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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jaa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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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三天兩覺]驚悚樂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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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1:47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 兄弟(二)

    床所倚靠著的那面牆壁上,有許多淡淡的刻痕,刻的都是同一種東西…四條平行的豎線,加一條劃在這四根線上斜線。

    這通常是被拘禁的人用來計算日子的一種記號,假如是中國人,可能會刻『正』字,不過眼前的牆上,畫的都是這種四縱一斜的標記。

    “嗯…光是在牆上刻過記號的人,也不少於六個…”封不覺的視線在那些痕跡上遊走著,口中念道。

    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雖然只是刻線,但每個人刻的深度、長度、角度,都不一樣,而且,為了防止和別人刻的記號弄混,每個人刻的記號,都和他人的記號間隔著一段距離。

    “想在這樣的石牆上留下刻痕,用指甲是辦不到的,得有工具才行。”

 封不覺跪坐到床上,靠近牆壁,用手掌去觸摸和感受那些痕跡。

 “這些人用的都是同一樣東西…”

 他又環顧了一下房間:“而且那樣東西此刻並不在這個房間…”

 一個答案在一秒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是餐具嗎…?”

    他又細緻地將整個房間的四壁、天花板、地面全都掃視了一圈。

 “嗯…所有的刻痕都在床旁邊的這塊牆壁上,而其他地方一個都沒有…”

    “假設他們只有在吃飯時可以拿到餐具,且吃完以後必須把餐具和盤子一同交還出去,否則就會受到某種懲罰。”

 封不覺分析道:“那麼,刻這些痕跡的時間,就是他們的用餐時間…”

 他又將視線投向了那些刻痕:“因為坐在床上吃飯,所以吃完後就順手在旁邊刻了嗎…”

    “不對!”封不覺即刻否定了這個推測。

    他快速來到了鐵門邊,先是透過上方的鐵窗朝外面張望了一下,門外的走廊鋪著木地板,兩側也是石牆,天花板的高度比這間房內的略高一些,在牆壁和天花板的夾角處,每隔一段都裝著一根日光燈管,從囚室往外看去,可視範圍內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物,而二十米以外的地方,便昏黑難辨了。

    粗略地張望了幾秒後,封不覺立即趴到地上去觀察鐵門下方那個長方形的口子,他幾乎把臉給貼了上去,還用鼻子嗅了嗅氣味,最後用手去摸了一下那開口的邊緣,又舔了舔手指…才滿意地站了起來。

    “送飯口的上下緣都沾到過食物,說明確實有人在使用這個口子往傳遞食物。”

 他的視線又投到了距離自己最遠的那個屋角。

 “而排洩用的桶被放在房間另一邊的角落…”

 他回到床邊,思索道:“囚犯的活動範圍明明覆蓋了整個房間…既可以去門口拿到食物,又可以去另一側的屋角方便,如果這些記號是用餐具刻的,他們完全可以刻在任何一面牆上。”

    “那麼…假設根本沒有餐具這種東西…”

 封不覺又站了起來,立於房間正中,擺出工藤新一的招牌動作,一手托肘,一手扶著下巴。

    他望著門口,眼中彷彿在重現過去的片段一般,在其腦補的畫面中,那個口子被遞進來的只有一個麵包,和一個盛著湯水的塑料盤。

    “嗯…應該是沒有餐具的可能更大。”

 封不覺又將視線投向了牆上的那些記號:“好吧,那這些是用什麼刻的?而且必須刻在這面牆上…”

    排除了錯誤的假設,答案就在眼前。

    腦中靈光一現,封不覺的嘴角也浮起一絲笑意,他上前一步,將床單(注:這張床上的床單和床墊是同一件東西)撩了起來,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這張床是一個整體,任何一個部件都無法拆分,四條腿都焊死在地上,床的支架完全是鐵製的,其床板也不是木板,而是纏繞在一起的金屬彈簧。

    不過在這些彈簧中,有幾根已經斷裂的,雖然不能將這些金屬彈簧從床板上完全扯離,但可以牽著其斷裂的那一頭,使其彎折到牆壁處,用來刻記號。

    “難怪刻痕都在床邊的牆上,而且都在一定的高度以下,由於那些彈簧條另一端的牽扯力,他們也沒法兒穩定地寫字,只能勉強刻直線。”

 封不覺花了五分鐘,推測出了刻痕的來歷,對他來說,這種觀察環境、收集信息、推理並解決問題的過程,簡直是快感無限…讓他把身體上隱隱的痛感都給忘卻了。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無法看到日出日落,被關在這的人要判斷過了幾天…必須依靠感覺、生物鐘,並以外面的人給自己送飯的次數為佐證。”

 封不覺來回踱步起來:“而且這刻記號的工具,不太容易找到…”

 他若有所思道:“嗯…看來這間屋子被關過的人遠遠不止六個,只是在眾多的囚徒中,僅有六七個人,頭腦還算冷靜、思路也比較清晰,且沒有放棄求生。”

    “刻痕都在第九道時停止,說明這些人在此待的日子都不超過十天,他們看到前人刻下的痕跡,應該也能推斷出…在第十天,或者第九天的晚上,肯定會發生什麼,以眼下的氛圍來看,1%的概率是被釋放,1%的概率是換房間,剩下98%就是被幹掉…”

 封不覺冷哼一聲:“哼…饒是如此,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在牆上記錄自己被囚禁的天數而已。”

    他走到牆邊,倚了倚自己的身高。

 “沒有劇情簡介,就無法確定我在扮演的是瘋不覺,還是別的什麼人…嗯…身高好像差不多啊。”

 他將手放在與自己頭頂平行的高度,靠在牆上,然後目測了一下,應該就是一米八左右。

 “服裝是我自己的,行囊欄…”

 他隨即看了一眼遊戲菜單,行囊欄的手電筒、SCP500、Moxxi小姐的壞脾氣、生存值補充劑全都變成灰色狀態,成了不能去取出的狀態。

 “切…果然。”他不爽地道了一聲。

    “好吧…讓我想想…片頭CG拖著『我』的那個傢伙,目測只有一米七不到,可他單手就能拖動一個一米八的成年人。”

 封不覺揣測著BOSS的實力:“肯定是超過普通人的戰鬥力了…至少力量方面,和我這27級的玩家差不多,如果那傢伙控製這些囚犯的伙食,讓他們每天只吃一頓,那他完全可以在不用武器的前提下就壓制住這的所有囚犯。”

    封不覺走到門口:“像這種監禁PLAY,會是出自哪種人之手呢…殺人狂、施虐狂、食人癖、瘋狂科學家…”

 結合那BOSS在片頭時僅有的幾句對白,封不覺用拳頭敲了下手掌:“嗯,科學家。”

    “他說的那幾句…是在對我講?還是在自言自語?”

 封不覺念道:“又或者,既是對我說,也是自言自語?”

    他一邊說話,一邊抓住鐵門上方小窗口的鐵柵欄,試著拉動和推動了幾下,門只是發出聲,這門很顯然是鎖上的。

    這鐵門的兩側都沒有門把手,只有鑰匙孔,因為靠上方處有個小窗口,不需要把手也可以拉動這扇門。

    封不覺又蹲下來,對著鎖眼瞅了瞅,這自然是毫無意義的…

    “逃出房間…”

 封不覺又確認了一下任務欄中的任務內容:“既然是遊戲進階期的劇本,而且又是單人噩夢,那肯定是為我量身打造啊…用蠻力突破鐵門之類的,根本不用考慮,所以,就是想辦法開鎖咯…”

    他拿出了管鉗,開始了地毯式搜索,從門旁邊開始,在牆壁和地面上一寸一寸地輕輕敲打,想找找有沒有機關或是夾層,就算是小木櫃和塑料桶後方的牆角他也不放過,愣是把這兩件東西給挪開,仔細檢查。

    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於是,他開始撕床單,這床單還挺厚,但裡面塞得不是爛棉花,也不是鵝毛,而是碎布條,看上去像是一些舊衣服剪碎後產生的,各種顏色和材質都有。

    封不覺除了碎布條什麼也沒從床單發現,所以…他就把那些碎布條全部擺到地上,試圖分類…

    他按照顏色、材質,甚至面積…做了不同的排序,但其成果毫無意義,看來這些碎布條間沒有什麼規律可循,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竟企圖用這些色彩雜駁的布條完成一幅拚圖…

    坐在地上玩兒了半個小時後,封不覺終於死心了,經過一番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的嚐試,他得出了一個正常人幾秒鐘就會做出的結論:這就是一堆沒用的破布而已。

    “哎…浪費人生啊,一堆垃圾,就算把這些破布編成繩索,這屋也沒個上吊的地方。”

 封不覺自嘲道:“還有哪兒可能藏著鑰匙呢?”

 他先望向了小木櫃:“這個櫃子的三個抽屜都已經空了。”

 他又望向了藍色的塑料桶:“那個桶…底部倒是積著近三寸厚的屎尿,藏著鑰匙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他咽了口唾沫:“桶底太深,彎腰鑽進去找很不方便,可萬一我把桶的東西倒出來後,卻什麼都沒找到,這一地……”

    他要把古怪的念頭從腦子趕出去,還是先來到了小木櫃前,這回他乾脆把三個抽屜都從櫃子抽了出來,擺到了地上,然後將小木櫃橫放在地,伸手進去摸著探索,可惜,除了灰塵啥都沒摸著,細細地敲打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暗匣之類的設置。

    三個抽屜此刻並排擺在地上,那木板就這麼一點兒厚,不用檢查也知道不可能有夾層,解謎再度陷入了死胡同。

    “真的藏在屎嗎…太過分了吧…”

 封不覺轉過頭,深深看了一眼屋角的塑料桶。

 “這什麼劇本啊,逼人太甚啊…”

    他忽然間又有了個點子:“誒!我把桶的東西倒進三個抽屜,不就不會弄得一地都是了嗎…抽屜比較淺,找起來也方便。”

    想到此處,他還真就準備幹了,當即站起身來,提著一個抽屜就往塑料桶那兒走,還好,恰在此時,他的視線掃到了什麼。

    “哦!”

 封不覺把那個抽屜捧起來,看著抽屜的底部。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一陣後,又將另外兩個抽屜給翻過來底朝上。

    原來這三個抽屜的底部,各用血寫著一個單詞,封不覺根據它們插在木櫃時的上下位置將其排列好,得到的信息是:最上層的抽屜背面寫著『bed』,中間的抽屜寫著『key』,底下的抽屜寫著『bracket』。

    “鑰匙藏在…”

 封不覺猛然回頭,再度看向了那張床,他走過去,用管鉗東敲西打,很快就發現了蹊蹺。

    這個床靠外的一側,那條橫著的、與床板平行的支架,是空心的,而靠牆的那根是實心的,封不覺從床的一頭起,從下往上,一寸一寸敲打那根支架,終於在敲到中段時,聽到了裡面有動靜。

    “竟然把鑰匙藏在這種地方…是給人找的嗎?”封不覺低罵一聲。

    其實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抽屜背面不是寫著提示嗎,本來就是靠提示才能確認到位置的,否則誰會知道在這種地方…

    乓乓乓,連敲帶擰,這鐵床連個凹陷都沒有。

    “什麼意思?”

 封不覺道:“精良級的管鉗敲上去都絲毫不損,難道是想暗示我…那個糞桶藏著電鋸?”

    他盤腿坐到地上,COS完了工藤新一,這會兒又開始學著一休憋點子…

    “有了!”封不覺還真就有了一個想法。

    他抱著試試也不會懷孕的心態,對那張床使用了一次【不那麼草率的維修】,沒想到趕上了技能失敗…在器械專精D級的60%成功率和【煉冰術士的執著】那所有主動技能的發動成功率上升10%的加成下,他還是失敗了…

    這不禁讓封不覺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的。

    不過,200體能值付諸東流,還不能讓他打退堂鼓,反正這技能沒有CD,他緊接著又用了一次,這一次,技能成功施展了出來,那張床的樣子發生了改變。

    “果然!這個是算作機械造物的!”

