為我瞎了眼沒看到嗎?」
  
  三娘停了一分鐘不說話,但看著金曉丹穿著一身鑲鑽禮服,又忍不住迸出羨慕話語:「你說她被海盜擄走,如果能夠穿那一身閃亮亮的鑽石禮眼,要我被海盜擄走,我也甘願。」
  
  「你給我閉嘴。」金永健臉色凝重。
  
  冷嵬岳居然敢帶著曉丹現身,一定是針對他來的……
  
  「現在,我們一起熱烈歡迎美國天瑞藥廠集團總公司的大總裁,上台為今天的新人致祝賀詞。」司儀的話一出,熱烈的掌聲再度揚起。
  
  在眾人期盼中,冷嵬岳昂然站起,在台灣副總裁也是宴會主人的躬身邀請下,踩著自信的步伐上台致詞。
  
  「老爺,他……你……你不是說他是海盜嗎?」三娘震驚不已,瞪大了眼,低聲說著:「可是……他是大總裁耶!難怪他能讓曉丹穿一身的鑽石禮服。」
  
  金永健狠狠被震懾住,連三娘說什麼,他都沒聽見。
  
  「……離開台灣十七年,我的中文說得不太好,在這裡,我要祝賀新人白頭偕老。」
  
  他沒有說太多話,但依然贏得熱烈的鼓掌聲。
  
  冷嵬岳回座,和金永健同桌的幾個總裁級人物,紛紛以欽慕又略帶譏諷的口吻和他「道賀」。
  
  「金總裁,你啊,真會瞞呢,你的養女嫁的是跨國企業的大總裁,不讓我們知道,是怕我們啃了你嗎?」
  
  「就是說嘛,太不夠意思了,還騙我們說你的女婿是海盜。」
  
  「就算是海盜,那他也是一個全世界最富有的海盜。」
  
  「喔,我知道了,因為找到一個比駱家更有錢有勢的女婿,想毀婚又怕駱董生氣,所以才編這種借口……」
  
  「哎呀,駱董人都死了,別再糟蹋人家。不過,金總裁,你和駱董的交情這麼好,如果他知道你把養女嫁給別人,害他在愛之船上面子丟光,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托夢來罵你一頓,哈哈哈!」
  
  金永健縱使滿腹怒意,仍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算他倒楣,和幾個業界最出名的嘴賤人物同坐一桌,平日都是他在損他們這幾個,今日倒是被這幾個抓到把柄,給譏笑了一番。
  
  眼尾餘光偷覷著主桌的方向,冷嵬岳居然是美國天瑞藥廠集團的大總裁,如果他真要對付他,那是輕而易舉——
  
  看來,他得小心應付。


  宴客完畢,許多大老闆紛紛上前想和冷嵬岳交談,但全被十多名保鑣給擋住,金永健原本不想和冷嵬岳打照面,想快速離去,但一向愛現的三娘,哪會放過這種可以在眾多富太太們面前炫耀的大好機會,也不管金永健的阻擋,她硬是往人群中擠去。
  
