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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jaa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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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三天兩覺]驚悚樂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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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0:57:58
第885章 島上戰爭

    話分兩頭……

    當封不覺跟幻魔教會的三巨頭在主宇宙某處策劃陰謀的時候,廢柴聯盟和戰國二隊的比賽尚未結束。

    雖說這場比賽已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但這兩支隊伍的成員到現在為止還一次都沒有正面交過手。

    眼下,豐臣平他們一行人已經加入了島上的人類陣營,得到了當地人的科技化部隊支持。

    而另一邊……廢柴聯盟的四人在鴻鵠的帶領下加入了土撥鼠陣營。

    是的,在這個星球上,有一群大約六英尺高、擬人化、科技水準與人類不相上下的土撥鼠。而且他們並不是“外星生物”,而是生活在這個星球地下世界的、土生土長的本土生物。

    由於人類引發的“特種菌危機”,導致地下水源也受到了影響,土撥鼠們的家園遭到了難以挽回的重創。於是,他們來到了地面上,向人類宣戰了。

    或許有人會奇怪,鴻鵠他們這一行四人怎麼看都是人類,土撥鼠陣營怎麼會接納他們的?

    其實這不是什麼問題,因為這個星球上的人類自己也沒有達成統一意見……早在土撥鼠們打上來之前,人類的內戰就已經爆發了。所以,當那些地底世界的居民們殺上來以後,有很多人類選擇加入了土撥鼠的陣營。而土撥鼠陣營裡,也存在一些跟同類們意見不合的人(鼠),他們也會去投靠那些與他們政見相近的人類勢力。

    如今,戰爭已持續了五年多。雙方的人(鼠)員早已互相滲透、混編,誰的隊伍裡都有敵方種族的士兵,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

    劇本開始後兩小時四十分鐘,夜幕,降臨在了島上……

    此時,土撥鼠軍——“利箭”部隊的指揮室中。

    “恕我直言,作為這支部隊的負責人,我沒有辦法去信任你。”一個身著全覆式高科技戰甲的中年土撥鼠壯漢正在一張3d模擬地圖前對鴻鵠說道,“但是,作為這場戰鬥的指揮官,我必須承認……你的進攻計畫很高明,從專業角度來說挑不出任何毛病。”

    “您過獎了,裡弗將軍。”鴻鵠扶了扶眼鏡,嘴角掛上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我只是盡我所能,提供一些基本的謀劃……”他頓了頓,“至於您無法信任我們這件事兒……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踱了幾步,用不置可否的語氣接道,“畢竟我們幾個是‘異界旅客’,為了達成我們自己的目的,我們幾乎是毫無原則和忠誠可言的。換成是我,也不可能去信任這樣的一群人。”

    “嗯……”裡弗將軍沉吟道,“你能理解最好。”

    “不過……”鴻鵠話鋒一轉,看向裡弗道,“你還是會按照我的計畫去做的吧?”

    裡弗沉默片刻,回道:“嗯……對於你的進攻計畫本身,我並沒有懷疑和挑剔的理由……”他接道,“你是根據我提供給你的、有限的資訊……在短時間內即時想出的這套方案。而且這套方案還彌補了我那原方案中的一些漏洞和缺失……”他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身旁的地圖,“說實話……你的能力讓我這身經百戰的戰場指揮官感受到了一種挫敗感。”

    “呵……這話就言重了。”鴻鵠立即轉移了話題,“總之……只要您肯採納我的計畫就行了。”他說著,便退後了兩步,“那麼……我這就去和我的幾名同伴會合,準備進攻。”

    說罷,他朝裡弗行了個“利箭”部隊特有的軍禮,便退出了指揮室。

    …………

    與此同時,島上人類軍——“木石”這一側。

    “哈哈哈……你們幹得真漂亮,豐臣先生。”人類軍這邊的指揮官名叫泰德,是一名光頭獨眼的男子,年紀約在五十歲左右,他身著一套迷彩軍裝,其露出的雙手和脖子上,都有著很明顯的、被拷打時留下的傷疤,“那幫吃泥巴的雜種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進攻計畫已經全部都被我們聽到了,哈哈哈哈……”

    他會笑得那麼歡,自然是有原因的……大約在一個小時前,戰國二隊的偵查專精玩家就已經去探過“利箭”部隊的大本營了;憑藉著出色的潛行和偽裝技巧,他有驚無險地潛入敵營,並找了個時機,在敵方的指揮部裡面安了個竊聽器。

    於是乎,鴻鵠和裡弗將軍的談話,以及“利箭”指揮室裡其他對話、通訊報告等內容……全都被“木石”這邊聽了個一清二楚。

    “舉手之勞罷了。”豐臣平表現得倒還算冷靜,他沉聲接道,“不過……上校,您最好還是不要大意,對方陣中的那幾名‘異界旅客’也都是厲害角色,我們不得不防。”

    “哦?”泰德聞言,問了個比較尖銳的問題,“難道他們比你們還厲害嗎?”

    “呵……”豐臣平輕笑一聲,“那倒不至於,只是……上校你也看到了,我們‘異界旅客’,每個人都有一些獨特的能力……”

    “對對對~”泰德上校的個性比較貧、愛插嘴,“我瞧著……諸位個個兒都身懷絕技。”

    “嗯,是的。”豐臣平順著對方的意思,接過話頭,繼續道,“我就是想提醒上校您一下……要提防對面那四個傢伙的‘絕技’啊。”

    …………

    三十分鐘後,夜,已深。

    “利箭”的軍士們已然整裝待發,一場蓄謀已久的夜襲已是名副其實的“箭在弦上”。

    土撥鼠軍隊的交通工具是一種機械巨蜥,屬於擬態機器人,外形類似科莫多巨蜥,背上有騎乘用的“鞍”和操作盤。

    這種機械坐騎操控起來非常方便,一學就會,廢柴聯盟隊的隊員們只學了五分鐘便完全掌握了操作方法。

    與人類軍那邊的“懸浮飛梭”不同,土撥鼠們的機械巨蜥可以在充滿各種變異植物(由於水源遭到污染的緣故,該星球上的整個生態系統都發生了異變)中安靜、快速地穿行,不會發出很大的雜訊。

    “好了,都聽好了!”裡弗將軍騎著巨蜥來到軍士們面前,舉起手中的電叉槍,吼道,“士兵們……跟我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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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0:58:21
第886章 戰國……一隊?
        
    一小時後,木石部隊指揮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泰德滿頭大汗地在指揮部中來回踱步,“為什麼他們的作戰計畫和之前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樣?”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了一名通訊兵的衣領,大聲吼道。

    “長……長官……”那名通訊兵也是冤枉,“這……我們也不知道啊。”他頓了頓,“竊聽器那邊傳來的內容……您也親耳聽到了啊,又不可能是我們傳達有誤。”

    “竊聽器……”一聽到這三個字,泰德便好似想到了什麼,“對了!就是竊聽器!”他忽然露出了暴怒的表情,“沒錯……一定是這樣的!是那幫混蛋騙了我!什麼‘異界旅客’?他們分明是‘利箭’那邊派來的奸細!”

    …………

    同一時刻,密林之中。

    “隊長,我看這幫npc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趁現在敵方的包圍圈還沒收緊,咱們自己撤了吧……等回到指揮部那兒,說不定還有翻盤的希望。”正躲在一個掩體後方換子彈的今川義,懷著頗為焦急的心情在身旁的豐臣平支招。

    此時,戰國二隊的四名隊員正和一隊木石的人馬一起被困在了敵軍的火力網中,雖然玩家們暫時還沒有什麼性命之虞,但那些木石的軍士們基本是敗勢已定。

    “奇怪……這情況不對啊……”豐臣平一臉凝重之色,心中已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但卻又無法確定,“今川……你去裝竊聽器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異常?”

    “哈?”今川愣了一下,“什麼異常?沒有啊,整個潛入過程都很順利,而且我連一個廢柴聯盟的隊員都沒遇上。”

    “嗯……”豐臣平皺眉沉思,“這……”他忽地想到了什麼,神色陡變,“難道!”

    砰——

    一聲爆響將他的思緒打斷。

    原來是利箭軍的巨蜥部隊已迫近到了十余米之外,開始使用短程火箭炮進行攻擊。

    木石部隊用來遮斷光束武器的力場可扛不了那種東西,眨眼間又有數架飛梭被打得人仰車翻。

    “隊長!再不撤可能就撤不掉了!”北條和見狀,立刻在旁催了一句。

    “是啊,隊長。”德川忠也勸道,“在這裡耗下去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雖然我們並不是打不過對面那些機械化部隊,但對方的人數和火力都不容小覷、再加上熟悉地形……真要拉開了打,我們必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嘁……也罷……”豐臣平雖是疑慮未消,但眼前形勢已不容他考慮太多,所以他決定,“……撤!”

    …………

    他們四人撤離的過程並沒有經歷多大阻滯,基本上是輕而易舉地就穿過了敵方的側翼火力網。

    這畢竟是一個以科技端能力見長的星球,而不是兔兔星那種時不時會冒出一個“拳濕”來的地方,以單兵作戰能力而言,玩家們是有絕對優勢的。

    大約二十分鐘後,戰國二隊的四人就回到了木石部隊的本部。

    正當他們以為可以休整一番、捲土重來之時,沒想到,迎接他們的卻是……

    “統統不許動!”

    幾束強光燈從基地各處的塔樓上照射過來,聚焦在了戰國二隊的四名隊員身上。

    泰德的聲音也從廣播喇叭中響起:“哼……你們幾個……竟然還有膽子回來?”

    “泰德上校……”豐臣平驚怒交加,但表面上還是壓著火,沉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是什麼意思?”聽得出來,泰德的語氣已是有點怒極反笑的感覺了,“把人當白癡耍也要有個限度!”

    伴隨著他的厲喝聲,一群身著輕型戰鬥裝甲的士兵端著槍將四名玩家團團圍住,高處的幾台重火力極強也已用鐳射鎖定了他們。

    “我倒要反過來問問你們幾個……”泰德還沒等對方回應,就繼續通過廣播質問道,“……跟你們一起出去埋伏的部隊呢?”

    “這……”豐臣平由於半秒,回道,“敵方好像改變了攻擊計畫,導致我們遭到了……”

    “……反埋伏對嗎?”泰德根本沒打算讓他把話說完,直接搶道,“呵呵……那我再問你一句,既然是遭到了反埋伏,為什麼我的部隊都死完了,就你們幾個毫髮無傷地回來了?”

    “哼……難道你還想讓我們給你的部隊陪葬嗎?”這時,今川義終於是忍不住了,冷哼著大聲回了一句。

    即使豐臣平想要阻止他的隊友亂說話,也已經完了……

    當然了,事已至此,今川義說不說這句話,結果都是一樣的。

    “哈!哈哈哈哈……”泰德大笑幾聲,隨即又突然轉笑為罵,“你們這幾個奸細……和‘利箭’的那幫雜種聯手,在我面前演戲……然後把我的手下們騙過去自投羅網。”他越說越激動,最後就成了咆哮,“既然你現在問了,那我就告訴你……老子就是要你們給我的部隊陪葬!”吼著吼著,他就下達了進攻的指令,“弟兄們!給我斃了他們!”

    這位上校毫不掩飾他那種軍閥土匪般的做派,後面那幾句臺詞真是滿滿的既視感。

    但無論如何,木石部隊的軍士們還是很吃這一套的。再加上“奸細”這種職業本就是人見人憎,於是,周圍的士兵們毫不猶豫地就對戰國二隊的四人下了死手。

    突突突突——

    槍聲、機槍聲、炮聲、火炮聲……各種紛雜的響動宣告著有無數強勁的火力在很短的時間內對著那四名玩家發動了總攻擊。

    縱然是玩家們有百般本領,想從這樣的圍攻下全身而退也是不太現實的……

    …………

    四十分鐘後,海岸線。

    “該死!”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豐臣平坐倒在了沙灘上,惡狠狠地啐了一聲。

    與他一同逃到此處來的,有受了輕傷的今川義,和已經損失了大半生存值的德川忠;至於北條和……已然很不幸的在那些npc的圍捕中掛掉了,沒能成功突圍。

    “隊長……那個泰德上校是腦抽了吧?”今川義也是十分不爽地念道,“敵方部隊臨時變陣也能怪到咱們頭上來嗎?竊聽器那頭傳過來的內容是他自己聽到的,又不是我們瞎編的,這也能說是我們和敵方串通,讓我們背鍋?”

    “笨蛋!”豐臣平回頭惡狠狠地喝道,“還不明白嗎?咱們中計了!”

    “什……什麼?”今川義被隊長一喝,當場怔住,但他一時半會兒的卻也想不到究竟是何時中了計策。

    “你去放竊聽器的時候……恐怕早就已經被發現了。”這時,一旁的德川忠沉聲接道。

    “胡說八道!”今川義並不能接受這是自己的責任,他高聲道,“我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會被我們發現?”這一瞬,一個聲音自遠處響起,加入了他們的對話。

    戰國二隊剩下的三人急忙起身,戒備地循聲而望。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四個騎著機械巨蜥的人影陸續從密林中行出,來到了沙灘上。

    來者……無疑就是廢柴聯盟的四名隊員。而剛才插嘴的那位……不是鴻鵠又是何人?

    “豐臣隊長,咱們又見面了。”鴻鵠面帶微笑地看著豐臣平,開口打了個招呼,“記得上次你說過……希望能有機會在比賽中實際領教一下在下的智謀,想來……眼下你已如願了。”他複述著對方當時的話語,笑著接道,“看起來……我不止是能說會道而已吧?”

