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大亨傳說(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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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無可奉告

　　及時提醒了吳振宇的是發哥和華仔，發哥很是讚賞的掃了華仔一眼，頗是欣賞他的精明。發哥是因為經驗豐富才料到記者要問什麼，華仔卻純粹是*的是反應了，難怪能成為日後的天王。

　　發哥取代了吳振宇的位置微笑著面對記者們，記者一見吳振宇險些脫口而出，激動得都快要跳起來了。誰知道忽然間形勢大變，吳振宇不但吞回了話，還由發哥過來面對這幫狡猾的狩獵者。

　　「大家想問什麼，不妨可以問我，不要去為難阿宇了。」發哥照顧新人是人所共知的，向險些做錯事的吳振宇做了個沒事的手勢之後才對記者說：「不過，如果是剛才那個問題，我可以告訴大家四個字——無可奉告！」

　　這是蕭然的意思，他被綁架的事在警局留下了案底，記者要查肯定是查得到的。與其被他們查到，倒不如自己先利用一下這件事，好好炒作一下自己，為自己將來的事業造勢。

　　不甘心一無所獲的記者再次問道：「傳言蕭然遭綁架後被藏匿地點死了四個人，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綁架者是為財還是為仇？」

　　發哥哈哈大笑不止，他認識這個執著的記者，這記者是叫陳達嚴，是《中國時報》的記者。雖然不喜歡這記者這樣追問，可他還是忍不住佩服這記者的執著：「陳達嚴，你每次都是這樣執著嗎？這次我能夠給你的還是四個字……」

　　「無可奉告對嗎？」陳達嚴的年紀其實不大，只有二十來歲。只見他沮喪的嘀咕道：「我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不過，我想再問一個問題，絕對與綁架案無關。發哥，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梁老闆親自帶隊來卻沒有出現在首映儀式上呢？」

　　「他生病了，是感冒！」發哥可謂是從善如流了，讓一旁的吳振宇大開眼界：「所以來不了，我想這個答案能夠讓你滿意了吧！」

　　「恐怕不是感冒吧！」陳達嚴狡猾的笑了，接著便滿臉遺憾的說：「真可惜，我本來想找他要個簽名的！」

　　第二天，林貴雲送機時，忍不住對蕭然伸出一個大拇指讚道：「阿然，你可真有一手，手底下有這樣厲害的高手居然都不透露一下。」

　　說著林貴雲的眼神掃在關新臉上，卻總覺得這中年不太像那種可以一舉擊斃四個壯漢的人。蕭然打著哈哈笑道：「雲哥，你這樣說就有些誇張了！」

　　「你放心，汪明貴這混蛋敢踩過界動你，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林貴雲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惡狠狠的告訴蕭然：「阿然，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吧？」

　　「當然，不過，倒也不急，反正一時半會他死不了！」蕭然可不像林貴雲一樣大聲，而是輕輕的笑著說：「不是不報，時候不到而已。」

　　回到香港後，蕭然只休息了幾天便繼續過上了白天被佔叔批得沒面子之極，而早晨和白天則被關新訓得像條死狗似的悲慘生活。不過，悲慘是很悲慘，蕭然還是認為很有必要擁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至於台灣方面，林貴雲來了電話，告訴他汪家的生意被逼著撤出了台北。蕭然聽到這裡，便嘿嘿笑了，有些事是不需要親自動手的。譬如骨龍，上次他固然是把人交給了鬼王東，可還是被斬了手，一樣報了仇。

　　想到這裡，他便覺得自己很陰險，簡直就是小說裡的超級大反派。仔細想想，他發現自己自成為電影公司老闆以來，就變得詭計多端了，愛使手段。不過，這顯然沒影響他對朋友的直爽性格。

　　他剛回到香港，聯英龍頭鬼王東便來了電話，問了他被綁架的事之後。蕭然倒是不得不佩服鬼王東的收風本事，只是鬼王東的語氣不免讓他感到好笑。

　　鬼王東是以試探語氣詢問那四個人被一招擊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還問出手的人是不是蕭然的手下。蕭然不願意在這事上瞞他，問了關新的意見後，便直承其事，告訴他是自己的保鏢做的。

　　當鬼王東瞭解到蕭然的保鏢便是那天陪他一起去茶樓談判的中年人時，不禁大吃一驚。他當時本來是有砍了蕭然的想法，若不是蕭然真的很講江湖道義的爽快把人交給了他，只怕他當時就掀桌子砍翻蕭然了。

　　只是現在鬼王東回想起來，當時那情形真是讓他後怕不已。試想一想，若是當時真動手，若殺一人只用了一招，當時那中年未必能護得住蕭然，可是肯定能殺了他。

　　鬼王東的電話剛掛上不久，向強和十三K的大哥都來了電話問了蕭然這件事。蕭然給出了同樣的答案，電話那便就好像鬼王東一樣沉默了半晌才說話。

　　蕭然固然對這三個傢伙的行為感到煞是好笑，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件事通過三人的嘴傳給得力手下，手下再傳給手下。沒過一周，蕭然身邊有個能一招殺一人的絕頂高手的消息便傳遍了道上，一時間，蕭然這個不是道上的人竟成了道上最著名的人物之一。

　　蕭然當然沒料到這樣的後果，他就是神仙都沒辦法顧全那麼多事。況且他還有別的事要幹，就好像七月份過了沒幾天，就是《監獄風雲》上映的前兩天，劉振偉找到了蕭然，《賭聖》的劇本已經被完成了。

　　由於蕭然這個老闆幾乎不理會管理上的事，而劉振偉則是導演，不需要去公司上班，所以就約了個茶餐廳見面談劇本。見了麵點了東西，劉振偉便拿出劇本給蕭然看。

　　這情形讓蕭然記起了自己當初四處投遞劇本的樣子，只不過，現在形勢來個大逆轉，輪到別人給他投遞劇本了。一時間，竟忘了看劇本，就在位置上感慨萬千起來。兩年的時間便成了電影公司老闆，還是香港頭號編劇，再來個兩年時間又會有什麼樣的成績？

　　劉振偉見蕭然好像陷入了沉思裡，忍不住輕咳一聲：「老闆，你看看這個劇本吧！」

　　蕭然驀然驚醒，向他抱歉的笑了笑：「老劉，我說過不需要這樣叫我，叫我阿然就好了！你等等，我先看看！」

　　劉振偉何嘗希望對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傢伙叫老闆，儘管他認為這傢伙真的很有實力做老闆，可是這始終是有些尷尬的。以前他是一直都叫阿然的，可是最近一兩個月來，他覺得自己漸漸的不能再直接叫出阿然了，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似的。

　　蕭然不清楚劉振偉的尷尬想法，正在瀏覽劇本當中。他只看了九段的前一段便微感驚訝了，因為這個故事固然是和他所知道的沒什麼區別，可是卻沒有了那些搞笑的橋段。

　　最典型的就是主角的出場本來是很搞笑的一件事，卻已經沒有了，不再是內地人而是香港本地的人。再到三叔這個角色的那個什麼神經失控症都沒有了，就好像被完全過濾了一遍似的，變成了類似蕭然版本的《賭神》那樣嚴肅的正劇。

　　他現在很好奇，為什麼劉振偉沒有寫出他所瞭解的那些橋段，思索一下便決定側面一點問：「老劉，你構思這個劇本的想法是怎樣的？」

　　劉振偉喝了一口鴛鴦奶茶，看著蕭然那波瀾不驚的神色，心下忐忑不安的想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看了《賭神》後，我就開始想到這是一個大有可為的題材，而且很少有人涉足這裡。所以，我想到特異功能是不是可以用在賭博上。」

　　說到這裡，劉振偉見蕭然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心下稍安：「我想，以特異功能贏來很多錢，可是卻得不到自身精神上的滿足。而且，我想劇本的主題可以是暴富之後的心態，或者不如說是以賭博能夠為人們贏來多少快樂？」

　　蕭然微微一驚，他沒想到劉振偉竟然比他想像中還要走得遠，竟然已經在開始思考在反賭片了。猶豫了一下，他的手指搖動一下：「你停一下，我再看看劇本！」

　　再一次稍仔細的瀏覽了一下，甚至連劉振偉再要了一杯冰奶茶都不知道。蕭然放下劇本，心裡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個劇本與他所知道的除了在大致故事上，幾乎完全不同。

　　劇本的主題在於從某種層面上分析賭博的存在意義，儘管還不是很本質的分析，可是卻已經是相當難得的思考了。最典型的就在於，劇本裡星仔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充當了一個反面人物，以這個依*賭博獲得大量財富的角色與三叔這個因賭博而快樂的角色作為一種對比性的思考。

　　*****

　　小說名——吳振宇

　　現實名——吳鎮宇

　　吳鎮宇被影迷稱為香港影壇三英傑之一，另外兩位是黃秋生與劉青雲。相信吳鎮宇這個人，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略加以介紹吧，他是因為古惑仔裡的靚坤而紅，早年是在無線跑龍套，後來也演了很多的爛片。到了九十年代末，他因為出演《槍火》等片之後，才名動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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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指點葡萄

　　了不起！蕭然忍不住讚歎劉振偉這顆胖葡萄。果然不愧是香港除了徐可以外最難以琢磨的導演，竟然能夠在賭片剛興起時便能夠做出這樣的劇本。

　　看著蕭然臉上陰晴不定的神情，劉振偉的心情越來越是忐忑不安，他一直覺得這個劇本是不錯的，可是看著這個被他拜服的香港頭號編劇的臉色，這個劇本顯然不是想像中那麼好。

　　一個人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錢不是愛情不是親情，而是自信，錢和愛情以及親情都是這種自信的來源。蕭然就很喜歡表揚手下的人，以給予其足夠的自信。

　　當然，在導演方面他給不了別人多少自信，可在編劇上，在幾乎人人都承認他是香港第一號編劇的情況下，這位上帝之手的肯定無疑就是一件相當值得驕傲的事了。

　　「好劇本！」思索了半晌，蕭然清醒過來輕喊了一句，這個肯定頓時讓劉振偉有些興奮起來。蕭然喝了一杯冰都融化了的冰奶茶才說：「你這個劇本的構思很好，主題亦很棒。能在這個時候想得那麼深入，你很有水準的！不過……」

　　本來被讚得心花怒放的劉振偉聽到不過，立刻便緊張起來了。蕭然攪動著吸管，腦海裡在想，究竟是直接把這個劇本搬上銀幕？還是做成搞笑版的？

　　猶豫了一下，想到星爺便是因此而紅，當下他便不再猶豫。停止了攪動吸管的動作，他一臉輕鬆的說：「如果放在平日，這個劇本我一定給你開。不過，現在我想捧一個人起來，一個很有喜劇天分的演員。」

　　劉振偉的腦袋絕對是非常機靈的，立刻明白了蕭然的意思，小心翼翼而又有些心疼的問：「老闆，你的意思是改成喜劇片？這樣恐怕……」

　　恐怕是個損失！蕭然歎了一口氣暗暗接下未說出來的話。他現在明白了電影公司為什麼總是喜歡拍一些無所謂的爛片除來，最典型的就是為了捧紅一個少女組合而開拍的《千機變》。因為他現在都在同樣的處境，只不過，英皇公司沒有他這樣的眼光而已。

　　「的確有些可惜了，不過，我敢肯定那個演員一定能紅！」蕭然沉吟片刻，其實這件事都不是沒有折衷的餘地，關鍵在於導演能不能把喜劇和深刻主題處理得很平衡：「其實你不需要覺得遺憾，這樣的主題是可以套在其他劇本上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選擇折衷的方案，既要娛樂性也要藝術性！」

　　「啊？」劉振偉立刻傻眼了，蕭然的要求未免高得離譜了，他絕不認為自己能幹得了：「老闆，這樣會不會難度太大了？」

　　「難度太大了？」蕭然一怔，他不覺得難度很大。可是當他仔細考慮了一下，就發現這的確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

　　娛樂性和藝術性是每一個導演都在追求的一個顛峰。可是，卻鮮有人能夠做得到。毫不誇張的說，能夠經常做到這一點的，就已經是絕對的大師級人物了，而且是公認的大師。

　　就好像俗話說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娛樂性和藝術性在理論上來說的確沒有衝突的地方，可是實際操作起來絕對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就好像一部純情愛情片裡，如果摻進喜劇成分，味道變質的機會起碼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變成四不像。

　　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便是《飛俠小白龍》，那片子的導演是誠心要拍一部動人的愛情片的。在木屋一段的戲便是全片的精華，可糟糕的是，片中運用了大量異常惡搞胡鬧的喜劇，這就讓影片淪為一部大爛片，縱然有無比動人的精華情節，還是無法阻止這個悲慘的命運。

　　難道真的沒有折衷的辦法？答案是沒有，起碼對於目前導演經驗幾乎沒有的劉振偉來說，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找徐可來導演。徐可是目前唯一勉強能夠掌握到少許的導演，可依然娛樂性十足，幾乎做不到真正的平衡。

　　能將藝術和商業都做到了一個真正平衡的影片微乎其微，做了兩次導演的蕭然漸漸懂得這個職務的艱苦，在他現在看來，或許港片裡最接近真正平衡的影片之一絕對有《大支佬》。

　　這部影片能夠將動作、愛情以及喜劇還有宗教以及奇幻各種元素都處理得極好，融為一體，製造出既富含娛樂性又絕對不乏藝術性的效果，蕭然便將這片子的導演杜齊峰和韋佳輝佩服到死了。可惜，這是這兩位強人近二十年後的作品了。

　　「既然這樣……」思索了一下，蕭然便清楚這是沒可能達到的，為了捧紅星仔，他只得做出了無奈的選擇：「我們就選擇喜劇，記住，要多好笑就多好笑。等你完成後，再給我看看。至於你這個主題是很棒的，下次若有賭片，我們可以選擇套進去。」

　　劉振偉都很無奈，可這是他最佩服的編劇提出來的建議，他不能不接受。見到他鬱鬱的神色，蕭然頓時啞然失笑，他倒是忽略了劉振偉的情緒。於是，他試圖安慰：「老劉，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寫本子本來就是要在要求範圍內來進行創作，就是你自己都會給出要求的。」

　　「最重要的是，做編劇不是一樣要寫正劇才能證明自己的。」蕭然淡淡一笑，能寫出真正搞笑的橋段的人才是高手：「無論是做喜劇，還是做別的，只要能做到一個高度，那一樣是一種能力的象徵。」

　　「謝謝指點，我想我明白了！」劉振偉心裡的不快猶如被大風刮去了似的，只剩下得到蕭然指點的開心。其實他寫的這個劇本本來就是在受了蕭然寫的《賭神》的巨大影響，所以才努力寫成了嚴肅的正劇。他甚至想在拍攝時採用蕭然拍《賭神》時的那種膠片來拍，以便製造同樣的沉凝效果。

　　接下來的時間裡，蕭然便同劉振偉就導演的問題閒談了好一陣子。於是，在悄然無息之間，蕭然將劉振偉擅長的創作理念和相對概念化的導演手法（因為不是在實際操作，當然是很概念的）都學到不少。