 封不覺心中大喜,這張純金屬製造的、不可拆分的床,看上去雖說是結構簡潔明了,但其被歸為機械造物也很合理,因為這上面有、且只有一個機關。

    就像當初封不覺在神佑村修復的通訊設備一樣,這張床也是那種不能從遊戲菜單觀察屬性,卻可以被修復的物體,封不覺用技能使其恢復為【普通】品質後,這張床上的鐵鏽全都消失,床板部分斷裂翹起的彈簧也都復原歸位。

    而最關鍵的變化,就在於靠外側這根支架的兩端,也就是這根鐵杠連接床頭和床尾的兩個交接點上,那多出了兩個金屬機楔,原本這兩個部位已經鏽死並磨平,完全看不出輪廓來了,但此時,只要封不覺用管鉗分別提一下,就可以將其啟活。

    接著,他忙活了幾分鐘,成功地將這根金屬支架從床上卸了下來。

    離開了床體,這支架就成了根長兩米的空心鐵棍,但凡是男生,手持類似的玩意兒時,都會有一種模仿某隻猴兒的衝動,不知為何,這種激情到了成年以後仍然沒有消退的意思,不知道等我步入中年後會不會消失…

    言歸正傳,封不覺把空心支架豎了起來,在地上了兩下,本以為鑰匙會順著空心的管子落下,可拿開棍子,什麼都沒掉出來。

    “呀喝…”

 封不覺端起鐵棍,閉上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往觀瞧,可以看到些許光亮從另一端透過來,棍子的中段確實有一件很小的物體的輪廓,應該就是鑰匙無誤了,可不知為何,這玩意兒就是不掉出來。

    封不覺又試了一下把棍子翻過來,看看從另一頭往下順會不會有反應,結果還是一樣,掉不出來,他惱羞成怒,坐在地上,橫拿著棍子,用管鉗乒乒乓乓地敲打一陣…拿起來一看,鑰匙的位置仍然沒變。

    “這什麼設定…隔著管子敲打時會動,這說明不是固定或焊死在內壁上的,但把管子豎起來卻倒不出來…”

 他再三確認了一下,這根金屬支架也並沒有兩端窄中間寬的情況。

 “才第一個謎題,有必要搞到這種程度嗎…還要我怎麼樣?”

    這句『還要我怎麼樣』的自言自語,突然讓封不覺有了啟發。

    “等等,難道…”

 他一邊想著,一邊把手伸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先前的肥皂、蠟燭和數字都被他隨意地收在了裡面。

    “解謎到目前為止,撇開推理部分不談…在實際行動中,我的技能【不那麼草率的維修】和裝備【馬奧的管鉗】都是必須的,沒有這兩樣,根本不可能進行到這一步。”

 封不覺道:“既然系統就是為了難倒我而設計的劇本,那麼…”

    這時,他從行囊取出【反重力彈射器】,這件物品,並沒有變成灰色,所以…

    封不覺按下了彈射器的抓取按鈕,讓蠟燭懸浮起來,然後用手將蠟燭調整到一個合適的角度,接著,他把蠟燭的一頭,塞進了空心支架的一端,果然…嚴絲合縫,正好能嵌進去。

    “好吧,這樣設計謎題也有一定的好處,至少我在解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知道自己沒錯…”

 封不覺說著,按下了發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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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3:04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 兄弟(三)

    扳下按鈕後,蠟燭被彈射器的推力頂進了空心支架中,在這一瞬間,只聽見鐵杠內傳來叱一聲,接著是叮噹兩下,鑰匙真的從支架掉了出來。

    封不覺收起了彈射器,再從空心支架的一端朝看時,就發現這根鐵杠已經從中間被堵死,一點光都透不過來了,這應該是由於蠟燭被卡在了剛才鑰匙所處的位置上。

    他彎腰從地上拾起鑰匙,打開菜單,看了看物品說明:

    【名稱:零號囚室的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使用後即刻消失,之後零號囚室的門可自由開啟或關閉。】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為什麼這件物品沒有被歸於消耗品呢?我想你知道答案。】

    “現在的備註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啊。”

 封不覺看著鑰匙說道:“玩家知道就不用寫了嗎?那以後是不是還會出個備註,寫著『你懂的』,讓我自己琢磨啊?”

    封不覺一邊吐槽著,一邊走到門旁,他將鑰匙插進了鎖眼中,朝順時針方向一轉,只聽哢噠一聲,鎖被打開了,鐵門也在這時自然地朝囚室內滑動了寸許,封不覺正好借勢將門拉開。

    他回頭又望了一眼這個房間,想確認一下還有沒可以利用的東西。

 最後,其視線停留在了那根空心支架上滿雖說在十五分鐘的技能時限過後,這玩意兒應該就會變回老舊生鏽的樣子,但縱然是在那種狀態下,其堅硬程度仍然和管鉗差不多,這是有實驗依據的,因此,封不覺還是決定將這根中段被蠟燭堵塞住的空心鐵杠給帶上。

    【名稱:空心支架】

    【類型:武器】

    【品質:普通】

    【攻擊力:較弱】

    【屬性:無】

    【特效:無】

    【備註:從床架上拆下的一根鐵杠。】

    從遊戲菜單看時,這件物品上還有一個限定框,注意力在上面停留幾秒,就會有一個文字框刷出,上面寫著:【該物品正處於技能作用下,時限到達後品質將有所改變,系統提示:交易此物品時請務必先了解情況。】

    “嗯…想得倒是挺周到。”

 封不覺看了一眼,自然就明白了這條提示的意義。

    在驚悚樂園這樣的遊戲中,肯定不止一個可以改變物品性質的技能,別說是品質,恐怕改變物品屬性、外觀、特效的技能也都是存在的,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這類技能進行詐騙,用技能暫時更改物品後出售,所以系統很細緻地在這類會發生變化的物品上設置了提醒的文字。

    “兩米長的鐵杠,肯定能在某些地方派上用場,比如撩東西、撐杆跳什麼的…”

 封不覺這樣對自己說道:“即使無處可用,當武器打人也是不錯的,一寸長,一寸強啊。”

 話是沒錯,不過我們都很清楚,其實這傢伙帶著這根棍子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想學某隻猴兒的樣子耍兩下。

    封不覺走出了囚室,當穿過門口時,系統提示便響了起來:【當前任務完成,主線任務已更新】

    任務欄中的【逃出房間】被勾去,下一條任務順勢刷出:【探索地下2F,打開通往上層的門】

    “原來這是地下二層嗎…”

 封不覺念道:“話說…光是走出這起始的房間,就已經很難了吧…簡直是殫精竭慮啊,現在要突破一整層,那這解謎的量…”

 他臉上居然浮現了興奮的笑容:“妥妥兒的要人命啊!”

    無論說話時的語氣,還是臉上的表情,都顯示出這個怪咖還挺高興的,但他所說的內容卻是另一種意思…

    離開囚室後,封不覺便耍著棒子,在走廊中前行,口中還謔謔有聲,他那德行就跟春遊的熊孩子似的,完全沒有緊張感。

    出門後的那段走廊,兩側都沒有門,廊上也是空空如也,除了上方的照明設備外沒有任何物件,當然了,這點封不覺適才從屋朝外張望時就知道了。

    經過了大約五十餘米的距離後,他才看到了其他囚室的門。

    眼前的區域一共有六間囚室,左右各三,鐵門上還用油漆畫著數字,這是零號囚室所沒有的,左邊是一三五,右邊是二四六,在二號和四號囚室的門之間,還擺著一個高一米不到的塑料垃圾箱,頂部開口的那種樣式,雖然不知道裡面有沒有東西,但至少垃圾桶內並沒傳出什麼奇怪的惡臭。

    再朝前方望去,不遠處,就能看到向上一層的階梯了。

    封不覺沒有急著去試那些門能不能打開,也沒通過鐵窗朝屋外張望,他在看到門後,就停止了無意義的舞棍玩耍,並將鐵杠傾斜著提在手上,兩頭都不碰地,躡手躡腳地靠近,在接近那些門時,他還彎下了腰,輕步地溜了過去。

    囚室中有什麼,目前難以確定,透過鐵窗朝張望,或者被屋裡的人或物看見,可能就會觸發什麼奇怪的flag,所以封不覺決定先悄悄摸過去,看看階梯那兒的情況。

    他順利穿過了六扇門的區域,來到了階梯下,沿著石階走上去,折返一次後,封不覺便看見了一扇經典的黑鐵柵欄牢門,透過柵欄,直接能瞧見上面那一層的走廊。

 地下1F的布局和下方那一層幾乎一樣,不過從地下1F通往地面1F的階梯,應該是在另一端了,也就是零號囚室的上方。

    封不覺上前拽了幾下鐵柵欄,打不開,這時他心生一計,從行囊取出了【無盡榴彈匣】。

    【無盡榴彈匣】這件物品的類型是『工具』,但和手電筒那種工具不同,榴彈匣只是生成消耗品,而不是依靠消耗品的支持在運作,所以沒有被系統禁止使用。

    封不覺試圖將手榴彈固定在門鎖的位置,看看能不能直接把鎖炸毀,結果,他發現手榴彈無法取出…

    “榴彈匣能用,但裡面的生成物卻不能用嗎…”封不覺念叨著。

    他猜得不錯,雖然榴彈匣沒被禁止,但裡面的生成物本身就屬於『消耗品』,必然被系統限制,導致取不出來。

    “好吧…”封不覺聳聳肩,離開了那扇門。

    他本來也沒對這種暴力突破方式抱有太大的期望…在零號囚室中一籌莫展時,他也考慮過使用手榴彈,但很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在那種狹小空間使用馬克ii型手雷,他那26%的生存值鐵定灰飛煙滅…

    “那麼,打開這牢門,進入地下1F的方法,就在這六間囚室中了吧。”

 封不覺重新走下階梯,望著眼前的解謎區域說道。

    他來到牆邊,將鐵杠輕輕放下,然後十指交錯,掌心向外伸直手臂,接著,又保持這姿勢將手舉過頭頂,彷彿是在為某種體力活動熱身一樣。

    “從哪開始呢…”他一邊念叨著,一邊已來到了六號囚室的門口,小心翼翼地靠近,隔開一步的距離,將臉挪到了鐵窗前。

    走廊中的光線基本照亮了屋的環境,囚室內的布局和零號囚室基本一致,床、塑料桶,都是一樣的,但有沒有小木櫃無法確認,因為那個角落位於門的旁邊,處於視線死角。

    “嗯…沒人啊…”封不覺沒看見屋有人,他試著推了推門,打不開。

    隨後,他又依次透過五四三二一這五扇門的鐵窗朝張望,都是一模一樣的情況。

    接著,封不覺來到垃圾桶那,拿出【十八銅人的折凳(五號)】坐定,準備去詳細檢查一下垃圾桶。

    封不覺的服裝是附帶手套的,這個部位的服裝和臉部的一樣,可以根據需要來顯示,從這個劇本一開始,封不覺就一直保持赤手狀態,這會兒他也是如此。

    垃圾桶有帶血的繃帶,沾著食物殘留的塑料盤子,以及一些沾著屎的塑料盤子…很顯然,犯人們吃完東西以後,開發出了盤子的另一個用途。

    封不覺本來還想用手去翻,可待他坐下定睛一看…沒辦法,還是倒出來吧。

    他先把那根鐵杠給拿了過來,再將垃圾桶的東西傾倒在地,接著,他在折椅上坐定,將鐵杠靠在肩上,用鐵杠朝下的那一頭開始撥弄並翻找地上的垃圾,畢竟這玩意兒不是自己的裝備,弄髒了無所謂。

    封不覺一邊翻找,一邊思索著;“奇怪…每個房間的糞桶都有氣味,從這些塑料盤子上沾的東西來看,隔得時間也不長,為什麼屋會沒人呢…”

 他頓了一下,念道:“難道他們在不久前被同時被帶走了?”