    “哼……”豐臣平冷哼一聲,“閣下之謀略,豐臣確是領教到了……不過……”他站了起來,怒視鴻鵠道,“我們還沒輸呢!”

    “啊……那是自然。”鴻鵠道,“我布下此局之時,就猜到了‘木石’那些人是不可能把你們全滅的,能幹掉一兩個就不錯了。”

    “你別一口一個佈局的,你到底幹了什麼?”今川義還沒把剛才的問題問明白,所以有點跟不上這幾人談話的節奏。

    “呵呵……我倒也沒幹什麼。”鴻鵠笑了笑,抬手指向了自己身旁的隊友,“要說功勞,主要還是他的。”

    “我也只是用召喚生物收集了一些情報罷了。”被鴻鵠指著的曌影王淡定地接道,“那些陰謀詭計都是他想的,跟我無關。”

    “簡而言之……你的那次‘潛入’行動,早在出行之際就已被我們盯上了。”鴻鵠對今川義道,“這也是為什麼……你的行動會如此順利,連我們幾個的面都沒見著,就已成功安放了竊聽器。”

    今川義聽到這裡,方才恍然大悟。

    “之後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在竊聽器旁邊對臺詞而已。”鴻鵠接著道,“就算裡弗將軍不想幫忙,我一個人用變聲裝置自導自演也可以完成。”他扶了扶眼鏡,“不出所料,木石那邊的指揮官相信了那些‘竊聽所得的情報’,然後掉入了陷阱;而當事情朝著糟糕的方向發展時,泰德上校的首要懷疑物件必然就是你們幾個……因為你們本就是一群忽然冒出來的可疑分子,不可盡信;而且……整個竊聽器的計畫都是你們主動提出並去實施的……綜合考慮一下的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你們四個是利箭派出的間諜,在他泰德面前演了一場好戲。”

    “將計就計、反間計、借刀殺人……”豐臣平凝望鴻鵠,這一刻,前者的態度反而恢復了平靜,“好……不愧是智將。”

    話音未落,豐臣平伸手虛抓,但見白光一現,一根長棍已現於其手中。

    見隊長已做好了戰鬥準備,德川忠和今川義亦是各自祭出兵器,準備和廢柴聯盟那四人拼了。

    “卻是不知……你除了計謀之外,身手又如何。”豐臣平接道。

    “呵呵……”聞得此言,對面的廢柴叔笑了起來,“你是想用激將法,讓鴻鵠老弟跟你單挑嗎?”他搖了搖頭,“你可別後悔啊,咱們隊的軍師也是很能打的。”

    “是啊……”倦夢還點頭接道,“所以我建議……眼下就讓鴻鵠和曌影王兩個人來解決吧。”

    “切……看不起我們嗎?”今川義吼道,“你們四個一起上好了!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

    “同情?”倦夢還朝今川義投去一道銳利的目光,冷冷接道,“這位……是今川義吧……”他在賽前無疑也是做過功課的,對於敵隊成員的相貌、能力等情況都略知一二,“希望你不要誤會了,我們絲毫沒有‘同情’或‘看不起’的意思,更沒有‘放水’的打算。”他頓了頓,“我只不過是根據眼前的局勢,做出相應的建議而已,為了之後的比賽考慮,我們沒必要在這裡過多地暴露本隊的戰力。”

    “說得對,不過……你對形勢的估計還是不夠準確。”此時,曌影王一邊接話,一邊騎著機械巨蜥朝著戰國二隊的三人緩緩挪去,“這裡……由我一個人就能辦妥。”

    …………

    是日淩晨四點。

    遊戲世界,戰國社團會議室中。

    “果然是輸了嗎……”說話的【明智信】留著灰色中髮,身著黃色輕甲,語氣顯得頗為沉穩,“本以為他們至少有機會多套點情報出來的……”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過程未免有些難看啊。”【武田智】有一頭白色長髮,社團披風下的甲胄為粉紅色,說話的聲音給人一種清甜活潑的感覺,“不如把他們這個月的獎金扣光吧……”

    “我覺得……扣錢什麼的就不必了吧……”【上杉仁】一頭黑長直,藍甲白衫,說話時給人一種耿直的感覺,“那幾個傢伙自從進入《驚悚樂園》後就一直是自視過高、目中無人的態度。這次的失敗……正好能給他們上一課。”他微頓半秒,看向了會議桌主座上那個一頭紅色長髮的美少女,“織田,你認為呢?”

    “啊?”人家在一本正經地講話的時候,【織田愛】卻在桌面上玩會議桌上自帶的小遊戲,“什麼?可以下線吃早點了嗎?”

    “你是笨蛋嗎!”武田智對著隊伍的第一戰鬥力開口就罵,“二隊的男人們已經輸了!你也有點兒危機意識啊!”

    “啊~男人們本來就靠不住嘛……”織田愛打著哈欠,有氣無力地回道,“能被我視作對手的只有【吞天鬼驍】……其他人……誰來都一樣……等我們一隊進了決賽,二隊的敗績也就沒人會去在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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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0:58:38
第887章 賭局

  十一月八日,早晨八點。

  封不覺結束了晨跑,順路捎了點兒大餅、油條和豆漿,回到了家中。

  「誒?起啦。」他走進客廳時,發現若雨正坐在他的電腦前,一臉認真地看著什麼。

  「啊?啊……」見了覺哥後,若雨有些慌忙地應了一聲,並接道:「我隨便看看網頁……」

  「我又沒問你正在看什麼。」封不覺面無表情地搬了張凳子到若雨身旁坐下,並把早餐放在了電腦桌上,「你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是鬧哪樣啊?」

  「誰……」若雨說這第一字的時候聲音還挺高的,但她近距離對上覺哥的眼神後,立刻就沒了底氣,「……做賊了……」

  「不就是偷看我的存稿嗎,你之前那幾次偷看以為我不知道麼?」封不覺微笑著接道:「其實你要看就看好了,幹嘛鬼鬼祟祟的。」

  「你……你怎麼知道我之前也有看過?」若雨有些疑惑地問道。

  「其實我不知道。」封不覺聳肩道:「剛才那句話只是詐你而已,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嗯……」若雨虛起的眼神凝視著封不覺,但她想不到該說什麼。

  「呵……行啦,吃早飯吧。」封不覺似乎很享受這種「調戲」黎女俠的過程,不過他也是點到即止,「正好可以趁著吃東西的時候看看下一輪的對陣情況。」

  他很自然地扯開了話題,並迅速從若雨手中接過滑鼠,點開了夢公司的官網。

  雖然覺哥家的網速不錯,夢公司用的伺服器也很不錯,但在眼下這個時間點去打開夢公司的網頁,還是會有點卡……

  S2的複賽打到當前這個階段,餘下的隊伍就只有64支了,可以說……接下去的比賽幾乎場場都是兩強相爭,看點十足。

  因此,在八點剛過的時候,無疑有海量的線民正在關注著新鮮出爐的「第三輪對陣列表」。

  「哦哦~剩下的隊伍裡各種熟面孔啊。」等了十幾秒後,網頁上的對陣圖才刷新出來,封不覺只是掃了一眼,就說了這麼一句。

  「我們的對手是……」若雨則是在圖中優先搜索著他們「地獄前線」的對陣訊息。「……嗯,在這兒……」她定睛一看,「是……『屍刀一番隊』嗎……」

  「哈……」封不覺一邊撕開手上的油條,一邊笑道:「咱們和屍刀還真是有緣呢,三場比賽遇到兩次,而且分別是人家的二隊和一隊。」

  「虧你還能擺出這副輕鬆的樣子來……」若雨從覺哥手上接過一截油條,塞進嘴裡之前,念道:「……你在第一輪裡鬧出的事情還沒完吧?這下好了……接下來的十六個小時裡,屍刀那邊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你和琴琴施壓,只要能給你們帶去哪怕一丁點心理上的影響……他們也算成功了。」

  「然而……他們註定會失敗的。」封不覺接道:「因為這場我打算讓安大小姐替補,就算她被對方給氣炸了,也不會影響到比賽。」他聳肩笑道。「至於我呢……你瞭解我的。」

  「是啊,就算人家告訴你,明天你就會死掉,也不會影響你今天的比賽狀態對吧?」若雨接道。

  「那倒未必……」封不覺喝了口豆漿,瞥了若雨一眼,「如果我知道自己明天會死,我很可能就不會把時間用在比賽上了。」

  「不要用這種色眯眯的眼神盯著我。」若雨看都沒看覺哥,便冷冷地吐了個槽。

  「好吧……」覺哥抿了下嘴唇,將視線移開了,也將話題一併轉移了。「按照慣例……研究敵方比賽錄影的工作還是由我來做。」他頓了頓,「吃完早飯我就登錄遊戲(在遊戲世界看錄影更有效率,而且覺哥可以用他在數據世界的超腦速去觀察和分析),用八倍速看的話……中午以前應該就能把他們的比賽看完大半了。」

  「辛苦你了……」若雨說著,拿起塑膠杯子,用吸管喝了口杯中的豆漿,隨即接道:「我今天沒什麼事,午飯我來做吧。」

  「行啊~」封不覺賊眼珠子一轉,順勢接道:「要不然……以後每逢比賽日,都由你來做飯吧。」

  「可以啊。」若雨回道:「理論上來說,除去明天零點那場,就算我們一路殺進決賽,最多也還有五場比賽罷了。除了這五頓飯之外,今年剩下的日子裡全部由你負責如何?」

  「聽這意思……你至少要在我這兒住到年底啊……」封不覺借坡下驢,試探地問了個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問題。

  「我愛住多久就多久。」若雨冷冷回道。

  「喂喂……這話好像應該由我這個主人來說吧……」覺哥虛著眼道:「雖然我也只是租住在這裡罷了……」

  「既然你也這麼說了……那我就住到你買房為止吧。」若雨接道。

  「我買了房你再搬進我買的那套房子是吧……」封不覺嘴角抽動著念道。

  「那得看情況了。」若雨道。

  「什麼情況?」封不覺接道。

  「如果你表現好,到你買房的時候……也許我可以考慮把我的名字也寫到你的房產證上。」若雨說到這兒,也不知怎地別過了頭去,「那樣算來,房子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還有我的一半。」

  「謔~」然而,封不覺的反應卻是……瞪大了眼睛,用吐槽的口吻道:「彷彿你白占我一半的產權還是賞我臉了哈?」

  很顯然,聰明一世的覺哥,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沒有聽出若雨這話的弦外之音。

  「我吃飽了。」兩秒後,若雨就擱下吃剩的早點,走向了房間,「我換套衣服出去買菜,你自便吧。」

  話沒說完,人已進了臥室,門也被帶上了。

  「大多數時候……你都顯得很聰明喵~」這時,數米外的阿薩斯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背對著覺哥說道:「但有些時候,你蠢得讓人想抽你。」

  「哈?」封不覺道:「我又怎麼了?」

  「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喵。」阿薩斯說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緩步走向了衛生間。「別來問我……我被你急得都快拉屎了。」

  這貓在覺哥家裡待久了,吐槽功力明顯見長,她說著這話,就跑進了衛生間,順尾帶上了門。

  「這一個個兒的……都在發什麼神經……」封不覺聳聳肩,念叨了一句,繼續看他的網頁……

  …………

  當夜十點,屍刀工作室,董事長室。

  一個提著手提箱,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這個夜晚造訪了這裡……

  而坐在董事長室裡等待著他的,自然就是屍刀的「老闆」了。

  屍刀的這位董事長名叫蔣道德,四十五歲,S市本地人。十四歲時隨父母移居海外,後畢業於首爾大學;畢業後他便返回國內創業,曾經還當選過省級的十大傑出青年。

  如今的他,是知名企業家,也算是國內遊戲行業發展期的那批先驅者之一。

  但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履歷光鮮、能力不俗、身家過億、連名字都很愛國的男人……還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特殊身份。

  「我不知道這次會面的意義究竟何在?歐陽先生。」蔣道德看著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歐陽筧,繃著臉道:「我想我的秘書已經很明確地向你傳達過了,關於你那名委託人和屍刀之間的糾紛,你應該跟我們公司的法務部門去溝通,即使你來找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蔣先生,我想您是有所誤會了。」歐陽筧雖比蔣道德年輕了十幾歲,但那份從容的氣度卻是絲毫不遜於眼前這名中年人,「我今天來這兒,只是受我那位委託人所托,捎一件東西給你。」他說著,就把放在右手邊地毯上的手提箱拿了起來,擺到了他和蔣道德之間的桌上。

  蔣道德見狀,神色微變,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來;他心裡也明白……這又不是在拍電影,對方總不見得提著個炸彈來見自己。

  很快,歐陽筧就打開了那個手提箱,並將開啟的箱蓋內側對準了蔣道德。後者抬眼一看,便發現箱蓋內嵌著個顯示器;而且此刻,這顯示器上……正映著一個男人的臉。

  「這是什麼意思?」蔣道德一邊問著,一邊從桌上的雪茄盒裡取出了一支雪茄,並放在鼻尖聞了聞,「你是誰?」

  「我是誰,你很清楚。」螢幕上的封不覺歪著頭,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蔣道德回道。

  「歐陽先生。」蔣道德把玩著手中的雪茄,並瞥了歐陽筧一眼,「這位就是你的委託人吧?」他也不等歐陽筧回答,就冷笑一聲,接道:「呵……難道他是想通過視頻通話的形式來向我求情嗎?」