　　這就是蕭然要幹的，他可以不跟占叔學音樂，可以不學攝影，可是他是導演，必須得完善自己的技巧。在沒有自己的風格之前，這個導演就很難算得上的一流導演，這是公認的。

　　蕭然不想不學無術的活一輩子，加上他對做導演的興趣是越來越大，因為他理解了導演在執導一部影片時，實際上就是上帝。操縱著一切來達到自己試圖達到的效果，並且操縱人們的喜怒哀樂。

　　這段時間以來，他都非常虛心的向認識的每一位導演學習，再加上自身的見識，他自認為自己的導演能力其實都不算差了。在創作理念上，他的確不差，差的是實地拍攝的具體細節能力。這點個缺憾，正在蕭然的努力下漸漸彌補。

　　他甚至想請教王佳衛，當然不是學如何把片拍得奇慢無比，而是如何在選擇美術及攝影上的犀利眼光。簡單的說，有才華的導演，都是他的請教對象。

　　兩天後，《監獄風雲》試映，蕭然之前看了毛片（不是指色情片，而是還沒有完成剪接的影片），覺得這效果與他見到的沒什麼區別。可是，他還是希望去電影院看一次，不只是因為這片子意味著魅影公司的第二個成功，還因為他很想再欣賞一次這部影片。

　　他忘不了發哥在陽光下拉著二胡開心唱歌那一段，更加忘不了發哥在結尾那段戲裡的大爆發。說實在的，漸漸明白導演技巧的蕭然現在很是佩服林令東在影片裡製造的壓抑氛圍。

　　那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而是要整部影片都很壓抑，讓人的心裡沉甸甸的。到了結尾的時候，這才玩出一個**，一個大爆發，讓所有的觀眾一下子宣洩了所有的郁氣。這是很高明的手法，駕馭力需要很強，目前的蕭然就是遠遠做不到的。

　　不過，這次蕭然是偷偷獨自去欣賞的，甚至連林清霞都沒有帶上。他覺得自己現在唯一能夠跟夢裡人生掛得上一縷關係的，便只有這些影片了，這個時刻是完全屬於他的。

　　這間電影院裡固然是沒有導演什麼的，可是觀眾還是給予了這最大的掌聲。蕭然微微感動了一下，他覺得其實現在的觀眾是非常容易滿足的。若是《監獄風雲》拿到二十年後上映，蕭然甚至敢拿性命來賭這片子的票房絕不會超過一千萬。

　　正是因為目前觀眾的不挑剔，才成就了不少既有娛樂性又有藝術性的經典。讓蕭然曾經在少年時代偷偷點上一根香煙，然後在黑漆漆的錄像廳裡或開心或感動得一塌糊塗的經典。

　　與此同時，在台灣高雄，汪明貴正在教訓試圖偷跑出去玩樂的汪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給我老實點在家裡呆著，哪裡都別想去！」

　　汪洋很是委屈的樣子，在他看來，這裡是高雄而不是台北，有什麼必要去害怕！他當然不知道，汪明貴怕的並不是林貴雲，而是蕭然。見兒子的樣子，汪明貴長歎一聲，他真不明白那天蕭然怎麼能跑得掉，而且還有那樣誇張的高手出手。

　　不過，香港道上都在傳言，那個絕頂高手是蕭然的手下，汪明貴不敢不信，那四個倒霉的傢伙就是個很好的證據了。搖了搖頭，拉了兒子坐在沙發上：「汪洋，以後不要隨便出去，起碼在沒有保鏢的保護之前，不要出去玩。」

　　「為什麼，這裡是高雄，不是台北。」汪洋立刻叫了起來，很不爽的喊道：「難道你害怕林貴雲的人殺過來？我都不怕！」

　　汪明貴搖了搖頭，緩緩說：「不是林貴雲，我擔心蕭然那裡要出什麼陰招。記得那次他被帶到警局嗎？他明明見過我們的，可是卻否認了。我想，他是想告訴我們，道上的事就以道上的規矩來解決。」

　　「那更不用怕了！」有時候汪洋的確是蠻白癡的樣子，不過，這普遍只發生他在脾氣不太好的時候：「這裡是台灣，還怕他一個香港人敢在我們頭上動土！」

　　汪明貴大歎不已，汪洋心裡有火的時候就總是太衝動了，不然，上次都不會蠢到派人去砍蕭然了。老實說，如果不是汪洋的強烈要求，他根本不願意理綁架的事，畢竟在更多的意義上來講，他是講究利益的商人，而不是黑社會。

　　不過，汪洋倒是蠻有點黑社會的意味，汪明貴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你不要以為什麼事都沒有，上次是蕭然故意不讓白道追究，不然，以林清霞的影響力，恐怕我們的麻煩就大了。如果蕭然派那個手下來暗殺我們，我們是很難活下來的！」

　　一想到這個，汪明貴就額頭有汗，上次警方拿了那四個綁架者被殺現場的照片給他看了。老實說，如果不是大家都清楚那要麼是蕭然幹的，要麼是蕭然的手下幹的，警方肯定會懷疑那是職業殺手。

　　因為那傢伙下手實在很毒，與其說是毒，倒不如說是快准狠，全都是擊中要害。根據警方對現場的仔細搜索後得出的推斷，那殺人者該是突然出現，然後在短短十來秒鐘裡，便殺了四個綁架者。

　　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換了是誰想要對付蕭然，都必須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實力對付那個神秘人。汪明貴還沒想過找死，可他同樣不明白蕭然為什麼沒有對他出手。

　　想了想，他厲聲警告兒子：「汪洋，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出去惹事生非。現在林貴雲的人和竹聯幫的人把跟我們有來往的幫會都掃了不少檔口，現在都沒什麼人敢幫我們了。你要是再亂來，我都保你不住！」

　　正說著，傭人忽然進來說有人前來拜訪。汪明貴有些不明所以然，可還是很小心的叫上了有槍牌的兩個保鏢在身邊一起去見那個人。來人看上去很有點商界的風範，見到汪明貴便笑了：「汪先生，我的老闆請你去談一下！」

　　「你老闆是誰？」汪明貴大惑不解，他沒想到來者竟是如此坦白的說出了來意：「我為什麼要去見他，有什麼好處？你又是誰？」

　　「我只是個小角色，並不重要，可是我的老闆對你很重要！」來者很有把握的一笑：「你們有共同的敵人，我想你一定很樂意見到他的。忘了告訴你，我的老闆叫方若海！」

　　方若海？彷彿聽過！汪明貴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起來，很快便露出了欣喜之色。因為他記起來了，方若海便是上次轟動東南亞的婚變事件女主角的哥哥……

　　好書推薦：《凰舞》

　　這書我以前有看過，是網游裡相對很特別的，值得去欣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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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姐妹雙花

　　《監獄風雲》的首映日票房不賴，雖沒有《賭神》多，也是高達一百多萬。作為該片編劇和監製的蕭然，這幾天都在忙著配合記者採訪做做宣傳什麼的，本來這些事都輪不到他來管的。只不過，管理上的事都有魏東靈在打理了，蕭然就只有做點瑣碎的事了。

　　《賭聖》的劇本劉振偉很快便完成了，蕭然驚訝之餘，極是佩服香港的編劇們能在匆忙的工作環境裡迅速完成非常搞笑的劇本。這便是蕭然所遠遠不及的了，都是他很佩服的。

　　不過，蕭然還是叮囑了劉振偉幾句：「什麼都可以粗糙，電影是不能粗糙的。劇本交給編劇組修改一下，做得精緻一些。實際拍攝的時候，我要求就算其他的地方做不好，可是都一樣要有絕對出色的技術。」

　　香港電影人的導演手段是全世界都佩服的，沒有人能夠像香港導演和編劇這樣，能夠將一個故事的娛樂性做得如此密集。這固然證明了香港電影人的出色地方，可同樣是他們的致命缺陷。

　　比方說，一個與故事不相干的情節都要搞上一大堆喜劇，以標準的評定，在結構上的錯誤就是致命缺陷。可偏偏就是這樣不相干的喜劇情節，成為了人們喜歡的理由。

　　蕭然試圖以魅影來影響觀眾，告訴他們，不一定需要喜劇才是值得看的。看著《監獄風雲》的票房刷刷上揚，蕭然想，或許現在就是時候了。

　　目前的觀眾正是理智的時候，許多文藝悶片都能有相當不俗的票房，這就是個證明。現在正是一個激情四射的年代，蕭然試圖在這激情裡增加一縷冷靜。

　　是完全由自己獨立創作新劇本，還是繼續採用未來的作品？蕭然在這個問題上搖擺不定，他自覺自己的編劇能力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噴發的階段。無論是韋佳輝這編劇之王的本事，還是其他編劇的本事，蕭然都已經在明裡指點暗中偷師的情況下學得七七八八了。接下來，如果還要想有進步，就需要屬於自己的思想了。

　　蕭然的確有幾個構思，不過，那顯然都不適合冷靜和理智這些要求。如果說真的要理智和冷靜的作品，那蕭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未來銀河映像的作品。

　　論情節之詭變，論構思之奇巧，銀河映像的作品都是全港之冠。冷靜派的便有《PTU》以及《槍火》，他需要這種能夠讓觀眾思考的影片，而不是讓觀眾在簡單直接的影片裡漸漸喪失思考能力。

　　《槍火》絕對是不行的，沒有經歷黑幫電影的完全發展歷程，這部影片現在拍出來很難獲得票房成功，甚至連口碑都未必達到預期效果。《PTU》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現在警方的名譽顯然還不像後來那麼好，不可選。

　　《非常突然》的確經典，可蕭然不打算取這部片子，他選擇了《暗花》。《暗花》是一部近乎完美的黑幫作品，是一個貓和老鼠的捉迷藏遊戲，智力激盪和情節之奇詭在這片子裡都有完美的呈現。

　　只有這個才有可能讓觀眾學會思考，而不是一味依賴導演刻意迎奉的短平快手法。不過，蕭然亦在心理掙扎裡做出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暗花》之後，盡可能不要抄襲港片了。起碼，他決定就是抄來也不由自己來做了，而是交給別人去做。

　　不過，蕭然不打算立刻開拍這部片子，今年的猛片實在太多了，接連出了《監獄風雲》，《龍虎風雲》，《賭神》以及《秋天的童話》等經典之作。這些都一定是競爭金像獎的最有力者，魅影便佔了其中的三部，蕭然不需要再弄一部來自己打自己了。

　　倒是1988年頗為艱難，《胭脂扣》以及《旺角卡門》等片都要問世了，蕭然必須得為來年的金像獎做準備。要想魅影獲得巨大的影響力，拿獎和票房一個都不能少。況且，蕭然還打算把周閏發捧為連續三屆金像獎的影帝。

　　不要說他辦不到，在他的預料裡，發哥今年三部作品圍殲其他人的影片肯定能贏。而明年發哥將有《阿郎的故事》，以及《暗花》，蕭然就不信無法創造這個奇跡。

　　正咬牙切齒思考間，電話響了，是老媽打來的。老媽告訴蕭然，有幾個小流氓每天都在學校門外等蕭涵放學調戲她，所以要他去接蕭涵。

　　蕭然眉頭大皺，這才想起蕭涵倒是長得亭亭玉立了，是個少女了。想到這裡，看了看時間向關新招呼一下便一起出了門，剛來到樓下便遇到了韋佳輝。

　　韋佳輝是來拿《猛鬼差館》的劇本給蕭然過目，蕭然現在哪有時間仔細看呀。當聽得蕭涵有麻煩，韋佳輝倒是自告奮勇的一起去了，當然，順便監督蕭然看劇本。

　　不能不承認，蕭然對此已經有一些煩了。現在公司規模太小了，加上人手不足，根本沒必要找獨當一面的人，結果這個劇本的最終敲定權便落在了蕭然身上。

　　可這根本就不是他這個老闆的責任，如果每個劇本都拿給他看，將來事業大了，那他哪還有什麼時間做其他的。幸虧現在公司規模還不大，蕭然倒不必操心太多了。

　　來到學校外的一間茶餐廳，蕭然他們三人尋了位置坐下，韋佳輝負責盯著蕭涵的行蹤。蕭然嘛，當然是只有審劇本的命了。《猛鬼差館》本來是劉振偉走紅的第一步，不過，現在有了《賭聖》，就不需要這個了。

　　劇本沒問題，蕭然現在既然知道了商業和藝術總是難平衡，便很快指出了其中幾個玩得太過頭的情節，以及幾個不相關的支線。便告訴韋佳輝：「小寶，你告訴編劇組，讓他們把這個稍改一下，不相干的東西不需要總是花費膠片去描述，就算是喜劇。」

　　至於片子的導演，蕭然倒是難以定奪了。魅影公司簽下的幾個導演，就只有劉振偉能夠玩得轉喜劇題材，其他人根本就很難控制這種相對胡鬧的喜劇。杜齊峰固然是有《開心鬼撞鬼》的經驗，可蕭然還是認為他的優勢不在喜劇，而是黑幫和警匪題材。

　　「小寶，你看這個找誰來做導演？」蕭然很頭疼，勞建華本來或許是可以的，不過，蕭然一直認為他缺乏一種獨當一面的能力，不然都不至於做了若干年副導，還是沒獨立幹過。況且，他現在打算讓經驗豐富，人脈關係好的勞建華轉做製片。

　　「這樣呀，我想想……」韋佳輝大皺眉頭，這樣的問題可不太好回答。他清楚蕭然是在優先考慮公司的導演，外面的人他能夠不請就盡量不去請：「不如就羅文強，他是你親自帶過來的助導，相信應該沒問題。」

　　蕭然點了點頭，羅文強的能力的確是不錯的，不過，還是缺乏成為真正高手的潛力。做一個類似萬金油的導演，羅文強倒是沒問題的。

　　正談著，蕭涵隨著一大批的學生都出了學校，幾個打扮得很奇形怪狀的小流氓立刻趕了上去圍住蕭涵和她的朋友：「小妹妹，陪我們去喝酒吧！不要躲嘛！」

　　蕭涵討厭死這幾個小流氓了，這幾天來天天都在纏著她，雖然對方還是沒敢做點什麼，可這畢竟很煩的。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蕭然，心想要是哥哥在這裡，肯定能夠像以前一樣保護她。

　　剛那麼想著，蕭涵立時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幹什麼，給我滾遠點！」

　　趕來的正是蕭然三人，蕭然的步伐不緊不慢，卻格外有種難言的魅力。來到蕭涵的身旁，蕭然瞥了一眼蕭涵的那兩個朋友，不禁微微怔了一下，這竟然是一對漂亮的雙胞胎。

　　當然，現在他眼裡除了林清霞外，再也容不下其他女性的美貌，所以，他只是微微向那對雙胞胎點了點頭。這才掉頭凝視著那三個小流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低沉喝道：「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妹妹，現在給我走！」

　　那三個小流氓見蕭然他們來了三個，不禁微露懼意，再被蕭然一番頗有威勢的語氣給壓住，頓時氣餒了不少。只是小流氓終究是不夠眼光的，很快便壯著膽子惱羞成怒道：「你他媽是誰，居然敢管大爺的事！」

