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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子琪]雙盜情緣【怪盜花精靈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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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5:06 |倒序瀏覽
雙盜情緣(怪盜花精靈之二)作者:慕子琪

這不要臉的花花公子竟偷走她的初吻
該死的是他還成為她的芳鄰來礙她的眼
他那一副大眾情人樣的嘴臉看就生氣
連被她罵她不以為忤的回以「媚笑」
害得她「失手」又遭幽靈盜帥竊走吻
可恨!這兩個長變態是跟她有仇嗎?
偏偏他們倆的吻技都好得令她臉紅心跳
她好歹也是名怪盜,卻被人輕易就偷走心
更慘的是她同時愛垂他們,要如何抉擇?
這潑辣小野貓的「一腳」也太狠了吧!
他只不過是索個吻就想要他絕子絕孫
還罵他「長髮變態」,但不能怪他呀!
誰教她藍鳶尾的唇引得他性趣大發呢?
更巧的是他的芳鄰也同她般滋味甜美
連罵人的話與脾氣幾乎都是如出一轍
天底下怎麼會有感覺如此相像的兩人?!
而從未對女人認真的他竟同時受她倆吸引
身兼幽靈盜的他該偷走誰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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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5:38
第一章

  瑪莉皇后號柔和的燈光,醉人的音樂,美味的佳餚,香醇的美酒,為這趟名為「浪漫愛之旅」的行程,更增添羅曼蒂克的情調。

  美女身旁,總少不了許多「自動自發」的護花使者,而帥哥身邊呢,則多得是投懷送抱的鶯鶯燕燕。許多來參加的男男女女,無非是想在工作之餘有個愉快的假期,最好還能有個美麗的邂逅,製造浪漫的回憶。他們不在乎是天長地久的真情真意,抑或是逢場作戲的一夜激情,他們要的只是把握現在,及時享樂。

  英姿颯爽、俊逸瀟灑的項君傑靠著他那張臉,在「雌性團體」裡相當吃得開。

  他擁有一雙漆黑如子夜的明眸,高直挺立的鼻樑,豐厚性感的嘴唇,而那一頭如絲的長髮非但沒使他看來娘娘腔,反而增添一股神秘感,尤其是他唇邊總浮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邪笑,散發著誘惑人心的危險氣息,使女人們常會迷醉其中而不自覺。

  他以獨特的魅力捕獲了在場所有女性的芳心,除了那個滿臉雀斑的女侍之外。

  自他有記憶以來,這張天賜的「俊臉」總令女人們對他前仆後繼,她們看他的眼神不外是柔情的愛慕,或是深情的崇拜,至今尚未接受過如此「盛情」的鄙夷。

  絲琳瞪了那個據說是今晚最帥的男人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這個男人從剛才就一直和女人們打情罵俏,逗弄得他旁邊的女人個個對他發花癡,他除了長有一張不算「丑」的臉能勾引女人之外,恐怕一無是處。因為花花公子大都是這樣的。

  瞧他這小片綠葉被那大群紅花重重包圍,幾乎沒頂,而他還一副如魚得水樣,優閒自在地與她們談笑風生,不是花花公子是什麼?她敢打賭,這個男人晚上說不定還會光臨她們每個人的床呢。

  她不友善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厭惡和鄙夷。

  這可鮮了,項君傑活了二十六個年頭裡,第一次有女人拿這種「鄙夷」的目光看他,令他感到相當有趣,不過,他同時感覺到這女孩不如外表的平凡,因為她有著一雙慧黠的眸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她了。

  他沒惹到她,只是很不湊巧他正是她所鄙夷的一種人——花花公子。

  絲琳挪開視線,本以為她這種小動作沒人會發現,偏偏被項君傑捕捉到了。

  「傑森,你在看哪裡?人家叫了你好幾聲。」圍在他身旁之一的「肉彈妹妹」嬌嗔著他的英文名字。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他陪笑。

  「傑森,你不是說好要陪人家跳舞嗎?」另一個「波霸妹妹」向他撒起嬌來。

  「好,沒問題,我一向都不會讓美女失望的。」他向來喜歡美麗的女人,像那種滿臉雀斑的女人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怎麼……

  「那人家也要……」他被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拉回思緒。

  他不答應還好,一答應之下,不知從哪蜂擁而至一堆女人,搶著要和他跳舞。

  項君傑頭大極了,以他這種搶手的情況看來,如果他陪她們每個人跳一支舞,跳到天亮也跳不完。他是來度假的,不是來折騰自己的。

  「是我先說的耶!你們不可以搶。」原先的那個「肉彈妹妹」出聲抗議。

  「傑森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另一個回嘴。

  「我們也想和他跳舞啊!」

  這些女人們為了和他跳舞的事而意見不合,爭吵不休。

  「那你們慢慢商量吧。我口很渴,先去喝杯酒。」露出了個迷人的笑容後,他馬上開溜,留下一群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

  唉!人長得太帥真是一種罪過,永遠無法一次滿足那麼多女人。

  項君傑正要踏出交誼廳門口時,碰上了愛咪夫人。

  年逾四十的愛咪夫人風韻猶存,一副不輸年輕女孩的婀娜身段,裹在貼身的晚禮服下,勾勒出優美的曲線,而燈光下看似細膩的皮膚讓人幾乎猜不出她的年齡——天曉得這是用多少金錢堆砌出來的假象。

  愛咪夫人以緩慢的步伐一搖一擺地出現在大廳門口,她一走進來就受到大家的矚目。

  她胸前的「虹之蝶」在燈光的映射下,變化著豐富的色彩,耀眼的閃光牽動著人們的目光,而隨著她的走動,光線照射方向不同,「虹之蝶」呈現豐富的色彩幻化,使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羅馬學者普林尼的描述絲毫不誇張,『紅寶石的火,紫水晶的亮紫色,及綠寶石的海綠色,所有的色彩不可思議地聚在一起發光。』也難怪人們會視它為寶石中最吸引人、最漂亮的珍品,只可惜,我今晚要將它帶走了。」絲琳在角落低聲讚歎,眼裡的興奮一閃而逝,等不及要動手了。

  「晚安,夫人。」項君傑優雅地輕執起愛咪夫人的手,禮貌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愛咪夫人淺笑道,充滿著成熟女人的魅力。

  「您想,我會錯過一睹夫人風采的機會嗎?」他的嘴角勾勒著一抹笑容,對女人,他相當有辦法。

  「貧嘴。我去你店裡買東西時都沒看你那麼慇勤,還不是因為這裡美女多,否則你哪會出現啊?你呀,對女人淨說些甜言蜜語,所以才會那麼有女人緣。」對於他奉承的話,愛咪夫人可是聽得很高興。

  「放眼今晚的舞會,有誰比夫人更有女人味呢?」

  「少對我灌迷湯。」話雖如此,她心中卻是竊喜著。

  絲琳拿著空杯子舀著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眼光不屑地再度斜睨著那個女人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這個男人真是老少通吃,來者不拒。剛剛還和一群肉彈妹妹們聊得正起勁,這會就勾搭上愛咪夫人調起情來了,這個花花大少還真不挑,小心吃多了拉肚子。

  咦!又是那道「熱情」的注視,燒得他的背有些「灼熱」,項君傑再次逮到她。怎麼這個滿臉雀斑的女侍對他總是那麼情有獨鍾呢?老是用這種鄙夷的眼光瞪他一眼。

  「傑森,你在發呆啊?」

  「沒有,只是有點累。」天啊!這是他第二次被那雀斑女侍的眸子吸引。

  「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到我房裡『聊聊』。」愛咪夫人的身子逐漸靠向他,臉上蕩漾著風情萬種的笑容,眼裡寫滿了邀請。

  「夫人,你……」他微微感到吃驚,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愛咪夫人邀他「聊聊」當然不會是想談什麼世界大事,只是她未免暗示得太明白了吧。

  「強尼的情婦不只我一個,而他最近又特別忙,沒時間來找我。你知道晚上一個人總是比較容易空虛、寂寞,漫漫的長夜要如何熬呢?」她語帶挑逗,暗示十足。

  「我……」他猶豫了,雖然他曾和不少女人分享過魚水之歡,但多半是基於生理需求,今晚他並不特別有需求。

  「傑森,浪漫的夜晚不好好享受,豈不白白糟蹋……啊!」愛咪夫人輕呼一聲,一個笨手笨腳的女侍把托盤上的五、六杯雞尾酒全倒在她身上。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絲琳惶恐的掏出白色紙巾為她擦拭。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愛咪夫人不悅地翻個白眼,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狼狽,虧她還把「虹之蝶」戴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絲琳彎腰道歉。

  「她認錯就好了嘛,況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小女孩?」項君傑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對不起。」絲琳低著頭表現出謙卑的樣子,難道這個男人看得出她是故意的?他不是一個花花公子嗎?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他丟了一個不知迷死多少女人的笑容給愛咪夫人,慢條斯理的接著又說:「她一定是對我心儀已久,想過來和我說說話,不料看到我長得太帥,一不小心失了神,才會對夫人做出這麼失禮的事。」他的眼中浮動一絲戲謔。

  他的想像力還真不是普通的豐富,臉皮也不是普通的厚!絲琳氣得牙癢癢的。

  這個可惡的男人,瞧他一張臉笑得多篤定、多得意啊!哼!狗改不了吃屎,她收回先前的懷疑,他不但是花花公子,還是個自以為是的白癡花花公子。

  「呵呵!這也難怪,誰教你生得一張迷死女人的俊臉呢。」愛咪夫人似覺得她情有可原,不再那麼生氣,反倒覺得有點好笑。

  絲琳聞言,不禁火冒三丈,哈!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寧可喜歡只蜥蜴也懶得理他。

  這女孩表面上是一副恭順的樣子,實際上她心裡一定氣壞了吧。瞧她又投給他第三記「愛慕」的目光,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她那麼多的「愛意」,項君傑心中暗自得意。

  絲琳收回瞪視的眼光,低頭轉身離去。

  「我看我還是先回房換件衣服,傑森,今晚的事……我就在房間等你答覆哦!」愛咪夫人嬌媚的道。

  「夫人慢走。」

  愛咪夫人投給他一個媚笑後,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項君傑看著雀斑女侍走開的背影,心中覺得有趣,這女孩對他的「好感」令他受寵若驚,當真他就這麼受她「喜愛」,她非要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光看他不可?他還真是到處受歡迎啊。

  哼!看他們兩個曖昧不清的眼神,想也知道他們準備做什麼好事,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絲琳心中不屑的想著。不過,這都不關她的事,現在她只要先想辦法解決葛森警長,要帶走「虹之蝶」則是輕而易舉之事。

  今天還沒實踐她日行一「整」的守則,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

  其實,要找葛森並不是件困難的事,他那地中海式髮型,以及圓滾滾的啤酒肚身材,在絲琳眼中,怎麼看都「出眾」。

  葛森一雙精練的眸子謹慎地觀察四周,尋找可疑的人,他知道藍鳶尾就混在其中,這次她會扮男人?還是女人?

  「對不起,先生,有位小姐要我把這封信交給您。」絲琳先找了位女侍,請她在半個小時後把信交給葛森。

  「謝謝。」葛森打開來看,裡頭有張名片及一張紙箋。

  那張帶有花香的名片,即使燒成灰他也認得,是那些該死的花賊之一的藍鳶尾的專用名片。紙箋上則是她的留言——

  親愛的葛森警長:

  九點鐘在救生艇處一聚,如果你不來的話,「虹之蝶」我就帶走砮。

  請你還是多帶點手下來幫忙吧!就憑你一個人……是捉不到我的,哈哈哈!

  「這該死的小花,居然瞞著我先下手了,我太大意了。」他把短箋揉成團,氣憤難當,每次都把他耍得團團轉。

  他看了看手錶,還有十幾分鐘,向人詢問了救生艇放置的地方,便一個人前往。

  「這可惡的藍鳶尾竟敢嘲笑我沒本事一個人捉到她,哼!我就親自抓給你看看,讓你知道人稱『魔鬼剋星』的我是多麼厲害。」說歸說,葛森栽在她們手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整整八年了,他似乎還沒覺悟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

  等等,這該不會又是她設下的陷阱吧?葛森停下腳步暗忖,根據以往的「慘痛」經驗看來,藍鳶尾老是整得他七竅生煙,難保這次不會又是她整人的詭計。嗯,他得三思而後行。

  如果這只是她整人的詭計,他不去赴約沒有任何損失,但是,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豈不白白地放過她一次?

  「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還是親自去看一下比較好。」葛森最後還是決定去赴約。

  走出船艙外,葛森感到沁涼許多,仲夏夜的晚風總是特別清涼。

  奇怪,怎麼有陣「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怪聲呢?該不會又是藍鳶尾在耍什麼花招吧?

  他掏出槍,輕聲而緩慢地接近救生艇,越是接近它,這怪聲越大,而且連蓋在上頭的帆布也一起一伏的移動著。

  哼!這一定又是藍鳶尾搞的整人把戲,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這種騙小孩子的伎倆休想瞞過他的眼睛。

  葛森輕扣扳機,一步一步接近救生艇,然後快速地一手掀開帆布。

  「不要動!」他拿著槍指向小艇內。

  定睛一看,葛森當場傻了眼,原來剛才那陣聲音就是由眼前的「亞當和夏娃」製造出來的。

  「啊!你不要殺我,你要錢是不是?我給你,求你不要殺了我。」衣衫不整、滿身大汗的男人一看到葛森手上的槍,早已嚇得雙腿發軟,什麼「性」致也沒有了,連忙求饒。

  他不過是和個剛認識的女人來偷情一下,怎麼那麼倒霉就遇上強盜了呢?早知道不該跑到這裡來尋求什麼刺激,在房間裡做就好了。

  「我這裡也有錢,求你千萬別跟我老公說。」那女人也以顫抖的聲音祈求。

  葛森哪裡會知道她老公是誰,他又不是來捉姦的。

  「什麼?你已經結婚了,還騙我說你沒結婚,你分明想害死我嘛!」男人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

  「我不知道我老公會派人來捉我啊!」

  「你們快走吧!我是國際刑擎,來捉小偷的,你們快走,別妨礙我的任務。」葛森收起槍,朝他們揮揮手,要他們趕快離開。

  這對男女火速穿戴整齊後,一刻也沒敢多留,立刻消失在葛森的視線外。

  「唉!害我白忙一場,本來還以為是那可惡的藍鳶尾設下的陷阱,想不到抓到一對偷情的男女。」葛森喃喃自語。

  「葛森警長!」一個清脆的女聲出現在他背後,他警覺地轉過頭去。

  「晚安,警長,好久不見啦。」她熱切的打招呼,好像看到久沒碰面的老朋友般「熱情」。

  「愛咪夫人?」葛森看著眼前的這名女子,覺得她的聲音似曾相識,他想起來了,是可惡的花賊藍鳶尾的聲音!「你不是愛咪夫人,你是藍鳶尾!」

  「沒錯。」絲琳本來就沒有隱瞞他的意思,因此很大方的承認了。

  葛森投以戒備的目光盯著眼前的藍鳶尾。

  「你還真是準時啊,警長。」她抿著嘴對他一笑。

  「你為什麼打扮成愛咪夫人的樣子?愛咪夫人呢?」

  「我不過趁她『長睡』的時候,喬裝成她帶『虹之蝶』出來透透氣。怎麼樣,漂亮吧!」別在她胸前的「虹之蝶」閃閃發光,絲琳向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十分得意。

  真正的愛咪夫人此時正躺在她床上和周公長談呢。

  「哼!可惡的小賊,我就不信我捉不到你。」冷不防地,葛森快速的拔出槍對準她。「你準備投降吧!」

  「哇!想不到已經五十歲的老頭子,拔槍速度還那麼快,佩服佩服,我投降了,你過來捉我吧。」她兩手舉起來做出投降之貌。

  她那麼爽快的投降,葛森卻遲疑了,這小賊一定又想耍什麼花招欺騙他,哼!他才不會再上當呢!

  「你一定是想騙我過去,然後乘機奪走我的槍,對吧!」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看穿她的把戲。記得有一次因為一時疏忽,槍被她奪走了,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哇!真不愧是葛森警長,就是有辦法看破我的計謀,我輸給你了。」她為他鼓掌,好像他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她找他出來不會就只是為了投降吧!這其中一定有鬼,他得小心點。

  「我看你還是乖乖地自己走過來吧!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葛森威脅道。如果是她走過來,他才可以專心地盯著她,免得她又想耍什麼花招。

  「OK,我自己走過去投降,這樣是不是會顯得我比較有投降的誠意啊?」

  事實上,絲琳一點也不擔心葛森會真的朝她開槍,他追了她們八年!自始至終不曾用一顆子彈傷害過她們,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她們特別喜歡葛森。他只會拿手槍嚇嚇她們,而她們也會很「配合」地裝出害怕的樣子。

  八年前她們剛出道不久時,曾有不少警察揚言要捉拿她們到案,毫不在乎地朝她們開槍,小妹羽萱就曾是受害者,不過,那些警察的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淘汰到最後,她們四姊妹決定把捉拿她們的「殊榮」交給葛森,通告信只發給他個人,秘密也只洩漏給他知道,久而久之,他成了捉拿她們的專家,雖然一次也沒有成功,卻成為國際上捉拿怪盜花精靈的權威,因為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怪盜花精靈。

  葛森雙目緊盯著朝他走過來的藍鳶尾,眼睛眨也不敢眨,深怕漏了她哪個小動作,使她有機可乘。

  「把手伸出來。」葛森另一手從口袋中拿出手銬,準備將她逮捕。

  這將是歷史性的一刻,八年了,他終於可以對「天下蒼生」有個交代。

  「警長,你會後悔的。」絲琳有些同情的說。

  「不捉你,我才會後悔。」現在的她手上並無任何武器,樣式簡單的黑色絲質晚禮服,根本無法藏匿任何武器、道具。她不像紫羅蘭,無緣無故就變出個什麼東西來,也不是風信子,手腳動作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更不是水芙蓉,全身藏著暗器。

  「真的要伸手?」她再問一次。

  「沒錯。」

  「你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哦。」

  「廢話少說,趕快束手就擒吧!」

  「這可是你說的哦!」絲琳快速的轉動手上的戒指,朝他臉上一噴。

  「這是……」葛森聞到股花香後,便倒地不省人事。

  雖然她不像紫羅蘭一樣會耍魔術,不像風信子動作快速,也不像水芙蓉一身暗器,葛森卻忘了,藍鳶尾是怪盜花精靈中最詭計多端的一個,所以他還是又栽在她手上。

  「吁,凌鈺姊姊的『強力安眠劑』還真有效,才這麼輕輕一噴,三秒之內,果然馬上昏睡。」絲琳滿意的點點頭。

  她吃力的搬起葛森,把他放置在救生艇上,接著鬆開繩子將救生艇「放生」。

  「警長,況福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飛到天空,跌入水中……」她口中喃喃地念了一串「祝福詞」,語氣是幸災樂禍。

  送走了葛森,絲琳心中滿是得意,最近葛森警長的工作量那麼大,他一定會很感激她幫他安排的「海洋之旅」,領略一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感動。她心中勾勒著幕幕的美景,熱烈的向落難的警長揮手道別。

  絲琳微笑地正想走進船艙時,迎面走來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夫人。」項君傑低沉的嗓音傳進絲琳的耳中。

  「晚安。」她硬擠出一朵燦爛的笑靨迎向他。

  奇怪,愛咪夫人的笑容怎麼顯得有點僵硬呢?似乎不太願意看到他,但她前不久不是還對他很有好感嗎?項君傑有些納悶。

  「我正在找夫人,剛剛去夫人房間,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想不到在這兒碰到夫人。」

  「找我有事嗎?」絲琳壓下對他的厭惡感,甜甜的問道。

  「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半個小時前,夫人不是才叫我要給你一個答覆嗎?怎麼一轉眼就忘了?」不太對勁哦!愛咪夫人有些奇怪,前不久她才向他邀約,不應該忘得那麼快吧!

  「哦,那件事啊!如果你沒空就算了,再見。」她可不想陪這個花花公子「運動」一整個晚上。

  沒料到她前腳才踏出一步,他伸手一拉,她整個人就落入他懷中。

  「我都還沒說呢,夫人怎麼急著想走?」他低頭望向她微怒的眸子,促狹地笑了。

  四十多歲的人身子還這麼有彈性,她保養得太好了吧!項君傑在心中暗笑。

  原本他是來拒絕愛咪夫人的邀請,但看她一副巴不得早點擺脫他的模樣,卻挑起他的興趣。他懷中的女人是愛咪夫人的臉沒錯,但她真是「愛咪夫人」嗎?

  「我不想耽誤你的良宵,祝你玩得愉快!」她用力的想掙脫他放在腰部的毛手,無奈它卻像鐵鉗,緊緊扣住她的腰,令她一動也不能動,氣得直想大叫。

  「不,夫人,我的良宵是要和你一起度過。」他在她耳邊呢喃著他的決定,渾厚、低沉又性感的嗓音像一道暖流,緩緩貫穿她的全身,教絲琳不禁打了個寒顫,而他的嘴角又勾出一抹危險的邪笑,直衝著她來。

  他真是個英俊的撒旦,不但人長得帥,體格結實,連聲音都性感得無懈可擊,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絲琳被他的魅力征服,但理智提醒她,這個花花公子不比一隻發情的公狗高尚多少。

  「既然夫人不說話,那表示我們達成協議砮。」

  「我還沒……」絲琳開口要抗議的同時,項君傑出其不意的低下頭含住她的唇,舌頭乘機長驅直入,甜蜜而有力的吻住她。

  她嘗起來是那樣的甜美、醉人,使得他的唇不由自主的一直摩挲她的,舌頭深入的探索、吸吮,天啊!他發現自己想要她,她是第一個可以如此快速點燃他體內慾火的女人。

  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絲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身體燥熱,頭昏目眩,但下一刻當她意識到這個可惡的男人對她做了什麼的時候,她氣得只想把他的嘴牢牢縫起來,再把他吊起來,用鞭子抽他,用蠟燭滴他,用槍掃射他,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不要臉的長髮變態竟敢吻她!

  這是她的初吻耶!雖然他的唇感覺起來很好,也不能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無賴地吻了她,天殺的男人,她恨死他了。

  絲琳在他放開她的唇時離開他的懷中,與他保持一個手臂的距離,如果這個色魔膽敢再把毛手伸過來的話,她鐵定會賞他一記迴旋踢,一腳踹他下海喂鯊魚去。

  被他吻得腫脹的唇瓣似乎在邀請他再次品嚐,只是目前他的身體無法動彈,他體內的慾火四竄,快到他幾乎來不及控制。他又不是青春期的毛頭小子,怎麼會忽然變得那麼衝動呢?

  一定是因為她豐潤的嘴唇和嬌軟的身子惹得他對她產生慾望,以他過往的經驗看來,她的表現毫無經驗可言,搞不好這還是她的初吻哩。但他這個情場老手怎麼會對她有特別強烈的感覺呢?

  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絕不是愛咪夫人,一個情婦的接吻技巧不會如此生澀,那麼她會是誰?

  項君傑開始懷疑她的身份。

  她柳絲琳豈會受人欺負而不反擊,通常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別人休想欺負她,更何況是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奪走初吻。哼!等著瞧吧!她會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夜晚。一抹惡作劇的光彩閃現,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好奇的盯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先是難過、傷心,再來是憤怒、生氣,最後竟是出現一抹甜笑,他有沒有看錯啊?

  「既然你答應我的邀請,那麼十一點到我的房間來,我保證給你個最難忘的夜晚。」絲琳狐媚的對他笑了笑,還不忘丟給他一個帶電秋波,隨即著優美的步伐離開。

  他不明白為何她的反應變得如此快,這個充滿謎的女人不同於以往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

  不管她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既然她勾起了他體內的慾火,她就得為他的身體負責。

  項君傑還不知道有個恐怖的「陰謀」正等著他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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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6:04
第二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項君傑喝下最後一口酒後,起身走出房間,邁步前往愛咪夫人的房間。

  明知道這個愛咪夫人是冒牌貨,但他還是來了,正因為她是冒牌貨,所以他才會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只用一個吻就挑起他的慾望。雖然他喜歡美女,擅長製造浪漫的氣氛,是個充滿致命吸引力的男人,但他自認是個非常理智的人,和她們上床不外乎是因為生理需要,只有這個女人竟可以輕易地撩撥他,她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是普通人。一個可以把愛咪夫人扮得唯妙唯肖的女人,絕對受過什麼特殊的專業訓練,要不是她急欲擺脫他,以及她生疏的吻技,他可能還被蒙在鼓裡,百分之百相信她是正牌的愛咪夫人,唉!這都要怪他對女人太敏感了。

  「那麼,她為什麼要扮成愛咪夫人呢?她有什麼目的?而真正的夫人又在哪裡?看來,這得問她本人才知道答案了。」他自言自語。

  自從上個月結束和琳達為期十五天的戀情後,他目前仍是孤家寡人一個,原因是他還沒有找到另一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他總是在追求新的戀人,享受新的戀情,不過他一次只交往一個,多情而不濫情,風流而不下流,只是,他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一個女人能永久留住他的心。

  這個能瞬間挑起他慾火的女人,將會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想著,他已經來到愛咪夫人的房間門口。

  剛好十一點整,和美女約會從不遲到是他的原則,撥了一下自己如絲的長髮,項君傑敲敲門。

  「請進。」

  「夫人。」他邊帶上門,邊呼叫她一聲。

  房內是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但黑暗並未對他造成任何不便。

  「怎麼不開燈呢?」說話的同時,他找尋著開關。

  「人家會怕羞嘛。」絲琳的聲音從床上的棉被底下傳出來,語帶羞怯。

  沒多久,燈就被他找著了,室內一片通明,他看到了床上的人。

  「為什麼要用棉被遮住自己呢?」他輕笑,身體挨到床的一側,斜倚在她身旁。由於他的加入,使得床陷了下去,他一手撐著頭,另一手準備掀棉被。

  「不要嘛!人家說過會怕羞啦。」她捉著棉被不肯讓他掀開。

  「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又不會吃了你,反正你今晚就是我的人了,乖,把棉被拿下來。」他耐心地哄著她。

  「你真的決定要接受我的邀請?」

  她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絕望」呢?項君傑不由得失笑出聲。

  「當然,我今晚是要定你了,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粉碎我的意志力。」她最好先明白這一點。

  「你真的這麼想要我?那你可別後悔哦!」可憐的人,不知道即將掉入陷阱。

  她這個人向來最有愛心,通常都會在整人前給對方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只可惜從來沒有人願意把握最後一次機會,那就怪不得她砮。嘿嘿!