  歐陽筧聞言,笑而不語。

  「我只是想跟你玩個遊戲而已。」兩秒後,還是封不覺接話了,「你可以將其當成是……一場賭局。」

  聽到「賭局」這兩個字時,蔣道德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異芒,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回道:「年輕人,我很忙,我大半夜的留在公司不回家,可不是為了陪你玩遊戲的。」他用一種長輩訓導後輩般的語氣念道:「我不知道你自以為這是在幹什麼,但我勸你一句……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一點,不是人人都會來陪你玩那些幼稚無聊的把戲的。」

  說完這段話,蔣道德就打算伸手去關上那個手提箱。

  但……

  「蔣先生。」封不覺的嘴角掛上了邪笑,並迅速接道:「據我所知……最近幾年,你都沒怎麼回過『家』了吧?」

  蔣道德的手僵住了,眼神也變了。

  「比如今晚,即使你沒有留在公司,也不會回所謂的『家』去吧……」封不覺笑道:「雖然尊夫人風韻猶存,但您顯然對那幾名年齡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女士更為青睞啊……」

  「封不覺!」蔣道德用冰冷的神態瞪著螢幕,「你還嫌自己那張嘴惹得麻煩不夠多是嗎?我告訴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分寸,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想要整你,就跟去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你在S市共有四處宅邸,其中一處登記在你本人名下的,目前是你老婆和岳父岳母一起住著。」封不覺無視對方的恐嚇,接著說道:「而另外三處……分別登記在三名年輕女性的名下。最近這六七年裡,除了逢年過節、以及你兒子回來探親的那段日子之外,你基本上都不會回自己的『家』去過夜。」

  「我警告你……」蔣道德也不搭理覺哥的話,他用手指指著螢幕,怒目而視道:「……別以為你寫個三流小說就是什麼公眾人物了,我能讓你半年之內上街要飯信不信?」

  「呵……」封不覺笑意更甚,繼續無視對方,接道:「當然了,如今這世道……像你這樣的企業家,包養個二三四房什麼的,那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法律上來說……這種你情我願的交易,也不至於讓你吃官司。」話至此處,他語氣一變,「嗯……但我聽說……蔣先生你最近好像正考慮去從政啊……假如你在競選某某代表、某某委員的過程中……爆出那種花邊新聞來,影響就不太好了吧?」

  「歐陽先生!」蔣道德站了起來,看向歐陽筧,「你都聽到了吧?你的委託人這是什麼意思?敲詐勒索?」

  「呵呵……」歐陽筧輕笑兩聲,「如果他剛才所說的也算是敲詐勒索,那麼蔣先生你那句『整死你』就是謀殺未遂,而那句『半年內讓你要飯』則是恐嚇了。」

  蔣道德被歐陽筧一句話就說得無言以對,面對眼前這個訟棍和視頻另一頭的瘋子,他想靠邏輯和語言在交涉中占得上風顯然是不可能的……

  「好了,蔣先生,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時,封不覺又一次開口了,「首先,把你手上那個雪茄型的錄音裝置關了吧……」

  此言一出,蔣道德當即一怔。

  「除非……你想讓我們剛才的談話內容公之於眾,或者是你真打算把那玩意兒擱進嘴裡抽抽看……」封不覺笑著接道。

  「哼……」蔣道德冷哼一聲,雖然他並不知道覺哥是如何看穿這「錄音雪茄」的,但既然已經暴露了,他也只能憤然地將這玩意兒折斷了扔掉。

  「很好,那麼……讓我們進入正題吧。」覺哥整了整神色,肅然接道:「我的時間不多,十二點以前我還要登陸遊戲去打比賽,所以……聽好了……『賭皇齋』會員——蔣道德先生,接下來……你我之間,將會有一場正式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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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賭皇齋
      
    賭皇齋,創始於清朝末年。起初,它只是一間開在街邊的小賭坊。名字也不叫“賭皇齋”,而叫“賭齋”。

    據說賭齋的老闆是個還俗的和尚,也不知他從哪裡學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賭術,還俗後就做了這讓人家破人亡的買賣。

    時至今日,這位和尚老闆的名字已無從考證,反正當年大家就直接稱他為“和尚”,如今則稱其為“賭僧”或者“老祖師”。

    或許是和尚當久了,賭齋的這位老闆就算是做了這沾黑的營生,也沒忘了捎上點兒出家人的清規戒條。

    在和尚的賭坊裡,凡事都要做到“絕對公平”,誰要是在他的場子裡出千、或者合起夥兒來詐人錢財,必定會被老闆一眼識破、並當眾揭穿;輕則趕出賭坊永不接待、重則打個半死扔上街頭。

    賭徒們的心理十分微妙,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輸不起的,但卻又不願承認自己輸不起,所以才會輸得更多。

    而賭齋……給了他們一個能夠“輸得心服口服”的地方。從那裡出來的人,哪怕是輸得一貧如洗,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佳,無話可說。

    對賭徒來說,那就夠了……仿佛輸得也不是他們自己了,而是老天爺。

    久而久之,那“賭齋”的名號也就傳了開來。

    終於有一天,賭齋的名頭傳到了某位地方官員的耳中,此人也是嗜賭之輩,隔天就喬裝改扮,進了那賭坊。

    可惜……這位劉大人的賭藝和運氣皆是不佳,進了賭齋後沒多久便輸得身無分文。

    按理說,他這種有口皆碑的貪官,輸了就輸了唄,反正也是搜刮來了民脂民膏,輸光走人就是了……然而,這位劉大人的賭品也是非常糟糕的。他輸了之後竟然當即亮明身份,並大聲吵嚷起來,說是莊家出千詐他錢財。

    於是,店裡的夥計便叫來了老闆……也就是和尚。和尚將事情的經過聽了一遍。從容一笑,提出要和劉大人再賭一局。

    這一局,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賭劉大人的一句話。

    和尚輸了,就輸那萬貫的家財。劉大人輸了,只輸一句話,而這句話就是——“我劉某今日輸得心服口服”。

    劉大人答應了這個賭局,並火速敗下陣來。

    但是……他沒有履行約定,只是大袖一擺、冷哼一聲,便離開了賭齋。

    他哪兒能知道……這一走,便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第二天的夜裡,這位劉大人在自己家中暴斃而亡,死狀淒慘,死因不明。

    雖說死個地方大員。也不能說是小案了……但當時恰是義和團鬧得最凶的時期,加上朝政**,內憂外患,朝廷哪兒有工夫來細查此事。在當地執法機構調查無果的情況下,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官面上雖沒人再查,民間關於此事的流言卻是愈演愈烈。

    半年不到,“賭僧殺劉貪”的故事就在江浙二省傳得婦孺皆知,而且每個人的版本都會自行添油加醋,越說越玄乎。

    “賭齋”的名號也隨著故事一併流傳開,這使得賭齋的生意迅速發展。很快就從小賭坊變成的大賭場。

    不久後,便有許多賭壇高手紛紛慕名而來……向那賭僧挑戰,但無人能勝那和尚;而且這些人輸了以後,還都被那和尚的賭術與氣度所折服。或結為知己、或拜入門下……至於這些賭鬥的故事,自然也無一例外地變成了街頭巷尾流傳的市井傳說。

    再後來,一次偶然的機遇,讓“賭齋”今後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那次,另外兩家賭場的老闆之間起了衝突,欲以賭博分個高下。但他們誰也不信對方所指定的人手,導致賭局無法開始。最終……也不知誰說了一句,“那不如請賭齋的和尚來給你們主持吧”。

    結果……他們還真就去請了,和尚也真的去了。由於他那“絕對公平”的原則,整個賭局的過程進行得滴水不漏。賭局結束後,敗方也是二話沒有,交出賭金、走人……

    這樣一來,便開了“賭齋為他人主持賭局”的先河……

    從那以後,來找賭齋做公正的賭局越來越多,和尚一人無疑是忙不過來的,於是他結識和收攬的那些高手們便也以“賭齋”的名義出面,出去主持賭局。

    至1920年,和尚壽終正寢之時,賭齋已經不再是一個賭場了,而成了一個專門為人主持賭局、並從中抽取提成的組織。

    二代老闆將一生無敗的“賭僧”奉為祖師爺,並將賭齋改名為“賭皇齋”,意指和尚為賭中之皇。

    時間匆匆而過,到了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s市租界林立,幫派盛行。

    此時,正值賭皇齋的巔峰時期。他們所服務的物件,也鮮有平民階級了……那段日子裡,能請到“賭皇齋”來主持賭局的,最起碼也得是江湖大佬、社會名流或軍政要員那個級別的人物。

    而賭局的內容,通常都是巨額的財產,或者……命。

    賭博就是這麼一回事,隨著一個人輸掉的籌碼越來越重,生命在他心裡的分量就會越來越輕。

    這時候,“信用”之類的東西就變得很可笑了。就好比說……有一個帶著十幾個兄弟的幫派大哥和一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賭博……只要後者贏到的金額到了一個前者無法接受的額度,那等待他的必然是毀約和滅口。

    賭皇齋的存在,就是為了監督和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只要有賭皇齋的人見證,那輸的人就必須付出他所賭上的代價……不管那代價是什麼。

    如果敗者毀約,那麼賭皇齋的人就會負責替贏家去“收取對方的籌碼”。錢也好、命也罷,不管那人是誰、輸了什麼……賭皇齋都有辦法讓他把該付的付出來,而且絕無失手的例外。

    這……也是所有知道“賭皇齋”存在的人,所需要明白的宗旨。

    …………

    一個世紀後,s市,某知名企業家的辦公室中。

    “你……居然知道賭皇齋?”蔣道德沉聲問道。

    他沒有裝蒜的意思,因為他明白,對方是不可能憑空報出那三個字來的;蔣道德想要瞭解的是……視頻那頭的小子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賭皇齋有聯繫的、又知道了多少細節?

    “那當然是因為……”封不覺笑道,“我也是賭皇齋的會員。”

    “你……說……什麼?”震驚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了蔣道德的臉上。

    “這很奇怪嗎?”封不覺問道。

    “你?”蔣道德隨即冷笑。“哼……就憑你?”他微頓半秒,“你知道‘賭皇齋’的一個會員資格在黑市上的估價是多少錢嗎?”

    “大概三千萬人民幣左右吧。”封不覺淡定地回道,“然而……這種估價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他們的會員數量目前已經飽和了。不再對外出售。而現有會員是不能私下買賣或轉讓自己的會員資格的。”他在鏡頭前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當然了……你可以在‘監賭者’在場的場合下,以自己的會員資格當賭注……跟別人對賭,只要監賭者認可了這一賭局,就可能出現轉讓的情況。”

    “看來你對賭皇齋的規矩還真是……”蔣道德說到這裡。忽地想到了什麼,他立即驚道,“等等……難道你……”

    “沒錯,我的會員資格是‘贏來的’。”封不覺攤開雙手,接道,“呵呵……說起來……我覺得有點對不起那個被我奪走資格傢伙,因為這些年裡我一次都沒行使過會員的權力。”

    說完這句,封不覺稍微停頓了兩秒,又道:“哦,對了。你心中的另一個問題,我也可以告訴你……”他悠然接道,“你一定在想,即使我真的是賭皇齋會員,但會員與會員之間也未必認識,我又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的呢?”

    蔣道德沒說話,默默地看著螢幕,等待著覺哥的答案、

    “呵呵……其實,那也是意外收穫。”封不覺道,“當我對你的私生活以及個人歷史做調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和二十年前的一樁失蹤案有關……於是,我找了個幾個和我交情不錯的消息人士(包青),調取了當時的一些資料,並大概推理出了來龍去脈……”他歪著頭。透過視頻屏指了指蔣道德,“你根本不是蔣道德。”

    這句話出口的一瞬,蔣道德好似被一缸熱油澆中了腦門兒,整個人都驚得跳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封不覺接著說道,“當年,真正的蔣道德和你賭了一局。並輸掉了自己的‘一切’。”

    “你……你到底……”這個“蔣道德”此時已完全被恐懼所包圍,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說起話來變得吞吞吐吐。

    “賭局結束後,賭皇齋處理掉了蔣道德的屍體,並為你安排了秘密的整容手術。一年後,他們又安排了一場車禍,解決掉了蔣道德遠在韓國的父母。如此一來,你便得到了他的身份、學歷、容貌、遺產……總之就是整個人生。”封不覺還在說著,“而你自己……則成了一個‘失蹤人口’,我說的沒錯吧?馮……”

    “夠了!”眼前這個“蔣道德”沒讓封不覺把他原先的名字報出來,他連忙喝道,“你……”他瞪了覺哥一眼,隨即又指了指歐陽筧,“……還有你!你們最好搞清楚自己是在和誰打交道!”

    “哼……又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恐嚇嗎?怎麼著?你還想把我滅口不成?”封不覺道,“恕我直言,我想你並沒有親自行使暴力的膽量和能力,如果你想用別的辦法,那你儘管自便。我倒想看看……跟我鬥,到底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呵呵呵呵……”這話說到最後,他的臉上已露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你……”蔣道德重新坐回了老闆椅上,渾身顫抖著盯著螢幕,問道,“……究竟想怎麼樣?”