　　蕭然眉毛驀然挑起，眼裡的怒色便欲噴了出來似的，站上前一步像獅子一樣低吼：「滾！」

　　三個小流氓見蕭然這般強勢的樣子，終於感到了這傢伙來頭可能不是想像中那麼差勁。三人本來就只是小地痞，連以前的蕭然都不如，自然是談不上有什麼膽量。給蕭然那麼一喝，立刻便心生怯意，嘴上仍自強硬留了幾句場面話，這才離開。

　　蕭然看都不看那幾個小流氓，只是摸著小妹的頭笑道：「小涵長大了，居然有小流氓看上你了！」

　　「我當然是大人了，你都很久沒回去了，當然不知道了！」蕭涵想起這點就很不滿，不過，她還是崇拜這個哥哥，一來就把小流氓嚇走了。

　　旁邊那兩個少女一樣流露出了崇拜英雄一樣的神色，那幾個小流氓可是常常騷擾學校的學生，卻沒多少人敢招惹過，現在卻被蕭然一句話給喝走，讓這正是青春年華的少女如何不崇拜蕭然。更何況，她們都認出了蕭然就是常上報紙雜誌的第一編劇。

　　「我哥哥很厲害吧，我以前跟你們說他是蕭然，你們還偏偏不信！」只有在這個時候，得意洋洋向朋友吹噓的蕭涵才流露出幾分不成熟的樣子：「現在應該相信了，我哥哥很厲害的！」

　　蕭然沒有理會小女生的話，只是凝神想了一下，記起這塊是十三K的地盤。微微皺了下眉頭，他知道三個小流氓肯定心有不甘，便向關新吩咐：「老關，去給梁嘉寒一個電話，讓他找人把那幾個小流氓教訓一下，不要讓他們再來騷擾小涵了！」

　　關新現在的模樣與一個標準的保鏢實在沒什麼分別，點頭答應下來便遠去了。韋佳輝卻一直在打量著那對雙胞胎，終於忍不住對蕭然說：「阿然，你覺得這對雙胞胎怎樣？」

　　蕭然頓感愕然，轉頭望著正在談笑的三個少女，那對雙胞胎的外貌是很不錯的。更加難得的是，長得不是一味的漂亮，而是能讓人第一眼便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一類漂亮。

　　驀然間，他想自己是知道韋佳輝的用意了，不禁洒然一笑，他竟然都忘了。如果可以簽下這對雙胞胎，恐怕是能夠走紅的。這對雙胞胎不是長得完全一樣，而是一個溫柔一些，一個看上去要活潑一些。蕭然心想，這簡直就是八十年代的TWINS。

　　向韋佳輝嘿嘿一笑，活脫脫便是一副人販子的表情，直看得韋佳輝想笑又不敢笑。當下倒是毫不遲疑，蕭然徑直請了幾人一起尋了家冷飲店坐下，在開口之前，蕭然覺得自己就好像專騙小女孩的金魚佬。

　　遲疑了一下，在腦海裡籌措了下詞彙，蕭然看著正在吃冰淇淋的雙胞胎笑問：「你們叫什麼名字，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我是姐姐，叫范曉雅！」先開口的竟然是被蕭然疑為妹妹的活潑丫頭，隨後才是那溫柔一笑的妹妹說話：「我是妹妹，叫范曉穎！」

　　蕭然一怔，怎麼全都顛倒了。忍不住和韋佳輝對望一眼，便同時輕笑不已：「怎麼你們的名字好像是取反了一樣！不過，這樣哥哥有話想跟你們說。我先問你們，想不想做明星？」

　　「想，當然想！」姐姐是這樣回答的，可妹妹的答覆卻完全不同：「不想，當明星一點都不好！」

　　意見不統一就不太好搞了，蕭然正想著，韋佳輝便擺出好像拿著根棒棒糖哄小孩的樣子對妹妹說：「當明星沒什麼不好呀，難道你就沒有這樣的夢想嗎？」

　　「哥哥，我都要當明星！」蕭涵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早有這樣的想法了。如果不是父母不許的話，她只怕早就跟蕭然提這個要求了。

　　*****

　　小說名——勞建華

　　現實名——勞劍華

　　他是香港行業內相當有名的副導演，人緣也相當不賴，能力也不差，就是沒那個運氣自己做一次導演。這一個副導演很猛，他曾經為很多人都做過副導演，也為很多影片做過副導演，只要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這個人時常在字幕上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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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偶得人材

　　蕭然把眼一瞪，嚴厲的說：「你不要跟著胡鬧，好好念你的書。」

　　「她們都可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蕭涵不幹了，立刻噘起嘴向蕭然撒嬌：「我不管，反正我也要演戲，要唱歌！」

　　蕭然一時間給弄得頭疼極了，這裡的事還沒解決，立刻再跑出來一個麻煩，真是……他都想罵髒話了。想了想，看了看瞪大了眼睛在看他們倆的兩姐妹，蕭然忍不住搖了搖頭對蕭涵說：「這樣，如果你真的想，可以過幾年再做呀，現在你年紀還小，不急的！」

　　「可她們的年紀都不大，跟我一樣，為什麼？」蕭涵現在抱住蕭然的手臂使勁搖晃著，兩姐妹都是同時點了點頭，顯然很疑惑蕭然為什麼不答應。

　　蕭然狂汗，怎麼這個妹妹成了攪局的：「我沒說現在就要她們休學去演戲呀，我只是想跟她們談談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先簽下，再訓練一下就可以演戲了！」

　　「這樣呀，那我也要，反正我要！」蕭涵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撒嬌的對象了，今天打算在蕭然身上發洩個夠。不過，好在蕭然雖然覺得很煩，可是還是很享受這種有人向自己撒嬌的感覺。

　　「好吧，只要你能說服爸媽，那我這裡就絕沒問題！」蕭然無奈的望了偷笑的韋佳輝一眼，表示了自己是多麼的值得同情，再看著兩姐妹說：「小穎，為什麼你不想當明星？」

　　「她呀？她的理想是幫助別人，才不是當什麼明星！」小雅搶先回答，顯然對妹妹的理想很是不屑一顧。小穎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可愛極了：「幫助別人有什麼不好的？」

　　「這樣呀！」蕭然想了想，靈機一動勸道：「其實做明星沒什麼不好的，你有了身份和地位，才能夠幫助得到更多的人。你懂嗎？不如這樣，你們可以回家去問問父母，如果他們願意跟我談談都好！」

　　姐妹花點頭答應下來了，尤其是小雅，更是把頭點得跟啄米雞似的。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蕭涵，要她回去跟父母商量，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去到林清霞家，把這事說了，林清霞立刻便想起了那可愛極的小姑娘，立刻便笑了：「如果她真的想，那不妨答應她。反正你這個哥哥要捧紅她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再說她都有走紅的資本！」

　　蕭然倒不是不想蕭涵做明星，只是覺得有些不妥，最主要的是，他認為在這個年紀，蕭涵更應該的是吸取知識，而不是做什麼明星夢。

　　「對了，其他公司向我發出請求，讓我去演一部叫什麼《奪命佳人》的片子！」林清霞任由自己的手被蕭然捏著，微微*在蕭然肩頭上體會安全感：「你想不想我去演？」

　　「在感情上，我絕對不想！有時候我都是很保守的！不過，在理智上，我覺得你應該接下來，現在魅影沒有適合你的作品。」蕭然嘻嘻一笑之後，神色一動，立刻想起了這部片子：「你先拿劇本給我看看！」

　　林清霞戀戀不捨的站起來，去拿了劇本給蕭然瞧。蕭然當然知道這部片子本來是林清霞和梁佳輝主演的，可是這片子拍得普通得很，而且票房也馬虎。

　　假裝瀏覽了一下，再想了想，他認為根本沒必要接這部戲：「我想，這部戲還是不要接了，這劇本很難有多大的作為，要商業不夠商業，要文藝都不夠文藝！」

　　「你說不接，那就不接了！」林清霞在這點上並不是因為蕭然是她的男朋友才同意的，而是在依據蕭然對劇本的評價。對蕭然的編劇能力，恐怕整個香港乃至東南亞都已經沒有人敢懷疑了。

　　在公司裡，蕭然猛皺眉頭望著一臉無奈的魏東靈搬出一大堆劇本，頓時苦笑連連。自他成為香港公認的頭號編劇之後，加上他在金像獎上透露出重視編劇的一番致辭，再因為他的電影公司老闆身份，許多自認為有能力有才華的編劇都開始向魅影投遞劇本。

　　每一次蕭然來公司的任務之一，就是做最終審閱。第一道的審閱是由韋佳輝來進行，挑選出有才華有潛力的本子，最後才集中送到蕭然這裡。

　　「對了，監獄風雲的票房已經過了一千五百萬，什麼時候開慶功宴會？」魏東靈一邊工作一邊問，他現在已經習慣了一邊工作一邊談事的方式，沒辦法，辦公室小了。魏東靈甚至擔心自己將來沒辦法適應大的辦公室：「而且獎勵和開支都不小呀！」

　　蕭然點了點頭，魏東靈縱然是奇才，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可畢竟眼光受到了時代的局限，很難看到人才對於電影發展來說是怎樣的重要。

　　他決定等一下再跟魏東靈談談這件事，思維觀念是很重要的。決定了，他便開始瀏覽劇本了。其實，他要做的很簡單，譬如某個本子裡的橋段寫得好，便可把這個作者招進魅影的編劇組負責橋段部分。當他看到其中一個本子時，不禁大是吃驚……

　　蕭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在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了。事實證明他沒有半點老花，擺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小鬼當家》的劇本。其實都不能那麼說，只能說這個本子有《小鬼當家》相同的思路，劇情上相同的地方並不多。

　　《小鬼當家》是哪年的？蕭然努力的回憶著，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他對港片是瞭解很深，可對外語片的瞭解卻不是很多，當然很難記得這些片子是什麼年代的。

　　幸運的是，他記起來了，那是1990年才上映的片子。而現在就出現了，只能證明這個故事根本不是抄襲的，而是原創。他仔細瀏覽了一下，赫然發現這個故事並不比《小鬼當家》差，只是相對港味更重了一些，情節都同樣的好笑。

　　毫不猶豫，蕭然找到了這個本子的作者——鐵龍，真是個很有氣概的名字。選擇了把這個編劇拿到手之後，蕭然繼續了自己的工作，誰讓他是上帝之手。

　　終於翻到了最後一個本子，蕭然鬆了一大口氣，可是也開始緊張起來。韋佳輝一向都習慣把他認為最好的本子都放在最下面，以便於蕭然決斷。這就意味著，能被韋佳輝看中的絕對不會太差。

　　不過，他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韋佳輝把先前那個本子擺在了前面？難道是因為沒看出這其中的商業利益嗎？很快他便得出了一個結論，現在港片基本不重視兒童片的，更不要說把孩子做主角了。

　　翻了下這最後一個劇本，只看了下開頭，蕭然就被吸引住了。這是一個科幻題材的本子，大致故事是說在未來世界人們犯罪後的事。不過，蕭然卻覺得這個本子裡的科幻味道並不重，更像是一個警匪片，只不過是把背景放到了未來世界。

　　故事非常具有吸引力，蕭然甚至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直到看完這才鬆了一口大氣。這個編劇是很強的，本子強就強在夠激情，有不少相當精湛的對白，而且懸念佈置得相當好。

　　這倒是蕭然看完了才明白過來的，這表面上看起來像科幻題材，可往深裡看卻是警匪題材，可本質上卻是懸疑片。一時間，他都給弄得暈乎乎了。

　　不過，這個本子不是沒有弱點，弱點就在於細節設置得非常糟糕，而且因為激情過頭，導致不少情節都出現了漏洞。蕭然甚至一眼就可看出，這個作者肯定是個年輕人。

　　就算是這樣，蕭然都認為今天的疲憊完全值得了，畢竟看了那麼久的本子，終於遇到了兩個人才，其中一個甚至很可能還是天才。蕭然開始覺得自己是多麼的英明了，只可惜沒有人在這裡給他拍馬屁。

　　「阿東，停下工作，跟你談談！」蕭然甚至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裡漸漸出現了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見魏東靈抬起頭來疑惑的望著自己，蕭然語氣裡的威嚴才變成了擔憂：「阿東，我跟你講一個故事，你仔細聽！」

　　「從前有個地方有不少公司，其中一間是最大的，其中有一間規模很小。」蕭然沉溺在回憶裡，把香港電影史變幻成另一個故事：「這個小規模的公司慢慢的發展了很久，到了後來一個時期裡得到了大量的人才，發展突飛猛進，只用了十年時間就成為第二大的公司！」

　　魏東靈現在迷糊極了，他簡直不知道蕭然到底在說什麼東西。蕭然揉了揉鼻子，心情沉重之極：「可是，當這間公司發展到顛峰時，大家都發現不對勁了。有能力很強的職員被第一大的公司挖走了，其他的職員總是幹著損害自己的事。」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這個公司的幾個董事都不重視人才，甚至連人才儲備都沒有。」蕭然淡淡露出無奈的笑，香港電影史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描述出來的：「結果，這些人才們漸漸因為得不到好的待遇，而且因為其他平庸職員的傷害，公司業務猛的降了下來。」

　　「董事為了節省開支，把其中幾個被外界重視的明……職員提升了薪水，希望以他們來吸引業務！」蕭然差點脫口說出明星二字，幸虧及時反應過來：「可是，他們失敗了，業務還是縮水。可是他們卻沒想過給那些讓公司真正得到了發展的人才提加薪水，並且給予自由的發揮空間。」

　　「結果，這些人才紛紛失望之下，有的加入了最大的公司，有的是忠誠的留下來奮戰。」蕭然說到這裡便苦澀極了，他真的不知道香港這塊彈丸之地，究竟埋葬了多少天才：「可是，更多的是離開了這個公司，離開了這個地方。結果，公司業務漸漸枯萎，直到死去。其原因就是因為董事們認為那些人才不值得加薪水，不需要給他們足夠的空間！」

　　魏東靈還是不太明白，眼裡的迷惑之色越來越濃郁。蕭然長歎一聲，微微閉上眼睛歎道：「你不覺得這個公司的形式跟香港電影很相似嗎？你不認為我們有必要加強對人才的重視嗎？」

　　恍然大悟，魏東靈明白了蕭然的意思，可是更加不明白了。蕭然的思緒在二十年後的記憶裡飄蕩著，以夢囈的語氣說：「香港身價最高的是多少？許貫傑，一百五十萬，而《秋天的童話》上映後周閏發的身價肯定超過一百二十萬。還記得兩年前嗎？兩年前身價最高的就是許貫傑，只有一百萬而已。」

　　「你的意思是演員的身價太高了？」魏東靈想到一事，猛的神色大變：「如果你是要減演員的片酬，那是萬萬不行的，否則沒多少人願意接受！」

　　「當然不是，演員的身價幾何由他們的價值來決定！」蕭然睜開了眼睛看著尷尬的魏東靈，哈哈大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認為幕後工作人員的酬勞太低了？尤其是底層的，如果不是活多，未必就能養得活自己！」