  「後悔?呵呵!!」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是他生活的真諦。

  哼!好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色性不改,無藥可救,看她怎麼替天行道整死他。

  幸好棉被遮住了絲琳那雙佈滿邪惡的眼睛,否則鐵定會洩漏她即將自導自演的一出精采好戲。

  「好吧。反正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溫柔待我哦。」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語氣。

  「我保證給你一個銷魂的天堂。」他毫不猶豫的承諾。

  「你不會嫌棄我對不對?」

  「當然,我只會好好愛你。」

  棉被底下的絲琳聞言,眼裡惡作劇的光彩正為即將開鑼的好戲喝采。

  嘿嘿!等他見識到她的「廬山真面目」,絕對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驚艷她的「美貌」。

  隨著棉被慢慢被掀開,項君傑體內的慾火迅速地往上竄升,俊朗的臉上綻著笑靨,蠢蠢欲動的嘴唇迎向她的——

  「親愛的。」絲琳嗲死人的聲音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你你你……」項君傑的嘴唇在半空中緊急踩煞車,笑容在乍見她的臉時倏然冰封雪鎖,身子僵如頑石,慾火在瞬間被她澆熄了。

  這一定是一場夢魘,他這麼告訴自己,因為天底下絕不會有這等「美女」。

  「親愛的,你怎麼啦?被我這舉世無雙的大美女迷住了嗎?」她妖裡妖氣地靠向他,對他露齒一笑。

  「舉世無雙的大美女?」他失聲大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一雙一大一小的眼睛,一個過大而下塌的鼻子,滿臉凹凸不平的肉瘤,一張有些歪斜的嘴巴中缺了好幾顆牙,有這等尊容的女人頂著一頭稀疏的頭髮,如果還能稱之為美女,那麼鐘樓怪人也可以被叫作帥哥了!

  她果然是舉世無雙,不過,幸好「無雙」,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以為大白天鬧鬼了。

  「良宵苦短,讓我們珍惜此刻吧。」她如一頭飢餓的野狼,撲向一動也不動的小紅帽,牢牢地把他固定在身下,垂涎的口水淌到他臉上。

  他不是不肯動,而是被她驚人的容貌嚇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面對這等「無雙」的女人,他沒被嚇死就很「佳在」了,哪裡還敢玩啊?

  「你在做什麼?」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手正在解開他的扣子。

  「當然是做——愛做的事砮!」她嘴角掛著邪邪的笑容,透露出她即將對他做的「好事」。

  她柳絲琳這一生從未向任何一個男人投懷送抱,更甭說替男人寬衣解帶,她把這項榮譽賞給萬中選一的他,他該跪下來叩謝她的臨幸才是。

  媽呀!她真的打算「強姦」他嗎?

  「住手!」意識到自己的「貞操」有危險,項君傑立刻用力的推開她,以最快的速度下床,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怎麼啦!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是說今晚要定我了嗎?還說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粉碎你的意志力。」她妖嬈地對他擠眉弄眼,可是怎麼看都像是張破碎的臉,慘不忍睹。

  「我有說過嗎?」他的臉色開始發青。

  「你還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說的是牡丹花啊,又不是仙人掌。

  「MyGod!」他的臉色由青轉黑。

  呵呵!大快人心,看他一臉見鬼的模樣,就不枉費她特地為了他「裝扮」那麼久,女為悅己者容嘛!這種超級醜女的面模可不好做,如今一切都值得了。

  「來吧!你說過要給我個銷魂的天堂,我在等著呢。」她朝他勾勾手指拋媚眼,這輩子她還不曾如此放蕩地勾引男人哩!

  開什麼玩笑,他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貞操。

  項君傑一臉堅決的搖搖頭。

  「我已經等不及了,如果你再不上來,那我只好自己過去砮。」她眼裡的惡作劇光彩越來越濃。

  這是個什麼情況,為何會變成這樣?他是來找冒牌的愛咪夫人相好,怎麼會無故跑出一個醜女來?等等,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可以被一個醜女耍著玩,雖然他的剋星是醜女,尤其是這種「無雙」的醜女。一定是剛才乍見她的尊容時被驚嚇到,一時亂了方寸,才會居於弱方,現在他得重新掌握情勢。

  「你是誰?」面對她,他問出早該問的問題。

  「不就是你答應要共度良宵的人嗎?」看來他已經恢復神智,不受她的容貌影響。

  「愛咪夫人呢?」

  「不是就在你眼前嗎?」

  「你?」

  「沒錯,就是我。」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我看起來像笨蛋嗎?」

  「你是很像笨蛋啊!」她充滿嘲弄地說。

  項君傑極力忍下節節高昇的怒氣,惡狠狠地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當然是你砮!你不是答應我的邀請要陪我過一晚的嗎?」她邪惡的雙眸上下打量著他健美的體格,曖昧地再次對他勾勾手指。

  陪她過夜?他瘋了才會這麼做,先前被那個假愛咪夫人挑起的慾火,早就被她嚇得蕩然無存,她根本是慾求不滿想「霸王硬上弓」嘛!他可是無福消受「美」人恩。

  「是誰派你來的?」

  「這不重要,既然你不肯與我燕好,那我先回去睡覺了。」她無聊地朝他揮揮手,不理會他,逕自走向門邊。

  呵呵,反正已經整到他臉色大變,也算出了一口氣,而任務又已達成,她該離開了。

  「等一等。」項君傑在她走過他身邊時擒住她一隻手,不讓她走。他問的問題一個答案都沒得到,她就想走啊?沒那麼容易。

  嗯?!怎麼她的手如此細滑,和那個冒牌的愛咪夫人一樣柔軟?假使她可以易裝成愛咪夫人,那麼這等千年難得一見的醜女也是她所喬扮的砮。

  都怪他被她的外表嚇笨了,現在才發現到,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怎麼,改變主意了嗎?」她就是算準了他對醜女沒「性」趣,才敢大膽的勾引他。

  「沒錯,我是改變主意了。」如今,他是真的重新掌握局勢。

  「什麼?」這回驚訝的人輪到她了。

  「我想……我正好需要一個女人發洩,既然你是女人,就借我用一下吧。」那抹邪氣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

  這個男人當她是東西啊!借他用,哼!門兒都沒有。

  「你不是不想要嗎?我不會勉強你的。」她得趕快走,這男人開始變得危險了。

  「誰說我不想要?」他順手把她帶進懷中,表明自己的決心。沒錯,就是這副教他慾火難耐的嬌軟身子。

  「你這個長髮變態,色狼、色豬、淫魔……」絲琳口不擇言地罵了他一串,覺得罵不過癮,又用各種語言交替著罵,直罵到她覺得爽為止。

  項君傑只是笑著,等她罵完了,才好心地建議道:「你口不渴啊!先喝杯茶好不好?否則等會上床還有得你叫的。」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你不是對醜女沒『性』趣?」絲琳有些慌了。

  「我是對醜女沒『性』趣,不過你例外。只要燈一關,所有的女人還不都是一樣,我不看你的臉就行了,你有一副好身材,別白白地浪費掉了。」他的手不規矩地在她腰上游移著,盈盈腰肢令他愛不釋手,其他地方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你這個變態!」絲琳想也不想,一腳毫不留情地踢向他男性最雄壯威武,也最脆弱的地方。

  這一踢,放在她腰上的手鬆開了,項君傑痛得彎下腰。

  「啊……你……」她跟他有什麼血海深仇嗎?她竟狠到要他絕子絕孫。

  「哼!這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不要看到女人就想上,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屈服於你的淫威之下,種馬。」瞧他那張疼得扭曲的臉,她就有說不出的快活。

  事實上他並不是看到女人就想上,他的口味向來高尚,今天卻鬼迷心竅地對這個凶殘的女人產生「性」趣,最後落得吃了一記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你到底是誰?」這個梁子他和她結下了。

  「好吧!就留張名片給你做紀念。」絲琳丟給他一張名片後就消失了。

  「怪盜花精靈藍鳶尾」,項君傑恍然大悟地彈彈名片,難怪他今天會在船上看到葛森。

  他一生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動粗,但此刻,他是真的想勒死這隻小野貓,她居然敢整他,此仇不報非君子,他和她這個仇是結定了。不過,在勒死她之前,他會好好的感化她,讓她在他懷裡呻吟,迷失在他的魅力下,懲罰她無視於他的魅力。

  「藍鳶尾,你將會是我下個目標。」項君傑露出自信的笑容。對女人,他的字典裡找不到「失敗」這兩個字。「你等著接招吧。」

  ***

  「你來了。」當項君傑一腳踏進這間三十多坪大的畫室時,背對著他的男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連頭也沒回,仍坐在窗邊繼續作畫,不因他的出現而分心。

  「你的耳朵很靈嘛。」項君傑笑了笑,徐步走到他身邊。

  通常這間畫室的門是鎖著的,屋子裡所有的僕人在他作畫時均不敢打擾他,只要這門沒開,就代表他拒絕會客。而有膽子敢直闖的人,恐怕就只有項君傑了。

  段維凡帥氣地把散落在前襟的長髮往後撥,手優閒地插在口袋,而項君傑佇立在他身後,看到畫後,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又在畫她了。都畫了那麼多年,你還畫不煩啊!」項君傑的笑聲裡含有一絲揶揄的味道。

  畫中的女孩年紀約十歲左右,精雕細琢的五官美得像天使,眼中卻閃著俏皮的光輝,唇如胭脂,毫不矯飾地笑著,黑色的長卷髮和粉紅色的可愛小禮服,使她看起來像個小公主。

  這是他好朋友段維凡的初戀情人。

  不理會他的揶揄,段維凡只是專心地作畫,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見他不說話,項君傑識相地自動閉上嘴巴,他很清楚他的沉默代表什麼。這傢伙作畫時的脾氣怪得很,惜言如金,要是有哪只不怕死的麻雀敢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不停,小心被烘烤成「鳥仔巴」。

  能進來他的畫室已是一大壯舉了,要是自己再那麼不識相的惹惱他,不出幾分鐘就會被翻臉不認人的他踢出畫室,與其被趕出去,不如在這裡欣賞他的畫。

  環顧這畫室的牆上,僅掛著十多幅畫,卻都是上乘之作,畫的全是他的初戀情人。但誇張的是,他們竟只有一面之緣,段維凡就對一個十歲的女孩一見鍾情。

  除了牆上的畫外,連擺在櫃子裡沒有加框的畫也全是她,只要是畫,就都是她,而每一幅畫皆栩栩如生,彷彿畫中人就站在眼前,可見作畫的人是多麼地用心,投注多少的感情在裡頭。

  據段維凡說,這是她八年前的模樣,照這樣推算下來,那她現在應該快二十歲了吧!八年前的模樣就已是個小美人了,不難想像八年後的今日,必定擁有傾國傾城之姿,國色天香之貌。如果世上真有這樣的絕色佳人,那麼他一定要……

  「不許你動她的歪腦筋。」不知何時,段維凡已坐在沙發上,喝著香醇的奶茶,兩眼警告地瞅著他看,與剛才作畫時完全是兩個樣。

  「老兄,連你都不知道她在何方,我怎麼可能動她的歪腦筋呢。」項君傑咧嘴一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是不知道她在哪裡,不過她身上帶有他的信物,當時的他已是十六歲的少年,卻對一個十歲的女孩萌生愛苗,直到現在,他仍忘不了那一天。

  「我還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嗎?沒有一個美女能躲得過你的辣手摧花。」段維凡開玩笑地道。

  「冤枉啊!我可是個專心如一的男人,每段戀愛我都很認真耶。」他抗議。

  以項君傑先天優渥的條件,英俊的臉孔,結實的身材,再加上珠寶業的高收入,的確很有本錢吸引一堆想攀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而他又天生愛美女,自是樂得流連花叢中,幸好他很有原則,一次只交個女朋友,每場戀愛都談得相當認真,但是……

  「你的認真來得快,去得也快。」段維凡知道他對女朋友的新鮮感一過,就是分手的時刻,就算他再認真也是枉然,這是他的一大缺點,談了N場戀愛下來,還是沒有女人可以永遠留住他的心。

  「那當然砮。天底下的美女多得是,都在排隊等我認真,我要是對一個美女認真太久,其他的美女不是會等得很辛苦嗎?」一抹邪氣浮上項君傑的臉,讓人無法洞悉他的想法。

  「你最近一次認真多久啊?」段維凡替他倒了杯茶。

  「十五天吧!上個月剛分手。」項君傑的眼裡並無任何失戀的悲傷,好像談論的是別人的事。

  「不錯嘛,你忍了將近一個月沒碰女人。」段維凡訕笑,為他禁慾將近一個月而鼓掌叫好。

  「總比你這副滿臉鬍子、披頭散髮的鬼樣,讓女人不敢接近來得好吧。」項君傑反笑他。

  段維凡這「鬼樣」的確滿駭人的,一頭及肩的長髮,蓬亂的鬍子佔據他臉部的二分之一,根本看不出他的真面目,倒是有幾分頹廢畫家的感覺。

  而段維凡就是不希望女人接近他,因為她們圖的全是未來伍德家公爵夫人的頭銜,而他該死的正是繼任者。即使他裝扮得外貌不揚,還是有很多女人想盡辦法要接近他,他才會躲到伍德莊園來一個人過逍遙日子,只是這種日子為時已不久了。

  「我是怕萬一我恢復了真面目,你就得靠邊站。所以,身為好朋友,我是多麼的為你著想啊。」段維凡貶低著好友。

  「我看是你見不得人吧,怕你那張『真面目』半夜會嚇到鬼!」項君傑毫不客氣地損回去。

  不過,他確實很好奇,段維凡到底長什麼模樣,因為他三年前認識他時,他就已經是這個模樣了。

  「總比某人走在路上常常被誤以為是女人來得強吧。」段維凡說到了項君傑的大忌,他最痛恨人家說他像女人,凡是犯他大忌的人,通常下場都滿慘的。

  不過也不能怪人家認錯,項君傑的背影的確很像女人,尤其是那一頭飄逸的長髮,不知羨煞多少女人。

  「你是不想拿『貨』了嗎?」項君傑瞇著眼看向他。

  「開個玩笑,何必太認真呢。呵呵!」段維凡連忙安撫他的怒氣,他生起氣來怪恐怖的。

  「誰剛剛說我像女人啊?」

  「誰?」裝傻人人都會。

  「你這小子,還裝!」

  項君傑一拳打過去,好在段維凡躲得快,否則這下他的肩膀就遭殃了,不過,奶茶還是灑了他一身。

  「哇!你還真打耶!我的奶茶全灑出來了。」

  「否則你以為我會手下留情啊!」看到好友得到報應,項君傑就不再計較。

  「虧你還是我的好朋友。」段維凡白了他一眼,而項君傑只是報以笑容。

  「我下個月要去台灣。」

  「去台灣?做什麼?」段維凡一面清理著剛剛灑出來的奶茶,一面好奇的問道。

  「去做生意啊!否則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好命啊,產業有人幫你管理,錢有人幫你算,你只要安心在家當少爺。」項君傑語帶挖苦。

  「是公爵。」段維凡糾正他,隨即又問:「那你美國的生意怎麼辦?」

  「交給其他員工做砮,我自己去台灣另辟天下。」項君傑信心十足,新的挑戰令他充滿鬥志。

  「聽說台灣美女不少。」段維凡意有所指。

  「是啊,我知道。」項君傑笑了笑。

  「明年二月的慶典記得回來幫我忙。」

  「真搞不清楚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自從認識你之後,每年都要忙著幫你應付一大群女人。」項君傑的語氣中卻沒有不耐煩,反而充滿期待。

  「應付女人不正是你的專長嗎?我只不過借用一下你的專長而已。」段維凡說得理所當然。

  「她們的目標可是你這個未來的公爵啊!」

  「她們的目標是公爵夫人這個頭銜。」

  「你不會又跑去躲起來吧?真差勁。」每年一到慶典,段維凡就藏了起來,讓那些想成為公爵夫人的女人們找不到他。

  「讓你能多認識些美女還不好?」

  「算了吧!她們多半是想找一張長期飯票,我還沒那麼快就想跳入愛情的墳墓,打算再多逍遙幾年。」項君傑伸了伸腿搖搖頭。

  真不知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永遠留住他的心,段維凡暗自猜想著。

  「對了,既然我的店就要在台灣開幕了,你就隨便畫一幅來祝賀我吧。」

  「你自己畫。」段維凡斷然拒絕。

  「那兩幅好了。」

  「不要。」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一幅。」

  「不要。」

  「你在記剛才的仇對不對?」

  「沒錯,誰教你害我潑了一身。」

  「哪有一身,只有褲子上沾到一點點。」

  「算了,要我畫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段維凡說。

  「什麼條件?」段維凡的畫是一畫難求,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

  「很簡單,你已經幫我拿回『太陽神——哈里奧斯』,下個目標是『月之女神——瑟倫』,你就拿瑟倫跟我換畫吧!」

  「你真是老奸巨猾耶,我拿不到酬勞,還要幫你偷畫來換,天底下便宜的事全給你一個人佔盡了。」項君傑說得頗不情願。

  「看你的意思砮。」

  「我能說不嗎?」誰教他太欣賞好友的畫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是我在台灣的住址。」

  「知道了。」

  「好了,我要走了。如果在這悶得慌,可以到台灣來找我。」項君傑笑著向他道別。

  台灣,那是奶奶的故鄉,還有奶奶留給他的段氏企業,也許他應該去看看。段維凡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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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7:00
第三章

  「恭喜社長,賀喜社長,你又成功的留級了,也讓我小賺了一筆。」羅冠群堆著滿臉的笑容,與走進戲劇社社辦的絲琳握手道賀。

  「開學快一個月了,你現在才知道啊?」絲琳放下手上抱著的一疊資料,好笑的說。

  「哪有,我是今天才開學耶。」他理直氣壯地回答。

  「我看你才要留級咧!到現在才開學,你當學校是旅館啊,愛來就來。學校就是有你這種學生,所以才不會進步,哪像我,一開學就來學校報到,立志當個好學生。」難得可以訓人,她說得很順口。

  「你是好學生?哈哈哈……」他大笑,好像她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一開學就來學校報到,那是因為咱們偉大的代理事長不巧正是你們四姊妹的叔叔,開學第一天你們一定要到他的辦公室報到,這件事全校都知道啦!之後呢?你還不是不見人影,到今天才出現。」羅冠群一臉「我們半斤八兩」的表情,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心怡跟你說的?」想也知道八成又是他女朋友跟他說的。

  「怎樣,你嫉妒嗎?嫉妒的話,就自己去找一個啊!」

  「去,誰嫉妒你,追我的人加起來都可以繞地球一圈啦。」絲琳把一份厚厚的東西丟給他。

  「什麼東西?」

  「下學期的公演劇本。」

  「羅密歐與茱麗葉?」

  「你懷疑啊?這麼大的字你不認識它?」她看他如白癡。

  「你還真是莎士比亞迷啊!」羅冠群笑了笑,全社的人都曉得她特別偏愛莎士比亞的戲劇,所以連續三年的公演都選莎士比亞的作品,反應也相當熱烈。

  「莎翁的戲劇令人百看不厭,百演不煩。這次公演的女主角就由心怡擔任,男主角嘛,嘿嘿……」絲琳不懷好意地笑了。

  「喂,該不會是魏銘文吧?我不答應。」羅冠群一臉不悅。

  「銘文有什麼不好?人長得帥,演技又好,是校內票選的夢中情人,他哪一點不好?」她明知故問。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心怡!她是我女朋友耶,你叫我女朋友去跟我的情敵演愛情戲,你有沒有良心啊?社長。」一想到他們兩個將有親熱戲,他就氣得捶心肝。

  「我這個社長可是很公平的,銘文是第一男主角,心怡是第一女主角,羅密歐和茱麗葉的角色當然非他們兩人莫屬砮。」絲琳在心裡偷笑,哈哈哈!活該,誰教他老是讓心怡擔心,這下就換他擔心一下吧。

  「絲琳,拜託啦!把魏銘文換掉,算我求求你。你想想看,你這個社長常常不在,社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這個副社長在打理,這事你就幫幫忙嘛!」羅冠群雙手合在一起,向她請求。

  「這……」她假裝一臉委屈,「這又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實上,所有公演方面的事都是由她一個人決定的。

  「拜託嘛!」他低聲下氣的,寧可現在拜託她,也不要到時人選確定了才來後悔。

  「我……」絲琳裝著若有所思。

  「絲琳?!真是難得,想到要回學校啦?」一個爽朗的女聲高興地向她打招呼。

  「因為我想死你了,所以回學校來看你啊。」絲琳微笑地看向那女孩。

  「走,陪我去買東西。」葉心怡一把拉著她。

  「心怡,你沒看到我嗎?我是你男朋友,怎麼不打個招呼啊?」羅冠群有些吃味地質問,她一進來眼中就只有柳絲琳。

  「哎唷,每天都見面還要打招呼,不累嗎?更何況,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絲琳陪我去逛街。」葉心怡拉著絲琳硬要她陪她去買東西。

  「你真沒良心耶,好歹我也是你的男朋友,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羅冠群有些受傷地說。

  「男朋友,你還有臉說咧!自己跑去登山,丟下我一個人又算什麼?哼!」葉心怡生氣地冷哼。

  「我知道你對登山沒興趣才沒找你啊!那下次找你一起去嘛。」

  「才不要,登山無聊死了。」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羅冠群在心中歎道。

  看著這小倆口鬥嘴,絲琳在旁邊可樂了,反正有免費的戲可以看,她何不好好欣賞,只是才上演沒有多久就結束了。

  「絲琳,你知不知道在你家附近新開了一間珠寶店,聽說兩個老闆都是帥哥唷。」葉心怡眉飛色舞地道。

  「珠寶店?」好像有點印象,那間珠寶店開幕時的花籃好像就是向她們買的。

  「一個是外國人,長得很性格哦!聽說叫艾力,一頭金髮,帥呆了,而且體格棒得不得了。另一個長髮帥哥是東方人,聲音好聽得不得了,據說只能用極品來形容他哦!」

  葉心怡就是喜歡看帥哥,雖然她男朋友羅冠群在學校也是出了名的帥哥,但她的視線還是喜歡投向其他帥哥。幸好她的男朋友仍是她的最愛。

  「你哦!色性不改,那兩個男人又要遭你的毒手了。」絲琳毫不留情地損她,一旁的羅冠群可是不太高興她要去看男人。

  「拜託你好不好,我只不過是去看一下而已嘛。再說,天底下最帥的人還是我老公啊!對不對?群群。」葉心怡向羅冠群靠去,一臉親熱狀。

  「嗯!少在我面前做一些限制級動作,兒童不宜。」

  「唉!女人太老就沒人要砮,勸你早點找一個男人談談戀愛吧,免得對男女之事什麼都不瞭解。」佳人在懷,羅冠群似乎已經忘了女朋友要去看男人的事,刺激著絲琳。

  「群群,我們就別刺激絲琳了嘛。我猜她可能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小倆口一下子站在同一陣線。

  「誰說沒……對啦!沒有,又怎樣?心怡,你到底要不要我陪你去啊,不去我要回家砮。」好險,差點就說溜嘴,被他們知道她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奪走初吻,她不至臉丟死才怪。不過還好,反正他也得到報應了,更重要的是,她這輩子再也遇不到他。