    “我說了……只是和你玩個遊戲而已。”封不覺道,“我已經叫了‘監賭者’了,人一到我們就開始。”

    咚咚咚——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未落,董事長室的門恰好被敲響了。

    “我來吧。”歐陽筧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走向了門口。

    蔣道德這會兒也沒心情去管這些了,一系列突如其來的精神打擊讓他的思維攪成了一團亂麻。

    嘭——

    敲門者進屋後,歐陽筧就甩手關上了門。

    這位來者,是一名身著淺色唐裝的男人,他看著三十歲上下,頭頂著油光閃閃的短髮、梳成背頭,腳上穿一雙布鞋、沒有襪子。

    “蔣先生,你好。咱們又見面了。”一進屋,這位就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跟“蔣道德”打了個招呼。

    “你是怎麼……”蔣道德本想問一樓的保安看到他這個造型是怎麼讓他上來的,但話出口半句,他就覺得是多此一問,“……算了,當我沒說吧。”他頓了頓,“你好,九條先生……”

    很顯然,這位監賭者-九條,已不是第一次來主持有這位“蔣道德”先生所參與的賭局了。

    “我真是榮幸呢……”九條說著,將視線投向了桌上的手提箱,並望著螢幕道,“從來不要求我們服務的會員封先生,今天竟然也聯絡了監賭者,而且還明確表示……‘請選一個和蔣先生比較熟的監賭者’來。”

    聞言,蔣道德又不由自主地看了覺哥一眼,掛在這小子臉上的詭異笑容真是越看越恐怖……

    “我只是覺得,找一個他認識的監賭者來比較省事,免得他懷疑我隨便找了個朋友去冒充賭皇齋的人。”封不覺應了一句,便接道,“行了,九條先生,我時間不多,既然你到場了,我開始講規則怎麼樣?”

    “慢著!”蔣道德立刻高聲一喝,打斷道,“你本人不到場,怎麼開始賭局?”

    “呵……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封不覺聳肩笑道,“只要我‘不在場’這件事在規則和對賭內容上並未導致任何對我有利的因素,有何不可?”

    “他說得對。”九條接道,“沒有規定賭博雙方一定要面對面才能開始賭局,遠端對賭的情況我們經常遇到,如果規則上有漏洞可以讓他鑽,我不會讓賭局開始的。”

    蔣道德又猶豫了幾秒,隨即道:“好……規則先放一邊,你先說……你想跟我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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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博弈
      
    “我用我所知的、有關你的全部秘密,以及可以證明這些秘密的證據,來賭……”封不覺停頓了半秒,“……你現在的這個身份。”

    蔣道德神情微變,略一斟酌後問道:“我的身份……具體是指什麼?”

    “不就是指字面上的意思嘛~”封不覺舔了舔嘴唇,用不置可否的語氣回道,“說白了……就是當初你贏到的……蔣道德的人生。”

    聞言,蔣道德的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這種賭局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就算你把我現在的身份贏走了,難不成你想自己去當蔣道德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我怎麼會想去取代你呢?”封不覺輕笑一聲,接道,“論年紀、論長相……你想取代我還差不多;你的那些女人和你的社會地位……我也不稀罕;至於錢嘛……”他頓了一下,“如果我要錢,那直接跟你賭錢就好了不是嗎?”

    “所以說……”蔣道德沉聲問道,“你提出這樣的賭注……目的究竟何在?”

    “為了玩兒啊。”封不覺回答的也很乾脆,他戲笑著回道,“難道你不覺得……看著一個人在絕望的邊緣瘋狂起舞……十分的有趣嗎?”

    “荒謬……”蔣道德恐怕永遠也無法去揣測覺哥的思想,“我要是拒絕賭局,你又能如何?”

    “我可以讓你以自己原來的、真正的身份……去牢裡過完下半輩子。”封不覺回這話時的語氣頗為慵懶,但內容卻是殺機畢露,“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問一下你身邊的九條先生……我究竟有沒有這種能力。”

    蔣道德立即轉頭看向了監賭者九條,急切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是的,封先生……完全可以做到他所說的事情。”九條還是保持著冷靜的態度,對蔣道德說道,“今天他聯繫我們的時候,已經向我們證明了這點。”

    蔣道德一聽這話,心臟頓有驟停之感,巨大的壓力讓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起來,一些整容的痕跡也在那張臉上漸漸顯現。

    “簡單地說……你選擇不賭的話,結果可能比賭輸了更加糟糕……”封不覺接道,“但你要是敢賭一把……就有5o的機會能贏。”

    覺哥這兩句話,基本已經幫蔣道德把帳給算清楚了,後者似乎已別無選擇。

    “我……還是不明白……”蔣道德的氣勢已然褪去,講話時帶有一份無力和頹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

    “誒~”封不覺打斷了對方,“這你可不能怪我,若不是你們屍刀威脅我和我的編輯在先,今天的事情也不會生……”

    蔣道德咬牙接道:“法務部的人會給你們施壓……那是因為你在公共場合詆毀我們的……”

    “我勸你還是翻翻字典,看看詆毀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再去用。另外,有三件事我需要強調一下……”覺哥又沒讓對方把話說完,他伸出三根手指,依次數道,“其一,我所說的、有關你們屍刀的那些話……都是事實;其二,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其三……我更不希望我身邊的人因為我而受到別人威脅。”他微頓半秒,“綜上所述……我只是在公開場合說了幾句實話,就導致我和我的朋友受到了你們的恐嚇和騷擾。”他搖了搖頭,“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不愉快了……即使是出於端正社會風氣的目的,我必須得讓你們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呵呵……”許久未開口的歐陽筧這時已坐到了一旁的沙上,聽到覺哥這句後,他開口補充道,“蔣先生,這件事還真是你運氣不好……其實我們本來只是想單純地玩一次反敲詐,讓你們公司出點血、吸取一點教訓。不曾想……在調查過程中,咱們的封大文豪現了你的那些秘密……於是他便起了玩兒心。”

    “難道……就沒有其他商量的餘地了嗎……”蔣道德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還有什麼餘地呢?”封不覺笑道,“你我心裡都很清楚……就算我現在取消賭局,並保證不去揭穿你的身份……你依舊會寢食難安。”他直視著蔣道德的雙眼,“唯有通過賭皇齋主持的賭局,讓我把所知的資訊都輸給了你,你才能真正地安心。”

    “你……”蔣道德想了兩秒,“……說得對。”給出了答覆,“當你說出我的秘密時,這件事就不剩任何餘地了。”說這話時,他又恢復了平靜,看來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了確保你們兩個永遠無法將我的身份揭穿,就算讓我去買兇殺人……我也會冒險一試的。”

    蔣道德說著,又從桌上的雪茄盒裡取了一支雪茄,這回這根應該是真貨了,因為他很快就將其剪了一下,並擱進嘴裡抽上了。

    “好……我就接受這個賭局。”蔣道德接道,“你贏了,我就失去蔣道德的身份,而我贏了,你就得將你所知的……所有關於我身份的秘密統統毀掉。”他抬眼看了看九條,“九條先生,賭皇齋會保證他履行承諾的沒錯吧?”

    “賭皇齋……”九條淡然回道,“……會保證雙方都切實地履行承諾。”他看了看手提箱內的螢幕,“假如封先生輸了,我們會確保他再也無法用你的身份秘密來威脅你;相對的,假如是蔣先生你輸了……”他又看向了坐在辦公桌那頭的蔣道德,“我們也會負責……讓你變回馮先生。”

    聽到馮先生這三個字時,蔣道德的喉結明顯地上下起伏了一次,緊張之情昭然若揭。

    “好了,別說廢話了,那麼……接下來就由我說說這次要賭的內容吧。”封不覺又道。

    “慢!”蔣道德立刻搶道,“憑什麼賭局的內容由你來定?提出要賭的是你,內容也是你定……這不太公平吧?”

    面對這質問,封不覺卻是不緊不慢地回道:“公不公平的……你說了不算,咱們來問問九條先生如何?”

    “哼……”九條冷哼一聲,看向蔣道德,說道,“蔣先生,以我監賭人的角度來看,這恰恰很公平。”

    “你……你說什麼?”蔣道德這次開始改瞪九條了。

    九條並不在意這個,他娓娓釋道:“正如封不覺先前所言,在是否進行賭局這件事上……他是有絕對的主導權的。說到底……他完全可以不賭,而蔣先生你……卻是不得不賭。”他停頓了一秒,“假設……眼前這個賭局因交涉失敗而不成立,那麼……蔣先生你就將立即陷入絕對的被動之中。即使你想買兇殺人,恐怕也是來不及的。因為據賭皇齋的估算,封先生可以在半個小時內就讓你的人身自由受到完全的限制,連個電話都打不了。”

    蔣道德聽了這話,真是又氣又驚,他顫抖著問道:“九條先生……我還以為你是站在我這邊……”

    “我不站在任何人那邊。”九條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監賭人是保持中立的,我們的宗旨是絕對公平。當然了,我也很清楚,除了祖師爺他老人家之外,恐怕沒人能完美地做到這四個字。但是……既然我身為賭皇齋的監賭人,那就表明我已十分接近這個原則了。”他背著雙手,轉了個身,“蔣先生,如果你覺得我說出了對你不利的事實就是有失公平,那我只能表示很遺憾。你大可以拒絕這個賭局……我這就走。”

    “不!請留步!九條先生。”對方這麼一說,蔣道德又急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很多人都是這樣……凡事都想當然地以自己為中心靠考慮問題,並因此產生一種盲目的自信和錯覺,但往往事到臨頭……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什麼過人之處,甚至連條退路都找不到。

    “嗯……”九條聽對方態度變了,便轉回來,接道,“那麼……我們來聽聽封先生所說的賭局內容吧。”

    “啊……很簡單……”視頻那頭的封不覺這時應道,“就賭……我能不能在五分鐘內出現在屍刀的辦公樓中,把這位所謂的蔣道德先生抽一頓……如何?”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蔣道德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分,並皺起眉頭,凝視著視頻中的覺哥:“哼……荒謬,難道你還能飛過來?或是從螢幕裡爬出來不成?”

    “這麼說來……你是接受了咯?”封不覺問道。

    “且慢!”蔣道德目光猶疑不定,“你先告訴我……此刻你身在何處?”

    “這我可辦不到。”封不覺回道,“我身處的位置正是這場賭局的關鍵,就好比是我的底牌……豈有在開賭之前就亮出來的理由?”

    這一刻,蔣道德的大腦快運轉起來,他好歹也是在商場縱橫多年的人物,沒有幾分智慧和魄力那也是不可能的,想了將近一分鐘後,他接道:“好……就賭這個……”他頓了頓,“但是……在你開始行動之前,必須給我十分鐘的時間進行準備。”

    “五分鐘。”封不覺斬釘截鐵地殺了個價,“不能再多了。”

    “好!五分鐘……就五分鐘!”蔣道德接道。

    “那麼……”九條此時在旁說道,“從這一秒起,我宣佈……賭局正式開始。”他從唐裝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懷錶,“蔣先生,計時已經開始,你有五分鐘的時間做準備。五分鐘後,封先生就可以開始行動了,在此之前,我會負責監督他在監視其中的一舉一動。”

    他的話還沒說完,蔣道德就已經拿起了董事長桌上的電話,快摁了一個鍵,接通後便用很快的語說道:“吳隊長嗎?是我,對……你聽好了,我限你三分鐘內把所有正在值班的人手全部集中到頂層來,一半人守在董事長室的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入,另一半分頭負責巡查這一層所有的房間、出入口、還有衛生間、通風管道也要看……只要看到不認識的生面孔、或是身上沒帶公司通行證的,先給我抓起來再說!”

    電話那頭的人好似愣住了,隔了幾秒才回了一句,然後蔣道德就大吼起來:“誰跟你開玩笑了?你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可以立刻扒了制服走人!把電話給副隊長!”

    他這麼一說,對面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就很快就應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呵呵呵……”歐陽筧笑了起來,“蔣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小子鬼點子可多……也許你的這種反應,早已在他的算計之中了……”

    “喂喂……你這傢伙,我可聽著呢……”視頻另一頭的封不覺隨即吐槽道,“你到底是幫誰的啊?”

    “作為律師,我已經把你要求我辦的事情辦妥了,我現在只是個看戲的旁觀者。”歐陽筧笑道,“我出於興趣給蔣先生支點招……你管不著吧?”

    “哼……那你加油吧。”封不覺聳肩一笑,好似也不是很在意。

    “蔣先生……”歐陽筧說著,將視線投向了蔣道德,而對方回應過來的卻是一道狐疑的目光,“……呵呵,別這麼看著我,我並沒有打算在這裡演戲,好配合他來誤導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封不覺現在在哪兒。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今天下午兩點,是他本人提著這個手提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並交代了這個送箱子的任務。之後他去了哪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蔣道德冷哼道。

    “我也只是想說兩句自己的意見……”歐陽筧往沙背上靠了靠,“蔣先生不信的話,就當沒聽見好了。”他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道,“先,憑我對封不覺的瞭解來說……以他的智謀,想必早已預料到了你會做準備這件事。如果我是他,我自然會去利用這點……”

    在歐陽筧敘述的過程中,眾人已經可以聽到走廊上傳來了淩亂的跑步聲,想必是保安們已經到了。

    “比方說,我可以在今天早些時候就潛入你的大樓……”歐陽筧又道,“準備好一台視頻用的筆記型電腦或平板,然後找個犄角旮旯的雜物室或廁所躲起來,一直等到晚上。”他扶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念道,“等到賭局正式開始、我也可以採取行動的剎那……我就關上攝像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或是從更衣室順來的保安制服給自己換上,趁亂混入你佈置好的保安防線裡……”

    蔣道德聽到這裡,竟是用冰冷的語氣打斷道:“你要說的就這些嗎?”

    “哦?”歐陽筧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這一瞬,他在蔣道德臉上看到的竟是一份勝券在握的冷峻,“蔣先生就不防備一下嗎?”

