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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引狼進入室【姑娘愛搞怪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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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03:05:53
第九章

  三天之後,西門朔被人帶出地牢。他並沒有多問些什麼,只是安靜的跟著閻王門的門徒走。畢竟他不知道琥兒被關在哪裡,現下只能伺機而動。

  他一路被帶往閻王門的大堂。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兒見到一個人。

  「爹!」 西門朔一見到父親,立即喊了聲。

  「朔兒!」西門劍山許久未見獨子,想上前與兒子相擁卻被毒後手上的鞭子制止。

  「老頭,別忘記你答應的事!」毒後萬萬沒想到西門劍山竟然單槍匹馬前來閻王門。這老頭竟然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那她就不必客氣,將往年的恩怨一併解決。

  「爹,你答應毒後什麼了?」西門朔攏起眉,希望爹別做出什麼傻事。

  [孩子。你別擔心。」西門劍山雖然經歷歲月風霜,但依然健朗,可以看得出他年少時也是十分英俊瀟灑。「當年是我欠靜流的,我活到這麼大的歲數,對妳娘也仁至義盡,但對於靜流,我始終有份虧欠……」

  [爹……這到底是什麼回事?」西門朔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們的恩怨。

  「哼!當年我與你爹相識,因為我被廣玉英陷害,誤食蠱毒,使得容貌全毀,你爹狠心棄我而去,與廣玉英結為夫妻,這口氣我要怎麼忍?」毒後一想到當年的真心全被踐踏,還是忍不住激動。

  「陷害?」 西門劍山滿臉詫異。「當年不是妳練邪派功夫,才走火入魔嗎?玉英是帶著妳的口信,說妳要我離開……」

  毒後一聽,生氣的揮掌往他臉上一摑。「西門劍山,到現在你還想為自己脫罪!」

  「妳……」 西門朔見狀不禁震怒,上前便要與毒後交手,卻被父親制止了。

  「沒關係,這是我欠她的。」西門劍山搖頭,這時才恍然大悟。「我今日終於明白了,原來千錯萬錯都是錯在我身上……靜流,我知道我對不起妳,今日我已獨自來此請罪、妳可以放走我兒子嗎?」

  「休想!」毒後冷嗤一聲。「今天你就等著看你兒子與我女兒成親,我要我的遺憾,由你的兒子來彌補。」

  「靜流……」

  「把公主請來。」 毒後一聲令下,要人去請公主。

  一會兒後,閻王笑晴慢慢步入大堂,而她的身後跟著一名低著頭覆著面紗的女子。

  「娘。」 閻王笑晴先向母親一福身。「難得見到咱們這兒來了這麼多人,想必這位就是西門莊主了。」

  「女兒,娘為妳找了個丈夫,妳快過來瞧瞧。」毒後一見到女兒,神情立即變得慈藹。

  閻王笑晴連看西門朔一眼都沒有,反倒靠在毒後身旁,傾身在她耳邊低語。

  聞言,毒後眉頭愈攏愈緊,一臉狐疑的望著她。

  「娘,妳說這樣可好?」閻王笑晴難得露出笑容,美麗得不可方物。

  「這……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只要妳點頭,西門朔就會成為妳的夫婿。」 毒後不是很贊同。

  「娘,妳疼笑晴,所以不願意笑晴受到傷害,但如果他的心裏一直惦記著另一個女人,對我而言不正是一種傷害?」

  「這……」毒後猶豫不決。

  「娘,既然西門莊主都願意來向娘賠罪了,冤有頭債有主,我這也是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不會讓他們好過的。」閻王笑晴笑彎了眸子,說出的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好吧。」毒後最後還是成全了女兒。「我就看看今天西門朔怎麼選擇。」她一拂袖,便任隨女兒行事。