  「為什麼不讓我過去?曉丹、曉丹,是我,我是三娘……」三娘拚命揮手,試圖吸引金曉丹的注意。
  
  已起身準備離去的金曉丹,聽到三娘的叫喊,置若罔聞。
  
  她不知道冷岳帶她來的原因為何,更不知道他竟然是天瑞藥廠集團的大總裁。
  
  以他的財力,要扳倒養父絕不成問題……
  
  「艾斯,讓她過來。」
  
  聽到冷嵬岳下令,金曉丹訝異又驚惶的看他一眼。
  
  「放心,在這地方,我保證你養父身上一滴油都不會少。」看出她眼底的驚惶,他揚唇一哂。
  
  垂下眼,她恢復一貫的冷漠。他還是不懂,她最擔心的,是他。
  
  得以靠近大總裁身邊的三娘,受寵若驚,開心得合不攏嘴,一走近,她立刻親切的握著金曉丹的手。
  
  「曉丹,我的天啊,你全身閃亮亮的耶……」
  
  對三娘的熱情,金曉丹沒有太熱烈的回應,甚至連一絲笑容也沒。
  
  她希望三娘和養父不要和冷岳打照面,兩方離得越遠越好,遠到仇恨的箭射不到他們面前,但是……
  
  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會面,是冷岳故意安排的——
  
  「你,是三娘吧?」冷嵬岳露出一抹高傲卻又有些親切的笑容。
  
  「我……你,你認得我?」三娘高興的咧嘴,也不管眼尾的紋路是否又加深。
  
  「怎麼沒有見到曉丹的養父,我的……岳父大人。」冷嵬岳強壓下心頭的恨,硬是逼自己說出「岳父大人」四個字。
  
  「呃,他在……在那裡。」
  
  三娘回頭一看,金永健正被一堆商界的友人給推上前來,大夥兒無非是想藉著金永健友人的身份,靠近大總裁身邊,近距離的和大總裁握個手。
  
  一臉抗拒的金永健,整個人被推著走,待他回過神,人已站定在冷嵬岳面前。
  
  「金叔,好久不見。」面對弒父仇人,冷嵬岳終究還是無法輕鬆說出「岳父大人」四個字。
  
  「呃……嗯。」金永健緊抿著嘴,力求鎮定。
  
  「老爺,你看看曉丹身上穿的,真的都是鑽石耶!」三娘的話,讓在場圍觀的人紛紛發出驚歎聲。
  
  「曉丹——」
  
  「爹地。」才多久沒見,金曉丹卻覺得眼前這個扛著「血債」的男人變得好陌生。
  
  聽到金曉丹喊金永健一聲「爹地」,冷嵬岳心裡頭很不是滋味,黑眸一瞇,他主動和金永健說道:「金叔,原本我今天要帶小舅子一起來的,可是他太愛玩任天堂Wii,怎麼也不肯離開房間……」雖然面露笑容,但冷嵬岳的話裡,卻充滿金永健聽得懂的警告。
  
  「小舅子……你說的是我兒子?」三娘不確定的問。
  
  「是啊,沒錯。」
  
  「我……兒子在你家?你什麼時候來帶的?」
  
  「三娘這表情好像不知道,難道金叔沒有跟你提?是金叔做主讓小舅子到我家做客的。」冷嵬岳的手擱在曉丹的腰上,笑問著金永健:「對吧?金叔。」
  
  礙於太多人圍觀,金永健迫不得已點頭。
  
  「老爺,你怎麼沒跟我說這件事,害我還擔心得不得了,每天想兒子想到哭……」
  
  金永健一個怒瞪的眼神,順利制止三娘哇咧咧的嚷叫聲。
  
  瞥見冷嵬岳的手一直擱在曉丹腰上,金永健突然想到反擊他的好方法。
  
  「曉丹離開家這麼久,一定很想家吧?就算嫁了人,總得回娘家看看,不如今天就讓曉丹回娘家,住個幾天——爹地和你三娘每天都巴望著你回家,大娘和二娘也常念著你。」
  
  金永健的話一出,冷嵬岳臉一沉,不語。
  
  看到冷嵬岳的表情,一股勝利感倏的竄升,金永健得意的揚高嘴角,並用眼神示意三娘。
  
  接收到金永健投射而來的眼神,三娘立刻加入鼓吹的行列。
  
  「就是說嘛,曉丹你不在家,家裡變得好冷清,我每天都會到你房間去看一看,就巴望著你回來和我談談心。」三娘熱切的握著她的手,目光卻盯著閃亮亮的鑽石禮服。
  
  「不如現在就讓曉丹跟我們回去吧!」金永健打著如意算盤,只要曉丹在他身邊,他就不怕冷嵬岳對他搞鬼。
  
  「如果曉丹想回娘家,我沒意見。」冷嵬岳的臉色鐵青得駭人。
  
  「曉丹,你就跟爹地……」
  
  金永健想再勸說,曉丹已給了答案。
  
  「我想回娘家一趟。」
  
  她的話一出,金永健嘴角得意的笑容掩藏不住,冷嵬岳則是看了她一眼,眼尾甩上一道冷厲不悅的光芒。
  
  「對了,那我兒子什麼時候回來?」三娘可沒忘了自己的心肝寶貝。
  
  「等我去接曉丹回家,我就會帶小舅子回去。」冷嵬岳雖然面對三娘,但話卻是說給金永健聽。
  
  不再看金家的任何人一眼,冷嵬岳冷冷的道:「艾斯,我們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凝望著冷嵬岳冷漠的高大背影,金曉丹忍不住在心中喟歎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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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回到金家,金永健忙不迭的問曉丹這些日子她人都在哪裡、住在何處。
  