    翻了半天,封不覺隻找到了髒兮兮的繃帶和塑料盤子,把東西全部倒出來以後才發現,其實這垃圾桶內的糊狀物和液體並不算多,因此才沒有太大的味兒,只不過看著還是挺惡心。

    正當他準備轉移注意力時,忽然,他看到了一件特殊的東西,至少在這個垃圾桶中,這件物品具備著唯一性。

    【名稱:經過雕刻的假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注:牙齒內側刻有一些信息。】

    封不覺把那副假牙拾起,又隨手撿了一團比較乾淨的繃帶將其擦了擦,接著,他將其翻過來細細端詳,果然看到了有關解謎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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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3:28 |只看該作者
第241章 兄弟(四)

    “mag…”

 封不覺將假牙背面刻著的六個字母念了出來。

 “嗯…這是萬磁王用過的假牙?”他半開玩笑地道了一句。

    他把假牙收進衣服的口袋,又拿出了先前的肥皂和小木梳子,再度確認了一下物品說明。

    【名稱:髒兮兮的肥皂】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粗製濫造,做工十分簡陋。】

    “肥皂和這副假牙一樣,都是可以帶出劇本的…”封不覺若有所思道。

    【名稱:木梳子】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平凡的小木梳子,看上去已使用了一些年份】

    “但是這把梳子,和已經卡死在鐵杠中段的蠟燭,卻都是無法帶出劇本的。”封不覺沉吟道。

    目前來看,他也不知道這能否帶出劇本的屬性區別有什麼意義,或許這只是無關緊要的事,但他還是默默記下了。

    前文也提到過,封不覺的大腦就像一個整理有序的閣樓,他知道能在哪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不同的信息有不同的優先級,無用的垃圾則掃除出去。

    而在玩這種高強度的解密劇本時,他會把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擺到閣樓的正中間,保持隨時可見的狀態,就像一張由信息交織成的線索網,推理就在這張網上不斷進行,隨著獲得的信息增多,無數假設會延展開,使這張網越來越大,直到他將那些問題一一解決掉,這張網又會再度縮小,並最終歸於一點。

    此刻,封不覺腦海中的線索網已經張開,他和許多小說中最出色的大偵探一樣,有著一種神奇的直覺…他可以隱隱感覺到,這幾件可以帶出劇本的物品,或許就是那連接到線索網最核心的那幾根線。

    “磁鐵…磁鐵…”封不覺思考間,已將手邊那幾件瑣碎的劇情物品全都收入了衣服口袋。

    然後,他又一次拿出了管鉗,開始了測試。

    這是一項很簡單的測試,他只是用管鉗在尋找帶有磁力的物體。

    封不覺先是手執管鉗,將其舉在地上那灘垃圾上方寸許的高度,慢慢遊弋了一遍,如果裡面混著磁鐵之類的東西,應該會被吸上來,或是把管鉗吸下去,但是沒有。

    “好吧,答案和提示不在同一個地方,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站起身來,向一號囚室走去。

    下一步,他就準備去試那些囚室的鐵門了,他的推測是,也許某一扇門,或是門上的某一個部分,是帶有磁性的,假如六扇門都試完後也找不到,他就準備回零號囚室碰碰運氣,萬一還是不行,那他就只能再度進行地毯式搜查了,把管鉗當做磁力雷達那樣,貼著每一寸牆壁和地板去找磁源到底在哪兒。

    以上這些步驟全部做完,如果還是沒有找到類似磁鐵的東西,那只剩下一種辦法,就是重新考慮mag這個提示的意義。

    五分鐘過去了,前三間囚室的鐵門都沒有磁力,封不覺甚至把手伸進送飯口,用管鉗對著門內那一小塊地面也探了探,仍舊無果。

    到了四號囚室的門口,封不覺仍是依照從上到下的慣例,開始慢慢搜尋,這回,當管鉗移動到鐵門上方小鐵窗附近時,忽然有了反應。

    封不覺跟著感覺,很找到了這股磁力源頭。

 “是這根嗎…”

    四號囚室和其他的囚室一樣,門上的小窗口豎著鐵柵欄,數量都是五根,但不同之處在於,四號囚室窗口那正中間的一根鐵柵,是帶有磁性的。

    其磁力不是很強,還不足以將封不覺手中的管鉗吸附在上面而不落下,不過已足以讓靠近的金屬物產生反應了。

    這鐵柵長二十厘米左右,大概有二指併攏那樣粗,湊近些仔細觀察,便可注意到,這根鐵柵的上下方,各有一截的鏽跡非常嚴重。

    封不覺試著用管鉗夾住上面那段鏽印,用力夾握,這樣幾秒後,一聲,這鐵柵最上方的一截就被夾斷了,他如法炮製,把下方那截也弄斷,將這鐵柵的中段取下,拿在了手中。

    “那麼…我現在拿到了一塊長十厘米多的圓柱形磁鐵。”

 封不覺道:“so ?”

    其實,接下來該怎麼做,就擺在眼前…用磁鐵找鑰匙唄。

    封不覺又拿著那塊磁鐵,在垃圾堆上方吸了一遍,心想著沒準能找到別針、鐵絲之類的玩意兒(雖然他根本不會撬門)。

    未果後,他又回到了零號囚室,這間囚室的門已無法再鎖上,無論身在裡外,都可以自由開關。

    封不覺撿起地上的碎布條,就開始編繩子,這活兒要是讓小歎來幹,肯定能做得很妥當,人家是拿手術刀混飯吃的,編繩明顯是小case。

    但封不覺…他什麼都會,就是不擅長幹這個。

    說來也奇怪,他腦子挺靈,耐心也不錯,雙手穩定,可以完成十分精細的工作,可偏偏對編織、打結這類事非常無力,小時候學繫鞋帶學了兩個月,學會後穿了一年跑鞋,套進套出,一年後又忘了繫法…

    言歸正傳,封不覺花了十多分鐘,才編了一段兩米左右、還算結實的繩子,雖然他有意識地用了材質、長度相近的布條,但那繩子還是編得又粗又奇葩…

    他再三確認過繩子的可靠性,甚至在走廊跳了會兒繩…才放心地把磁鐵拴在了這布繩的一頭。

    接著,封不覺像是釣魚一樣,通過送飯口把布繩和磁鐵一塊兒扔進去,然後再將其拉回來,這樣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他確認了那六間囚室的床底和視線死角都沒有鑰匙。

    “嗯…難道…”在無數次失敗的嚐試後,他的思路又回到了某個地方。

    “零號囚室還有一件東西沒用到…”

 封不覺一路往回走去:“而且那扇門開了以後,可以自由返回,這些恐怕都暗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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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4:15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 兄弟(五)

 封不覺步回到了零號囚室,徑直走向了牆角的塑料桶,隨後將綁在布繩一端的磁鐵伸下去,試圖『釣』起鑰匙或者別的什麼線索物來。

    但出人意料的是,沒釣到…

    “搞什麼?湊得還不夠近?”

 封不覺心道,因為他並沒有讓布繩或者磁鐵直接沾到桶裡的東西,只是懸在半空去釣。

    “等等…不對…東西不在這。”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迅速把布繩提了上來,將那段磁鐵拿到手。

 “假如系統把我眼下這一步所需的線索設置在零號囚室中,萬一被我在逃出房間之前就找到呢…那在遊戲進程中,假牙和磁鐵就成了可以跳過的線索。”

    他將磁鐵的物品說明又看了一遍:

    名稱:被截斷的鐵柵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產生磁場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這一段鐵柵由天然磁石打造。

    “假牙是可以帶出劇本變成拚圖牌的東西,理論上有無用的可能,但這段磁鐵是不能帶出劇本的劇情物品,肯定會在哪派上用處。”

 封不覺念道:“嗯…既然磁鐵是必須的,那下一步所需的線索,就不可能藏在這兒,因為沒有磁鐵我也可以去找藏在糞桶的東西,只不過惡心程度會高一點而已…”

    他拿著磁鐵,開始重新考慮:“到底是什麼…非得…”

    “難道…”

 封不覺很又有了新的推測,他小跑著回到四號囚室的門口,看著那扇鐵門。

 “其實是這樣嗎…”他乾笑一聲,踮起腳尖,把手從上方那個小鐵窗的空隙中伸了進去。

    這小窗口在五根鐵柵俱在的狀態下,縫隙的寬度有限,最多讓手的前臂通過,但是拆掉一根鐵柵後,整條手臂就都可以通過了。

    封不覺將身體靠在門上,伸臂進窗,朝上方摸索,不多時,他便在鐵門後的正上方,摸到了一把鑰匙。

    名稱:一號囚室的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使用後即刻消失,之後一號囚室的門可自由開啟或關閉。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被一根細線吊在了四號囚室的門背後

    “這備註不是廢話嘛,東西老子都拿在手了,還要你告訴我?”封不覺不爽地念道。

    這鑰匙藏的地方真可謂陰險,其位置比門框的高度略高,幾乎貼著牆,從門外觀察,無論哪個角度都看不見,即使玩家能透視到鑰匙的位置,在鐵柵欄被拆掉一截前,手也正好夠不到那。

    唯一的辦法,就是拆掉那根鐵柵欄,再往內伸手,只有讓手肘穿過去,才可以取到鑰匙。

    “娘希匹…”

 封不覺一邊罵著一邊走向了一號囚室:“要不要每一步都搞成這樣啊?直接藏在屎多好啊!簡單明瞭!”

    隨著哢噠一聲,一號囚室的門被打開。

    封不覺推門而入,先站在門口觀察了一分鐘,待確定了開門這一舉動沒有觸發什麼怪事,他才放心地繼續行動。

    這間囚室,也是有小木櫃的,所以,什麼都不用說了,開抽屜…

    最上面的抽屜,放著一張剪報,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文字接近英語,但又不是,封不覺也認不出這是哪國語言,當然了,驚悚樂園的系統自帶翻譯功能,不影響閱讀。

    封不覺一見此物,便像是癮君子見了粉兒一樣,迫不及待地拿到眼前,看了再說。

    這篇文章的標題是『惡魔仍在活躍』,文章寫道:“自狼蛛月以來,本鎮失蹤人口數已逾四十人,國立巫師協會、教會皆已宣告束手無策,官方發言人稱本鎮各處封印完好,並無惡魔出沒的明顯證據,受害者家屬及本地貴族已發布高額懸賞,任何解決事件或提供幫助者,可獲得最高兩萬薩緹的賞金。”

    “日前,本報從某位賞金獵人口中獲得可靠消息,失蹤事件的始作俑者為『刑族』末裔,作案者…”

    文字到此處戛然而止,接下去的內容就不知在哪兒了。

    “什麼情況…這是新聞還是小說?”

 封不覺把手上的剪報翻了過來,想通過另一面的信息來佐證,可惜反面的字跡模糊不清,無法辨認,不過從紙張的材質來判斷,這應該是報紙無誤。

    “嗯…搞半天這劇本還是一架空設定,這世界觀有巫師協會、有惡魔,還有賞金獵人…薩緹應該是貨幣,不過兩萬到底有多少購買力不明,日期的計法也不明,雖然有月的概念,但無法確定他們一個月有幾天,一天有幾個小時,更不知道他們一天吃幾頓…零號囚室牆壁上的刻痕到底代表了多長時間這下就很難說了…”

 封不覺腦中已展開了一系列的推演:“這張紙無疑是在解釋劇情,不出意外的話,此刻我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那些失蹤者被囚禁之處,而片頭CG中的小個子就是失蹤案的元凶,即報紙上所說的『刑族』末裔。”

    封不覺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地上,饒有興致地思考起來:“既然是這種設定,那他能單手拖著我移動,也就不足為奇了,或許是因為刑族人的力氣天生比常人大,又或許在這個世界的『常人』也是有這種力量的。”

 他摸著下巴:“嗯…說起來,這個世界上的所謂『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還很難說,沒準兒他們都有三隻眼,男女都長著鬍子,也可能滿臉是毛…”

    正常人的思維,在這種時刻,理應在想著:這應該是個西方魔法文明加工業革命後科技程度的劇本吧?

    但封不覺那突破天際的思維在揣摩的卻是別的東西…他到目前為止只在片頭CG見到過一個人,而且沒看見臉,從科學角度來說,唯一個體顯然不能作為確認理論的依據,他至少得見過一百個本世界的居民,才能對哪些人屬於『常人』下個初步結論,在此之前,封不覺對於任何『沒見過』的事物,都可以提出假設。

    他沒有看見這個劇本世界中任何人的臉,所以他可以假定這群人是任何長相;他沒見過這個世界的人做過加減法,所以他也可以假設這幫人用的是十二進制;他沒見過薩緹這種貨幣的樣子,所以沒準這種玩意兒是動物的舌頭做的…

    總之,世界有限,想像無限,禁錮人們思想的只是思想本身而已,在封不覺看來,『世界觀』這種東西,隨便怎樣都可以,無數穿越小說,都描繪穿越者去到了另一個由人類為主體,只是文明或歷史不同的世界,可在封不覺這種人的眼裡,人要是能在平行宇宙旅行,那穿越到一群猩猩或者犀牛人統治的地方,才是正常情況。

    他在地上坐了許久,通過報紙上有限的內容,結合自己進入劇本後的所見所聞,重新理了一遍思緒。

    那些日用品,床的尺寸,門的尺寸,塑料桶的尺寸…都是他依據。

    “嗯…還是沒有頭緒。”

 十多分鐘後,封不覺聳聳肩,一臉笑容:“有意思。”

    他把那一小張報紙收好,將第一個抽屜從小木櫃抽了出來,三百六十度檢查了一圈,確認這個抽屜哪都沒有寫字或刻字後,他才打開了第二個抽屜。

    裡面的東西簡直能讓人喜極而泣。

    名稱:二號囚室的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使用後即刻消失,之後二號囚室的門可自由開啟或關閉。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入手非常容易的一把鑰匙。

    “總感覺這備註毫無引導意義,只是在嘲弄玩家…”