　　「好像已經不低了吧！」魏東靈迅速在腦海裡計算了一下，得出這個答案：「公司的幕後工作人員酬勞已經很高了，如果算上獎勵，都比嘉禾要高上一倍了！」

　　「你真的認為很高了？」蕭然苦笑著反問一句，連魏東靈這個眼光超前的人都那麼看，怨不得影壇是這麼淒涼：「現在一部中型製作的影片預算是四百萬，在這四百萬里，花在編劇身上的有多少？充其量不過十萬，這是一個怎樣的比例？」

　　「在這四百萬里，明星普遍要拿掉五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提到這點，蕭然倒不以為然，現在明星片酬的比例遠不及以後，二十年後甚至有高達一半的比例：「試想一下，這有什麼公平的？」

　　魏東靈按下電話，吩咐秘書倒兩杯咖啡進來，這才笑吟吟的說：「沒有公平的，明星是觀眾買票入場的最重要原因！所以，他們拿大頭是很正常的！」

　　*****

　　龍祥影業公司

　　這間公司是台灣的公司，與德寶和新藝城等等都有一定的合作關係。大家一定記得起來，這間電影公司的名字不少片頭都有看到過。呵呵，那是因為有的影片是這公司出錢投資的，那就拿到版權了。所以……這間公司是很有一定實力的，我是指財力方面。不過，在電影製作方面嘛……台灣電影大家都瞭解是什麼樣子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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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人民英雄

　　蕭然完全同意這點，不過，這不意味著他會對此放任：「OK，按照你的說法，明星才是觀眾入場的主要動力。那麼當這明星的片酬高達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那影片製作資金肯定縮水，影片質量大打折扣。換了是你，在中了一次計之後，還會不會上當？」

　　「這個……不會！」站在觀眾的角度，魏東靈愣了一下便坦然給出了答案：「不過，明星的片酬不可能達到這個比例的。」

　　蕭然笑了，他就知道魏東靈會這樣回答他。張易謀拍武俠片都不敢把錢全部扔在演員身上，還是特別重視技術因素。王佳衛一樣如此，此人固然極喜歡用明星，可是在技術上一樣是一擲千金而毫不在乎。

　　「沒錯，明星的片酬絕不可能達到這個比例！」蕭然胸有成竹的微笑點了點頭：「而且，不止於此，我甚至打算立下規矩，不允許明星的片酬超過除去宣傳費和保險金及法律費等格外費用的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對於製作費用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高的比例了。儘管好萊塢有個說法：如果主演拿了兩千萬片酬，那總投資最好不要低於一億。可是這所謂的一億普遍情況下是包含了宣傳費以及其他的費用在內的。

　　「關鍵在於，幕後工作人員拿的錢太少了，最好的攝影師每部片子只拿八萬。」蕭然笑了笑，下面就是重點了：「告訴我，如果你必須得以數量來彌補，那你有什麼心力來談質量問題？不要忘記，我們公司的立足之本是質量，口號更是魅影映像，成就經典！」

　　魏東靈說不出話了，他忽然明白蕭然說那麼一大堆話的意思了，同樣贊同了蕭然的意思。蕭然看著魏東靈的神色，滿意的笑了，他喜歡這種說服人的成就感：「如果一個攝影指導，我們給他二十萬的片酬，一年只拍一部戲，給他足夠的空間展示能力，你說他幹不幹？」

　　魏東靈無語了，香港攝影師絕對不在少數，就是著名的攝影師一年都不一定能拍多少片子。恰恰因為他們身價高，而百分之九十九的電影公司都不重視攝影，都寧願請便宜卻沒特色的攝影師。二十萬一部戲，想必換了任何人都願意幹，要知道不少明星都未必能拿那麼多。

　　「所以，在這個基準上，我認為我們很有必要提高幕後工作人員的待遇。」蕭然猶豫了一下，咬牙切齒道：「就算是為此提高了影片的預算都是值得的！」

　　「我同意，不過，我認為劇本審閱一定要嚴格！」魏東靈沒話可說了，什麼道理都被蕭然鋪開了，如果他還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好處，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談好了這件事，魏東靈忽然想起一事，找了半天找到一個本子給蕭然：「這是爾東昇親自送來的劇本，他希望我們能夠投資這部片子！」

　　爾東昇是個很了不起的電影人，早年是相當紅的小生，從去年開始做導演，處女作便是口碑非常好的《癲佬正傳》。此人兩奪金像獎最佳導演，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導演。

　　不過，蕭然卻很迷惑不解，爾東昇在跟德寶，這個他很清楚。沒理由不到德寶弄資金拍片，反而跑到了魅影來。看了下劇本，發現赫然便是《人民英雄》，他不禁愣住了。

　　《人民英雄》是爾東昇的第二部導演作品，關注現實社會，這片子口碑不差，可是票房卻欠佳，而且沒能在金像和金馬上有任何斬獲。蕭然固然是想投拍這片子，可是目前公司處於發展階段，根本就虧損不起。

　　拍還是不拍？蕭然猶豫了。可只是猶豫了片刻，他立刻做出了決定，拍，為什麼不拍。損失幾百萬要是能夠換來爾東昇這樣一個人材，絕對是一筆比什麼都划算的買賣。

　　立刻打電話過去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當下蕭然便立刻趕去了，只是吩咐魏東靈盡快把剛才發現的兩個編劇高手招攬下來。趕去了酒吧，爾東昇早就來了，一見蕭然便略帶恭敬的打了個招呼：「蕭老闆，我在這裡！」

　　蕭然坐了下來，點了杯咖啡，這才整理了一下思緒說：「你的劇本我看了，寫得不錯！」

　　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換了別人說出來，肯定會被不屑一顧，可是蕭然不是別人，他是香港公認的頭號編劇。爾東昇顯然是認同這點的，所以他沒有任何怨言，只是認真的希望聽取蕭然的意見。

　　不得不承認，爾東昇是一個很有想法很懂得聽取意見的人。蕭然暗讚了一句，這才故作為難的說：「不過，你都清楚，這片子賣座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我甚至認為投拍這片子未必能夠回得了本。」

　　爾東昇苦笑道：「德寶都是這樣說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唯一能夠欣賞這個劇本的就只有你這位上帝之手了！」

　　這片子在歷史上，的確是德寶投拍的。可現在不是了，蕭然沒有半點奇怪，歷史早就出現了變化，這點小小的變故根本就不足為懼。沉吟片刻，蕭然的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著，發出彷彿有魔力一般的節奏，引帶著旁人的思維漸漸跟上了節奏。

　　「這個本子的確不錯，觸及了某些深層的東西！」蕭然發現自己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商人都是這樣的：「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可我認為這片子並不容易拍，如果能拿獎，我都願意投拍的。可是這片子拍出來十有**是沒指望的，票房同樣沒指望，這我就為難了……」

　　爾東昇沮喪極了，朋友勸他把本子拿給魅影的老闆看一下，如果得不到肯定，最好還是放棄。可現在看來，欣賞固然是欣賞了，片子還是得放棄的。雖然他為蕭然的評語感到開心，可這個事實終究是沒辦法抹殺的。

　　蕭然見狀偷笑不止，他想是時候揭開底牌了。驀然間話鋒一轉，蕭然點了點頭說：「《癲佬正傳》我有看，拍得很好，我覺得你有足夠的潛力。我想，你只是欠缺一些機會，這部片子，我決定投拍。」

　　剛把爾東昇從天堂打到地獄，再一手把他給從地獄里拉起來。爾東昇在這瞬間裡的心情變了幾變，頓時面露喜悅之色：「真的？太好了！謝謝蕭老闆！」

　　「我向來說一不二！」蕭然微微一笑，對於爾東昇的稱呼，他都沒興趣再糾正了，人人都這樣叫他，都習慣了：「不過，這片子肯定賠，外埠都不一定賣得掉。所以，預算我不會給得太高，還有，演員方面，我認為不需要請什麼明星，就當是是你的個人實驗作品，希望你能在這片子裡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看著一臉真誠的蕭然，爾東昇一陣感動。其實他最初做導演沒什麼人看好的，只不過因為他之前是紅星，所以才弄得到資金。《癲佬正傳》固然是獲得了成功，可爾東昇卻沒有感到滿意，可他沒想到一個剛剛見面的陌生人便直言欣賞他，甚至不惜虧本都要投資給他。

　　其實蕭然不是沒考慮過簽下爾東昇，只是他更清楚爾東昇不是一個高產導演，往往需要幾年時間才會拍一部片子。而且，爾東昇向來有個很怪異的習慣，一般不是他親自寫的劇本，或許是他信任的編劇，他就寧願不拍片。

　　第二天，在一間餐廳裡，蕭然現在很開心，他今天終於拿到駕照了，他想以後自己終於不需要再做蹭車這樣丟人的事了。說起來也對，堂堂一間電影公司的老闆，居然連車都沒有，這在電影界簡直就是流傳已久的笑話了。

　　嚴格的說，蕭然不是因為要發揚艱苦樸素的革命風格，而是根本不懂得駕駛。在這之前，他忙得天天狂呼：「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哪有時間……」起碼三十遍以上，最近發生的事都基本解決了，公司管理不需要他插手，這才抽出空來學駕駛的。

　　他的心情輕鬆而且愉快到很不得吹兩下口哨來表示多麼爽，可是他面前的兩個青年卻很緊張。鐵龍很緊張，可另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年輕人更緊張。

　　鐵龍是一個燈光師，念的書不多，這次之所以寫劇本，是因為被蕭然在金像獎上的一番致辭給刺激到的。他不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人，做燈光師他都想做最好的，只不過，導演總是不給他機會展示自己。

　　在電視上看到蕭然的致辭，鐵龍便有了一些想法。事實上，平日裡他總是有很多想法，就是沒機會實現。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把其中一個構思寫了出來，這個構思是因為他兒子一次在玩機關的時候得來的。

　　從外表上來看，鐵龍不像是編劇，高高大大的猛男樣更像是一個武打演員。不過，有時候真的是不能以外貌來決定的。鐵龍寫的這個劇本主要是花在寫字上，他的活很多，都是抽空寫的。

　　戴眼鏡的年輕人簡直緊張到要窒息了，相信如果蕭然不是在笑，而是板著臉的話，恐怕他已經沒辦法呼吸了。他叫秋魚，很奇怪的名字，不要看他很是害羞的樣子，可性格是比較外向激情的。

　　秋魚是浸會傳理系念編劇的學生，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很有能力，可是上次聽了蕭然的講學，立刻便被蕭然折服了。不說別的，就是蕭然指出的「新奇精巧」四字真言便讓他崇拜到死了。

　　現在能夠見到蕭然，他覺得自己真的非常幸運。更加幸運的是，他的本子竟然被蕭然看中了。當聽到魅影公司的通知時，秋魚覺得自己就好像買中了**彩一樣。

　　心情再愉快，蕭然都沒理由把這兩個人給晾到一邊，本來這件事不需要他親自來的。可是他想了想，這兩個人的編劇能力都還有待提高，覺得還不如自己來談事，順便指點他們一下。

　　「兩位，你們的本子我看了！」蕭然輕聲咳嗽一下，摸了摸鼻子，試圖讓它變得舒服一點：「我想，你們是值得我邀請的，有沒有興趣加入魅影公司？」

　　「願意願意！」秋魚猛點頭，恨不得像是教堂結婚一樣肯定而且堅決的大喊願意。可是鐵龍卻沒那麼乾脆，而是猶豫了一下：「蕭老闆，不知道待遇如何？」

　　蕭然微微一笑，待遇自然是要談的。想了想，他認為這兩人都還算不上成熟的編劇，需要一段時間來培養一下，酬勞自然就得低一些了：「你們新入行，待遇不會很好。在你們結束培訓之前，公司不支付月薪，只支付劇本費！當然，劇本費不低，一個本子五萬塊！這個我想你們是知道的。」

　　魅影公司簽編劇有兩種方式，第一就是簽下來放到編劇組裡，基本上是專職負責修改並且完善劇本的，這一類的薪水相當高。第二類就是只拿劇本費，不拿薪水的。當然，第一種同樣可以選擇自行創作劇本，一樣能有同樣的劇本費以及獎金。

　　「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秋魚立刻大力的點點頭，蕭然甚至擔心這傢伙的脖子會不會因此而點斷掉了。蕭然記得這個秋魚，便是上次在浸會講課中途提過問的編劇，都難怪那個本子裡處處都有蕭然的風格。

　　「這個，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下？」五萬？鐵龍當然動心了，只不過，他心中一動便想到了另一個更有利可圖的辦法。蕭然聳了聳肩，表示沒問題。

　　*****

　　小說名——爾東昇

　　現實名——爾冬升

　　爾冬升在沒做導演之前，是香港很著名的當紅明星，演過不少電影。不過，他可算是演員轉入幕後最成功的人了，曾經兩奪金像獎最佳導演。他的導演作品不多，可是卻沒有一部爛片，這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精品策略。而94年他的文藝愛情《新不了情》更是在影市一片慘淡裡狂收三千多萬，實在是了不起。到前兩年的《忘不了》同樣是以文藝愛情獲得好的票房，再到《旺角黑夜》，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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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分級制度

　　晚上蕭然回了一趟家，果然，提到蕭涵做演員的事，立刻就被梁少豪否決了。弄得蕭涵一晚上都在跟蕭然撒嬌，搞得他鬱悶之餘又是享受。

　　第二天，蕭然才去了林清霞那裡，剛對她宣佈自己拿到了駕駛執照，她便眼露笑意道：「阿然，為了你這個駕照，我可是準備了禮物給你！」

　　蕭然微微一怔，隨她一起來到車房，赫然間到一輛天藍色寶馬，而且顯然是新的。蕭然詫異之餘，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料被林清霞看見問：「怎麼，你不喜歡？」

　　「沒有的事，我很喜歡！」蕭然很鬱悶，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該是自己照顧林清霞，而不是反過來。雖然他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可是林清霞送那麼貴重的汽車給他，這可就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林清霞是聰慧的女人，眼睛一轉便知道蕭然在想什麼了。喜悅的神情漸漸褪去，她低落的說：「原來你是不喜歡我送你東西，其實有那麼重要嗎？只要我們在一起，這些沒人會在乎的！」

　　聽著語氣裡那濃濃的情義，蕭然心底那根弦被牽動了，隨即便感到這一切都無所謂了。真誠的望著林清霞的眼睛說：「沒有，剛才可能有點不太高興，可是現在我很開心，真的！」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寶馬？」其實蕭然很小的時候就有個想法，他將來長大了若是要買車，就一定買中國產的紅旗。不過，大了之後，這個想法就漸漸的變了。不過，他是真的非常喜歡寶馬，每次見到別人的寶馬都會熱切的看上一陣。

　　「那個……」林清霞扭捏一下才說：「我問了下新哥和阿東，他們告訴我的！」

　　蕭然輕輕的捏住林清霞的手，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竟然能夠得到林清霞的青睞。或許除了扶持香港電影以外，這是他來到這時代後最大的收穫了。