  「我不知道,我被關在一個出不去的地方。」
  
  她清楚養父不是關心她,而是想知道冷岳的藏身處。
  
  她不會透露任何一絲會傷害冷岳的訊息,她之所以回來,不是和他賭氣,只是,唯有這個方法,才能換回三娘的兒子,雖然她也不是那麼確定,自己值不值得他那麼做,但她想不出其他方法,真的想不出。
  
  養父要她回來的用意,無非也是如此。
  
  當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不跟他走,反開口說要「回娘家」,他一定覺得很沒面子。
  
  他心裡一定很恨她、怨她吧?明知道自己作的決定會讓他生氣、讓他憤怒,但她還是得這麼做。
  
  「曉丹,你再想想……」金永健不死心。「那你再告訴我,今天你從哪裡來的?」
  
  「從房間裡。我一直被蒙著眼睛。」她面無表情。為了他,她第一次在養父面前說謊。
  
  雖然不滿意曉丹的答案,但金永健也無可奈何。冷嵬岳的確有可能將曉丹軟禁——
  
  「老爺,你說完了沒有,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不給我聽?」房門外,三娘直敲門。
  
  金永健原本還想多問一些,但敲門聲令他心煩,加上他想如果曉丹真的被軟禁,他問再多,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開門,怒瞪了三娘一眼,金永健悻悻然離開。
  
  「在生氣什麼啊?」不管他,三娘直往房裡沖,目標鎖定在曉丹身上的鑽石禮服。
  
  「曉丹啊,你可真好命,這套禮服真漂亮……那個,三娘是想問一下,你可不可以把它脫下來,借三娘穿一下,一下子就好,讓我拍個照留念。你也知道,金家雖然有錢,但這種鑽石禮服,你爹地是絕對不會給我的……好不好,借我穿一下嘛!」
  
  金曉丹淡然的點頭,心裡著實為三娘感到悲哀。看三娘的表情,應該什麼事都不知道,還真以為她兒子是去冷岳家玩。
  
  「真的?我就知道曉丹你最好了,不像你爹地在愛之船上臨時收的那個養女……」
  
  三娘等著曉丹把鑽石禮服脫下來之際,也沒閒著,一張嘴不斷的開開合合,恨恨的告訴她關於另一個偷走她珠寶的養女之事。


  什麼情報都沒得到的金永健,坐在房裡沉思之際,三娘突然拎著鑽石禮服興高采烈的走進來。
  
  「你拿曉丹的衣服做什麼?」
  
  「曉丹說要借我穿一下。」話不多說,關了門,三娘立刻脫下衣服,套上讓她發亮,心情亢奮的鑽石禮服。「哎呀,我好像胖了,以前曉丹的衣服,我都能穿的。」
  
  三娘縮起微凸的小腹,硬是要把禮服給穿上。
  
  看到那套禮服,金永健又想到冷嵬岳,心裡又害怕又生氣,忍不住發怒。
  
  「你自己的衣服一大堆,幹嘛穿別人的衣服!不過就是一件鑽石禮服,有什麼好稀罕!」
  
  「老爺,話不能這麼說。你都沒看到那些富太太,看到這件鑽石禮服時,眼珠於都快凸出來了,她們平常最愛批評我的穿著,今天我就穿這套鑽石禮服,看她們那一張張嘴,還能批評什麼!」
  