  「琥兒呢?」西門朔見閻王笑晴已出現,卻沒見到琥兒,便著急地問。

  後頭由婢女扶著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顫。

  她很明顯的全身顫抖,若不是左右有婢女抓住她,恐怕她早已無顏站在這兒。

  被薄紗覆住臉龐的女子正是琥兒。

  她不敢抬頭,但還是偷偷忍不住抬眸,透過薄紗望向西門朔。

  見他並沒有受傷的模樣,她才髮了一口氣。

  閻王笑晴沒有騙她。公主為她解毒,還保證西門朔不會受到一絲傷害。只是,閻王笑晴為她解了體內的催情蠱,她必須付出一點代價。代價就是……她咬緊唇瓣,雙眼又忍不住閉上。

  她不知道等等頭上的薄紗一拉下,西門朔見到她後的第一個反應會是什麼?但是她怕……她怕西門朔就此不願再見到她。

  「琥兒?」 西門朔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身子抖得厲害,也無力抬頭回應他。

  「是妳嗎?」 他再次溫柔的問。

  她點頭,卻沒有勇氣開口。

  「妳身上的蠱毒解了嗎?」他打算掀起她的頭紗,卻被她閃躲開來,讓他覺得情況詭異。

  「別掀……」 因為她現在變得很醜陋!琥兒的聲音裏幾乎帶著低泣。

  閻門笑晴示意婢女,要她掀開琥兒的頭紗。琥兒一時不察,許多坑洞與痂疤的臉就這樣呈現在眾人面前。

  「不要― 」她急忙遮住臉,不想讓他見著自己這模樣。西門朔已將她的容貌映入眸裏,那一剎那幾乎揪疼了他的心。

  「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聲音瘠痙,之後緊握著拳頭,回頭朝閻王笑晴低吼,「妳對她做了什麼?」

  「我不是說過,救她是需要一點代價嗎?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代價可以由我來承受,為什麼妳們要這樣對她?她何其無辜!」西門朔終於忍不住怒意,放聲大吼。

  「西門朔,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這就是我們的遊戲。」閻王笑晴傭懶的望了他一眼。「現在,兩條路讓你選,一是帶著琥兒離去,二是你與她分道揚鑣,然後娶我為妻。」

  「我說過我不會娶妳的!」 他冷聲說道,然後轉身望著琥兒。「我要娶的人只有琥兒。」

  「不……不要……」琥兒見過自己現今的模樣,面容幾乎全毀,他怎麼還能說要娶她呢?

  「要,我要,我要妳啊!」西門朔為她心疼,鼻頭一酸,將她摟入懷裏。「琥兒,是我害妳受苦了。」

  「西門朔!」毒後忍不住大怒。「你眼睛有問題嗎?我女兒貌美如花你不要,竟然想娶那種面如怪物的女子??」

  「在我眼裏,妳們才是心如蛇蠍,面惡如妖!」 他緊緊的擁著琥兒。

  「琥兒不管變得如何,她還是我的琥兒。」

  「你……」

  「娘,他作了抉擇了。」 閻王笑晴的嘴角透露出一絲笑意,趁母親還沒有改變心意,她立即下令要門徒們退開。「讓他走吧,這種男子,我也不屑要了。」

  「女兒……」

  「爹,我們一起走!」 西門朔對父親道。西門劍山搖頭。

  「兒子,爹已自願留在閻王門,欠靜流的,我要用剩下的生命償還,你快走吧,西門山莊就交給你了。」

  「爹!」他攏起眉大吼。「你不走,我以後還是會回來救你的。」

  「不,就讓我留在這兒,不必再勞師動眾。朔兒,爹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我其實一直愛著靜流,我對不起你娘……更對不起你……但你要明白,爹是愛你的。」西門劍山依然站在原地,揮手要他們儘快離去。「別再踏進閻王門了。」

  「爹!」

  西門朔抓著琥兒,想上前要父親與他們一起走,但眾門徒立即將他們隔開,他只能隔著人牆,望了父親最後一眼,然後帶著琥兒離去。

  自離開閻王門之後,西門朔一句話也沒有說。琥兒依然面罩薄紗,遮掩醜陋的面容。

  「你爹的事……」琥兒平靜了許多後,先行開口。「你是不是要先回西門山莊?」

  「我爹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無人可以動搖的。」西門朔牽著馬兒,與她並肩走著。「既然他決定要留在毒後的身邊贖罪,我就算插手,到時候也是白忙一場。」

  「嗯。」 她咬著乾澀的唇點點頭。

  她不明白,西門朔已經見到她的容顏了,為什麼還執意選擇她呢?

