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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心則亂]HP同人之格林童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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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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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36:41 |只看該作者
139、詭異的演變

  這幾天艾比過的風平浪靜,那天Voldemort離開前,給了她一小瓶藥劑。

  ……

  「這是什麼?」艾比捧著精緻的小水晶瓶問。

  「如果有人要查你是不是結婚了,就趕緊把這個喝下去,可以掩飾你的身上婚姻誓印,每一口的有效時限大約為一個月,有副作用的,不要亂喝。」

  艾比靈光一閃:「這是奧維德的『愛之泉』?!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方子的?」

  ——奧維德先生是兩三百年前的一位著名巫師,他的名氣不是來自強大的魔法或淵博的學問,而是他超凡脫俗的風流花心,他生的英俊瀟灑,頗有才氣,很受女巫們的迷戀,有些女人他哄哄就能應付過去了,可是這些Honey裡不乏有背景有實力的女巫,在逃不掉也惹不起的情況下,他只有結婚。

  奧維德先生為了能夠繼續風流,於是費盡心血研製出了這種掩飾藥劑,還噁心巴拉的起名為『愛之泉』,在這種藥劑的幫助下,傳說他一生共結了一百三十四次婚,當他掛掉時,葬禮上一口氣聚集了一百多位奧維德夫人和三四百位奧維德女朋友,幾百位女士們在墓碑前打的不可開交,據說海打傷了前來維護秩序的魔法部調來的傲羅。

  當然,這種藥劑也被列入禁藥之一。其實禁不禁也沒區別,因為奧維德從來沒敢告訴過任何一個人,所以藥劑的方子早就失傳了。

  「那個色鬼都做的出來的藥,我難道做不出來?」Voldemort傲慢的輕嗤。

  艾比立刻用崇拜的眼神表示自己的景仰之情,Voldemort微笑著摸摸小艾的臉蛋,表示十分受用。

  「要是有人問你和我的關係,你打算怎麼說?」Voldemort認為有必要對台詞。

  「當然否認。」艾比回答的順口之極,「我會說——這是完全沒有的事,我和剛特教授只有純潔的師生關係,有本事拿出人證物證來,否則就是誣賴!現在有了這瓶藥劑,我還怕什麼!」

  「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威逼利誘也絕不改口我們的關係嗎?」

  「這哪是我會做的傻事呀!呵呵,呵呵……」

  艾比正樂,一瞥眼看見魔王大人面色不善,又連忙加了一句:「斯萊特林都懂得變通啦,關鍵時刻沒必要硬抗嘛!我們可以回頭修理他們呀,呵呵,呵呵。」

  最後,魔王大人甩袖離去,走前還在小豬脖子上引了幾排牙印。

  ……

  這個月的十四日,雖然有些倒春寒,但少男少女們卻心頭火熱,因為情人節到了。

  西爾維婭的優雅賢惠女子形象深入人心,對待年長的男生那是楚楚動人,對待年少的學弟是溫雅和藹,其魅力範圍從一年級

  小男生一直涵蓋到七年級畢業生,無一漏網,收禮物收到手抽筋,看情書看到眼翻白,而消失了兩年的小艾同學的人氣自然無法與之相比。

  艾比無聲歎氣,無奈接受這一悲催現實。

  突然,風窗口飛進來大批大批的貓頭鷹,密密麻麻的湧進餐廳,每隻貓頭鷹都叼著玫瑰,它們陸陸續續的飛到艾比面前,然後準確的把玫瑰扔下。

  一朵兩朵三朵……大紅色的玫瑰紛紛掉落在艾比面前,花朵已經堆積成一座小山了,桌子上有些放不下,不少花朵紛紛滾落在地上,可是窗外的貓頭鷹還在沒玩沒了的飛進來,成群結隊的宛如雲朵一樣密集在餐廳上空,這場玫瑰雨足足下了十分鐘才結束。

  整個霍格沃茲大廳都驚呆了,女孩子們艷羨嫉妒的眼光紛紛聚焦在艾比和她的玫瑰上。

  玫瑰,火焰般鮮紅,完全沒有一絲雜色,純潔的鮮紅色,盛開的無畏無懼,勇往直前的熱情,它們嫵媚的躺在桌上,卻不是靜態的,流動著活潑的生命力,光線明亮耀眼的驚人,這一種生命力,青春,燃燒的活力。

  真是太鮮活了,宛如少女動人的青春,肆意自由,無拘無束。

  「這是狄奧法諾永恆玫瑰!」不知誰喊了一聲,周圍的氣氛更加激烈。

  ——現今世上最珍貴的魔法玫瑰,可以在無水無壤的情況下,熱烈怒放足足一整年,且始終保持新鮮活力,花語寓意為——「永遠盛放的愛情」,因為其物種珍稀,培植艱難,所以每一朵都是天價。

  最後一隻貓頭鷹飛了過來,丟下一張素淨的花箋,上面清楚的寫著——艾比蓋爾.格林小姐收。

  平常看見一朵都很難的永恆玫瑰,今天卻在艾比面前堆成一座小山,含義不說自明,女孩們都圍了上去,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艷羨之情溢滿了所有女孩的面龐。

  艾比對著這一堆像火焰一樣的玫瑰,氣都喘不過來了,樂的那真叫心花怒放,周圍女孩們羨慕的目光尤其讓她心情舒暢,這一下真覺得面子裡子都有了。

  梅麗莎還在扯著艾比的袍子追問是誰送的,艾比悠然而坐,心裡得意的想唱歌,臉上卻很鎮定,她瀟灑揮一揮袖子,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要來問姐,姐的追求者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