  三娘自言自語著:「光拍照沒什麼意義,不如我請記者來家裡做訪問,這樣我的照片就可以登在雜誌上,到時候氣死那些眼高於頂的富太太。」
  
  金永健不想理她,低頭,想著事情。
  
  努力把衣服套上的三娘,則望著穿衣鏡中發光閃亮的自己,樂呵呵的咧嘴大笑。
  
  「我的天啊,實在太漂亮了。」
  
  不停的對著鏡子擺Pose的三娘,突然想到一件事。
  
  「老爺,你也真是的,明明就是你讓兒子去曉丹的丈夫家玩,為什麼你都不說,害我每天一直傷心的哭,難怪你都不擔心,真是的……」
  
  金永健不耐的翻著白眼,不想回應這個問題。說到算錢三娘可精得很,但其他方面,她就笨得可以,反正她也不懂,多說無益。
  
  抱怨完之後,三娘又對著鏡子擺出最佳貴婦人的姿勢,但突然間她又想到一件更嚴重的事。
  
  「不對呀,老爺,為什麼你也沒和駱董說這事,讓他以為他兒子和你兒子是被同一個人綁架?他還一直說什麼報應……而且你還在書房和他吵了一架,失手打死他。」
  
  「閉嘴!我不是叫你永遠不准提起這件事的嗎?」
  
  金永健真懊悔,當時失手砸死駱英明,沒馬上處理,還讓莽撞的三娘進入書房看見,他只好騙說是因為兩人吵架,他一氣之下,不小心失手打死駱英明。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又沒有別人!」三娘嚇得縮肩。「而且,我看駱董他老婆一點也不傷心,聽說他兒子回來後,每天都跑夜店,虧駱董那陣子還天天掛念他兒子的安危……」
  
  三娘坐到金永健身邊,輕輕拍撫他的胸口。
  
  「老爺,你別生氣,更不用擔心,駱家人一點都不在乎駱董的生死,過一陣子,警察也不會再追查,所以你失手打死駱董的事,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你嘴巴最好給我守緊一點。」
  
  「你放心,我又不是笨蛋。」三娘倏的站起。「對了,我要趕快打電話叫記者來訪問我,幫你做面子的事,我最會了。」
  
  三娘扭腰擺臀,拿起手機,撥給熟識的記者。
  
  金永健本想阻止,但是酒家女出身的三娘,的確是個稱職的公關,很懂得為他和一些記者拉攏好關係,衝著這一點,就隨她吧!


  「主人,全都收錄好了。」
  
  放下監聽器,和拷貝下來的影音,艾斯必恭必敬向冷嵬岳報告。
  
  一直都在一旁監看電腦畫面的冷嵬岳點頭,旋即交代:「聯絡那位記者,讓他「好好」訪問三娘。還有,兩天內,併購永健藥品集團,我要金永健在坐牢之前,重溫落魄潦倒的滋味。」
  
  「是,我立刻去辦。」
  
  語畢,艾斯立刻離開,去交代台灣城堡的總秘書執行命令。
  
  冷嵬岳坐在電腦前,按下重播鍵,畫面上,金永健的身影清晰可兒,而他和三娘在房間的對話,一字不漏全被錄了下來。
  
  揚唇輕笑,金永健萬萬想不到他一生的豐功偉業,會敗在視珠寶鑽石如命的三娘手裡吧!
  
  他是故意帶曉丹去副總裁女兒的文定喜宴,故意「提醒」金永健,他的兒子還在他手中,讓金永健想到留住曉丹,好能日後換回他兒子。
  
  那時,他故意沉下臉,佯裝生氣,是要讓金永健毫無戒心……
  
  就因為知道三娘嗜愛鑽石,他特地請人為曉丹訂做一件鑽石禮服,猜測三娘一定會借去試穿,是以,他早在胸墊裡裝進監聽器和最先進的超薄錄影器材,再以遠端的電腦接收影音,計畫好這一切。
  
  原本,他已打算親自和艾斯輪流監聽,以三天為限,若三天仍收錄不到任何有關駱英明死因的證據,他就進行其他計畫。
  
  想不到,聒噪的三娘那麼迫不及待把事情全說出來——
  
  取得有利的證據,金永健想不認罪都難。
  
  關上電腦,身子靠向椅背,兩手交握,冷嵬岳輕吁了聲。
  
  這回他如此費心收集金永健的殺人證據,全都是為了曉丹,他要對付金永健,只需一聲令下,就有人提著金永健的腦袋來給他,但他若真那麼做,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跟他說話,整個人回復到「金家養女」的標準模樣,不哭、不笑,她的樣子,令他受不了……
  
  這回,讓她回去,不僅是為了藉由她收集證據,他想,暫時分開,也許對他們兩人都好,只是……
  
  才幾個鐘頭不見她,他就開始思念她。
  
  不知道她是否也會想他,還是……慶幸自己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得知自己辛苦打拚的事業被併吞,金永健頹喪的愣坐在沙發上,神情呆滯,雙手不停的顫抖。
  