  他們都見過閻王笑晴,都知道閻王笑晴生得美麗,是個傾城女子。

  可是他卻想也不想的選擇她,要與她一同離開。

  他是真的愛她嗎?琥兒不禁開始為自己的殘缺而感到自卑,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我先帶妳回山莊處理莊裏的事,然後再捎信給花姑娘。」 西門朔握著她的小手,望著她道。

  她不敢直視他的眸子,於是別開了眼。

  「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自行回珍珠城,你就儘管去忙自己的事吧。」

  她低著頭,聲音變得好小。

  「琥兒。」他停下腳步,攫住她的肩膀,逼她與他正面相對。「不管妳變得怎麼樣,我都永遠對妳不離不棄。」

  「我……」她緊緊的咬著唇,聽著他深情的話。

  她見過自己的臉,滿臉的疤和疙瘩,她連自己都沒有勇氣再多看兩眼,為什麼他可以說出不離不棄這樣的話呢?

  「我知道妳想問為什麼。」 西門朔將她擁入懷裏。「只要妳是琥兒,我就會永遠愛著妳。」

  「可是……」 她有好多話想說,但是每次話到了嘴邊,總還是吞回去。明明她對他的情感仍那麼複雜,可是每當他對她說著甜言蜜語,又深深打動她的心。

  尤其現在,他這幾句就深深鑽進她的心底。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當時閻王笑晴前來找她時,已經看出她對他的情意了,所以才會要她付出代價,利用她現在的殘缺,要她睜大眼睛瞧瞧西門朔是否表裏如一,是否喜新厭舊。

  但他沒有,他還是一如往昔的抱著她,告訴她,他是愛她的。

  為什麼……琥兒的心暖暖的,但是鼻子卻酸酸的,好想哭,這就是所謂的感動嗎?

  正因為如此,所以毒後和閻王笑晴才決定放他們走嗎?

  他始終沒有辜負她,現在甚至告訴她,他愛她……

  「琥兒,我早就愛上妳了,別離開我,先與我一同回西門山莊好嗎?」他隔著薄紗輕拂著她的小臉。

  「我……這樣真的好嗎?」以往那充滿精神的模樣全都不見了,現下的琥兒因為臉上的殘缺而顯得自信不足。

  「當然好。」 西門朔毫無一絲不耐煩的表情,將她抱上自己的那匹馬。

  「為了怕妳中途反侮,我們共騎一匹馬回西門山莊。」

  他俐落的上馬,雙手擁著她的身子。

  「琥兒,不管我與妳之中誰發生了這種事,我永遠都不會放棄妳的。」

  她偎在他的懷裏,心裏雖然志下心不安,但是身子不再覺得那麼冷了。

  「永遠。」他再一次重申,表示自己的決心。

  琥兒閉上雙眼,耳邊儘是呼嘯的風聲,以及他胸口傳來的心跳。

  她忽然覺得,那沉穩的心跳,似乎真的傳達著他對她的誓言……

  西門朔帶琥兒回到西門山莊已經七日。這七日,他找來許多名醫為她醫治臉上的疤,無奈那些結痂的疤痕無法去除,任何藥物都無法使其消退。

  因此,琥兒依然是那個模樣。

  又過了幾天,琥兒發現西門朔最近總是早出晚歸,她很難碰到他的面。

  雖然他要她別遮著臉,不要在意他人怎麼想,但是她怕嚇到人,還是決定將面紗戴上。

  而今日,她想與西門朔好好的談談。

  畢竟她在西門山莊待了這麼多天,雖然有信寫回花府報平安,但她覺得應該要回珍珠城見一下大家,免得她的姊姊們為她操心。

  當她步出房門時,發現山莊上下今日好像特別忙碌,許多下人們正忙著四處張燈結綵。她還見到總管手上正拿著禮盒,忙進忙出。忽地,她在轉角處聽到婢女的交談聲。「我聽說,少爺這幾天正忙著喜筵的事。」