 封不覺念叨了一句,便把鑰匙擱好,輕車熟路地將第二個抽屜也細細看了一遍,隨後打開了最底下的抽屜。

    這個抽屜是空的,不過裡面用血寫著兩個阿拉伯數字:38。

    “按照一般的解謎套路…這應該是某個密碼的一段吧。”

 封不覺說著,把這個抽屜也抽出來檢查了一下,確認只有這個提示後,他站起身來,又將整個房間搜了一遍。

    離開房間前,他有了一個新的發現,那就是鐵門內側,就是面向屋的這一面,畫著一個箭頭,箭頭和門外的數字一樣,都是用油漆畫的。

    這個箭頭的線段並非筆直,而是一條向上凸起的弧線,箭頭的方向朝右。

    “哦哦…這樣啊,我好像已經明白了。”封不覺看著提示笑道。

    之後,他便進入了二號囚室,同樣的小木櫃,最上面的抽屜放著另一張剪報,但其內容和一號囚室那張並不是連貫的。

    “隨著治安官卡爾先生在追捕中喪生,有關『刑族』的傳聞進一步得到證實,皇家術者部隊終於有所動作,現已派遣武裝煉金術士三名,機械兵團尉官五人前往本鎮,民間懸賞的額度已達到空前的十萬薩緹,據消息人士稱,使用黑魔法的神秘賞金獵人恐鵲,也已出現在鎮上。”

    “…越來越有趣了嘛。”封不覺評論道。

    與一號囚室相仿,二號囚室的這個小木櫃,中間抽屜放著三號囚室的鑰匙,底下抽屜也寫著阿拉伯數字,這次是69,這間囚室的鐵門內側也畫著箭頭,這個箭頭是朝左的,線段同樣是向上凸起呈半圓弧度。

    之後的三、四、五號囚室,設計類似。

    三段剪報如下…

    “恐鵲與三名武裝煉金術士的屍體在鎮郊被發現,官方拒絕對此事進行評價,恐慌正在本鎮蔓延,今晨,新任治安官宣布,緊急調用臨鎮部隊以及鐵刃騎士團的兵力前來支援,並發布了夜間宵禁令,凡是夜間離家在街上行走者,可予以逮捕,遇抵抗者可直接使用武力壓制。”

    “宵禁已實行兩週,事態得到了有效控制,根據官方最新公布的消息,失蹤人口數字維持在了六十七,並未進一步增長,但宵禁令至少在獾鳥月前仍沒有解除的可能。”

    第三段剪報也是有標題的,標題為:“刑族捕人者,已死?”

    “昨日,漫長的宵禁終於解除,鐵刃騎士團級已撤出本鎮,臨鎮兵力亦在分批撤退中,皇家術者部隊的調查團已奔赴此地,種種跡象表明,案件已經告破,但官方依舊保持緘默,困擾本鎮將近一個星月季的恐怖陰影似乎已經消散,但失蹤者無一返回…亦沒有找到屍體的報告,刑族的元兇,究竟是已然就擒?還是暫時於黑暗中蟄伏?”

 封不覺把找到的剪報全都按順序疊好,放在口袋裡,至於那些數字、箭頭,他都記在腦子裡了。

 他拿著六號囚室的鑰匙,走了進去,不出所料,這個囚室裡沒有小木柜,而是擺著個大號兒的保險箱。

 “嗯…機械羅盤鎖,八十刻度…開鎖後自動毀碼,不留痕跡,體積小,全機械結構,無需電源,可適應各種惡劣場所…經典就是經典。”

 封不覺蹲在其前方念叨著:“可惜我知道密碼…”

 “那麼…先是順時針,38,然後…逆時針…”他說著,就開始操作著開鎖了。

 他在看到一號囚室的提示後,就大概猜到了這組謎題的尿性,那彎曲的箭頭和數字,就是旋轉方向和刻度,而房間號碼,就代表著步驟。

 擺弄了幾下,保險箱的鎖就被打開,傻子都猜得到,裡面肯定是通往地下1f那扇牢門的鑰匙。

 但沒想到…

 “這他喵的…”封不覺看著眼前的東西,頓覺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原來,大保險箱裡,裝的是個小保險箱…

 這個小保險箱的體積只有外面那個大號兒的一半,箱子頂上還放著一個玻璃小瓶,封不覺將玻璃瓶拿到手上,看了下物品說明:

 名稱:香水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芬芳馥郁,香氣悠遠。

 “什麼玩意兒…我還香氣恆久遠,一瓶永流傳呢。”

 封不覺道:“嗯…不過,這已經是第三件可以帶出劇本的物品了,肥皂、假牙、香水…什麼情況?下次難道是牙刷?”

 這件物品放在口袋裡不太妥當,所以他裝進了行囊,如今覺哥也是擁有十五格行囊的人了,比起十格行囊時那捉襟見肘的日子來,確實方便不少。

 “好吧,再來看看這個小的怎麼開…”封不覺即刻試了試大保險箱的密碼,失敗。

 “哈!意料之中。”

 他說著,把鎖復位,以同樣的密碼,反著來了一遍,還是失敗。

 “不能太小看你啊…”他把所有刻度除以二,再試了一遍,失敗中的失敗。

 “啊!!!”

 封不覺這會兒開始羨慕那些純武鬥型的玩家了,他握著沙包大的拳頭,看著那小保險箱:“天下武功…無堅不破…”

 下一秒,他以格鬥專精,發動了稱號能力『看招』。

 一拳轟在小保險箱上後,但見一股氣浪綻開,轟轟發發,威勢不俗。

 三秒後,技止物滯,那箱子絲毫無損,封不覺的生存值倒是掉了3,拳頭表面生疼。

 “好吧,我只是想說一下這句臺詞而已。”封不覺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

 嘆了口氣後,他還是繼續用開鎖的方法嘗試…但正如他自己所說,這種鎖的設計十分經典,有著數百萬種可能的組合,這能試得出來嗎?

 退一步講,就算這只是個六位數的密碼鎖,理論上也有近一百萬種組合,以封不覺的人品,至少也得試五十萬次吧…

 “啊…”

 封不覺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升騰:“這種劇本…是在逼人捶蛋自盡嗎?”

 他乾脆停止了嘗試,站起身來,再度進入推理時間。

 “還有什麼我忽略的信息?顛倒數字…加減乘除…是否是質數…”

 他琢磨一陣,再試上一陣,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小時,這三十分鐘裡,他幾乎把所有可能的組合都試了一遍,從而確定了一件事…這個小箱子的密碼和大箱子的根本無關。

 “他娘的!”

 封不覺一氣之下,把小保險箱從大號的那個裡面拖了出來。

 “要不是我不能用手榴彈…”話音未落,這箱子就因他這個動作的慣性朝著他的腳面壓下。

 封不覺倒是沒想到,這箱子的重量遠比看上去沉得多,以他現在在遊戲裡的力量,一百公斤的杠鈴要來個抓舉也沒問題,所以把箱子朝外帶的時候也沒多想,結果就造成了搬起鐵塊砸自己腳的情況。

 這一砸,他又掉了3的血量,可別小看這點生存值,封不覺現在好歹二十七級了,可不是那種用手肘擊破腐爛墻壁也會掉血的等級。

 “我去…這麼沉…”封不覺道。

 “鉛銻合金啊?”

 此話一出,他腦中靈光一現,“等等…該不會…”

 他坐下,把箱子推倒了檢查,果然,在其底部看到了一個圓形的小孔…

【P.S.『娘希匹』是一種帶有侮辱性的低俗的罵人用語,文字意思就是罵某人的娘有越軌行為,但事實上只是一句罵人口頭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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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5:04 |只看該作者
第243章 兄弟(六)

    “…”

 封不覺嘴角抽動著,將口袋的磁鐵放到了那個小孔附近比照了一下,發現尺寸正合適。

    他嚐試著將那段磁鐵伸了進去,才插入三分之一左右,便感到圓孔有一股強大的磁力扯動,順勢把這整塊磁鐵給吸了進去,下一秒,箱子就開了…

    原來,這個小保險箱根本不需要密碼,正面的鎖只是障眼法,真正的開啟方式,是觸發裡面的一個機關。

 這個保險箱的80%,只是用一般的金屬材料製成的,但是在那個小孔的內部,有一部分是特殊的、高密度的磁礦石所製,且內含一個機楔,而唯一可以將解鎖此機關的道具,就是那截磁鐵。

    “不停地改變解謎規則是嗎…有種…”

 封不覺雖然有些惱火,但還是很快平復了情緒,外面的大箱子是用密碼開的,不代表裡面那個小箱子也要用密碼開,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因思維定勢而落入了圈套。

    封不覺從小保險箱中取出了【通往地下1F的牢門鑰匙】,隨後離開六號囚室,走向了通往上層的階梯。

    打開那黑色的鐵柵欄牢門後,鑰匙便消失了,系統提示也在此刻響起:【當前任務完成,主線任務已更新】

    【探索地下2F,打開通往上層的門】這條任務被勾去,隨即出現了下一步的指示:【前往地面1F】

    “嗯?”

 封不覺看到這條任務時就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任務應該寫著『探索地下1F,找到通往地面的方法』這種內容的,可眼前卻只寫著『前往地面1F』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彷彿…

    “難道可以直接上去?”封不覺念道。

    他手持那根生鏽的長鐵杠(此時鐵杠早已變回破敗品質),謹慎地沿著地下1F的走廊朝前走去,這一層與地下2F幾乎是鏡像的設計,距離階梯不遠處,便是六間囚室,左右各三,但這一層的囚室鐵門與底下那層的有所不同,既沒有送飯口,也沒有小鐵窗,門上更沒有用油漆標注的數字。

 這六扇鐵門除了鎖眼和門把手,幾乎就是鐵板一塊,厚度不明,也無法在門外探知屋內的情形。

    封不覺逐一試了試這六扇門能否打開,結果都是鎖著的,貼著門板去聽,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心道:“這地下1F整層都是擺設的可能性不大,那也就是說…待會兒我還要回來的是嗎…”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已來到了走廊的另一端盡頭,其面前出現了一段向上的階梯,封不覺結合自己的步幅算過走廊的長度,他可以肯定,在這階梯的正下方,應該就是零號囚室,不過他的計算除了能說明地下1F和2F的走廊長度相等之外,似乎沒有太大的意義。

    眼前的階梯是木頭製成,看上去很陳舊,台階上還殘留了不少古怪的氣味,那些氣味的來源可能是在運送途中灑出的食物、排泄物,也可能是人被拖上拖下時留下的血和體液,混在雜一起後,就變成了一股雖不強烈,但足以令人作嘔的味道。

    封不覺拾級而上,折返一次後,就迎上了一扇木門,他伸手握住門把,小心翼翼地將其轉動,門就這樣順利的打開了。

    門背後,就是地面一層,站在階梯上朝門外看,可以看到一間類似儲藏室的房間,牆壁是磚木結構,四周堆放著許多鼓鼓的麻袋,還有一面牆的邊上是壘成三排的圓形木酒桶。

    那間屋子的光線反而比地下要差,唯一的光源是一個擱在酒桶上的煤油提燈,封不覺自然不會貿然走進前方那昏黑的環境,他先將手的鐵杠伸進門去,朝上下左右都輕輕敲打了幾下,確定前方沒有那種靠物理接觸發動的陷阱後,才邁步穿過了門扉。

    【當前任務完成,主線任務已更新】系統提示又一次響起,新任務出現:【探索地面1F,找出紅、黃、藍、黑、白、灰六把鑰匙後,回到地下1F打開六扇鐵門】

    封不覺掃了眼任務,便繼續前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取那盞煤油燈,在不能使用手電筒的情況下,入手照明設備顯然是當務之急。

    他剛往前走出三米多,突然…砰一聲,其身後的門關上了。

    封不覺猛然回頭,但其視線中只能看到緊閉的房門和自己在牆上的影子,他又戒備著傾聽了十幾秒,可周圍只有令人窒息的靜諡。

    在這一刻,他當機立斷,取出金剛鈴,開啟了的『死亡警告』的特效。

    接下去的五分鐘,任何對封不覺懷有敵意且可能威脅到其生命的東西,都會引起金剛鈴的反應。

    不過,他開啟特效後又等了大約二十秒,竟沒有半點兒鈴聲發出。

    “謔…這是什麼情況…”

 封不覺念道:“這種地方又沒有風,這門更不可能裝著那種帶彈簧的閉門鉸鏈…無外力作用下是怎麼關上的?”

