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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裴思]愛染少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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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06: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愛染少女 作者:裴思

像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冷焰還是第一次見。
身為他父親的小情婦,竟然還想勾引他?!
儘管桑婕確實嬌美得讓他心動,
但冷焰絕不會被情慾迷亂心智,
他會讓她知道——這個遊戲她玩不起!

因為他的父親造成自己家庭的破碎,
桑婕從單純的小女人,搖身一變成為復仇精靈,
她決定用最美的姿態,吸引冷焰的注意,
先讓這個驕傲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然後再告訴他——她才不會對他真心!
可沒想到,先淪陷在歡愉天堂的人,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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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07: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桑家

  日光燈照出的起居室門縫外,站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

  小小年紀就非常漂亮的桑婕,一邊吸吮大姆指、一邊用那雙悲傷的大眼睛看著門內的父母親爭吵。

  對於他們為何要吵架,她根本不懂,但父親悲痛憤恨、母親毅然決裂,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已經烙印在她小小的心靈上。

  門內的桑志嘉和他的妻子趙怡,也因為陷入劇烈的爭執中,根本就沒發現他們已經熟睡的獨生女兒,被他們吵架的聲音吵得又悄悄起床了。

  「我忍氣吞聲,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就一定要跟著那個姓冷的男人走?」桑志嘉痛心疾首地指責妻子。

  「我愛他!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也不想再欺騙你了,這多年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美麗的趙怡悲哀地說。

  「?愛他?當初?為何要騙我說?愛我?還答應我的求婚,甚至生下我們兩人的女兒小婕?」

  「原諒我好不好?我以為我可以愛你,我錯了!我錯了!」一向敢愛敢恨的她,低聲下氣地乞求丈夫的原諒。

  「怡,當年?在冷氏集團當企劃經理,就是因為不想繼續和已婚總裁的不倫之戀,才轉而決定跟我共度一生,現在?又反悔想吃回頭草,?這樣算什?」

  「我和冷熾已經不想管那多了……」她的唇邊有個淒艷的微笑。

  「?不覺得?很自私嗎?冷熾的妻子、還有他的兩個兒子會怎想?不管,連我和小婕的感覺,?都不管了嗎?」

  「不是的!」趙怡萬分掙扎地說:「我希望你往後的人生,能很快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女人,而小婕永遠是我的女兒,誰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我不會再愛別的女人了!我愛?!我愛?!小婕也不能失去母親啊!」

  「志嘉,我不想再為別人而活了,從今以後,我只想為我自己和我愛的男人而活,我是說真的!」她的臉色顯得更堅定,似乎早已有了重大的抉擇。

  「?怎會這傻?冷熾能為?做什?他永遠不會跟他的妻子離婚!以後,他還不是一樣將?當成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

  「他說他不能給我名分,可是我卻擁有他全部的愛,我已經知足、也已經好不容易學會知足。」

  冷熾的妻子是傳統的好女人,但同時卻也擁有剛烈的性子。她曾對冷熾說過,她不管他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可要是他想離婚,就等著替她收屍。

  「?會後悔!一定會後悔的!」桑志嘉憤怒咆哮。

  「我最後悔的是,我浪費太多時間才想清楚,我這一生不能沒有冷熾。」她的臉上帶著宿命的微笑。

  「?不能沒有他?」桑志嘉陷入半瘋狂的狀態般嘶吼:「那我怎辦?小婕怎辦?」

  「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流滿面地不斷道歉。

  「好,?滾,?給我滾!只是?一走出這個家門,?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小婕!」

  「不!不要!志嘉,不要這對我!小婕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剝奪我和她見面的權利!」趙怡激動地哭訴。

  「?選了那個男人,就注定要失去女兒,我就只給?這兩條路了。」他卑鄙地威脅,只因他們的女兒,是他留下妻子的最後籌碼。

  「為什要這樣?為什要這折磨我?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我又不會把小婕從你身邊搶走,拜託你!請你允許我看著她長大!」

  「哼!?說得可真好聽!明明就是?不要她,我早該認清?這個淫蕩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都可以?夫棄子!」

  「你要怎罵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讓小婕認為我不要她!你不能!」想到女兒的心一定會被這件事傷害,趙怡的心也快碎了。

  她很瞭解桑志嘉,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個性,跟她其實是有些像的,所以她更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

  「趙怡,當年?為冷熾痛苦的時候,我無條件地愛?,希望能把?從痛苦的深淵拉出來。我們結婚後,?還是偷偷在想念他,連?跟我歡愛時,?想的男人常常也都是他,不是我!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只希望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真正看見我的存在!沒想到我這一切的付出和心血…… 全白費了!全白費了!」桑志嘉眼眶含淚地控訴。

  「這筆情債,我會還的!如果人還有下輩子……」她淒楚地說。

  「住口!?重重傷害我,還敢用不切實際的空想安慰我!現在我可以坦白告訴?,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我永遠不要再看到?!小婕也是一樣,有?這種母親,她只會丟臉丟到家!」他已經由愛生恨了。

  「你……你不要逼我!我會叫冷熾出面的!我真的會!」她不得已,只好抬出強而有力的靠山。

  冷熾是跨國集團的董事長,桑志嘉只是個家境小康、循規蹈矩的公務員,他們之間的財力和權勢,簡直是天差地差。

  其實於情於理,她根本不想、也不能這樣欺侮桑志嘉,但是為了小婕,她不得不採取極端的手段。

  她……她只想盡可能當一個盡責的母親啊!

  「哈哈哈……這是什戲碼?新版金瓶梅嗎?戴綠帽的貧窮丈夫,還要被淫婦的有錢姦夫迫害?」桑志嘉的眼中滿是仇恨的血絲。「我告訴?,?也不要逼我!?要是真的惹我不爽了,我就乾脆帶著小婕一起去死!看?要去哪兒找女兒!」

  「不要!」趙怡尖叫一聲,隨即崩潰地痛哭了。「我錯了!我錯了!志嘉,你別怪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說出要冷熾出面的話。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說那種話的!你可別傷害小婕!不然……不然…… 我也不想活了!」

  看到愛妻如此傷痛,他的語氣立刻放軟。「留下來!怡,就算只是為了小婕,求求?留在我們父女身邊!」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要走了,冷熾他在外面等我。小婕的事,等你冷靜下來,我會再跟你好好談的。」

  再也無法忍受脆弱的心被丈夫一再撕扯,趙怡抓著小行李就準備衝出門外,當她看到呆呆站在門外的小女兒,她震驚又心疼了!

  她正想上前直接帶走她時,桑志嘉一個箭步就搶先抱起了她。

  「?想做什?偷偷抱走她嗎?」他冷冷地問。

  「我……我……小婕,來,媽媽抱!」她伸出手,想在離家之前,再抱緊女兒一次。

  「夠了!?這虛偽的女人!?還不快滾回?的姦夫身邊?小婕不需要?這種不負責任又淫亂的母親!」

  此時桑婕的小心靈,彷彿可以感受到母親即將離她而去,她不安地放聲大哭:「媽媽!媽媽!不要走!?要去哪兒?不要離開小婕!不要!」

  趙怡的右手緊按嘴唇,極力扼止在女兒面前哭泣。

  她的心好痛!她只是個戀愛中的女人,也只是單純的母親,為什這兩種身份會無法彼此兼容呢?

  這一切只能怪她自己!

  是她將無辜的桑志嘉拖進了感情的漩渦中,也害慘了自己的女兒,讓她小小年紀就失去母愛了……

  「乖!小婕乖!媽媽……媽媽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她無限愛憐地撫摸女兒的小腦勺,心痛的程度越來越深,幾乎要令她窒息。

  「?這騙子!?騙我不夠,還要騙自己的女兒!」受傷極深的桑志嘉,殘忍地傷害眼前他曾深愛過的妻子。

  「嗚……嗚……媽媽騙人!騙人!」 桑婕抓住了爸爸話中的語意,悲哀地對母親叫道。

  「我沒有!沒有!我最愛小婕了!我一定會回來找?的!」趙怡悲傷地誓言。丈夫不讓她看女兒,她自己總可以偷偷來看她吧?她已經決定了!

  「?快點滾!從此以後,?跟我們父女已經是一刀兩斷!我會告訴小婕?已經死了!這樣她就不會在?身上浪費感情了!」

  「志嘉,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她痛哭失聲,一次又一次想抱女兒,卻也一次次地被抱著女兒的丈夫閃開,不讓她碰她一下。

  在這般徒勞無功的努力中,累得渾身無力的趙怡,想起了在家門外苦等她的男人,想到她已不再擁有抱女兒的資格,她垂頭喪氣地走出門外,不再多看女兒一眼。

  桑志嘉的雙眼焚燒憎恨,默默目送她,但桑婕卻再度放聲大哭,試圖挽回自己母親的腳步。

  「媽媽!不要走!不要走!媽媽——媽媽——」

  ***

  從那一夜之後,桑婕變成了一個非常孤獨的小孩。

  不知是否因為她長得太像母親,才讓桑志嘉遷怒於她,也或許她的父親已經不想再愛任何人,她總是被孤伶伶地一個人?下。

  而因為住在同一個社區裡的人,都很清楚她母親的醜事,也不喜歡她父親變了性子後的陰陽怪氣,即使到她上了幼兒園之後,其它小朋友也是將她視為拒絕往來戶,從來不曾找她一塊兒玩耍。

  女兒因為孤獨而變得自閉的事實,桑志嘉一樣滿不在乎,好像他並不是在養女兒,只是在養一頭需要吃喝的小動物。

  桑婕不懂為何她總是孤獨、總是沒有人愛她。

  讀幼兒園時的她,常常拿著鏡子看自己,想找出自己臉上到底什地方有缺陷,才會讓所有的人都不理她。

  她也常常羨慕地看著其它小朋友,他們有爸爸、有媽媽、有兄弟姊妹、也有他們自己的朋友,他們總是很開心、很幸福地被他們親愛的人圍繞。

  她什都沒有。

  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棄這個家,父親也不喜歡看到她,他總是用一種冷淡又悲哀的眼神看她,所以她學會了乖巧、學會了沉默。

  在她孤獨的世界中,冷漠的父親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溫暖來源。雖然不知為何他不疼愛她,對於他,她還是有父女天性的孺慕之情。

  爸爸生她、養育她、讓她有一個家,多年來父女兩人一起生活、度日子,雖然他是個冷漠的父親,但這份情分說什,都比外面的人要強多了。

  於是沒人疼愛的桑婕,一樣偷偷從心裡愛著自己的父親,對於他的要求,總是很快、很完美地做好。

  他是她的爸爸啊!在她生病時,會整夜陪她的爸爸啊!

  哪像那個一消失就音訊全無的媽媽呢?

  不,她沒有媽媽。

  爸爸告訴她,媽媽已經不要她,也不要這個家,才會離家出走,她真的沒有再去想念她的必要。

  真的沒有。

  六歲的桑婕安靜地、獨自一人坐在公園裡的沙坑堆城堡,沉浸在她的小小世界中,幻想著童話裡的情節。

  「小婕……」一聲溫柔的女聲,略微顫抖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訝異地回頭,看到了一對「很美」的中年男女。以她的年紀,她實在找不出什形容詞可以形容他們,只覺得他們兩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故事書裡的國王和皇后。

  「?是不是皇后?」她天真地問。

  趙怡的淚水立刻奔流而下,她蹲下來抱緊了親生女兒。「不是!不是!我是媽媽!我是?的媽媽啊!」

  媽媽?媽媽?

  她為什要這緊地摟抱她?她不是不要她了嗎?

  桑婕安靜無聲地讓她抱住,大大的眼睛從母親的肩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國王」,他的視線雖然冷淡,卻像極了一團火焰,把她和媽媽都一起包圍住了!

  他是誰?是誰?是誰?

  下班後過來公園找女兒回家的桑志嘉,看見多年不見的、棄他而去的妻子,馬上怒氣沖沖地趕過來,無情地扯開母女倆,並且把女兒粗魯地推到自己身後。

  「志嘉,不要這樣!你會嚇到孩子的!」眼中淚光閃閃的趙怡乞求地說。

  「?才會嚇到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還莫名其妙地抱住她!」

  趙怡心痛地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注意小婕的狀況,如果她過得好,我就不會出現在你們父女面前,可是我發現你根本就不是個盡責的父親,我不允許你再這樣子對待我的女兒!」

  「?有什資格說這些話?」桑志嘉惱羞成怒地說:「?還帶?的姦夫來?怎?想向我示威嗎?」

  「桑志嘉,你用這種反常的方式,想逼得小怡再出現在你面前,你不覺得自己可恥嗎?」冷熾無情地點破他不入流的心思。

  「可恥的是你們!」他氣極地把女兒從身後拉出來,對她說出眼前兩人的身份。「小婕,?看清楚!這個老男人就是勾引?母親、搶走?母親的人,而?的媽媽,就是為了這個男人才不要?的!」

  被三個大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嚇住,桑婕驚恐地望著他們,她隱約可以聽得懂他們在吵什,而她的腦子也一直在吸收這些訊息。

  媽媽不要她,這個她早就知道了呀!但她不知道媽媽一直在暗中注意她,那她一開始就別離開她啊!

  爸爸會對她冷淡,「國王」說那是他故意這做,好逼媽媽出現的。原來在爸爸眼中的她,從來都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她該覺得傷心嗎?

  「國王」呢?

  他應該是最壞的!他搶走了媽媽、害爸爸傷心,也害她沒有完整的家、沒有人疼愛她,若是世界上沒有「國王」這個人就好了!

  腦中亂成一團的小桑婕,最後將憎恨的目光定在冷熾的身上。

  趙怡悲傷地叫道:「志嘉!你瘋了!我真懷疑你有沒有理性!這些話是可以在孩子面前說的嗎?」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因為心有內疚,就將女兒留給丈夫。看他把女兒害成什樣子!自閉、孤獨、沒有朋友、還隨時可能會陷入危險!

  試問有哪位父母會把孩子孤伶伶地丟在公園,完全不怕她會被壞人帶走呢?桑志嘉做得太過分了!他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不再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好男人了!

  「?敢做,又何必怕孩子知道?她越早認清?這個母親越好!來,小婕,我們該回家了。」他牽起女兒的小手轉身就走。

  他知道他耍這一招,趙怡一定會心痛,而她心痛,冷熾一定無法袖手旁觀。他很高興自己可以這一箭雙鵰地報復、傷害他們!

  「你給我站住!」冷熾突然大喝:「你憑什傷害小怡和小婕?她們母女倆可什都沒欠你!」

  「我們桑家的事,不用一個外人來評論!」他冷冷回嘴。

  「你把六歲的女兒獨自一人丟在公園,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出事,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用兒童福利法控告你!」

  「哼!我何必擔心?別以為我不知道,趙怡和你常常一起來偷看小婕,有你們在,她會有什危險?而且,我就是故意要讓你們看,一個沒媽的孩子有多可憐!連半個朋友都交不到!」桑志嘉偏激地說。

  「熾,我不想再跟這種人說話了!我求你,馬上幫我把小婕從他身邊帶走!」 趙怡轉頭對冷熾哀求。

  「?休想!?忘了我威脅過?的話了嗎?」桑志嘉瘋狂地叫道。

  「怎辦?他怎會變成這樣?我的女兒好可憐!我不要再讓她跟著他一起生活了!」她無助又彷徨地與愛人商量。

  她的丈夫突然露出別有含義的笑容。「我們何不問問孩子,看看她到底想跟誰一起生活?」

  「別中他的計!」冷熾環住趙怡的肩。「我們先回去,我會幫?想辦法的。」

  趙怡掙脫了愛人,急忙向前牽住女兒的另一手,蹲在她眼前切切地問:「小婕,?要不要跟媽媽一起住?」

  「爸爸也和我們一起嗎?」

  「不,我們要和這位伯伯一起住,我們會很疼、很疼?,會買好多、好多東西給?……」

  桑婕毅然甩開母親的手,嬌嫩的童音明白地說出意願。「我不要!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她討厭「國王」!她才不要跟他住!