  住在西門山莊裏的這段日子,因為臉上的缺陷,琥兒一直不敢與人交談,一方面是自卑,一方面是怕自己嚇到他人,於是她側身一轉,躲在角落側耳偷聽。

  「少爺想娶的對象,該不會是先前帶回山莊的那位琥兒姑娘吧?」青衣小婢好奇的問。

  「好像不是。」 紅衣小婢搖搖頭。「之前少爺派媒婆到珍珠城去,向花家小姐提親了。」

  「花家小姐?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青衣小婢點點頭。「不過少爺要娶花小姐的話,那琥兒姑娘怎麼辦呢?」

  「這……」紅衣小婢頓了頓。「這我就不知道了。」

  「前幾天還有人見到少爺對琥兒姑娘好得不得了,聽說他們私下打得火熱。」青衣小婢壓低了聲音道。「打得火熱又如何?若真的要娶琥兒姑娘為莊主夫人的話,少爺恐怕會成為江湖上的笑柄吧!」紅衣小婢怯了一聲。「何況咱們少爺生得俊美風流,和一個醜姑娘成親,這相配嗎?」

  「但聽說琥兒姑娘會有殘缺,是因為少爺的關係。我想,少爺心地這麼好,恐怕也對琥兒姑娘心有愧疚。」青衣小婢一談起西門朔,臉上綻開了好大的笑容。

  「但是少爺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我猜測,少爺早就想要甩掉她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琥兒將這些傷人的話全都聽入耳裏,尤其是那句「少爺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 ,像是一道雷般劈進她的心裏,讓她的心瞬間碎了一地。

  原來這幾天府裏上下都在忙著這件事,而西門朔卻對她隻字未提,完全把她蒙在鼓裏。為什麼呢?不知道為何,她的心明明已碎,卻還能感覺到無比疼痛,比蠱蟲啃噙還要痛苦。

  如果真如她們說的,西門朔是因為對她有所虧欠,而不敢對她說出口,那麼她再繼續留在他的身旁,豈不是太不識趣?

  怎麼會這樣呢?她記得他告訴過她的每一字、每一句,他說會對她不離不棄,那為什麼又要瞞著她向小姐提親呢?

  這一刻,琥兒才明白,所謂的永遠其實只是個神話。

  莫名的,她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臉上有兩道濕潤的水痕。

  她抬起手一觸碰,原來是淚水。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為男人落淚,但她還是太天真了,她終究還是為西門朔流下了淚水。

  他的溫柔、他的誓言,在此刻都成了利刃。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只是安撫她的話,西門朔對她只不過是虧欠,最後還是選擇了小姐,是嗎?那為什麼不跟她說個明白呢?

  讓她日漸對他放下戒心,也放下了最後一道矜持,讓她領略愛情的甜蜜,卻又讓她嘗到殘酷的滋味。

  西門朔……你究竟要玩弄我到什麼時候?琥兒在心底低吼。

  最後,她選擇離開,直奔馬廄。

  她要有志氣!是她自己選擇離關他,而不是到最後由他決定她的去留。

  他給她的愛,原來背後充滿喂了毒的刺,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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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03:06:16
第十章

  天下之大,琥兒最後能去的地方,也只有珍珠城的續香樓。她不眠不休的騎著馬,一路直奔家的方向。一回到家,她整個人已虛脫無力。差點昏倒過去。

  眾姊妹一見到她回來,趕緊將她抬進樓中,爾後見到她臉上的疤,全都攏緊了眉頭。

  直到琥兒醒來後,她們才知道她這趟前去閻王門,發生了很多事情。

  「西門朔呢?」花醉曾經這樣問她。

  「我不知道。」 她沒有說出她與西門朔之間的情感糾葛。「我沒有與他道別便回來了。」

  後來,姊姊們還想多問她些什麼,她全都冷淡的表示不想回應。當白西塵接到消息,便前來為她瞧瞧臉上的痂,但看過後他也是束手無策。

  畢竟這是閻王門的獨門功夫,他只是一名大夫,根本無法得知病因。

  不過琥兒卻顯得無所謂,她像是早已不在乎這張結滿了痂的爛臉,平靜得不像平時的她。

  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向旁人訴說她心裏的悲傷與難過。

  她要怎麼告訴大家,其實她愛上了西門朔,可是西門朔卻轉而向小姐提親?