  「對哦!那我們走吧。」葉心怡拉著絲琳往外走,把男朋友一個人丟在社辦。

  「可是我的東西還沒收好。」絲琳回頭望了望自己帶來的一疊資料。

  「心怡——」羅冠群喊了她一聲。

  「群,你就幫絲琳收一下吧,我們走砮。拜!」

  兩個女人一下子就走遠了。

  「唉!誰教我愛她呢。」羅冠群收著絲琳帶來的一疊資料,自我安慰地想著,雖然心怡喜歡看帥哥,不過沒關係,他還是她心中的最愛。

  ***

  頂著大太陽,絲琳只想趕快回家吹冷氣、吃冰、睡大頭覺,還好她只要走幾步路就可以回家了。

  「真羨慕你一頭短髮,不怕熱。」葉心怡過肩的長髮紮起馬尾仍然嫌熱。

  「那就去剪掉啊!」

  「不要,冠群說喜歡我長頭髮的樣子。」

  「那你就不要抱怨,繼續留你的長頭髮。」這小倆口,平時喜歡鬥嘴,倒是深愛對方!唉!真是一對冤家。

  「你看,就是前面那一家。」葉心怡興奮地比劃,深怕她沒看到。

  「雅典娜?」該不會是美國那家雅典娜珠寶店的分店吧,絲琳暗忖。據她所知,雅典娜是幾年前在美國迅速竄紅的珠寶店,短短幾年就開了數十家連鎖店,走中高價位的路線,品質、服務有口皆碑。

  「走吧!我們進去。」

  當她們走進珠寶店內,裡頭已有不少顧客,除了不少看似有錢人之外,學生倒是不少,而幾名服務人員正專業地為顧客解說。

  「小姐,這串紫水晶要小心陽光照射,因為紫水晶是怕陽光照射的寶石,除此之外,還有黃水晶、土耳其藍寶石、鑽石、谷浮雕石等等,這些寶石經紫外線照射後有可能褪色,所以不宜放在陽光直射的地方。」說話的人正是心怡口中那位金髮帥哥,想不到他除了具有專業知識之外,還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讓絲琳挺佩服的。

  「小姐,你們先看一下,等會就替你們服務。」那個金髮帥哥朝絲琳她們露出親切的笑容。

  「怎麼樣,很帥吧!」葉心怡小聲地說,向好友證明自己聽到的消息不假。

  「是是是,很養你的眼。」絲琳好笑地看著她。

  「當然,而且這裡的佈置很舒服。對了,絲琳,你懂不懂珠寶?」

  「懂一點。」她含蓄地說。事實上,她相當專業,對任何寶石都瞭若指掌,大部分的寶石一眼就能明辨真偽。

  「啊!你看,他就是這家店的另一個老闆,叫項君傑。」葉心怡像發現新大陸般扯著絲琳的衣服,要她趕快看向門口。

  一名高瘦的男子剛從外面走進來,披散的長髮絲毫不影響他的男子氣概,他的出現引起在場女性的高度注意。

  「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嘛!」當絲琳轉頭看到走進來的項群傑時,不禁呆住了,前不久在瑪莉皇后號上的記憶全湧了上來,那個該死的混蛋男人,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傑森,那裡有兩位小姐麻煩你服務一下。」艾力對他說。

  「沒問題。」項君傑低沉的嗓音相當好聽,他摘下太陽眼鏡,優雅地走向她們。

  「色豬、色狼、淫魔、混蛋……」絲琳一雙明眸射出千百道X光,恨不得把他亂光射死。

  「絲琳,你在念什麼啊?」葉心怡小聲地問。

  「罵人的話。」

  「他快走過來了。」

  「兩位小姐,請問你們想要買些什麼?」項君傑有禮地含笑道。

  「我們還沒決定。你能為我們介紹一下嗎?」葉心怡問。

  「當然可以,請問是要送人還是要自用?」他又問。

  「自用。」她總不能老實說,她是來看帥哥的吧。

  「那麼這邊請。」

  「我要走了。」絲琳背起包包準備走人。

  「絲琳——」心怡在背後叫她。奇怪,絲琳是怎麼回事,忽然就說要走。

  「你朋友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哦。」項君傑自嘲著。

  第六感告訴他,那女孩對他有很深的敵意,為什麼她會那麼討厭他,對他投以鄙夷的眼光呢?印象中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啊,可是那雙眸子為何如此熟悉,很像那位怪盜花精靈藍鳶尾小姐……怎麼可能嘛!眼前這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小朋友」,怎麼會是那個身材姣好的小野貓呢?他暗笑自己的異想天開,不過,這女孩的態度著實令他很感興趣。

  「小姐,是我的服務不好嗎?」項君傑仍帶著笑容,有耐心地走到她面前問,他很好奇,為什麼她對他的敵意那麼深。

  「不是,是你的長相有問題。」

  「我的長相?難道我帥到令小姐你無法忍受嗎?」

  自以為是的大烏龜,大沙豬,不要臉,絲琳氣極地在心底暗罵,不過表面上卻微笑地說:「不是,是因為你長得跟我二妹討厭的生物太像了,所以我無法忍受。」說完便轉身要走出去,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哦,什麼生物?」項君傑有趣地朝她的背影問。

  「三億年前存留的活化石蟑螂。」從她口中傳來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彷彿在嘲笑他。

  絲琳開門正要走出去時,遇上門外剛要走進來的小妹。

  「大姊?你怎麼在這兒?」羽萱感到有點驚訝。

  「你怎麼來了?」絲琳反問。

  「項大哥又跟我們訂了些花,所以我送花來。把花擺外面就好了,辛苦大家了。」羽萱朝門外那些男生說。

  絲琳看著那些男生,心想八成又是羽萱不知從哪騙來的「廉價勞工」,不!應該說是「免費勞工」。

  「項大哥?誰啊?」

  「就是他。」羽萱指向項君傑,「項大哥,她就是我大姊柳絲琳,你們見過面了吧。」

  「原來是鄰居,以後就請多多指教。」項君傑和善地朝她點個頭,倒是絲琳一臉愛理不理的表情。

  奇怪,大姊平常不是這個樣啊!她好像很討厭他哦。眼尖的羽萱一下就看出來了,難道項大哥惹到大姊了,否則大姊一向是個極好相處的人,怎麼會對一個不相識的人如此厭惡呢?

  「我要走啦。心怡,你慢慢挑好了。」絲琳匆匆從羽萱身旁走過去。

  「大姊,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把水打翻在門口,地板濕濕的,你要……」她還沒警告完,絲琳果然就跌倒了。

  門口的地板全鋪上磁磚,一旦積了水就很容易滑倒。

  「大姊,你沒事吧?」羽萱趕忙走到她身邊。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她今天真是倒霉啊!

  「我看看。」項君傑蹲到絲琳身邊,發現她的腳踝腫了一處。「我送你回去吧。」他好心地建議。

  她都還沒抗議,羽萱就先跟人家道謝了。

  「謝謝你,項大哥,麻煩把我大姊送到二樓。」

  「那絲琳你就好好休息吧!我等會還有課要回學校,晚點再去看你,好好保重啊。」葉心怡看看時間道。

  「我不要你碰我,你不要過來。」絲琳大聲抗議,深怕項君傑會非禮她似的。

  不理會她的抗議,項君傑抱起絲琳輕盈的身子便往她們家的方向走去。

  「喂!你這個長髮變態,放我下來啦!我可以自己走。」絲琳一路叫喊,明明腳很痛,又愛逞能,她才不要讓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抱她。

  長髮變態?!很熟悉的詞彙,不久前他好像才這麼被人叫過。

  「我不叫喂,我叫項君傑,或者你叫我項大哥也行,要不然也可以叫我傑森。」這個女孩怎麼那麼輕啊。

  「我管你叫什麼阿貓阿狗,放我下來。」

  「你妹妹托我送你回家,受人之托,當然得忠人之事砮。」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倔強地拒絕,雖然由他抱著腳踝比較不痛,可是誰知道這個色狼什麼時候會吃她豆腐。

  「你沒什麼肉唷,有點肉的女人比較美。」他逕自說著,壓根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什麼沒肉,你這個色狼,放我下來啦!」

  他停住腳步,「是你說的哦,痛的話我可不管。」說完他就鬆手。

  「啊!」絲琳尖叫一聲,順手摸到東西就捉。

  「哇!你想勒死我啊?」其實他並不是真的鬆手,只不過嚇嚇她而已,怎麼知道她拉住他的領帶,差點害他活活被勒死。

  「哈!是你活該,這叫報應。」絲琳心中可樂了。

  「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嘀咕。

  雖然他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原因而討厭他,對她卻是充滿興趣,他知道未來有她為鄰的日子肯定不會太無聊。

  ***

  艾力那雙棕色的眼睛,自項君傑和他新買的愛車進門後,就瞠得老大。

  「怎麼樣,美吧?」看著自己新買的愛車,項君傑滿意地現寶。

  由於過度驚訝,艾力手上的馬克杯險些掉落。

  「你確定你明天要用它送那位柳小姐去上課?」回過神之後,艾力不確定的問。

  「百分之百確定。人家在我們店門前受傷,道義上總是要表示一下,在她腳未痊癒前就由我送她去上課吧。」

  「她答應了?」艾力不太相信,他看得出來那位柳小姐對傑森似乎很「感冒」。以往女人看到傑森都恨不得接近他,粘著他,惟獨那位柳小姐例外,視他為……中國話怎麼說的……對了!就是敝屐。

  「沒有。不過我跟她妹妹柳湘涵說了,她說絲琳明天一大早要去學校,我說我去接她,她說好,還說要幫我準備早餐。」想到那個清純如天使般的女孩,他打從心裡喜歡,她的美是純潔無瑕的,讓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喂,傑森,你該不會是想對她下手吧?」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嗎?

  「不,她對我來說太小了,我不過是表示一下友好,畢竟我給她的第一印象好像太差了點,不是嗎?」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柳絲琳了,不過既然以後大家都是鄰居,就該和平相處,像她的兩個妹妹多和善啊。

  「你什麼時候得罪人家了?否則她為什麼看起來好像很『討厭』你。」

  「你應該說,她簡直想把我『生吞活剝』才對。」他自我解嘲一番,還沒看過任何一個女人對他如此不屑、鄙夷、厭惡、反感……除了那個在船上碰到的小野貓之外。

  「呵呵!女人們不都想把你『生吞活剝』嗎?」艾力曖昧地若有所指,的確有不少女人渴望傑森。「尤其是你要抱她回去的時候,當你一靠近她,她就大聲抗議,好像怕你強姦她似的。」想起那一幕,他就想發笑。

  「你就不能用文雅一點的字嗎?我項君傑從來沒有勉強過任何女人跟我上床哦。」項君傑鄭重地抗議。

  「那用『侵犯』好了。」艾力努力地搜尋學過的中文詞彙。

  「你知道嗎?我覺得她看我的感覺活像我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卻不負責。」想起她那麼討厭他靠近的模樣,他便覺得好笑。

  「你有嗎?」艾力壞壞地問。

  「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你說我有沒有?」項君傑聳聳肩,不以為然。

  「也許在夢中呀。」艾力開玩笑的說。

  「說不定哦。」項君傑說完,兩人都笑了。

  ***

  明亮的早晨,一天的開始。

  古人云「一日之計在於晨」,但對絲琳來說,一日之計在於「晨睡」,早上是用來睡覺的最好時間,不過今天她卻反常地起個大早。

  「哇!真是不可思議,咱們家號稱『睡美豬』的柳大小姐居然也會起個大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啦!」一早起來澆花的羽萱,調侃著從二樓一跛一跛地走下來的大姊。

  「你現在終於知道太陽從東邊出來的定理錯了吧。」習慣於自家姊妹的調侃,絲琳自有一套應對的辦法。

  「反正任何定理在我們家都會被你推翻。你的腳有沒有好一點啊?」羽萱放下手上的工作,走過去扶行動不便的大姊,讓她坐在一樓花店的門口。

  她們住的是四層樓公寓,一樓是自家經營的花店,二樓是廚房和客廳,三樓是四姊妹各自的臥室,四樓表面上是儲藏室,實際上則是她們怪盜花精靈與總部聯絡的電腦室及她們存放「道具」的地方。

  「才沒有比較好,痛死我了,都是那個長髮變態害的,他們店門前沒事弄一攤水幹嘛?存心跟我過不去啊!害得我滑倒不說,腳還腫了一大塊,恐怕得休息一個月了。」絲琳嘴巴抱怨個不停,想到就有氣。

  「大姊,是你存心跟人家過不去吧!從見到他開始,你就沒給人家好臉色看,活像他跟你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項大哥是哪裡得罪你了?」這是羽萱一直很好奇的地方。為何大姊對他如此不友善呢?難不成是因為他對大姊做過什麼「見不得人」……不,是「對不起」她的事嗎?不像啊!項大哥才剛搬來,大姊不可能認識他啊。而且她們也未曾對雅典娜下過手,再怎麼說他們都不可能認識,那大姊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呢?這其中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內幕,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得罪我?他豈止得罪我而已,他簡直該下一百層地獄,誰教他該死的吻……」

  「聞?聞什麼?」羽萱好奇的問。

  「誰教他該死的像『蚊』子一樣討人厭。」絲琳差點就說出被他親吻的事,若說出來,不被妹妹們笑死才怪。她竟然被她向來最痛恨的花花公子奪走初吻,這教她臉往哪放啊?

  「是這樣呀,告訴你,那只蚊子正站在你背後哦。」羽萱小聲地在她大姊耳邊說。「早,項大哥。」她轉向項君傑,立即露出甜美的招牌笑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誰又想得到她其實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小惡魔呢!

  「蚊子?一大早哪來的蚊子?」項君傑知道她們是在說他!不過他故意裝傻。

  「到處都有啊,門口就站著一隻會說話的超級大蚊子,還有名有姓。」絲琳指桑罵槐,今天真是倒霉,一大早就看到這個長髮變態。

  「在哪裡?我怎麼都沒看到。」項君傑還故意東張西望,氣得絲琳賞他一個白眼。

  「大姊,你的早餐我幫你包好了,帶到學校吃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從二樓樓梯間傳來,圍著圍裙的湘涵手上拿著兩份做好的三明治和兩杯她自製的花茶交到絲琳的手裡。

  「我是病人又不是孕婦,為什麼要吃兩份早餐?」

  「不是,一份是大姊的,另一份是項大哥的。」

  「你什麼時候收買湘涵的,竟讓她替你做早餐?」絲琳橫眉豎眼地盯著項君傑。

  「是這樣的,大姊。項大哥說你是在他店門前受傷的,所以他有責任照顧你到腳傷痊癒為止,這段期間他自願當你的司機送你上下課。」湘涵微笑地解釋著。

  「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啊?我又沒答應。我受傷算我倒霉,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我自己會去學校,不勞『項大哥』費心。」絲琳挖苦地說。

  「怎麼會呢!一點也不費心,『柳妹妹』。」

  「噁心死了,誰是你的柳妹妹,你可以連名帶姓叫我,就是不要叫我柳妹妹。好噁心,我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啦!」絲琳直打哆嗦。

  「是的,絲琳。」項君傑受教地改口。

  「不用你送,我自己有辦法去學校。」說什麼她也不要單獨和色狼在一起。

  「大姊,你就讓項大哥送你嘛。你早上第一、二堂不是叔叔的課嗎?如果你再不快點,又要聽叔叔的長篇大論砮。」湘涵好心地提醒她。

  就因為是叔叔的課她才那麼早起,絲琳哀怨地想。叔叔已經對她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她再蹺課,就要把她踢出學校,原本以為受了傷可以偷懶一下,結果昨晚叔叔打電話來警告她一定要準時上課,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她表明自己受傷的事實,誰知叔叔壓根就不信,還義正辭嚴地訓了她一頓,叫她不要老是用這種不實的謊言欺騙他,足足訓了一個小時又十七分鐘才停止。

  唉!誰教她以前常用這種受傷的謊言騙他,結果現在真的受傷了,叔叔反而不相信,她這個「放羊的小孩」終於嘗到惡果了。

  「大姊,你該不會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吧?要不然你怎麼會那麼討厭才剛認識的項大哥呢?」羽萱小聲地問著絲琳。大姊不會無緣無故地討厭一個剛認識的人,除非……他們以前見過,而且鬧得很不愉快。

  「讓他送就讓他送。」絲琳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否則心思細膩的小妹鐵定會逼問她。

  「那我先走了,拜拜。」羽萱掛著甜美的笑容向大家道再見。

  「啊!糟糕,我忘了二姊的早餐。」湘涵猛然想起,「項大哥,我大姊就麻煩你了,我要上樓去了。大姊再見,項大哥再見。」說完便匆匆上樓。

  「走吧,再不快點我上課要遲到了。」絲琳勉強站起來。

  「我抱你上車好了。」項君傑走到她身邊一把抱起她。

  「放我下來啦!我可以自己走。」絲琳氣結地瞪著他。

  「小心你的腳,又扭到就不好了,反正車子就在外頭,一下子便到了。」不理會她的抗議,項君傑抱她往愛車的方向走去。

  一部大紅色的法拉利跑車映入絲琳的眼簾。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騷包,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像他這種花花公子型的男人當然會選擇名車代步,以彰顯自己的身份,而且在美國能開數十家知名的珠寶店,經濟情況肯定相當好,買這種車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大的負擔。

  「看到我的愛車了嗎?怎麼樣,漂亮吧。」

  「大紅色的車,你不覺得用騷包形容更適合嗎?」

  「紅色並沒有什麼不好啊。」

  「一個男人開著大紅色的跑車,不是騷包是什麼?」

  「你搞錯了,它不是跑車,是淑女車。」

  「淑女車?這種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你居然跟我說是淑女車?別把我當白癡好不好,我是腳受了點傷,又不是眼睛瞎了,我看得一清二楚。」哼!跑車就跑車,說它是什麼淑女車,真把她當三歲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嗎?

  「紅色法拉利,我是有那麼一部車,不過它放在美國的別墅,我沒有運來台灣啊。你怎麼會知道我有這部車呢?」項君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說了什麼土星話。

  「你耍我啊?它就在前面,那不是你的車嗎?」她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

  「哦,那不是我的,我的車是左邊那一輛。」他露出瞭然的笑容,原來他們雞同鴨講了半天,問題出在看錯車了。

  「左邊?左邊哪有車,空空的啊。」絲琳狐疑地望著他。

  「有啊,我就有看到。」項君傑確定地點點頭。

  絲琳仔細地再瞧瞧,「左邊哪有車子,只有一輛紅色的淑女腳踏車,那個……不會就是……你準備送我去學校的交通工具吧?!」她怎麼也無法相信有這種事,花花公子不是應該開車的嗎?怎麼會是騎……腳踏車呢?

  「沒錯,那就是我昨天新買的愛車,怎麼樣,很漂亮吧?」他得意地誇獎自己的腳踏車。

  天啊!這輛全紅的腳踏車是女孩們騎的那一款,前頭還有一個菜籃,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騎它送她去上課,大白天的,她是不是在做夢啊?

  絲琳一直到被安放在腳踏車的後座才清醒過來,他的確是要用它送她去上課,而且當他開始不穩的騎著腳踏車移動,她終於知道,原來他以前從來沒有騎過腳踏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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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7:16
第四章

  原本絲琳從家裡走到KQ大學只要十分鐘,而項君傑竟在半個小時後才把她送到。他那三腳貓的騎車技術,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害她差點舊傷尚未復原,就有添新傷的危險,令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懸在空中,直想大呼救命,又怕他分心來個大翻車,她只能忍耐,並向天祈禱。好不容易,他們終於安全地抵達校門口。

  「我扶你進教室。」項君傑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想送她進教室。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你趕快回去吧!」她立刻回絕了他的「好意」,敬謝不敏。

  「如果你不讓我扶你,那我就抱你進去哦。」她的腳不方便,如果讓她一個人就這樣走進校園,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到教室,不如威脅她比較快。

  哼!他居然敢威脅她,這可惡的男人。絲琳老大不願意地嘟著嘴,極不想答應他。

  「絲琳?」羅冠群氣喘吁吁的從一側跑過來,看到腳上裹著繃帶的絲琳覺得頗不可思議,這個整人大王,該不會又有什麼整人的新花招吧!

  「冠群,你來得正好,扶我進教室吧。」她一拐一拐地走向羅冠群,巴不得趕快離開項君傑。

  「昨天聽心怡說你的腳受傷了,有那麼嚴重嗎?」他扶住她問道。

  「廢話,否則我需要你當我的枴杖嗎?」

  「這位是……」羅冠群打量著眼前的項君傑,他是個帥氣的男人,可以感受到他全身散發出自信的魅力,絕對會是女孩子們心目中理想的對象。

  「他叫項君傑,是他『好心』的送我來上學。」

  「你好,我叫羅冠群,是絲琳的朋友。」

  「你好。」

  「走啦,再不走要被記曠課了。」這兩個男人還有心情在這兒寒暄交誼。

  「那我等你下課後再來接你,哦!這是你的早餐,你要小心點。拜拜。」項君傑給她一抹迷人的笑容,牽著愛車走了。

  「男朋友?」羅冠群笑得很賊。

  「男朋友個頭啦!他只是我鄰居。」如果有這種花花公子的男朋友,她不累死才怪,每天要趕走一堆因他處處留情而飛來的鶯鶯燕燕,她才沒有那個閒工夫。一旦談起戀愛,她是很自私的,絕不願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所以花花公子才會是她最痛恨的生物。

  這可怪了,從來不曾讓任何一個男人送她上學的絲琳,怎麼會讓她的「鄰居」送她上學?似乎有點反常哦。羅冠群忖測著。

  「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被記曠課了啦!」他們趕緊朝教室的方向移動。

  ***

  中午十二點整,校園的鐘聲響遍各處,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出校門。

  就在離校門口不遠處,停著一輛銀灰色的敞篷跑車,車子的主人倚著車身好像在等人。他身上穿著名牌的服飾,以及擁有名貴車子,還有張帥得令女人不捨得移開目光的俊臉,儼然就是白馬王子的化身,不禁令人猜測,誰會是那位幸運的灰姑娘。

  絲琳由同學陪同攙扶,行動不便的「一步一腳印」,從教室裡走出來,下午的課她不上了,要不是早上是叔叔的課,她早就蹺了,在家吹冷氣休息多舒服啊,哪需要聆聽叔叔的訓話。她不過是遲到了半小時,叔叔竟對她說教說了兩個小時。不過,大家卻非常感謝她,要不是因為她的遲到被訓話,今天就要舉行臨時小考,每個人都因為逃過一劫而慶幸著,唯有她,運氣只能用背到谷底來形容。

  哼!全都是項君傑那個長髮變態害的,自從遇上他就沒什麼好事。先是被奪走初吻不說,跟著被他害得「殘廢」,接著他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心」地要送她上課,結果害她遲到被訓了兩個小時,真是掃把星!絲琳在心中恨恨地數著一筆又一筆的賬,她發誓,從今天開始絕對要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想著想著,那張令她厭惡的臉,就在她走出校門口時映入她的眼簾。

  「哦!上帝,別又來了。」絲琳呻吟了起來。

  柳羽萱說得真對,中午時間在校門口一定可以等到她,只是她看到他的表情好像看到什麼怪物,似乎有意躲他。

  項君傑向來是未達目的絕不放棄,既然她當作沒看到他,那他只好自己走過去。

  踩著穩健的步伐,帶著自信又迷人的笑容,他走向柳絲琳,當他在她面前停下來時,正好可以欣賞她那張表情變化豐富的臉。

  「絲琳,我來接你了,一起去吃飯吧。」項君傑就站在絲琳的正對面,剛好擋住她的去路,迫使她不得不停下來。

  「哦——男朋友來接你了,那我們先走了,拜拜!」扶絲琳走出來的同學們看到項君傑後,紛紛投以羨慕的眼光,並曖昧地朝她笑一笑,識相地離開現場。

  「我說過不用了,你可以回去了。」她的語氣儘是不耐煩,還賞他一個大白眼。完了,同學們一定誤會了,以為項君傑是她男朋友,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她跳入澄清湖都無法澄清啦。

  「可是我說過會為你的腳負責,看,我不是來了嗎?」他面帶笑容的看著她。

  「誰要你負責!好狗不擋路,你再不走,我就當街喊救命了哦。」要是她的腳沒受傷,一定好好修理他,這個男人的臉皮真是比銅牆鐵壁還要厚。

  「好吧。我本來感到天氣那麼熱,想請你一塊去吃冰當作是道歉,畢竟你是在我的店門口受傷的。但既然你那麼討厭我就算了!」他假裝有點可惜的表情,接著又說:「聽說有家冰店的冰淇淋非常好吃,各種口味都有,可是你不想去,我就不勉強了,你慢慢走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說完便緩緩地轉過身去,佯裝要離去。

  冰淇淋?如果是去吃冰淇淋的話,和他在一起好像不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他不是說要道歉嗎?她一向「心胸寬大」,當然會接受他「誠心」的道歉啦!

  「等一等!」絲琳拉住他的衣角。

  背對她的項君傑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曾問過柳湘涵她大姊喜歡什麼,他要向柳絲琳道歉,結果柳湘涵毫不考慮的說是冰淇淋,還說她大姊對冰淇淋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要送上冰淇淋,她一定會原諒他的。沒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有效,瞧,她不是拉住他的衣服了嗎?