    一個正常的、有恐懼感的人,在這種狀態下,行動肯定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封不覺不是這種人…對他來說,哪怕門背後突然冒出一張淒然的惡鬼面孔,也不會對驚嚇值有絲毫影響,他從來都只考慮生存值受到的威脅,而忽略驚嚇值的存在。

    所以,只要金剛鈴不響,他就無所顧忌。

    但見他快步而上,來到了那扇門前,一伸手就想去開門,不料,他卻聽到了系統提示:【這扇門已被某種特殊的力量封鎖,身懷六色鑰匙之人才可打開。】

    “哦…原來是系統關上嗎?”

 封不覺鬆了口氣,他即刻就明白了提示的意思,這扇門被關閉,是為了阻止玩家在只找到一兩把鑰匙的情況下返回地下,從而打亂遊戲的進程。

    “嗯…趁著死亡警告狀態還在持續,先出去探探虛實。”

 封不覺想到此處,轉身去取了煤油燈,把鐵杠擱在地上,快速朝這個房間的另一扇門行去。

    推門而出,外面是漆黑的走廊,煤油燈的光亮只能擴散到有限的距離,順帶一提,這盞煤油燈的備註寫著:【不要質疑它能亮多久,該熄滅的時候它就會熄滅】

    和地下那兩層不同,地面一層基本由磚木建造,房間較多;走廊有轉角;屋中有家具;儼然是一間民宅的樣子。

    “瘋狂科學家在自家宅子地下建造了地牢的設定嗎…”

 封不覺想道:“也許只有地下二層那六間房是用來關人的,而地下一層的是某種實驗室?”

    他手持煤油燈,側著身子前行,為了利用好死亡警告的狀態,他暫時不做詳細探索,而是快速通過走廊,打開每一間房間的門,探身進去走兩步,然後再退出來,去下一間…

    在這個過程中,令封不覺印象最深的就是這一層的氣味,不知為何,這兒的空氣好像比那些地下囚室中還要惡劣,給人的感覺是…這屋子建在屠宰場和化工廠正中間,而且還常年開著窗戶。

    就這樣,花了三分多鐘時間,封不覺就把一樓所有的房間全都這樣試了一遍,金剛鈴是一聲都沒響,雖說這不能意味著絕對的安全,但至少說明,在觸發新的FLAG以前,僅僅在大宅走動,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將這層全部探查完畢後,封不覺沒能通過的地方,共有兩處。

    第一處是通往二樓的階梯,那被一坨肉給堵住了,是的,一坨肉,看上去像是許多死屍的血肉所揉成的大肉丸子,也不知是什麼力量讓這些東西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堵肉牆,封死了階梯。

    由於金剛鈴始終沒響,封不覺在走到那坨肉附近時,還肆無忌憚地靠近過去,用手指戳了幾下,當時系統音提示道:【由咒語控制的壁壘,看上去是屍肉堆積而成】

    而第二處無法通過的地方,就是離開這間屋子的大門,順著走廊一直走,很快就能到達,那扇門看上去也是普通的木門,當封不覺去摸門把手的時候,就會得到這樣的系統提示:【打不開】

    這三個字也許是所有恐怖解謎類遊戲中,玩家在面對門扉時最常見到的提示,就算是封不覺也沒有興趣對此吐槽了。

    “啊…從進劇本開始,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了。”

 待死亡警告的時間用完,封不覺又重新回到了那個連接著地下的儲藏室。

 “感覺遊戲進程還沒過半的樣子呢…”他說著,已開始了搜索。

    他花了五分鐘把儲藏室搜了一遍,沒有找到有用的物品,屋子的各個角落只有灰塵和蛛網,那些麻袋裝的是沙子,靠牆的幾排酒桶每一個都是空的。

    初步觀察,這間儲藏室是沒有鑰匙的,即使有,也藏在某個常規狀態下無法找到的地方,需要某種線索的指引才能發現。

    於是,封不覺提著煤油燈再次回到了一樓走廊,朝下一個房間走去。

    隔壁就是一間書房,書房的地板上還鋪著地毯,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毯,形象點說…估計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封不覺踩在上面時,感覺這玩意兒已經植物化了,它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了茂盛滋潤的地衣,也像滿地蔓延的苔蘚…

    進門後左手邊的牆上有兩個壁龕,放在裡面的裝飾物都已不見,曾經擺放在裡面的若是花花草草,那它們便是在這汙濁肮髒的空氣中死去了;曾經擺放在裡面的若是聖像,那聖人們恐怕已被黑暗中大大小小的魔鬼給拖了出來,一直拖到了屋子下方的某個邪惡深淵之中…

    封不覺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簾,隔著玻璃,他只能看到濃重的黑暗,即使將煤油燈舉到窗前,也無濟於事,試著打開窗戶的舉動顯然是無用的,用管鉗砸玻璃,最終也只是把手給震麻。

    他將臉貼近窗沿,用鼻子嗅了一下,可惜窗外的空氣絲毫沒有漏進來,他聞到的只是一種潮味兒,屬於這間大宅的,一種類似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時散發出的黴臭。

    “看來逃出屋去是不太可能的了。”

 封不覺念叨著,來到了房間正中的書桌旁。

    桌上很凌亂,一堆雜物東倒西歪,封不覺逐一將那些物件拿起,觀看屬性,但全都是垃圾。

    書桌的抽屜只有一個是未打開的狀態,其他抽屜都已從桌子被抽出,掉落在地上,抽屜的紙張散亂地鋪在牆角和桌下,不知從哪落下的一個墨水瓶也倒在地上,瓶中的墨早已乾涸,附近的一些紙被染上了墨跡,地毯上則是濺上了一灘爆炸式的墨水印。

    封不覺打開了唯一可開的抽屜後,在裡面到了一個放大鏡,他當時就笑了:“…要是再有個煙斗什麼的,那就帥了啊。”

    大多數和他相同年紀的人,看到別人擺出這種造型後,多半都會認為此人老土或者中二,只有封不覺,堅定地認為嘴叼煙斗、手持放大鏡很帥,這或許是只屬於他的浪漫吧。

    拿到了放大鏡的封不覺就更來勁兒了,他一手拿著煤油燈,一手拿著放大鏡,轉身走向了書房的一側,在書房的那堵牆上,有一個書櫃,從上到下放滿了書,這種道具對封不覺的誘惑不言而喻。

    這個劇本沒有時間限制,如果沒有人阻止,封不覺待在這間房把書一本一本抽出來讀完也是有可能的,唯一能讓他停下的,就是遊戲艙的連接時間限制,當現實中的神經連接時間超過當天的最大時限後,劇本中的封不覺將被強制離線。

    還好,系統在設定上做了一件很絕的事,在這個書架上,99%的書,都沒有翻譯,不但沒有翻譯,而且連字都不讓玩家看清,每本書裡面的字,包括封面和側面的標題,都是模糊一片。

    這讓封不覺非常不爽,因為他對『破譯』這件事也挺有興趣的,自他小學時讀了《福爾摩斯》中『跳舞的人』一案後,他至少在半年時間內都沉溺於與字母關聯的破譯遊戲,眼下這個劇本的文字正好和英語有七八分相似,他本來還滿懷信心地想把這個世界的語言規律給破譯出來,如今只好作罷。

    當然了,還有1%的書,是系統翻好的,也就是有意讓他讀的提示…

    “《煉金術進階》…”

 封不覺看著那本深藍色封皮的書,把標題念了出來:“嗯…為什麼要讓我看這個呢…”

 話音未落,一張紙片忽地從書頁間掉了出來。

    封不覺彎腰將那紙片撿起,拿到燈光前查看,這時他才發現這並不是紙片,而是一張褪色的相片。

    相片的紙質已經泛黃,加上這本來就是黑白相片,所以邊框和中間看上去都是一個顏色。

 照片中,是兩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男孩兒,他們並肩對著鏡頭,左邊那個個子略矮的小孩正用手摁著右邊那個孩子的頭,兩人都露出傻傻的笑容,即使只是通過照片,封不覺彷彿也能體會到他們的單純和快樂。

    封不覺對著照片看了幾秒鐘,沒想到卻有狀況發生。

    下一秒,他竟重新進入了觀看片頭CG時的那種狀態,一段影像在其眼前浮現並播放起來,這段畫面和那張照片一樣,也是褪色的,不過至少不是完全的黑白。

    一片草地,一個牧場,稀疏的柵欄後,一些牛馬家禽草地上閑散踱步,還有一隻牧羊犬跑過,這和諧的一幕後,鏡頭橫移,一個穀倉進入了畫面,而在穀倉的旁邊不遠處,坐落著一幢兩層樓高的屋子。

    封不覺毫不懷疑,畫面中的屋子就是自己所處的這間,別看剛才他走遍一樓的房間只用了三分多鐘,但在這看似隨意閑逛的幾分鐘內,他收集到的信息量絕對是巨大的。

    他預估了房子的面積、算了窗戶和門的數量、在腦中構築了整個一樓的平面結構、還推演了一樓每個房間與地下走廊各個房間的位置是否重疊,他甚至考慮了牆壁之間會不會有暗室…

    總之,說這棟屋子一樓的平面圖已經在封不覺腦子了也不為過,所以,當看到這段影像中大屋的外部輪廓後,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笑聲,孩童的笑聲。

    畫面沒有如封不覺預想的那樣切入屋內,而是繼續橫移,來到了旁邊的一片草坪上,那兒有一個鞦韆,一個金髮的小男孩正坐在鞦韆上,有一名女子,應該是他的媽媽,正在幫他推鞦韆,男孩兒發出歡快而爽朗的笑聲,母親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在距離鞦韆不遠的一棵樹下,坐著另外一名小男孩兒,棕色頭髮的男孩兒,他正捧著一本書,饒有興致地看著,那是一本深藍色封皮的書…很顯然,和封不覺剛剛找到的《煉金術進階》是同一本。

    “阿瑟,你要來玩一會兒嗎?”母親轉過頭,對著坐在樹下的男孩兒說道。

    封不覺沒有聽到樹下那個孩子的回答,因為影像到此就停止了,他恢復了遊戲進行中的狀態,又一次置身於那個書房中。

    “嗯…難道說…”封不覺看完CG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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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5:30 |只看該作者

第244章 兄弟(七)

 “哦…原來如此。”

 封不覺看著自己指縫間的幾根金色髮絲,諸多疑問在這一刻迎刃而解。

 “從我的主觀視角看,我仍是我自己…”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衣袖和手掌,其著裝毫無疑問還是遊戲中的JOKER造型,膚色是黃皮膚,抬眼時也依稀能看到自己的黑頭髮。

 他將那幾根髮絲拿到放大鏡下觀察起來。

 “但是…從這個劇本世界的客觀角度觀察,我應該是另一個人,當頭髮離開了身體這個整體後,我就能看到其真實的樣子。”

 他把髮絲放到書桌上,又從口袋裡取出了小木梳子,同樣以放大鏡去查看那上面殘留的髮絲:“嗯…色澤、長度、髮質全都類似。”

 封不覺思考了一分多鐘。

 “等等…劇本開始時,我可只梳了兩下頭,除非我這個角色嚴重脫髮,否則這梳子上不應該沾著那麼多髮絲啊。”

 他念及此處,又用手去抓了幾下頭髮,這回他稍微用了點力。

 沒想到,當他把手重新放回眼前時,看到了一大坨髮團,其中有一簇還連著一小塊鮮血淋漓的頭皮。

 “臥槽…”

 封不覺趕緊打開菜單查看,好在生存值並沒有因此減少,他細細感受了一下,也沒感到頭皮上有特別嚴重的痛感。

 “好好好…冷靜…冷靜…”他頗為緊張地念叨著,在他看來,掉頭髮這件事情似乎是極度嚴重的狀況。

 他把拽下來的頭髮扔掉,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即他就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說起來…到現在為止,完全沒發現類似鏡子的東西,是系統不想讓我看到『自己』的樣子嗎…”

 封不覺的目光再度落到了那張照片上:“假設左邊那個小鬼就是片頭CG中那個拖著我走的小個子,而另一個小鬼就是我正在扮演的人,究竟是什麼讓他們走到這一步的呢…”他一邊想著。一邊將照片翻了過來。

 在照片背面,還有一行手寫的文字——“阿瑟和安德魯,我的孩子們,我的愛。”

 “哦,這倆孩子是兄弟嗎…”封不覺心道。

 “等等…阿瑟和安德魯…”他又拿起了小木梳子,視線停留在了A.A的刻痕上。

 “Arthur和Andrew?”