  「?不喜歡媽媽嗎?」趙怡難過地問。

  「是?自己先不要我的!」她早熟地喊叫出心中壓抑已久的聲音。

  「不是!不是!我沒有不要?!那是爸爸在亂說話,?不要聽他的!」

  看見自己想要的結果,桑志嘉得意一笑,就帶著女兒轉身走遠了,現場只留下心碎哭倒在愛人懷中的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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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07: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自閉孤獨的小桑婕,一直到她十歲、念國小四年級之前,就是在三個大人搶她的監護權中長大的。

  知道媽媽不是不要她,她對她漸漸有了親情產生,對於爸爸老是在她耳邊說媽媽的不是,她也不會全盤接收,她可以感覺媽媽還是愛她的。

  她要的很簡單,她只想要一個完整的家、有愛她的爸爸和媽媽,無奈他們不但沒辦法給她,還常常讓她陷入憤怒和不安的心情之中。

  一天到晚跑法院、跑律師事務所的父親,更常將她獨自鎖在家巾,媽媽偶爾到學校看她,也只會一臉的心痛和不捨。更不用說,她最討厭的「國王」一定會陪在她身旁。

  桑婕快受不了他們三個人了!

  她不希望看到「國王」,媽媽卻老是要帶他—起出現、她希望爸爸和媽媽趕快重聚,他們兩人卻形同水火、法官問她要不要當「國王」和媽媽的女兒,她又不願意拋下可憐的爸爸、每次聽到她說出這個決定,媽媽就會難過得要命……

  天啊!她只是想要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誰都不能給她,就誰也別來煩她!

  一年又—年過去,她的新歷新年、舊歷新年、母親節、父親節、中秋節、聖誕節……還是只有她自己一人度過,沒有人真正地陪在她身邊,

  從她六歲之後,媽媽突然出現,她就一直希望父母能一起回家,陪她度過這些節慶,但他們總是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讓她不想再盼望!

  小桑婕變得更孤獨、更寂寞,原本溫柔乖巧的個性,也開始加入了憤世嫉俗和冷漠的成分。

  某日,她和同班的其他小朋友,一起在教室中安靜地寫毛筆字,她的級任老師突然跑進來叫她:「桑婕,你跟老師出來一下。」

  她迷惑地放下毛筆,靜靜地走出教室,就在教室前的大黃槐樹下,老師謹慎地措辭對她說:「你的爸爸和媽媽發生車禍去世了,老師要載你去醫院找他們,冷先生也會過去陪著你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車禍?」桑婕呆了!愣了!她的爸爸、媽媽竟然不在人世了!她一直在等他們一起回家啊!這到底是什麼殘酷的玩笑?

  「老師不清楚,你可以問冷先生,他會告訴你的。」

  其實老師已經知道整個車禍的前因後果,佩她不覺得她有權利去告訴她這位不幸的學生。

  「我討厭他!我不想跟他說話!」呆板地說出自己的心情,因為被噩耗麻木,她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

  「你可別討厭他啊!他已經跟法院申請要收養你,以後你就是他的養女,他就是你乾爹了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討厭他!我恨他!我恨他!」桑婕握拳、歇斯底里地大叫。

  老師連忙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細語地安撫她:「好好……不要就不要,冷先生不會勉強你的。老師只是想讓你知道,雖然你不幸失去爸媽,但是你還是有人疼你、愛你的,你千萬不要太傷心。」

  「老師……」桑婕伏在她溫暖的懷中,眼淚就像決堤般滾滾落下。

  八年後

  一位長髮及腰、穿著制服的美少女,右手握著長型的圓筒紙盒,走進台北內湖區一處佔地廣大的高級住宅。

  沒有理會替她開門的女傭的招呼,她直接走進客廳,就看見了她並不想看見的人。

  雖說她不想看見他,但他是個固執的老傢伙,從不被她的壞臉色影響。這八年來,除了某些特定的日子,他會回信義區的冷家和妻兒見個面,其他時間,他就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只管大方地給她她所需要的一切,隨她做想做的任何事,甚至她常常有些不合理的要求,他也從不曾拒絕過她。

  「我畢業了。」桑婕淡淡地說,將放著高中畢業證書的長紙筒,丟在冷熾坐的長沙發旁邊。

  「哦,恭喜你了!你想要什麼?」他微笑地說,看著她酷似趙怡的身姿和氣質。

  「我要的你給不起。」她有意地剌了他一句。

  她十歲那一年,父親桑志嘉因為再也受不了情傷、受不了女兒的監護權即將被妻子和冷熾奪走,他私下約了她的母親趙怡出門,就這樣把他們兩人的座車開下山谷,成全了他獨佔她的瘋狂慾望,那是一方情願、一方被迫的自殺式殉情。

  失去父母的她,被冷熾帶回這間豪宅,日子一過就是八年,她從小學生變成一個少女,很多事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感覺她也可以自己處理、自我調適。

  唯一不變的,是她對冷熾的憎恨。

  若不是他,她不會失去自己的爸爸和媽媽,若不是他,爸爸不會瘋狂地帶著媽媽殉情。

  若不是他,她不會變成孤兒,也不會孤獨地成長、寂寞地過日子。

  因為自幼扭曲的成長過程,讓她失去了對別人的興趣,也失去了和別人交際的慾望,她寧願獨來獨往,也不願和任何人深交、更不願付出情感。

  她覺得所謂的「情感」,只不過是人自私慾望的代名詞!就像生下她,卻從來沒有給過她足夠親情的父母,就像她眼前奪人所愛的冷熾。

  若是他以為這八年來對她的照顧,能消弭她的怨恨,那他就大錯特錯了!他做什麼,都沒辦法清除她根深蒂固、日積月累的恨意的。

  冷熾對她的諷刺不以為意,只是柔聲建議:「總有你要的吧?只要我辦得到,我都會讓你得到。」

  「這麼寵我做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在我身上尋找我母親的影子而已!你讀過「源氏物語」嗎?你還真像癡情的光源氏,只可惜你扶養的不是會愛你的紫之上,而是一個討厭你的小魔鬼!」桑婕惡意地綻開笑容。

  「你笑起來是很像小怡。」他溫柔的笑容依然不變,表現出長者對他喜歡的小輩的包容模樣。

  當然,也有著對已逝愛人的懷念。

  「我告訴你,我憎惡你的意淫!」她無情地諷刺他。

  原本就聰明過人、比同齡女孩早熟的她,這些年來在冷熾放任式的教養中,更是什麼該學的、不該學的,全部吸收了。

  他斂起笑容,站起身朝她走去,在她眼前站定俯視她。「我什麼地方都讓你討厭,我早就習慣了。可是你也沒猜錯,我會想要扶養你,其實有部分原因是我忘不了小怡,每當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小怡還活著,我恐怕無法割捨這種樂趣。」

  「變態!你認清事實好不好?我媽已經死了八年了!」桑婕不屑地批評他。

  「我也不想討論這個感傷的話題。」冷熾不慍不火地說:「快點說出你想要的高中畢業禮物吧,然後我們才可以繼續討論,你以後的生涯規劃是要唸書、還是做點別的事。」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兩個兒子呢?」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今年五十九歲的冷熾,他的大兒子冷炘三十六歲,已婚。他的二兒子冷焰也已經三十二歲,計畫不久的未來,就要與未婚妻步入結婚禮堂。

  偶爾他和桑婕閒聊時,都不名會談到同在冷氏集團管理階層、堪稱人中龍鳳的兩個兒子。

  「你要誰?冷炘還是冷焰?」

  他說得一本正經、煞有其事,不知道內情的人聽到,一定會以為他的腦筋行問題!但是既然他都能將桑婕寵得無法無天了,會說出這樣勁爆的話,倒也不足為奇。

  「我都要!」她任性地提出要求。

  他傷腦筋地撫著下巴。「一女不事二夫,找看你還是選擇冷焰好了!一來他未婚,二來他好像也不是很愛他的未婚妻,就這麼決定吧!你想當我的兒媳婦,我是最高興也不過了!」

  「哼!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我根本就不想嫁入冷家,我只是要你的兩個兒子都愛上我!」

  「然後呢?」他揚眉問她。

  「然後就看我高興羅!」她別有含義地笑道,

  「你如果有能耐,我不介意你去玩這場遊戲,但是你要小心,我那兩個兒子也不是好惹的貨色,你確定你真的要他們的愛、而不怕玩火自焚嗎?我們冷家的男人可是名字中都帶著一把火的。」冷熾悠閒地說。

  小怡過世後,這個有她一半血緣的十八歲少女,已成為他這—生中最鍾愛的寶貝,他欣賞她的脾性、喜愛她的任性,她不是一般普普通通的女孩,當然也不會有普普通通的一生。

  不凡的人生,是他送給她的禮物。

  所以他用與眾不同的方式扶養她、閒奢華浪費的物質豢養她、讓她充分擁有思考和選擇的自由、也讓她擁有憎恨他的自由。

  無論她未來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他最想要看到的,是她走出童年的陰影,走出自幼不幸的宿命,真正得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眼前這個滿懷憎恨的少女,是被他和小怡、桑志嘉聯手害的,他只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能找回她真正的笑容,能讓她學會愛人、還有被愛。

  桑婕是小怡生前一直對她心懷愧疚、一直放在心上的女兒呀!他得代替她補償她所失去的一切,他得代替她疼愛她。

  「呵呵……你這老頭也真有趣,竟然允許我破壞你兩個兒子的人生,你不怕你因此而破他們怨恨嗎?」

  「若是冷炘跟他的妻子夠恩愛,若是冷焰夠在意他的未婚妻,我想你就算想去攪局,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的。」

  「你在跟我分享你的經驗之談嗎?畢竟你成功地破壞了我爸和我媽的婚姻哪!」

  她冷冷地諷刺,完全不敬他是長輩?

  「小婕,我給你選擇未來的自由,不干涉、不批評、還無條件的在你背後支持你,你是璋也應當公平地回報我,平心靜氣看待我之前的人生選擇?」他頗有深意地說。

  她瀟灑地隨手—揮。「你那麼嚴肅做什麼?我對你和我爸媽的事,已經完全沒有興趣了,你不用急著爭取我的認同。」

  他們只是三個自私的大人,她又何須為他們多浪費心神呢?她只想享受她的人生、只想玩她的遊戲。

  她已經決定了!現在她最感興趣的,就是將冷家—家人搞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

  事情若是夠順利,她還要冷熾的兩個兒子為她神魂顛倒、意亂情迷,然後她再狠狠地甩掉他們、讓他們痛苦,才能消掉她胸中鬱積太久的怨恨。

  他將她的家毀了!她早就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收養了當年無依無靠的她。

  只是冷熾那兩個兒子,跟她的年紀相比之下,都算定老男人了;真要算個清楚,她還真是虧大了哩!

  普通的少女會像她這樣,想去玩弄「老男人」,還一口氣針對兩個嗎?不是她太驕傲、太自信,而是她的女性本能,讓她很清楚自己的條件和優勢。

  「你要我怎麼幫你進行你的計劃呢?」冷熾轉了話鋒,順水推舟地由她去了。

  若是桑婕因為這場遊戲而學會愛是什麼,他會很高興。若是因緣際會的巧妙安排,讓她變成了他的兒媳婦之—、他的家人之一,他會更快樂!

  她在算計他們冷家,她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冷家的大家長,也在算計她呢!他的嘴角揚起神秘的笑弧。

  若是她因為這個任性的選擇而受了傷害,他還是一樣會把她撿回來疼愛的,他看不出她這麼做有何不妥,就算受傷,以她冷淡又獨特的個性,她也不悔吧?

  她長大了,很多事她只能自己去經歷、體驗、甚至闖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讓她去而已。

  「你可以告訴你的兒子們,我是你的情婦,然後你有很多財產想分給我,而不是分給他們。」桑婕頑皮地笑了。

  「你存心氣死他們嗎?」

  「對啊!萬一我不能成功地讓他們愛上我,至少這樣的事實也夠他們嘔了!」

  「你這麼說倒也沒說錯,等我死後,你的確分得到我要給你的一大筆遺產。」

  她生氣地駁斥他:「夠了!誰希罕你的財產!還有,你才五十九歲而已,離死還久得很呢!別開那種爛支票好嗎?」

  她沒發覺自己的生氣,其實也是她對冷熾的某種關心,但他發現了,這讓他臉上的笑容更柔和。

  「我忽然發現,我必須同情我的兒子們。我在猜,等他們見到你之後,可能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了。」

  「你要表現你的父愛已經太晚了!我已經做了我的決定,這就是我要的畢業禮物,你不能不遵守你的承諾!」她倔強地揚起小下巴。

  「坦白說,我跟他們兩人的感情很淡,父子之間幾乎也聊不上幾句,你一出現,他們恐怕又會更討厭我了。」他有點失落地說。

  「為什麼?你們不是父子嗎?」

  「當年我和你媽的事,讓他們很不諒解我,這幾年我又不常住家裡,也難怪他們跟我不親。不過,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當年他們都成年了、也都該獨立了,你卻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我比較不放心的人還是你。」

  「你的妻子呢?」

  「好早以前我們就分居了,她現在去花蓮的慈濟從事公益活動,日子過得可有意義了!」冷熾微笑道。

  「我是不會同情你的,這是你應得的報應!」桑婕嘴硬地說,拒絕同情他所失去的親情。

  「這是我的人生選擇,你忘了嗎?」他再次不以為意地笑著。

  「你真不怕我搞得你們家雞犬不寧?」她懷疑地瞪視他。

  「你可以當我是想替自己贖罪,也可以當我是太寵你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都隨你。」

  「哼!你可別後悔今天說過的話!」她高傲地轉身,走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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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家大宅餐廳

  一個眉目颯爽、英姿煥發的偉岸男子,推開雕花玻璃門快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是一位看來精明能幹的艷麗女了,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眼中儘是對他的柔情。

  已經坐在餐桌旁的一對儷人,看到弟弟和准弟媳出現,立刻熱情地對他們打招呼、寒暄。

  等所有人都各自就坐了,俊美絲毫不輸弟弟的冷炘,笑著調侃他。「一向最有時間觀念的你,怎麼會差點兒遲到呢?今天可是我們難得的家族聚會啊。」

  冷焰淡漠地靠住椅背上,懶懶地鬆開絲質領帶。「我才不希罕!若不是可以看見你和大嫂,我根本就不想回到這個家。」

  兄弟兩人成年後,就在市區內各自購置了不動產,再加上他們早已分居的父母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讓這間大宅子變得少有人居,平常都是冷冷清清,只有在所謂的家族聚會日,才會沾上熱鬧的人氣。

  「這些話最好別在爸面前說,他會不高興的。」冷炘勸導弟弟。

  「焰,開心一點嘛!」他的未婚妻鍾可倩體貼地安慰他,顯然也是非常瞭解冷家的狀況。

  「我才不管他高不高興!這算什麼家族聚會?媽媽現在人還在花蓮呢!有本事他就把媽媽請回家,再找兒子們一起相聚用餐。」冷焰不滿地評論。

  「聽說爸今天會帶一個人來讓我們認識呢!」冷炘的妻子段紗綾,說話聲和她的個性一樣溫柔。

  「誰?他的新情婦嗎?」冷焰皺緊濃眉、一臉厭惡。

  「如果我沒猜錯,他帶來的人是趙怡的女兒。」冷炘深沉地說。

  父子關係的淡漠,讓他們彼此之間都有疏離感,當然也就不會浪費時間去關心對方的一舉一勳,頂多是在類似今天這樣的聚餐中,稍微交流一下每個人的生活近況。

  由於父親的心,這麼多年來完全放在外人的身上,先是趙怡、再來又是趙怡的女兒,他們兄弟對他當然不會有深厚的情誼。

  「他還真敢做!到底他要我們怎麼接納她了當我們的妹妹?還是當我們的『阿姨』?」冷焰的一雙男性美目閃耀冷意。

  「你別瞎猜了!再說,爸做的任何決定,又豈是我們能動搖的?」冷炘有些無奈。

  「那個女孩子年紀不是很輕嗎?怎麼會想跟著冷叔叔?他們的年齡差距未免太懸殊了點,」鍾可倩也訝異地說,

  「有其母必有其女,淫蕩的血統是會遺傳的,更何況老爸還是個有錢的凱子,她怎能不捉住這條大魚呢?」

  「忍著點吧,不管她是爸爸的誰,我們頂多跟她吃頓飯,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冷炘客觀地分析。

  「真是!我們要容忍他的任性到什麼時候?他老是喜歡搞一些違背常理的把戲!就算他跟媽已經沒感情,他怎麼不想想,我們這些小輩會怎麼看他呢?」冷焰依然不滿極了,

  「你們別討論了,他們好像到了喔,」段紗綾適時地提點。

  果然不到一會兒,盛裝的冷熾就帶著桑婕,兩人一起走進了這間裝潢得典雅又高貴的餐廳。

  當冷炘等四人一看見這名少女,他們不約而同地、心中都暗暗受到某種程度的震驚。

  她非常地美,比起她已逝母親的美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雙冷淡的黑眸閃耀著神秘的光芒,滿不在乎地看著眼前的大人們,柔嫩如花瓣的紅唇,噙著一抹世故又早熟的笑意,讓她顯得非常具有女性的魅惑之感。

  她的穿著並不得體,白絲長襯衫下是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緊身皮裙,小蠻腰上繫著白金扣寬皮帶,勾勒出她完美的腰臀曲線,修長雙腿上穿的是黑色蕾絲網襪、配細跟高跟鞋,給人整體的感覺,就好像是要去參加某個搖頭派對的辣妹。

  但只要識貨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從頭到腳的每一件衣物,都是昂貴的意大利名牌商品,足見為她打扮的人有多寵愛她、多捨得為她花錢。

  「她是桑婕,今天高中畢業,我想請你們四個,跟我—起幫她慶祝、慶祝。」冷熾先不動聲色地開口介紹她。

  然而這番簡短、又以她為中心的介紹詞,已經明白對眾人宣告,他們兩人之間可是關係匪淺。

  「爸,您該先告訴我們的,這樣子我們就能幫她準備畢業禮物了。」段紗綾連忙出聲招呼,表現出大家閨秀得體的社交禮儀。

  「沒關係的,小婕只是想見大家一面。」他微笑對兒媳婦頷首後,就帶著桑婕入席,一一為她介紹在座的人。

  只是這種種和平的假象,很快就被冷焰給粉碎了!