  「我先聲明哦,我是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可不是因為喜歡吃冰淇淋。」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聲明,聽在項君傑的耳中只覺得有趣,他很配合的陪笑道:「我知道,那我們走吧。」

  「等一下!」

  「怎麼啦?」

  「我不要再坐你的腳踏車了。」笨事只能做一次,如果再坐一次他的腳踏車,難保她的生命沒有危險,她可不想再冒一次險。

  「放心,我是開車來的,喏,就停在那裡。」他比向不遠處的跑車,讓她安心。

  「這樣總算安全多了。」

  「我扶你過去吧。」項君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則搭在她腰上,扶著她走向跑車停放處。

  她的重心全移到他身上,使得絲琳走起路來比較不會那麼吃力,只是兩人的身子靠得那麼近,令她非常不適應,因為她從沒有和任何男人靠得那麼近過。這個男人的味道聞起來滿吸引人的,混合了陽光、古龍水和他特有的男性味道,再加上上天賦予他那麼優異的條件,難怪他對女人一向很有辦法,但她對這種花花公子是免疫的。

  項君傑搭在絲琳腰上的手相當的安分,只是,這柔軟的腰身讓他不禁想起那個欠他一晚的小野貓怪盜花精靈藍鳶尾。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了,對女人的敏銳性才會減弱了,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一個是怪盜,一個是大學生,怎麼聯想都不可能,但這份柔軟……

  「車子到了,你到底要不要讓我進去啊?」絲琳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又在做什麼白日夢?」

  「沒什麼。」說真的,他實在有些捨不得放開她,但他總不能一直把手賴在人家腰上吧,免得又被她誤會是色狼。

  ***

  項君傑有趣的看著眼前滿心歡愉的柳絲琳,和半個小時前那個凶巴巴的恰查某,簡直是天壤之別,想不到冰淇淋的功效竟是如此之大啊!

  她一口接著一口享受著冰淇淋帶給她的喜悅,嘴角露出難得的笑容,那滿足的姿態彷彿正在享受什麼人間美食,讓項君傑看得入迷。

  吃完第三客冰淇淋,絲琳才發現項君傑一直盯著她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也許是吃了冰淇琳的關係,連帶著她的語氣比較沒那麼不友善。

  「有冰淇淋留在嘴角。」他說完便拿起面紙幫她拭去。

  「謝謝。」絲琳露出微笑。

  「不客氣。」項君傑不由得也露出笑容回應。通常他的笑容對女人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對她好像完全失效了,不過,這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只因為她的天真可愛。

  「我很好奇,我們以前應該沒有見過面吧,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呢?」

  因為你這個可惡的色狼奪走了我的初吻,絲琳在心中對他說。想到這裡她就有氣,但又不能實話實說,一說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嗎?她只好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因為我討厭花花公子型的男人。」這也算是事實之一。

  「討厭花花公子?」他以前沒見過她吧,她怎麼會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呢?難道……就在他打算再問時,絲琳卻打斷他。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冰淇淋?」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只有她的家人,他怎麼會知道的呢?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哼!說了等於沒說,誰跟他心有靈犀啊,少臭美了。算了,看在今天是他請客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

  「對不起,我先收一下杯子。」服務生收走桌上他們吃完的杯子。

  「你要不要再來一客?綜合口味的不錯哦。」看她一臉意猶未盡,大概還不夠吧!

  「嗯,就再來一客吧。你要不要?」看在他出錢的份上,她總得禮貌性的問一聲。

  「也好,小姐,再來兩客綜合冰淇淋。」

  破天荒的,項君傑吃了兩客冰淇淋,不是因為冰淇淋太好吃了,而是因為柳絲琳的緣故,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冰淇淋,甚至有點喜歡上她。

  ***

  經過約一個星期的休養,絲琳的腳已可行動自如。這一個星期都是由項君傑親自接送她上下課,自從她發誓再也不坐他的腳踏車後,項君傑便識相地換了部四輪車送她,雖然她是百般的不願,老是和他針鋒相對地吵個沒完,但至少不若先前那麼討厭了。因為她發現其實項君傑這個人並不是真的很糟糕,至少他天天帶她去吃冰淇淋。

  不過她仍認為他是花花公子,本性難移,每天光看一堆女學生準時在她下課時間聚集在校門口,擠得水洩不通的盛況,就知道有多少女學生去「煞」到他了,她們對他大拋媚眼,搔首弄姿,而他也很多情地對她們「回眸一笑」,搞得那群女生個個春心蕩漾,魂都被他攝走了。

  每天上演這出老掉牙的戲碼,她們這樣天天等項君傑出現不嫌煩嗎?看得絲琳覺得無聊死了,難道就不會換個新戲碼嗎?每天都這樣演有什麼創意嘛,又不是連續劇。

  事實上,要不是看在他如此誠心陪罪的份上,再加上他每天帶她去吃冰淇淋,她才不喜歡他來學校接她哩。不過沒關係,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她的腳已經可以完全活動自如,以後就不用他送了。

  「你今天好像特別高興,有什麼事值得讓你如此興奮?」項君傑好奇的問道。就他接送她這一個星期的經驗來說,她通常都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除了請她吃冰淇淋之外,但她今天卻反常地對他笑,使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今天以後就不用再看到你了啊,怎麼不令我心花怒放呢,呵呵!」絲琳眉飛色舞地道。

  就為了這個原因?以後不用再看到他了,他就這麼令她討厭?

  「你還真是誠實,一針見血。我令你這麼討厭嗎?」他有些苦笑地自嘲,卻很欣賞她不做作的直率個性,這是他以前不曾遇過的類型。這一個星期以來的相處,他對她是越來越有興趣,她不但沒有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反倒視他如細菌般避之唯恐不及,大挫他的男性氣概,她這種完全無視他的男性魅力之反應激起他的鬥志。

  「是啊,你是我討厭的那種典型花花公子。沒看到門口那一堆蝴蝶和蜜蜂嗎?你別告訴我不知道她們是為了看你才聚集的。」她直言不諱。

  他當然清楚自己的魅力,只是有人不受影響啊,唉!

  「我又沒對她們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冤枉我是花花公子呢?」這是事實,他真的什麼也沒做,只不過禮貌性的對她們笑一笑罷了,她為什麼老認為他是花花公子呢?他問了好幾次就是沒有下文。

  「冤枉?誰冤枉你,你奪走我的初……」絲琳緊急住嘴,每次她都差點脫口而出,嚇死她了。

  「我奪走了你的什麼?」他曾奪過她什麼東西嗎?

  「你奪走……奪走……奪走我的時間啦!」

  奪走她的時間?除了接她上下課和一起吃冰淇淋之外,他想見她一面都難,怎麼奪走她的時間?

  「啊!到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在冰店前停下來,絲琳立刻下了車,免得他又問下去。

  每次一問到有關她討厭他的原因時,她就篤定地說因為他是花花公子,以他們認識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而言,她怎麼會知道他過去的風流史呢?偏偏只要他再想問下去,她就會顧左右而言他,沒關係,他會弄清楚的。

  ***

  「……『月之女神』這幅名畫已在今天由美國運抵我國,預定從明天開始做為期十天的展出,展覽地點是『今韻』私人美術館……」

  看著新聞報導,絲琳不覺間露出淺淺的微笑,休息了一個星期後,這幅「月之女神」即將是她的第一個任務,委託人出了天價要她把這幅畫弄到手。

  「『月之女神』?這幅畫不就是已逝的名畫家蓋布列爾•漢密爾頓•葛拉斯生前最有名的畫作之一,居然也來台灣展覽啦!」羽萱的眼中閃著光彩。她對於藝術品具有極佳的鑒賞力,能明辨真偽,且有獨到的見解,對各種藝術品的動向也瞭若指掌,她手邊就收藏了不少的藝術真品。

  「你知道這幅畫?」

  「這位蓋布列爾•漢密爾頓•葛拉斯被喻為現代的米開朗基砮,他的畫風剛勁有力,氣勢磅礡,最著名的畫作就是『太陽神——哈里奧斯』、『月之女神——瑟倫』和『黎明女神——愛奧斯』。他一直到六十多歲才收了第一個學生,叫作藍斯•烈特,那年他才五歲。」

  「藍斯•烈特?不就是你最欣賞的那個天才畫家嗎?」絲琳記得羽萱手上有好幾幅那位天才畫家的作品。

  「他的畫與他的老師相比,可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他極少在公共場合出現,就算出現也是和人保持距離,根本沒人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他予人高度的神秘感,人就是這樣,越是看不到的東西越覺得新奇,搞不好他歪嘴巴缺鼻子少眼睛的,所以才故作神秘狀。你沒聽過上帝是公平的,他既然是個天才畫家,長得也許就非常的『鐘樓怪人』,怎麼樣都不會是帥哥一族。」絲琳評論道。

  「他才不會是『鐘樓怪人』!」羽萱反駁,接著補充道:「關於他的背景資料少得可憐,只知道他是英國人,其他的一概不詳。在他十六歲那年後,他的行蹤就成了一個謎,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不過他仍有畫作問世,只是一畫難求。」羽萱覺得頗為可惜。

  絲琳則覺得這個行蹤神秘的畫家肯定擁有不錯的家世背景,才有辦法躲過世界各國的媒體,一定有什麼理由讓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這麼一個出名的好機會豈會白白放過?

  「我倒是有個求畫的方法。」

  「什麼方法?」

  「你直接殺到他家去,然後拿著刀子威脅他畫不就得了。」絲琳開玩笑地說。

  「他家?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就算找得到他住的地方,如果他不畫呢?據說他的脾氣可是出名的怪。」

  「你就色誘他嘛!雖然憑你這副沒幾兩肉的身材實在很難上得了檯面,就姑且一試吧。搞不好真的瞎貓碰到死耗子,他就喜歡你這種洗衣板的身材,那你就賺到了,哈哈哈!」她是損人不帶髒字。

  「你說誰是洗衣板的身材啊?」羽萱皮笑肉不笑的問,眼裡蒙上一層惡魔的光輝。

  「哦,天氣很好,今天不會下雨。我先上樓去準備明天要出任務的道具,晚安。」絲琳聰明地往樓上走去,兔得遭到小惡魔的毒手,正因為她們是同一種人,她太清楚小妹的下一個動作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她喜歡整人,可不喜歡被人整啊!

  ***

  「報告警長,各處都巡邏過了,目前沒有什麼異樣。」東尼簡短地向葛森警長報告目前的狀況。

  「好!不過仍要加強戒備,那些小賊向來神出鬼沒、無孔不入,叫大家要提高警覺。」葛森面色凝重的交代。藍鳶尾發了通告信給他,指明要在晚上十點下手。

  「是,警長。」東尼報告完後又去巡視了。

  「可惡的藍鳶尾,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捉到你,把你碎屍萬段。」只要一想到那回海上漂流記,就氣得他血液逆流,經脈全亂,怒氣攻心,全身癱瘓……簡直是氣得想親手宰了那個可惡的藍鳶尾。

  站在對面大樓樓頂的絲琳俯看著部署在今韻美術館四周的強大警力,可以說是滴水不露,讓小偷們有孔難入。

  「勞動警方以這麼大的排場歡迎我,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沒把東西弄到手豈不是對不起他們嗎?」越是困難的任務,越能激起她的鬥志,勾起她的興趣。

  「這樣玩起來才過癮嘛!呵呵,好戲就要上場砮。」說完,絲琳按下手上的開關,沒一會兒,美術館四周就濃煙四起。

  「哈啾!這是……哈啾……什麼煙?哈啾——」一聲又聲的「哈啾」充斥在美術館四周,每個警員都難過得直打噴嚏。

  「哈啾,這一定又是那個藍鳶尾搞的鬼,哈啾,大家小心戒備,她一定是想趁我們混亂的時候,哈啾,溜進來。你們幾個,哈啾,和我進去看看,其他的人留在外面,哈啾。」忍著直想打噴嚏的難過,葛森警長帶著一些人進美術館查看。

  絲琳趁他們混亂的時候,射出十字弓,矛頭緊緊地勾住美術館頂樓的柱子,形成「一線橋」。她戴上手套,身子輕巧地迅速滑過去,前後才花了十秒鐘的時間,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

  藍色的緊身衣包得她全身密不通風。別看這薄薄的一層衣服,可是她們怪盜花精靈集團研發的新產品,具有防彈的功能,穿起來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她從頂摟小心地往八樓走去,今晚的目標「月之女神」就放在八樓的展覽會場,當然也是防守得最嚴密的一層樓。

  她知道夜晚工作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所以體貼的她便讓這些值勤的人員們好好地睡個覺,而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八樓。

  誰知一到八樓,就看到一大群警察圍在一面牆壁前議論紛紛,居然發生了這輩子她最不能接受的事,畫被偷了!

  「真是豈有此理,是哪個卑鄙的小偷偷的?真是可惡到家了,那是本小姐的獵物耶!葛森警長到底在做什麼,警察那麼多,還讓小偷得逞,他怎麼沒有好好的守著那幅畫嘛!全都要怪他,害我失手了。」絲琳小聲地抱怨著,把所有的過錯全怪到葛森身上去。

  「是幽靈盜帥幹的,想必他還沒走遠,大家分頭去找。他一定還沒有離開這棟大樓,注意所有出口,一定要把他找到。」葛森從牆上拿下一張畫有幽靈圖案的名片,立刻下達命令。

  他原本以為只有藍鳶尾要來偷這幅畫,沒想到半路卻殺出幽靈盜帥,早一步下手。葛森為自己的棋差一著而燠惱不已。

  「如果是我,會跑往哪裡呢?」絲琳自問。現在樓下一定全面封鎖,想躲也躲不了,而幽靈盜帥又帶著那麼大的一幅畫,如果想要安全離開,那麼就只有……「頂樓!對了,就是那裡。」

  絲琳快步往頂樓奔去,一定是剛才和他擦肩而過,該死!她還幫他把守衛人員處理得一乾二淨,還有她架好的逃生路線,這根本就是幫他逃亡嘛!

  她得快一點,否則沒多久葛森就會發現她了。

  絲琳一上頂樓,就看到了那個膽敢偷走她要偷的畫的小偷正露齒衝著她笑。

  「君子不奪人所好,那畫是我先看上的,請把它還給我。」她一開口就要畫。

  「有本事的話,自己過來拿啊。」黑色的面具下露出一抹嘲弄。

  二話不說,絲琳走向他,以閃電的速度快手奪畫。誰知她的動作快,幽靈盜帥的動作更快,一閃身就躲過她的快手。他早料到她會乘機奪畫,還好他有預感,否則說不定畫就這麼被她奪走了。

  「傳聞中的怪盜花精靈個個身手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她的動作相當矯健、利落,如果手上拿著畫和她交手,到時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於是他悄悄地把畫擱置在牆邊,打算等她第二波的行動,他知道她沒拿到畫絕不會善罷甘休。

  「哼!懶得理你,把畫還給我。」絲琳又發動第二次攻擊,這次卻教他擒住了。

  如他所料想的,她又攻了過來。項君傑運用男人天生力氣就比女人大的優勢擒住她,讓她的身子牢牢地貼在牆上,並用自己的身體壓制她,令她動彈不得,雖然結果是他勝利,脖子卻讓她的手畫上「五線譜」。

  「喂!你這隻豬,色狼,放開我。」他高大的身子如此貼近她,對她來說是種威脅。

  「你這只難馴的小野貓,竟然用你的利爪把我抓傷了。你說,要怎麼賠償我?」忍著脖子上傳來的一陣痛楚,項君傑瞇著眼,透出一絲危險氣息。

  「哼!你活該,誰教你要搶人家的東西,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絲琳冷哼。

  「你還是那麼伶牙俐齒,那就用你的吻來代替我的醫藥費吧。」不等她反應,項君傑已把唇湊上去,偷得一吻。

  嗯,吻起來的感覺還是那麼富有彈性,如同記憶中的那般令人流連忘返。要不是他聽到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真想再與她溫存片刻,她的技術還是那麼生疏,也許有一天他能把她調教成接吻高手,這個念頭讓他非常期待。

  「你這個長髮變態、色狼、蟑螂、老鼠、蒼蠅、蚊子、跳蚤……」

  「噓!如果你還要繼續罵,我是不反對,不過葛森警長就快到了,我要先走了,恕不奉陪,其他的醫藥費我下次再跟你要好了。」他帶著滿足的笑容對她說。

  「你這不要臉的長髮變態,只會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

  欺負女人?上回被欺負的可是他耶。她那重重一「踢」至令仍令他心有餘悸,他可不想那麼快就絕子絕孫。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英雄,更何況英雄不會做這種事,再見啦!我的小野貓。」在放開她手的同時,他又在她頰上留下一吻。

  「不要臉的大變態!誰是你的小野貓。」才剛自由的手朝他的臉抓去,還好他快一步用手擋住,否則就要破相了,不過手上也多了幾條抓痕。

  「好,不叫你小野貓,叫你愛麗絲總可以了吧。我的愛麗絲,咱們後會有期砮!」拋給她一個飛吻後,項君傑帶著畫,利用她剛才搭好的線橋,身手敏捷地滑到對面的大樓樓頂。

  「這個可惡的長髮變態,下次我一定會把你加在我身上的恥辱乘上一千倍還給你,你給我等著。」絲琳恨恨地咬著牙發誓。

  葛森帶著大隊人馬直衝往頂樓,還好絲琳先把頂樓的門抵住。雖然任務失敗,總得全身而退,正當她要用線橋回到對面大樓時,發現線橋居然被那個卑鄙的長髮變態剪斷了。

  項君傑在對面向她行禮致敬,嘿嘿!他的仇總算報了。

  「這個卑鄙小人,用我的逃生工具逃走,竟敢過河拆橋,這個仇我和你是結定了。」生氣歸生氣,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逃走要緊。

  「還好我給自己多準備了一份。」她從背包中拿出十字弓,重新再搭一座線橋,順利逃脫。

  有時絲琳還真感謝那個整死人不償命的奶奶,要不是她老是在她們背後放冷箭,她們四姊妹也不會養成給自己多留後路的習慣,常常在危急的時候派上用場。

  「真是可惡,被他逃掉了。」終於把門撞破的葛森瞪著線橋,氣呼呼的說。今天真是太失算了,原本以為只有怪盜花精靈下手,沒想到連幽靈盜帥也來插手,以後他的日子真的會越來越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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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7:41
第五章

  「我吃飽了。」絲琳扒了幾口便當就往客廳走。

  「大姊怎麼了?失戀啊?否則怎麼一點胃口也沒有。」老二玉霜大口大口地吃著便當,由於老三湘涵不在,所以沒法吃到熱騰騰的佳餚,不過在激烈的運動過後,她只要有食物可以補充元氣就行了。

  「失戀?哈!才不是,大姊昨晚失手了。」羽萱慢條斯理地說。

  「失手?是『月之女神』嗎?」

  「是啊,今天報紙刊那麼大,你沒看到嗎?」

  「我哪有時間看,武術比賽快開始了,每天都要練習。」

  她還需要練習嗎?羽萱懷疑地心想,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二姊,從柔道、劍道到跆拳道都很厲害,更別說是什麼騎馬、射箭、耍刀弄棍的了,何況她「正義天使」的名號早就傳遍各大學,恐怕只要她一亮出名號,對手就會自動舉白旗投降,誰還敢跟她打啊!她目前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你知道幽靈盜帥嗎?」

  「近幾年新崛起的小偷嘛,該不會昨晚讓大姊失手的就是他吧?」玉霜又扒了兩口飯。

  羽萱點點頭,「你想想看,從來沒失過手的大姊竟敗給一個才出道沒幾年的同行,可想而知她會氣成什麼樣子。」

  「要是有人讓她消消氣就好了。」每次大姊一生起氣來,不知何時會爆發,被波及到的人都沒好日子過。

  她才剛說完,樓下響起電鈴聲。

  「樓下花店不是休息了嗎?這個時候會是誰啊?」玉霜問著羽萱。

  「我去看看。」

  沒多久,羽萱就和項君傑一同上樓來。

  「項大哥,來找大姊啊,她在客廳。」還在吃飯的玉霜禮貌地和他打聲招呼。

  「謝謝。」項君傑往客廳行去。

  「這下大姊的火氣可有地方發洩了。」羽萱竊笑,每回他們只要一碰面就吵個沒完,剛好今天來被大姊炮轟。

  「絲琳,你好。」項君傑和她打招呼,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不好!喂!我有說你可以坐在這裡嗎?」絲琳嫌惡地瞪了他一眼。

  「哇!你吃炸彈啦,火氣那麼大。」即使是生氣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項君傑覺得自己好像有被罵狂,每次被她罵還笑容滿面。

  「不行嗎?你管我,沒事就滾回家去!」她的口氣依然很凶。都怪他們這些該死的男人,項君傑未經她的同意就偷走了她的初吻,而那個幽靈小賊也擅自作主地吻了她,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全都是些長髮變態!」她生氣地叫罵。

  咦?這個形容詞怎麼如此耳熟,昨晚有個人也這麼罵他,現在的女孩子都流行用這句話罵長髮帥哥嗎?

  「誰惹你啦?」

  「全天下留長頭髮的變態啦!」

  「我嗎?」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到她了。

  「你是不是長髮?」她反問。

  「是啊。」

  「那不就是了,怎麼現在變態的人智商都那麼低啊。」

  「那你妹妹玉霜的頭髮比我長,她也是嗎?」

  坐在廚房的玉霜聽到自己的名字,看了一下他們,「找我什麼事?」

  「沒事,乖乖吃飯吧。」羽萱忍住笑對她說。已經好久不曾聽見大姊罵人罵得那麼過癮了,這個項君傑來得正是時候。

  「她是我妹妹,不是變態。喂,你到底來做什麼?沒事的話就滾回去啦!本小姐今天心情不佳。」

  看得出來,她今天對他似乎格外「熱情」。

  「下個月一號在費克赫曼的私人島嶼上將舉辦一場為期兩天的珠寶拍賣會,因為艾力要顧珠寶店所以沒辦法參加,他說你對珠寶好像很有興趣,因此我想邀你陪我一道去,你有空嗎?」不久前她曾和她朋友一同來買珠寶,讓艾力對她印象深刻,因為她懂的似乎不少,可見她對珠寶頗有研究,所以他來邀請她,明知道希望不大,他還是來了,無非是利用這個藉口可以來找她。

  「沒空!本小姐不跟長髮的變態在一起,要去你自己去。」她想也不想就回絕了。

  這個結果在他料想中,不過仍抱著一絲希望,反正有藉口來她們家和她說說話也不賴,誰教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對他凶巴巴的女孩呢。

  「你沒空就算了。」他本來就沒有一定要去,因為這個拍賣會不是普通的拍賣會,她的資格不符。

  「對了,我想去吃冰淇淋,可是又不太好意思一個人去,你能陪我去嗎?」他裝出有點可憐的樣子問道。

  「本小姐沒……等一下,你說……吃冰淇淋?」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是啊,一個大男人去吃冰淇淋挺奇怪的,所以想請你陪我一塊去,可以嗎?」

  「好吧!看在你一個人不敢去的份上,我就陪你去吧。」禁不起誘惑的絲琳還是答應了。

  「你們要出去啊?」羽萱明知故問,在廚房的她們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沒想到項君傑抓住大姊的弱點了。

  「去吃點東西,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我還有報告要寫。咦,項大哥,今天不冷啊,你怎麼穿高領的衣服?」羽萱突然注意到他的衣服,攝氏二十九度不算冷吧?

  「哦,昨晚不小心被一隻小野貓抓傷了脖子,留下傷痕。」都是那個小野貓的傑作,下回非跟她討回「醫藥費」不可。

  有那麼一瞬間,羽萱發現項君傑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可是立刻又恢復了,是她眼花了嗎?

  「我們走了,拜拜。」

  「拜拜。」

  「你看項大哥是不是喜歡上大姊了?」望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玉霜突然問羽萱的看法。

  「也許吧,不過大姊挺討厭他的就是了。」羽萱一直感到十分好奇,大姊口口聲聲說項大哥是個花花公子,奇怪,她怎麼會知道?他搬到附近不過是最近的事,而且就她所看到的,項君傑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但人長得帥,還有自己的事業,可以說是很有價值的單身漢。但他除了常常粘著大姊之外,對任何女人只是有禮,從未逾矩過,更別說是玩弄別人的感情、拋棄女人了,他像是大姊所討厭的花花公子嗎?

  或者……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嗯!大姊一定早在他搬來之前就認識他了,才會一口咬定他是花花公子。她會調查清楚的,搞不好還有什麼驚人的內幕,嘿嘿!

  看到羽萱兩眼閃著惡魔光芒,玉霜猜測,不知道小妹又想整誰了,不會是剛才走出去的那兩個人吧?!