 他摸著下巴,思索道:“我就說這是限量版吧,呵…”

 接下來的十多分鐘,封不覺興趣盎然地讀了一下《煉金術進階》這本書。

 翻開深藍色的封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段話:“在學習完《煉金術基礎》後,也許你會認為,這項技藝的頂峰就是把金屬變為黃金,或是制造某種延長壽命的藥劑。

 這本書會告訴你,類似的想法是極度愚蠢的。

 煉金術,是使人類成為與神明同等存在的神聖技術,那些腦子裡裝滿銅臭和長生的庸人,將永遠無法觸碰到神的領域。”

 雖然這段話的措辭和語境是嘲諷加警示,但封不覺對此卻絲毫沒有反感,這些文字毫無疑問在散發著一種高貴冷艷的氣場,而這種氣質,最能激起封不覺研究的熱情。

 很可惜,封不覺只看完了目錄和第一章,第二章及其後面的內容,又全是一片模糊的屏蔽狀態了…而那第一章的內容,封不覺也沒能完全看懂,可能是因為他沒有看過《煉金術基礎》吧,所以對第一章中很多的名詞都毫無頭緒。

 “化學方面至少要高中以上的程度,同時得掌握所謂『物質哲學化』的大量知識,才能完成『理解、分解、再構築』的三道工序,施展最簡單的煉金術。”

 封不覺看到第二章的內容無法閱讀後,就合上了書籍,自言自語道:“僅僅從這第一章裡的幾個例式,也能看出煉金術公式的龐雜程度…在此基礎上,結合占星學,符文學,以及煉金術士個人的能力、天賦,方可將其簡化為煉成陣。”

 他仰起頭來,感嘆道:“剛才那段影像中的阿瑟大概也就十來歲吧,居然一臉沉著地在看這本書…天才啊…”

 這本《煉金術進階》被歸類於無法帶出劇本的劇情物品,在之後的遊戲進程中肯定會用到,所以封不覺暫且將其收入了行囊中,那張照片則被他放進了上衣內側的口袋。

 隨後,他又將整個書房搜查了一遍,沒找到什麼線索,更沒有發現鑰匙,於是,他便拿起煤油燈和放大鏡,向著下一個房間進發了。

 隔壁那間就是廚房,正對門口的墻邊是灶臺和煙囪,灶臺很髒,但從上面的痕跡可以看出其仍在被使用,灶臺下方是櫥櫃,周圍的墻上還裝著壁櫥、碗櫥等等。

 在廚房的正中間,有一張四腳的木桌,兩米見方,鋪在桌上的桌布污穢不堪,已看不出原本的圖案來,這張木桌上還擺著一大碗肉醬狀的食物,旁邊有一個未洗的盤子,盤子裡也殘留著一些肉醬。

 從廚房的窗戶往外看,能看到和書房一模一樣的景致…漆黑、混沌,這種狀態下的玻璃,按理說是可以當鏡子使的,可封不覺走到前面照了照,卻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他隨即又找了幾個金屬制的廚具,將其表面擦得鋥亮,想照出自己的樣子,可依舊是失敗。

 “這系統鐵了心不想讓我照鏡子是嗎?”。封不覺聳聳肩,道了一句。

 接著,他打開了每一個櫥柜,翻找著可能是線索的東西,結果鍋碗瓢盆找著不少,就是沒刀,也沒有線索物…

 “這個房間不可能連一件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吧…”

 他將廚房搜了一圈後,說道:“儲藏室裡有煤油燈,書房裡有放大鏡、照片和書,廚房裡肯定也…”說話間,他的視線停在了桌上的那碗肉醬上。

 “好吧,姑且…”他把那個碗倒扣過來,使肉醬流到桌上,然後將碗拿到一邊,用手撩撥了幾下肉醬。

 結果,他竟然摸到了一把鑰匙:

 名稱:紅色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將紅色鐵門永久解鎖,使用後即刻消失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藏在了紅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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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5:52 |只看該作者
第245章 兄弟(八)

 封不覺看著物品備註說道:“雖說還是有點無厘頭的感覺,但這也算一種提示吧。”

 他摸了摸鼻子。

 “紅色鑰匙藏在了紅色的地方,那麼,黃、藍、黑、白、灰就分別藏在五種顏色相應的地方咯?”

    他將鑰匙放好,腦中產生的第一個疑問是:“黃色的該不會是藏在屎裡吧?”

 懷著這個疑問,他離開了廚房,走向了第三間房間。

    那間房在走廊的對面,裡面只有一扇小窗戶,而且還被幾塊木板給釘住了,雖然其他幾間屋子的窗戶也透不進光線來,但這一間顯得格外晦暗。

    房間內惡臭難當,寬木鋪就的地板上蒙著一層灰土,封不覺已將手套轉換為顯示狀態,騰出一隻手來捂住自己的口鼻,好抵擋一下塵土和惡臭的雙重影響。

    眼前的房間空無一物,雖然牆邊和屋角的地板上還殘留著一些家具擺放過的痕跡,但已很難判斷這間屋子最初的面貌了。

    封不覺推測,大屋主人剛開始他那邪惡的勾當時,應該還沒有準備專門的牢房,因此這間房,很可能就成了當初的臨時囚室,當然了,現在他已擁有了地下那兩層的設施,可以說是將犯罪事業推上正軌了。

    “黑色或者灰色鑰匙就在這兒了吧。”封不覺心道。

    他舉著煤油燈,開始了仔細的勘查,這種空空蕩蕩的房間,反而比較好找,牆壁、天花板、地板,一目了然,封不覺轉悠了一圈,很就在那扇被釘死的窗戶正下方找到了一塊被嚴重腐蝕的地板。

    他蹲下身去,握拳對著那塊木板敲了兩下,咔嚓一聲,那木板便斷裂開,他再將手伸到地板下的黑窟窿去摸索,很就發現了物品:

    名稱:黑色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將黑色鐵門永久解鎖,使用後即刻消失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藏在了漆黑的地方

    “總覺得這一步任務的鑰匙藏得都很隨便啊…”

 封不覺念道:“和地底下那種令人抓狂的謎題相比,這只是考驗耐心和細緻程度而已吧。”

    他去的第四個房間是門廳,嚴格來說,那也不能算是房間,因為門廳與走廊相連,沒有對內的門,而對外的,也就是那扇打不開的宅邸大門了。

    門廳中的家具也所剩無幾,東倒西歪地橫在地板上,一片狼藉,牆上有一個掛鐘,應該是已經壞了,因為封不覺上一次經過時掃過這個鐘一眼,其時針和分針的位置並沒有改變。

    他駐足在掛鐘前許久,口中忽然蹦出一句:“這會不會…只是看上去像時鐘,而其實,是記錄日期的呢…”

    封不覺又在糾結於這個世界的設定了,那個掛鐘怎麼看都是十二小時制,和現實世界的毫無區別,但他偏偏喜歡去臆測…這十二個數字加一長一短兩根指針代表的是日曆。

    他在門廳翻箱倒櫃一陣後,沒找到鑰匙,不過又發現了一件劇情物品:

    名稱:羽毛皮帽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做用很一般的皮帽,即使以一根鮮豔的長羽毛來裝飾,也難掩其糟糕的品質

    “這已經是第四件可以帶出劇本的劇情物品了。”封不覺道。

 “肥皂、假牙、香水、羽毛皮帽…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離開門廳後,去了一樓最後一個未進去過的房間——廁所。

    不知是這個世界本身的科技樹就有點跑偏,還是系統限定導致的原因,樓下有日光燈,樓上卻只有煤油燈;廚房有煤氣灶,但排風用的是煙囪;而眼前的廁所,裡面有抽水馬桶,卻連個燈泡兒都沒裝,在門的旁邊,有一個小桌子,桌上有個空著的小碟,碟內還殘留著一些蠟油。

    “半夜上個廁所還要點蠟燭,這得多嚇人…”

 封不覺把馬桶蓋蓋上,站在上面,想試試廁所的小窗戶能不能打開。

 “哦,對了,這兒反正沒鏡子,也恐怖不到哪去。”他敲了敲那塊毛玻璃,結實得很,而且那尺寸也不夠他爬出去的。

    “好吧好吧,白鑰匙和黃鑰匙,會是哪把呢。”封不覺已經看過馬桶內部了,只有清水,所以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馬桶水箱。

    砰,他身後的門又關上了。

    “還來?開水箱能觸發什麼?”

 封不覺速轉身去開門,可他使足了力氣,依舊擰不動分毫,彷彿外面有個人死死拽住了門把一樣,而且這回,沒有任何系統提示響起。

    “這會兒我連死亡警告都沒有,鬧哪樣…”

 封不覺深知噩夢級難度有多坑,即死flag那是家常便飯,哪怕是和npc交流時說錯一句話,都有被秒殺的危險。

    他原本比較鬆懈的神經這時又緊繃了起來,隨時準備著使出技能來應對可能的危機,此時他的生存值在自然恢復下已經來到了40%以上,但這點血在噩夢劇本到底能起多大作用真不好說。

    一步,一步,封不覺萬分謹慎地逼近了那個馬桶,他腦中已構建了數種可能的恐怖場面,比如這抽水馬桶突然變成一個怪物,張開『大嘴』來咬他;又或者…那怪物用『嘴』噴出一些東西,將整個廁所淹沒…無論哪種情況,都無愧於『恐怖』二字。

    當然,想像歸想像,實際情況是…除了門被鎖死外,沒有其他異常發生。

    他湊近看了看水箱,在水箱底部,確實有把鑰匙:

    名稱:藍色鑰匙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將藍色鐵門永久解鎖,使用後即刻消失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否

    備註:藏在水裡

    “這又改變規則了吧…按照這個邏輯,紅色鑰匙難道應該藏在火嗎?”封不覺吐槽了一句,將鑰匙收了起來。

    他的思考一刻都沒有停止,很便意識到了為什麼門會關上。

 “我明白了…一共六把鑰匙,一樓三把,二樓三把,當我發現了一樓的最後一把鑰匙時,就觸發了劇情,接下來必須發生點兒什麼,然後我就能去二樓了。”

    “門廳和走廊相連,所以那兒沒有鑰匙,而廚房、空屋和廁所都是帶門的房間,無論我找到第三把鑰匙時身處以上哪間屋,都會被關在裡面。”

 他接著分析道:“問題就是…會發生什麼呢…難道我被關上一會兒後,二樓樓梯口那團肉就會自行挪開或者消失嗎?”

    啪嗒、啪嗒…走廊傳來了古怪的聲音。

    封不覺表情微變,上前幾步,貼著門板側耳傾聽。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看來有什麼東西在木地板上快速移動著。

    怪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就好似有一大堆肥得像貓一樣的老鼠正從走廊上湧過。

    “真的假的…”封不覺吞了口口水,腦補著那些粘合在一起的肉塊像生物一般活動起來,並擠在一起經過走廊的情景。

 “有密集恐懼症的傢伙可能會在這種心理暗示下毛骨悚然吧。”

 他語氣輕鬆地說道:“不過這種設定對我來說是…”

    砰砰砰——

    “喂!竟然敲門了啊!”封不覺話音未落,廁所的門板竟然被撞了三下,而且撞擊的位置是在門板偏上的地方。

 “等等…這門根本沒有鎖吧…”

    確實,這廁所的門,是沒有鎖眼的,只要轉動門把手就能打開,不過在廁所內部,裝著一個插銷鎖,裡面的人可以用這種方式將門鎖起,但此時那插銷根本沒有插上。

    “哦…我明白了,門外那貨沒有手指,握不了門把。”

 封不覺一邊念道,一邊把那插銷給插上了。

 “哈…這下你就沒辦法了吧。”

    砰砰砰砰——

    外面的東西又非常急促地撞了幾下門,還模糊地發出了一些聲音:“咳…咳…呃…”

    “誒?難道他還想通過交流讓我開門?”