  他霍地站起來,轉頭就直接對未婚妻說:「可倩,我們走吧!有爸爸替這個小女生慶祝,我想就很夠了!我們不必來當電燈泡湊熱鬧。」

  開什麼玩笑?他和哥哥都是商場上赫赫有各的大人物,他們的妻子和未婚妻也都是系出名門、賢內助型的大小姐,他們何必替一個下賤的小情婦慶祝什麼畢業?

  真是夠了!

  「可是……」她為難地看向未來的公公、又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桑婕打量對桌這位脾氣如火的男子,欣賞他男性的強健體魄和俊美的臉部輪廓。他比他的哥哥長得還要好看!英氣的濃眉、高挺的鼻樑、還有那雙彷彿燃燒中的眸子,充份顯現他熱情又火爆的個性。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一時的衝動之舉,只會讓她興起了狩獵他的心情嗎?她原本悠然的笑意更深了。

  他現在要討厭她、輕蔑她都沒關係,反正她會徹底政變他的,她要他後悔自己,今天竟敢這麼對待她!

  她要的禮物就決定是他了!他哥哥……就當成是隨她要或不要的附贈品吧,誰讓冷炘要比較老、又比較不帥呢?

  「冷熾,沒想到你這個兒子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地差呢。」桑婕笑盈盈地說,雖然視線沒瞧向冷焰,但大家都已聽出她在指責誰。

  而她直呼冷熾的名字,更是讓其他四人紛紛在心中暗自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不敢相信她竟是如此無禮、大膽,而且根本就是再一次向每個人宣告,她的確跟他們共同的家長有曖昧的肉體關係。

  她怎麼敢如此囂張、厚顏無恥?更過分的是,她的年紀甚至比他們四個人都小了十幾歲!這種個性和膽量到底是被誰給教出來的啊?

  可是話說回來,一個已經被跨國集團董事長寵壞的小情婦,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早就該在他們的預科之中了。

  然而,若是在這種明白的挑釁下,還可以忍氣吞聲、表現禮貌的話,冷焰也不算是冷焰了!

  他輕蔑地瞇眼對她說:「你似乎沒什麼資格可以評斷我。」

  「喔,當然羅。」她不在意地笑道,無聊地玩著放在手邊的紙巾。「可是我總是可以跟冷熾說話吧?」

  「但是我介意變成你們的談話內容。」他特別強調「介意」,直接跟她交鋒,對她的萬分憎惡,簡直就要衝破他的心臟。

  他一向痛恨她淫蕩的母親,就算她已因意外身故,他還是不免記仇。可是今天他已經決定,他更痛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廉恥兩字怎麼寫的小賤人!

  她獨佔他們父親的寵愛多年,還敢以慶祝高中畢業的聚會為由,大搖大擺地來到他們眼前耀武揚威,他發誓只要他掌握了良機,他一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唉,沒想到你除了脾氣壞,連心胸也狹窄得緊呢!」桑婕保持風度地對他微笑,但一字—句皆是鋒利得可以。

  這樣的陣仗早在她的盤算之中,她玩得很開心!從沒看過男人生氣的她,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嘻!帥哥就是帥哥,連生氣都好看、都帥!

  看他現在對她恨成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她越來越想看到他愛上她、他父親的情婦時,又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這個遊戲真的好好玩!

  「夠了!你真以為每個人都得讓著你、寶貝你嗎?別笑掉人家大牙了!說明白一點,你也不過是我爸的性玩具而已,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冷焰撕破臉的說法,讓現場立刻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默,冷炘夫婦和鍾可倩是驚訝得說不出話、又急著想出適當的話圓場。冷熾的眼眸則是不快地瞇起,似乎很不高興次子如刀鋒般傷人的措辭。

  桑婕的臉色瞬間突然蒼白僵硬,但她很快就恢復鎮靜地說:「是嗎?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呢?畢竟在場所有的晚輩中,冷熾是最疼愛我的,我要是想瓜分冷氏集團的半壁江山,他也不會拒絕我,到那時候,你可能就得喚我一聲「桑總裁」了!」

  「你敢?!」他怒不可遏地大吼。

  世間還有天理嗎?這幾年來父親慢慢淡出集團,是誰拼盡時間和精力在維持這個龐大企業體的運作?是他和冷炘啊!這小女孩憑什麼一出現,就可以要走掌門人的位置?憑什麼?!

  他絕不接受!

  「我有何不敢?」她裝出得意洋洋的模樣,存心氣死剛剛當眾侮辱她的男人。

  「你!」冷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似乎恨不得一刀把她給殺了。

  「夠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冷焰,你的教養到哪兒去了?小婕是我們的客人,年紀又比你小了十四歲,你不覺得自己在欺侮小孩子嗎?」冷熾有意地阻止他的爆怒,不希望他再說出更難聽的話。

  有些事大家心加肚明即可,拿出來討論根本是徒生枝節、破壞默契。

  「你問我的教養,你何不問問自己,你為我做了什麼好模範?」他冷颼颼地說,已經無法強迫自己粉飾太平。

  今晚聚會所見所聞的種種事實,都叫他懷疑自己一向的默不作聲,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多年來,父親被一個小女孩狐媚,現在連他奉為畢生職志的事業,都要遭到她的毒手染指,他再也不願當個逆來順受的好兒子了!

  冷炘眼見弟弟就快要為多年的積怨發難,他連忙出口勸阻他。「焰,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一道吃飯,我可是很珍惜這個機會呢!關於冷氏集團的事,來日方長,大家都可以從長計議,現在實在不必急於一時,你說是嗎?」他一邊勸說、還—邊遞去警告的眼神給他。

  個性較為深沉的他,要護的人絕不是桑婕,而是自家兄弟。

  萬一弟弟一時率性地跟父親撕破臉,當然可以出一口氣,但它不會帶來任何好處,只會讓他迅速失去父親的寵愛,如此一來,不就更順遂了「外人」的心意嗎?

  冷氏集團未來是屬於他們兄弟的,他們絕對無意讓給任何人!更不用說,是要讓給那位他們都覺得很感冒的、父親的小情婦!

  冷焰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當場就接收到了哥哥的警訊,也火速收斂脾氣,一聲不響池坐下,繼續維持他身為兒子的本分。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每個人都拿出完美的社交禮貌,說著言不及義的對話,食不知味地吃著東西,任憑某種波濤洶湧的暗潮,翻湧圍繞在他們之間。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件事,冷焰和父親的小情婦之間,梁子已經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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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氏集團辦公大樓

  今天一如往常忙祿,負責監控整個集團的最高決策事務,冷焰也一如往常般全心全意投人工作。

  他的手上正拿著一份需要用到父親印鑒的證明書,他必須親自到董事長辦公室走一趟,才能完成這個最後的程序。

  由於這幾年來,父親幾乎都不太管事,集團的事完全放手讓兩個兒子去盡情發揮,自然而然,那間他年輕時日理萬機的董事長室,現在已經變成一個經常閒置、但是又非常重要的地方。

  因為那兒除了放置最重要的檔案和各式印章之外,冷熾偶爾出現巡行時,也會再度成為他辦公的地方。

  冷焰一邊走、一邊專心思考公事,他不經意地拿出只有冷家人才持有的磁卡,就刷開了厚重的大門,推開門走進去。

  看見了坐在父親辦公桌後的女孩,他渾身一僵,憤怒得有如嘴邊獵物被硬生生奪走的猛獅。

  「你來做什麼?」他不客氣地低吼。

  桑婕故作無辜地笑了!「我不能來嗎?冷熾說我可以來玩的。」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只是存心來挑釁他的。

  這是她選擇來吸引他注意力的方式,其實,她不清楚那會不會造成反效果,她只是依直覺行事來找他。

  「他竟然給了你這間辦公室的磁卡?」他更生氣地問。

  「他還給了我所有抽屜和櫃子的鑰匙呢。」她得意地甩著手上的一串鑰匙,讓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我不敢相信有這種事!」冷焰氣得大吼,對父親的做法震驚又失望!

  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真的被一個小女孩給迷昏頭了!他難道沒想過自己兩個兒子的心情嗎?他難道沒想過一個高中才畢業的小女生,何德何能插手集團的決策事務嗎?

  他真的不敢相信,一向精明冷酷的父親會變成這種老糊塗!他必須找個時間跟他好好溝通!他再也受不了這個一出現就讓他頭疼的小妖女!

  「你要什麼東西?我幫你拿。」她笑咪咪地說,對他怒火騰騰的神色,擺明是視而不見。

  「不用了!你最好不要跟我說話!免得我一氣起來,就失手把你給掐死。」

  他惡形惡狀地威脅她之後,就拿出自己口袋裡的鑰匙,準備打開父親辦公桌的左邊最上層抽屜。

  當他不經意聞到,坐在辦公皮倚的她散發出的少女幽香,當他看到她深紅迷你裙下穿的黑蕾絲網襪,誘惑地裹住她那雙修長又勻稱的大腿時,一股更嚴重的心煩氣躁,讓他心頭有些什麼,幾乎就快要爆炸了。

  「讓開一點!」他厭惡地命令她,

  她好像逮到他的小辮子般驚喜地笑開來,還一邊笑、一邊調侃他:「你叫我不要跟你說話,可是你自己又先跟我說話,你怎麼那麼沒原則啊?」

  「你!」他氣極地轉身,右手大掌重重握住她的小下巴後,毫不憐香惜玉地用力勾起。「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要逼我到什麼程度?我都不屑理你了,你為何要跑來這兒故意惹我生氣?」

  「我不能來看看我以後辦公的地方嗎?」桑婕好無辜地眨眼,然而事實是,這裡根本就是董事長辦公室!

  冷焰的怒火更旺。「你少異想天開了!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你碰了我,冷熾知道會很生氣的。」她突然說。

  一聽到她的指控,下一刻他就恍然大悟地感受到,右掌碰觸下她的肌膚是如此滑膩柔嫩、她的下顎骨架是如此纖細小巧,他忙不迭地抽回手,就好像被火燙傷一樣。

  「來不及了!你已經碰到我了!我不管,我要告訴冷熾!」她任性地宣佈了她的決定。

  「你別想搬弄是非、挑撥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他惡狠狠地說,越來越覺得她的心機深沉得可怕。

  「我偏要!」

  「隨便你!」他怒斥。

  他不能再跟她繼續周旋了!他得好好檢視自己,為何每次遇見她,都是他的情緒被她牽著走?

  這不是他一向的作風!他向來都是掌控局面的人,她也絕不會成為唯一的例外!

  冷焰不再理會她,很快打開抽屜想取出印章時,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纏上他的腰,柔軟的胸部也貼在他的胸膛,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你要我,對不對?」她甜蜜地對他微笑。

  他愣愣地、僵硬地俯望著她,她精緻美麗的小臉、誘惑的微笑、和胸有成竹的神情,只覺得一陣暈眩直衝腦門,似有無數火花在他眼前炸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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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08: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等到那一陣交織著憤怒、厭惡、輕蔑還有強烈刺激的暈眩感稍微消退後,冷焰終於找到聲音告訴那個抱住他的小女生。「你馬上給我放手,否則我不保證自己不強姦你。」

  「嘻嘻,我猜對了。」桑婕笑得很燦爛。

  「猜對個鬼!送上門來的女人,哪個男人會拒絕『使用』?那根本不叫我想要你,我頂多是拿你當洩慾的工具而已,你不用無恥地自抬身價!」他不耐地說,但是下半身卻不由自主被流竄的興奮熱流支配。

  「焰,你對我好凶呢!一下子趕我走、一下子又罵我無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付一個純潔又可愛的小女生呢?」她的一隻小手大膽往上抬,輕撫他剛毅俊美的臉龐,水汪汪的眼中有著乞憐和撒嬌。

  「純潔又可愛?嗤!你不要惹我笑!」

  他不但沒有推開她,還說出那種表面輕蔑、實則帶點搞笑意味的評語,這讓一向敏感的桑婕感覺到,其實他好像只是在下意識地,延長她抱住他的時間而已,雖然,他一定死也不會承認這一點。

  這件發現不知為何,居然讓她莫名其妙覺得很開心。

  「反正你就是很凶,害人家很害怕就是了。」她幾乎是膩在他的懷中了。

  冷焰僵硬的表情本來已經慢慢柔和,但腦中突來的念頭,讓他再度爆出銳利又氣憤的眸光。

  「這是你的媚術嗎?將我的父親玩弄於股掌間之後,又想對我要同樣的技倆,是嗎?」他不客氣地回摟住她的小蠻腰。

  「比起年近六十大關的他,年輕強壯的你……」她伸出小舌,在她小小的、卻帶點肉感的紅唇上舔了一圈。「當然更讓我渴望。」

  「賤人。」他的眼中滿是寒霜地說。他突然發現自己剛剛一直跟她鬼扯那麼多話,無異是浪費口水、自貶格調。

  桑婕被他鋒利的責罵剌得畏縮一下,但她鼓起勇氣繼續扮演她所選擇的角色。「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你真淫蕩!」他的十隻手指頭深深掐進她腰間的柔膚,帶著懲罰意味、也帶著無言的反誘惑。「我爸為何會被你迷得昏頭轉向,我終於懂了!」

  「將我從冷熾身旁奪走吧!我允許你……」她更大膽地將纖纖蔥指置在他的嘴唇上,來來回回撫摸他性格的唇片。

  「該死的你!誰要你的允許?你這麼喜歡小看男人,我會叫你後悔的!」他粗魯地剝開她的深紅絲襯衫,她的黑蕾絲胸罩就這麼曝光了。

  「別在這裡!在這裡做愛一點兒都不浪漫,我不要!」桑婕不滿地嘟嘴,急忙拉起自己的襯衫想扣好。

  「你又在玩我了!你不想在這兒,我偏要在這兒,誰叫你像小蕩婦一樣勾引我、挑逗我?」

  他無情扳開她的小手,將她的襯衫再度扯下來,就用力扔得遠遠,讓它飄落在地板上。

  「討厭!你怎麼可以把人家的襯衫丟到地上?」

  冷焰不理她的抗議,就將她抱到辦公桌上坐著,大掌不客氣地摸著她的胸罩質料。「你才十八歲,學人家穿什麼黑蕾絲?」

  「我的內褲也是同質料的喔!你要不要看?」桑婕笑著揭開自己的迷你裙,讓他看見黑色吊襪帶、和最裡面的誘人黑蕾絲三角褲。

  「可惡的小蕩婦!你只配得到這種待遇!」他低咒後,雙掌立刻潛入她的罩杯內,就捏住她兩隻豐挺的乳房押侮地揉搓。

  「呀啊!」她嬌嫩地呻吟。生平第一次受到男人的性愛接觸,刺激感強得讓她心慌。

  但是,她喜歡他碰她,不知為何,她就是喜歡。

  他咬下她胸罩的肩帶,讓他的雙手更方便地行動,兩手的大姆指也一次次地撥著她柔嫩卻堅硬的紅蕾。

  「不行!我覺得好刺激,你別弄了!」她嬌聲抱怨,難耐地扭動雪白的身子。

  「呵呵……你怎麼活像個沒被開過苞的小處女?少騙人了!你這麼蕩,下面現在一定已經濕透了。」

  他一坐在椅子上,就往她的小腹印上吻觸,大手還是愛不釋手地捏弄她的胸部。

  「我說別弄了呀!我不想在這兒做愛!」她將雙腳抬到桌上,就倒退著躲開他。因為她發現,她突然不想再玩這個令她害怕的遊戲了!