  ***

  「你為什麼突然想調查幽靈盜帥的下一個目標呢?」超大電腦螢光幕上出現官凌鈺一臉疑惑的表情。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居然敢偷我要偷的東西,我也要偷他要偷的東西作為回禮。」

  「是這樣子啊,沒問題,我幫你查查,不過可能要花一點時間。」

  「謝啦,凌鈺姊姊。」

  「你奶奶好像有話要跟你說哦。」

  「告訴奶奶我沒空,拜……奶奶。」絲琳話還沒說完,螢光幕上官凌鈺的小臉就突然變成柳奶奶的大餅臉了。

  「小琳。」柳奶奶面帶嚴肅地望著她。

  「奶奶,有事嗎?」她這次的任務失敗,奶奶可能又要長篇大論一番,唉!她終於知道柳澈叔叔為什麼那麼愛訓話了,原來是遺傳。

  「你應該很清楚,這一次你的任務是敗在誰的手上吧!」

  「是的,奶奶。」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幽靈小賊。

  「知道就好。」柳奶奶嚴肅的表情看不出她的情緒。

  「奶奶,下次我不會再失手了。」絲琳向她保證。

  「沒關係。」柳奶奶突然面露笑容。

  「沒關係?」她有沒有聽錯啊?

  「是啊,奶奶喜歡那個男人,他居然讓我們從未失手的藍鳶尾頭一次打敗仗,真是大快人心呀,呵呵呵!」柳奶奶開心的大笑,活像這是什麼天大的好消息。

  「大快人心?」這個老太婆真的是她的親奶奶嗎?

  「在你過往的輝煌紀錄中,不知道遇過多少對手,沒有一個人能從你手中搶走任何東西。而這個才出道沒幾年的幽靈盜帥不但在你眼前將畫盜走,還利用你的逃生工具逃走,斷了你的逃生路線,想到此,奶奶不得不佩服他的機智和勇氣。」柳奶奶越說越欲罷不能,說得絲琳的頭越來越低。

  機智?勇氣?那長髮變態根本是色狼一個。

  「像他這麼好、這麼優秀的青年才俊,這世上真少見。」柳奶奶感歎。

  絲琳的拳頭是越握越緊,有沒有搞錯啊?他是小偷耶,談什麼青年才俊,就憑他?

  「下次再遇上他時,請他到家裡來坐坐,奶奶好久不曾見過身手如此靈活的男人了。」柳奶奶真是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把孫女即將爆發的怒火放在眼裡。

  奶奶當真老糊塗了,請他到家裡來坐坐?他是敵人,可不是朋友。她受夠了。

  啪的一聲,絲琳用力的把電腦電源關掉。

  「你這死老太婆!罵我也就算了,幹嘛在我面前稱讚那個小賊。」絲琳忍無可忍的道。「我發誓,你別想再從我手上偷走任何一樣東西,否則我柳絲琳就和你同姓。」她鄭重地發誓。

  「哎喲,怎麼才說她兩句就生氣了呢?」在日本的柳奶奶滿意地笑了笑。她的目的達成了,把好強的大孫女惹毛了,那個叫幽靈盜帥的小子可得小心點,這小妮子整人的花招不少哩。

  「又有好戲可以看了,活著真好,呵呵……」柳奶奶奸詐……不,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屋子。

  ***

  幾天之後,絲琳收到了官凌鈺的傳真資料。

  「原來那個長髮變態的下一個目標是費克•赫曼珠寶拍賣會的『星星之光』。」她拿著資料喃喃自語。

  「不過……」她又接下去看,這個拍賣會不是一般人可以自由參加的,只有一些特定的人才會收到邀請函。嗯,邀請函……我要去哪裡弄呢?」絲琳為之發愁。

  「等等,費克•赫曼的珠寶拍賣會?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她托著腮,努力地搜尋腦中的記憶。「對了!另一個長髮變態。」之前項君傑曾邀她參加這個拍賣會,被她一口回絕,真是失策。

  絲琳想著立刻衝出四樓的電腦室,由於她跑得太匆忙了,踏出房門時撞倒了一個櫃子,她忍著痛爬起來,不理會身上多出的幾處淤青,往項君傑的珠寶店飛奔而去。

  「項君傑!」一進門她就直呼他的名字。

  喲!柳大小姐怎麼突然叫起他的名字,她不是都喊他變態的嗎?

  「有什麼事嗎?絲琳。」他對她淺淺一笑。

  「你上回說的那個拍賣會,我改變主意想去了。」她立刻說明來意。

  「你的頭髮、衣服怎麼有灰塵啊?我幫你拍拍。」他動手替她撥去,「怎麼還有淤青?你跟人打架了啊?」

  「你才跟人打架了,喂!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我決定和你一道去拍賣會。」

  她怎麼會忽然想要和他去呢?上次她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怎麼今天態度就改變了?

  「可是艾力已經答應和我一起去了,對不對?艾力。」他使個眼色給站在不遠的金髮帥哥。

  「是啊。」艾力連忙點頭。

  「艾力,你能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我?我從來沒有參加過真正的珠寶拍賣會,我好想去耶,你忍心讓一個女孩子失望嗎?」絲琳跑過去裝可憐樣給艾力看,像這種裝可憐的把戲,她最在行不過了。

  艾力看向項君傑,用眼神問他該怎麼辦?

  項君傑回他一個「讓我來解決」的表情。

  「我想你還是問傑森好了,收到邀請函的人是他不是我。」艾力瞭解的把這個問題丟還給項君傑,看來他還是乖乖地顧店好了。

  「項君傑,讓我去好不好?」絲琳柔聲柔氣地撒著嬌,反正為達目的,偶爾演演戲也沒關係。

  啊?天下紅雨啦!這個老是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女孩竟會拜託他,還對他撒嬌,挺怪的,不過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也許可以趁這個機會,改變一下他們的關係。

  「你說吧,什麼條件我都照辦。」她爽快地允諾。

  「第一,以後不許再叫我長髮變態,也不能連名帶姓地叫我,要叫我項大哥,或是君傑,你做得到嗎?」

  「項君傑,你……」

  「如果做不到就算了,艾力,我們自己去。」

  氣死她了,這個死變態,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來,若不是因為這種邀請函很難弄得到,她才懶得來求他咧!

  「君傑,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出他的名字。她才不要喊他項大哥,感覺上她矮他一截似的,只好勉為其難地叫他的名宇。

  「雖然不是很滿意,尚可接受啦。」他有些得意,她似乎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則以她討厭他的程度,才不會來求他。

  是什麼原因呢?項君傑很好奇。

  「第二,到那裡之後,一切都得聽我的,你做得到嗎?」

  「可以。」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照辦吧。

  這時,項君傑看到門口進來一個歐巴桑,忍不住皺眉頭。唉!她又來纏他了。對了,也許他可以得救。

  「第三個條件就是……」他小聲地附在她耳邊說:「你有沒有看到剛進門的那個女人?她是我們的客人,很喜歡纏著我,如果你能在不影響其他客人的情況下,讓她以後不敢再纏著我,我就帶你一起去。」他曾聽羽萱說過,絲琳是個整人專家,正好趁這機會讓他見識一下她的整人把戲。

  「這個簡單。」比起前兩個條件,第三個可說是易如反掌,整人的把戲她多得是。

  「那你照我說的去做。」想了一下,絲琳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明白沒有?」她身體裡的整人壞細胞正蓄勢待發。

  「嗯。」他點點頭。

  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眼神,項君傑不免感到訝異,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啊?是天使還是惡魔?他對柳絲琳更感興趣了,和她在一起永遠也不會無聊,他很期待她的把戲。

  「小傑,我出國一個星期都沒看到你,昨晚才剛回來,今天就特地來看你了。」那個歐巴桑一進門就熱情地與他打招呼。

  「小傑?!」絲琳差點笑出來,這位歐巴桑竟然那麼親熱地叫他,好像在叫情人一樣,她都老得足以做他媽了。

  「蔡太太,您好。」基於顧客至上,項君傑還是禮貌地和她打招呼。唉!這位歐巴桑三不五時就往店裡跑,還不時地對他性騷擾。

  絲琳仔細看著蔡太太,她不就是某大企業老闆的大老婆嗎?這對夫妻,老公在外種了不少「花花草草」,成立了好幾座「小花園」,而當老婆的也不甘示弱,在外養了不少小白臉,兩人可說是不分軒輊,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她之所以會這麼清楚人家的私事,是因為曾經到他們府上「觀光」,無巧不巧地正好聽見他們夫妻倆大談對方的外遇史,兩人說得是津津有味,誰也不肯罷休,聲音之大讓她這個「客人」想不聽都很難,所以才會印象深刻。

  難道蔡太太的下個目標是項君傑?

  「都那麼熟了,還叫我蔡太太,叫我小麗就好了。」

  「今天店裡來了一些新的首飾,您想不想看看?」他照絲琳的話告訴她。

  「好啊。晚上有沒有空,一塊吃飯如何?」蔡太太湊近他,小聲地問道。

  「謝謝,我晚上有些事,恐怕不方便。絲琳,帶蔡太太去裡面看首飾。」他還是趕快把這個麻煩丟給她解決吧。

  「是的,蔡太太,這邊請。」

  「那我們等一下再聊好了,小傑。」蔡太太有些依依不捨的走進去。

  看到這一幕,絲琳不由得暗自發笑,想不到憑他那一點「綠顏」,竟搏得中年女人的青睞,瞧他無處可躲的樣子,真是可笑。如果他不做珠寶店的生意,去當牛郎的話,搞不好也可以成立連鎖店,絲琳越想越覺得好笑,差點笑出聲。

  無意間看到絲琳的回眸一笑,項君傑竟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小鹿亂撞的悸動,不由得看癡了。

  ***

  絲琳向蔡太太展示幾款珠寶之後,便進入主題。

  「蔡太太,您覺得這裡的老闆怎麼樣?」她假裝左顧右盼之後才小聲的問,好像深怕別人聽見。

  「你是說小傑?他長得帥,體格又好。」床上功夫想必也不差吧。蔡太太在心裡補上一句。

  「你喜歡他嗎?」絲琳又問。

  「小姐,你問我這個做什麼?」蔡太太狐疑地打量她,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企圖。

  「其實我是為你著想啊,因為我們老闆有怪癖。」絲琳一副好心人的模樣。

  「怪癖?!什麼怪癖?」這可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怪癖?想看好戲的項君傑透過監視器,卻聽到這個令他意外的消息。

  「算了,還是不要說好了。」絲琳假裝一臉為難。

  「到底是什麼怪癖?你快說啊!」好奇心被挑起來了,蔡太太一心想知道。

  「我怕老闆會炒我魷魚,我還是不要說的好,否則他又要向我下手了。」絲琳的表情好害怕,像是被人威脅。

  下手?項君傑聽得莫名其妙,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連他自己都好奇不已,到底他有什麼怪癖?

  「你偷偷告訴我,小傑不會知道的。最近在換季打折,你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吧。」說完,她塞了三張一千元大鈔在絲琳手中。

  想用錢收買她?好吧,既然她那麼想知道就告訴她吧,至於真實性,嘿嘿!她可不保證。

  「看在你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訴你。」

  「是什麼怪癖?」

  「他有性虐待的傾向。」

  「啊!!真的嗎?」真是看不出來,長得如此帥氣的男人居然有這種怪癖。

  性虐待?項君傑頓時瞪圓了眼睛,天大的冤枉啊!

  「天地良心,我『發四』。」她立刻舉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我……嗚嗚……」絲琳的淚水就像水龍頭,說開就開,當場就氾濫成災了。

  「因為你怎麼啦?」

  「因為我就是犧牲品,所以我才會知道。」絲琳哽咽地回答。

  「什麼?你……你和他上過床了?」蔡太太吃驚的問。

  「上個禮拜我來應徵,因為我家裡環境不好,他很好心的錄用我,誰知道我上班第一天,他就……嗚……」絲琳又哭了起來。

  「他就怎麼樣?」

  「他叫我去他房間幫他搬東西,我就去了,然後……」絲琳一臉傷心欲絕。

  「然後呢?」

  「然後,他就把門鎖起來,把我綁在床上,剝去我身上的衣服,接著拿鞭子抽我,還拿蠟燭滴我,最後他就……」

  「他就如何?」蔡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就逼我做了那件事,還用一些很奇怪的動作……嗚……」絲琳把偷看過的A片劇情全派上用場。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說的都是真話?」蔡太太半信半疑,又驚又懼。

  「你看。」絲琳把手臂伸給她看,上面有些淤青,蔡太太的臉馬上由土色刷成白色。

  剛才出門時太匆忙而撞到東西,手上才會有好幾處淤青,沒想到反倒幫了她大忙。

  項君傑真想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被她所編的故事騙了,想不到她的演技爐火純青,足以提名奧斯卡的最佳女主角獎。

  「蔡太太,我看你滿喜歡我們老闆的,要不要我幫你們撮合一下?」她大方的居中仲介。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想先走了,首飾下次再看吧。」蔡太太根本就是落荒而逃。

  「你不再看一下嗎?」

  「真的不用了,我走了。」話聲甫落,蔡太太已火速的往外衝,連和項君傑道再見都省了。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項君傑了,終於解決了一個麻煩。

  絲琳的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呵呵,怎麼才隨便唬兩句她就相信了呢?更精采的部分都還沒說到哩。

  項君傑開的第三個條件她圓滿達成。

  怪盜花精靈鮮少自行行動,不過這一次事關她藍鳶尾的名聲,此仇不報非君子,等著瞧吧!幽靈小賊,她一定會讓他吃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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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8:05
第六章

  費克•赫曼的私人島嶼絲琳以男裝出現在豪華宅邸中,她那雙美眸慍怒地瞪著知情不報的該死男人,怪他為什麼沒早點告訴她,這個拍賣會是不准女人參加的。而項君傑笑得相當無辜,推卸責任說是她自己要跟來的,不關他的事啊!

  受邀的客人陸陸續續抵達,清一色全是男人,其中不少是全球知名的有錢企業家,而且幾乎都是攜伴參加,而會場中的服務人員皆是「年輕貌美」的小白臉,看得絲琳覺得很詭異,這是個什麼樣的拍賣會?

  「各位遠道而來的嘉賓大家好,我是費克•赫曼,歡迎各位光臨寒舍。各位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勞累了,我先請服務人員帶各位到房間休息,兩個小時後舉行舞會,今天晚上就請大家盡情的玩樂。珠寶拍賣會預定在明天晚上舉行,祝各位玩得愉快。」費克•赫曼透過廣播向客人們問好並解說。

  「先生,請把您的邀請函給我看一下。」一名白白淨淨的服務生對項君傑道。

  他拿出邀請函交給服務生。

  「謝謝,請跟我來。」看完後,服務生把邀請函遞還給項君傑,提起行李領他們到房間。

  「到了,這裡就是兩位的房間。」服務生替他們打開房門後把鑰匙交給項君傑,然後小聲的說:「如果需要任何『特別服務』,可以隨時告訴我。」他的眼神曖昧又挑逗。

  項君傑一把摟住身旁的絲琳說:「不用了,我自己帶伴來了。」

  服務生仔細看了看,他的男伴靈秀斯文,看來比女人還要美,和他站在一起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大概是他的「愛人」吧。服務生失望的走了。

  「喂!你幹什麼?把你的『狼手』拿開。」那雙噴火的眸子差點燒死他,項君傑只好識相的把手移開。

  房間內的佈置相當豪華,不愧是有錢人住的地方,絲琳進房間之後就一屁股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甚是不滿的瞪著他。

  「你會不會累?」項君傑體貼的詢問,以為她是累壞了。

  「拿紗布緊緊的纏著你的胸部,你說會不會累?」她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

  「現在沒有別人,你可以鬆開了。」

  「你說的倒簡單,等一下我還不是又要把它纏回去。你這個大爛人,為什麼事先不跟我說這個拍賣會只讓男人參加?」絲琳開始興師問罪。

  「有啊,我有說。」

  「是啊,上了飛機才告訴我,還拿男人的衣服給我換,臨時要我變成男人,你當我是超人啊!」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不過絲琳真的很有易裝的能力,沒有人發現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她一頭短髮,帶點男孩子的率真,雖然擁有一張清靈的美人臉,但因為這裡有不少足以與她媲美的俊秀男子,因此才沒有人懷疑,一旦被知道有女人闖進來,後果不堪設想。正因為她具這種中性美,所以他才敢光明正大的帶她一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女人的話,會把你丟到海裡喂鯊魚,誰知道你硬要跟來。」他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她身上。

  「我怎麼知道這裡的主人那麼變態!」她本來還當他是開玩笑,就在他拿出衣服用正經的語氣叫她換上時,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怎麼那麼喜歡罵人變態啊?和那個小野貓真像。咦,最近他怎麼老想著那個令他氣得牙癢癢卻又對她情不自禁的「愛麗絲」?愛麗絲是他自行幫她取的外號,因那是藍鳶尾這種花的別稱。

  「你休息一下吧。我要出去一下,舞會開始時我會回來接你的。」項君傑交代完便轉身離開。

  「喂!你去哪?」

  「去做生意啦。我可不是來度假的,我得搜集些消息。」事實上,他是去熟悉一下地形,明天晚上以前一定要先下手把「星星之光」偷到手。他得到消息指出怪盜花精靈的藍鳶尾也盯上它了,很可能是衝著他來的。

  ***

  晚上的舞會真讓絲琳適應不良,天啊!男人原來也可以這麼騷包。

  她發現穿著各種華服的服務生穿梭在大廳,什麼誇張的行頭都有,金黃色、酒紅色、銀灰色、紫金色,鮮綠色……各種平常人不會穿上身的款式、顏色令她眼花繚亂,連服務生都穿得那麼花枝招展,絲琳覺得非常詭異。

  項君傑帶著她坐了下來,「餓嗎?」

  「餓壞了。」她老實的說。

  「你在這邊坐好,我去幫你拿點吃的。」他就喜歡她這一點,直率、不矯揉。

  絲琳總覺得四周的人一直用有色的眼光偷偷瞄她,但也有不少人光明正大地盯著她,瞧得她渾身不自在,她想忽略這種感覺,頸後寒毛卻是直豎。

  這個拍賣會真的怪異到家了,怎麼參加的人清一色是男人,而且連服務生也全都是男的,更怪異的是,服務生皆為頗有姿色的美男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性質的拍賣會?

  一個歐吉桑一臉賊眉賊眼的坐到她身邊與她搭訕,眼光一直注視著她俏麗的臉龐,活像看到什麼可口的點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讓她覺得噁心。

  「小寶貝,你一個人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動手動腳。

  「我還有朋友,他等一下就回來了。」絲琳硬是從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這個好色的中年人,竟然敢吃她的豆腐,她會讓他「好看」。

  「那你願不願意陪我玩一玩啊?我會送你好東西哦。」他一臉「性」致勃勃,看也知道在想什麼下流之事。

  「要玩是吧?好啊。」她假笑,想看這個好色的歐吉桑想做什麼。

  「我們走吧。」他迫不及待地拉起絲琳。

  絲琳被歐吉桑帶到一個較暗而隱密的地方,這時她才發覺,這個大廳似乎刻意地隔出許多的隱密空間,有不少服務生和客人們進進出出的,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來吧,小寶貝。」急色鬼整個人向她撲過去,誰知絲琳三兩下就擒住他了。

  當項君傑把裝滿食物的盤子端回來之後,四處尋不著絲琳的蹤影,沒多久便見她怒氣騰騰的朝他走過來,好像他欠她幾千億一樣。

  「你跑哪裡去了?」他擔心的問。

  「去殺人了。」她氣呼呼的說。

  「怎麼生氣啦?我不過去拿個東西,一下子沒有陪你而已。」

  「誰要你陪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雙手在胸前交疊,氣憤難當。

  「吃點東西吧。你不是餓壞了?」他把盤子端到她面前。

  「我問你,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拍賣會?為什麼參加者清一色是男人?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人家強姦了。」

  「是誰做的?」知道她被人家欺負,一把無名火在他胸中燃燒。

  「就是坐在那邊痛成一團的歐吉桑。」她邊吃東西邊說。

  「他怎麼了?」瞧他痛不欲生,項君傑倒是有點同情他。

  「沒什麼,只是讓他暫時不能行周公之禮而已。」她沒讓他成為「外國第一個太監」就算便宜他了。

  「咦,我沒告訴過你這是個同性戀的拍賣會嗎?」項君傑裝傻,事實上他是真的沒說過。若再不說實話,他大概就會落得跟那個男人一樣的下場,這種痛苦他曾經拜某個女人之賜而嘗過,怎麼她也用這一招?

  「什麼?同性戀的拍賣會?」絲琳的嘴張大成O字。

  他再次點點頭。

  「項君傑,你居然沒有告訴我這是個同性戀的拍賣會!那個歐吉桑也是個同性戀?」她的音調不自覺地提高八度。

  「他是,尤其是對年輕的男孩特別感興趣。」他據實以告。

  「項君傑!我要殺了你。」她放下盤子,雙眼的怒火差點將他燃成灰燼。

  「好好好,別生氣,是我不對,我不該現在才告訴你,別生氣了。」他企圖安慰她。

  絲琳怒目圓瞪。

  「其實,雖然他們是同性戀,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只不過喜歡的對象是男人罷了。」他試著解釋,不希望她對同性戀存有歧視,人是平等的。

  「普通人?你還說他是普通人,他根本就是個瞎子!」絲琳怒髮衝冠,就快仰天長嘯。

  「絲琳,不要對他們心存歧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我們沒有資格干涉別人。」

  「我管他有什麼喜好,這是不可原諒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你就……」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沒讓他終身『無能』。那個瞎子,居然以為我是男人,我長得那麼像男人嗎?只不過頭髮短了點,像你這個長髮變態,別人都不會把你誤認成女人,為什麼那瞎子會把我當作男人?這種行為絕對不能被原諒,你還叫我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口氣你教我怎麼嚥得下!」她非常不滿的抱怨。

  搞了半天,原來她是因為被誤認成男人,女性的自尊心受到創傷而大發雷霆,他還以為她是為了他沒早點告訴她這是個同性戀拍賣會才那麼生氣的。

  「他的確是有眼無珠,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教你喬裝得太成功了,不但裝扮像,連聲音也仿得唯妙唯肖,他才會錯把女人當男人。」項君傑暗暗好笑,卻不敢表露在臉上,連忙安撫她,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你也是同性戀嗎?」

  項君傑一聽,被剛喝下去的雞尾酒嗆到而猛咳嗽。

  「就算你是也別急著承認,又沒人跟你搶。」絲琳忍著笑意拍著他的背說。

  「我……咳咳……」

  「好啦,我知道,我不會歧視你,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喜歡同性不是你的錯,我能瞭解,以後我們就當好姊妹吧。」她的態度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百分之百是個正常的男人,不信的話,要我證明給你看嗎?」他正經八百的逼向她,眼神突然染上異樣色彩。

  「我相信你就是了。」他的靠近竟然讓她頓時心跳加速,想立刻逃離他,他變得危險了。

  項君傑就這樣以深情的眼光看著絲琳,有一股想吻她的衝動,嘴唇也跟著靠近。

  「對不起,我能請他跳個舞嗎?」一名中年男子有禮貌的問。

  「不行!」項君傑粗聲粗氣的回答。

  「為什麼不行?」中年男子不死心的又問。

  「因為她要和我跳舞。」不等絲琳同意,項君傑一把拉她進舞池,佔有似的模樣讓其他窺伺者沒有機會上前一步。

  以前他從來不會介意自己的女伴和別的男人跳舞,怎麼今天卻反常地想保護她?這種想好好保護一個人的感覺是他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嗯,一定是因為責任感,既然他帶她來,就有責任要安全地把她帶回去,這裡實在太不安全了,有那麼多人在覬覦她的美色,所以他更要好好地保護她,他絕不是為了自己的佔有慾。

  項君傑這種反常的舉動讓絲琳有些感動,原來他也有這麼紳士的時候。其實他是一個很不錯的說話夥伴,幽默、風趣、博學,這是以前她所刻意忽略的一面,難怪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粘著他。

  項君傑一整晚都充當她的護花使者,讓所有對她有「性」趣的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往遇到任何事她都是自行解決,但這種受人保護的感覺挺好的,也許她該重新評估他。

  ***

  回到房間後,絲琳快累塌了,卻得面對一個重大的問題。

  「為什麼只有一張床?」就在她要睡覺的時候,在臥室中發現了這個事實。

  「每個房間都只有一張床,怎麼,你不知道嗎?」他又在裝傻了。

  雖然她曾允許兩個人可以睡同一間房,卻沒有說兩個人可以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以為會有兩張床。

  「那你晚上睡哪裡?」

  「當然是睡床上啦。」項君傑一臉理所當然。

  「床是我要睡的,你去睡沙發。」她整個人成大字型霸佔住整張床,要她去睡沙發,門都沒有。

  「你是在誘惑我和你上床嗎?通常我對發育不良的小朋友是沒什麼興趣,但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不拒絕砮!」說著,他跟著躺到床上去,卻被絲琳一腳踢下床。

  方纔她還認為他是個紳士,現在她把話全數收回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長髮變態。

  「想跟本小姐上床,你等下輩子吧!」

  「哇!痛死我了,你就不能輕點嗎?我有骨頭病耶。」他痛得在地上哇哇叫。

  「骨頭病?!什麼骨頭病?」

  「除了床鋪之外,我不能睡其他地方,否則就會腰酸背痛,跟著會引發各關節部位的疼痛,我還有骨質疏鬆症、風濕性關節炎、變形性骨炎、關節閉鎖症……所以只能睡柔軟的床。」他拉拉雜雜地扯了一堆病症,聽得她是一頭霧水。

  「好啦!床讓給你,『老人家』毛病特別多。」最後她還是把床讓給他。

  他只是隨口胡謅,想不到她就信了,她的心地真是善良,雖然嘴巴上不是很願意,但立刻撤離霸佔住的床。只是說他是老人家就太殘忍了,他今年才二十六歲哪。

  「你要不要和我一塊睡?」他好心的邀請她,心無雜念。

  「不用了,我要去睡了,晚安。」她到客廳去,在沙發上倒頭就睡。

  ***

  絲琳揮揮手,想把耳邊那只惱人的蚊子趕走,她睡得正香甜,那只討人厭的蚊子卻在她耳邊嗡嗡嗡個不停,它不知道她正夢到一片冰淇淋海嗎?