    “不需要。”蔣道德道,“你說的可能,在我通知保安以前……我就已經想到了。”

    “ho~你還挺厲害的嘛。”視頻裡的封不覺笑著接道。

    “我很清楚……你必然能推斷到我會找保安來守備這件事。但我還是得把保安叫來,因為我不這樣做的話,你能接近這裡的方法就更多。”蔣道德說著,也舉起了三根手指,“而在我叫來保安的情況下,你應該還有三種接近我的手段……其一,就是剛才歐陽律師所說的那一種;其二,歐陽律師所說的話實際上是為了給我施壓,讓我產生一個設想,那就是等視頻中斷後,立刻離開這個房間,來個金蟬脫殼。而假如我真那麼做了,你反而會有可趁之機;其三,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此刻的你,也有可能正待在一架航行中的飛機上,隨時準備以高空跳傘跳到我的大樓玻璃外面,然後用一套特工級別的裝備迅破窗而入。”

    “哈哈哈哈……”封不覺大笑出聲,“厲害,真厲害!”他不禁為對方鼓起掌來,“難怪你當年可以贏走一個高富帥的整個人生,我好像有點小看你了。”他的笑聲漸止,“那麼……我能不能問一下,即使你可以避免第二種方法……那我要是用第一或第三種方法接近你,你怎麼辦?”

    “你用哪種方法都無所謂。”蔣道德說著站起身來,並看了九條一眼,“九條先生,距離封不覺可以行動的時間還有多久?”

    “十五秒。”九條回道。

    “好的。”蔣道德一邊應道,一邊走向了牆邊,“我不妨公訴你吧,封不覺。你從一開始……就漏算了一件事。”說著,他就把手伸進了牆邊的一個花瓶裡,摁下了一個按鈕。

    兩秒後,他前方的牆壁上打開了一塊,露出了一面操作屏。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蔣道德接著道,“我這間辦公室裡……有這樣一個隱藏的隔間,門上裝備的是指紋和dna雙重識別系統,只有我才能打開。只要我進了這個房間,就算你開武裝直升機來也沒用。”

    話音未落,他已身處五根手指,通過掃描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是你輸了,封不覺。”蔣道德瀟灑地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入了隱藏隔間中。

    然……

    “哦……你來了啊,時間剛剛好。”當他走入那個房間的時候,屋裡竟已有一個人坐在那兒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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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局終
        
    隱藏隔間裡的景象讓蔣道德的大腦進入了短暫的真空期。

    封不覺就坐在隔間內的一張椅子上,而其面前擺著台筆記型電腦。

    “你……你……怎麼……”蔣道德的嘴裡結結巴巴地往外蹦著詞兒,卻連一句整話都說不清楚。

    “前兩天,我逐一潛入了你那幾個情婦的家。”封不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蔣道德,“本來只是想搜集一些你的dna樣本,作為揭穿你身份的證據之一,沒想到……在搜屋的過程中,我有了意外收穫……”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蔣道德也是一步步向後退出了房間,回到了董事長室中。

    而封不覺則是跟了出去,邊走邊道:“我發現,你在每一名情婦的住處中,都設置了這樣一個隱藏的隔間……”他頓了一下,“呵呵……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這並不奇怪……我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對建築結構敏感得很,靠目測和步測就能看出那些暗室之類的地方。”

    說話間,覺哥已走到了外面的董事長室中,並朝歐陽筧和九條分別掃了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當時我就明白了……”他接著剛才的話,對蔣道德說道,“你是一個對自己的人生毫無安全感的人……縱然你已用蔣道德的身份活了二十年,你還是難改狡兔三窟的習慣。”

    封不覺說完這句,順手就把蔣道德辦公桌上的電話線給拔了,然後面帶微笑地接道:“而習慣……會暴露出很多資訊。我很容易就能推測到……在你的辦公地點,必定也有這樣一個可供藏身的暗室。”他笑著指了指一旁的隱藏房間入口,“結果……不出我的所料。”

    “嗯……開啟那個房間所需的指紋和dna是從他情婦家里弄到的吧?”這時,歐陽筧在旁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沒錯。”封不覺接道,“他情婦家的那些密室也都是和這裡一樣的設置。”

    “所以說……你是在今天下午、離開我的事務所後,潛入了這棟大樓。並躲進了那個房間裡等著?”歐陽筧又道。

    “對。”封不覺應了一聲,隨即又看向蔣道德,“如果蔣先生你還有印象的話,應該記得……今天下午你喝了一杯秘書姐姐送進來的咖啡後,便頓感腹部不適,然後就去廁所蹲了半個多小時。”

    “你……你竟能在我的咖啡裡下藥?”蔣道德驚道。

    “呵呵……易如反掌的事情……”封不覺語氣輕鬆地回道,“我把瀉藥下在了……本層秘書室的……隔壁的……那台咖啡研磨機下面的……櫃子裡的……方糖盒子裡。”他微頓半秒,“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喝咖啡的大致時間、以及會不會加糖、加幾顆糖……”

    “在調查他情婦家的時候就推理出來了吧。”蔣道德還沒接話,歐陽筧便插嘴道。

    蔣道德聞言,猛然轉頭看向歐陽筧。用一種驚疑交加的眼神望著後者。

    “呵呵……不必那麼驚訝,蔣先生。”歐陽筧笑道,“既然咱們封大文豪已經到你的住處仔細地搜過一遍了……”他朝覺哥掃了一眼,“那別說是喝咖啡的習慣了……你一頓飯吃多少菜、刷牙怎麼擠藥膏、洗個頭掉幾根頭髮、甚至是上個大號用幾張紙……他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如歐陽筧所說……”半秒後,封不覺快速接過話頭,對蔣道德說道,“就是這麼回事了……”他又上前幾步,用手指輕叩了兩下桌上的雪茄盒,“另外……你現在也該明白。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雪茄盒裡藏著一支錄音雪茄了吧?”

    “你……”蔣道德經他這麼一說,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念道,“你趁我去廁所的時候……”

    “bingo~”覺哥打了個響指,接著解釋道。“據我估計……像你這麼謹慎的人,一定會留那麼幾手。所以……我在找到了隱藏隔間的入口後,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把你的辦公室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以防萬一。”他又抬頭看了眼董事長室另一側的牆面。“果不其然……我在那邊的那幅畫後面,找到了一個攝像頭。”

    蔣道德沒有回應,事到如今。覺哥再說出任何有關他的秘密,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而那個攝像頭的畫面,自然是不會被傳送到保安室那邊去的……”封不覺接著道,“事實上,我也潛入你們安保部的監控室裡看過了……在這整個大樓裡,除去公共區域之外,所有的辦公區域也都裝了攝像頭,但唯有你這個董事長室是例外……”他輕笑一聲,“呵……那麼這個攝像頭的畫面會被送到哪裡去呢?答案顯而易見……”說著,覺哥就用手拍了拍蔣道德桌上的電腦,“蔣先生……你真的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而這點……正好可以被我利用。”

    “你……對錄影也動了手腳……”蔣道德接這話時的語氣已是死氣沉沉。

    “那必須的。”封不覺道,“既然都裝了這樣一個攝像頭了,那就表明……你每次離開這個辦公室並返回後,都會快速地檢查一下錄影,以確認這期間有沒有人偷偷進來過。”他歪頭笑了笑,再道,“下午的時候,你因腹痛劇烈,所以走得匆忙,並沒有及時去鎖屏,這便省去了我破譯密碼的工作……我進來時,電腦的屏保都沒啟動,我可以隨便用。”

    “於是你就截取了一段監控畫面,改為迴圈播放,一直覆蓋到你進入隔間之前的那幾秒。”歐陽筧緊跟著覺哥的思路,接上了一句。

    “yes~”覺哥點點頭,又看向了蔣道德,“而當我們的蔣先生回到辦公室以後,肯定是立即點開錄影、用快進的速度查看了一下。然而……在沒人進來過的前提下,畫面本就是靜止的,就算放慢了仔細看也未必能找到視頻的拼接點,像他那樣看……無疑是看不出破綻來的。”

    “看來……蔣先生做夢也沒料到……”歐陽筧笑道。“其實有個人……早在五六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潛入了他那個用來應對緊急狀況的隱藏隔間中。”

    話至此處,眾人陷入了數秒的沉默。

    數秒後,覺哥看著蔣道德道:“好了,即將做回馮先生的蔣先生,該解釋的……我都解釋得差不多了。”他伸出一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這賭局……你可輸得心服口服?”

    “輸?”蔣道德眼神一淩,冷哼一聲,“我輸了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側移幾步,並開始解自己的領帶。

    “啊呀呀……您這是要幹什麼?”封不覺戲謔地笑著,跟著對方側移到了房間當中比較開口的地毯上。

    “你說呢?”蔣道德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

    “嗯……考慮到您這間董事長室的隔音效果和隔壁的隱藏隔間一樣好,朝門外大聲呼救恐怕是不太管用的。”封不覺裝模作樣地分析著,“而扭頭逃跑……顯然也不是個好主意。以你我之間的這個距離,你要是轉過身去開門,怕是門還沒打開,人就被放倒了……”

    覺哥舔了舔嘴唇,皺眉念道:“那麼……你的選擇還真就不多了。”他上下打量著正在活動四肢關節的蔣道德。笑道,“呵……看閣下這副又解領子又解袖口的樣子,還一臉殺氣地做著些毫無意義的熱身運動,莫非是要跟我動手嗎?”

    “你不是要抽我嗎?”蔣道德說著。有模有樣地擺出了一個架勢,“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抽誰……”

    “蔣先生,我得提醒你一下。”封不覺道,“我可是詳細調查過你的……我知道你是空手道紫帶、而且是在你獲得目前這個身份之後特意去學的。我也是在知道這件事的基礎上……提出的賭局。”

    “哼……虛張聲勢只是浪費你自己的時間而已。”蔣道德面露猙獰。反倒是揚起了幾分氣勢。這畢竟是關係到他今後人生的賭局,就算是垂死掙扎也好過坐以待斃。

    “九條先生。”封不覺不置可否地笑笑,轉頭看向了九條。“距離五分鐘的時限……還有多久?”

    九條的餘光始終盯著手中的懷抱,幾乎在覺哥問出問題的剎那他就接道:“七秒……六、五……”

    當他說出“七秒”這兩個字的時候,蔣道德感覺自己已經贏了,七秒不到的時間裡……能幹什麼呢?就算你來個克格勃特工,也未必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個空手道紫帶級別的壯年男子擺平吧?

    再說了,覺哥所說的可是“抽一頓”,而不是“放倒在地”或者“朝身上打幾拳踹幾腳”;所以七秒鐘,怎麼想都是不夠了。

    然而……

    這一瞬,卻見封不覺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了蔣道德和歐陽筧的視線中。

    這一瞬,九條眼神微變,但表情卻仍是冰冷沉著,口中的倒數也未停止:“四、三……”

    緊接著,蔣道德的身體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扭曲起來,並緩慢地跪倒在地。

    這個過程中,一道黑影不斷圍繞著蔣道德的身體閃動著,而且後者的身上還不斷地發出拳拳到肉的悶響和骨節受擊的劈啪聲……

    “二、一……時間到。”九條數完了時間。

    封不覺的身影也重新出現了。

    蔣道德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著,其臉上的表情……就仿佛他一小時前在幾條精壯的大漢面前撿了塊肥皂。

    那種震驚、恐懼、痛苦、加上生無可戀的神態,讓他那經過大幅整容的臉變得極為扭曲。

    “馮先生。”從這一刻起,九條對“蔣道德”的稱呼變了,“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是你輸了。”

    “ke……ka……啊……”馮先生的嘴裡發出了幾個音節,但他沒能說出話來,即使他現在能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跪地求饒?那沒用,馮先生是最清楚的……在賭皇齋面前,無論是誰、用何種方式去求情,都無法阻止他們收取賭債。即使是勝方主動提出不再需要敗方償還,賭皇齋也不會終止收債的執行。

    二十年前,那個真正的蔣道德在輸掉自己的人生時……也曾求饒過。但他把頭都磕破了,也沒有改變自己的結局。

    正是那個蔣道德臨死前的慘狀,讓馮先生在這二十年裡始終活不踏實……

    因為他內心深處還是明白,自己本質上還是那個“混混小馮”,一個職業的賭徒。

    二十五歲的他,終日坑蒙拐騙、小偷小摸,出入拘留所是家常便飯。直到某一天……他在某個地下賭場裡,遇到了一個從韓國來的小開。

    那一晚……他的人生改變了。

    那個富二代蔣道德,竟是賭皇齋的會員。但是……他的賭術卻並不比一般人強多少。在被小馮贏走了身上所有的錢後,借著酒勁兒。蔣道德提出了單獨的賭局,並叫來了“監賭者”。

    於是,一個機會擺到了小馮的面前……而且,他將其把握住了。

    賭博……就是這麼回事。當蔣道德輸掉了自己的“人生”後,他的酒醒了。他從震驚、到發怒、再到恐懼、到悲泣……人性中那些扭曲、可憎、可悲、可憐……被那個垂死之人表現得淋漓盡致。

    那晚以後,“混混小馮”就消失了,半年過去,他便成了現在這個“蔣道德”。

    這二十年裡,他用他人的財富、學歷、樣貌……和他自己的才智、以及一些不那麼光彩的手段。創下了一番事業。他得到了夢想中的一切……金錢、女人、社會地位,他甚至有想到要染指去政壇。

    可惜……這一切終究還是個“夢”,一個本該屬於別人的夢。

    當夢醒的那一刻,他回顧這二十年。心中湧上的竟是一絲慶倖……因為這場夢已足夠長、也足夠美好了。即使醒來後要面對的是死亡,他也已經不再遺憾。

    “你要走了嗎?”片刻後,九條看向封不覺道。

    “是啊,我還有事兒呢。”封不覺道。“‘蔣道德’的人生,我就暫且‘寄存’在賭皇齋那邊了,可以吧?”