  從冷嵬岳現身的那一天起,他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對付冷嵬岳,無心管理藥廠事務,沒想到他把藥廠交給信任的幹部去管理,到頭來,卻是落得被併吞的下場——
  
  「老爺,剛才記者打電話給我,說我們的藥廠沒……沒了,這是真的嗎?」三娘急匆匆的從外頭奔回來,就是想確定這件事。
  
  「老爺,你說話呀!」
  
  「你別煩我!」
  
  狠狠甩開三娘的手,金永健滿腦子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手機響起,鈴聲吵得他更加心煩。
  
  「你就不會幫我接個電話嗎?」
  
  「喔,好啦,我接。」三娘拿起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是警界高層中的某人名宇,她不敢隨便亂接,把手機遞給金永健,並指著手機螢幕,示意他看來電者的名字。
  
  「喂,我金永健。」金永健神情嚴肅。
  
  「你真愛說笑,這怎麼可能……真的?這……想辦法幫我壓下,你要多少我給你……什麼,壓不下?喂、喂——」
  
  金永健怒氣騰騰,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老爺……又發生什麼事?」
  
  「你這個賤女人,你敢給我偷錄音,把我打死駱英明的事抖出來!」金永健抓著她的頭髮,一張肥臉氣得通紅。
  
  方纔和他私交甚篤的一名警界高層人員,偷偷告訴他,他打死駱英明的事曝光了,而且有影音存證,內容是三娘和他的對話,怕他不信,他還偷偷側錄一小段錄音放給他聽……
  
  大概是念在之前拿了他很多「奉獻金」,特地先通知他一聲。
  
  「好痛……老爺,你放手!我什麼時候給你錄音了?再說,我又不是瘋了,把你砸死駱董的事說出來,對我有什麼好處?」
  
  聞聲而來的金曉丹,聽見三娘痛得大喊說的話,當場愣在原地。
  
  駱叔是她養父打死的?
  
  那她……她誤會了冷岳——
  「不是你,還會是誰?前天房裡只有我們兩人——」金永健鬆開手,雖然相信三娘不會笨到出賣他,但他想不透為何前天在房裡的話,會被錄音送到警察局去。
  
  氣騰騰的轉身,他匆地看到曉丹走到他面前來。
  
  「爹地,駱叔真的是你殺的?」
  
  「我……」看到曉丹,金永健驀的驚覺一件事。「是冷嵬岳叫你回來錄音的?」
  
  不懂養父在說什麼,她只想聽他親口說。「爹地,你真的殺了駱叔?」
  
  「我問你,是不是冷嵬岳叫你回來錄音的!」金永健火大的吼。
  
  前天房裡只有他和三娘,主臥房內,僕人不得隨便進入,那時曉丹也才剛回來,不可能去裝監視錄影器材,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件鑽石禮服……
  
  可惡!他上冷嵬岳那小子當了!
  
  「那件鑽石禮服在哪裡?」
  
  「還……還在我那裡……」身後的三娘怯怯的回應:「我……我跟曉丹多借兩天,因為今天錢董夫人約我打牌,所以……」
  
  沒空聽三娘的解釋,氣得滿臉漲紅的金永健,往三娘房裡去,一進房,打開衣櫃,扯下一堆衣服,拿出那套鑽石禮服,瘋狂的扯著上頭的鑽石——
  
  「老爺,你瘋了,你幹嘛把鑽石扯下來——你是不是想把鑽石拿去變賣,挽救藥廠……」三娘跪在地上拚命搜尋掉在地上的鑽石。
  
  尾隨進來的曉丹,看到金永健發瘋似的行為,立即上前阻止。
  
  「爹地,你為什麼要扯壞這件衣裳?」曉丹想把衣服搶過來,卻反被金永健給推開。
  
  「你怕了吧,別讓我找到證據!」
  
  金永健摸到胸墊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想把胸墊扯開卻扯不開,他對著撿起一些鑽石傻愣在一旁的三娘吼:「拿把剪刀給我!」
  
  被吼叫聲嚇著,手中的鑽石彈飛落地,面對殺氣騰騰的金永健,三娘不敢遲疑,在抽屜裡找了一把剪刀遞給他。
  
  「老爺,剪刀。」
  
  拿過剪刀,金永健把胸墊剪開,果不其然在裡面找到一些不該出現在胸墊裡的高科技產物——
  
  「呃,胸墊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三娘納悶的話語甫落,金永健一個轉身,火熱熱的巴掌就往曉丹臉上貼去,響亮的聲音,把三娘嚇得退了好幾步,生怕自己是下一個被打的人。
  