  「不要吵我,死蚊子、爛蚊子,再吵我打死你。」威脅完那只惱人的蚊子後,她翻個身繼續睡。

  可是那只蚊子似乎怎麼趕也趕不走,還一直叫著她的名宇,不會吧!蚊子說人話?

  「吵死了,吵死了,我要睡覺啦,死蚊子,再吵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她這個人向來最好心了,都會留最後一次機會給別人,連昆蟲也不例外。

  不過那只不知死活的蚊子仍然繼續吵她,既然它想「飛蚊撲手」,那她就成全吧。

  「啪」的清脆一聲,絲琳朝蚊鳴的來源重重地打下去,這只蚊子好像不小,有她手掌那麼大吧!咦?她好像有聽到蚊子的哀號聲。

  「早就叫你不要吵我,誰教你不聽,死了活該。」她咕噥完,又回到夢鄉,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一大片的冰淇淋海還在等她呢。

  吵人的「蚊子」正是嘗試叫她起床的項君傑,他從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可以睡到連天塌下來都壓不醒的地步,著實教他大開眼界。記得臨行前羽萱曾特別警告他,最好不要嘗試叫她大姊起床,否則後果就自行負責,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這輩子還沒被女人甩過耳光呢!項君傑揉揉自己俊俏的右臉,她就這麼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力道還真不小。

  「如果我叫不醒你,就改名叫柳絲琳。」他就不信他沒有方法叫醒她。

  哇!好多冰淇淋哦!睡夢中的絲琳喜不自勝,各種口味都有,香檳、草莓、巧克力、花生、葡萄、香草、百香果……咦?這是什麼口味的冰淇淋,為什麼她從來沒吃過?有點滑滑的、軟軟的,難道是布丁口味的冰淇淋?絲琳努力的辨認。

  項君傑想到的方法就是吻醒她,睡美人不就這樣被王子吻醒了嗎?所以這個方法最有效也最直接,不怕她不起來。

  誰知一吻下去,這麼柔軟又有彈性的唇使得他這個接吻高手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她就像塊磁鐵般吸引他,又像把烈焰般要融化他,似乎快把他吞沒了。

  項君傑情不自禁的伸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更推向自己,他驚訝的發現他要的更多。

  他是個調情聖手,向來不為任何一個女人意亂情迷,和女人們上床不過是解決他的生理需求,而她是第二個能在短時間內挑起他慾火的女人。只是,這兩個女人感覺上根本就像同一個人,她那嬌軟的身軀、甜美的嘴唇,以及……

  「大色狼!你在對我做什麼?」絲琳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赫然發現他的狼嘴就停留在她唇上,一腳把他踹得老遠。

  好痛!項君傑捂著胸口,心想她這種潑辣的個性,真是像極了「愛麗絲」。

  「踹死人了啦,我好心叫你起床,你卻這樣對待我。」

  「叫我起床用嘴巴叫就好,你沒事動手動腳幹什麼?」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是用『嘴巴』叫啊。」

  這時絲琳才想起自己被他吻醒的事實,難怪她覺得這個布丁怎麼那樣軟,還吃都吃不完,原來那個布丁……哇!老天,他們剛剛做了什麼?

  「你這個大色狼、大變態、豬八戒、色情狂,不要臉、卑鄙、下流、無恥、齷齪、骯髒、噁心的大變態,居然又吻我,你想死是不是?」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又吻她?他不記得曾經吻過她啊!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除了剛剛。不過,就算被打他也心甘情願,因為那個吻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如果時間倒流,他還是會做同樣的事,不過他會防著那一踢就是了。

  「什麼時候?」

  「什麼什麼時候?」

  「吻你啊!你說我『又』吻你了,我以前什麼時候吻過你?」

  啊!這下慘了,她怎能老實說,就在幾個月前的瑪莉皇后號上,他奪走了她的初吻,她還賞他「一腳」,那豈不自曝她就是怪盜花精靈嗎?說不定他還會討回那「一腳」。

  「我有說過嗎?我是罵你變態、色狼……」耍賴是她的本事之一。

  「好好好,反正總算把你叫起來了。」以後要是娶了她,每天早上就用這一招,保證她一定立刻起床,只不過他要記得穿盔甲就是了……咦?娶她,他哪來的念頭啊?!

  「你叫我做什麼?」她的火藥味仍很濃。

  「今天從早上到晚上舉行拍賣會前的這段期間是自由活動時間,這裡有游泳池、騎馬場、健身房、保齡球館、卡拉OK、賭場等各式各樣的設施,你要不要一塊出去走走?」

  「不去,我要一個人在房間裡好好睡覺,只要想到外面那一堆中年歐吉桑對我大感『性趣』,我就反胃。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睡覺。」絲琳拉起棉被蓋住自己。

  「好吧。我晚上以前會回來,你好好補個眠,如果肚子餓了,打電話告知服務生,就會幫你送食物過來。我走啦,拜拜。」

  「嗯。」她倒頭就睡。

  他的嘴角一揚,真是個愛睡覺的女孩,他到現在還弄不清楚她為什麼硬是要跟來。

  就在項君傑出去幾分鐘之後,絲琳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不能跟項君傑一起行動,因為從現在開始到晚上拍賣會前是她的機會,她準備要去偷「星星之光」。

  ***

  「真是可惡,被騙了。」絲琳握著仿冒品,恨恨的道。

  「星星之光」是用三百顆圓形、橄欖形及卵形鑽石設計而成的項鏈,鑽石是折射率最高的透明礦物之一,它的表面不僅有強烈反射外界光線的能力,而且射入內部的光線幾乎可以全部反射出來,因而鑽石會出現五顏六色的耀眼光芒。而這三百顆鑽石,在光線底下會呈現五彩繽紛的效果,像是晚空中一片發光的星體,因而有了「星星之光」這個名稱。

  但她偷到的卻是仿冒品,這下白忙一場,該不會又是那個老太婆事先通知主人說她要來偷吧?否則以她們怪盜花精靈的情報網,是很少出錯的。她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一定又是那個老太婆搞的鬼,別以為這樣她就會放棄,還早哩!就算大庭廣眾之下,她照偷不誤。

  「誰?」她發覺有雙眼睛在監視著她。

  「午安,我的愛麗絲。」幽靈盜帥優雅地向她行個禮。

  「不要臉的小賊,誰是你的愛麗絲!」只要他們一見面似乎都是怒目相向。

  「好久沒見了,你還是那麼伶牙俐齒啊,小野貓。」他淺笑。

  「誰跟你好久不見了,長髮變態,你還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從上次見面到現在,她每天都在數日子,恨不得早點見到他以雪恥,她甚至還叫羽萱畫了一張他的畫像,供她「洩恨」之用。那張畫現在恐怕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當然有砮!你欠我的『醫藥費』,我還沒全數討回來呢。」他又露出邪邪的笑容,曖昧地暗示著。

  「想要醫藥費,等捉到我再說。」絲琳往唯一的出路陽台跑去,他也跟了出來。

  哇!這下可慘了,底下是海,而那個長髮變態又逼近她,早知道就不跑到這裡了。

  「你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可要跳下去了。」站在陽台欄杆上,她威脅道。

  「只要你乖乖地過來付清你欠我的『醫藥費』,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你這個大色狼,不要臉的變態,你下地獄去吧!」

  他這輩子被人家叫過帥哥、情聖、偶像、美男子,向來不以為意,而色狼、變態這種與他一生絕緣的名詞,最近卻經常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除了這個老是挑起他慾火的藍鳶尾之外,就是那個不給他好臉色看的柳絲琳,三不五時就用這種形容詞「污蔑」他,不知為何,他卻甘之如飴,一點也不生氣,反倒對她們兩個興趣濃厚。

  「愛麗絲,你就過來嘛,我又不會吃了你。」他的玩心大起,決定陪她玩玩。

  「你這個大變態!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死?有那麼容易嗎?底下是海,這裡不過是二樓的高度,只要會游泳是死不了的,更何況是像她這種長期接受偷盜訓練的人,一定具備各種逃生技能,想死?還早得很吧!

  與其繼續受他欺負,不如跳下海去,然而,運動萬能的她只有一個弱點。

  「我一定會溺死的,我如果做了水鬼,一定要拖你下水。」

  「溺死?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會游泳吧?!」他不以為然的怪笑兩聲。這個花招多的女人,一定又在想什麼鬼主意陷害他,他吃過她的虧,不會再那麼容易就上當了。

  「我是真的不會游泳啦!」對於這個她一生的恥辱,絲琳真的很不願意承認,但生命和尊嚴比起來,還是生命重要,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該不會是又想到什麼整人的花招了吧?我不會再上當了。」她的演技也太逼真了吧,像是真的一樣。

  奇怪,她什麼時候整過他了?她實在不記得曾經整過他。算了,反正「受害者」多如牛毛,她也搞不清楚整過誰,也許他曾經遭受過她的「毒手」吧。

  「乖乖過來吧。」他朝她逼近一步。

  「我說過,我真的不會——啊!」她一腳沒踩穩,整個人往海裡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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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8:32
第七章

  天啊!這水好冰冷啊!她就注定死在海裡了嗎?

  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就應該好好的學游泳,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她的體質在水裡泡太久就會生病,加上她對水有恐懼症,根本無法在水裡待太久。

  嗚……她才不要這樣葬身海底,傳出去會被人家笑死啦,怪盜花精靈的藍鳶尾居然因為不會游泳而溺死海中,哇!她才不要,誰來救救她啊?絲琳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她還不想死啊!世間的寶物她還沒偷過癮,全世界的冰淇淋她還沒有嘗遍,下學期公演的新戲還沒開始綵排,她還沒整夠人,她還沒找幽靈小賊算賬,她還沒……她還沒做的事太多了,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呢?

  她拚命的掙扎,啊!太好了,有東西漂過來了,她緊緊地捉住那一線生機。

  「哇!你放鬆點,我快被你勒死了。」項君傑咳了兩聲,試著讓她的手離他的脖子遠一點,免得人還沒救到,就雙雙罹難。

  「都是你害的,我明明跟你說過我不會游泳,你偏不信!」

  聽她那麼有元氣的罵人,想必是死不了。

  「你不是很討厭我,幹嘛抓我抓得那麼緊?」他抱著她的身子浮在水面上取笑她。

  「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快救我上岸啦!」她不願在水裡再多待一分鐘,這水好冷。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

  「不過什麼?你想乘機敲詐是不是?好啦!你說,要多少?」這個長髮變態,上岸之後看她怎麼整死他。

  「我不要錢。」

  「不要錢?」天底下會有白吃的午餐?

  「我要你的人。」他投給她一個曖昧的笑容。

  「我的人,可以……什麼?你要我的人!你乾脆讓我死好了,我才不要把我的第一次送給你這個禽獸。」絲琳真想掐死他,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

  「第一次?你還是處女?」

  「怎麼樣,不行嗎?」她臉頰泛著紅潮,煞是可愛。

  「我對處女沒興趣。」他生氣的回答。他向來的原則是不和處女發生關係,因為女人通常喜歡用第一次綁住男人,另一方面他是不想讓她未來的老公因她不是處女而有藉口和她吵架,將來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混蛋男人可以成為她第一個男人。天殺的,他幹什麼處處為她著想啊?

  「哦!我真是愛死了處女的身份。」她幸災樂禍的瞧著他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還火上添油的刺激他。

  「雖然我對處女沒什麼興趣,不過,可以跟你要『吻』啊。」他忽然壞壞的說。

  「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我死也……」她話都還沒說完,項君傑已逕自索取他的酬勞。

  她身上的味道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嘴唇還是一樣的柔軟,身子還是一樣的誘人,和絲琳的感覺一樣,奇怪,怎麼這個時候會想到她?

  「既然要到吻了,我就送你上岸吧。你還欠我九百九十九個吻哦。」他抱著她慢慢向岸邊游去。

  「我什麼時候欠你九百九十九個吻了?我根本就沒有答應,是你強行吻我的耶。」

  「那好吧。」他停了下來,鬆開手。

  「你這個卑鄙小人,真的想淹死我啊?」她沒命地抱住他的身體,開玩笑,她才不想那麼早死呢!

  「你同不同意還欠我九百九十九個吻啊?」這樣做雖然有點卑鄙,但她都這樣罵他了,卑鄙也無所謂。

  他這輩子還沒對哪個女人那麼死纏爛打,因為那不是他的作風,但對她似乎情有獨鍾,還有那個早上打了他一耳光的凶女人。

  「不行,那麼多我一輩子也還不完。」其實被他吻的感覺並沒那麼糟糕,只不過這個男人老是不經過她的同意就自行動嘴,他當她的唇是「7——11」啊,二十四小時都開放嗎?

  「看在我們交情那麼好的份上,給你打個九折好了。」

  「誰跟你交情好了?不行,還要再少。」

  「那八五折?」

  「不行,再少。」說到打折,她便斤斤計較起來。

  「八折?」

  兩人就這麼討價還價著。

  「好了啦,這是我最後的讓價了,再殺下去我就血本無歸了。一折,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他的口氣活似被客人殺得無力招架的老闆,在做最後的交涉。

  「OK,成交。」從九折一直殺到一折,她像是滿足的客人,撿到什麼天大的便宜般地高興。

  「跟你做生意的老闆一定都很可憐,你那麼會殺價,他們鐵定被削得很慘。」

  「知道就好。」好久沒有殺得那麼過癮了,只是,她好像沒有發現,其實輸家還是她自己。

  她沒注意到殺價的內容是她的吻嗎?項君傑得意的心想,這下還可以向她索取九十九點九個吻,賺到的人是他。

  到了岸邊,他又自行向她索取一個吻。

  「喂!你這個大色狼。」她的手才要打過去,他早已聰明地跳開了。

  「哇!你翻臉不認賬啊。」

  「誰教你又吻我,你這個長髮變態。」

  「我不過是索取我的報酬而已,你現在欠我九十八點九個吻。」

  「什麼?」

  「九百九十九個吻乘以一折,就是九十九點九個吻,我剛剛要了一個吻,所以你還欠我九十八點九個吻,我沒有算錯吧?」他一臉得逞的邪笑,好不得意。

  絲琳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上了他的當,他分明早有預謀,讓她跟他殺價,好教她完全忘了殺價的內容,卑鄙的小賊。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欺負我?」絲琳用手環住自己,她覺得有些冷,身子開始發抖。

  為什麼?這個問題項君傑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很喜歡你。」他真誠的說出這句話,完全出自內心。

  「你喜歡我?」這個答覆令她錯愕。他們才見過兩次面,他就說他喜歡她,看他堅定的眼神又不太像欺騙她,本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氣死人的話,沒想到卻只是簡短的一句喜歡她,絲琳一時之間不知做何反應。

  「我沒有騙你。」他是真的非常喜歡她,不過還談不上愛。

  天啊!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是在表白嗎?

  「在我走前,再給我一個報酬吧。」在她還有些錯愕時,他又吻了她。

  被吻得天昏地暗的絲琳想抗拒,卻使不出什麼力氣來,他一吻她,她的力量就好像被吸乾似的,腦袋昏沉沉的。

  她滿面紅霞,要不是面具遮住她的臉,恐怕她會羞得無地自容。

  「我走啦!我的愛麗絲,我們下回見。」項君傑氣息不穩地說著,每次一吻她,他都很容易「失控」,但他不想趁人之危。

  項君傑發現,她對他來說就像毒品,輕易地使他吻上癮,他是該戒掉這個壞習慣,還是繼續沉迷下去?他的理智和感情在交戰,卻理不出頭緒。

  「哈啾!」一下子少了他在身邊的熱度,使她感到更冷,身上濕濕的衣服還緊貼著她,感覺很不舒服。

  「哈啾!」絲琳又打了個噴嚏,再不趕快回房換衣服,她一定會凍死在這裡。

  忍著濕冷的不適感,她勉強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乾爽的衣服,爬上大床。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她累壞了,也凍壞了。

  ***

  「絲琳,絲琳,起來了,拍賣會快開始了。」項君傑輕搖躲在被窩裡的絲琳,真佩服她的睡功,竟可以睡一整天。

  可是不管他怎麼叫,她仍然不為所動,項君傑摸到她的手很熱,心中覺得不對勁。

  「絲琳,你是不是不舒服?」他掀開被子,床上的她整個人瑟縮成一團,好像在發抖。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好燙。

  「老天,你發燒了。」全都怪他,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生病了。

  「我馬上去幫你找醫生。」他即刻衝了出去,沒幾分鐘就拖著醫生進房。

  「她怎麼樣?」

  「他發燒多久了,怎麼渾身熱燙?我先幫他打一劑退燒針,你最好趕快帶他去醫院,免得染上肺炎。」

  「我馬上送她去醫院。」

  「他的身子太單薄了,所以容易生病,叫這年輕人多吃點,又不是女孩子,減什麼肥。」

  「是,以後我會盯著她多吃些。」

  「他是你愛人?」

  愛人?她是嗎?他只不過是喜歡她而已,還談不上愛吧!想不到他竟同時喜歡上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她,另一個是他的愛麗絲。

  「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志,看你著急的把我抓來的樣子,我就知道了,哈哈!這男孩長得還真標緻呢。如果我是你,也會迷上他的。」醫生拍拍他的肩,不避諱的說。

  不可否認,他對她存有慾望,而愛這玩意他是談了不少,只不過他的好朋友段維凡總說那不是真愛,那真正的愛到底是什麼呢?項君傑思忖著。

  「不打擾你了,我先走啦。」醫生退出房,留下項君傑一個人。

  他仔細地看著絲琳,平常的她總是不給他好臉色看,兩人一見面好像也只有吵架鬥嘴的份,她喜歡罵他,和以往那些投懷送抱,或故作矜持的女人不同,她不造作、不虛偽、率直、爽朗,有別於他所交往過的女人們。她討厭他,他卻喜歡她,這是很奇妙的感覺,以前他從不曾想過和一個女人長久在一起,現在卻想和她在一起,難道說……這就是愛?

  但是,除了她讓他感興趣之外,還有那個教他「畢生難忘」的女人——他的愛麗絲,她也是那麼強烈地吸引著他,她和絲琳簡直像極了,不但罵人的方式像,說話的方式像,連嘴唇和身材都很像,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莫非她們是同一個人?

  「別傻了,她們再怎麼像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他笑自己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就他所知,怪盜花精靈已經出道八年,絲琳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出頭,如果她是怪盜花精靈,豈非十二、三歲就開始縱橫全世界?怎麼可能嘛!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怎麼會去做怪盜,不用唸書嗎?

  他覺得自己真是越想越荒唐,十幾歲的小女生能做得了什麼大事?她們知識不足,語言不通,技巧不夠純熟,怎麼可能犯下一宗又一宗偷竊的大案子?他所知道的怪盜花精靈,可是各個身懷絕技,精通各國語言,不會是一個大學念了三年還在念大一的女孩。

  「我真是無聊,想這些做什麼,還是快收拾東西送她去醫院要緊。」他簡單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再收拾絲琳的行李。

  「這是什麼?」他在她的行李箱中發現了一個防水袋,與其他東西比起來顯得突兀,好奇心驅使他打開了這個防水袋。

  裡頭裝著一件濕的藍色緊身衣和面具,上頭還有鹹鹹的海水味,對了!愛麗絲今天落海了,但她的衣服怎麼會出現在絲琳的行李中?

  打開她的護照一看,他不禁為之咋舌,從亞洲、澳洲、美洲到歐洲,甚至是非洲的一些小國家她都去過,出國次數太頻繁了,一個普通大學生有能力、時間到這麼多地方去旅行嗎?

  她最近一次出國是到美國,入境日正好是瑪麗皇后號兩天一夜的「浪漫之旅」的前一天,難道她真是神秘的怪盜花精靈之一?

  「那麼說來,她們四姊妹不就是國際上知名的怪盜花精靈——藍鳶尾、風信子、紫羅蘭和水芙蓉這四個人?」這個發現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彷彿天方夜譚。

  「如果這是真的,所有的疑問就有了答案,我終於知道為何你老說我是花花公子,那麼痛恨我了。」大概就是為了在船上的那個吻吧。

  「難怪她說什麼都要跟來,大概是知道了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星星之光』,而沒有邀請函是很難進入這座小島的。」他開始覺得這一切事情真是好笑。搞了半天,他同時迷上的兩個女人竟是同一個人,難怪他對她們兩個人有相同的感覺。呵呵,真是太有趣了,這個意外的發現令他相當開心。

  「你在笑什麼啊?」絲琳一醒來就聽到他開心的笑聲。

  「你生病了。」他把她的行李箱合上,走到她身邊。

  「我生病了讓你那麼高興?長髮變態!」她罵道。

  大概也只有她才會這麼罵他。

  「不是說好不准再叫我長髮變態了嗎?」

  「誰教你自己那麼變態,我有什麼辦法。」她無奈地看著他,好像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變態」而引起的。

  「我立刻帶你回家看醫生,免得病情惡化。」

  回家?那怎麼行,「星星之光」還沒弄到手呢!

  「不要,我還沒看『星星之光』,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我不要回去。」她固執地搖搖頭。

  「要看下次有的是機會,你的身子要緊,我說要回去就是要回去,而且是現在。」這個頑固的女人,命都不想要了嗎?

  「我說了我要留下來。」她晚上還有機會再下手。

  「不行,我不准。如果你硬要留下來,我就吻你直到你肯走為止。」他又露出那抹邪惡的笑容,就不信帶不走她。

  「喂,我是病人,你不怕被傳染嗎?」

  「不怕,你沒聽人家說過嗎?如果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很快就會好了。我都願意犧牲奉獻了,你怕什麼?要不然你就乖乖的馬上跟我回去。」這個女人像頭驢子一樣頑固,現在不好好教,以後結了婚還是那麼頑固怎麼得了……結婚?!他怎麼又有這種蠢念頭?

  「好嘛,回去就回去。」絲琳嘟著嘴,不情願的答應。其實她看得出來他是關心她,所以用這種方法逼她就範,可是她平常對他又不好,他為什麼那麼關心她?

  「我到外頭等你,快換衣服吧。」他提起兩人的行李,轉身出臥室到客廳等著,沒多久她就出來了。

  「走吧!」雖然心有不甘,也只好放棄,因為她發現自己連走路都成問題。誰教她討厭水,不但不會游泳,在水裡泡太久還會生病。

  「啊!」絲琳輕叫一聲,就昏昏沉沉的軟倒在地上。

  「別逞強了,我抱你下去。」項君傑輕而易舉地抱起她來。

  絲琳不曉得原來窩在他寬闊的懷裡是那麼溫暖,那麼安全。沒多久,她便帶著笑容又沉沉睡著了。

  看著懷裡的可人兒,項君傑的心中漲滿莫名的滿足感。

  ***

  「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有事找你。」進入項君傑的珠寶店,絲琳就開門見山的說。

  「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呢。」她的樣子看來不是很有精神,不知怎麼了?

  「你先說吧。」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你們四姊妹寒假有沒有什麼計劃?」

  「計劃?」有的話,也是計劃去偷東西吧。

  「如果沒有的話,我想邀請你們到蘇格蘭參加一個慶典。」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邀請我們?你有什麼企圖?」她一手托著腮,懶懶地看向他。

  「沒有啊。」沒有才怪,他是想多製造一些和她相處的機會。

  「那為什麼突然邀請我們?」他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就當作我對你的一番歉意吧。帶你去參加拍賣會,結果卻害得你生了場大病。」不過也意外地得知她們就是怪盜花精靈。

  「好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會跟三個妹妹說的,不過,費用由你出。」她逕自做決定。

  「沒問題。」他爽快的答應。「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社團下學期要推出公演,現在在找廠商贊助,你願不願意出資?」她沒什麼精神的說。要不是大伙都推說她是社長,要由她找廠商,而且還指名一定要這家,她才懶得來。

  見他不說話,絲琳又說:「要不要隨便你啦。要不是因為她們看上你那張長得『奇怪』的臉,硬是派我來,我才懶得來。」她指指在外面徘徊的女學生,無奈地道。

  這不像是絲琳,平常的她很有精神,今天的她真是怪異透了,連說話都懶洋洋的,該不會又生病了吧?從她在拍賣會發燒到復原的這段期間,他每天都去看她,而絲琳對他的態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改變,比較不會那麼討厭他。

  「絲琳,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又生病了嗎?」他關心地摸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我沒有發燒啦!病早好了,只是……唉!」她歎了好長一口氣。

  天!她在歎氣嗎?這很不尋常,他從來不曾聽她歎過氣!