　　「阿東，你什麼時候找個女朋友，不然下次這樣的場面可不敢讓你來了！」

　　蕭然調侃的沖魏東靈打趣道，旁邊的林清霞掩嘴偷笑不止。這是一個慈善晚宴，本來什麼亂七八糟的宴會都是許多的，只是蕭然由於身份漸高，倒不需要什麼都去參加了。

　　不過，今晚的慈善晚宴多少有點不同，到場的不止是一些名流及富豪，還有港英政府的重要官員。譬如說，財政司的副司長以及影視處的處長都有來。

　　電影界被邀請來的不多，三大電影公司的頭頭是來了，鍾楚虹和發哥等幾個最著名的演員同樣來了。除了三大公司以外，魅影是唯一被邀請的，就連蕭然收到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了。

　　蕭然和林清霞一路打著招呼過來，老遠便見到發哥和鍾楚虹這對銀幕上的最佳情侶正在跟人交談。蕭然瞪了魏東靈一眼，瞥了一眼正在另一邊談話的三大公司的幾個頭頭，示意讓他過去聯絡下感情。

　　蕭然和林清霞這才挽著手如情侶一般向發哥他們走了過去，發哥他們顯然也見到蕭然了，跟那兩個人招呼了一下便向他們走來。笑嘻嘻的坐下，蕭然還沒開口說話，發哥就很是著急的告訴他：「吳雨森和徐可之間發生衝突了！」

　　林清霞微微一驚，蕭然倒是全無半點詫異，以徐可在片場的獨斷專行，吳雨森絕不能允許自己守制於他人的。所以，衝突是早晚的事情。

　　弄了半天，蕭然才明白，原來吳雨森和徐可本來在拍《英雄本色2》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意見不合。而最近《英雄本色3》還沒開拍，兩人就為了創作理念發生了嚴重衝突。吳雨森不喜歡徐可過分插手拍攝的事，可徐可身擔監製之名，卻喜歡行使導演職責，這自然是鬧起來了。

　　蕭然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沒事的，只要他們不在一起工作，那就沒事了！」他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這不關歷史的事，而是徐可的性格在決定事情必然會發生。

　　不過，歷史上的吳雨森和徐可的這次衝突導致兩人從此交惡，整整十多年都不願意跟對方有什麼交集。蕭然絕不希望這樣，吳雨森是他的目標，徐可一樣是他希望招攬的。而且在長遠來看，這兩個大師級導演還是要和氣一點比較有利的。

　　「這次他們聽到邀請的賓客裡有對方的名字，甚至都不願意過來了！」發哥苦笑不已，吳雨森是跟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徐可又是他佩服的導演，這實在是讓他左右為難極了。

　　在發哥看來，唯一能在徐可和吳雨森中間說得上話的，就只有蕭然了。發哥知道吳雨森和自己一樣，都對蕭然存有知遇的感激，更是同有知音的感覺。至於徐可，更是一手提攜了蕭然進電影圈的人，關係自然是很好的。

　　「相信我，他們不會有事的！」蕭然笑了，這次衝突過後，吳雨森就將成為魅影公司的人，而不是新藝城，更不是被雷開泰欣賞而弄走了。

　　「發仔，虹姑，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一直無緣見到的亞視一哥萬子良，只見他露出蕭然異常熟悉的笑容說：「咦，想不到上帝之手也在這裡，我可是一直都想見你的！」

　　「良哥，我才是一直想拜訪你，可是卻苦於沒有機會和理由！」蕭然呵呵笑道，他的確一直都很想見一下萬子良。遺憾的是，他跟無線關係相當好，跟亞視就不宜走得近了，所以真是一直沒機會認識亞視的人。

　　看著萬子良那張面容，蕭然一直都覺得除了發哥以外，現在最適合有大哥氣派的就是萬子良了。不過，一直都沒什麼合作機會了。上次倒是有的，上次汪玉拿去的《江湖情》的本子就是萬子良主演。可是，蕭然不需要親自去片場了，再說，他根本就沒在本子上署自己的名。

　　讓蕭然感到有趣的是，以前自己剛見到這些大明星和大導演時，總是激動得一塌糊塗。可現在他的心情卻是波瀾不驚，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審美疲軟了。

　　「不能那麼說！」萬子良神秘一笑，神色裡隱有幾分你很狡猾的意思：「前些天剛剛上映的新片，我們都算得上是合作過一次了！」

　　提起合作這件事，蕭然就想起了張國容和王京。如果他記憶沒問題，那自這兩人出道以來，就幾乎沒有跟對方合作過，這實在是一件很驚奇的事。間接的合作便似乎有上一兩次，譬如在《倩女幽魂》中，王京便依稀在其中龍套了一個官員角色。

　　蕭然笑了，只不過是冷笑。汪玉拿出勢力來脅迫他，當時他給了汪玉一個深刻的印象後就範了。可是，這不意味著他就真的算了。開玩笑，如果那麼輕易就算了，那就不是蕭然了。

　　《江湖情》的本子的確是不差的，可是，蕭然給汪玉的卻不見得就是完整的。得罪了編劇，影片就要死得乾脆利落。蕭然將細節刪掉了不少，再將剩下的修改一下，等到拍出來，若是剪接水準稍差，那最終效果便會給人一種前言不接後語的味道。

　　問當今世上，有誰能比蕭然對意境的理解高？不要忘記，後九七時代蕭然最迷戀的是銀河的作品，而銀河的作品講究的是意境。他要在這點上玩汪玉，除非導演夠聰明，否則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顯然還不足以把《江湖情》推下深淵，所以，蕭然安排《監獄風雲》跟《江湖情》同時上映。論打對台戲，1987年在票房上沒幾個打得垮《監獄風雲》這部年度票房亞軍的作品。

　　縱然目前還沒到分出最終勝負的時刻，可上映了僅十天，《監獄風雲》的票房就高達一千五百萬。而同時上映的《江湖情》到目前為止僅有五百萬而已，基本上可以判定輸贏了。

　　「不過，我很佩服你！」萬子良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江湖情》的票房，而是笑呵呵的說：「你竟然能夠估計到這片子票房不好，乾脆連名都不署了，我現在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有預謀的了。

　　蕭然微微一驚，這事他的確幹得太顯然了。拿自己的戲跟汪玉的戲打對台，這票房對比一下，汪玉再聯繫蕭然不願意署名的做法，沒理由推測不出蕭然是在故意幹的。況且，萬子良都猜到了。

　　暗暗責罵了一下自己有些唐突了，警告了自己下次不要做得太明顯後，他才笑嘻嘻的否認了：「沒有的事，再說，這片子都不是我編劇的。不然，票房絕對不止是這一點的。」

　　「是不是都沒關係了，反正現在汪玉有點焦頭爛額了！」萬子良不懷好意的嘿嘿笑了起來，周閏發和鍾楚虹同樣點點頭，他們都對汪玉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為了錢，我才懶得接拍這片子。現在這樣都好，下次他恐怕是不會再來找我了！」

　　蕭然微微一怔，倒是沒料到汪玉固然有勢力，可是卻沒有半點人緣。想到這裡，他便嚴重警告了自己，人緣一定要搞好。不過，他倒是多慮了，論人緣他絕對是電影界裡少有的好。

　　談了一下，剛和萬子良敲定下次的合作，蕭然便被影視處處長使人請了過去。蕭然暗自猜測究竟是什麼事，等到他去到一個角落裡時，便微微吃了一驚。

　　在場的不止是處長，還有雷開泰以及潘迪聲以及嘉禾管理上的一把手何貫昌，魏東靈都同樣來了。蕭然和他們都微笑點了點頭，在魏東靈身旁坐了下來。

　　處長見他們都來了，呵呵笑了笑：「這次政府決定加強電影界的管理，所以，前段時間查帳封掉了不少公司之，有鑒於目前暴力電影和的數量，上頭做出了一個決定。趁著現在大家都在，就先跟幾位交流一下意見！」

　　電影分級制度？蕭然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他想，現在的確是應該出現分級制度了，不然很難規範電影裡的色情鏡頭和暴力鏡頭。

　　讓他感到心情愉快的是，現在他能夠列在這其中，這固然是有運氣的原因，可同樣證明業界已經在漸漸認同魅影公司的潛力了。不敢說有能與三大巨頭一較高下的實力，可是卻絕對有這個潛力。

　　這是蕭然非常喜悅的一件事，要拍出好片子不難，難在如何得到業界的認同。就好像汪玉那樣，固然是勢力，可是卻得不到大家的認同，拍一部片子都被玩死。

　　蕭然倒是妄自菲薄了，他本身就是目前香港公認的上帝之手了，有他自己的劇本為後盾，沒人敢忽略魅影公司的潛力。而周閏發和吳雨森，以及林清霞還有鍾楚虹等大名人都跟蕭然關係好，這同樣是眾所周知的，不然都不會在簽下了新藝城長約的同時還來魅影拍戲。

　　最重要的是，魅影公司出來的第一部片子便破了香港歷史票房記錄，而第二部片子同樣是不論在票房還是在口碑上都是絕佳的作品。就是還有人懷疑魅影，只怕都不多了。新藝城以一部票房不是特別出色的《滑稽時代》創業，進而迅速成為三大巨頭之一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呢。

　　「我們打算搞個分級制度出來，相信最多一個月就會正式推出了！」處長巡視一周，最後把眼神停留在三大巨頭身上：「不知道大家的意見如何？」

　　話裡的意思固然是在徵求意見，可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很顯然，港英政府認為這個分級制度推出是勢在必行的。潘迪聲依然是冷漠的神情，而雷開泰抽著大雪茄什麼都沒說，何貫昌卻是沉吟思考。

　　*****

　　小說名——雷開泰

　　現實名——不詳

　　在黃百鳴的新藝城神話回憶錄裡，我們可清晰看出，幕後老闆是姓雷。可是，很奇怪，在另外的一些資料裡卻顯示，幕後老闆似乎另有其人。推測了一下，得出答案。龍祥電影公司是台灣的，這間公司與新藝城還有德寶等公司的關係都很好，經常參與投資，而我想這所謂的幕後老闆之一恐怕就是指龍祥的老闆。新藝城的老闆該是這個姓雷的，據說此人是財雄勢大，是香港九龍或者香港的交通運輸協會的主席。這個雷老闆是很有兩套的，投資的電影人都能夠為他賺到大錢，只不知後來或許是移民了，所以才匆忙停止了電影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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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色情暴力

　　「我沒意見！」蕭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淡淡的說：「幾位老闆，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沒有分級制度限制，肯定能夠讓許多影片都多出不少票房。可是，同樣因為尺度的問題，我們能夠更精確的把握自己需要針對的觀眾群。最重要的是，來自民間的意見絕對不忽略呀！」

　　「我同意！」雷開泰呵呵笑著抖了抖煙灰才說：「阿然說的沒錯，我是一步步才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民間的想法我算是比較清楚的，如果忽略了他們的聲音，恐怕會出麻煩的！」

　　潘迪聲向蕭然露出個笑容，這才對處長沉聲道：「我都同意，尺度很重要，如果沒有這個限制，影響就會很大，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眼見大局已定，影視處長不由鬆了一口氣，他面前除了蕭然是個新秀以外，其他哪個不是有錢有勢的老闆，在政界同樣有不俗的影響力：「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明天派人把草案給大家送去！」

　　「等一等！」蕭然悠閒的瞥了魏東靈一眼，這才說：「我很想知道，如果分級之後，是不是任拍而沒有任何限制？」

　　蕭然這樣問是有道理的，根據他的瞭解，香港執行分級制度之後，的數量就被政府卡住了。每年每家製作公司都需要繳納一定金額來購買一定的配額，如果想要多一點配額，就只有創辦衛星公司多拿配額。

　　這樣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個配額是可以購買的，這就意味著實力強的公司機會就大了許多，間接造成了不公平。事實上，蕭然一直都以為，政府根本不需要干涉電影界的具體經營。譬如這個的數字和比例，如何定奪，蕭然就認為該是影協來決定。

　　影視處長大吃一驚，驚奇的看了蕭然一眼，他沒想到蕭然竟然能夠一眼看穿這背後還有花樣。想了想，他咬了咬牙便說了出來：「沒錯，每年的數量的確有限制。不過，不要緊，這是可以花錢購買的配額！」

　　蕭然微微一笑，都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想幹什麼：「不錯呀，這樣政府的收入就多了不少。好主意，賣配額，說不定還能拍賣，到時候我們還賺什麼？」

　　影視處長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看得出來港英政府是打算在這上面撈錢的。可他畢竟做不了主，只得無奈的掃視一眼其他人。潘迪聲和雷開泰他們神色微變，這樣說來，政府就是打算在他們的口袋裡拿錢了。

　　蕭然嘿嘿一笑，語氣更加不客氣：「不知道將來是不是要把其他的類型片都要限制起來，然後一樣賣配額？如果是這樣，我想還不如去街邊賣魚丸，說不定能賺得更多！」

　　雷開泰哈哈放聲一笑，就是潘迪聲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面容，影視處長更是尷尬了。蕭然在這一刻，真是出盡風頭了。不過，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他想通過這個來告訴三大公司，魅影絕對不是魚腩。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想聯合三大公司一起對抗這個配額制度。

　　雷開泰大手一揮，盡顯大老闆的氣魄：「不用談了，不解決這個配額制度，不要指望我們同意！」

　　說完，大家都站了起來散了去。剩下一個影視處長為難到死了，蕭然對魏東靈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和這個處長親近一下。他*上前去拍了拍處長的肩膀：「處長，沒事的。以前都不拿錢，現在把手探到電影界來了，我們當然不答應。我看上頭只是打算試探一下，沒打算就這樣執行的！」

　　影視處長看了一眼這個讓他又恨又愛的蕭然，恨是恨蕭然在剛才那樣的情況踢爆了整件事背後的目的，愛是愛蕭然沒像其他人一樣把他當成傀儡。

　　說到這裡，蕭然便對魏東靈示意一下，讓他來接手。蕭然這才轉身離去，剛走了幾步，何貫昌便呵呵笑著迎了上來：「阿然，賞個臉來談談吧？」

　　蕭然聳了聳肩尋了個地方坐下，何貫昌遞了杯清水給蕭然說：「是這樣的，你知道嘉禾在東南亞有代理發行的職責，那上次你的《賭神》我們沒能拿到手，現在我們很後悔。」

　　說到這裡，何貫昌便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不過，這次我們不打算放過你這個聚寶盆了。把《監獄風雲》給我們吧，價格方面好說！」

　　蕭然不禁啞然失笑，嘉禾現在肯定是非常鬱悶，前一個月在東南亞上映的《賭神》把《東方禿鷹》的票房給打趴下了。這部《東方禿鷹》本來就是嘉禾的大製作影片，聚集了大量當時得令的明星和動作明星。袁華便是因為在此片裡扮演了極有特色的大反派而一炮走紅，沒想到竟然在東南亞都被魅影間接狙擊了。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提一下嘉禾的業務範圍了。若是在七十年代，嘉禾在各方面都不敵邵氏，進入八十年代，有程龍及洪勁寶等以及許貫文的嘉禾發展勢頭極其迅速，很快就把各方面的業務擴展到了一個相當龐大的地步。