    “可以。什麼時候想用,就聯絡我們。”九條回道。

    “至於這個人……”覺哥瞥了眼地上的馮先生,“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讓他恢復身份並不難。”九條回道,“細節方面……封先生就不必費心了。”

    “呵呵……我該也能猜到一點就是了。”覺哥笑著應了一聲,隨即對歐陽筧道,“還愣著幹嘛?想留下吃夜宵啊?”

    “我去……”歐陽筧似乎還沒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味兒來,“你還真有超能力啊?”

    “那你以為呢?”覺哥反問道。

    “我當然以為你只是像平常那樣跟我扯淡的而已啊……”歐陽筧越說聲音越大,因為他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有些離譜了,“剛才我還琢磨著……你是不是要故弄玄虛一番,然後掏出辣椒噴霧或者電擊器之類的東西來呢……結果你直接表演個瞬獄殺啊……”

    “呵呵……好吧,回去路上我再跟你詳細說說。”封不覺只是訕訕一笑,他倒是很少會看到歐陽有這種不淡定的吐槽表現。

    兩人說著,就朝門口走去。

    就在他們要出去之前,九條忽地開口道:“封先生……走之前,我想以我個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

    “哦?”覺哥偏過頭回望道,“九條先生,有什麼指教?”

    “像‘我們’這樣的人……”九條冷冷回道,“倒也不是不能對普通人出手,只是……動手前,最好想想清楚……應不應該、值不值得。”

    封不覺聞言,沉默了幾秒,肅然回道:“多謝九條先生提醒,封某……一定謹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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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偷襲

  「唷~各位好啊。」封不覺走進會議室時,儼然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沒人能看出……就在不久前,他還參與了一場與神秘組織相關的奇怪賭局,並讓一個經常見報的知名企業家從此人間蒸發了。

  「我見你一直沒回來,就先上線了。」坐在會議桌旁的若雨見了他以後說道。

  「還好你及時趕到啊……」安大小姐則是接道,「我們剛才還在商量……萬一你今天缺席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客服和遊戲公司溝通一下……讓我們以『無觀戰者』的狀態比賽。」

  「呵呵……放心吧。」封不覺笑著回道,「就算我來不及趕回家,也會想辦法找一台設備連上線的。」

  「說起來……」若雨這時又道,「吃完午飯你就說要跟歐陽筧出去辦事,然後就一直到現在才出現……」她頓了頓,朝覺哥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們倆……該不會真去屍刀那邊進行敲詐勒索了吧?」

  這個會議室裡坐得都是自己人,所以若雨也不怕把這些事情挑明瞭講出來。而小歎、小靈和安大小姐他們聽到「敲詐勒索」這四個字時,也都只是短暫地驚訝了一下而已,很快……他們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並發自真心地認為——封不覺會幹出這種事情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倒沒有。」封不覺道,「我們只是去了屍刀的辦公樓,和他們的董事長交流了一下。」

  「結果……」若雨示意覺哥接著說下去。

  「我想他們公司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太可能有精力來『關照我』了。」封不覺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覺哥……」小歎還是瞭解覺哥的,他當即虛起眼道,「那啥……你們該不會把對方弄死或者逼瘋了吧?」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這話說的……」他聳聳肩,將視線移到了別處,「就算他在不久以後真的死了或者瘋了……跟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也就是說……」若雨接道,「……有間接關係咯?」

  「呵……」覺哥微笑。但還是沒有透露什麼確切的資訊,「我估計……過幾天就會有關於這今天件事的新聞見報了,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們還是到時候自己去看吧。」說罷,他就順勢轉移了話題,「好了,趕緊把隊組上吧,還有兩分鐘(現實時間)就要準備進入佇列了。」

  …………

  與此同時,屍刀工作室。

  「讓我整理一下頭緒……」總經理室中,屍刀的總經理劉某正隔著桌子和安保部門的吳隊長說著話。「當時……董事長忽然撥通了你那裡的電話,讓你在三分鐘內集結所有的保安……跑到頂樓去,幫他搜索整個樓層、並守住他辦公室的門不許別人進入。」他停頓一秒,「而在大約十分鐘後,一位姓歐陽的律師、以及……那個叫『封不覺』的小說家,分別拿著個手提箱和一台平板電腦……從董事長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是的。」吳隊長點頭應道。

  「而你們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劉經理問道。

  「呃……是董事長命令我們讓他們走的。」吳隊長回道。

  「怎麼命令的?」劉經理皺眉追問道。

  「他……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吳隊長回了一句,半秒後又補充道,「就在那兩人走出董事長室大門的時候。」

  「哦?」劉經理面露疑色,嘀咕道。「那他為什麼不親自從董事長室裡出來跟你們說呢?也就幾步路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吳隊長搖頭道。

  「好吧……」劉經理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吳隊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那位歐陽律師和姓封的小說家離開頂層後,董事長立即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收隊、並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再後來……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吧,我通過監控探頭看到了董事長和一個穿唐裝的男人一起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一路走進了電梯。」

  「那個又是誰?」劉經理插嘴問道。

  「呃……我不知道。」吳隊長有些尷尬地回道。「今天晚上從董事長室裡出來的那三人……除了那位歐陽律師來的時候有做預約,身上也帶了我們發的通行證外,其餘兩人都沒有進入大樓的記錄……」

  「那就是你們的疏忽咯?」劉經理用質問的語氣接道。

  「嗯……我……」吳隊長想不到什麼藉口。他也只能回道,「我已經派人在檢查監控錄影了,也許可以查到他們是怎麼混……」

  「行了,沒那個必要……」劉經理打斷道,「事到如今,做那些也是毫無意義的……」他愁眉深鎖,抿了下嘴唇,「假如董事長這次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早晚會驚動警方,到時候警隊的人自然會去查錄影的,你們配合他們工作就行。」

  「是……是……」吳隊長接道。

  「那麼,接下來又怎麼樣了?」劉經理又道,「你們就看著董事長被那個穿唐裝的人架走了?」

  「呃……他……」吳隊長吞吞吐吐地回道,「董事長他……看上去不是被架走的。」

  劉經理接道:「難道他還是自己跟著那人走的?」

  「對啊。」吳隊長點點頭,「我們從監控裡看到,董事長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並用一隻手扶著那個人的肩膀,跟在那人後面……兩人就這麼乘著電梯下到一樓大堂,走出了大樓。」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大堂裡的保安也認得董事長,因為他看上去是自願跟著別人走的,所以也沒人上前阻攔。」

  「嗯……」劉經理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接道,「總之……這件事先壓一壓。董事長畢竟是成年人,既然他不是被人強迫離開的,那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情……我們也別亂下結論或者瞎著急。沒準他明天就照常來公司辦公了呢……」他看著吳隊長,使了個眼色,「我呢……會再試著跟董事長聯繫一下,要是實在聯系不到,過會兒我就打電話到他家裡,把這情況大致地說一下,到時候怎麼處理……就由他們決定吧。」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好似已經理清了頭緒,說到最後,釋然地籲了口氣。「就算真要報警,也該讓董事長的家屬去報比較合適……你說對吧?」

  「對對對~」吳隊長點頭如篩,「劉經理所言極是……」

  對於吳隊長而言,在這種時刻,能有個頭腦比較清晰的人來算一下賬、撇一下責任、做一下決策,那真是極好的。

  「行了……」劉經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也回去工作吧,今晚……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好的,劉經理。那我先去了。」吳隊長應了一聲,快步出了總經理室。

  待吳隊長把門關上之後,劉經理的神情忽地陰沉了下來。數秒後,他從懷裡取出了一部型號非常老舊的手機。摁了個速播鍵。

  「你好?對……是我。」劉經理沉聲道,「是……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至少可以爭取到十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好的……明白……全都按照九條先生您的意思辦……」他頓了頓,「對了……關於今晚的比賽……我已經把一隊的藥給換了。比賽開始後藥效就會散掉,這樣可以嗎?」

  …………

  午夜,即十一月九日零點。

  鏖戰四界第三輪。六十四進三十二強之戰,開始……

  【瘋不覺,等級50】

  【枉歎之,等級50】

  【似雨若離,等級50】

  【悲靈笑骨,等級50】

  【石上花間,等級50】

  【請選擇隊伍要加入的遊戲模式。】

  【您選擇的是巔峰爭霸s2-鏖戰四界,請確認。】

  【已確認,請選擇本次戰鬥中的觀戰者。】

  【已確認,您的隊伍已進入佇列,正在等待您的對手就緒。】

  【匹配完成,正在協調神經連接,劇本生成中……】

  【載入開始,請稍等。】

  「烽煙初定血猶殷,鏖戰再起人不待。諸星彙聚四界中,豪情一朝九霄外。」

  【載入已完成,歡迎來到巔峰爭霸s2-鏖戰四界。】

  【本模式提供劇本簡介,並有機率出現支線/隱藏任務及特殊世界觀。】

  【劇本勝利獎勵:晉級複賽第四輪。】

  【即將播放劇本簡介,播放完成後比賽即刻開始。】

  一番耳熟能詳的系統提示過後,片頭cg便開始播放。

  【百年古鎮,凶煞驟臨。】

  【千年寶剎,血影重重。】

  這次的開場白倒是言簡意賅、直達主題。不過,cg畫面卻顯示出了一幅十分和諧的景象……

  【荷月鎮,素以風景秀麗聞名;鎮西山上有一古寺,名喚「六和寺」,乃千年古剎。】

  伴隨著旁白,一座依山傍水的江南小鎮映入了玩家們的眼簾。

  【百餘年前,一批難民自遠方流亡至此,蒙寺中僧人施米舍粥,救得性命。此後,難民們於六和寺山下開墾農田,拓寬河渠,建成此鎮。】

  【經百年滄桑,荷月鎮已成名滿天下之佛門聖地、魚米之鄉。】

  【然,在那荷月鎮建成的第一百個年頭裡,一則關於六和寺的流言不脛而走……】

  旁白至此話鋒一轉,cg的畫面也跟著「畫風一轉」。

  【傳說,寺中供奉著一件佛門秘寶……】

  鏡頭快速移動起來,以俯拍視角飛臨了那六和寺的空中。

  【寺中有九門九樞……共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將秘寶封存。而解開禁制的方法,由歷任方丈口口相傳,嚴加保密。】

  說這話時,鏡頭便鎖定在了寺廟中的一座寶塔之上。

  【某年,一夥名動江湖的盜匪盯上了這件秘寶,並在某個夜裡,潛入了寺中……】

  旁白到這裡就結束了,不過cg還沒完……

  但見,鏡頭一黑……下一秒,一張張慘白猙獰的面孔、一雙雙空洞的死眸、一具具沾滿鮮血的軀體……在畫面中高速閃過。玩家們的耳邊還響起了無數淒厲的悲鳴和瘋狂的大笑。

  就在這恐怖的音畫交織著撲面而來時……劇本,開始了。

  當封不覺恢復行動能力的那一瞬,他就明顯感覺到了——冷。

  那是透徹骨髓的冷,是由內而外的冷……縱然周遭的氣溫並不算很低,但他的口中竟是可以吐出白霧的狀態。

  「風景秀麗的魚米之鄉已經變成這樣了嗎……」覺哥在第一時間就掃視了四周的環境,結果他看到了破敗的屋宇、斷裂的石橋、泥濘的道路、枯萎的植物……當然了,最值得一提的還是——血。

  無論是牆壁、石板路、泥地、乃至枯死的樹幹上、路邊的岩石上……都可以發現血跡。

  那些血的顏色呈暗紅色,基本都是不規則的形狀,也有少數呈「手印」狀的;除了濃烈的血腥味之外,它們還散發著陣陣刺鼻的惡臭。

  【主線任務已觸發】

  【擊殺「屍刀一番隊」的四名成員。】

  系統提示很快就響起了來,宣告著比賽正式開始。但此時覺哥一眼望去,周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看起來……這個劇本從一開始就把玩家們分別扔在了的城鎮各處,而且……這八成還是個鬼鎮。

  「嗯……先讓我瞧瞧……」封不覺一開口便嘟囔了這麼一句。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蹲下了身子,隨手去抹了把地上的血污,並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正當觀看比賽的觀眾們認為覺哥準備將手指放進嘴裡舔上一口的時候,他卻是甩了甩手,重新站了起來。

  「那麼……」覺哥若有所思地念道,「這會是個什麼情況呢……」他又向四面八方掃了一眼,「幾百個有凝血功能障礙的人在這裡來了場械鬥嗎?」他的眼神微變,沉聲道,「還是說……我已經身處在某個奇怪的『結界』裡了……」兩秒後,他又不置可否地歪了下頭,恢復了一臉不怎麼正經的樣子,「假如是後者的話……那我在這種血液無法凝結的環境裡可得小心點了……搞不好幾個小傷口就會致命的……」

  突突突突——

  就在覺哥那句話出口之際,突然……其背後響起了一陣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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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1:00:21
第892章 誘敵

  說時遲,那時快。

  但見覺哥身形一展,用一個標準的鷂子翻身調整了姿態,讓身體正對向了槍聲響起的方向。

  那一瞬,他的眼中黑芒浮動,無數精密的即時推演在剎那間便已完成。緊接著,他的身體就以理論上最快的速度、最合適的幅度……擺出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動作,堪堪避過了那些飛來的子彈。

  「嗯……總共開了十二槍,每一發都是特種彈藥;從精準度和威力來看應該是重武器,但這射速和彈容量說明這把槍一定經過了某種魔改……」短短的兩秒之間,這些念頭就已閃過了封不覺的腦海;在完成躲避動作後,他還不忘朝著子彈飛來的軌跡反踢出了一記【嵐腳】。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腳踢出去,竟只是揚起了一道勁風……而且這股風才飛了十米不到的距離就減弱並消散了。