  「只是什麼?」

  「只是啊,如果我再回家就真的要生病了,唉!」她無力的再歎口氣,感覺好像離天國不遠了。

  「回家有什麼不對嗎?」

  「總有一天我會被我媽咪謀殺。」想到她那個不諳廚藝、天生具有破壞神力又好表現愛心的媽咪,她就頭痛,這兩天真像是活在地獄般!她怎麼這麼歹命呢?

  「你媽咪?原來你還有媽媽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奇女子」才會生出四個怪盜女兒,他真想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

  「喂!你那是什麼話啊?每個人都是母親生的,難道你是無性生殖分裂來的啊!」

  她怎麼連罵人都懶懶的,聽得好不習慣,他還是喜歡那個老是氣得對他大罵的絲琳。

  「可是,自己的媽媽怎麼會謀殺親生女兒呢?」他不解地問。

  「唉!這說來話長。」絲琳簡略地說給他聽。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告訴他自己的事,絲琳沒發覺自己對他的態度無形中已經慢慢在改變。

  說完後她又歎了一口氣。

  「別歎氣了啦,我請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項君傑忍住笑。

  「吃冰淇淋?」她的耳朵接收到這個訊息後立刻豎了起來,精神跟著振作。「那還等什麼,走吧!」她拉著他就往外跑。

  「你別那麼急,冰店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你不是來找我談贊助的事嗎?」他拉住她的手,讓她停下來。

  「好啦!如果你請我吃冰淇淋,我就答應讓你出資,這樣總可以了吧。」

  瞧她說得多大方,是她要來拜託他出錢的,這會兒反倒主客易位。算了,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臉,他吃一點虧又何妨?

  項君傑就這樣牽著她的手走出珠寶店,絲琳完全沒發覺他的動作,高興地跟他一起走出去,等到她發現他牽著她的手時,他免不了又要挨她一頓罵了。

  一直在一旁觀看的艾力有種跌破眼鏡的感覺,傑森怎麼會喜歡上一個老是罵他的女孩呢?柳絲琳和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不同,先前他說對她感興趣,是因為覺得她很有趣,而現在的傑森連被罵都還一臉笑容可掬的樣子,如果不是他腦子壞了,就是這個女孩在他的心目中佔有一定的份量。他該不會是對她動真情了吧?!

  和傑森在一起工作那麼久,艾力沒看過他真心地去關心一個女孩,怎麼一趟拍賣會回來,他就變了個樣?

  ***

  「絲琳!」她才走出校門,就聽到項君傑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又來做什麼?」她皺眉,態度比以前改善許多,沒有一見面就趕他走。

  「來接你啊。」他露齒微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又沒受傷。」

  「今天是期末考最後一天,考得如何?」他問。

  「馬馬虎虎,平均大概又直逼一百吧。」她平淡的口氣似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為了慶祝你今天考完期末考,我帶你去吃冰淇淋。」

  「好。」她馬上露出笑容,「等我一下,我去跟同學說一聲。」

  他沒見過對冰淇淋如此沒抵抗力的人,看來這將會是克她的最大利器。

  項君傑坐回跑車上,用手撥了撥那一頭飄逸的長髮,接著把太陽眼鏡戴起來。

  這時,項君傑的眼前出現了一束玫瑰花。

  「小姐,有空嗎?一塊吃個飯吧。」一個年輕的男人一手搭在車門上,另一手把花放在他的面前,一看就像是在釣馬子的模樣。

  項君傑不屑地把他的手撥開,順道把花移開,太落伍了吧!還在用這種老掉牙的手法釣女孩子。

  「小姐,有空就賞個臉,看你是要吃牛排還是日本料理,或者是法國菜都沒問題。」他完全是任君選擇,一副大爺有錢的模樣。

  項君傑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是女孩子來搭訕,他也許還會理人。這個男人有沒有搞錯,他也是男人耶!他瞎了眼睛嗎?

  「小姐,那我們做個朋友如何?」

  這個男人真的很煩,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被人家當成「女人」,這個不識相的男人要是再不走的話,就休怪他手下無情。

  「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甄連仁,我爸爸是甄氏集團的董事長。」他遞一張名片給項君傑,明顯的告訴對方,他家很有錢。

  項君傑連看都懶得看,遑論伸手接過來。

  「很有個性哦,小姐……」

  項君傑轉過頭去狠狠瞪著他。

  「我還以為你長得不美,所以不敢正對著我,其實你長得挺美的。」甄連仁根本沒有察覺,項君傑那雙藏在太陽眼鏡後快噴火的眼睛正瞪著他。

  項君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當他正想有所行動時,絲琳走了回來。

  「甄連仁,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個聲音,不就是那個可怕的女人柳絲琳嗎?甄連仁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被她整得一個星期都見不得人,他還是趕快脫身好了。

  「沒什麼,我不過想和這位小姐做個朋友。」

  「小姐?他嗎?」絲琳的手指向坐在跑車裡的項君傑。

  甄連仁點點頭。

  這下她明白了,「真粘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到處招惹良家婦女。

  「既然你想和這位『小姐』做朋友,那我幫你介紹好了。」絲琳熱心地說。

  「真的?!」甄連仁受寵若驚,半信半疑。

  「嗯。我告訴你哦,這位『小姐』可是大有來頭。」

  「什麼來頭?」能開得起這種名貴跑車,想必很有家世背景。甄連仁揣測著,沒注意到絲琳嘴角掛著一抹整人的戲謔。

  但項君傑注意到了,她又想做什麼?該不會又說他有性虐待的傾向吧!

  「她可是紅遍整個亞洲的……」

  「女明星?」看她長得那麼美,一定是女明星。他交往過的女朋友還沒有一個是當明星的,有個女明星朋友,一定很惹人注目。

  「不是。」

  「不是……那是名歌手砮?」

  「也不是。」

  「那是什麼?」

  「『她』是紅遍整個亞洲的『人妖』。」

  「她她她……人……妖……」甄連仁立即跳離項君傑車旁。「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再見。」他這個「真粘人」,這下一點都不粘人了。

  絲琳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項君傑也跟著她笑了,和她在一起果然有趣,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我什麼時候又成為紅遍整個亞洲的人妖了?」

  「剛剛啊!他以後再也不敢找你搭訕了。」

  搞不好以後遇見他就會自動消失哩。

  「他好像很怕你?」項君傑開車門讓她上車。絲琳剛才出現的時候,那個男人顫了一下,似乎很怕見到她的樣子。

  「那是因為……」絲琳把她如何整得甄連仁一個星期沒辦法見人的過程說給他聽,一路上就聽著他們倆不斷爆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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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9:00
第八章

  「鄉下地方的空氣真好。」羽萱望向車外,忍不住多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氣,與台灣那種加了各種料的空氣比起來,這種新鮮空氣顯然令人舒坦多了。

  「項大哥真好,招待我們來這裡。」湘涵感激地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們四姊妹不曾這樣一同出遊。

  「是啊,我們是托『某人』的福才能來玩。」羽萱眼神瞟向大姊,她看得出來項君傑對大姊很有好感,否則不會招待她們來英國玩,而且所有費用由他負擔。

  「你來真的沒關係嗎?你『老公』不會捨不得啊?」絲琳不理會小妹羽萱的揶揄,轉移話題,捉弄的問湘涵。

  「少偉叫我好好玩,他說很遺憾沒辦法陪我來,因為臨時被他爺爺叫回去辦事情,不過他抄了電話給我,要我跟他聯絡。」一提到她的戀人程少偉,湘涵的兩頰情不自禁地紅了,完全是一副沐浴在愛河裡的小女人嬌羞模樣。

  「原來是臨時有重要的事,否則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他的『老婆』呢?」羽萱也跟著調侃她。

  「那你怎麼沒有陪他去呢?」玉霜問道。

  「因為他還不想讓我見他爺爺,他說他爺爺一定會纏著我,直到我點頭嫁給他才肯罷休,所以還是等到時機成熟時再告訴他的家人比較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三姊是想和我們一起出來玩才沒跟他同行,其實是因為他不帶你去。」羽萱故意用酸溜溜的口氣說。

  「所以人家說,有了異性就沒人性,是你『老公』不要你,所以你才會勉強地和我們一起來。唉!我們這些當姊妹的真是可憐唷。」絲琳跟著起哄。

  「不是的啦。大姊,我是很想和少偉一塊去,可是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來玩啊!」湘涵急於辯解,卻是越描越黑。

  「看吧,她自己都不打自招了,原來她還是比較想和她『老公』在一起。大姊,我們真可憐哦!」羽萱看向大姊,心痛的搖搖頭。

  「所以我說她有了異性就沒人性啊!」絲琳跟著搖搖頭。

  「真的不是啦!我……」

  「你們也真是的,只會捉弄最善良的湘涵,我真懷疑你們兩個惡魔和我們到底是不是親姊妹。」玉霜的正義感頓生。大姊和小妹就是喜歡戲弄人,純真善良的湘涵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

  湘涵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二姊。

  「好啦,不糗你了,要是你哪天罷煮的話,我們豈非得不償失?」絲琳笑道。

  「是啊,三姊做的東西最好吃了。」羽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當然知道心地善良的三姊才不會生氣罷煮,捉弄到她就好了。

  「你剛才說的時機成熟是什麼時候啊?」玉霜問道。

  「就是快要結婚的時候。」湘涵的臉像紅透了的蘋果。

  「老實說,他跟你求婚了沒?」絲琳挨到她身旁問。

  「嗯。」湘涵害羞地點點頭,「不過,要等你們都找到另外一半的時候,我才會和少偉結婚。」

  「為什麼?」

  「我們小時候不是約定過,四姊妹要一同舉行結婚典禮,所以我不會先和少偉結婚的,一定會和大家一起舉行婚禮。」湘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這不過是小時候的戲言,怎麼她把它當真了?其他三人都有這個疑問。

  「我是無所謂啦。就怕讓三姊夫等太久會按捺不住,先上車、後補票。」羽萱不經意的道。

  聞言,湘涵的臉一片酡紅。

  「老天!你們該不會已經……」眼尖的絲琳發現了她的表情。

  湘涵默默的點點頭,她的臉藏不住任何秘密,尤其是在自家姊妹面前。

  「三姊,看不出來你是『惦惦吃三碗公半』哦!」羽萱率先笑了起來。

  「你自己要小心點,別還沒當新娘就先當媽媽了。」玉霜叮嚀她。

  「好,那就大家一起舉行婚禮好了。」絲琳下了決定。

  「好是好,只是啊……」羽萱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我和大姊是比較沒問題啦!因為追我的男生是數以『萬』計,而大姊已經有了項大哥……」

  「等一下,什麼叫我有了項大哥?!」絲琳抗議。

  「就是項君傑啊。你現在不是已經很親密地叫他君傑了嗎?從『禽獸』進步到『人類』,大姊,你該不會瞞著我們偷偷和他交往吧?」

  「我和他才沒什麼哩。」絲琳有點心虛地反駁,事實上他們的確有什麼,他奪走了她的初吻。

  「好吧,就當你們沒什麼。」羽萱隨口回答,精明的腦袋沒那麼簡單就信了。

  「那二姊為什麼會比較麻煩啊?」湘涵不太懂她的意思。

  「因為寫情書給二姊的都是女生啊!總不能叫二姊和女人結婚吧!」雖然二姊長得美艷絕倫,喜歡她的男生不在少數,只可惜沒有一個有膽子敢向她表白,要是惹得她不高興,恐怕得到醫院去度個長假,就像「真粘人」一樣。

  「你是不是想嘗嘗我『美女拳』的厲害?」玉霜手指的關節按壓得嘎吱作響。

  她的美女拳當然不是那種輸一次得脫一件的猜拳遊戲。

  「我無福消受,還是留著給『有緣人』吧!我是無緣人。」

  「我們到了。」湘涵適時地打斷她們,否則這兩人一鬥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

  車子駛進一座莊園內,項君傑已經在大門外等候著。

  「歡迎你們來到伍德莊園。」他很紳士的向她們行個禮。

  「這是我們住的地方?」絲琳問道。

  「是的。不過這不是我的莊園,而是我一個公爵朋友的,不過他不太喜歡人家打擾他,所以你們可能不會有機會遇到他。」他含笑回答。

  段維凡喜歡躲在這種鄉下地方,但有件麻煩事,就是每年一度的慶典舉行時,會有許多人湧到這裡來,尤其是那些想嫁給他當伍德公爵夫人的女人們,他無力應付她們,只好每年由項君傑充當主人。

  「走吧,我帶你們先到房間休息,今天會有不少客人來拜訪。」項君傑帶領她們進屋。

  ***

  整座莊園共有一百多間房間,而她們四人各住一間。

  晚餐時刻,大廳內早已聚集了許多賓客,身為主人的伍德公爵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有出現在大廳中,而代理主人項君傑的翩翩風度,很快就擄獲了不少女孩們的芳心,為他傾倒。

  「大姊,你不怕項大哥被底下那一群『女王蜂』蹂躪啊?」不知何時,羽萱走到絲琳身邊,指著一樓大廳包圍住項君傑的女人說。

  「他被蹂躪關我什麼事啊?」那個花花公子,被女王峰刺死活該,誰教他沒事到處亂放電。

  她的口氣好像有酸味哦!

  「真的不關你的事?唉!那就不告訴你了。」羽萱故作輕鬆狀,眼梢卻偷瞄了她一眼,就不信大姊不關心。

  大姊好像沒有察覺到,雖然她人站在二樓,視線老是不自覺地鎖著項君傑的身影移動。

  「什麼事?」絲琳有點好奇。

  「跟項大哥有關的事啦。其實也沒什麼,我剛剛聽到不少媽媽們說,把女兒嫁給項大哥也是不錯的選擇,論長相有長相,論人品有人品,論事業有事業,條件不比那個公爵差。」羽萱帶著淺笑觀察她的反應。

  「哼!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只會到處勾引女人,才沒多久就已經有人想把女兒嫁給他了。」

  「哇!英國的女孩還真開放,那個金髮美女怎麼一直抱著項大哥不放?!」羽萱故作驚訝狀。

  「那個長髮變態,就會勾引女人!」不知哪來的火氣,從絲琳胸口炸開來。

  「大姊,你在生氣啊?」

  「沒有!」她口是心非。他愛抱誰是他的自由,她幹嘛生氣。

  聽大姊說話的火氣那麼大,分明是妒火中燒。羽萱暗自偷笑。

  「那我們下去打招呼。」她拉著絲琳欲下樓。

  「你自己去。」

  「好吧。」大姊好像在生悶氣,還是不要勉強她。反正她也有些話想私下問項大哥。

  羽萱步下樓梯往「紅花叢中一點綠」的方向而去。

  「項大哥。」羽萱走到項君傑身邊,給他一個甜笑。

  項君傑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些纏人的女人們,看見羽萱出現,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對不起,我欠這位小姐一支舞,先失陪一下。」他歉然地行個禮,拉著她就進舞池。

  「項大哥很受歡迎哦,到處都有女孩子對你拋媚眼。」羽萱輕笑。

  「你不覺得我快累死了嗎?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人。」以前身處於溫柔鄉里一點也不覺得累,還能應付自如,今天卻異常地感到疲累,他突然發現那些女人都很無趣,淨談些芝麻綠豆般的瑣事,讓他真想打瞌睡,不像和絲琳聊天,總是「樂趣十足」。

  「項大哥真是愛說笑,我看你和她們聊得很起勁呀。」只不過偶爾會偷偷打呵欠而已。

  「我是代理主人,要讓客人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這是一種責任,還是和絲琳聊天比較有趣。」他下意識地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大姊動不動就罵他變態、色狼,這還叫有趣?

  「是啊,我大姊那個人老是罵人變態,跟她聊天果然有趣。」羽萱話中帶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項君傑當然知道她在指什麼。

  「你喜歡我大姊嗎?」

  「喜歡。」他毫不猶豫就承認。

  羽萱喜歡他坦率而直覺的回答,她向來相信人的第一個反應,再加上他能忍受大姊對他的不友善,這不是平常人所能辦得到的。看來這兩個人之間已經慢慢地起了化學變化。

  「你的項鏈墜子很特別。」由於燈光的照射,項君傑發現到她脖子上的項鏈。

  「你發現到了,這可是我的護身符哦。」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

  「是紫水晶吧。」

  「嗯,我大姊說是雙晶紫晶。」

  他仔細一瞧,紫水晶是呈錯雜的顏色。

  「天然晶體很少完美無瑕,因其形成時受到氣溫、壓力、空間等外在因素,以及成長介質的影響,有時會出現一種非正規的『雙晶現象』,亦即晶體內部結構的重複,而雙晶又以多種不同的方式生長在一起。我說的對吧?」

  「我大姊也是那麼說。」

  「你大姊人呢?」一個晚上他都找不著她。

  「她就站在二樓那裡。」羽萱用眼神示意。

  項君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絲琳就站在二樓樓梯旁。

  她穿了一襲海藍色的小禮服,樣式簡單,就像她本人一樣,率直而爽朗,並不像大多數的女孩們帶些金光閃閃的首飾或寶石。他突然覺得藍色很適合她,要是她再戴上「雅典娜」那組配飾,就更完美了。

  絲琳看著羽萱和項君傑有說有笑,她的心中不知為何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不可否認的,今晚的他真的很帥氣,偉岸的身材,直挺的鼻樑,漂亮的唇線,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以及似乎會勾魂攝魄的邪笑,可以說是化身成天使的惡魔,尤其是那披散在肩上的長髮,更為他醉人的魅力增添一股神秘感。

  突然,項君傑轉頭看向她,給了她一個性感的笑容,真誠而多情,有別於以往的戲謔,害得絲琳心臟差點漏掉一拍,臉頰上則染了一大片的紅潮,他想害死她啊?

  是他眼花了嗎?他好像看到絲琳臉紅了?項君傑懷疑地自問。

  一定是他眼花了,否則就是燈光的關係,那個對他的魅力完全免疫的凶巴巴女孩,不可能為了他的一個笑容而臉紅。

  倒是羽萱把這一幕看進眼底,認為他們倆似已忘了所有人的存在,眼中只有彼此。她多久不曾看過大姊臉紅了,就只為了他的一個笑容,由此看來,愛神的箭已經射中大姊的心。

  ***

  「聽說今天開始有一連串的慶典活動,而且在大廣場有不少的表演。」玉霜吃著早餐,把昨天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其他三人。

  「真好,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演出。」湘涵難掩興奮之色。

  「大姊,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還是要和項大哥一起去?」羽萱挑著眉問。

  「誰要跟那個變態一起去。」絲琳冷哼一聲,說不定他現在正和哪個美女一同享用早餐。

  「你又在說誰是變態了?」項君傑冷不防地出現在絲琳身後,害她將剛喝下的牛奶噴了出來。

  「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吐奶。」項君傑一面調侃,一面拿出手帕溫柔地替她擦拭。

  「誰吐奶了,你當我是三歲娃兒?誰要你多管閒事。」絲琳低著頭抱怨,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今早的他看起來是格外俊朗,他的動作輕柔,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卻讓她全身一顫。他的長髮並沒有束起來,她可以聞到他的髮香及他充滿男性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嗅覺,莫名的使她心跳加速。該死的,她居然認為他越來越有魅力了。

  三個妹妹很有默契的發出會心的一笑,平時很好相處的大姊只要遇上項君傑就會變成母老虎,兩人喜歡鬥嘴,難怪項大哥會覺得其他女孩子很無趣。

  項君傑幫絲琳擦完後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來。

  「項大哥,你要帶我們四處逛逛嗎?」羽萱率先發問。

  「好啊。」他一口答應。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或有什麼有趣的節目?」玉霜也發問。

  「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表演?或是什麼特別的小吃?」湘涵跟著問,她們都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了。

  雖然她們四個人是名聞遐邇的怪盜花精靈,畢竟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女,一說到玩,興致高昂,瞧她們臉上都帶著新奇的表情,恐怕是等不及了吧。項君傑微笑的看著她們想道。

  「這裡有很多有趣的節目,例如……」他跟她們約略做個解說。

  一個小時後,項君傑帶著四姊妹一同往慶典的大廣場前進。

  為了給他們小倆口製造獨處的機會,三個妹妹在半路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動消失」。

  「奇怪,她們人呢?」走了一段路之後,絲琳才發現自己的妹妹全都不見了。

  「不知道,剛才還在的。」

  「真是的,她們跑哪去了?」

  「這麼大的人應該不會走丟才對。」

  「我去找一下好了。」由於這段路人煙比較稀少,絲琳怕她們真的跟丟了。

  「我去找好了,她們可能貪玩沒有跟上來,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項君傑說完就往回走。

  絲琳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救命的聲音。

  她循著聲音,來到一座小湖邊。

  一名神色慌張的小女孩看到了她,立刻上前向她求救。

  「請救救我的朋友,她快淹死了,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可是,她不會游泳啊!

  「求求你,我朋友真的快淹死了,我拜託你。」小女孩的整張小臉佈滿了淚水,似乎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放在她身上。

  看到這種情況,絲琳根本無法硬下心來拒絕小女孩。

  「你繼續叫喊,希望通過這個地方的人會過來幫忙,我沒有把握一定救得了她。」絲琳在湖岸找到了一塊木板,跳下湖攀在木板上。

  這湖水還真不是普通的冰冷,她知道自己上岸後一定又會生一場大病,不過,能不能上岸還是一個問題,希望君傑能找到她們快點回來。

  岸邊的湖水似乎比較淺,她攀在木板上朝溺水的女孩前進。越往前,絲琳發現湖水越深,上帝保佑,讓她平安無事地救到那個小女孩。

  還好女孩離湖邊還不算太遠,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讓溺水的女孩攀住木板,但她的身體已經快被冰冷的湖水凍僵了,她懷疑自己到不到得了岸邊。

  她的體力正在迅速地流失,她的四肢被凍到沒力氣,身體漸漸往下沉,她是不是注定要死在水中?

  項君傑在半路發現自動消失的三姊妹,帶著她們到絲琳等待的地方,卻沒看到她的人影,反而聽到求救的聲音。他們四人循聲來到湖邊。

  看到往湖水中下沉的絲琳時,項君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天啊!她不會游泳還跳到水裡,她想自殺嗎?」他生氣的罵道,毫不考慮的立即跳下湖,她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

  他怎麼會知道大姊不會游泳?這是只有她們才知道的秘密啊!三姊妹同時產生警覺。

  項君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絲琳和溺水的女孩一起救上岸。

  「絲琳,你醒醒啊,告訴我你沒事。」項君傑執起她冰冷的手,大聲地對昏迷的她叫道。

  「項大哥,還是快點送她們去看醫生吧。」玉霜提醒他。

  「好,我馬上帶她去。」他抱起絲琳即刻奔往醫院的方向,玉霜抱起那個溺水的女孩跟在他後頭。

  湘涵和羽萱則跟在他們身後跑著。羽萱見項君傑沒命似的飛奔,可以很確定他不只是喜歡大姊,根本就是愛上她了。

  「絲琳,你不可以那麼自私,我情願你罵我、損我,只求你千萬要沒事,你聽到沒?」項君傑一面跑著,一面對懷中的人兒喊道。

  此時,他才真正發現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實,不知在何時,他已經習慣了有她陪伴的日子,以及和她鬥嘴的樂趣。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在不知不覺中一一刻進他心頭,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喜歡她,殊不知愛早已生根。

  「我不准!你要給我好起來,然後你愛怎麼罵我就怎麼罵我。聽到沒?你一定要沒事,給我好好的活著。」

  「君傑,你好吵啊!」絲琳張開雙眼看他。

  「感謝老天,你沒事。」他並沒有失去她,忽然間,他竟有股想哭的衝動。

  「我好冷哦。」她連說話都有抖音。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你忍耐點。」他這輩子沒那麼緊張過,恨不得身上裝有噴射引擎,馬上就到達。

  「那個小女孩沒事吧?」

  「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跳到湖裡救人,你有沒有大腦啊?你是不是想自殺?」他真氣她一點腦子都沒有,明明不會游泳還跳下湖。

  「你那麼凶幹嘛?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游泳,所以下水前我找了一塊木板,它可以讓我浮在水面上。」第一次聽他用那麼凶的聲音跟她說話,平常都是她凶他,今天角色卻互換。

  「木板?」他失聲大叫,「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上幾分鐘出現,你就真的得死在湖裡了。」思及此,他仍心有餘悸,他終於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他不要她有任何危險。

  「我知道你一定會及時趕來救我的。」她虛弱地對他一笑!這種沒來由的信任感連她自己也很訝異。

  「只要你有危險,我一定會來救你的。」他的怒氣瞬間轉為溫柔,她的信任使他感到滿足。「不過,以後不准你再自行跳到水裡救人,聽到沒?」他霸道地警告她,最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把她鎖在自己身邊比較保險。

  「嗯。」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絲琳認命地點點頭,現在她已經沒力氣再說話了,因為她真的凍壞了。

  「我要你好好的活著,因為我愛上你了。」他堅定的說。

  這句話著實令絲琳大吃一驚,她的腦子完全失去作用。

  ***

  絲琳在醫院躺了一天,確定只有感冒而已,晚上他們便送她回來。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飽了吧,她現在只覺得頭昏卻睡不著。

  一想到項君傑抓著醫生窮緊張的模樣,絲琳就覺得好笑,想不到平時從容不迫的他也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

  她不太懂項君傑今天的異常反應,他好像不是她認識的他,他變得霸道、易怒,有時對她卻又出奇的溫柔,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愛上她了?