  原本,她只是想用她從言情小說中學來的動作和言詞挑逗他,然後在把他挑逗得慾火焚身後再藉故逃回家,讓他只能因為對她的渴望而心焦。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身陷性慾渴求的男人是如此地粗野、急躁,就像發情中的雄性野獸,讓她擋都擋不住、求也求不聽。

  她害怕的逃避動作,只是讓她雙腿之間被蕾絲布料隱約遮掩的秘地,反而全部呈現在他眼前,再配上那套煽情的吊襪帶,大概也只有死掉的男人,才能抗拒它暗示的甜美引誘。

  冷焰的眸子因為情慾勃發而黑亮,他越來越覺得,她根本就是在對他要欲擒故縱的招數!

  「你別假了!這就是你想要的,試用你情夫的兒子的強壯身體,不是嗎?」他衝動地再度站起來,粗暴地拉下她的小底褲,將那一小塊黑布倏的撕裂了。

  「你毀了我心愛的小褲褲!」她失聲尖叫指責,壓抑想哭出來的恐懼,以兩隻小手掌支撐桌面,奮力想往後爬開。

  怎麼辦?她不想玩了!不想玩了!她該怎麼阻止他?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的她只是硬著頭皮,倔強地在與他周旋而已啊!

  「怕什麼?你只要穿我就很夠了!」他沙啞地輕笑出聲,抓住她修長的右腿就將她拖了過來,同時讓她浪蕩地將整只右大腿擱在他強健的左臂上,形成雙腿大開的淫媚姿態。

  「冷焰,你真的不想管你爸爸的感覺了嗎?」她表面鎮靜地問他,希望能喚醒他的一點理智。

  一點點就夠了!只要能讓他放開她,讓她從這幕失控的戲當中脫身就好了!

  「我為什麼要?他從來就沒管過我的感覺!」他低吼,伸手碰觸她美麗潮濕的花瓣。「再說,你都濕濕地在等待我了,我根本什麼都管不了了!」

  「啊啊……」她難受地仰頭,感到一股可恥的熱潮急湧而出。

  「你真熱情!真敏感!告訴我,你幾歲就和我父親睡了?」他不停凌虐她的花核和花瓣,那幾近弄痛她的力道,讓她熱情的蜜汁不斷流下。

  「十歲!我十歲就跟他做愛了!」她故意撒下瞞天大謊。

  生氣吧!發火吧!只要冷焰氣得不想理她,她就可以脫身了!她天真地、萬分焦急地盤算著。

  「你這顆熟透的爛果子。」他冷冷地譏諷她,妒火燒進了他的意識裡,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要嫉妒。

  他用力地揉搓她的花核,讓她嬌媚可人地哀叫連連、小臀劇顫。

  「拿開你的手!你的技巧好差!我不要了、不要了……」她哭喊著,口中胡亂嚷著違心之論。

  她好怕他帶給她的、那種令她欲仙欲死的快感!好像她自己內心的某部分,就要乖乖交出去給他……

  不!那是她這輩子從來不預備給任何人的東西,他也休想得到!

  「該死!我就讓你見識我非凡的技巧,保證你一嘗就上癮。」

  男性自尊嚴重被挫敗的他,氣得將她的小身子抱了起來,強迫她像無尾熊一樣雙腿纏住他的腰桿。

  「唉呀!你要摔死我了啦!」她嚇得趕緊摟住他的寬肩。

  「你會死,只不過不是摔死,而是會興奮死。」他快速解開了褲頭拉鏈,掏出硬挺粗長的巨碩,就直接抵住她的花穴口插入。

  「啊?你拿什麼東西刺我?好痛!好痛喔!」她驚嚇地不停掙扎,卻無法掙脫他強而有力的掌握和進犯。

  「你還裝!還裝!」她的緊縮讓他更生氣,越發覺得她故意用高明的床上技巧戲耍他。

  他雙掌用力按下她裸露的小屁股,縮起自己的勁臀,一股作氣就直直占進她的花徑,刺破她的純真薄膜。

  她疼痛得大喊,被冷焰以這種體位強硬奪走處女,讓她的痛楚更是加倍幾分。

  「這是怎麼回事?」他又驚又怒地低喊。

  早已從身體的相觸得知事實,看見了她下身的血跡沾染上他的白襯衫,那份認知更是清楚得讓他恍若遭到雷擊!

  桑婕將小臉偎在他的肩上拚命喘息,她不哭!不哭!雖然很痛、很難過、下半身好像被他撕裂了,她覺得她還是不想在他面前掉淚。

  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的淚,沒有人……

  「見鬼的!你根本是處女!你為什麼要欺騙我?」他怒罵,感覺某種陌生的柔情緩緩從心田升起。

  「我痛……你可不可以做點什麼,幫我消除疼痛?」她無助地轉頭看他,有氣無力地問他。

  他在她體內的存在好強烈!讓她覺得震撼、又不敢置信!男人和女人……就是如此?

  「不行,我做不到。」他嚴肅地說,保持兩人結合的狀態,輕輕地將她抱到一旁的沙發上,讓她以最舒服的姿勢躺下,自己又重重沉入她的花穴深處。

  「呃!」她驚嚇地掙扎,感到他越來越巨大。

  「別亂動!不然我會讓你更痛!」他凶狠地威脅她。由於輕輕抵住她的額頭,他臉上的汗水就這麼滴在她的小瞼上。

  「好痛……你做點什麼呀!」她好像快哭出來了。

  冷焰專注凝視她迷濛的麗眸,右手探到他們柏貼的下腹之間,找到了她紅腫的女性花蒂就直接愛撫起來。

  「這樣……舒服一點了嗎?」他的嗓音比之前更低沉。

  「嗯……」她蹙著眉、嘟著小嘴,好像因為被弄得好痛,而不想買他的帳,那模樣說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他的巨碩頂端開始試探地輕戳她,手上還是不停地取悅她的小核,讓她全身不由自主竄起一種陌生的歡快痙攣。

  「我不要了!你放開我!你出去!你走開!」她任性地推打他,害怕那種「變態」的感受!

  「見鬼的你!你給我住口!」他再也忍不住快要燒死他的慾火了。

  以著千軍萬馬之勢,他狂猛又霸道地衝刺起來,開始一次又一次要她,每次都把她緊窄的花徑撐開,強迫她適應他的粗長。

  「呀啊……啊……啊……」她陷入了被虐般的痛楚悅樂,體內湧出更灼熱的汁液包圍他、滋潤他。

  他忘我地在她體內奔馳,只覺得滿足、心動、和不可思議地激動,她……是他的!他的!他的!

  桑婕想逃、想躲、想哭,她拚命扭動臀部,只求他給她自由,放了她……

  察覺她背叛他的心意,他憤怒地舉高她修長的雙腿、抬高她的小臀,更掹力地抽插她、釘住她。

  「滾開!冷焰,我不要!」她失神地、不顧一切地大聲喊叫。

  「你不要,我要!」他狠狠地說,故意用力一插。

  「啊……」她再也沒力氣回答他了。

  肉體激情摩擦,兩人做愛的氣味濃郁地混合在空氣中,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桑婕,任由身上的男人猛烈地佔有自己。

  在意識即將遠揚的那一刻,她聽見了他野獸般的嘶吼,同時感覺他向她疲憊的身體深處,射進一道又一道滿滿溢出的暖流……

  Θ禁止轉載Θ  ※※浪漫會館獨家製作※※  Θ禁止轉載Θ

  整個董事長辦公室陷入噯昧不明的寂靜中,冷焰退出了桑婕的身子,就抓來一盒面紙幫她和自己擦拭。

  渾身力氣都被他帶走的她,就像破布娃娃癱軟在沙發上,意識飄飄浮淨,努力想找回自己已經渙散的神智。

  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面紙,仔細地清潔她染著血跡的紅腫花瓣,而她纏在上半身已脫落的胸罩、擠在腰間的深紅迷你裙、和下半身依然誘惑的黑吊襪帶和黑蕾絲褲襪,在在說明了她的第一次,是在如何狂風暴雨的情況下被突兀奪走的。

  冷焰擦拭她的動作變得更輕柔、更體貼,眼底深處甚至有了連他也不自知的心疼光影。

  「走開,不要碰我。」她終於成功找到殘存的力氣說話。

  「閉嘴。」他輕柔地回敬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去。」她推開他的手,任性地坐起身。

  「在你沒給我解釋清楚之前,我不准你走!」

  「你想問什麼?」她冷漠地問,纖指瀟灑地撥埋了一下額上凌亂的頭髮,好似剛剛發生在她身上的,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為什麼欺騙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沒有騙你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實在想掐死她!

  「我告訴過你,我純潔又可愛,我也告訴過你,我不想在這裡做愛,我怎麼知道你根本就不聽我的話?」

  「你騙我說你已經和我父親睡過了!」

  「哼!要取悅男人有很多種方法,用手、用嘴巴……」她故意嘔他。

  他恨恨地說:「住口!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從今以後你說的話,我的相信度全部要打—半以上的折扣。」

  「隨便你,那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桑婕不穩地下了沙發站起來。

  「你讓我要了你,你有何居心?」他也氣極地站起身,抓住她的右上臂,就將她轉向面對他。

  「我就是想跟你做愛,不行嗎?」她挑釁地科睨他。

  「小騙子!我鄙視你、討厭你,你不可能會故意來自找屈辱。」

  「你到底想指責我什麼?你不妨大方地說出來。」

  「你是不是要我對你負責、想讓我取代我的父親成為你的金主?我爸太深愛你媽,所以他根本不會碰你,你就轉移目標到我身上,是不是?」

  「你太恭維你自己了。」她甜甜地笑了。

  「快點老實說!」他粗魯地低暍。

  「對啦!你說是就是。我痛死了,我要回家睡覺了。」她懶懶地揮一揮手,好似在打發一個無理取鬧的小男孩。

  「你這可恨的小混球!你休想對我敷衍了事!」他硬是拖住她,並沒發現自己對她,竟然完全是野蠻人的作風,完全缺乏成熟男子該擁有的氣度。

  在他一再的無禮逼問下,桑婕也忍不住開始動怒。「你這瘋子!我都回答過你的問題了,你為什麼還要找我麻煩?」

  「那算哪門子的回答?你根本就是蓄意在惹我生氣!」

  「對,我就是要氣你,把你氣死我最高興!」

  冷焰的火氣被她的惡劣態度給激起,連慾火也隨之熊熊而來。「好!那我也不用客氣了,是你自己送上門來讓我玩,我又何必管你在想什麼,反正我也不在乎!」

  「你想幹嘛?」她驚慌地想俊退。

  「當然是再玩一次。」他將她的小身子凌空抱起來,就往辦公桌走去。

  她委屈地大喊:「不要!我已經說過我很痛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在你對我耍嘴皮子之前,你就應該檢討自己的禮貌,現在,你已經錯過向我懺悔的機會。」他冷冷地說,將她放倒在辦公桌上。

  剛剛,她就是在這張桌子旁喪失處女身的……

  噩夢再現,讓她不由得放聲尖叫:「你再弄痛我,我一定要跟冷熾說!」

  「你跟誰說都沒用。」

  「我……我……啊啊……」疼痛的花徑被他的一根粗指刺入,她迅速起了一陣抗拒的緊縮,可那樣不但阻止不了他,反而讓他碰觸到更多的她……

  「這次我盡量不弄痛你,你可以體驗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做愛,你一定會愛上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他粗啞地說,大姆指按摩她的小核,兩根手指已經深深進入,奪取了她的花心。

  「不要!我不要!」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陣陣快感集中在他取悅她的地方。

  經過今天的「突發狀況」,她就像一個鬥敗的小兵,只想回去重整士氣、重擬戰略,他卻不讓她走,還要將她再次拉入那莫名的「可怕深淵」。

  對……她就是覺得可怕。

  在他和她結合之時、在他拚命佔有她之時,她覺得她再也無法只將他當成「禮物」了。

  當一個人對什麼都不在乎時,沒有什麼「失去」可以令她恐懼,可是當她開始在乎時,她還能保持那麼勇敢的模樣嗎?

  不!她不要在乎他!也不想在乎他!

  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內線電話,桑婕不顧自己下半身的花心蕩漾、春潮泛流,連忙伸手按下幾個按鈕,一個好聽的男聲就從免持聽筒的小擴音器傳出來。

  「冷炘。請問哪位?」

  「我是桑婕。救我!你弟弟要欺侮我了!快救我!」她連珠炮般大聲嚷嚷,簡直有如身處兇殺案現場。

  沒料到她居然這麼鬼靈精,冷焰氣憤地抽回他侵略她的「魔手」,迅速將她抱起來放在地上,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拿就往她身上裹。「穿好!別讓我哥看見你美妙的胴體!」

  「我已經沒內褲穿了,你賠我!」她氣呼呼地大吼,手忙腳亂地扣扣子。

  「有我這個有錢人在,你還怕沒內褲穿嗎?」他比她更快地替她掃上鈕扣,顯然不願任何男人看見她的美麗裸體,即使是他親愛的哥哥,也不行。

  不到一分鐘後,冷炘就用磁卡刷開大門,他一眼就看分明了他們兩人的模樣。

  桑婕狼狽地裹著西裝外套,一件深紅女襯衫和一件破掉的黑色小內褲被丟在地上,再來最明顯的,就是弟弟白襯衫下擺的血跡、和他臉上不自在的神色。

  「你們竟然『做了』!還激烈成這樣!她不痛嗎?」冷炘不諒解地指著弟弟身上的犯罪印記,根本沒想到另一種可能。

  「我沒那麼厲害,她是處女。」他冷漠以對,好像在聊天氣一樣平常。

  「你……」冷炘反而吃驚了。

  這小傢伙號稱自己是父親的情婦,父親也沒有替他們解開誤會,看來這似乎是個謊言了。

  爸為什麼要默許她的胡扯呢?

  更嚴重的是,焰竟然不知怎地,當了她的第一個男人,那鍾可倩怎麼辦?父親對這件事又會有何想法、有何做法呢?

  此時的桑婕已經忍不住羞恥得尖叫:「你們兄弟可不可以尊重旁邊的淑女啊?」

  太過分了!他們為何要拿她的處女身出來說嘴?根本就是侵犯她的隱私權!

  「你閉嘴。」兩兄弟不約而同嚴厲出聲,轉頭冷冷瞪視她,再也不容許她繼續胡鬧瞎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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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09: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台北內湖冷家

  早上十點多,桑婕還賴在床上下起來,看著窗外紛紛飄落的榕樹葉發呆,忽而眨眼、忽而閉眼,與從樹上枝葉隙縫間灑下來的點點陽光玩耍。

  從她和冷焰那次意外地「發生關係」後,她已經有一個多禮拜,就像廢人一樣癱在家裡,而冷熾除了管她一定要吃飯之外,根本就不曾探問她別的什麼。

  說她是療傷、逃避、或沉澱心情都對,她的身體和心理經歷了蛻變成女人的重大改變,她必須讓時間來幫她,真正地接受這項令人震驚的事實。

  她總是會想到那一天的事。

  冷焰對她所說的、所做的,老是像畫面重播一樣迴旋在她的腦海中,讓她又驚又懼、也讓她不知如何排遣掉才好。

  因為她的身體已經牢牢記住他,他帶給她的劇痛、他帶給她的恥辱快感,都深刻得讓她無法否認。

  他哥哥冷炘呢?