  這種事她要怎麼開口啊?於是,她假裝自己什麼事都沒有,一如往常的過著日子。

  她也努力的說服自己,西門朔本來就不是她的男人,他是小姐的未婚夫啊!她又憑什麼搶小姐的未婚夫呢?如她之前所願,小姐終於要嫁出去了,以後就皆大歡喜啦!這不是很好嗎?於是,她學會了強顏歡笑,面對人時,她總是假裝自己很好,以後的日子,她也會假裝沒有認識過西門朔。

  對,因為假裝這樣,她會好過一些。

  琥兒連續好幾個晚上都關在房裏,畢竟她一臉恐怖的疙瘩,怕會嚇壞上門的女客。

  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續香樓或許不再是她的棲身之處,因為已發揮不了她的長才了。

  她想,等她心情好一點,或許會請辭續香樓的工作,回到小時候生活的大宅子去。

  天下之大,她此刻卻覺得哪兒都不是她的容身之處。

  那種孤獨感瞬間佔據了她的心頭。琥兒坐在床沿,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子。往後,她也許已不能像過去那般,可以過著平常人的生活了。她離開床邊,來到鏡臺前,望著自己那張醜陋的臉。

  這樣的自己,她看了這麼久都看不慣了,更別說是西門朔那樣出色的俊美男子。

  琥兒的唇角有著苦澀的笑。原來換了一張臉的自己,還真有那麼一點不真實。

  最後,她別開眼,不再看鏡中的自己。

  她來到窗臺前,這裏不久前是西門朔最愛待的地方。

  她斂回心神,坐在窗前,想知道他那時到底坐在這兒看什麼、聽什麼。

  坐定之後,她一抬頭,發現一輪明月高掛於黑幕般的夜空中,而耳裏是其他院落傳來的絲竹聲。

  原來那時的他是這麼的愜意,難怪有心情與她鬥嘴……呃。她倒抽一口氣,為什麼這時候她還一直回想著與他在一起的那段時日呢?琥兒咬著唇,強忍著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回憶?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暫,現在的她卻好想念在一起時的吵吵鬧鬧,他的吊兒郎當、他的甜言蜜語、他的擁抱……

  一切都成了她最懷念的片段與畫面啊!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一邊想著他一邊哭呢?琥兒負氣的擦去臉上的淚水。

  這不像她啊!她應該大笑幾聲,然後告訴全天下的人,她和西門朔再也沒有關係了。

  明明要這樣才對的,但是,她的心卻背叛了她。

  快樂已離她很遠,現在的她是孤獨的,只有一個人……

  琥兒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嘩一聲哭了出來,滿室全是她的抽泣聲。說她是逞強也好,說她後悔也罷,她就是放不下西門朔嘛,他可以因為她代他中了蠱毒,帶著她入虎穴求解藥,那他怎麼會如此膚淺,就這樣把她拋在一旁,向小姐求親呢?她愈想愈難過。

  可是她好沒有骨氣,她根本沒辦法再面對他,從他的口中證實心中的疑問。

  「嗚嗚……」月光下,琥兒哭得小臉上滿是淚痕。

  這時,她的房裏忽然多了一道身影,那個人不知何時進入她的房間,望著她泣不成聲的模樣。

  他的心一揪,怎麼一來就見到她哭成了淚人兒呢?

  「妳在哭什麼?」 西門朔顯得風塵僕僕,眸子裏微含怒意,一步步的走向她。

  「呃……」琥兒抽了一口氣,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望向聲音的方向。

  這一望,她以為自己哭得頭暈目眩,甚至出現了幻影。但下一刻,她的身子卻被捲入他的懷裏,緊緊的被他擁著。

  「該死的、該死的,為什麼妳要這樣嚇我?」西門朔將她緊箝在懷裏。「妳知不知道妳不見之後,我多麼提心吊膽,以為妳又被人擄走了,害我找了妳好久……」

  「我……」 她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便被他吻住。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他……怎麼還敢吻她啊?

  「不、不要!」 她用力推開他,別開小臉。「我變成這樣,你不要再對我虛情假意了!」

  虛情假意?西門朔一聽,幾乎橫眉豎目。

  「我對妳一片真心,妳竟然說我虛情假意?」這女人頭一次令他如此火大。「如果妳還沒有愛上我,也沒有必要這樣否定我的感情!」

  琥兒一聽,更委屈了。「你怎麼這樣?當初我不愛你時,你就不應該招惹我啊!如今我愛上你了,你反而向小姐提親,還想將錯推到我身上來?」 西門朔聽了一愣。呃,她怎麼知道?