  「你真行,幫著外人來對付你自己的養父!」氣極的金永健又朝她另一邊的臉頰摑了個耳光。
  
  「我沒有。」曉丹茫然的看著他。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曉丹看了胸墊裡的東西一眼,加上方才養父提及的錄音一事,大概也猜到是怎麼回事。
  
  「如果你沒殺駱叔,這些東西能威脅到你嗎?」不理會臉頰上的痛意,曉丹冷然道。
  
  「你這個不孝女!我白養你十七年了!」金永健氣極,狠狠的再揮一巴掌,把她打得跌倒在地上。
  
  「啊!」三娘嚇得叫出聲。「老爺,你別打了……你是想把曉丹打死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你殺了冷岳的父母,不知反悔,現在你又殺了駱叔……駱叔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面對眼前這個「殺人魔」,金曉丹痛心的無法再喊他一聲「爹地」。
  
  「誰?老爺殺了誰?」三娘嚇得茫無頭緒,仍不忘為丈夫解釋。「曉丹,你爹地不是故意要殺駱董,那是因為他們在書房吵架,你爹地不小心失手打死他的……」
  
  「住嘴,你跟她說那麼多幹什麼!」金永健眼裡充滿血絲。「要我死,我就讓你們全跟著我陪葬!」
  
  財產沒了,殺人的事又即將曝光,金永健滿臉猙獰,一副決心豁出去的表情。
  
  「我不要死,老爺。」三娘害怕的猛縮到門邊。「呃,你……你幹嘛把曉丹的手綁起來——」
  
  「去倉庫拿一捆繩索來,快點。」
  
  「喔,好啦。」不敢多問,三娘依言照做。
  
  「你抓我沒用的,他不會為了我,放棄對你的報復。」曉丹出奇的冷靜。
  
  養父的所作所為,令她痛心的無法再維護他一絲一毫。
  
  「哼,那得試試才知道。」


  金永健透過天瑞藥廠集團台灣副總裁聯絡上冷嵬岳,抱若同歸於盡的心態,他威脅著:「一個鐘頭內,你若是沒來,我就拉著曉丹陪葬。」
  
  「她是你的養女,你要她陪葬,還需要請示我?而且,你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上,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我都快沒命了,我還管兒子做什麼?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不來,曉丹就會被炸得面目全非,你想幫她收屍,恐怕也難。」
  
  金永健惡狠狠的說完,掛上電話。
  
  關上手機,冷嵬岳神色凝重的望向車窗外,金家的別墅已到。
  
  他原本就已出發來到金家,要接回曉丹,沒想到金永健比他更迫不及待要他來接曉丹——
  
  下車後,艾斯先行進入,劉嫂則抱著余家小兒子跟隨在冷嵬岳身後。
  
  一進屋,三娘看到兒子,高興的又抱又親,看到冷嵬岳,她突然哭了起來。
  
  「曉丹人在哪裡?」
  
  「曉丹她……嗚,老爺他瘋了,他把曉丹綁起來,還在曉丹身上綁了定時炸彈,說要炸死她……嚇死我了——我……我不敢再待下去。寶貝,來,媽咪抱,我們快走。」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曉丹在哪裡?」冷嵬岳擋住她。
  
  「曉丹在三樓的房間裡,老爺也在那裡。你們要命的話,就快點走,要不,等一會兒爆炸,整間屋子都會被炸毀的。」說完,怕死的三娘,抱著兒子,拎著行李,飛也似的奔離。
  
  環顧客廳四周,冷嵬嶽立刻下令。
  
  「劉嫂你先出去,艾斯你派人檢查屋子有沒有其他爆裂物,我到三樓去。」
  
  「主人,你要小心——或者我先上去察看……」
  
  雖然他們來之前已有萬全準備,但艾斯擔心已無路可退的金永健,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放過主人。
  