  正當絲琳想著這些困擾了她一天的疑問時,聽到窗口傳來聲音。

  「晚安,我的愛麗絲。」幽靈盜帥正跨過窗戶向她道晚安。

  「你從窗口爬進來?」她問得好白癡,因為她自己就是「目擊證人」。

  「小偷不都是從窗口進來的嗎?這個送給你。」他帶了一朵藍鳶尾來看她,走到床邊把花遞上。

  「為什麼送我花?」

  「你知道藍鳶尾的花語是什麼嗎?」今晚他的嗓音特別撩人。

  她搖搖頭。

  他露出一個性感的笑容,卻沒有回答。

  「你好一點了嗎?」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太好了。

  「你做什麼?」她撥開他的手,難不成這個色狼想趁她生病的時候侵犯她?絲琳眼光戒備地看著他。

  項君傑在房裡一直睡不著,擔心她的病情,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燒。他又不能以項君傑的身份出現在她房間,那太冒失了,再怎麼說她仍是黃花大閨女。左思右想之下,他只好用幽靈盜帥的身份來看她,反正小偷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

  「我很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今晚的他如此友善又溫柔,反倒讓絲琳不知所措。

  咦,他怎麼知道她就是藍鳶尾?她現在是柳絲琳,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是怎麼查出我就是怪盜花精靈的?」

  「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去跟葛森老爹打小報告,我們停戰好不好?」

  「停戰?是你先搶我的東西,還有臉說!」一想到那幅畫就在眼前被他搶走,她便有氣。

  「OK,算我不對,我不想和你為敵。」其實當初要不是她先整他,他也不會整回來。

  「為什麼?」他今天是來談和的嗎?為什麼突然間態度變了?

  「因為……」他靠近她,迅速攫住了她的唇。

  起初,他只是輕輕地摩挲她的嘴唇,而後用舌尖輕輕啟開她的貝齒,加深這個充滿愛意的吻。

  她的滋味仍和記憶中的一樣美好,甜蜜而柔軟,他用吻說服她,希望讓她接受自己。

  一吻結束之後,本以為她又會伸手打他,想不到她只是傻傻地瞪著他。

  「為什麼?」絲琳根本無法思考,當她回過神來找到聲音已是幾分鐘後的事了。

  「因為我愛你。」天地為證,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他從不曾如此強烈地想佔有一個女人,還想跟她長相廝守,她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這個出乎意料的表白使得絲琳原本已經昏沉的腦袋更加渾沌,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為什麼有兩個男人同時向她表白?

  「我不會強迫你的。」

  怎麼連說辭都那麼像?

  「好了,時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看到她真的沒事,他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晚安。」絲琳有些羞怯地說。

  「晚安。」他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完全不帶慾望。

  「藍鳶尾的花語就是暗中思念和仰慕,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寫照。再見了,我的愛麗絲。」他在她耳邊輕喃後,像一陣風般消失在窗口。

  今天所發生的事帶給絲琳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她經常在罵的兩個男人,一夕之間全愛上她了,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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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5 00:39:27
第九章

  從英國回來後,項君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因而對絲琳展開熱烈的追求。

  「絲琳,我送你去上學吧。」在門口守候的項君傑展開一朵迷人的笑靨迎向她。

  「不用了!」絲琳背著包包從大門口衝了出去。

  她越來越不敢直視他,她發現只要他對她笑,她很容易臉紅,所以能避他盡量避著他,可是不論她怎麼躲著他,他都有辦法出現在她眼前。這全都要怪他,誰教他最近老是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她,害她心頭小鹿亂撞,常常心不在焉,連最近排演「羅密歐與茱麗葉」時都不專心,大伙還以為她生病了。

  「項大哥,你還不快去追大姊。」羽萱笑著對他說。

  「我知道,要不要我也一起送你?」

  「坐你的腳踏車?三貼好像不太好吧。夾一個這麼大的電燈泡,你們不會嫌太亮嗎?」羽萱調皮地眨眨眼。

  「那我走了。」項君傑原本以為羽萱是個柔弱纖細的女孩,像磁娃娃一樣易碎,是讓男人捧在手心上的寶貝。但經過這半年多以來的相處,他發現她是個善於偽裝、利用人性弱點的聰明女子,這等美麗、恬靜又嬌弱的假象,恐怕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她精明十足的眸子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絲琳緩慢地走著,她知道項君傑沒多久就會跟上她,事實上她非常希望看到他,又怕看到他,唉!真是矛盾的心情。

  「絲琳,等等我!」沒一會兒,他就騎著腳踏車追上她了。經過一番的練習,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如地駕馭這輛淑女車,成了他送她上學的「專車」。

  「怎麼不說話了?」他問。

  老天,現在要她說什麼?以往伶牙俐齒的她如今只要一碰到他,就成了啞巴。

  「上車吧。」他讓她坐在後面。

  「有件事要跟你說。我要回美國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今天晚上沒有辦法去接你回家,你自己回家的時候要小心一點,現在晚上壞人很多,尤其是色狼,注意排戲不要弄得太晚,知道嗎?」他像一個擔心女兒的爸爸一樣,鄭重的叮嚀。

  自從回國後,他們之間的地位好像互換了,變成項君傑一直在告誡她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還每天送她去上學並接她回家,並且嚴重地警告她不准接近任何有水池的地方,而每當她想罵他時,他總會擺出一副笑臉,教她心跳加速,臉上佈滿紅潮,忘了自己要對他說什麼。

  「還有,不准你熬夜,我知道你最近在忙社團公演的事情,可是我不要你累壞自己,看到你黑眼圈都出來了,讓我心疼。」他的最後一句話,又惹得她雙頰泛紅。

  「到了。」他讓她下車。

  「我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不准太晚回家……」他再一次重複叮嚀。

  現在她只有點頭的份,根本不敢看向他,免得好不容易才褪去的紅潮又爬上雙頰。

  「拜拜。」

  「再見。」她快步地走向校門口,沒一會兒又折回來。

  「什麼東西忘了拿嗎?」

  「你要去多久?」她小聲的問。

  「大概三天吧。」

  三天?好像很久。

  「你放心,我不會去太久的,快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我只是回美國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你要乖乖等我回來哦。」他輕柔地在她耳邊說。

  她臉紅地點頭。

  「還有要想我,知道嗎?」這一句他是用霸氣十足的命令口吻。

  絲琳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

  「我會想你的,我愛你,絲琳。」他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絲琳幾乎是逃進校門的。

  從他過往無數的經驗來看,絲琳「應該」是愛上他了,只是她自己還不自覺,不過快了,等他到美國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就可以跟她求婚了。

  天啊!他又吻了她,雖然只是個輕柔的吻,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味道,他的氣息藉由這個吻傳進她的身體裡,絲琳莫名其妙的感到燥熱,雖然他的吻不如那個幽靈盜帥來得火辣……她怎麼又想起那個男人?

  自從他向她表白之後,絲琳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收到他送來的藍色鳶尾花,並附上卡片,上頭除了想念她的話之外,最後一定寫上一句「我愛你」,她每次都會為這句話而感到臉紅。

  這兩個男人害得她最近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腦海中經常浮現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有時還會發生錯亂,將他們重疊在一起,誤以為他們倆其實是同一個人。

  「天底下不會有這種事的,一個那麼有錢的珠寶店老闆會去當小偷,怎麼可能嘛?」她搖搖頭,覺得這個想法荒謬得可笑。

  不過,最困擾她的是,她到底喜歡哪一個?

  是風流瀟灑又溫柔的項君傑?還是神秘性感且多情的幽靈盜帥?

  這是個難解的三角習題,他們兩個都曾經救過她也吻過她,如果她討厭其中一個人的吻也就罷了,偏偏……唉!她竟然同時喜歡上兩個男人的吻,難道她是卡門再世,見一個愛一個?

  天啊!誰來救救她呀!

  ***

  絲琳輕而易舉地偷到了「天使的羽衣」,這是一件鑲有幾千顆珍珠的衣裳,其價值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未免太容易到手了吧?!

  四周的警察不到二十個,葛森警長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不禁令她起了疑心,尤其是這間展覽室,竟然沒有半個警衛,不是很奇怪嗎?

  當她正想把衣服帶走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太對勁。

  糟糕,這裡一定是放了具有安眠成分的氣體,難怪一個人也沒有,天啊!她怎麼這麼大意呢?不行,她得趕快離開才是。

  突然,葛森出現在她眼前。

  「藍鳶尾,這下你跑不掉了吧!」葛森戴著防毒面具,身後還有一批警察。

  哈哈哈!他一生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逮到她了。

  要不是最近她常心不在焉的,這種小把戲她怎麼會沒察覺呢?

  絲琳覺得越來越困,身體也越來越沉重,什麼力氣都使不上來,她該不會就這樣栽在他們手裡吧?不行!但是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

  「再過幾分鐘你就會睡著了,不要再掙扎了。」這個點子全拜她所賜,她上回就是用安眠劑讓一大批警察在值勤當中睡著,葛森這次就倣傚她的作法讓她自己嘗嘗看。

  「沒有人會來救你的,等你醒來,就是在牢裡了。」他追了她們八年終於得到回報。

  「那可不一定,葛森老爹,她不能交給你,因為我要帶走她。」不知何時,項君傑以幽靈盜帥之姿冒了出來。

  又來一個棘手的小賊,葛森相當警覺的看著他。

  「你別想帶走她,我要連你也一塊繩之以法。」

  「恐怕沒那麼容易!我要帶她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吧!」語畢,項君傑投下幾顆煙幕彈,使得整個展覽室霎時濃煙瀰漫,伸手不見五指。項君傑趁警察們兵慌馬亂之際,抱起絲琳離開現場。

  「你怎麼會來?」她努力的想使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

  「因為我知道我的愛人有危險了。」他的聲音透露一絲擔憂。

  他在美國辦理移民的事情,本來以為都辦妥了,不料臨時出了一些問題,再加上他的珠寶店最近推出新品,他是忙得不可開交。雖然他好想念她,卻不敢打電話給她,怕自己一聽到她的聲音便會丟下所有的工作,不顧一切地飛回台灣看她。當他知道她到美國偷取「天使的羽衣」時,就想來會她一面,想不到卻救了她。

  「我們安全了,這裡他們是找不到的。」他找了一個隱密的地方藏起來,帶著快要進入睡眠狀態的她硬闖並不是明智之舉,而上帝顯然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讓他發現一道暗門。

  真不敢想像萬一他慢了一步,那她不就得吃牢飯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

  「誰教我愛上你了。」他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使她雙頰染上紅暈。

  突然間她有種錯覺,以為眼前這個笑容是君傑的,他出國已經一個多星期,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害她想他想得緊。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遮住了半張臉,但那個笑容和君傑可以說是如出一轍,難道君傑還有其他兄弟?

  天啊!她怎麼會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同時想著兩個男人,她該不會是愛上他們了吧!

  「你在想什麼?」見她面露苦惱,項君傑關心的問。

  「沒什麼。」

  「那就好,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快樂的表情,我希望我的愛人能夠過得快樂。」這番真心話,他不曾對其他女人說過。

  他的這句話又使得她兩頰嫣紅。

  「先在這兒休息一下吧。」他扶她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力氣,也可能是因為他的懷抱很安全,以至於絲琳不想推開他,就由他這樣靜靜地抱著自己。

  「謝謝你。」

  「什麼?」她的聲音太小了,他只好把耳朵靠近她,想聽清楚她剛才說的話。

  「我說,謝謝你。」她在他的頰上親了一下。

  她的反應使得項君傑臉上泛出一朵意外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如果你真要謝我,就用這種吻吧。」

  他吻住她的唇,火熱的朝她進攻,他的舌尖挑弄她的,恣意的吸吮,貪婪的索求著。絲琳並未抗拒,反而生疏笨拙地反應著他的熱吻,由於她的純真反應,使得他的身體迅速著火。

  明知道時間、地點都不對,但他的身體情不自禁地想要她,讓他快發狂了。

  絲琳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但沒多久安眠劑的藥效發作,使她昏睡過去。

  要不是她睡著了,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和她做愛。其實從第一次吻她開始,這個念頭就一直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那是一種最原始的佔有慾,而且他想要她一輩子。

  項君傑露出一個純男性的微笑。他在美國辦理移民的事已經快要完成,再過不久,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向她求婚了。

  ***

  「柳大小姐、柳大社長、柳大導演,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羅冠群站在絲琳的面前大叫。

  「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絲琳回過神來,不悅地道。

  「收工回家了,瞧你一副失了魂的樣子,你沒生病吧?」這兩個禮拜她有夠不正常,像遊魂似的,人坐在這裡導戲,卻不知神遊到哪個太虛去了。

  「我沒事,大家都走了?」她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君傑交代過要她早點回家的,今天留得太晚了。

  「都回去了,連那個討人厭的小子也回家了。」他口中那個討人厭的小子就是飾演羅密歐的魏銘文,為了這件事羅冠群和絲琳爭論了好久,她仍然沒有把他換掉,真是氣死人了。害得他每天提心吊膽,深怕女朋友心怡會和魏銘文「假戲真做」。

  「絲琳,你不太對勁哦。」葉心怡把東西收拾好之後,關心地問她。

  「我沒事,我好得很。」事實上,最近她常失眠,沒想到她也會失眠,而這都是為了項君傑。他已經去美國兩個禮拜了,每回從他店門前經過時,她都有股衝動想進去問艾力,君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終究還是沒有勇氣。

  不過,羽萱倒是幫她問了,艾力說可能還會再晚幾天,可是到底要晚幾天?已經兩個星期了耶!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君傑,快回來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把劇本帶回家修改,社辦的門我來鎖就行了。」她想起君傑還交代她不可以熬夜,唉!怎麼滿腦子都是他。

  「那我先送心怡回家,你自己要小心。」羅冠群叮嚀她。

  「放心,我家那麼近,沒事的,你們先走吧。拜拜。」

  「拜拜。」

  他們走後,絲琳把要修改的劇本收進背包裡,距離公演的時間只剩下三個星期了,她多希望他也能看得到。

  「君傑,你到底是去辦什麼事?我好想你哦!」面對空蕩蕩的社辦,她無所顧慮地說出心裡的話。

  「你這個長髮變態,卑鄙小人,說話不守信用,說好去三天的,結果一去就是兩個星期。笨蛋,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她壓抑不了思念的折磨,一下子全傾洩出來。

  「你騙我,你說你愛我,結果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我,你說我有黑眼圈會讓你心疼,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她思念君傑的笑容,思念他的風趣,思念他的溫柔,也思念他的霸道,她強烈地思念君傑的一切。她想念他們一同吃冰淇淋的情景,想念與他鬥嘴的樂趣,想念他喋喋不休的對她告誡,以及想念他對她說愛她。

  「還有幽靈盜帥,另一個長髮變態,也是一個大騙子,上回救了我後,沒說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失眠?」她小聲的抱怨著,似怕被別人聽到。

  這一個星期來,白天她思念君傑的溫柔,夜晚想幽靈盜帥的多情,天啊!她真是一個用情不專的女人。

  「君傑,如果你現在回來的話,我一定會大聲的告訴你,我想你。」發洩完後,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起背包,準備回家。

  然而在社辦的門口,她看到了他。

  「嗨,絲琳,我回來了。」倚在門口的項君傑給她一個最深情的笑容。

  哇!他在這裡站多久了?她剛才的自言自語他是不是全都聽到了?

  不管他有沒有聽到,現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

  「我好想你,歡迎回來。」她飛奔到他的懷中,高興的哭了。

  「我也很想你,你過得好不好?」見她飛奔過來,項君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好!我很不好。」她緊緊的抱住他,感受他真實的存在。

  「因為太想我了?」他滿足的一笑。聽艾力說,她經常在他們珠寶店門前晃,好像是在找尋他的影子。

  「都是你不好,害我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因為想我想得睡不著嗎?」她剛才的話他全聽見了,他站在門口夠久了。望著她原本就清瘦的身子,好像更瘦了。

  「你討厭,你是不是偷聽到我說的話了?」她問,怕他聽到不該聽到的話。

  「我沒有聽到你罵我是長髮變態,也沒有聽到你罵我是卑鄙小人,更加沒聽到你說想我。」他得意的笑容卻說明了事實,他什麼都聽見了。

  「你卑鄙,偷聽我說話。」

  他真的不願意告訴她,她說得非常大聲,他想不聽見都很難。

  「你還聽到什麼?」

  「聽到什麼?就這樣而已,難不成你還說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露出淺淺的笑容。

  「對!我說你是大混蛋。」還好!他沒聽到她說幽靈盜帥的那段話。

  「敢說我是大混蛋,看我怎麼罰你。」他的嘴角噙著一抹邪笑逼向她,不等她同意,逕自吻住她的唇。

  絲琳全身無力地倒在他懷中。項君傑本來是要罰她,卻好像在罰自己,聽到她發出輕柔的嬌吟,使得他的腦筋一片空白。美人在懷,卻要學柳下惠坐懷不亂,但他是男人,不是聖人啊!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她。

  他的吻和幽靈盜帥一樣令她感到歡愉,甚至想要更多……天啊!她又在想什麼?和一個男人接吻的同時,竟然想著另外一個男人,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一次喜歡上兩個男人。

  「我愛你,絲琳。」他滿足地抱著她說。

  她值得他們愛嗎?兩個男人都說愛她,她到底該怎麼辦?

  「我們回家吧。」她逃避的說。

  絲琳關上門,讓項君傑牽著她回去。

  「我不是告訴過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太晚回去,你不知道現在台灣的治安不好嗎?尤其是晚上,很多犯罪……」一路上,項君傑又開始幫她「上課」了。

  絲琳知道他關心她,這讓她感到很窩心,不過,如果真遇到壞人,要小心的不是她,而是壞人。她是怪盜花精靈,一般小混混絕不會是她的對手,但今天就聽他「上課」吧。

  ***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昨晚沒睡好唷。」項君傑看到絲琳一早即呵欠連連。

  「哦,沒什麼,昨晚熬夜修改劇本,下個星期就要公演了,所以……」

  「你又熬夜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熬夜的嗎?熬夜傷身體,你看你,黑眼圈又跑出來了。算了,今天不要去上學了,你回家好好睡覺,把睡眠補足。」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他自行載她回家。

  真是的,也不想想她那麼早起是為了誰?要不是他說過每天會來接她,她才不願意那麼早起呢!

  其實昨晚她沒有熬夜,而是失眠,因為幽靈盜帥居然向她求婚了。

  「請你嫁給我。」當時他是那麼說的,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也沒有戲弄她的意思,完全是真心真意地發出肺腑之言。

  為了他這句話,她足足呆愣十分鐘之久,他的話像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炸得她無法思考,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但嫁給他?她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她不否認自己受到他的吸引,但她心裡還有另外一個吸引她的人,那她該就這樣拒絕他嗎?

  「我……」她答不出來。她還沒有理清自己的感情歸屬。

  「沒關係,我不要求你馬上給我答覆,等你考慮清楚之後再回答我。」他體貼地說完後就離開了。

  「我該怎麼辦才好呢?唉!」她無奈地歎了好大一口氣。

  「什麼怎麼辦?你該不會背著我偷偷交別的男朋友吧?」項君傑試探地問。

  「如果我真的背著你偷偷交別的男朋友,你會怎麼樣?」

  「我會找那個男的談判,如果他能讓你幸福的話,我就會……」

  「退出?」

  「才不會。我會讓你更幸福,我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今生珍愛的女人,你想我會那麼輕易地讓你從我手上溜走嗎?我敢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有自信的說。

  「聽你這話,好像是在跟我求婚?」昨天她剛被求過一次婚。

  「沒錯!」他停下車子,正經地看著她。

  「你開玩笑的吧?」但看他的眼神再認真不過了。

  「不,我是非常認真的。」

  「我……」這突來的求婚令她驚愕。

  「你放心,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他要的是永遠的婚姻,所以他會讓她徹底考慮清楚,不要她有任何後悔的可能性。

  他那天到學校找絲琳,無意間聽到她說她也想念幽靈盜帥,讓他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的情敵竟是自己?!不過不論如何,他要娶她的決心是不會更改的,不管她是選擇真實身份的項君傑也好,還是幽靈盜帥也罷,她都要嫁給他。所以他決定雙管齊下,不管她選擇哪一方,最後贏家還是他。

  怎麼這兩人這麼有默契,同時向她告白,同時向她求婚,那她到底是喜歡哪一個?絲琳迷糊了。

  「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找你。」他送她到家門口,然後回自己的店。

  好好休息?恐怕她又要失眠了。

  ***

  「項大哥,你找大姊啊?」羽萱坐在二樓客廳看書,對走上來的項君傑道。

  「她還沒睡醒嗎?」

  「我不清楚耶,從早上到現在我都沒看她出過房門,可能還在睡吧。」大姊的睡功是有目共睹的。

  「你在看什麼書?該不會是和你下一個目標有關吧?」項君傑知道她們是怪盜花精靈,而他幽靈盜帥的身份只有羽萱一個人知道。

  「沒有關係,閒閒沒事做,看看罷了。」

  「你最喜歡的畫家是誰?」他好奇的問,這麼一個精明的女孩,會喜歡什麼樣的畫風?

  「你要幫我去偷畫嗎?」羽萱輕笑。

  「搞不好我手上就有他的畫。」同為藝術品的愛好者,他手上亦有不少名畫家的真跡。

  「我喜歡藍斯•烈特的畫,但是一畫難求,你能偷到手嗎?」別說是偷,想買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搜集到十幾幅畫。

  「那個天才畫家,藍斯•烈特?」他的眼睛睜得好大。

  「對啊,你手上有他的畫?」這可挑起了羽萱的興趣。

  「有啊,大約有三十來幅吧。」

  「那麼多?可以借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畫現在不在我手邊,我把它們放在美國。你那麼喜歡這位畫家嗎?」

  「不止喜歡,是迷他,嫁給他是我一生的心願。」她露出笑容說。

  「什麼?」項君傑口中的茶全噴了出來。「你想嫁給他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在等他的初戀情人出現,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比較好。」他由衷地勸道。

  「哈哈!」羽萱爆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我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像我大姊以前常說,除了莎士比亞之外她誰也不嫁。」

  「我還以為你是說真的。」剛剛她那認真的眼神令他信以為真。

  「女孩子都會有自己崇拜喜愛的人,但不一定要嫁給對方啊。對了,你似乎和他很熟,否則怎麼會知道他在等他的初戀情人出現?」

  「哦,這是聽說的,難道你不知道?」他剛剛太大意了,差點把好朋友的秘密洩漏出去。這是項君傑和段維凡的約定,不准把他是藍斯•烈特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會為他引來一堆麻煩,光是應付各國的媒體就吃不消了,更何況還有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如果他膽敢把段維凡的秘密洩漏出去,那段維凡也會把他是幽靈盜帥的秘密昭告天下。

  「是嗎?」羽萱懷疑地看著他。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項君傑馬上轉移話題,再討論下去,一定會被她逼出馬腳,這個十分精明的女孩不容小覷。

  「什麼事?」

  「你覺得你大姊愛我嗎?」他突然有些不確定的問。

  「愛不愛你我是不清楚啦,不過我沒看過大姊曾為哪個男人害相思病哦。」想到大姊上個禮拜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十足是跌進愛河裡再也爬不出來了。

  「你什麼時候才要告訴大姊你是幽靈盜帥?」羽萱是在無意中知道他另一個身份的。就在大姊出任務時,凌鈺姊姊傳真幽靈盜帥的資料過來,她才發現幽靈盜帥竟是她們的鄰居,她把資料藏起來,事後找項君傑證實,他很老實的全說了,並告訴她,他知道她們的另一個身份。

  「我也不知道,我……」

  「羽萱,你剛剛說什麼?」不知何時,絲琳站在二樓樓梯間,驚訝的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絲琳?!」項君傑比她更吃驚,她聽到了嗎?

  「你是幽靈盜帥?」她的聲音提高許多。

  她一直睡不著,後來聽到樓下好像有人在說話,換了衣服下樓來,誰知卻聽到這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絲琳,你聽我說……」

  「你到底是不是?」這是她最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我是幽靈盜帥,但……」

  「你這個世界超級大騙子!」含著淚,絲琳奔回房間。

  「絲琳,你聽我說,我……」項君傑奔上樓,在她房門外心急如焚的敲門。

  「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她吼道。

  「你先回家吧,項大哥。我大姊現在是不會出來的,等她平靜一點再說。」羽萱跟上來勸他。

  「絲琳,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你不要生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接你。」項君傑挫敗的只好先行離去,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大姊,項大哥走了。」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那我不吵你,我下樓去了。」羽萱走下樓去,她知道大姊會沒事的,有事的恐怕是項君傑。

  絲琳擦乾淚水,真沒想到項君傑和幽靈盜帥是同一個人,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原來她愛上的「兩個男人」是同一個人。

  「上帝,我愛死你了。」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因為她是個「正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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