  看見他這反應,琥兒認定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淚水又撲簌簌的落下。

  「是嘛!你也承認了呀!你招惹了我,又想招惹小姐,是不是要我默默退讓?我退讓了呀!你又何必追到這兒來哄我?你放心,我和你之間的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不必怕大家指責……唔……」

  他又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力的擁著她。

  她極力反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最後,他壓制住她的身子,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副手銬,用力的往彼此的手腕一扣。

  「西門朔― 」

  「不准妳再離開我了!」西門朔硬是將她壓在桌面上。「如果妳已經愛上我,就應該明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連僅有的一切都願意付出。」 「你……」她忘了哭泣,因為眼前的西門朔像是瘋狂了,將她壓在圓桌上,那雙熾熱的黑眸凝望著她,她甚至可以透過他的眸子望見自己的倒影。

  「你這樣欺負我,很有趣嗎?」 她緊咬著唇,以前的霸氣完全不見了,像個小可憐。

  「對,我就是要欺負妳。」他們的雙手已然銬住,她哪兒也別想逃。

  「妳折磨我那麼久,難道我不能討回來嗎?」 他吻上她的唇,接著又吻向她的小臉。

  「不……不要,我的臉……」 琥兒直搖頭,想要避開他的唇。

  [如果妳離開是因為妳的臉,我已經問過白大夫了,他說雖然無法醫治,但也許可以試試『植臉皮』。」西門朔制住她抗拒的身子,深深的望著她。

  「琥兒,妳在意妳的臉,是嗎?」

  她抿著唇,沒有回答。其實她更在意是他呀!「既然妳那麼在意,那麼明天我們一同去找白大夫,請他將我的臉皮割下來,再植到妳的臉上。」 他的大掌撫著她的小臉。在他的眼裏,她並不醜呀,一樣是他的琥兒!

  「你……」 她終於肯直視他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哄我了?山莊上下所有人都傳著你要娶小姐為妻了,你再這樣和我糾纏下去,到時候會後侮的!」

  西門朔挑眉,深吸一口氣道:「誰告訴妳我要娶花小姐了?」

  「我偶然聽見下人談論,你向小姐求親了,不是嗎?」 她委屈地道。

  「該死,妳誤會我,而且連向我求證的勇氣都沒有,該罰!」他以長腿分開她的纖腿。

  她還來不及開口問他想做什麼,他已解開褲頭,然後將她的裙襬拉至腰際,並褪去她的褻褲。然後,他吻住她的唇,讓昂然的碩長沒入她的體內。他突然的進入,讓她因為疼痛而輕呼出聲。西門朔壞心的以唇齒哨噙著她的唇,還故意在她乾澀的甬道中輕輕來回磨贈。

  「琥兒,妳為什麼這麼不老實?我一直是愛著妳的,而妳呢?妳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說過。」

  他與她銬著的雙手彼此緊箝著,另一隻大掌則扶住她的腰。

  他的窄臀用力的往前頂撞,深深撞入她的花穴中。

  雖然她的甬道是乾澀的,但是他的霸道與粗魯還是慢慢點燃了她身體裏的火焰。

  「愛……我愛你呀!但是……小姐……求親……」她的口中只能吐出破碎的字句。

  他每一次的刺入,都頂到她最敏感的深處,沒有多久,甬道中開始泌出了汁液。「我確實是向花家下聘,但我求親對象是妳。」他感覺到她的體內已有些濕潤,因此繼續猛烈的撞擊著。