  她無法不感謝他及時出面,挽救她免於再遭冷焰的侵犯,她也感謝他很快就提議由他開車載她回家,讓她可以火速地逃開冷焰。

  但他那個人,卻是一路上也不跟她說話的,好像對她很下屑,也好像他其實只是不想自己的弟弟再跟她糾纏不清。

  哼!誰理他們兄弟怎麼想?

  她知道他們是那種表面道貌岸然、行為舉止都符合上流社會期待、如中流砥柱般的貴族階級,在他們周圍的人,一定是同家世、同程度、同階層的,站在一起,就跟他倆一樣閃亮得叫人睜下開眼。

  她早就猜到他們會怎麼做,他們一定是急著將冷焰佔有她的事,當成完全沒發生過,甚至彼此達成某種共識,說那只是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哼!她暫時不與他們計較,等她恢復想興風作浪的元氣後,她絕對要叫他們兄弟死得很難看!

  冷焰弄得她好痛,還弄壞她的小褲褲,她一樣會一筆一筆記在帳上的。

  桑婕將枕邊的一隻澳洲進口的無尾熊玩偶當成他,狠狠地摔到地上,以洩心頭莫各的怨怒。

  他們冷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精神一來,她也感覺自己需要吃個早餐了,她穿著睡衣就開門走出去。等她快走到餐廳,卻聽見客廳傳來了冷熾和冷焰父子間的談話聲。

  咦?他來幹什麼呀?

  從她十歲後住在這裡,她根本沒看過他或他哥哥來這兒,今天他為何會心血來潮地「殺到這兒」來呢?

  太過驚訝的桑婕,不覺停住腳步,側耳傾聽從客廳清楚傳來的聲浪。

  「爸,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我必須說一句,您未免太輕忽整個集團的安危了。」冷焰非常嚴肅地說。

  「焰兒,你想太多了,我讓她去我的辦公室東摸西看,是因為我對她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我相信她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的,而且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您信任她?不會吧?我和哥都看過她有多囂張,簡直是想爬到我們每個人的頭頂上去了!」

  冷熾若有所思地望著兒子。「你今天難得特地撥空來找我,就是要跟我抗議這件事?」

  「咳,沒錯。我無法容忍一個任性的小女生,竟然握有我們冷氏機密重地的磁卡和鑰匙,所以我必須過來一趟,請您做個妥善的處理,不要讓我整天提心吊膽,擔心她總有一天會捅出摟子。」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嚨,盡可能自然地說。

  「她什麼都不懂,就算她口口聲聲說想當董事長,大概也只是說好玩的,你不可能會把她視為假想敵吧?焰兒,難道縱橫商場的你,還會怕這麼一個生嫩的小女孩嗎?這實在大出乎我的意科之外了!」

  聽到父親半好笑的分析,冷焰沉不住氣地微微臉紅了,他急忙聲明:「我不是怕她,我只是謹慎。」

  「你這一回的謹慎,甚至足以使你打破,你從不來內湖找我的慣例?」

  知道自己的來到,似乎被父親猜到了什麼,他惱羞成怒地反駁:「你若是不高興我來,我走就是了。」

  一個清脆嬌嫩的女孩嗓音突然從旁響起。「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你竟然會撥出寶貴的時間,來拜訪自己的老爸,難得!難得!」

  冷焰迅速轉頭看她,在明亮的客廳中,桑婕穿著一襲嫩綠色的短睡衣,腳上還趿著白兔毛拖鞋,讓她整個人粉粉嫩嫩,就像一塊可口的蛋糕,叫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吃人腹。

  他不知怎地,心頭一把火又開始竄燒。「你家裡來了男客人,你就穿這樣子出來?」

  「這裡是我家,我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而且你也不是什麼男客人,你是冷熾的兒子耶!」

  她不知他氣勢洶洶的質問所為何來,也不認為他有權利管教她,這讓她想反抗他、駁倒他。

  「你真是一點教養也沒有!你馬上給我滾進去,換像樣一點的、可以見客人的衣眼再出來。」他憤怒地說教。

  「嘿!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要穿什麼?我本來想進去換衣服了,看你這種喧賓奪主的樣子,我決定不換了!」她雙手交抱胸前大罵,就像一隻小母老虎。

  「你的房間在哪裡?我親自押你進去比較快!」冷焰氣急敗壞站起身,立刻就大步朝她走去。

  「冷熾!救我!」桑婕尖叫一聲,連忙跑到他的身旁挨近坐下,免得自己真被「凶神惡煞」給逮走了。

  「唉,焰兒,只要小婕覺得舒服就好,你何必這麼為難她呢?」冷熾微笑了。

  他看得出來,兒子眼中的那抹怒火,到底是意味著什麼。不過……未免太快了吧?難道小婕去「冷氏集團」玩的那一天,他們之間又發生什麼了嗎?他暗自思忖。

  「爸,你再不管管她,她會越來越野的。」他煩躁地說。

  「冷焰,我再怎麼野都是我家的事,不用你雞婆來警告你爸!我跟他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他都沒教訓過我、罵過我,你這個我才見過兩次面的人,居然想管到我頭上?哼!你閃邊去吧!我才不鳥你!」

  「聽聽她說的是什麼話!一個女孩子說話竟然比男人還粗魯!爸,你如果懶得管她,我很樂意幫你管!」他說著說著,又撲過去抓她。

  「這裡是我家,我不歡迎你,你走啦!」桑婕嘴上下服氣地叫囂,卻又怕得直往冷熾身畔縮去。

  冷焰越來越生氣,看見她直往父親的手臂上貼去,他只覺得有種被她背叛的痛楚!而無理性、無由來的妒嫉,也漫天漫地朝他罩過來,教他整個人都被那層迷惘給裏得動彈不得!

  他不再囉嗦,乾脆直接彎身抱住她的小腰,硬生生就想把她從父親身旁拖走。

  「救命啊!殺人啊!冷熾,你兒子要欺侮我了,你還不幫我主持公道?」桑婕氣呼呼地大叫,白皙的長腿掙扎踢動,兔毛拖鞋也踢掉了一隻。

  「好了!焰兒,我可不想看到你弄哭她,你還是住手吧!」他拿出父親的威嚴對兒子命令著。

  冷焰僵住身子,緩緩放開了她。他突然發現自己再也不像以往的自己,他的內心似乎有了什麼東西在解體、在重新組織。

  而那……卻非他所要、所計畫、所盼望的。

  「爸,我為我今天的不當言行道歉,請你不要見怪。」他對父親頷首說,原本怒氣沖沖的臉已轉成面無表情,顯然已經完全恢復了自製和自律。

  「沒關係,你不用太在意,「家裡人』本來就會打打鬧鬧的。」

  「既然我已經跟你表達過我的意見,那我這就告辭了。」連看桑婕一眼都不看,他冷靜地說。

  「不留下來一起吃個中飯?」

  「不了,公司還有事,我得回去處理,再見!」恢復一向風度的他,沒有多說什麼,就消失在這個客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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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上午那段不愉快的插曲,桑婕臥房的地板上,又多了好幾隻無辜躺在地上的絨毛玩偶,因為她實在太氣那個「火爆男」了!

  他來她家說她的壞話,又管她怎麼穿著,她討厭他!鄙視他!不屑他!

  用完早午餐,為了恢復上午耗損的精神和體力,她睡午覺睡到下午四點多才起床,西斜的太陽日照,已將她的整個臥房都塗上了柔軟的金色調。

  她無聊地起身梳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比較她跟之前純潔的她有何不同,但是她看不出來有任何明顯的改變。

  改變的……大概只有她的感覺和心情吧?

  上午冷焰的來到,其實她大可以拿了早餐,就直接躲回房間吃,她為什麼放任自己跑去客廳鬧他、挑釁他呢?她已經有點不瞭解自己了!

  算了!她才不在乎他!

  現在她打算要去百貨公司逛逛,刷爆冷熾給她的金卡,買一些超可愛的玩偶和小東西回來陪伴她。

  依然是一副辣妹打扮的桑婕,牽著小綿羊機車出門,又將大門給關上後,就跨上摩托車準備發動。

  突然間,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臉之前,她的小蠻腰已經被他抱住,強烈好聞的男人氣息,也在一瞬間內將她給包圍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大驚失色地瞪著冷焰。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不過,我這一整天下來守株待免這麼久,終於還是逮到你了。」他的臉上竟有某種陰鷙的野蠻。

  「你……莫非你一直沒離開這附近?你說要回公司,也是在跟你爸說謊?」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我想跟你做的事情。」他的眼中閃著某種蠢蠢欲動的狂野,幾乎完全不像她所認識的他。

  不,她曾看過一次這樣的他,就是在一個多禮拜前,他強硬佔有她的時候……

  一股莫名的恐懼刺上她的心頭,桑婕忍不住心慌地推打他。「你放開我!我什麼事都不想跟你做!你馬上放開我!」

  「你會喜歡的,我保證。」他柔聲細語,硬是將她抱往自己停在路旁的銀色積架房車。

  「放開我!我要叫救命羅!」

  「你儘管叫吧,你可看見馬路上有什麼人走過?」他實事求是地問。這座宅子位於市郊的綠野林蔭深處,難怪他有恃無恐。

  她凶狠地舉起一雙小手,就想抓花他的臉,以便找到機會逃走。他卻一把就扯住她的雙腕,輕易就將她塞進車內的座位,還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她的兩腕一起綁在她的腰後,讓她再也無法自由行動。

  當他的積架迅速開離現場時,她恨得大叫:「你為什麼要一直欺侮我?」

  「我一點也不想欺侮你,你放心。」

  「你騙人!我的小綿羊機車丟在外面,若是被人偷走,我會恨死你的!」

  冷焰嘗試安撫她。「若是那樣,我會買一台新的給你。」

  「我不要!我才不稀罕你買的任何東西,你馬上放我回家!」

  「不可能,我現在要帶你去賓館開房間,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好無恥!你每次遇見我,就口口聲聲批評我、罵我,現在你竟然還想跟我上床,一逞你的獸慾,你會不會太厚臉皮了一點?」她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隨即受不了地尖聲罵他。

  「住口!我不想跟你討論我的人格,我建議你最好乖乖讓我抱你,反正我們之間都已經有了第一次,再來一次,沒有人可以說我們不對。」

  「你這是在說服我,叫我乖乖和你上床?好可笑!」

  冷焰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從一開始見到我,你就想征服我了,對嗎?」

  他準確的推測,讓桑婕驚訝地咬住唇瓣,不言不語等他再繼續說下去。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他深呼吸一口氣,有些急躁地說:「坦白說,我不反對你這麼做,你要是自認為你可以征服我,我歡迎你盡量地嘗試,但是,我打算也加入你的遊戲,你不反對吧?」

  「你的意思是……」

  「現在的我們都想要彼此,那我們何不拋開一切顧忌、盡情歡愛?我會教導你做愛的快樂和技巧,讓你找到征服我的心的利器,你也不用每次都得想辦法接近我,還被我狠狠地拒於千里之外,你覺得怎樣?」他就像談判中的精明商人開出條件。

  「我可以學會做愛,又可以順便光明正大地引誘你,你說得好像是我佔盡了便宜呢。」桑婕甜笑道:「我不禁懷疑你這樣做,又得了什麼好處呢?」

  「至少,我可以馬上消除掉,我已經被你引發的肉體飢渴。」他緩慢低啞地說。

  他這句露骨至極的話,讓她的下腹部不自覺地捲過一股愉快的痙攣,她可以感覺她的底褲濕了。

  難道……她真的也在期待他嗎?

  她不想否認她對他的感覺,她真的想要他再抱她,從她的身體被他餵養過那一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碰觸彼此。

  現在,她還真的餓了呢……

  「你的未婚妻呢?你不覺得自己背叛她了嗎?」她沙啞地說,存心喚起他的罪惡感。

  「如果你可以保密我們之間的事,我會很感激你。」

  她很快就生氣了!她毫不留情地損他。一邊是高貴大方、名門世家的未過門妻子,一邊卻是身份曖昧、見不得光的小情婦,冷焰,你還真會打如意算盤、坐享齊人之福哪!」

  「你若是有自信可以得到我的愛,你也可以取代可倩的位置。」他說出了這句很對不起未婚妻的話。

  他怎麼會變成這種薄情郎?

  他這一生,一直在極力避免發生的,就是像父親那樣背叛自己的妻子。從他和可倩互相認定對方是一生的伴侶之後,他的性愛對象也只限於她。

  桑婕的出現,已經破壞了他的「生涯規劃」。

  不過目前他還來得及挽救。

  只要他多擁抱她幾次,他相信他很快就會玩膩了她,他誠心希望,那—天趕快來臨,好讓他可以順利回到他正常的人生軌道。

  「哼!我絕不想當你太大,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她從小鼻頭輕蔑哼聲。

  「好,我就假設你會遵守遊戲規則,可以嗎?」

  「可以,我決定我要跟你玩了!」桑婕驕傲地揚起小下巴。

  因為,她終於達成她想摧毀冷家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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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台北市裡,這是一家相當有名的愛情賓館,因為它的住宿方式、內部裝潢和格調,跟日本東京都內林立的愛情賓館,可說是完全沒什麼兩樣。

  桑婕坐在大尺寸的鬆軟彈簧床上,迷惑地看著垂懸的粉紅水晶燈飾、床頭前的大片鏡子,還有擺在櫃子中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這種地方……擺明是讓人來做愛的嘛!

  他為什麼要帶她來這種地方?他的意思是,她只是他用來做愛的對象嗎?真是可惡!

  哼!算了!他們兩人今晚只不過是在利用彼此而已,她又何需生氣呢?