  「不用,我自己上去,做好你的工作。」
  
  「是,主人。」


  到了三樓,曉丹的房門大開,還沒進房,冷嵬岳就看見曉丹如三娘所說的,全身被綁住,腰上纏了一個定時炸彈,她的嘴被白色膠帶給封住。
  
  原本靜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金曉丹,見到他來,訝異之餘,眼裡滾出淚水,看著他直搖頭。
  
  他從她眼裡讀出她的意思。「你不希望我來,要我走?」
  
  她含淚的點頭。
  
  「如果我走,你養父會很失望的。忍著點,我幫你撕下它。」蹲下身,他為她撕去遮掩她美妙聲音的膠帶。
  
  膠帶一撕開,曉丹蹙眉,催促他:「冷岳,你快走,不要留在這裡。」
  
  「你心疼我,捨不得我死?」單膝跪著,輕撫她的臉,黑眸裡充滿不捨,他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但你現在這樣子,才真正令我心疼。」
  
  「你快走,不要管我。」腰間定時炸彈的計時器滴滴答答響,讓金曉丹更心慌。
  
  她已經抱著和養父一起死的決心,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她不希望他死。
  
  低頭,看了她腰間的定時炸彈一眼,他揚唇輕笑,「就算我想走,金永健也不會答應的。」
  
  「沒錯,今天誰也別想走。」金永健突然從衣櫃旁竄出,快速的鎖上門,手上還拿著一把槍,對準冷嵬岳。
  
  「我現在沒空理你,不過如果你願意拆掉曉丹身上的炸彈,我可以考慮陪你喝一杯……在你生前最後的一杯酒。」冷嵬岳嗤聲一笑。
  
  這種「小玩意」,唬外行人或許有效,但他可是拆炸彈專家,眼前這個「過時」已久的定時炸彈,他光吹口氣都能解開它。
  
  「哼,想喝酒,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喝。」
  
  金永健說完,朝冷嵬岳右小腿開了一槍,他立刻跪了下去。
  
  金曉丹著急的喊:「你不要再傷害他,你害他從小就失去父母,現在又想殺他,你有沒有一點人性……」
  
  金曉丹的話語甫落,一聲響亮的槍聲再度響起,目標對中冷嵬岳的左小腿。
  
  「冷岳——」
  
  冷嵬岳的臉頰骨,因忍痛而隱隱抽動。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會死,我也會想辦法拆掉炸彈,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冷嵬岳向她保證。
  
  「冷岳,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不,就算拿我的命換你活下來,我也甘願。」他緊握她的手,道出心中最真誠的話。
  
  同時,他已動手解除了炸彈危機。
  
  「冷岳……」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的流下,金曉丹到現在才知道,她誤解他太多。
  
  「哼,我會如你的願的。」金永健舉起槍,朝跪在地上背對他的冷嵬岳,連開兩槍。
  
  見冷嵬岳應聲趴倒在自己的身上,金曉丹哭得傷心不已。
  
  「冷岳,不……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哈哈哈,冷嵬岳,你這臭小子,也不過如此,一槍結束你,算是便宜你了!」
  
  金永健得意的大笑之際,一群警察破門而入,將他團團圍住。
  
  「不要動,把槍放下。」
  
  「我……你們不要過來——」
  
  突如其來的包圍,讓金永健心慌,知道自己難逃法網,不願面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落魄狼狽,他倏的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在警察人員阻止之前,砰的一聲,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傷心過度的金曉丹,見狀,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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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 11:26:02 |只看該作者
  終曲
  
  一年後。
  
  在某座城堡的中庭花園裡,金曉丹坐在椅子上,穿著孕婦服的她,面帶微笑看著放在圓桌上的一疊照片。
  
  那是四月底,她和冷岳到荷蘭參觀古堡,順道又去參觀世界最大的球莖花花園——庫肯霍夫鬱金香花園時,所拍下的照片。
  
  聽到馬蹄聲,抬眼,望著騎著馬來,英挺矯健,神采煥發的丈夫,她露出一抹帶著甜蜜的笑容。
  
  「在忙什麼?」
  
  冷岳一個俐落翻身,放馬恣意奔走,大步走向愛妻。
  
  「我在整理上回我們去荷蘭拍的照片。」金曉丹拿起一張照片給他看。「你看,我們這張合照的後頭,有一對年輕夫妻站在風信子前正在接吻,後邊還有風車。」
  
  冷岳接過照片一看。「是天崗科技集團的總裁雍天崗和他妻子。」
  
  怒!在他們合照的後方接吻,沒禮貌!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聽過,也知道這個人。」
  
  「還有這張,你的獨照後頭,也有一對夫妻……」余曉丹笑吟吟的把第二張照片遞給他。「一個好帥的男人,抱著一個好美的孕婦,他正低下頭在吻她……」
  
  氣!為什麼這些人總愛在別人的照片中接吻。
  
  這個艾斯,叫他拍個照,連取景都不知道篩選!
  