　　毫不誇張的說，不要看新藝城和德寶在製片上能與嘉禾抗衡，可是在發行以及後期等方面就不及了。尤其是發行，嘉禾是東南亞各地一些院線的總代理，它會出錢向某間公司購買某些片子，然後在東南亞去上映。這就是二十年後若干影片都打上了嘉禾片頭的原因，並不是嘉禾就製作了那麼多影片，

　　新藝城和德寶不是沒有想過要插手做代理，可始終敵不過嘉禾，只能緊守住自己的片源。當然，製作公司不是不可以選擇賣給嘉禾，可是，嘉禾不僅僅是台灣等五地的代理，還是泰國等地的代理。這樣算下來，無論如何拿的錢都要多了一些。

　　不過，都不是每家電影公司都願意把東南亞發行權賣給嘉禾的，比如魅影。蕭然非常清楚，如果要整頓香港影市，就必須要對抗嘉禾。

　　新藝城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一個可*的盟友，而德寶則遠遠沒有成為具有統治性公司的氣勢，不能形成威脅。所以，蕭然若是在香港影壇有什麼對手，就一定是嘉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理由讓嘉禾抓住自己的東南亞發行命脈。

　　可是，面對何貫昌，蕭然不免有了些許的心動。嘉禾永市場，這是其他公司都遠遠不及的地方，同樣是蕭然非常渴望的。如果能交給嘉禾來負責歐美發行，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無疑是能夠打開歐美市場的。

　　只不過，細細思索一下，蕭然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有辦法打開歐美，絕不能讓嘉禾插手這其中。於是，他微微一笑，拒絕了這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提議：「不了，昌叔，你知道魅影已經和林貴雲他們簽下了一年的合約了的！」

　　何貫昌微微聳了聳肩，他認為蕭然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物，沒可能會答應下來的。他沒沮喪，而是笑嘻嘻的說：「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可是你不要生氣，真的不要！」

　　「當然不會，昌叔你這樣說未免有點看不起我！」蕭然有些好奇，是什麼事讓何貫昌這樣嬉笑著掩飾尷尬呢？

　　何貫昌呵呵笑著跟侍者說了幾句話，很快便有一個人從後廳向這裡走來。蕭然大老遠依稀認出了那人赫然便是鐵龍，不禁大感意外，心想：他怎麼會在這裡？

　　鐵龍來到何貫昌身邊坐下了，低聲下氣的沖蕭然打了個招呼：「蕭老闆，你好！」

　　蕭然更加迷惑了，這鐵龍為什麼跟何貫昌走在一起了？何貫昌呵呵尷尬一笑：「阿然，是這樣的，前幾天鐵龍拿了個本子給我們。不過，他告訴我，本來這個本子是你想要的！可是他認為價格不高，所以拿給我們了！」

　　真相當然不止是這樣的，事實是，鐵龍那日在本子封底見到了蕭然的批語：好創意，劇本和作者皆可用。結果他嫌這個價格低了的同時，便想起第一編劇的評語絕對是非常有價值的。

　　於是，這傢伙便拿著劇本直接闖去嘉禾，險些沒被扔出了。偏偏沒有被扔出來，還被一個導演看見了，結果看見了蕭然的評價，就沒敢自己做主，而是把本子遞給了何貫昌。

　　若封底沒有蕭然的評語，何貫昌恐怕是對這個本子不屑一顧的。可是當他看見了那評語，立刻改變了主意，找來鐵龍問明白了那天與蕭然見面的情況，當下便拍板決定給八萬的劇本費，另外還把他給招攬進了嘉禾。

　　只不過，大家都在電影界，山不轉水轉，況且嘉禾向來都跟魅影有頗好的關係。這次簡直就等於是直接在撬魅影的牆角，何貫昌想到這個短短兩年時間便做大的蕭然，更是心寒一陣，總覺得這事如果不先跟蕭然一個解釋，只怕將來後患無窮。

　　於是，便出現了方纔那一幕。蕭然當然不清楚何貫昌是因為自己的評價才讓鐵龍受到青睞的，不然，他恐怕是每次都狠狠亂寫批語了。只不過，後來他知道了真相的時候，狠狠的拍了一陣桌子。

　　所以，這時候他只是略感遺憾了一下，便無所謂的微笑道：「昌叔，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需要你親自跟我說吧！鐵龍願意去嘉禾，那是你們的實力強！」

　　看著蕭然如此好相與的樣子，何貫昌有些慚愧，他有點懷疑自己對蕭然的看法是不是正確了：「無論如何，跟你說一下都好，免得以後見了面尷尬嘛！阿龍，端茶過來跟蕭老闆陪個不是。」

　　鐵龍不情不願的來到蕭然面前，由於沒有茶，只得拿了一杯清水代茶遞了上前。蕭然躊躇了一下，向何貫昌笑道：「昌叔，需不需要這樣隆重呀！」

　　「阿然，你就趕快接下來吧，阿龍的手都在發抖了！」何貫昌心虛得不得了，他這是打算一下子把事情給敲定了。能被蕭然看中的編劇能差到哪去，何貫昌都不在意幫這點忙了。

　　鐵龍怨恨極了，魅影只出五萬的本子在嘉禾賣了八萬，而且承諾以後有新的本子一定優先考慮。而現在有了身份和地位的他竟然要跟蕭然斟茶認錯，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只不過，鐵龍彷彿忽略了，如果不是因為蕭然的肯定，他憑什麼能被嘉禾重視？如果不是蕭然願意出五萬，嘉禾憑什麼出八萬？況且，他甚至不知道，魅影公司的編劇看中的絕不是編劇費，而是票房成功或者拿獎之後的更多獎勵。

　　不過，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種人，總是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就彷彿地球應該圍著他轉似的。鐵龍無疑就是這樣的人，不懂得報答的人。

　　蕭然沒有注意到鐵龍這個小角色的眼神和表情，因為已經有人在宣佈開始慈善拍賣了。跟何貫昌點了點頭，他便去尋林清霞和魏東靈他們了。

　　何貫昌望著蕭然的背影，眼裡的迷惑之色愈來愈是濃郁。他一直以為蕭然是很有心機的創辦了電影公司，可現在看來，蕭然並不像那種很有野心的人。當然，他同樣沒有注意到旁邊鐵龍看著他的眼神都很怪異。

　　林清霞正在不耐煩的應付一個公子哥，好不容易見到蕭然來了，連忙便向蕭然走了過去。發哥他們已經找到座位坐下了，蕭然和林清霞都湊了上去。鍾楚虹眼角隱有笑意的望著蕭然和林清霞：「今天可有件好東西要拍賣，如果阿然你買下來送給清霞，她一定很喜歡！」

　　*****

　　小說名——袁華

　　現實名——元華

　　元華是成龍和洪金寶的師兄弟，一共有七個，被稱之為七小福。元華在《龍的傳人》裡出示的那張跟李小龍的照片是真的，以前他和九叔林正英都是跟李小龍跑戲的。只是李小龍去世之後，元華就一直幹著龍虎武師，直到《東方禿鷹》，他在片裡演的那個反派人物才讓他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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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慈善拍賣

　　蕭然訕笑不止，瞥了一眼旁邊的林清霞問：「虹姐姐，是什麼東西那麼好呀？我拍下來，到時候送給你都一樣！」

　　「要死了，居然在清霞旁邊胡說八道！」鍾楚虹輕輕掩口一笑：「那是一件時裝，其實都不是什麼很貴重的，不然，我猜你肯定捨不得出錢買，對不對？公車老闆！」

　　蕭然大感尷尬，所謂的公車老闆就是圈裡給他的另一個綽號，是指他連車都沒有，估計要坐公車上班云云。不過，他跟鍾楚虹開玩笑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駕輕就熟的調笑：「好呀，那下次我們尋個清霞不在的時候再胡說八道！」

　　林清霞偷笑著望了鍾楚虹一眼，溫柔拍打了蕭然一下，示意台上的拍賣已經開始了。當下便不再說笑，而是認真欣賞起拍賣來了。

　　其實這次慈善拍賣的物品都很雜，什麼東西都有。從古董到時裝，從珠寶到花瓶都有。蕭然大致的翻看了一下介紹資料，這才把目光聚焦在一幅宋朝的一副無名畫家的仕女圖，以及鍾楚虹指的那件時裝。

　　蕭然悄悄向發哥探過頭去，指著兩件物品說：「發哥，這你幫我拍這幅仕女圖下來，我親自拿下那件時裝！」

　　發哥很快便明白了蕭然的意思，呵呵笑著點了點頭。那幅仕女圖拍得很順利，只花了十一萬便拿了下來。隨後發哥便拿下了一件珠寶，大約是打算送給發嫂的。

　　終於輪到了那件時裝，底價只是一萬五，都相當於平常人家一個月的收入了。不過，這件時裝好像很受青睞的樣子，只是三輪下來便翻了兩倍。

　　到了第四輪喊價時，蕭然心想是時候了，正欲開口喊價，卻聽得身後不遠傳來一個喊聲：「四萬！」

　　蕭然不禁微微一怔，和林清霞同時扭頭望了過去，赫然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傢伙，穿著打扮極是有品位，想來該是一個世家子弟。那傢伙見林清霞看著自己，不禁沖這邊微微一笑。

　　蕭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情形看上去似乎是來了一個情敵的樣子。林清霞見了蕭然的表情，忍不住偷偷一笑：「那是莫懷恩，是仁威公司的老闆。」

　　情敵，絕對是情敵。蕭然一想到那莫懷恩看著林清霞的眼神，就恨恨不已。當下更不遲疑的大聲喊價：「十萬！」

　　這個價加得可夠猛的，當下全場一時轟動，紛紛側目望向蕭然，更見到他身旁的林清霞，多數都想起這是那個魅影公司的老闆。蕭然喊了價便向莫懷恩瞥了一眼，一個眼神丟了過去，竟隱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莫懷恩猶豫了一下，他不是沒錢，而是覺得花十萬來買件衣服實在不划算。不過，想到林清霞收到禮物時可能出現的開心，他心下一熱，頓時什麼都拋到腦後了：「十一萬！」

　　蕭然嘿嘿一笑，這件時裝，他買還是不買都無所謂，因為他本來就是打算送鍾楚虹來開下玩笑的。可是，現在他忽然很想玩一下這個莫懷恩：「二十萬！」

　　再次轟動了，人人都把目光聚集到蕭然這個影壇新貴身上，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要麼就是在想：這小子一定是發瘋了，要麼是發情了想追求誰！

　　林清霞拉住蕭然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不要爭了，反正要不要都沒關係的，再說我都不見得喜歡這件衣服！」

　　莫懷恩這次沒有開口了，他覺得根本沒必要花二十萬去買件衣服，又不是鑲鑽石的，至於嗎？二十萬足夠一般人揮霍足足一年了呢！

　　結果，在蕭然極端鬱悶之下，魏東靈的嘿嘿怪笑之下，發哥的搖頭苦笑之下，鍾楚虹的得意偷笑之下，這件最多只值三萬的衣服被他以二十萬買下來了。蕭然恨不得狂呼一下，二十萬呀，都夠買一輛好車了。

　　肉痛無比的蕭然接過這件讓他捶胸頓足的衣服，他沒有絲毫猶豫，便向林清霞打了個眼色，然後把衣服轉遞給鍾楚虹。全場頓時嘩然，無數人都在議論紛紛：原來這小子是想追求虹姑，難怪肯一擲千金買下這件衣服。

　　被蕭然這意外的一手玩得手足無措的鍾楚虹順手接過衣服，卻在眾人的怪異眼神裡感到尷尬極了。狠狠瞪了一眼蕭然，虹姑這才坐了下來。

　　蕭然見虹姑真有些惱了，連忙附到其耳邊含笑解釋：「虹姐，不要生氣，這件衣服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你的，那仕女圖才是送清霞的。難道你不想玩一下那些報紙雜誌，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把這個當成頭條咯！就當是幫我了！」

　　鍾楚虹驀然醒悟，蕭然這樣做不全是為了逗她開心，而是為了當眾掩飾他和林清霞的關係，以免別人有任何懷疑。如果媒體把她和蕭然聯繫在一起，自然就很少提及林清霞了。最重要的是，鍾楚虹的年紀與蕭然相差無幾，如此配合下來，蕭然和林清霞看上去自然清白無比了。

　　猜到了蕭然的用意，鍾楚虹頓時生出羨慕之情。如果她能有這樣細心體貼的男朋友就好了，想到這裡，她便不敢再想下去了。蕭然沒有注意到鍾楚虹的神情，只是輕輕對林清霞說了自己的用意。林清霞聽了只是向蕭然嫵媚一笑，她相信蕭然。

　　慈善晚宴結束了，可對於蕭然和林清霞來說，卻還沒有結束，因為那個莫懷恩找了上來。竟然無視蕭然的向林清霞大獻慇勤，蕭然正欲發作之時，忽然想到自己表面身份只是乾弟弟而已，當下便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林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莫懷恩瞥了蕭然一眼，剛才他還以為蕭然是在和他爭林清霞呢。見到蕭然把衣服送給了鍾楚虹，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必了，我自己有車的！」林清霞婉言謝絕了，她應付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總是能夠駕輕就熟：「而且，我想和阿然一起離開，順便談點事！」

　　蕭然發現這個莫懷恩長得都不算差的，外表看上去很是可*的樣子，很容易讓女人認為他是可以托付終身。不過，蕭然認為自己已經摸到了莫懷恩的一個致命弱點——吝嗇。

　　與其說是吝嗇，倒不如說是實際。這莫懷恩太過實際了，方纔那樣的場面，換做是其他男人就算為了自尊，都一定會拚命把衣服拍下來。而這個莫懷恩卻沒有，而是非常理智的停止了。

　　蕭然既是佩服也是鄙視，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同時做出鄙視和佩服手勢。為人太實際了不是不好，起碼蕭然覺得這樣的人在商場上很有可能吃得開，如果莫懷恩再懂得吃虧就是佔便宜的道理的話，那這個人恐怕就不簡單了。

　　回頭得讓關新去調查一下這個人！蕭然暗暗下了決定。自他隱隱猜到關新的身份後，就覺得查人資料什麼的，找關新去幹是最合適的。事實上，關新也總能把每件事都辦好。

　　打發了莫懷恩，鍾楚虹忍不住一邊向汽車走，一邊責怪蕭然：「阿然，下次你再這樣讓我沒準備，我可就踢爆你的秘密了！」

　　哎呀一下，鍾楚虹和一個男的撞在一起，蕭然手快的扶住了她，皺起眉頭問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朋友，走路記得要看路呀！」

　　「不好意思，剛才我一直在想別的事，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個很帥氣的青年人倒是很有禮貌的連連道歉，忽然驚叫一聲，顯然認出了蕭然和鍾楚虹他們幾個：「你是蕭然和鍾楚虹？對了，我叫朱嘉鼎。」

　　朱嘉鼎？這個名字在什麼地方聽過？蕭然苦惱的拍了拍腦袋。朱嘉鼎遞了名片過來，蕭然仔細一看，上面赫然印著「靈智廣告公司」六個字。

　　猛然間，他想起了這個傢伙是什麼角色，不禁感到煞是有趣。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因為他在這個青年身上嗅到了一縷不同尋常的東西。