  「你在想什麼?」全裸的他坐在也是全裸的她後面,親吻她的耳垂,大手不停揉弄她的乳房。

  「我在想,你為什麼要一直摸我的胸部?」她故意嬌媚地說,伸出纖纖小指,輕劃他手背上的汗毛。

  「因為我自己沒有。」冷焰愛憐地撫摸她柔細的皮膚。

  她大膽地探出右手,往後撫摸他的分身。「你的意思是我沒有這個,我也會想要囉?」

  他狠狠吸氣後,粗嘎地笑了。「你知道嗎?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妖精,難怪我會中了你的蠱。」

  「對一個純潔又可愛的女生來說,這可不是什麼讚美!」她轉頭親吻他的左上臂,回報他將她愛撫得好舒服。

  「你若是純潔,那我一定是聖人了。」他一手搓弄她的右乳蕾,另一手卻直接伸入她的雙腿之間攫住她的小核。

  「唉呀!你做什麼?好癢……」她扭動想逃開這愉悅的折磨。

  「感受一下,我在疼你……」他伸舌貪婪舔吻她滑膩香嫩的雪背,一邊律動靈活的手指寵愛她的苞核。

  「啊……啊……」

  耳邊傾聽她情不自禁的嬌吟,他的頭迅速從她的右臂下鑽過,含住她腫賬的嫩紅乳頭。

  「嗯啊!用力一點好不好?好不好?」深深陷溺在他的挑逗之後,她什麼都不想管,只是搖擺小臀迎合他的手指。

  他忙著加重吸吮她乳頭的力道,兩手愛撫的範圍,已經擴展到她的整個花穴。

  「那裡……那裡多一點……」她迷亂地指揮他,小臀依然淫亂地搖動。

  「你很誠實,我必須獎勵你。」

  他讓她雙腿大開倚坐著,自己卻趴在她的雙腿之間,親吻她又濕又甜蜜的女花。

  桑婕暈眩地低頭望他,感覺渾身都快化成一灘水,他精壯赤裸的身體伏在她腿間,就像是一頭臣服於她的巨獸。

  他的舌頭,更像。

  彷彿他嘴中含著的,是一塊他所狩獵的小動物身上的肉,他必須細細品嚐、慢慢確認它多汁的鮮美。

  她歡快興奮得連淚水都湧了出來,一滴滴落在他的黑髮上。

  發現她「準備」得夠好了,冷焰抬起頭後,就野蠻地握住她那雙小腳踝,將她修長的大腿折彎到她的胸前,讓她紅腫潮濕的蜜洞對他淫蕩地開敞著。

  「你不可以再刺痛我!」她怕得放聲尖叫,已經發現他的意圖。

  「這次不會了。」他溫柔地說,慢慢進入她,讓她漸漸習慣這份堅持的佔有,直到他抵達她的最深處。

  「我的身體裡都是你……」桑婕無奈、又難耐地對他撒嬌,雙手任性地伸出,緊緊環抱他的頸子。

  「你的身體外也都是我。」他嘶啞地笑了,不忘堅定有力地一再插入她。

  「啊啊……好深……好舒服……你快一點嘛!」

  冷焰被她的反應取悅了!做愛可以真實反映一個人的心和個性,在這銷魂欲死的過程中,他似乎可以探觸到她的靈魂。

  她大膽、個性鮮明、真誠、自由得像風、綺麗得像鑽石一般……

  他心魂俱醉地抱緊她,全心全意地衝刺著,恨不得和她一起融化、至死方休。

  「啊啊--」突如其來的強烈高潮瞬間擊中了她,她狂野地喊叫出聲,小身子如癡如醉地、一波又一波地劇烈顫抖。

  立即地,他跟著她攀上高峰狀態,低吼激射出他的男性精華,將他的生命證據染遍了她的蜜壺深處……

  震撼的感覺讓他們久久說不出話,兩人相依相偎互擁,經過了長長的休憩之後,桑婕終於從失神狀態中慢慢清醒,抬起了濃密的長睫毛,一對水汪汪的大眼嫵媚地凝睇冷焰。

  「這次不但不會痛,而且感覺好棒喔!」她笑逐顏開地說。

  「你真是個不會害羞的小女生。」他的眼神很溫柔、很寵愛,一點都不像之前對她凶巴巴的他。

  「都會這樣嗎?以後我們『在一起』……」

  「會,因為我們的身體很合。」

  「冷焰,如果我以後想要你了,我可以去找你嗎?」她天真地微笑,似乎不在乎自己提出的問題有多大膽。

  「可以,我們各取所需,所以我們也是平等的。」他拿起自己的皮夾,就抽出名片遞給她,還在上頭另寫一行自己的私人手機號碼。

  「你真不怕我騷擾你?」她反問,揚一揚手上的名片。

  「我不是不怕,可是我決定相信你,我相信你不會。」

  桑婕又開心地笑了。「不要太相信我,我可是很任性的喔!等你的生活被我攪得天翻地覆,到時候你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也是我的選擇,我認了。」他不在乎地聳聳肩。

  「你說話和你爸好像!」

  「我寧可不像他!」冷焰的眉眼突然冷了下來。

  「怎麼?我說的話觸到你的痛處了嗎?」她心細如髮地分析,小手柔柔撫平他眉間的皺摺。

  他拽下她的手,粗暴地親吻她,不願再跟她繼續討論這不快的話題。

  ***

  冷氏集團辦公大樓

  由於自己的父親和未婚夫家的企業有往來合作的關係,鍾可倩一有時間就會過來這兒。

  於公,她可以幫忙冷焰,於私,她也可以見到心愛的他,和他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

  最近在兩人相處的時刻裡,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內心,好像被某件很重要的事佔據,但她並不確定那是什麼。

  如果是公事,她可以體諒,但如果不是呢?她是否應該旁敲側擊、探個清楚?

  他們都已經快結婚了,她實在不希望以後他們的婚姻關係,暗中藏著一顆她所不知的不定時炸彈。

  泡好兩杯咖啡,放置在彼此的桌前,她靜靜看著低頭審閱公文的冷焰好一會兒,突然起身靠近他,親吻了他的臉頰。

  「可倩,你別鬧了!」他稍微躲開她,躲開了她的第二個吻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拿起了另一份檔案公文。

  她不死心地環住他的頸子,正想主動熱情親吻他性感的唇時,他竟然扯下她的雙手冷淡地說:「我說別鬧了,你沒聽見嗎?」

  「焰,你已經不像以前疼愛我的你了,你知道嗎?」她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紅地抗議。

  「你今天是存心來找我碴的?」他皺眉反問,不想去思考自己為何會令未婚妻感到不安。

  「你說,為什麼最近你都不想親我、不想抱我了?而且每次我們上床,你也不再對我像以前那麼熱情,我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固執地抓住問題不放。

  「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公事忙了點,沒空跟你卿卿我我,拜託你!收斂一下你的想像力,好嗎?」

  「你騙我!我有感覺、我有眼睛在看,我怎麼可能會對你的改變無知無覺?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變了?是誰讓你變了?」她敏銳地戳破他的謊言。

  「沒有!」冷焰煩躁地否認。「我真不懂,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還有什麼好疑神疑鬼的?」

  「好,那你現在吻我,我就相信你。」鍾可倩仰起下巴索吻。

  他抱緊她,順了她的要求,將唇重重壓在她的菱唇上,不讓她再有一絲絲的不安和懷疑。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悄悄打開,然後就是一聲突然爆出的女孩輕笑聲。

  熱吻中的兩人急忙分開,免得被人繼續觀賞親熱鏡頭,當他們看到進來的人是桑婕時,兩人都吃了一驚!不過,是因為不一樣的理由。

  「你們感情真好!大白天就這麼火熱了。」桑婕悠然地走近。

  「桑小姐,請問你有何貴事?」鍾可倩疑惑地望著她。

  對於未來公公的小情婦,她其實是輕蔑又不屑的,只不過她得維持表面的禮貌,以免在未婚夫眼前失了大體。

  再說,她也實在好奇,這個女人來找她親愛的未婚夫做什麼?

  「哦,我有事要跟冷焰說耶,你可不可以先去別的地方一下?」桑婕隨意地提出了要求。

  鍾可倩忽然覺得很看不慣她!

  來打擾她和未婚夫親熱的人是她,她為何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還敢明目張膽地趕她?

  哼!她也不想想焰有多討厭她!也許她和焰,應該聯手給這個小賤人一個下馬威了,免得她老是囂張得要命!

  「焰現在在辦公,恐怕沒空,你等他下班後再說吧。」她故意趕走她。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溢出了桑婕的小嘴,她好笑地說:「你說謊!他如果真的沒空,怎麼會有空抱著你一直吻呢?」

  「焰,她是你爸那邊的人,我不管,你自己請她出去。」她惱羞成怒地請他代替出面教訓桑婕。

  「可倩,你還是先回家吧,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冷焰淡淡地說。

  「為什麼?」她大吃一驚,不解何以他不再對桑婕疾言厲色。

  「沒有為什麼,只因為她真的有事找我。」

  「她會有什麼事?一個無知幼稚、沒有規矩的高中女生會有什麼事?你倒是跟我說個清楚呀!」鍾可倩又發飆了。

  「可倩,注意你的形象和措辭!你這樣撒潑、沒禮貌,還像是個知書達禮的上流人家小姐嗎?」他不客氣地責罵她,明白告訴她,他也不爽了。

  「好,你說得好!我走!我走就是了!你今天晚上也不用打電話了,我不會接的!」她負氣匆匆離去,再也受不了這一整日萬般的不順心。

  當整個辦公室只剩冷焰和桑婕之後,他們無言地看著對方,彼此眼中都不自覺地流露出好久不見的想念。

  從在愛情賓館那一次見面後,他們已經隔了兩個多禮拜沒彼此聯絡。

  冷焰明白自己一直在壓抑找她的不智衝動,至於她呢?他不明白她的想法,只知道他不能再飛蛾撲火。

  但是,當那團火已經出現在飛蛾眼前時,又豈是他這只飛蛾能輕易抗拒的?老實說,他沒那麼堅強、也沒那麼禁慾主義。

  「你未婚妻被你氣跑了耶……」

  她的話還沒說完,冷焰就快步上前將她抱進懷中,火熱的眼神充滿情慾地看著她,已經陷入完全發情的狀態。

  「喂喂,克制點!我還沒說出我來這兒找你的目的哩!」她笑意盈盈地推開吻住她頸子的他。

  「你說過你想要我時,就會來找我的!」他急切地愛撫她的胸部,顯然已經非常「衝動」。

  「這個嘛……等你實現過我的願望,我們再來做好了。」她豎起右手食指可愛地說。

  「好,你有什麼願望,說吧!」他決定先壓下對她的渴望。

  「我要你帶我去動物園玩。」她一雙小小的手,牽住他的一隻大掌撒嬌地搖晃著,整個小身子也依賴地偎著他。

  「什麼?」他瞠目結舌了。

  「我要去動物園嘛!從來都沒人帶我去過耶!」

  「你小時候連一次也沒去過?」他不可思議地問。

  「我是個沒有童年的小孩嘛!我會想要約你一起去,可是你的榮幸喲!」她不在乎地說笑,好像這樣的成長過程,對她的心理並沒造成任何陰影。

  「你等我,我先跟秘書交代一些事。」冷焰不再問了。

  那不關他的事,不是嗎?但是掠過他心頭的一陣疼痛,又是怎麼回事?

  就為了她要去動物園,他竟然可以不去追上可倩、向她好好解釋,只想利用這段時間,彌補這小女生失去的童年,他可能腦袋也有問題了!明明告訴自己,與桑婕之間,只是玩玩的……

  動物園……

  他大概都快二十幾年沒去過了!

  不過和她再一起去一次,感覺好像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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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4-12-15 02:09: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台北市立動物園

  與冷氏集團大樓溫度適中的空調、清爽乾淨的味道大不同,在這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日子裡,木柵動物園中迎面撲來的是燥熱的陽光氣息,還有各類動物散發出的奇異味道。

  「冷焰,你快看!這兩隻無尾熊怎麼會這麼可愛?我好想抱回家哦!」桑婕興奮地又叫又跳。

  「你抱走了,別的小朋友就沒得看了。」

  「也對,可是它們實在是太可愛了啦!」她夢幻地倚在他的臂上說:「再見囉!我要去看獅子和老虎了。」她煞有其事地對籠內的哈雷和派翠克揮手道別。

  默默看著她天真爛漫的舉止,他一向不多笑的唇邊,微微揚起了一絲不自覺的弧度。

  兩人一走出可愛動物區,她興奮地快速拉著他走,貪心地想看完更多動物。

  「別走得這麼急,動物園又不會跑掉。」他柔聲勸她。

  「可是、可是我就是想看快一點啊!我們還有好多沒看到呢!」

  他語出驚人地提議。「我當馬讓你騎,會快一點,要不要?」

  「咦?什麼?你要做什麼?」她愣愣地抬頭望他。

  「你的身材跟我一比算是嬌小,應該是可以的,來吧!」他蹲下身,示意她跨坐在他的寬肩上,好讓他將她舉著走。

  她瞪大了亮晶晶的美眸。「不會吧?你真的要讓我騎你?你可是冷氏的一級主管耶!」

  「快點上來!趁我還沒後悔之前,不然你就來不及了。」他向她招手,強力地說服她。

  桑婕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又頑皮的笑容,穿著黑色短皮褲的她,迫不及待地跨上了他的肩頸,讓他把她像小朋友一樣舉高。

  「哇!這樣好好玩!」她一邊尖叫、一邊笑,按著他的頭頂維持平衡。

  「這樣看得可清楚了?」他開始往前走去。

  「唉呀,我會不會太幼稚了點呀?不過,你真的讓我好開心啊!」她不太內疚地歎氣笑道。

  「捉好,我要開始跑囉!」

  「呀--」

  兩人沒發現的是,動物園裡其實有一大半的遊客,都在偷偷欣賞他們,因為男的帥、女的嬌俏,而且男人看起來明明就是冷酷威嚴的類型,沒想到卻願意為了性感可愛的小女朋友「犧牲色相」,可見他多疼愛她!

  這樣美麗的畫面,的確足以大大滿足每個人的浪漫想像。

  到了開放式養殖的長頸鹿園,桑婕連忙大叫:「我要摸長頸鹿!」

  果然在冷焰「義不容辭」的幫忙之下,她碰到了這種溫馴動物身上好摸的花斑皮毛,她還貪戀地多摸了好幾下,直到那只長頸鹿受不了地躲開,才依依不捨地叫冷焰放她下地。

  「謝謝你!你好棒!」她熱情地環住他,當眾親吻他的臉頰,也不管別人明裡暗裡都在一旁偷看他們。

  「渴不渴?」他的眼神溫柔盡現。「你先坐在這兒等我,我去買個飲料就回來。」

  「我要吃冰淇淋喔!」她特別吩咐後,就獨自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唉!她好快樂!沒想到冷焰會答應帶她來動物園玩,她原本以為,他一定只會對這個提議嗤之以鼻的……

  當她看見他帶回來的東西後,她又忍不住銀鈴般的笑聲了!她爆笑地指責他:「你好幼稚!誰要你買動物氣球的啊?」

  「是你。」他故意一本正經地解釋。「我看見了,你很羨慕地看著別的小朋友手上有拿,所以我當然也不能讓你失望囉!」

  她笑著左手接氣球,右手接過冰淇淋,一邊舔食、一邊說:「你還真的把我當成小朋友喔!」

  「嗯,你真的很像。」

  桑婕一時興起,故意面對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低頭誘惑地對他說:「小朋友可不會做這種事。」

  「小姐,這裡可是公共場所,你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冷焰懶懶地仰望她,故意舔食她拿著的香草冰淇淋。

  「我們又沒犯法,別人愛怎麼看,就讓他們去看好了!」她不在乎地說,將氣球在手腕上纏好,就專心地和他分享美味的冰品。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在風中飛翔一樣……」他感歎地抱緊她的小腰。

  「這是什麼比喻呀?」她好奇地眨眨眼。

  「你讓我覺得,我可以很單純、很自由、很隨心所欲,什麼都不用多想。自從我成年之後,我就好像已經失去那種心情了。」

  「快樂嗎?和我在一起……」她急切地問他。

  「當然快樂,不然,現在我不會在這裡。」他認真又嚴肅地說,有如在承諾些什麼。

  她笑瞇了眼。「那樣就太好了!因為我也喜歡和你在一起,你以後要再帶我出來玩喔!下一次我要去兒童樂園!」

  「我會的。」

  「打勾勾!」她硬是拉起他的手,要他和她訂下契約。「若是你敢違背約定,就要罰你、就要罰你……你自己說,你要什麼處罰?」

  「罰我和你做愛一百次。」

  「耶?你好可惡!你竟敢說和我做愛是一種處罰?!我現在就罰你立刻吞下整支冰淇淋!」桑婕氣得想將手上的冰,直接塞進他的嘴中。

  但她慢了一步,冷焰已經無賴地將兩人吃剩的冰奪走,丟到一旁的垃圾桶去,還野蠻地抱緊她、急躁地邀請她:「要不要去做快樂的事?」

  「你想要了?」她張大眼凝視他,黑白分明的瞳眸坦白又無瑕。

  「對!你呢?你要不要?」

  「要是要……」憶起和他在一起的歡愉,她直接就點頭承認了。「可是我們要去哪兒做呀?」

  「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很隱密的地方……」

  於是,他們就一起去到某個建築物的陰暗角落裡,飢渴地站著互相需索著,就像兩隻野合的動物,強烈的慾望已經主宰了他們全部的感官。

  ***

  冷焰和桑婕碰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結果就是鍾可倩終於從好友繪聲繪影的描述中,得知了未婚夫的背叛。

  心高氣傲的她,如何能忍受這樣的打擊?她決定自己必須跟未婚夫及那隻小騷狐狸,一起來個徹底的大攤牌。

  認識冷焰已久的她,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桑婕,尤其冷焰又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更不覺得自己應該把他白白拱手讓人!

  當鍾可倩隨著徵信社人員的跟監,順利找到了兩人在賓館的休息地點,她打發了那些用錢聘雇的工作人員後,就獨自敲了房門,準備迎接她這一生最大的戰役。

  奪回心愛的未婚夫,她是勢在必行!