  很顯然,這根本稱不上是「嵐腳」,其威力沒準連「崗腳」都不如……

  「怎麼回事?」封不覺快速掃了眼遊戲菜單,但沒有發現技能欄有任何的異常。

  突突突突

  他的疑惑還未得到解答,遠處又響起了第二波槍響。

  「嵐腳的效果被大幅削弱了啊……這是為什麼呢?」覺哥一邊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極限動作進行躲避,一邊還在冷靜地思考著,「首先,我肯定沒有中任何可以限定技能威力的招式……這點通過數據視角是可以確認的;其次,這也不是『系統限定』造成的,因為系統要直接給予玩家限定的話……一定會有語音提示;那麼眼前最有可能的結論就是……」

  念及此處時,他猛然旋身、腳下一踏,直衝向了街邊的一所民宅。

  這個突進的時機把握得非常好,這一刻……那名在遠處偷襲他的槍手剛好打完了第二輪的「十二槍」,正在換子彈。

  當然了,這也並不是巧合,而是在計算之中的……當覺哥在思考著上述的那件事時,他也沒忘了一心二用地去算對方開槍的次數。

  雖然眼下距離第一聲槍響響起也不過短短數秒而已,但封不覺已然憑藉著聽覺和心算……將對方的武器性能掌握了七八成。除非敵方從一開始就在攻擊中暗藏了某種陷阱……比如「有意放慢射速」、「保留彈容提前換彈」、「故意減緩換彈速度」這類舉動……否則,他用相同的武器是不可能打得中覺哥了。

  「假如我推測得沒錯,技能的威力變小八成就是這個鎮上的『結界』造成的……」封不覺縱身一躍,單手在圍牆上一撐,便翻入了一間民宅的院內,其腦中則是一刻不停地分析著,「目前我只用了一發嵐腳,這個技能是格鬥專精、C級、半能量攻擊……也就是說。這結界至少對C級以下的、格鬥系的、外放式的招式有影響。」

  想到這兒,他又嘗試著瞬開了【靈識聚身術-改】,並朝橫向虛踏了一記【月步】,隨即才站定身形。

  「嗯……靈術專精、自我buff型、持續技、位移技……也都被大幅削弱了。」他根據剛才釋放那兩個技能的體驗,與平時釋放時的體感做了對比,並迅速在腦中構建了一張篩選表,把這一系列適應項填了進去,「啊……這類統計學的活兒還真是麻煩呢……」他低聲發了句牢騷,隨即就單膝跪地,用【靈犀一指】捅了一下腳下的泥地。

  對於他的這個舉動,在當時來說……觀看直播的觀眾卻是沒一個能看懂的。

  但是事後,有人在看比賽錄影時看懂了,然後還在論壇上說了一下……於是大家也都懂了。

  簡單地說……封不覺這是在「實驗」,他利用極短的時間和極低的成本(一些消耗較少、且沒有冷卻時間的技能)……去測試了周圍「結界」的具體效果。

  這事兒……乍看之下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細一琢磨……一個人在劇本剛開始不到一分鐘的情況下就遭到別人突襲,他竟然還能在逃跑過程中順手把這事兒辦了……這需要何等喪心病狂的心理素質和急速的思維才能實現……

  「嗯……基本可以確定,大部分的『主動技能』在這結界裡都受到了壓制。」在杵完了地以後,覺哥收回了手,心道:「利用好的話,這或許是個機會……」

  想到這兒時,他已從行囊中取出了【燚】,並隨手撿了塊地上的石頭。

  「片頭cg剛結束不久我就被偷襲了……這可以說明兩點——其一,我的運氣不太好,劇本才一開始,我就出現在了屍刀一番隊的某個目力極好的隊員的視線中;其二,開槍打我的那個人,由於在第一時間就果斷展開了偷襲,所以很可能還沒有留意到『結界』這件事。」封不覺一邊想著,一邊已重新躍上了民宅的屋頂。

  不出所料的,他的腳剛踩上屋頂的瓦片,那連綿的槍聲又響起了來。

  而且……從槍聲判斷,射擊者身處的方位已經比之前近了許多。

  「能在這月黑風高的環境中發現我,並立即展開遠端攻擊的人……屍刀一番隊裡只有一個……」封不覺在傾斜的屋頂上連續地翻著跟鬥,好似雜耍一般躲閃著子彈,而其思維也毫不停歇,「根據比賽錄影所透露的資訊來看……截止到上一場複賽為止,那個叫【末日強襲】的傢伙肯定還沒把射擊專精練到S級,只不過他的偵查專精已經到S級了……依靠著一把傳說級的槍械武器,他在中距離上的確相當難對付……還好,剛才他出手時我們之間的距離還很遠,而超遠距離的精準狙擊並非他的強項,再加上他遇到了我這種有零時差演算的人,一槍未中也是沒辦法的事……」

  封不覺在思考這些的時候,末日強襲已經打完了第三匣彈藥,這次,後者沒有再去換子彈,而是直接換了把槍……因為此時他和覺哥之間的距離已經從最初的三百多米縮短到了百米之內。這個距離,已然進入了末日強襲那把傳說級武器的射程……

  【名稱:傳說中的爆擊獵槍】

  【類型:武器】

  【品質:傳說】

  【攻擊力:???】

  【屬性:無】

  【特效:該武器的攻擊力會隨著玩家等級上升;提升14%最大生存值及32%遠程攻擊爆擊概率;槍內會自動生成鉛彈、無需手動裝填;此槍最高射速為每2.6秒一槍。】

  【裝備條件:擁有行囊即可(拾取後綁定)。】

  【備註:在艾澤拉斯世界,有一個叫熔火之心的地方。某天,一群貪婪的冒險者進入了那裡,和往常一樣去掠奪怪物們身上的錢財和裝備。也就在那天,有一名聖騎士,黑走了一把本該分配給獵人的「爆擊獵槍」。從此,一段傳說開始了……】

  從物品說明上看,這把武器似乎並不像其他傳說級裝備那樣亮眼,但這玩意兒的實際效用卻是非常恐怖的……

  就說「裝備條件」吧……這槍本質上等於就是沒有裝備條件;「擁有行囊即可」這六個字怎麼看都是遊戲設計師的某種惡搞。說白了……這就是一把任何人都可以裝備、而且可以從一級用到滿級的成長型武器。

  那14%的最大生存值以及32%的爆擊率加成,都是極其優秀的特效……在驚悚樂園這種把人物屬性模糊化處理的遊戲裡,這類被動加上限的裝備其實是很難得的。究其原因……就是因為這樣的加成會帶給玩家相當顯著的優勢。

  擱到實戰中,這把【被黑走的爆擊獵槍】只要能命中軀幹……基本上就可以「秒殺」同級別的玩家了。哪怕只是打到四肢,也能讓對方掉個50%以上的生存值。

  這就是所謂的「硬傷害」……要麼你用傳說級的防裝去與其抗衡,要麼就祈禱自己別中槍……否則,膝蓋來一槍都能要你的命(或者讓你的戰鬥力變成某RPG遊戲中守城士兵的水準)。

  「對……這就對了……」封不覺這時也已經用視覺確定了末日強襲的位置,並清楚地看到對方換了件武器,「繼續保持射擊的頻率、搶佔節奏,不要讓我有喘息的餘地……」

  覺哥會重新出現在對方的視野範圍內,自然是有目的的。他這是有意賣個破綻,好讓對方接著使用槍械攻擊,從而無暇去顧忌其他事情……這樣一來,「技能已被削弱」這個設定……便很有可能會被末日強襲給忽略掉。

  而此刻,數十米外的末日強襲……也確如覺哥所預期的,仍未發現結界的存在。

  說來也真是巧,兩分鐘前,末日強襲一進劇本就運氣很好地被分配到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他剛獲得行動能力,就朝四處望了一圈……靠著S級偵查專精的目力和天上那並不怎麼明亮的月光,他愣是發現了三百多米外有個人影……

  接著,末日強襲二話不說就掏出了自己射程最遠的一把槍,通過瞄準鏡觀察了一下……一看,我去……瘋不覺!

  那一刻,他的內心無比亢奮。因為他很清楚……眼下,正是個絕佳的偷襲機會!當一個玩家剛進入劇本時,往往還在回味著不久前看到的劇情cg,或是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這種時刻,他幾乎不可能對突如其來的偷襲做出反應。

  於是,末日強襲當時就果斷地開火了……

  可他沒料到,封不覺這個奇葩居然能在那種狀況下立刻做出閃避動作,而且閃得是一乾二淨,連衣服都沒給蹭破……

  不過,既然攻擊已經開始,那末日強襲就必須將其進行下去,這可以說是一種射擊系玩家的固有思維模式和常識。一旦開火,就必須打到對面死掉為止,要是被對方逃出了視線範圍,那位置已然暴露的自己……反而會陷入極度的被動中。

  因此,事情就演變成了當下的這種局面。

  在這兩分鐘不到的超高節奏較量中,末日強襲確實還沒有什麼機會去發動什麼主動技能……至少在剛才那種沒有十足把握能命中的距離上,他沒有去用……

  「末日強襲是吧?幹得不錯嘛!」見對方逐漸逼近到了七十米不到的地方,封不覺便高聲喝道:「吃我一招『大隕石術』!」

  喝罷,他就拉開彈弓,把手上的石塊給射了出去。

  「大隕石術」這個詞兒顯然是覺哥信口胡謅的,不過【燚】的特效確也沒讓他失望……小小的一塊石頭,被這傳說級彈弓彈出後,就在半空中逐漸變成了一塊閃耀著橙色光芒的爆彈、其體積也迅速增大了好幾倍,看著還真有點兒隕石碎片的意思……

  「哼……雕蟲小技。」末日強襲冷哼一聲,舉槍便打。他的射擊專精好歹也A級了,打這種速度一般、距離較近的移動目標……也是不在話下。

  槍響後,覺哥的「大隕石術」就在半空爆開並消散了。

  「瘋不覺……射擊專精果然是你的短板!」末日強襲破了覺哥的攻擊後,得意地應道:「你這種半吊子的遠端技能,威力還不如我正常開上一槍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間,就不止2.6秒了;當他把話說完的時候,他和覺哥間的距離只剩三十餘米,而他也已經完成了舉槍瞄準的動作,鎖定了站在屋頂上的覺哥。

  緊接著,末日強襲就自信滿滿地開火了……

  那爆擊獵槍的槍鳴聽上去比較清脆,像是俗稱的「鳥槍」,但那威力可不含糊,和「大炮」比也是綽綽有餘。

  伴隨著槍響,一枚鉛彈以極高的速度飛向了封不覺的軀幹,而覺哥也知道……該行動了!

  「啊」下一秒,封不覺一聲慘叫,在空中來了個誇張無比的轉體七百二十度,從屋頂上跌落而下。

  他的演技頗為浮誇,就連不少觀眾都看出這是假裝的了……末日強襲更是一眼就識破了覺哥根本沒中槍,只是擦彈而過、故意假摔。

  「切……這混蛋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了吧……」這一瞬,末日強襲的眼前浮現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說不定我跳進院子時……落腳點上就有兩枚手榴彈在等著我……」但他轉念一想,「可是……我也沒有理由不進去啊……難道就因為對手是瘋不覺……我連越過一堵牆都不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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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1:00:39
第893章 血餌
        
  也不知怎的,末日強襲的胸中愣是湧上了一股血氣,他幾乎沒怎麼斟酌,就縱身一躍,跳上了那間民宅的牆頭。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上線前所注射的藥物已開始失效了……

  當那些被壓抑的恐懼感和情緒波動漸漸回升出來的時候,當事人勢必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體會到那種反差感,而就是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已在情緒的影響下做出了一個略顯草率的決定。

  「你還敢演得再假點嗎?」末日強襲躍過牆頭之時,還不忘大聲喝道:「要裝死就裝得逼真一點……好歹讓子彈蹭你一下……出點血再裝吧!」

  在這句話出口的過程中,覺哥的身影已經進入了末日強襲的視線,後者還沒等自己的雙腳沾地,就甩槍瞄準,準備射擊了。

  而另一邊,封不覺也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假摔」動作還沒做完,他就已經從行囊裡取出了【動如雷霆】,準備根據敵方的下一步行動作出應對。

  結果,末日強襲選擇了追入院中,繼續開火……在覺哥看來,這真是再好不過的發展了。

  啪——

  叱——

  子彈很快,但封不覺更快。

  縱然技能受到了限制,可物品效果沒有打折扣。借著雷之寶珠的特效,封不覺成功地在末日強襲立足未穩的時刻……殺到了對方的身前。

  「送你上路吧……」覺哥掏出菜刀,欲手起刀落。

  然……

  「哼……」末日強襲絲毫沒有露出慌亂,只是冷哼一聲,並擺出了一副「老子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的表情。

  他的這份淡定,自然是有原因的……

  兩秒前,當末日強襲從院牆另一邊躍起的剎那,他就揣測著覺哥會用類似的手段來突襲自己,因此他提前發動了一個堪稱神技的偵查系技能……

  【名稱:我的滑板鞋】

  【技能卡屬性:主動技能,永久掌握】

  【技能類別:偵查】

  【效果:發動後,你所受的下一次近戰傷害將減少90%,且該次攻擊中附帶的所有特效將不會被觸發;在攻擊結束的瞬間,你將自動位移至攻擊者的背後,並獲得持續四秒的雙倍攻擊速度加成(冷卻時間三十分鐘,發動後持續五秒,五秒內若未受到傷害,技能一樣會進入冷卻並產生消耗)】

  【消耗:體能值1200】

  【學習條件:偵查專精S,格鬥專精D】

  【備註:月光下,我看到自己的身影,有時很遠,有時很近,感到一種力量驅使我的腳步。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末日強襲好歹也是屍刀一隊的隊員,其實力比起二隊的射手水示強襲來……無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就拿他們倆的專精來比較……水示強襲雖有S級的射擊能力,但其他專精都普遍較弱;而末日強襲就不同了。他的射擊專精雖然只是A級(一般的非職業玩家在滿級時,通常也能把一到兩個主力專精練到A),但他還有S級的偵查專精傍身。

  說起這「偵查」系的技能……在遊戲前期確實不怎麼出彩,不過到了中後期……這個專精所能提供的生存、潛行、爆發等等優勢,都是具備戰術性的能力,經常可以起到逆轉戰局的效果。

  眼下,當封不覺的【必須破防之刃】砍過來的剎那,末日強襲便知道……自己這招當身技(格鬥遊戲用語,指使出後不會直接造成攻擊判定、但在一定時間內受到打擊便會自動反擊的招式)就要被觸發了。

  接下來,末日強襲只需要硬扛對方那不痛不癢的一擊(因為減了九成傷害),然後等著技能效果將自己送到覺哥的背後去。接著,他便可以用自己那加強過的出手速度(200%的攻擊速度)……一槍爆了覺哥的後腦勺。

  按理說……是這樣的……

  問題是……末日強襲會【我的滑板鞋】這件事,封不覺可是一清二楚。不管是通過剛才觀察到的數據,還是通過比賽的錄影……都可以得知末日強襲會這個技能。

  以覺哥的算計……又怎麼會讓對方如願以償?