　　朱嘉鼎本人倒沒什麼值得蕭然重視的，關鍵在於，其父朱序華乃是邵氏電影王國的開國功臣，與邵老爺子私交極好。其大哥朱嘉欣就了不起了，是先濤數碼企劃集團的主席，其妻子陳易齡還是前邵氏女星，即陳眉齡的姐姐。其二哥朱嘉楣彷彿是在美國研究細菌學。

　　先濤數碼是幹什麼的？如果仔細留心九十年代中期以後的大製作影片，在結尾的字幕上十有**能看到這先濤數碼的名頭。這是一家聲名赫赫的後期製作公司，絕對是香港獨一無二的。

　　先濤數碼是做電腦特效的，作品包括《風雲之雄霸天下》以及《中華英雄》，還有《少林足球》及《功夫》的電腦特效便是先濤的成果。

　　蕭然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朱嘉鼎，的確是一表人材，怨不得，真是怨不得。嘿嘿直笑的蕭然看上去便彷彿男同性戀一樣，讓旁邊的鍾楚虹和林清霞又好笑又好氣。

　　把自己的名片給了朱嘉鼎，蕭然沒有說什麼，只是嘿嘿笑著離開了這裡。回到逍遙窩裡，蕭然便開始著手跟魏東靈談一件事，一件關係到魅影發展的大事。

　　整理一了一下思路，蕭然的神情變得很嚴肅，他不想魏東靈誤會他是在開玩笑：「阿東，我想有件事我們必須得做了。我們必須得盡快在製作部創辦一個小組，電腦特效小組！」

　　「電腦特效？」魏東靈驚奇的反問一句：「你認為依公司的規模，有必要嗎？邵氏幾年前一樣模仿《星球大戰》做了一部《星際鈍胎》，結果效果奇差無比，根本就賣不動！」

　　反問歸反問，魏東靈心裡還是基本上認同了蕭然的提議，因為蕭然以前在關於公司的前途策略方面從未出過錯，現在還隱隱證明了這些是多麼的高明。魏東靈在感情上相信蕭然的提議，可是理智告訴他，這絕不可行。所以，他需要理由。

　　電腦特效這個新穎的詞是因為《星球大戰》帶來的，不過，這時候的電腦特效非常簡單，還不如說是動畫效果。真正讓電腦特效煥發出超常魅力的是《終結者2》以及《侏羅紀公園》，同樣是這兩部片子的出現，正式宣告了電腦特效成為電影製作裡最重要的成分之一。

　　蕭然很久前就在考慮搞電腦特效小組了，只不過，那時候顯然沒有能力去搞這個。可是，現在不同了，《監獄風雲》到目前為止，起碼已經為魅影公司收回了六千萬。除去投資以及獎勵，整部影片起碼能贏利五千萬。

　　目前賺來的錢就是拿擴張公司的，這是蕭然的想法。電腦特效必須要搞，而且一定要搞大，一定要能夠媲美好萊塢才行。不過，按照科技來計算，香港很難達到好萊塢的水準。

　　所以，要做到這點，蕭然必須得收購一家好萊塢電影公司，才能夠得到真正的電腦特效人才。當然，收購不是蕭然能夠做到的。可是，他卻可以先為香港的電腦特效開拓出一條路。而不是等朱嘉欣到了九十年代才來搞先濤數碼，那時候什麼都已經遲了。

　　沉吟片刻，蕭然知道他必須得拿出實際可行的建議才能夠通過，這是魏東靈的倔強之處，同樣是優點。想了想，他以最平實的語氣說：「阿東，你肯定看過《星球大戰》，告訴我，你對那片子有什麼想法？」

　　「驚世駭俗的震撼！」魏東靈一臉迷醉，那時候他還在美國唸書呢，當然有看過：「我想恐怕很難再有比這個更好的科幻電影了！」

　　「《星球大戰》依賴的不僅僅是劇情，還有奇幻迷離的特效，這點我想你同樣明白吧！」蕭然認為自己不需要說下去了，只需要加上以下那句話就夠了：「時代總是在進步，既然《星球大戰》為我們鋪開了這樣一個美好的路，我們為什麼不順著走下去？」

　　「我不太明白你們在說什麼！」見氣氛沉默下來，關新忽然插嘴：「不過，我知道你們說的電腦特效是一種技術，我們不能拒絕新技術。尤其是做電影的，技術老化就會被淘汰，就好像以前的那些導演一樣。」

　　腦海裡不知轉了多少念頭，魏東靈終於抬頭凝視著蕭然，狠狠咬牙道：「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不要失敗！」

　　*****

　　小說名——朱嘉欣

　　現實名——朱家欣

　　朱家欣是先濤數碼的董事會主席，他是先濤的創辦者，早年的先濤是一間廣告公司，後來才轉型為特效公司的。朱家欣能夠一直堅持，這絕對是很了不起的，不然就沒辦法成就未來亞洲首屈一指的特效數碼公司了。可恨的是，他的弟弟朱家鼎把鍾楚紅娶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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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調解矛盾

　　「還有另外一件事！」蕭然揉了揉鼻子，顯然他要說的不見得是什麼好事：「那個，公司現在有多少錢？我打算拿一部分來做別的事。」

　　「除去你前段時間拿走的一千萬，大約還有六千萬！」魏東靈的神情很迷惑，其實公司財務蕭然是清楚的，每一筆大的開支都必須蕭然親自簽名的：「你想要多少，拿去幹什麼？」

　　蕭然很是鬱悶，才六千萬能幹什麼？如果是六億的話，那才能賺得了大錢。股災呀股災，蕭然簡直就像囤積糧食的黑心商人一樣盼望著股災到來：「公司需要留下多少錢周轉？」

　　魏東靈開始感到不妙了，這樣的問題豈不是擺明了蕭然要把錢全提走？在腦海裡計算了一下，很快他便盯著蕭然給出了一個答案：「三千萬，《倩女幽魂》等幾部片子都要開拍了，你不願意去融資，那風險就由我們自己來承擔了！」

　　蕭然狂暈，才三千萬，能在股災裡幹點什麼？不過，下半年魅影公司的確開了不少戲，比如《賭聖》以及《猛鬼差館》等等。既然不想讓別人來分擔這風險，那就絕不能融資。

　　沉默！蕭然在關新和魏東靈的眼神瞪視之下思考著，他本來是打算拿《秋天的童話》去威尼斯電影節參加競賽的，這樣很有可能有助於打開歐美市場。只不過，現在為股災而準備的錢根本就不夠，他在想是不是讓這片子提前上映，先把錢掙夠了再說。

　　真正是件兩難的事，股災的利益不是蕭然能夠捨棄的，可是歐美市場更加是他看重的。考慮了半晌，他恨恨不已的咬牙決定了，還是留著參展合適，那才符合長遠利益。

　　蕭然不是不想先拿《秋天的童話》上映了，然後再拿去電影節競賽，可達到一舉兩得的效果。可是他更清楚凡是影響力稍大的電影節，遊戲規則就是競賽的影片必須得沒有正式上映過的。

　　錢！當務之急就是錢。可蕭然能從什麼地方去弄錢？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貸款本來是不錯的想法，只不過，他不以為銀行會貸給他去炒股票。看來，這注定將成為蕭然短期內頭疼的根源。

　　第二天他就來不及顧及這件事了，因為他把徐可和吳雨森都邀請了出來，幫助他們和平談判。當然，吳雨森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喋血雙雄》還需要他來做導演。

　　說實在的，蕭然非常佩服現在的導演，不止是能導，而且還能編。無論是徐可還是吳雨森，都是這一類很全才的高人。只不過，有些東西注定會變得越來越專業。就好像二十年後攝影有實地拍攝，還有虛擬拍攝一樣。

　　吳雨森和徐可都單手搭在桌子上，固然是沒有一見面就怒顏相向的場面，可是也絕對是水火不容。蕭然覺得很好笑，自己那麼年輕的一個傢伙居然來勸這兩位絕對是大牌的導演和解，真正是有點無稽。

　　「要不要吃點什麼？聽說這裡的臘味很棒的！」蕭然他們現在是在一家臘味店裡，他的語氣很是調侃：「不要？那就真的可惜了，給我來一點！」最後一句卻是對服務員說的。

　　「阿然，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吳雨森神色不善的對蕭然說：「如果你要說我和他之間的事，那就不必了。現在我已經決定加入魅影了，跟他沒什麼相干了！」

　　「很抱歉，新藝城不需要不聽監製指揮的導演！」想不到徐可反唇相譏的時候都是很厲害的：「尤其是你這種不按劇本來拍的導演！」

　　蕭然笑了，他覺得吳雨森是不太理解徐可，而徐可都不太理解吳雨森，才造成目前的水火不容。這本來就是，吳雨森進軍好萊塢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制約。

　　在好萊塢，他連最終剪接的權利都沒有，拍出來的片子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就連他在好萊塢紅了之後的作品《諜中諜2》都是同樣沒有剪接權，在香港被監製制約，在好萊塢受到製片的更大制約。那時候，他才漸漸理解了徐可。

　　吳雨森還好辦，麻煩的是徐可，徐可向來都是脾氣倔強的那一類人，可不容易對付。拍《笑傲江湖》的時候跟前輩導演胡金全鬧得連雷開泰都出來插手了，可徐可還是一意孤行，這就是個證明了。

　　「人呀，爬得越高，朋友就越來越少！」蕭然這是真誠的感慨，以前都叫他阿然的那些朋友多數都把稱呼改變了：「你們兩位可都是本地最厲害的導演，難道真的希望高處不勝寒？」

　　「我覺得你們是交流出了問題！」蕭然呵呵一笑，徐可不擅長言辭這是大家都比較清楚的，吳雨森顯然都不是很懂得說動聽的那種人：「不然沒理由從好朋友忽然一下子就變成了敵人，這需要多少仇恨呀！不過，更沒理由合作一兩部片子就成了敵人。」

　　吳雨森和徐可頓時急了，前者連忙對蕭然說：「不是的，阿然你不清楚他這個人，我是導演嘛，怎麼拍當然是我來決定的！可是，他居然插手說這裡不該這樣拍，那裡不該那樣拍，你說，換了是你會怎麼辦？」

　　徐可沒有沉默，同樣瞪著吳雨森對蕭然說：「阿然，事情很簡單，他的拍攝方法本來就有錯誤，我身為監製，沒理由不指出來！」

　　蕭然微微笑了，果然如他所料，確實是交流上出了問題。想了想，蕭然直接命中要害：「你們的問題就在於，監製該不該插手導演的職責？解決不了這個，你們就沒辦法和解，對不對？」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更是彼此怒視。蕭然更是哈哈大笑不已，伸指指著兩人：「這有什麼難解決的？森哥，你加入新藝城的時候就知道那裡是監製制度了，為了保證商業成功，所以必須得約束導演的任意發揮！當初梁莆智不是就這樣被取消了導演職務嗎？」

　　「可是，這是不同的！」吳雨森見蕭然幫徐可說話，頓時大急：「我完全是按照你的劇本來拍的，可是他還是要插手，你說我該怎麼辦？吵一架還是打一架？」

　　蕭然點了點頭笑看著一臉不爽的徐可：「老徐，你是不是覺得很棘手？拍續集不容易，既要保證商業成功，還要保證能有前兩部的水準？患得患失之下，所以對森哥做出了很大的約束？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忘了，這片子就是因為阿森的發揮和激情才得到成功的，如果刻意約束了他的創作，恐怕不容易。」

　　續集的確不容易拍，尤其是經典作品的續集。要保證利益，還要保證不被人罵狗尾續貂，這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難就在難在無形中在創作者的心態上製造了一層壓力。蕭然就認為，如果吳雨森和徐可不是接二連三的合作這個續集，那很可能不會有衝突。

　　兩人給蕭然那麼一加以分析，這才發現雙方好像都不容易。徐可是老闆，必須得保證利益。而吳雨森是創作者，同樣需要自由發揮。正當他們無言以對之時，蕭然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想，如果你們倆的身份倒轉之後，才知道對方的難處。現在這樣看上去是很難和解了，我都懶得再說什麼了！」

　　「不過，你們在工作上的事難道還要拖到生活裡。」看著兩個大師級導演，蕭然苦笑連連：「生活還不夠煩？難道工作有矛盾，生活裡就不做朋友了？我真是不懂得你們了，大了你們以後不要再合作就是了！」

　　吳雨森和徐可迅速看了對方一眼，都對蕭然的話頗有意動。沒錯，工作有矛盾不意味著生活裡沒辦法繼續做朋友呀。兩人本來就是性格堅毅之人，在沒人能夠調解的情況下，自然是好像脖子抹了印度神油似的死都不低頭。

　　可現在蕭然為他們找到了一個和解的理由，那他們似乎就沒必要這樣對峙下去了。不過，就這樣握手言和可能還是有點尷尬。所以，他們倆同時對蕭然說：「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見對方的舉動，兩人都同時一笑。這一笑便猶如驅散了陰雲的太陽一樣，讓蕭然很快就看到了陽光，心情變得愉快起來。更是有些得意，得意他竟能夠提前十多年讓兩位大師和好。

　　接下來，蕭然叫上林清霞一起去找那雙胞胎的父母。這件事其實很容易解決，只是說服了其父母，很快就辦妥當了。

　　不過，蕭然卻不知道公司發生了一件事。魏東靈正在辦公室工作時，汪玉和兩個手下囂張的衝撞進來，左右四顧不見蕭然，汪玉恨恨的瞪著魏東靈：「蕭然在什麼地方？」

　　「他出去辦事了，你有事找他嗎？跟我談都是一樣的！」魏東靈當然認出了汪玉，蕭然同樣有跟他提過陷害這小子的事。忍不住心想：事發了，人家找上門來了。

　　不在？汪玉現在非常不爽，他的片子已經被片商強行要求下畫了，因為票房實在太差了。他不笨，只是仔細想了想便知道整件事是蕭然故意幹的，不然何必要《監獄風雲》這樣的猛片來打對台。

　　七百萬呀！汪玉心疼無比，總票房都只有七百萬，連本都沒有回。外埠倒是賣了一些錢，可這些錢加起來都只不過是勉強回本。可這一除去稅收，他就真的是虧了。

　　虧損的錢他倒不在乎，只是恨蕭然暗暗陰了他一記。只是他卻沒想起，本來就是自己逼蕭然寫的劇本，圈子裡有幾個不討厭他？或許都只有他手下的那些半武師半黑社會的傢伙了。

　　「你叫蕭然以後走路小心點，不要出了什麼事！」汪玉惡狠狠的扔下這句話便帶著手下揚長而去，只剩下魏東靈暗暗感慨這樣的人只要利益受到傷害，就露出猙獰面孔了。

　　可是事情顯然未必就如蕭然和魏東靈所瞭解的那樣，汪玉出了大廈便被一輛名貴房車阻住了去路。就在這傢伙正欲發洩怒火時，一顆頭由車窗裡探了出來笑瞇瞇的說：「汪先生，我們老闆想跟你談一談！」