  聽到有人在外邊敲門,渾身赤裸的冷焰在腰間圍上一條毛巾後,就走下床打開了房門。

  「嗨!」她淡淡地打招呼。

  「可倩……」他吃驚的表情上有愧疚、也有惱怒。

  「不請我進去嗎?我可是全台北最後知道未婚夫背叛我的女人。」鍾可倩輕描淡寫地說。

  已經在家中狠狠哭過好幾次的她,早就將自己武裝得十分完美。

  原本赤裸裸躺在大床上的桑婕,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對話,也就拉起床單圍住自己,靜默等待這場棘手的戲碼會如何演變。

  鍾可倩走進房間後,就大方地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面無表情的冷焰接著走了進來、杵在窗前,並不想刻意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焰,我不想問你們搞過多少次,我只想問你,你對這個小女生是認真的嗎?」她的問題直接逼向未婚夫。

  「別問了!你這樣子找過來,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你只要告訴我,你不想娶我,你想取消婚約,我就會立刻消失,也不會再來你們眼前演出鬧劇。」她世故地說。

  她太瞭解未婚夫了!再怎麼說,他絕不會跟父親外遇對象的女兒談未來的,所以她可以有恃無恐地逼迫他。

  她懂得他要的是什麼樣的賢內助,她就是他所要的。

  門當戶對、家世完美、學歷高、品味高,外貌美得可以陪他出席每個生意上、社交上的宴會,又可以為他生下跟他一樣完美的子嗣。

  她真不懂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目前我還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你現在逼我,對你也不會有好處。」冷焰淡漠地說。

  他自己一直都厘不清,桑婕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更不需要未婚妻此刻的攪局!

  「如果你跟她之間只是玩玩,我可以原諒你,畢竟,哪個男人不偷腥?我還是有這麼點風度的。」

  她故意表現寬容,然而言詞之間對桑婕的貶低,可就非常明顯了!

  「呵呵呵……你好假!既然可以原諒,那你幹嘛大費周章捉我們的奸?恕我說得難聽一點,你們還沒結婚,你又憑什麼管冷焰想跟誰男歡女愛呢?」桑婕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馬上就犀利地反擊回去。

  「對男人來說,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一種是娶回家的,另一種是用來玩的。我想桑小姐你,一定很習慣當另一種角色了。」

  「人家至少願意玩我,而不是只把我當成裝飾品,擺在一旁愛理不理呢!」她笑瞇瞇地說,很懂得眼前大小姐的弱點。

  「你這個淫蕩、搶人丈夫的小賤人!」鍾可倩氣得差點抓狂。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冷焰暴怒地大喝:「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多說一句沒用的廢話!」

  自小養尊處優的她,無法再繼續容忍這份曖昧不清、和桑婕帶給她的屈辱了!她該是冷焰放在第一位的人才對!她決定要他馬上就在情敵眼前證明這一點!

  「我要你給我一個清楚的交代,今天就要!否則我就要回家告訴爸爸,讓他立刻宣佈取消我們的婚約!」

  「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冷焰怒瞪她。

  桑婕突然閒閒地開口了。「我也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們兩人誰比較重要?」

  「你給我住嘴!你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他火爆地駁回她的要求。

  「說啊!我喜歡坦白的男人。你不妨坦白地說,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這個裝模作樣的大小姐?」她固執地想知道。

  她討厭他的未婚妻!她就是想看他讓她的自尊掃地!

  「選吧,冷焰,我們兩個都在等你。」鍾可倩偽裝冷靜地說。

  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不,是一個女孩、一個女人,他陷入了沉思。

  他很瞭解可倩,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也許,她這一走,就真的是出去取消婚約了,他能讓她這麼做嗎?

  也許他和桑婕之間的「成人遊戲」,是該走到盡頭的時候了!

  這陣子以來,他一直放縱自己的感官、放縱自己的感覺,今天可倩的出現提醒了他,他還有他的未來、他的人生規劃。

  在這一刻,他做了決定。不管他今生會如何後侮、如何懊惱,他絕不重蹈父親的覆轍!絕不!

  再說,只要他的母親還活著,冷家之中,是絕不會存有一個可以給桑婕坐下的位置的。

  說來好笑,父親和趙怡的年齡也是相差了十四歲,就像他和她一樣……

  冷焰毅然決然地開口說道:「小婕,我要開車送可倩回去,你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回家?」

  「你選擇了她?」她怔怔地問。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別無選擇。」他的臉戴上了一張深不可測的面具,已經不再是方纔那個狂猛要她的男子。

  「我懂了,你們走吧。」她懶懶地躺回床上,呆呆地望向天花板,彷彿這個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強烈的心痛突然重擊了他!他立刻就後悔他的決定了!非常非常後悔!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到底在堅持什麼?

  「焰,走嘛走嘛!我發現一家很棒的法國餐廳,我們可以一起去品嚐它的鵝肝醬和松露……」鍾可倩得意地笑道,半推半拉陷入沉默的未婚夫。

  當整個房間裡真的只剩下自己時,桑婕緩緩地坐了起來,就在床對面的大鏡子裡看到了一個女孩,一個眼神空洞、流著眼淚的女孩。

  那是她。

  從很早以前就不會哭泣的她。

  她驚駭得?住自己的臉,不敢相信地、拚命地擦去背叛的眼淚,一股強烈到極點的情緒直衝而上,似乎就快炸裂她的心!

  她想要毀滅這個世界,順便連自己也一起毀了!

  早就不該活著的她,為什麼要去貪戀活著的快樂?從來就沒人要的她,憑什麼以為她真的能擁有別人對她的喜愛?

  為什麼她會自以為她已經堅強得不會受傷了?

  她憎恨這個世界!憎恨冷焰!更憎恨忘記報復之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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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10: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桑婕知道自己發高燒了,那是一種從她小時候、當她情緒過度波動就會引發的症狀。

  但是她不想回內湖的家,也不想去看醫生,只是在東區街頭茫茫然地走著,看著路上行人來來往往。

  她知道自己一直只有孤獨這個朋友,以前是,現在也是。

  一陣大雨突然從天空灑下來,行人們紛紛走避、生怕被淋成落湯雞,但是她不閃不避,只是任大雨沖刷她的全身。

  只有這樣自我放逐,她才能盡快遺忘那種刺痛她的空虛、寂寞……

  「你到底在做什麼?」某個男子惱怒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

  這聲音好像冷焰!難道他又回頭來找她了?桑婕精神一振地抬頭,卻發現抓住她上臂的人是冷炘。

  頓時有如一顆洩了氣的皮球,她沮喪地回答他:「淋雨。你沒看見嗎?」

  「你會不會照顧自己?你已經發高燒了吧?」看見她紅潤得不尋常的臉色,他立刻探手碰觸她的額頭。

  「別理我!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不希罕你的假惺惺!」她自暴自棄地推開他。

  「我再討厭你,也不會讓你自己找死,跟我走!」冷炘強勢地帶她走。

  「你走開!走開!」生病的她胡亂嚷著,還是無法逃開地被他帶進他的座車裡。

  當她窩進溫暖的車內,一股暈眩突然朝她襲來,讓她一直極度痛苦的知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

  將醒未醒的桑婕,整個人被舒適好聞的被子裹住,室內乾燥清新又溫暖的空氣,讓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想看看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沒想到的是,她一張開眼,竟然就看見坐在她床畔的冷炘,正在將退燒藥粉慢慢調進瓷杯之中。

  她驚訝地快速坐起身,卻又不敵暈眩地軟倒在床頭櫃前。

  「你醒了。」他放下手中的藥水,靠過來幫她在背後塞兩顆枕頭,好讓她可以穩穩坐好。

  「這是什麼地方?」

  「我家。」冷炘淡然地說:「我不想去內湖,只好把你帶來這兒,我的家庭醫生已經來過了,他說你只要喝過退燒藥,應該就會沒事了。」

  「是誰幫我換下濕衣服的?」

  「是我。」他依然平靜地說:「紗綾跟朋友出門喝茶,我家裡又沒住傭人,為了不讓你冷死,只好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多看你一眼。」

  「哼!誰知道呢?」她嘟起小嘴,氣悶地抱怨。

  「為什麼要淋雨?這樣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冷炘不解地問,眼神中有著溫和的理解,似乎他已經看透了她的煩惱。

  「平常的我?平常的我又是怎樣?你倒是說說看啊!」

  「很囂張、很任性、連天塌下來你也不會眨一下眼。我想像不出,你究竟是被什麼事給打擊成這副頹廢消極的德性?」

  「你是想嘲笑我嗎?」她惱羞成怒地反問。

  「不是。」冷炘客觀地說:「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你,那樣的你會讓我父親很擔心的。」

  「呵呵……你放心好了!他絕不會擔心我的!他整天只活在對我媽媽的想念之中,他怎麼會有空理我?」

  對她的脾性有幾分明白的他,不想浪費唇舌管她太多,只是淡淡轉了個話題。

  「好,就算他不理你,冷焰也一定無法對那樣的你袖手旁觀、置之不理,我只是代替他先出面照顧你。」

  她和弟弟的情事,在台北上流社交圈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若是弟弟對她沒有幾分感情,他是不會讓整件事發展到這麼無法收拾的地步的。

  桑婕突然爆出大笑,笑得幾乎要歇斯底里了!

  「哈哈哈……你不要讓我笑了!我和他之間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對各取所需的床伴。我喜歡跟他做愛,就是這樣而已。唉唉,你說話真好笑……」

  「我必須提醒你,你可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嗎?」冷炘若有所思地說:「表面上,你好像很開心地笑,其實你的內心是在哭的。」

  她突兀的大笑聲,就像突然被塞住一般,整個房內只剩下一片死寂。這樣難堪的靜默持續了好幾秒,下一刻,她突然瘋狂地撲向前?打他。

  「你胡說八道!誰說我在哭?我是在笑!在笑!你沒看見嗎?你眼睛是瞎掉了嗎?」她一邊打他、一邊仰頭望他,硬是擠出非常僵硬的笑容。

  「焰是不是傷害你了?」

  「住口!我從來就不在乎他!他要說什麼、做什麼,我也不痛不癢!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我會想引誘他、跟他上床,目的只是要破壞他跟他未婚妻的感情而已!」她的大眼中充滿了憎惡和絕望的血絲。

  但是,她要是真的不在乎焰,她又何必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和措辭?

  冷炘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懷中少女的心,已經被人重重傷害了!所以她不擇手段、口不擇言,就是想保護自己那顆已然鮮血淋漓的心。

  忽然間,他的心中對她升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憐惜。

  原本他應該是不喜歡她的,可是現在的她脆弱得像是快碎了,他又如何能堅持之前對待她的鐵石心腸呢?

  爸爸一定是很瞭解她,所以這八年來,他才會堅持默默在一旁守護她長大。對於這一點,直到今天,身為冷家長子的他,終於可以真正地釋懷。

  因為,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有資格得到冷家所有男人的愛憐和關懷,他想,除了她之外,大概不會再出現第二個人了。

  原來喜歡的情緒也是會遺傳的,父親迷戀趙怡,他和焰就會對趙怡的女兒,產生莫名其妙的心動……

  冷炘溫柔地開口說話了。「要不要我幫你的忙?讓你得到焰?」

  「你在說什麼瘋話?」

  「我發現我們兄弟之中得有一個人,以後必須要代替我父親來守著你,因為你實在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他微笑道:「我已經結婚,所以喪失資格,那焰就是唯一適合的人選了。」

  「我不想要他!至於你……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桑婕極討厭他眼中那抹深沉的光芒,馬上就轉為玩世不恭的灑脫模樣回答他。

  他憑什麼一口咬定她想得到冷焰?她已經恨死了他!也恨死了此刻故意揭開她傷口的冷炘!

  「我不想背叛我的妻子。」

  她放肆地抱住他寬闊的肩膀,決定破壞他的原則,她故意在他的耳旁呵氣道:「別裝了!你們冷家男人出軌的優良傳統,我這輩子見多了!」

  「你還是快點放開我,不然我會以為,你想要我來撫慰你被冷焰傷害的痛苦喔。」他輕輕抱著她說。

  不含情慾、不帶佔有,他單純地只是想體驗照顧她的愉快而已。惹人喜歡的少女,哪個男人會不想給她一個擁抱呢?更何況,她還生病著、心理受創著呢!

  「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我被傷害了?難道我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桑婕迷惘地凝視他。

  「我比你多活了快二十年,我怎麼可能不懂你的心情呢?」

  在冷炘長輩式的包容之下,她的心防漸漸鬆懈,不由自主喃喃低語:「我累了!不斷地偽裝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睡吧!等一覺醒來,你又會覺得自己恢復了想要胡鬧的元氣了。」

  她泫然欲泣地乞求:「吻我,吻我好不好?你的嘴唇好像冷焰,我想要……想要……」

  看著她可人又可憐的嬌態,冷炘的心也不禁微微顫動,即使她的請求完完全全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然而這樣坦白誠實的她,也只會讓他喜歡她的程度倍增而已。

  他輕撫她的嫩頰。「好吧,我就特別為你犧牲大放送,你可以把我當成冷焰,我這輩子,也就只吻你這麼一次哦。」

  「嗯……」她半合雙眸,被催眠般地點頭,視線只集中在他的唇上。

  他安慰地、小心翼翼地將唇輕壓在桑婕的小紅唇上,不忍粗魯破壞她所沉浸、編織的夢幻。

  她閉上眼感受他那柔軟的唇型,小舌伸出柔柔地舔著它,心動於它的觸感和線條是這麼類似那個棄她而去的男子……

  在她的幻想中,她正在親吻的人並不是冷炘,而是冷焰。

  房門就在此時被打了開來,同時間傳來段紗綾的叫喚:「炘,你在客房做什麼?」

  當她看見丈夫抱著桑婕親吻時,深受打擊的她立刻淚眼盈眶,手上拿的購物袋也統統掉到地上。「你們……你們……」

  「紗綾,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可以解釋!」冷炘很快放開懷中的女孩,急急站起身走向她。

  妻子一回家,竟然就讓她看見這曖昧的一幕,現在他該如何收拾才好呢?