  「哼……瘋不覺……」當菜刀砍向末日強襲的脖子時,他還覺得這沒什麼大礙。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那種減去九成傷害、不帶任何特效的近戰攻擊,打在身上的感覺……最多相當於被人用手刀輕輕敲了一下;別說是菜刀了,就是斬馬刀他都挨過,妥妥兒地不破防。「目前為止,你還從來沒在正式比賽中被人殺死過吧?呵……今天就讓我來終結你這不敗紀錄!」

  末日強襲冷笑著,心中已在為自己的壯舉進行慶祝了,他現在就是等著頸部那輕微的疼痛過去,然後自動瞬移的那一刻。

  但……那一刻永遠不會來臨了。

  噗——嘶嘶嘶——

  下一秒,鈍刀入肉,隨即便響起了血液噴濺之聲。

  中刀後,末日強襲的脖子被剁開了大半,其頭顱只能耷拉在剩餘頸上,他的聲帶和氣管都受到了嚴重破壞,雙眼則是震驚地暴凸出眼眶。

  由於末日強襲是在雙腳還沒落地的時候被砍的,那一刀的力量將其向後推出了幾分,使他側身撞在了牆面上,隨後才摔落橫倒在地。

  「這展開……和你想像中的有點區別是吧?」封不覺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奄奄一息的對手,面帶微笑地說道:「我想……直到現在,你應該都還沒有察覺到所有主動技全都被削弱了吧……」

  他說到這兒時,末日強襲還想伸手去行囊裡取東西,但封不覺十分無情地上前一腳踢開了對方的手。

  「據我觀察呢……在這個劇本裡,技能的實際效果可能連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是說,你那個當身技的持續時間早就結束了。」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奮力下踏,將末日強襲的另一條胳膊踩斷,「即使沒結束,弱化後的技能也很可能導致你扛不了我這一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末日強襲已絕望了,而且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此刻,自己正在體會著許久未曾體驗過的劇痛和恐懼感。

  「還有……我之所以不讓你的子彈蹭到我,並不是因為我不想、或不能『表演』得更逼真一點,只是……」封不覺把腳從對手的手臂上移開,並接道:「在這個劇本裡……『流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要盡可能地去避免。」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忽然……周圍的黑暗中,隱隱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異響。

  「你瞧……」覺哥聽到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怪聲,卻是露出了笑容,「……你的血……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給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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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14 01:01:00
第894章 沒吃藥

  覺哥這句話剛出口,末日強襲便化為白光離開了劇本。

  只是……人雖然死了,但他在地上掙扎時流淌出來的大量鮮血還在,而從黑暗中欺近的那些「東西」,正是沖著這血來的。

  「啊——」不多時,悉悉索索的響動,已逐漸變成了清晰的低吟。

  與那些聲音一同逼近而來的……是一條條乾瘦的、傴僂的怪影。

  「嗯……『鬼』是吧……」封不覺淡定地站在原地,冷眼望著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口中念道:「從衣著打扮和數量來推斷……應該是這六和鎮的鎮民沒跑兒了。」

  覺哥說話之間,那些鎮民的鬼魂已紛紛穿牆而過,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他。

  「不出意外的話,是被新鮮的血腥味引來的吧……」封不覺一邊念叨,一邊快步移動起來,「姑且看看他們會做什麼好了……」說著,他就奮力一踏,越過了那些鬼魂的頭頂,飛身上了牆頭。

  「啊——啊——」一部分離覺哥比較近的鬼魂在他飛過頭頂時做出了一些反應,但在他快速飛過之後,他們也只是叫喚了幾聲,並沒追上去的意思。

  片刻後……所有的鬼魂都集中到了地上那灘鮮血的周圍,像是動物一般跪伏下來,開始瘋狂舔舐地上那片殷紅的液體。

  但是,覺哥立刻就發現……這些鬼魂的舌頭根本接觸不到實體,不管是地上的泥土還是漸漸浸入土中的血……他們都是舔不到的。而且,那些鬼魂之間也不會相互觸碰,跪在血跡邊的鬼魂們有很多都「穿越」了彼此的身體,像是一個個投影般重疊在一起。

  「這就怪了……」封不覺沉吟道:「既然這群怪無法觸碰到周圍的實體物質、也無法干涉到自己的同類,那他們是怎麼『站』在地表的呢……」

  就在他思索之際,眼前便發生了異變。

  但見……末日強襲留下的那灘血,竟在鬼魂們的「舔舐」下……漸漸變成了暗紅色,並且……開始散發出惡臭。

  雖然這灘液體從實體層面上來說並沒有被那些鬼魂觸碰到,但這種「變化」毫無疑問是在那些鬼魂靠近後才發生的。

  「原來如此……若是讓那些怪物保持近身的話,血液就會像這樣『腐化變質』是吧……」親眼見證了這一過程的覺哥,思維也飛速運轉起來,「開放式的外傷……血腥味……吸引附近怪物……體內的血液異變……」一連串關鍵字從其眼前閃過。擰成了一條推理鎖鏈,「也就是說……在這場比賽中,一旦負傷流血,就必須非常徹底地處理乾淨,否則就會被鬼魂們纏上……」他垂目看向了腳下的那群惡鬼。「雖說這些怪的移動速度和老年人遛彎兒差不多,但他們都是可以無視障礙物、甚至無視彼此的碰撞體積……以一直線朝著目標前行的。在開闊的地方還比較好應付,但要是在比較狹窄或昏暗的室內環境裡遭到他們的追殺……那就相當不妙了。」

  就在覺哥進行分析的時候,地上的鮮血已完全變成了暗紅色的「臭血」,與此同時,那些鬼魂似乎也對這些液體失去了興趣。

  數秒後,那些鬼就紛紛抬頭……看向了牆頭的覺哥。

  「嗯?這是要幹嘛?」面對這令人不寒而慄的一幕,封不覺面不改色,嘀咕道:「難道你們……」

  他這個「難道」所指的事情,下一秒就發生了……只見那些鬼魂們用扭曲的動作舉起了雙臂,陸續飄了起來……

  「很好……」覺哥之所以道這句「好」,是因為眼前的狀況正好解釋了他此前想到的那個「鬼魂們是如何『站』在地上」的疑問。

  「原來你們剛才只是貼著地面在『飄』而已啊……」封不覺一邊念叨,一邊已將手中那把沾血的菜刀和雷之寶珠一同收回了行囊,「那再讓我瞧瞧……你們對身上沒有傷口的活物會有反應嗎……」

  很顯然,覺哥又在做實驗了。

  昏暗的月色下,血腥的小院中,一大群陰森的鬼魂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低吟,還朝著你緩緩包圍過來……這種如同恐怖片一般的場面,讓很多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豎起了汗毛。

  而封不覺……卻只是瞪著死魚眼。若無其事地、見縫插針地試探著這個劇本中各種設定的底線。

  「呃——唔……」

  覺哥收起菜刀後,那些鬼魂並沒有立刻停止行動,低吟聲也還在持續。

  但過了幾秒,當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散去時……鬼魂們飄飛的速度就明顯減緩了;另外,他們那種飽含著「饑餓感」的低吟也停了下來。

  又過了數秒,鬼魂們的動作幾乎完全停滯,他們好似是失去了目標一般,在原地打轉。

  大約三十秒後,這些怪物不約而同地落回了地面……或者說,飄到了與地面持平的高度。然後開始朝一些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移動……

  封不覺起先只是在牆頭默默觀察著他們的行動,直到鬼魂們四散著飄出十幾米距離時,他忽然扯開嗓子,嗷一聲就開始唱道:「喲……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著喲~山裡的人喲……」

  他這一驚一乍的舉動,先是把所有所有正在觀看比賽的觀眾們嚇了一跳,然後……人們轉驚為呆,呆了幾秒後又情不自禁地爆笑出聲。

  …………

  「喂喂……這貨絕【嗶——】是個神經病吧……」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這什麼跟什麼呀?」

  「哈哈哈……一開嗓子嚇我一跳……但這到底是要幹嘛……」

  「覺哥!不唱歌還能做朋友!」

  …………

  當然了,覺哥現在並不知道觀眾們的反應,他也不在乎觀眾們會有什麼反應。他亮這幾嗓子,無非還是為了測試一下鬼魂們的「反應模式」。

  結果……鬼魂們很不買帳地無視了他。

  當封不覺唱到「這裡的山歌排對排,這裡的山歌串對串」這句時,剛才聚在此地的鬼魂們已然全數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從數據視角來看……這些怪物一旦走入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之中,就會進入一種類似「相位空間」的地方,暫時消失。

  「呼……」至此,覺哥也終於呼了口氣,停止了他的演唱。「嗯……看來這些傢伙只會遵循『嗅覺』行動,對聲音和畫面都沒反應啊……」

  念及此處,封不覺聳了聳肩:「也罷……好歹是掌握了怪物們的行動規律。」說著,他就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裡。

  然……

  就在這一瞬,一道勁風從覺哥正前方偏下四十五度角撲面襲來。

  封不覺的反應當真是神速,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他竟是憑著本能後仰身體,以一個極限的姿態堪堪避過了攻擊……讓那道斬波貼著自己的鼻尖飛了過去。

  「我【嗶——】」接著。覺哥就喝罵一聲,順勢接了一個氣死牛頓的側後反,在牆上橫移了一米,重新立穩身形,並對前方喝道:「來者何人?」

  「真的需要我自報家門嗎?」此時,屍刀一番隊的隊長【先也為王】,已然站在了院牆外的石板路上。他手持一把凶厲的大刀,望著高處的覺哥回道:「據我估計……瘋隊長你賽前肯定已經研究過我們隊的比賽錄影了吧?」

  「哦~」封不覺迅速認出了對方。「我道是誰~原來是先也隊長……」他裝模做樣地拉長了嗓門兒,接道:「不愧是屍刀一番隊的隊長啊……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

  「你……」先也為王的嘴角難以自製地抽動著,語氣也透出了深深的蛋疼之感,「……大半夜的……站在牆頭……唱了三分之二首《山路十八彎》……」說到這裡,他停頓了兩秒,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這麼說吧……只要是在這方圓一公里以內的人……就算沒聽到此前那些槍響,也肯定會趕過來看看的……」

  「謔~」封不覺一邊回話,一邊已不動聲色地從行囊裡取出了自己的軍鏟。「沒想到先也隊長你也能報出《山路十八彎》的歌名啊,現在的年輕人知道這個的可已經不多了……看來你我對音樂的品位很是合拍啊。」

  「我……」先也為王虛著眼,戒備地看著覺哥道:「不想就這個話題和你聊下去……」

  覺哥理都不理人家,自顧自地接道:「那什麼……古詩有雲……路遇知己去難留,勁歌熱舞贈君別……」

  「這是你從哪個異次元聽來的印度古詩?」先也為王著實是槽從心頭起,不吐不快。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封不覺接著說道:「不如……你我先來一曲《對山歌》,唱完再打。」

  「我拒絕……」先也為王回答的很果斷。

  可是……

  「嘿~誒……太極功夫做饅頭嘞~驚天動地……」覺哥順勢就唱上了。

  「我說……你確定這是《對山歌》……而不是《少林足球》的插入歌麼……」先也為王的表情好似是便秘一樣,尷尬得無以復加。

  「不不不……少林足球的插入歌應該是……」封不覺搖了搖頭,改調唱道:「少林功夫醒~好好嘢!少林功夫勁~系好勁……」

  「你……給我……」這一瞬,先也為王終於忍無可忍,「……適可而止啊!」

  他狂喝出聲,提刀暴起,飛上了牆頭。

  此刻的先也為王……真的是一秒也等不了了,因為他感覺再跟覺哥扯下去,自己也得瘋。

  「呵呵……」封不覺見對方殺了上來,冷笑一聲,心道:「果然沒錯……今天的屍刀隊員們和平時明顯不一樣……看起來……這是沒吃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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