 封不覺道:“嗯…不對,應該只是怪物喉嚨的吼聲而已。”

    門外的啪嗒啪嗒聲再度響起,那東西似乎又開始了挪動,聽聲音判斷,它在屋裡轉了一圈,隨後去了大門口,但它似乎也沒能把門給打開,兩分鐘後,它又回到了廁所門前,再次撞了幾下門。

    這回,它那含混的聲音變得很奇怪,封不覺依稀覺得,這聲音中帶著嗚咽和哀求。

    “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啊。”封不覺心道。

    這時,又有另一個聲音響起,那是十分清晰的,人類的腳步,腳步聲從二樓階梯處傳來,並沿著走廊朝此處靠近。

    撞門聲也在這時變得越來越急,門外那東西發出的聲音成了嘶吼一般。

    哢嚓,廁所的門竟打開了。

    封不覺打開的。

    在剛才的一分鐘裡,封不覺自然已經發現門把手又能正常轉動了,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推斷:此處,必然是一個選擇,一個可能會影響到劇本結局的選擇。

    門口的生物,上半身基本還是人類,但沒有頭髮、手指、舌頭和下巴,而它的下半身就比較獵奇了,其腰部以下連接著一百多隻『腳』,每只腳都是人類的手指關節組成,大約十節成一足,即三根手指的長度。

    封不覺看到這傢伙後,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側過身,想看它的反應,結果它飛速經過了封不覺的身旁,逃到了廁所的一角,瑟瑟發抖。

    “果然是在逃命嗎…”封不覺拿著煤油燈,探出頭去,想確認一下走廊中正在靠近的腳步聲是來自何人。

 “那麼…真正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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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6:19 |只看該作者
第246章 兄弟(九)

    那腳步聲的主人很快就轉過了走廊的轉角,進入了煤油燈的光照範圍內。

    “這口味還真重啊…”封不覺借著昏黃的燈光照射,看到了一種外觀極為噁心的生物。

    那怪物的腰部以下和人類相仿,襠部還殘留著一些衣物,大腿至腳面是一片血肉模糊,它的腳底居然嵌著鐵板,就像是馬蹄鐵一樣,一圈鐵針穿過了腳掌,從腳面探出,看著都能想像這有多疼。

    而怪物的腰部以上就更加獵奇了,其軀幹表面長滿了舌頭,前胸後背腋下全都是,而且每一條都在蠕動…

    它的頭部被一個鐵面具罩住,面具將其頭頂到下巴全都死死包裹在裡面,而且根本沒有留出呼吸或觀測用的孔洞。

    兩條肌肉虯結的胳膊垂在它的身側,它沒有手掌和十指,手腕處長出的是骨刺,尺寸接近象牙的那種巨大骨刺,兩手各一支。

    封不覺當即就對這怪物發動了金剛鈴,如果這貨是個NPC,指令一就會發動,如果這貨是怪物,那指令二自然就會生效,反正從菜單中反饋的數據就能知道情況了。

    【名稱:阿瑟的僕從】

    【種族:合成人】

    【等級:26】

    【身高:190公分】

    【體重:120公斤】

    【戰鬥方式:近戰、中距離物理攻擊】

    【弱點:沒有聽力和視力,僅可借助軀幹上的舌頭嗅探尋找目標,舌頭本身較為脆弱】

    【擁有技能:骨刺重擊,頭槌,群舌束縛】

    【危險程度:中等】

    “嗯…沒有列出相關任務、FLAG和身份等信息…果然是怪物嗎…”

 封不覺迅速掃了一眼菜單中的信息,就閃身回到門內,把門一關,插上了插銷鎖。

    “這貨很顯然也沒有手指…”

 封不覺道:“那一定也進不來。”

 他心道:“剛才很顯然是一個可選的FLAG,如果我不開門,下半身全是指節的傢伙就會死在外面,而此刻我已經選擇了開門,那劇情走向肯定會變成…我把它給救了下來,接下來它會作為NPC協助我行動。”

    砰砰砰…

    撞門聲又起,聽上去是外面那怪物正在用頭上的鐵盔頂門。

    “哼…不出所料。”

 封不覺笑道:“接下來只要等著那傢伙自行離開…”

    一條骨刺輕而易舉地穿透門板,在門上捅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窟窿,還好封不覺關上門後稍微退了幾步,否則他的胸口已被捅了個對穿。

    “開玩笑的吧…”

 封不覺緊張歸緊張,但還是本能地取出了主戰兵器管鉗。

 “難道說真正的選擇是…如果我袖手旁觀躲在廁所,那就根本不會被發現;而如果我選擇去救那個合成人,就會和它一起遭到攻擊?”

    伴隨著厚實的木板被撕碎的聲音,廁所的門被那怪物砍瓜切菜一般摧毀了,這個過程中,封不覺一直在琢磨怎麼應對接下去的戰鬥。

    從金剛鈴顯示的數據來看,這怪物其實並不算很強,假如是在稍微開闊一點的環境中,只要手持一把遠程武器,在其骨刺揮舞的範圍外瞄著那些舌頭射擊,且戰且退,妥妥兒的無傷擊殺。

    只可惜,這個劇本的環境可是狹窄得很,這個廁所更是諸多房間中最小的一個,就算封不覺拿出他現在唯一能用的遠程武器【死亡撲克】應戰,也施展不了幾下遠攻,最多就是用【盾牌】特效頂兩下致命攻擊。

    險惡的地圖環境導致他只能用眼前這怪物最擅長的近戰與其周旋,再加上他的生存值本來就不滿,很顯然,接下來的情況將是凶多吉少。

    一分鐘過去,那廁所的門終於被扒拉得差不多了,門板只剩下了周圍的一圈,當中已完全可以供人通過,怪物身體前傾地從門板中間的大窟窿鑽進來,一步步靠近。

    封不覺只能朝後退,但這就那麼幾平米的地方,他的後背很快就碰到了牆壁。

    那怪物進門後,卻是完全無視封不覺,走了幾步後,就轉身朝向另一邊,逼近了另一側牆角處的那個合成人。

    “呃…呃…咳…”那個沒有舌頭和下巴的傢伙哀嚎起來,但怎麼吼都是含混不清的聲音。

    叱叱兩聲,血漿迸濺。

    後進門的那個怪物,用兩根骨刺貫透了那個逃亡者的胸膛,然後將其整個身體提了起來,用軀幹上的舌頭把對方吸附柱,黏在自己前胸上,那樣子很像它正抱著一具屍體,只不過沒用手…

    封不覺也不知道先進來的會不會被這樣的攻擊殺死,不過他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別上去打擾這兩位的親密接觸。

    『阿瑟的僕從』找到了它要找的東西,便轉身朝廁所外面走去,速度不快不慢,和它來的時候一樣。

    不多時,它就走出了廁所,從它出現,直到此刻,始終都沒有對封不覺的存在作出任何的反應。

    “感知不到我的存在嗎?”

 封不覺念及此處,立即追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把它帶去哪兒。”

    換做一般人,這會兒恐怕還躲在老地方,大氣兒都不敢喘地等待著怪物的腳步聲消失,可封不覺會在幾秒內就作出判斷,並付諸行動。

    “為什麼會察覺不到我的存在呢…我的氣味它嗅探不到?或者…我只是個幽靈?”

 封不覺好似閑庭信步一般,就跟在那怪物身後一米左右的距離上,反正這東西沒有聽力,他也不用躡手躡腳的。

 “嗯…它的嗅探機制是不是建立在常規氣味的基礎上還不清楚,沒法兒進一步推測。”

 他思索道:“而假如我是幽靈的話,這劇本的真相就應該是…片頭CG的場景過後,我就死在了零號囚室中,從我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幽靈的幻想,只有剛才的一幕是真實的…那麼說來,我還是個挺厲害的鬼,至少可以做到開門關門。”

    封不覺之所以會笑,是因為這兩個推論很顯然都不對,他想到一半就覺得有些離譜了。

    “誒?會不會…”

 封不覺看著那怪物的背影,念道:“它不是感知不到我的存在,只是不想傷害我而已?”

 這個念頭冒出來,便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對啊…假設我就是安德魯,阿瑟的僕從怎麼回來攻擊主人的兄弟呢?無論這兩兄弟之間發生了什麼,至少從有限的信息來看,阿瑟並不希望安德魯死,否則在劇本開始時他就可以自己動手了。”

    他正思考間,那怪物已經來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奇怪的是,樓梯口的肉牆依然存在,樣子也毫無變化。

    “喂喂喂…你們是怎麼下來的,剛才腳步聲明明是從這…”封不覺剛要吐槽。

    但見…那胸口粘著屍體的合成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階…

    它就這麼『擠』進了那堵肉牆裡面,就好似是我們把手伸進一堆紅棗或是別的什麼密集物質去一樣,擠啊擠啊,就擠進去了…

    那堵肉牆好似是活得一般,緊貼著合成人的身體輪廓,幾乎任何縫隙,隨著其移動而貼近、變化,在它通過以後,又重新合攏成了一堵完整的牆。

    “原來這是這樣通過的嗎?”封不覺真後悔自己剛才只是用手指戳了幾下。

 “不對啊…那為什麼我找到三把鑰匙後,觸發了這段狗咬狗一般的劇情?”

 他一拍腦門兒:“哦!這段劇情就是為了提示我,或者說演示給我看…這堵牆的通過方法。”

    封不覺想到這兒,便深呼吸了一次,將【哥布林毒氣口罩】轉變為顯示狀態,邁步上前,使勁兒就往那肉牆上擠。

    可是…他頂了半天,牆愣是沒變化,肉與肉的縫隙中還時不時被他給壓出些血漿來,濺了他一身。

    系統提示也是頻繁響起:【由咒語控制的壁壘,看上去是屍肉堆積而成】

    “什麼意思啊!”

 封不覺不爽道:“怪物能過我不能過?和尚摸得我摸不得?”他氣急之下,連《阿Q正傳》的詞兒都往外蹦。

    “娘希匹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hellokitty…”他抄起管鉗,對著肉壁又出一式【看招】。

    誰知,這肉牆在遭遇高強度的攻擊時,表面就會浮現出一層魔法力場似的東西,封不覺的招式打在了無形的力場上,部分還被反彈回來,他倒飛而出,撞在了牆上,生存值直接掉到了10%,還浪費了許多體能。

    “好好好…有種有種有種…”

 封不覺伸著手指,就像打架輸了以後放狠話一般對著那堵牆道:“你等著,哥一會兒就過來收拾你。”

    當然了,就算他不說『你等著』,那堵牆也跑不到哪去…

    封不覺被撞了一下,情緒也發洩了,於是,靈感來了,他又回到了廁所,朝著牆角走去,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了那面牆上。

    原來,剛才那隻比較狠的怪物插死另一隻怪物時,在牆壁上留下了兩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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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6:54 |只看該作者
第247章 兄弟(十)

    這兩個窟窿大體呈圓形,邊緣是不規則的。

    封不覺提著煤油燈朝觀望,發現牆壁內是一個枕頭大小空間,裡面空無一物,但後面那層牆壁的木板上似乎寫著文字。

    他用管鉗把兩個窟窿之間的木板也敲掉,擴成一個大窟窿,然後把煤油燈伸進去,頭也探了進去,可仍舊看不清牆上的文字。

    那些字只有最上面的兩個被翻譯了出來,寫著【咒語】,而下面的幾行內容,如蠅翼般微小,看上去就是幾條黑線。

    封不覺隨即就明白,這得用上【放大鏡】了。

    他從牆收回了腦袋,也不探頭,只是舉起放大鏡,在那些內容上掃了一遍,果然,下一秒,他就能從菜單中看到這些文字的翻譯了,離得較遠也無妨。

    【HAKUNA…MATATA…從現在開始…沒有煩惱憂慮…HAKUNA,MATATA!簡單容易記…唱下去…從現在開始…你不必再擔心…不必像從前…聽天由命…HAKUNA…MATATA…】

    這行字後面還有寫著類似註解的一句話:古老而神奇的非洲諺語,百試百靈。

    封不覺把這些內容看完,甩手就把放大鏡往地上一摔:“坑爹呢這是!神奇你妹啊!這麼獵奇陰暗噁心的劇本突然冒出這種內容你是要瘋啊!”

    “非洲你大爺啊!非洲關這蛋事啊!一本正經的告訴我什麼『由咒語控制的壁壘』,結果是用非洲諺語來破解啊!”

    “話說剛才那段劇情到底是搞什麼飛機啊!?要是我把門關著不讓那傢伙進來,接下來會收到怎樣的提示啊?是不是我打開門以後就會有一隻野豬和一隻貓鼬唱著歌把我領上二樓啊!”

    “這到底算什麼劇本啊!場景瞎狗眼,音效聾狗耳,走到哪兒都瀰漫著屎一樣氣味…世界觀設定意義不明,重口味設置林立,謎題喪心病狂,解謎規則說變就變,給出的提示一個比一個無厘頭有沒有啊!”