  「沒想到……我竟然會是第二個鐘可倩!」她心灰意冷地流淚。

  「你不是,以後也不可能是。」他就像平常一樣冷靜地說:「我愛的女人一直是你,沒有別人。」

  「騙子!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狡辯?」

  「你別生氣,我會吻她是有原因的,等你知道後,你一定會原諒我的。」他耐心地勸解妻子。

  「你怎麼可以碰她?她跟你父親睡、又跟你弟弟睡,你不嫌髒嗎?」受傷已深的段紗綾惡毒地罵道。

  「原來你是對她有偏見才這麼生氣,才會連聽我說明都不願意!」他不悅地蹙眉。

  「哼!可倩都告訴過我了!她說這個女孩子唯恐天下不亂,廉價得只會用上床來抓住男人的心,我沒想到你也會著了她的道!」

  「住口!她不是你可以隨便亂罵的人!你身為冷家的媳婦,最好盡快認清這點事實!」冷炘突然對尖酸刻薄的妻子起了反感。

  在他已經重新定位的想法中,桑婕無論是什麼身份,她這一生都會是屬於冷家的人,他當然不許任何人侮辱她。

  「連你也護著這個小賤人?我恨你!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冷焰,說你搶了他的小情婦!我倒想看看你們兄弟,要怎麼處理這件下流的醜事!」

  段紗綾又哭又罵之後,宛如一台加速前進的火車頭般衝了出去。

  「紗綾!」冷炘連忙追出去想安撫她。

  不知何時下床的桑婕,從旁拉住他的手臂。「不要追她!讓她先去好好發洩一下她的怒氣吧。」

  「為什麼你要阻止我?難道我不能去安慰我的太太嗎?」被整個情況惹得心煩氣躁,他怒瞪她。

  「我要讓冷焰知道這件事。」她淒艷地笑了。

  「為什麼?我們之間明明就是清白的,為什麼你非要誤導他不可?」

  「我要讓他知道,我真的不在意他,我要讓他知道,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我更要讓他知道,我介入你們兄弟的生活,為的只是想滿足我的破壞慾望。」

  「這樣做,你真的就開心了嗎?」

  「他當我的面選了鍾可倩,我也可以當他的面選了你。」桑婕冷冷地、諷刺地微笑,坦白說出冷焰之前究竟是如何待她。

  他乾脆地說:「我覺得你是在玩火!總有一天,我們兄弟可能也會被你玩出的大火燒死。」

  「你到底幫不幫我?」她任性地問。

  他無奈歎息。「我都可以代替冷焰吻你了,怎麼可能拒絕這點小事?我看你還是先別回內湖,留在這兒休息吧。你不養足精神,待會兒是沒辦法應付生氣中的焰的。」

  「我不認為他會生氣、會在意,畢竟他都已經選了鍾可倩。」她幽幽地說,陷入了莫名的悲哀。「讓你太太跑去跟他放風聲,也不過是我類似喪家之犬的遠吠罷了!」

  「答應我,無論你和焰之間變得如何,未來你都會過得好好的。」他憐惜地撫摸她才退燒的額際。

  「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我不能答應你。」她蕭索地翻身,將小臉埋進枕頭,不再理會他。

  ***

  深夜

  半夢半醒的桑婕被冷焰狽狠搖醒時,她還以為發生大地震了,她嚇得睜開眼睛,就看見他因怒氣而扭曲的面容。

  「你在冷炘的家裡做什麼?你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他憤怒地嘶吼。

  強撐起虛弱的力氣和精神,她笑笑說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別跟我耍嘴皮子!你是在報復我,對不對?你想報復我選擇了可倩,對不對?」

  「哼!我是在報覆沒錯。」她偽裝出得意洋洋的模樣。「只不過我報復的對象是冷熾,不是你!你別朝自己臉上貼金了!多年前他破壞了我爸媽的婚姻,現在我就破壞他兩個兒子的婚姻,一報還一報,很公平!」

  「該死的你!你自以為是正義使者嗎?我們冷家的幸福,才是被你母親給破壞的!你未免太不分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殺人的反而喊冤!」

  「好啊!我不分是非、我無理取鬧,你也別來惹我!別來管我!」她咬牙切齒地說。

  「你以為我和我哥的婚姻會就這樣被你破壞嗎?告訴你,你對我們的影響力還沒那麼大!」他氣得只想傷害她。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跑來跟我興師問罪?」

  「因為你是一個壞到極點的女孩,我若是不懲罰你,以後你還是會繼續不知天高地厚地闖禍,我必須讓你深刻體認,男人不是可以隨你玩弄在股掌間的動物!」他的眼眸閃耀冰冷的光芒,似乎已經準備給她永生難忘的教訓。

  「哼!你想幹什麼?該不會又是想跟我玩『成人遊戲』吧?」

  「有何不可?你已經向每個人證明,你就是這麼淫蕩、這麼廉價!你在我床上留下的體溫都還沒消退去,就迫不及待想上我哥的床,你不配得到我一絲絲的尊重和禮貌!」

  從他聽到大嫂哭訴的事實之後,他的理智早就已經飛得不知去向,只剩下滿腹的怒火準備燒向桑婕。

  「你給我放手!就算妓女也有選擇客人的權利!我不要你!不要就是不要!放手!」她也失去控制地大叫,心臟痛得好像快當場碎裂。

  不知道自己為何讓自己陷入這種地獄般的情境,不過,最後、最後,她畢竟還是見到冷焰了。

  雖然在口頭上,她用銳利的譏諷刺激他,但是在她的內心最深處,她知道,她只想再度和他一起燃燒、一起纏綿。

  因為從今以後,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殘忍地冷笑了,低低地吐出誓言一般的話語:「我會要你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然後,他就像一隻獵殺中的黑豹撲向了嬌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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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02:11: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高燒的溫度又重新襲擊渾身赤裸的桑婕,然而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只顧貪婪地抱緊了冷焰,花徑飢渴地吸含他沉在她體內的碩長。

  「你這麼浪,難怪只有我是無法滿足你的!」他無情抽插她的柔嫩,輕蔑地說著凌遲她尊嚴的話。

  「冷焰……冷焰……」根本不管他要怎麼罵她,她迷亂地喊他的名字,主動親吻他的臉頰、他的頸子,還貪心地吸吮他的男性乳首。

  他激狂地扯住她的秀髮拉開她,惡狠狠地逼近她的小臉。「不准你吻我!你不配吻我!」

  「嗯嗯……」她的眼眶含淚,小臀努力扭動,放浪地迎合他粗暴的插入。

  他會怎麼想她,她都無所謂了!只因……這會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燃燒……

  「啊--」極度的快感直竄而上,冷焰忍不住大叫出聲。

  桑睫的雙腿更用力圈緊他的勁腰,絕望地想要讓他忘不了她,就算只有她的身體也好……

  「你真爛!你就這麼想留住我,不惜用你下賤的身體來纏緊我嗎?」他低啞地諷笑她,早已經解讀了她的身體語言。

  激情的汗水佈滿了她的小臉,她忍不住渴望地在他耳邊低語:「是的,你猜對了!我要你,我要你和我做愛!就算你結婚了,我還是要……」

  「夠了!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爛嗎?」他辱罵她,分身依然強而有力地貫穿她腫脹的花甬,讓她的花蜜奔洩不已。

  「我不會說的,我不會告訴你未來的妻子的!」她貪婪地、眷戀地抱住他,親吻他汗濕的額際,整個人陷入了只對他的渴望夢魘。

  她從來就不曾學會壓抑自己想要的,此刻……更是如此……

  「哼!你休想再破壞我跟可倩的感情了!」宣言之後的他,加快衝刺的速度,讓自己最後一次在她的體內宣洩掉爆發般的高潮種子。

  桑婕的小身子在他這樣狂猛的進擊後,也忍不住直奔高峰頂點,渾身狂亂地顫抖、抽動,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裂成了碎片,一片片飄向天際。

  然而冷焰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分身、推開她下床,又讓她的靈魂一片片,直接往下墜落到黑暗陰冷的谷底。

  在那裡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哼!說什麼妓女也有選擇客人的權利?依我看,你比妓女還不如!」他冷淡又惡毒地說。

  她心口不一的床上反應,只會叫他更確定,她的確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她不但想破壞他們兄弟的婚姻,還想用她無知的獻身來掌控他的身和心,殊不知他已全然看透她要的技倆,也對她更加不屑!

  發著高燒的她赤裸地癱軟在床上,意識有一半已陷入模糊的狀態,但她仍然想做最後的掙扎。

  「你真的不能要我嗎?我要的……又不多……」渾身發冷的她可憐地顫抖。

  「憑什麼?之前趾高氣昂、誰都不在意的你,還讓我有幾分欣賞,現在的你無恥地想纏著我,只會讓我覺得後悔沾惹你!」

  桑婕淒苦地微笑。「你這麼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抱我?」

  「洩慾!只是洩慾!我早就很清楚地告訴過你了。」拚命不想讓自己的心再為她而淪陷,冷焰更是無情斬斷他們再有以後的可能。

  她傷了他,他也傷了她,從今以後,他們就誰也不欠誰了!

  「只要你還要我,我什麼都不在乎……你要我……好不好?」不顧已然千瘡百孔的自尊,她憂傷地、真心地請求。

  好多年前那個小女孩一直沒說出口的,她再也無法忍耐不說了!她真的不能忍受冷焰也跟所有人一樣……離她而去……

  「夠了!你別演戲了!我不會再相信、也不會再迷惑!順便告訴你,下個月我就要跟可倩結婚,你若是敢出現在我們的婚禮上胡鬧,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當房門被無情離去的冷焰重重甩上,桑婕的淚水瘋狂地奔流而下,很快沾濕了枕頭和被子。

  她哭得聲嘶力竭,哭得不能自己,直到她哭暈了,黑暗才仁慈地包圍她、撫慰她相接納她。

  ***

  那一夜之後,悄悄消失的桑婕,就不曾出現在冷炘和冷焰兄弟眼前。

  而在那一夜,無言放怒氣沖沖的弟弟進家門的冷炘,也絕口不去問弟弟,和桑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只想把心思放在和妻子修好,其他什麼,他不認為自己應該再插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表面上冷家兄弟依然友好,但他們彼此都可以感覺到,他們之前奇佳的默契,已經不復存在。

  為了誰,他們其實心照不宣。

  然後就是冷焰宣佈了和鍾可倩的結婚日期。

  各大媒體迅速將它披露,父親也和他們兄弟一起上鍾家談婚禮和聘金事宜,一起為這個預計會十分盛大的婚禮忙祿。

  在這段一家人頻繁碰面的期間,冷家裡每個人都很小心翼翼,沒有人會去提起那個禁忌的名字。

  只是冷炘偶爾發現弟弟,會欲言又止地看著父親,彷彿他想問些什麼,卻又知道自己沒有問的權利。

  他的眼神看起來……壓抑、寂寞、又痛苦。

  他看過弟弟這種眼神。年少時,每當他們提及離家在外居住的父親,他總是有這種忍耐著什麼似的眼神。

  此時,他已經很確定,弟弟一點都不愛鍾可倩,他只是在忍耐、任死硬守著他認為對的結婚承諾和人生規劃而已。

  自己和紗綾誤會冰釋後,就又恢復了以往如膠似漆的甜蜜,她對桑婕也由憎恨轉為同情,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有愛、有包容和體諒。

  他怎能眼睜睜看弟弟選擇不幸呢?

  焰和鍾可倩,說穿了不過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准夫妻,一直是如此,否則桑婕也不會成功地闖入他們之間了。

  冷炘一直在煩惱,自己到底要不要把那一夜的真實對弟弟說出來。

  再怎麼說,鍾可倩那一方是愛極了弟弟,兩人又門當戶對,他只要讓這件事永遠石沉大海,他們冷家兄弟的家庭,就會依然是兩個光鮮亮麗的發光體,被上流社會的每個人羨慕、引為模範。

  但發光發亮的背後,又是什麼呢?

  他的弟弟只會一輩子陷入無邊無際的寂寞,那裡沒有愛的光芒,也沒有令人心動的熱度。

  那裡什麼也沒有。

  冷炘和一直對桑婕心懷內疚的段紗綾,一起深思熟慮地討論過後,終於決定要把那一夜的情節,原原本本告訴被紗綾的哭訴所誤導的冷焰。

  他們夫妻並不想一輩子背負這個秘密。

  至於冷焰會因此而做出什麼樣的抉擇,真的就是取決於他自己了。

  ***

  又是孤獨一人走在繁華熱鬧的台北街頭,唯一不同的是,桑婕已經不會再像前一陣子那麼痛苦了。

  她終於學會,人還是只有甘於孤獨,才不會被重重傷害。

  而且沒多久之後,她就不在台灣了。

  她跟冷熾要求說,她想去英國念大學、念碩士,甚至以後就想在當地落地生根。

  他跟以往一樣答應了她所有的要求,也沒有問她為什麼。

  所以這幾天,她懷念般地到東區走走逛逛,巡禮著以往她曾經走過的每一條街道。

  她對什麼人都已經沒有感情,但這些熱鬧又繽紛的街道,卻是陪伴她一路走來的心情,也讓她有了淡淡的感傷。

  從此以後,她可能沒什麼機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不過,她並沒有讓自己感傷太久。

  又有何差別呢?無論是在台北、東京、紐約或倫敦,她還不是只有自己孤獨一人?

  其實去哪裡,她都無所謂。她只是不想再跟那個男人住在同一片天空下,她只是不想再留在台灣這個從沒給過她美好回憶的地方。

  一早從內湖騎機車過來東區,將「小綿羊」停在某百貨公司的停車場,桑婕就這麼走著、逛著,渴了就去買一杯外帶飲料邊走邊喝,累了就走進某家咖啡館歇息,直到腿不酸了,再繼續走出來逛街。

  她什麼都沒買,也什麼都不想買,對於「擁有」,她真的已經失去慾望,只是像一片浮萍隨著人潮走動飄流而去。

  傍晚時分,所有的街燈、霓虹燈和電子告示牌紛紛閃亮起來,她靜靜坐在百貨公司中庭花園外圍的紅磚塊上,仰望那些虛幻的五顏六色,心裡呈現一片空白,什麼雜質也沒有。

  突然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在她身邊落坐,那熟悉又好聞的男性氣息,一瞬間就讓她的心有如被撕扯般痛苦!

  她猛然轉過頭望去,就遇上了冷焰等待她的眼眸。

  「小婕。」他低低地、柔柔地喚她。

  桑婕不願繼續凝視他,只是再度直視前方,一次次暗中深呼吸,努力調整被他突然出現所弄亂的心跳頻率。

  「你有什麼貴事?」她客氣又疏遠地說:「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跟蹤了你一整天。」他柔和地說:「我發現我一直不夠瞭解你,所以,我想看看你的日常生活怎麼過,好幫助我來做對這件事。」

  「看見了吧?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她笑笑地、不在乎地說。

  「你有。」冷焰肯定地說:「那個人就是我。」

  「我高攀不起,謝了!」

  「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他突然沙啞地懺悔。

  「哦,是嗎?」她淡淡地回應。

  他急促地說:「我哥已經告訴過我,那天你淋雨、又發高燒,才會被他帶去他家照顧。至於那個吻,你吻的人其實並不是他,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別說了!冷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想原諒我。」他急躁不安地說。

  「你該在意的人是鍾可倩,別來煩我,OK?」

  「我和她分手了,婚禮也吹了,你應該看過這幾天的報紙或電視新聞,我可是被媒體批評得體無完膚。」

  「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桑婕置身事外地聳聳肩。

  冷焰的眼中充滿無法言喻的痛苦,但他還是忍耐著,讓自己溫柔對她說話。「我要你!我要的人一直是你!從來就不是可倩!」

  「可是……我已經不要你了,怎麼辦?」她無所謂地笑道。

  「如果這是你對我的懲罰,我會默默接受、默默等你回心轉意,直到你宣佈處罰結束的那一天到來。」

  「你不會等到的,我要去英國唸書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台灣。你可以把你的花言巧語留著,拿去哄別的女人,不用浪費在我身上。」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不是!你快告訴我不是!」冷焰難過地請求她。

  「那一天,你如果選擇的是我,我會用整個生命來回報你的心意。可是你沒有,你不但沒有,還把我從心底掏出來的懇求踐踏在地,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

  「不要走!不要離開台灣!我求你!」他悲哀地說。

  「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苦執著於我這種女人?我已經沒心了,你知道嗎?」她突然對他綻開平靜的微笑。

  「你不是!你只是被我傷得太深,才會縮進自己封閉的小世界中!」他固執地瞪視她,眼中燃燒決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對自己!也不會讓你這麼對我!」

  「這陣子我想過了,我想得很透徹。一個人唯有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才是最輕鬆的生活方式,以後,我也不會再自我虐待、自找苦吃了。」桑婕大徹大悟似地說。

  「我們之間過往的甜蜜和激情,對你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是的。」

  「你騙我!我知道你每次都只會說反話!明明寂寞,卻故作灑脫,明明在意我卻又裝得滿不在乎,明明心痛,卻又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越說越激動,不再坐在紅磚塊上,反而單膝面向她跪下,切切地凝視她。

  「我不會再當這種小丑了。」桑婕依然冷靜,眼中也沒有任何被他感動的光芒浮現。

  「我不要看見你這樣心如止水!」他挫敗地低吼:「我要你像從前一樣!就算你任性、撒野、想打我、罵我、詛咒我,我都心甘情願,我想要以前那個可愛的桑婕回到我身邊!」

  「她死了!她在那一夜被你的無情給殺死了!」她毫不留情地指明他犯下的大錯,

  他的眼中浮出痛楚的淚光。「那麼從今以後,無論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把她給救活!」

  「冷焰,從小我就不會和人相處,我們兩個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再見了!」她毅然地站起身,不想再跟他說話。

  「站住!」他硬是拖住她的手臂。「我總該有決定我們的事的權利吧?我不管結果會怎樣,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離開我!」

  「隨你吧!你要纏我、要證明什麼都隨你!我只知道,我不會再隨你起舞了。」桑婕對他瀟灑一笑,就甩開他的手,緩緩走進霓虹燈輝煌閃爍的街道裡。

  冷焰突然感覺到一種恐怖的絕望朝他襲來。

  它清楚地告訴了他,日後,就算他想在眾裡尋她千百度,她也絕不會在燈火闌珊處等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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