  「我知道他,他是曜岩金控集團的總裁黑曜岩,以前養父……他曾經提過。」
  
  低眼,曉丹沉默。
  
  「都過去了,所有恩恩怨怨,全都在一年前金永健自戕後,化做雲煙。」冷岳伸手摟住她的腰。「我不會再介意。」
  
  凝望他,知道他已完全放下心中仇恨,她安心一笑。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死了……」
  
  「那是你哭得太傷心,美麗的雙眼被淚水蒙蔽,才沒發現我中了好幾槍,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流。」
  
  那時,他穿著特製的防彈衣褲,衣服外觀和一般的衣服沒兩樣,可是刀槍不入,為的就是預防金永健手中有槍。
  
  「今天我在書房幫你整理信件,看到一個小男孩寫給你的感謝信,謝謝你願意讓他們用最低價買下一座古堡,完成他們家族的心願。」金曉丹微微一笑。「你真是個好人。」
  
  後來,她才知道,台灣城堡這塊地其中的五分之一原是劉嫂丈夫的,因為丈夫罹癌生病,需要一大筆錢治病,不得已賣了這塊地。可惜癌症已到後期,再治療也無濟於事,丈夫生前最後的心願,是希望能住在自己的舊土地上,為了丈夫,劉嫂硬著頭皮求冷岳讓他們住進來,原以為希望渺茫,沒想到冷岳毫不考慮就答應。
  
  感念冷岳的恩情,劉嫂在丈夫死後,主動留下來幫忙打掃城堡。
  
  而艾斯,則是冷岳從海盜手中救回來的,因為父母都被海盜殺死,無依無靠的艾斯,誓言追隨冷岳,一輩子奉他為主人,為他做任何事。
  
  「我是個好人?我很不習慣這個新封號。」摸摸妻子的肚子,冷岳正色的道:「不過,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努力維護住這個新封號。」
  
  摸著丈夫的臉,她為他感到心疼。
  
  她知道,他以買賣城堡為副業,是為了想圓他父親當年為他築的夢,現在的他,延續父親未能實現的父愛,為尚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圓一個城堡夢。
  
  「對了,你想去參加三娘的婚宴嗎?」
  
  金永健一死,金家正式分裂,大房和二房都在國外各自置產,三娘則留在台灣,並且找到一個喪妻的富商,近日即將帶著兒子一起嫁過去。
  
  曉丹搖搖頭。「送個禮過去就好。」
  
  「好,我會叫艾斯親自送禮過去。」
  
  輕輕的抱著她,冷岳感受到心情無比輕鬆愉悅。
  
  過去的十七年,他的日子過得太沉重,每天被仇恨壓得喘不過氣,從來不知道,只要一點點簡簡單單的幸福,就會讓人心裡漲滿喜悅,知足的再也不想計較其他事。
  
  「等你生下孩子,我為你補辦一場盛大的婚宴。」
  
  「我不要,我們早就已經是夫妻。只要你偶爾抽空陪我吃頓飯,就算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用餐,我也會感覺那就像一場屬於我們兩個獨有的婚宴。」
  
  點頭,他知道,她不喜歡奢華。
  
  「那我會為你每天辦一場婚宴。」他笑吻著她,「這樣一來,是不是每晚都是洞房花燭夜?」
  
  笑睇他,濃濃的甜蜜在眼裡、在心裡。
  
  含住鮮艷欲滴的紅唇,他將她擺在心裡最幸福的位子,誓言和她一起幸福到下輩子——
  
  午後的風,輕輕的吹送,雪白的雲堆在藍天裡嬉戲,藉著風,幻化成各種形狀,像個會瞬間變換造型的魔術師……
  
  無暇欣賞會變魔術的白雲,此刻,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濃濃的情意,融合在彼此的眼裡、心裡。
  
  「有你,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有你,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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