    他咆哮一陣,隨後又喘息一陣,罵了不少難聽的話,看來HAKUNA、MATATA對他的刺激實在太大…

    十分鐘後,他才緩過勁兒來,收拾收拾,來到了二樓的樓梯口,開口把剛才那段話念了一遍。

    魔法陣忽閃忽閃地浮動了幾下,緊接著發出一聲玻璃被打碎的動靜,幾秒後,這屍體碎片堆砌而成的肉牆,像雪崩一樣倒塌了下來…

    封不覺原以為解除咒語後,眼前這些擋路的玩意兒就會消失,沒想到卻來了這麼一齣。

    他被埋在底下,罵了一句:“瑪德法克爾!(請自行翻譯成英語)”

 然後爬了出來,他真的很慶幸,自己有臉部裝備,並且選擇了顯示,否則單是氣味上的噁心程度,就能讓他連續吼出十句這樣罵人的話來。

    無論如何,前往二樓的通道已經開啟,好歹算是個進展。

    封不覺調整了一下心情,一邊把剛才的咒語配合旋律唱了出來,一邊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二樓的房間排列和一樓略有區別,門廳的正上方,成了一間帶門的房間,其他房間的位置和面積則大致相同。

    那些房間的門全都是關著的,封不覺也沒有急於去探索,他先是跟著地上的血跡,想看看剛才那個合成人去了哪,結果他就直接來到了那個門廳正上方的房間。

    這扇門的造型和這間屋子其他所有的門都不同,兩塊併攏的門板,都是金屬質地,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是一種非常昂貴的金屬,和地下2F那種一看就很廉價的、鏽跡斑斑的鐵門完全不同,這扇門的高度超過了兩米五,門框上緣接近屋頂,而其寬度幾乎和走廊一樣寬。

    “哼…這種尺寸…果然是考慮到要讓怪物進出而設計的嗎…”

 封不覺說著,便伸出雙手,抓住門上的兩個把手扯動了幾下。

 “好吧,果然打不開。”

    他也猜到了,像這種房間得道遊戲後期才能進去,於是,他回到了樓梯旁邊,從最接近樓梯口的那間房開始搜索。

    此時,封不覺是沒有『死亡警告』狀態的,不能排除遇到『開門殺』的情況,所以,他很小心地慢慢推開門,並再次從行囊中取出那根鐵杠,去試探房間有沒有陷阱。

    他做完這些,才提著燈走了進去。

    眼前是一間臥室,看上去竟然還挺整潔,床鋪很乾淨,床單和被褥也都是疊好的狀態;床頭櫃上擺著相框,牆邊還立著兩個衣櫃,和樓下一樣,窗戶是關著的,外面一片漆黑,窗台上有一個小花盆,裡面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比較合理的推測有兩種:第一,裡面的植物已經變成了土;第二,裡面的植物變異成了某種動物,然後自己離開了…

    封不覺徑直走向了床頭櫃,拿起了那個相框,相框,又有一張褪色泛黃的相片,這次是三個人,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和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母親。

    與書房中發生的事情一樣,封不覺看了相片幾秒,一段影像便適時出現了。

    窗外的閃電,表明那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就在這個房間,一個棕色頭髮的少年,坐在這張床邊的椅子上,一名婦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女人的眼中有淚水在打轉。

    “阿瑟…有件事,媽媽必須告訴你…”

    “我知道。”

 阿瑟回道:“我是刑族人,是…領養的…”

    母親聞言,沉默了幾秒:“不,你是我的孩子,就算不是我親生的,但…”

    “別說了,媽媽,你不用說這些的,我當然是您的孩子,永遠都是。”阿瑟握緊了母親的手。

    “你很聰明,也很堅強,媽媽對你很放心,你從來都能照顧好自己。”

 母親歎息道:“可你的弟弟,太善良,也太軟弱了,他…”

    “放心吧,媽媽,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阿瑟打斷道:“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他說著,低下了頭,似乎陷入了悲痛之中。

    又一道閃電劃過,這一刻,畫面給了阿瑟的嘴角一個特寫。

    他,竟然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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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6 18:27:22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 兄弟(十一)

    “那麼…這間就是他們老媽的臥室咯。”

 封不覺看完CG後,揣測道:“那種台詞,怎麼聽都是臨終遺言了吧,而阿瑟那小子的反應,則表明其在少年時期就已經基本黑化了…”

 他思索著:“但是…為什麼呢?因為他是被領養的,所以他妒恨自己的弟弟?還是因為所謂的刑族人天性邪惡?又或者…發生了某件足以改變他人格的事件?”

    封不覺懷著疑問,開始翻箱倒櫃,這個房間需要搜索的地方很多,檢查花去了他較長的時間,床頭櫃的抽屜都是空的,各個角度他都檢查了,沒有發現刻字;而那兩個衣櫥,不但空空如也,打開時還發出了一股嚴重的黴腐氣息,即使戴著面具都被熏得夠嗆,縱然如此,封不覺還是爬到頂上、擠到櫃後,前後左右、外外都看了一遍。

    十分鐘後,他連床底下都搜查完了,才終於確認…這個房間除了一段可觸發的CG外別無他物。

    封不覺很顯然應被歸為那種玩遊戲時有探索強迫症的類型,這種毛病的症狀就是:執著於探索全部地圖,找到全部道具,調查每一個角落,與每一個NPC對話,找出每一個隱藏的要素,完成所有的成就,最好再發掘出幾個BUG,作為通關後的談資。

    記得他以前玩上古卷軸,哦不,是進行寫作取材的時候,就常犯這毛病,如今在這個單人劇本中,他既不用考慮隊友的感受,也沒有時間限制,自然又發作了…

    搞定了第一間臥室後,他便向著隔壁的那間行去。

    下一間房間的探索過程與這間類似,先是鐵杠探路,隨後再進入,這第二間房也是一間臥室,陳設與剛才那間不盡相同,但環境狀況天差地遠,屋中灰塵滿地,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外,別無他物。

 不過封不覺還是通過觀察地板上的印跡,推測出了這屋曾經存在過的幾件家具,其中包括一張書桌和一架鋼琴。

    “木地板的話,只要一件家具在同一地點放上一年,印跡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說著,還用手摸了摸地板。

 “這些印子…至少是擺放了十年以上的家具才會留下的,地板上曾被壓過的地方和周圍的顏色明顯不同。”

 封不覺蹲在地上看了五分鐘之久。

 “不過從灰塵堆積的程度來看,這些東西被搬走也已有些時日了,恐怕早就劈成柴禾燒了吧…”

    前文已經提過,房間越空,搜起來越方便,封不覺掀起髒兮兮的床鋪掃了一眼,沒發現東西,隨後便轉身打開了靠牆的大衣櫃。

    “哼…好品味。”他看到衣櫃吊著的衣服,笑著道了一句。

    他眼前的衣櫃中只有兩種服飾,就是白襯衫和背帶褲,襯衫都穿在衣架上掛著,褲子則更省事,直接用背帶掛在衣櫃的橫木上。

    這些衣物每件都很髒,沾滿了以血漬為主的各種汙跡,即使在封不覺這種比較邋遢的人眼裡,也已經超過了可以忍耐的極限。

 “把沒洗過的髒衣服放在衣櫃掛好是什麼心態?每次打開時,把身上濕乎乎黏黏膩的脫下來掛起,然後再從衣櫃取一件噁心程度最低的出來穿上?”

 他瞎琢磨著:“這兩兄弟死了媽之後,就陷入了沒人會洗衣服的境地嗎?假如這劇本是這種設定的話,那確實是很恐怖啊…”

    封不覺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蹲下了身子,他的雙手停留在了衣櫃下半部分的抽屜上。

 “如果這抽屜塞滿了沒洗過的內褲,並且藏著黃白鑰匙中的一把,我該怎麼吐槽呢…”

    伴隨著木頭摩擦的聲音,封不覺拉開了抽屜,還好,裡面是空的。

    “呼…不知為何覺得有點慶幸啊。”

 他吁了口氣,合上抽屜,從衣櫃取下了一件衣服和一條褲子,倚了倚尺寸,心道:“片頭那個小個子…大概在一米六出頭,這些衣褲對他來說顯然太大了,那麼…這間臥室,就是安德魯的咯?”

    封不覺把衣物隨手丟在床上,以屋子的一角為起點,再度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因為在這個房間還沒有找到任何劇情物品或是引發回憶片段,所以他搜得比先前那間更加仔細,幾乎是一寸一寸地觀察和敲打,終於,當他來到窗台下方的位置,稍微停留了幾秒後,又一段CG影像被觸發了。

    …………

    金色的陽光從窗口灑進屋內,窗沿下擺著一張書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正坐在書桌前,用刻刀擺弄著手上的一小塊木頭。

    男孩兒的頭髮在陽光下反射出金黃色的光澤,他的雙眼正專注地盯著手上的木頭,手上的動作謹小慎微,彷彿自己正在製作一件非常精密且困難的工藝品一般。

    房間的另一邊,一個棕色頭髮的男孩兒正坐在鋼琴邊,神情愜意地彈奏著一首簡單的樂曲,他的手法有些生疏,所以探出的旋律是斷斷續續的,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屋裡唯一的聽眾就是自己的弟弟。

    這頗為溫馨的景象持續了十數秒後,安德魯忽然把手上的木塊和刻刀都仍在了桌上,垂頭喪氣地歎道:“啊~又失敗了。”

    “那就重新做唄。”阿瑟的手從琴鍵上離開,回頭說道。

    “啊…不行了不行了…這已經是第五個了,這手工課作業明天就要交了,現在重新做肯定來不及的。”

 安德魯說到此處,轉過頭來,訕訕笑道:“要是哥哥的話…這種東西一~下子!就能做好了吧,畢竟你是天才嘛!”

    “是啊。”阿瑟淡淡地回道。

    “呃…”

 安德魯虛起眼道:“居然就這麼承認了啊…”

    “你都誇我是天才了,我還謙虛什麼?”

 阿瑟從琴凳上下來,幾步便走到了安德魯旁邊。

 “行了行了,交給我吧,真拿你沒辦法。”

    “哈哈,謝謝哥哥!”安德魯笑得一片燦爛。

    阿瑟隨即將弟弟做了一半的手工課作業拿起,放在眼前端詳了幾秒,其眼神中多有不屑 對他來說,要做成這種玩意兒,別說五次了,根本連一次都不可能失敗。

    只可惜,阿瑟是沒有機會去做這些事的,刑族人的身份一旦被發現,不止是他,收容他的人也可能被判處死罪,因此媽媽沒有讓他和其他孩子一樣去上學讀書,事實上,除了弟弟,阿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他的生活就僅限在牧場,除了偶爾會和附近的農戶說上幾句話,能接觸到的人只有母親和安德魯兩個。

    “嗯…這樣的話…像這樣,再這樣…”阿瑟觀察了一會兒,已有了主意,他隨手拿了一支筆,便在一張紙上畫起了煉成陣。

    僅一分鐘他就畫完了一個簡單的煉成陣,然後把手中那塊被刻壞的木頭放在了陣上。

    只見阿瑟將雙手壓在紙的兩邊,口中瑣碎地念了一陣言語,似乎是在將自己的思路理清,數秒後,他猛然睜眼,煉成陣上的木塊也在此刻化為了光體,形態驟變。

    光芒散去時,木塊已轉變成了一把小木梳子。

    “哦!好厲害!”安德魯驚呼道。

    “噓…別讓媽媽聽見,她不喜歡我用煉金術。”阿瑟將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弟弟小聲點兒。

    安德魯兩眼放光地拿起那把梳子,放在手中觀察著:“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們老師說過,能在十二歲前就完成實際煉金作業的人都是絕對的天才!將來一定能進皇家術者部隊!”

    “是嗎…”

 阿瑟聽了這話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因為在他看來,剛才的煉成完全是雕蟲小技,他早就可以做到更複雜的煉成了,至於皇家術者部隊…刑族人怎麼可能有機會去那學習呢。

    看著一臉興奮的弟弟,阿瑟顯得很冷靜,他提醒道:“安德魯,哥哥的事情,千萬不要在外面提起,這你應該明白的吧…”

    安德魯點點頭。

 “我知道,媽媽也說過好多次了。”他一邊回答,一邊又拿起了刻刀,在梳子上刻起了什麼。

    “喂…都幫你做好了,又要搞什麼?弄壞了可就沒法兒交作業了哦。”阿瑟雖是這樣說了,但他並沒有出手阻止弟弟。

    安德魯很快刻好了想刻的東西,把梳子拿到哥哥眼前,笑著道:“我不交了,這是哥哥幫我煉成的第一件東西,我要好好保存。”

    看著梳子上A.A的字樣,阿瑟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摸了摸弟弟的頭:“我的傻弟弟啊…”

    …………

    封不覺看完了影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是佐助他哥嗎?”

    從觀看CG的視角,自然無法得知阿瑟和安德魯二人的心理活動,封不覺只能通過察言觀色大致猜測一下。

    “好吧…看來各個房間中的影像並不是按照時間順序播放的,不過…這兩個小子十來歲的時候,關係貌似還不錯啊…”

 封不覺心道:“雖說不能排除成長中性格轉變的因素,但總覺得…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最關鍵的契機還是所謂的『刑族』血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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