  琥兒皺著眉,愉悅的感覺似乎快要取代她的神智。「我……是我?」

  「是妳!」西門朔像一頭失控的猛獸,在她體內放肆的馳騁著。「琥兒,妳還不明白我對妳有多執著嗎?」

  「小姐的婚約……」她不行了,腦子裏已一陣混亂。「朔,好舒服,不要停……」

  「妳這只小老虎,明明離不開我,卻又愛逞強。」 他唇邊勾起深深的笑意。

  見她如此熱情,他加快了速度,情潮如排山倒海般向兩人襲來。

  他們的身子緊緊的貼著,如同他們相扣的十指,彼此身上均汗水淋漓。

  雖然琥兒臉上有著難看的疙瘩,但是情欲還是將她的小臉染得嫣紅。最後,西門朔硬是將碩長撒出她溫暖的體內,令她發出不滿的嚶嚀。「朔……」

  「琥兒,妳發誓,這輩子不會再離開我。」他故意將熱鐵在她的花穴外徘徊,遲遲不進入。

  「不會……不會離開了。」她的手慌亂的撫向他的大腿,想要與他再一次結合。「朔,我愛你,我要你……」

  「這才是我的乖琥兒。」西門朔總算滿足的笑出聲,隨後又將碩長填滿她的花穴。

  她的身子有如一攤泥,只能配合著他的節奏而律動。

  那所有困擾她的孤獨與傷心,這一刻全都消失在他熾熱的懷抱裏了。她感覺無比充實,原本空蕩蕩的心,又因為他的出現而填滿。

  原來她的失落,是因為以為失去了他,也失去愛了。

  她愛他呀!琥兒感覺到滿滿的狂喜在她的體內轟地炸開來。「朔……」 她咬著唇,全身抽搖,眼前一陣花白。

  「琥兒,不管妳日後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離開妳身邊。」 西門朔低吼之後,他解放了所有的熱情,激射出灼熱的種子。他與她的愛,終於結合在一起。未來,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唔,好癢。琥兒從睡夢中醒來,抓著發養的臉頰。抓著抓著,她完全醒了。

  一睜開雙眸,她發現自己雙手的指尖滿是雪白的痂塊,令她吃驚的倒抽一口氣。她轉過身,望見身旁還躺著西門朔。一見到西門朔,她的心跳加快了幾拍。他昨夜突然出現在她的房裏,然後抓著她又做了許多不可告人的事,幾乎一整夜都沒有放過她。

  他邊欺負她,邊告訴她前因後果。

  原來他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瞞著她向花家解除婚約,並表示要娶她。

  原來是她誤會了。

  他真的不介意她的臉,甚至整夜都親吻著她的臉,直到她受不了的向他求饒,保證她再也不逃,他才解開兩人之間的手銬。

  她的心窩甜甜的,已不再感到孤獨。

  原來有人愛著是如此幸福美滿呀!

  「唔……」琥兒又低吟一聲,覺得臉頰還是一樣那麼癢。最後,她起身離開來到鏡臺前,一邊抓著臉頰,一邊望著鏡子。

  「呃……」她發出不可思議的輕呼,她臉上的那些疙瘩竟然如此輕易的脫落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些傻眼,但還是試著將臉上的痂塊撕下來,那一大塊的傷痂像是她的另一張臉皮似的。

  撕下來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臉蛋比以前還要細嫩,如同水煮蛋般光潔無瑕。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左看右看,明明昨天之前大家都對她的臉束手無策呀!

  「琥兒,妳在做什麼?」 西門朔一睜開雙眸,見到琥兒坐在鏡臺前,便想也不想的上前擁住她。

  他以為她是為臉上的痂而自卑,為了讓她以後不再如此在意,他將臉在她的頸間贈了贈。

  「朔……」她小聲的開口,仍以為自己正在作夢。「我的臉……」

  唉,她果然還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臉啊!西門朔心中輕歎。「等會兒梳洗完,我們就去找白大夫。」他決定了,反正他醜一點無所謂。「我們去問問他,植臉皮這招要是真的可行,妳就不用再擔心妳的臉了,不過先說好,以後妳不能因為我變醜了而拋棄我喔。」

  琥兒一愣,沒想到他的心裏真的打算要將臉皮給她,這男人最引以為傲的不就是他那張臉嗎?