　　汪玉低下頭往車窗望了進去，看著那依稀熟悉的面孔，他記起了一件事，一件轟動東南亞的醜聞。他的腦筋不壞，很快便想到了對方找他有什麼事，點了點頭禮貌的鑽上了汽車……

　　這幾日香港小姐選舉正在非常激烈，大熱門的邱淑珍被老同學踢爆整過下巴，痛哭之下棄權離去。蕭然認為邱淑珍是香港女演員裡相當有味道的一個，可惜，他對她沒什麼興趣。

　　或許不如說，蕭然現在更主要的是把目光放在了培養自己的力量上。這個週末他便領著兩姐妹去見了藝人培訓部的主管海露露，這位主管是個很有風韻的女人。

　　魅影公司只是暫時租了房子來作為訓練場地，還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不過，這似乎難不倒海露露這位頗有能力的女人，魅影公司每個月在藝人培訓部的花銷相當之大。

　　蕭然不惜花重金禮聘真正的禮儀，表演及舞蹈各方面的高手前來進行培訓，每一屆為期半年之久，可見他在這上面是多麼的重視。每一個被確認可以簽約的藝人，都要跟魅影公司簽下三年的合約。

　　其實三年是很正常的時間，比起無線來，這裡的條件無疑要優厚了不少。唯一的缺憾就是，由於實力關係，這一切看上去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穩妥。

　　魅影的藝人培訓課程不是很多，可是卻絕對非常專業，譬如演員的課程就包括了禮儀以及心理等方面。蕭然很清楚，儲備力量是多麼的重要。

　　好萊塢曾經有一位演員拿了奧斯卡後向教自己演戲的老師表功，可是那老師只是指著窗外匆匆行走的路人說：「外面走著的每個演員都能演得跟你一樣好，可是你有運氣，所以你拿了這個獎！」

　　*****

　　小說名——胡金全

　　現實名——胡金銓

　　在**十年代之前，香港有三位大師，真正的大師級導演。其一便是胡金銓，是他親自創造了新派武俠片，那真正的武俠。他是三大師裡最擅長武俠的導演，日後我們常常見到的竹林大戰，淵源便是出自他的作品《俠女》。沒有他，就沒有徐克未來的更進一步創作。他是當之無愧的大師級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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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若海歸來

　　能夠將表演做好的人絕對不少，可是他們缺乏這樣一個機會。蕭然就是提供這樣一個機會，目前僅僅是藝人而已，當他的實力足夠了，便會開始做電影人培訓。

　　尤其與眾不同的是，魅影的藝人培訓是非常專精的。要麼選擇做歌手，要麼選擇做演員，要麼選擇做模特，沒有其他的選擇。當然，藝人可以選擇全部一起學，可是這樣絕對是非常辛苦的。

　　蕭然要的是專業的，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都需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只屬於自己的行業裡。這個世界能夠像劉華一樣能在影視歌三方面都有成就的，絕對微乎其微，在將來只有夠專業才能夠取勝。

　　培訓課程分為初級班和高級班，所謂的初級班就是復選，選出最具潛力的藝人。高級班才進行專業分課，能夠通過這裡才夠資格跟魅影簽約。當簽約之後，經紀人會進行非常具有針對性的訓練，那時候一個明星就問世了。

　　蕭然不擔心這些藝人會轉投其他公司，初期他或許是擔心為他人作嫁衣，可是只要魅影壯大到某種規模時，這反而是他期待的事。所以，在和藝人簽約上，他放得很鬆。

　　見到海露露，蕭然讓她直接把姐妹花弄到高級班培訓，通過課程之後，找個最好的經紀人給她們，為她們制定最合適的路線。到時候再秘密訓練一段時間，到時候蕭然就會投拍一部大製作影片捧紅她們。這就是造神的快感了，儘管目前還沒有成功，可蕭然依然能夠體驗到這種身為上帝的愉快。

　　數日後，《倩女幽魂》正式開拍，接著《猛鬼差館》開拍，再數日，《賭聖》開拍。接連三部戲同時開拍讓媒體為之一驚，三大公司更是大為震驚，尤其是當他們瞭解到魅影公司根本沒有進行融資便開拍後。

　　何貫昌就非常不明白，一直以來就很不明白，蕭然憑什麼有那麼大的把握讓影片賣座？《賭神》和《監獄風雲》沒有融資就算了，當時方若海的資金都算是外來資金了。

　　可是，讓他想不通的是，這次魅影連開三部戲，而且還都是製作費平均高達六百萬的戲，卻沒有進行融資，只是四處去聯繫廣告，這就讓他不懂了。

　　當然，嘉禾都不是每部影片都融資，比方說程龍作品是穩賺的，所以他們都是獨立投資的。可其他相比起來，卻不是想像中那麼好辦了。何貫昌自然是理解的，可他還是看不懂蕭然，既沒融資，也沒賣片花，他蕭然就那麼自信？

　　蕭然不知道同樣都不會在乎其他公司的看法，時間漸漸推移到八月，《秋天的童話》順利的在第四十四屆威尼斯電影節上報了名。他現在關注的就是這件事，如果能拿獎，突破嘉禾的封鎖打通歐美市場就不再艱難了。

　　其實完全可以把這部片子送去加拿大的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參加競賽的，只不過，規章不允許，蕭然惟有選擇威尼斯了。在此期間，魏東靈終於為蕭然配了個漂亮女秘書。

　　蕭然不是對威尼斯不感興趣，而是他實在沒空，也沒有必要親自去。威尼斯電影節是藝術電影的天堂，可是蕭然很清楚這一屆上《秋天的童話》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作為的，因為正是這一年誕生了一部顛峰的同志電影《莫裡斯的情人》。

　　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這次鍾楚虹和發哥他們都主要是過去露下面而已。明年才是蕭然發力的時候，他只可惜現在內地市場根本沒可能開放出來，否則，他一定北望神州。

　　此行除了主創人員以外，蕭然還派了發行部主管過去，順便跟有意想的發行公司談一下買賣。這是順理成章的，在後期製作時，蕭然就不惜花費資金請來了非常優秀的翻譯者進行盡量原汁原味的字幕翻譯。

　　話又說回來，翻譯一直以來都是港片的弱點之一，因為製作週期短以及投資不大等原因，往往是送到一個不起眼的字幕工作室翻譯。結果自然是悲慘無比，最慘的不是翻譯成英文，而是連粵語轉化成普通話都有若干問題。

　　其實蕭然小時候看的若干國語發音的港片都是台灣走私過來的，因為台灣方面是自行請的配音員，所以出現在內地的就全是普通話發音的。

　　蕭然不想犯這樣的錯誤，所以對電影製作的每一個環節都非常重視，重視到本來只需要四百來萬的製作費狂增加到了六百萬。成本固然是增加了，可是影片的效果和素質同樣都增加了，這才是長遠的利益。

　　正是九月初的一天，蕭然放下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看了一眼正在無聊得看電視的關新一眼。他在盤算著，這件事是不是要告訴關新，可是仔細想一想關新的身份，恐怕這事是瞞不住的。

　　躊躇了一下，蕭然終於還是坐到了關新的身旁，靜靜看了下電視才說：「師父，帶你去個地方，不過，要保守秘密！」

　　關新唔的點了點頭，上頭早派人調查蕭然了，這段時間蕭然幹了什麼事都清楚得很。看過那份調查報告的關新自然知道蕭然如此神秘的樣子究竟是想去幹什麼。

　　兩人非常神秘的出去了，來到一個普通的房子裡，蕭然望著裡面的三個人，熱切的摟了下肩膀，這才介紹：「這位是我的貼身保鏢，這三位，這是林永強，這是容小意！」

　　和蕭然在一起的不就正是兩個死黨骨精強和小意，至於另一個看上去比阿強還要瘦的，沒精打采的傢伙一臉無神的樣子。蕭然介紹時的神情很普通：「這位是證券操盤手房小強，是重金禮聘的高手。」

　　為什麼容小意和骨精強會出現在這裡？很久以前，蕭然就在為這次股災做準備了。幾個月前，一直苦於沒有足夠人手的蕭然終於想起了兩個死黨。

　　他在魅影拿了一筆錢出來給小意和阿強做了個基金，為的就是這次的股災做準備。經過幾個月以來的籌備，現在即將派上了用場。當然，蕭然之所以不敢親自出面，無疑就是擔心因為在股災裡渾水摸魚導致自己的形象被毀。

　　所以才挑選了這兩個代言人，沒想到小意和阿強倒是做得井井有條的樣子。至於那個操盤手，就真的很了不起了，歷史上曾經在年底的這場股災裡扮演了狙擊莊家的角色。

　　不過，這還不是房小強真正揚名立萬的時候，**年因為政治原因的恐慌性股災他做不了什麼，那時候沒人能做什麼。可是到了九零年海灣戰爭上的迷你股災上，他狠狠利用自己的眼光賺了一大票，隱為香港頭號操盤手。

　　可這仍然不是房小強被蕭然如此看重的原因，最重要的在於九八年亞洲金融風暴的時候，房小強積極聯繫了幾大富豪聯手狙擊索羅斯，連自己的錢都全部貼進去了。

　　如此的行為無疑是值得尊重的，遺憾的是，房小強還是沒有戰勝索羅斯。在中國中央政府的錢撥下來之前，他便輸掉了幾大富豪的足足近八十多億，連自己的錢都輸得一點都不剩了。他沒能等到政府的錢撥下來，就在深感對不起幾大富豪的信任之下跳樓而亡了，實在是個傳奇悲劇人物。

　　韋佳輝的《大時代》便是因為房小強在股市上的呼風喚雨而獲得的靈感，不過，這個房小強很是淡泊名利，就是成名之後都是深居淺出，蕭然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目前還在證券市場上遭遇無數次輸輸贏贏的房小強。

　　關新神色不動，顯然是早知道了這件事。蕭然微微一笑，這是一場戰爭，打贏了，他就有足夠的資金來進行擴張了。輸了，他還有機會再來。

　　都坐了下來，蕭然喝了一杯清水才問：「你們覺得情況如何？」

　　容小意和阿強都搖了搖頭，他們知道蕭然在問什麼，可他們真的看不出股市有什麼問題。蕭然把目光移向房小強，房小強本來沒有半點神采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精力無限的坐直身子：「有可能，絕對有可能！最近的市升得很猛，我調查一下，相信是有大筆資金入市了！不過，還沒查到對方的來頭。」

　　「很好，八千萬夠不夠你操作？」蕭然逼視著房小強，這件事是絕對不容有失的，否則他就還需要另一個三年才能東山再起了。

　　房小強的眼睛再亮了亮：「八千萬是少了點，不過，我們只是要在這裡面撈一票，就不需要跟莊家對著幹！賺個順手錢是很容易的。」

　　在回去的途中，關新忽然說了一句話，讓蕭然微微皺了眉頭：「你這樣做，就是在損害本港市民的利益，真的值得嗎？」

　　「談不上什麼值得不值得！」蕭然露出淡淡的嘲諷笑容：「要想魅影迅速擴張，錢必須得有，這次股災是個好機會。我沒得選，如果要慢慢來，根本就沒那麼多時間了。」

　　關新沒話好說了，反正他對股票並不瞭解。蕭然同樣不瞭解證券，所以這次戰爭他全權交給了房小強。他只要勝利就行了，房小強用了什麼手段，他絕不關心。

　　「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件事！」關新想起了上頭的決定，他很鬱悶的被派在蕭然身旁執行任務。前段時間他拿到了一些情報，跟魅影和蕭然相關的情報：「方若海回來了！」

　　「什麼？」蕭然張大了嘴巴，眼裡流露出震驚之色。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望著正在駕駛汽車的關新：「什麼時候的事？」

　　「很早了，我們第一次發現他的蹤跡是在六月，那時你在台灣。」關新淡淡一笑，他想這個對蕭然一定有用：「方若海去見了汪明貴，後來又見了汪玉！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打算幹什麼！」

　　忍不住搖了搖頭，蕭然忽然覺得一切都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了。方若海回來幹什麼？當然是要找回一個公道。可是方若海究竟想做什麼？蕭然不知道了。

　　有這樣一個敵人在暗處虎視耽耽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尤其是這個敵人的腦袋還非常清醒和有錢。蕭然跟方若海合作過，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關鍵在於他甚至不知道方若海究竟想幹什麼

　　「還有一件事，你或許有興趣！」關新瞥了一眼正在思考的蕭然，丟出了第二個：「公司有方若海派來的內奸，是發行部的！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何利用這顆棋子的。」

　　蕭然這次沒有吃驚，依方若海那知己知彼的習慣，公司沒有內奸才見鬼了。想到自己當初把方若欣當做林清霞一樣追求時遭到的羞辱，蕭然便冷冷笑了，他要來就讓他來，這場仗不一定誰就輸了。方若海他能躲在暗處，蕭然就能逼他出來。

　　「逼方若海在股市上決一勝負！」蕭然腦海裡驀然閃過這個絕妙的主意。沒錯，股市是目前他最大的優勢，只要能逼方若海到股市去，這場仗必勝。

　　他現在在林清霞的閨房裡，做人總是需要一個傾聽自己心事的朋友。林清霞對蕭然來說，不止是深愛的對象，還是一個尊重的朋友。所以，在遇上難題的時候找上林清霞便成了蕭然的一個習慣。

　　林清霞*在蕭然身上，疑惑的問：「雖然我不瞭解證券，可我還是知道，在證券市場上，誰的錢多就是誰贏。方家有近十億美金的身家，怎麼鬥呀？」

　　怎麼逼？當然是利用內奸。閉上眼睛冥思了半晌，蕭然計算了一下。這不能給方若海太多時間，一定要逼他倉促進場才行，到時候借莊家的東風順勢擊敗財力雄厚的方若海。

　　「沒關係，我有辦法的！」蕭然趕緊撫慰了一下林清霞，這才自言自語的進行分析：「方若海雖然喜歡冒險，可是同樣很謹慎，匆忙進場平時他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怎麼辦呢？」

　　「有了！」蕭然大喜過望，狠狠的摟住林清霞吻了一下，這才激動高呼：「只要我能讓他以為我將資金全部都投入了股市裡，那他一定會非常樂意趁著這個百年難遇的好機會一次性收拾我！」

　　「如何能造成這樣的假象呢？」林清霞很為蕭然開心，儘管她真的不太懂股票：「我早就覺得方若海不簡單了，他是個商人，很可能不會中這樣的計的！」

　　「有辦法！」蕭然一轉眼就有了辦法，心中忐忑了一下，咬牙決定下來：「拿魅影做抵押貸款，只要在股票市場失敗，我就肯定沒辦法還錢，到時候一定破產，這樣恐怕就能達到他想要的下場了！」

　　林清霞險些跳了起來，她沒見過這樣狠的商人，竟然為了吸引敵人中計而讓自己身處危險的局面。不過，蕭然倒是不以為然，畢竟他很有把握。

　　解決了這個問題，蕭然才摟住身軀柔軟的林清霞，輕輕在她耳邊吹著氣：「如果我這次失敗破產了，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說不定到時候我少不得要吃吃軟飯了！」

　　林清霞順從的將頭抵在蕭然額頭上，讓眼睛裡的真誠投射到蕭然的眼裡：「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離開你，我的上帝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