  「你……真的捨得嗎?」她的心不禁暖暖的。

  原來他是真心愛著她,還好,她發現得還不晚。

  「只要妳能快樂,我說過我會把我僅有的都給妳。好了,別再照鏡子了,妳不管怎麼照都很漂亮。」

  琥兒忽地掙脫他的擁抱,轉過身抬起小臉,朝他一笑。

  「我的臉……莫名的好了。」她笑得好開心,撲進他的懷裏。「我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好像是因為你的關係……」他仍在錯愕之中,低頭便見到她光滑無瑕的小臉。咦?還真的變回原來的琥兒了。

  「這……」 西門朔撫著她的臉,望著她好久。「也還好,妳一樣是我的琥兒。」說著,他將她緊緊的抱住。

  能夠看見她開心的笑容,真好。

  原來這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什麼珍奇異寶,而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是多麼的珍貴,多麼的教人想要收進心裏珍藏。

  「你……真的要娶我為妻?」 琥兒抬起小臉,眨著圓眸問道。

  「就算要將妳綁去拜堂,我也在所不惜!」他朝她邪氣的一笑。「妳想考驗我的耐性嗎?」

  她的小臉垮了下來,想到昨夜他失控的模樣,她才發現原來他生氣的時候竟然如此恐怖駭人。哎呀,她真的是怕惡人呢。

  「不過,為什麼我的臉會突然痊癒呢?」她摸摸自己的臉,又拉起他的大掌,往她的臉頰撫去。「是我在作夢嗎?你也摸摸……」

  他一雙大掌輕輕的捧著她的小臉。「我左看右看,妳一樣是我的琥兒啊,只是變得更漂亮、更動人了。」

  她被他哄得笑得合不攏嘴,接著,他的唇又封住她的唇瓣,深情的親吻著她。

  不管她未來變醜變胖還是變老,唯一不變的,是他遺落在她身上的那顆心,一輩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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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03:06:32
  尾聲

  喜氣洋洋,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著。琥兒嫁給了西門朔,當轎子迎出花府那一刻,花琉璃與一名年紀相仿的姑娘站在一塊。

  「沒想到妳留了一招。」花琉璃笑咪咪的望向一旁的閻王笑晴。

  「我沒有。」閻王笑晴回視花琉璃一眼。「是催情蠱本來就是用來考驗情郎的心,所以只要男人不棄不離,與女子再次結合,臉上的疙瘩便會自動剝落。」

  「還真邪門。」花琉璃輕笑一聲。「不過,沒想到兜來兜去,又將我與妳兜上了。」

  「少攀交情。」閻王笑晴冷淡的道。「妳答應送給我的藥人呢?我要身體健康、勇猛如熊、四肢健全的男人。」

  「是是是,已經準備好,送進妳的馬車裏了。」花琉璃見好友如此不近人情,只能苦笑一聲。

  「那我走了。」閻王笑晴一揮衣袖,便轉身離去。

  原來,花琉璃在很早之前就與閻王笑晴有著密切的交情,只是兩個人的私交並沒有讓人知曉。

  因此,花琉璃一獲知毒後是閻王笑晴的娘親時,便立即捎信請閻王笑晴幫忙。

  畢竟她和笑晴都不想和西門朔成親呀!

  所以囉,她們達成協定,協助彼此清除前方的阻礙。

  噓,這是個秘密,一個促成一樁好姻緣的秘密。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8 03:06:57
  後記  米璐璐

  米小璐上臺一鞠躬,很高興又能和北鼻們見面!寫完這本稿子的時候,我的心裏真的是忐忑不安呢。或許每個人在工作一段時間後都會遇上瓶頸或盲點,在寫作這條路上,總會遇上困難,有時候也挫折連連道天高地厚的年紀,轉為懂得虛心求教。

  重點是,感謝米小媽的全力支持。

  自十幾歲入行,是米小媽放手讓我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也是米小媽包容我後來才發覺,原來我天天在家裏閑晃,時時念著我不要日夜顛倒……等等,我亦是如此。,我也慢慢從不知原來我家的媽媽很特別。原來,從事小說寫作這個領域,我家的人不曾反對過。

  「馬麻,趁著寫這篇後記,謝謝您一直以來的包容XD)還有,也要感謝禾馬編編的指導,讓我明白自己寫作上的缺點,也讓我明白,不懂就要問。

  謝謝編編的指導,讓我知道自己的盲點在哪裡。

  啊啊啊―

  好像變成感謝大會了!

  但米小璐還是要說,謝謝人生中的導師們,因為你們的指導與教導,讓我明白人是要精益求精的。

  希望大家天天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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