  ……

  那天,艾比的豪言惹來了眾好友的一頓花拳繡腿,小艾同學只得把那些玫瑰都分了以平眾怒,可憐她自己最後只剩下三四朵,剛夠插滿一個杯具。

  魔王大人是個好情人,卻不是個好員工,這傢伙請假逾期不回,黑魔法防禦課已經停了一星期了,老鄧也人影全無,頃刻之間又請不到代課老師,代理校長麥阿姨

  無計可施,只好自己身兼兩職,拿著返時器來回跑著上兩門課,白天黑夜的上課批作業維持秩序,加班加點的工作,當勞模的結果就是,沒幾天功夫她就長出了一嘴頑固的水泡,龐弗雷夫人拿出看家本領都壓不下去。

  當麥格教授嘴邊的水泡突破第一圈的重重包圍,開始第二圈征程的時候,《預言家日報》又傳來血案續集,而且還是連續劇。

  ……著名傲羅本吉芬.威克被發現死在家中。

  ……魔法執行司的卡拉多.迪爾伯恩失蹤五天後,發現屍體。

  ……年輕的魁地奇選手費比安於比賽回家途中被殺。

  ……麻瓜事務委員會的新成員多卡斯.梅多斯身中阿瓦達死咒而死。

  …………

  短短兩個星期,居然死了十幾個著名巫師,一時間英國巫師社會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可問題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現代恐怖分子作案之後,至少會在英特耐特上發個聲明,表示對某某爆炸事件負責云云,但是作下這些案子的傢伙顯然沒有這種先進覺悟,於是巫師社會的老百姓們在無知中恐懼,在恐懼中繼續無知。

  這種情緒很快影響到霍格沃茲,而且謀殺案還在不斷發生,幾乎天天都有人死去。

  「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了……嗚嗚……」年幼的女孩子互相摟著發抖。

  「我爸爸來信了,說要接我回去。」

  「你傻呀!霍格沃茲比外面安全多了,出去才危險!」小獅子對學校特別有信心。

  「可是,鄧布利多校長又不在,他出去好久了…」一個小女孩子怯生生的說。

  「我們還有教授,他們會會保護學校的吧…」不甚確定的口氣來自拉文克勞。

  「…可是,我聽說出了鄧布利多校長,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這個『他』指的就是請假逾期不歸的剛特教授。

  這些死者身份雖然五花八門,但卻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都是鳳凰社成員,當然這只有波特這樣知情者才知道;不過,別人就算不知道具體細節,也會認為是LordVoldemort,就好像同福客棧遭了竊,大家都會情不自禁去瞄一眼白展堂是一樣的道理;剛剛和藹可親了一學期的剛特教授,顯然不如幾十年如一日和藹可親的老鄧來的深入人心。

  「該死的黑魔頭,一定是他幹的,鄧布利多校長肯定是去找他算賬了!」果然,波特同學忍不住跳出來發言了——這種時候怎麼少的了他呢。

  「請波特先生弄清楚一件事,是鄧布利多先離開學校的,過了好幾天,剛特教授才離開,如果校長要找他算賬,當初兩個人都在校時怎麼不算呢?」

  一個瘦高個的斯萊特林男生慢悠悠的說。

  「這很清楚,校長一定是先去查清狀況了。」波特回答的也很順。

  「是呀,校長查到現在都沒有公開說這幾件案子是誰幹的,我們的波特先生卻已經知道了,喔喔,來為聰明智慧的格蘭芬多乾一杯吧!」

  那個斯萊特林男生裝模做樣的端起南瓜汁舉了舉,四週一片喝倒彩的聲音,外加零零落落幾個杯子舉起來。

  「連黑魔標記都出來了,你們還抵賴!」格蘭芬多的男孩子們憤怒了。

  這件事又是另一個疑點,據說所有的案子發生地點都會有黑魔標記升起,前幾次都被魔法部裡親Voldemort的勢力努力遮掩過去了,但是人越死越多,自然漸漸被人知道了。

  「你們的腦子被巨怪踩過了嗎?如果剛特教授有意要隱瞞,那他幹嘛升起黑魔標記?如果他有意公開,那他又為什麼要遮掩?哼!他如果打定主意要遮蓋幾個死人,還會被人知道嗎?你以為他的智商和你們一樣嗎?」

  一個面目冷峻的斯萊特林男生很不客氣的說,這小伙子明顯是魔王大人的粉絲,這時,火藥味漸漸濃了。

  一隻怒火熊熊的小獅子爬上桌子,大吼道:「你他X的說什麼?!你們這群噁心卑鄙的臭蟲,只配待在你們那陰暗潮濕的地底下,兄弟們!揍他們!」

  一個盛滿南瓜汁的杯子以直線飛了過去,小蛇們豈是乖乖受欺負的料,當場就操起桌椅丟過去,不知誰第一個拔出魔杖來施咒,一時間漫天咒語亂飛。

  小獅子和小蛇們打成一團,小鳥和小獾們一部分及時抽身跑去找教授了,還有一部分逃之不及捲入戰端,於是乾脆根據各自的出身立場加入戰團——反正也不會只扣一個學院的分數,大家一起上吧!

  艾比端著一碟新鮮的黃桃蘆柑布丁躲在桌子底下,縮手縮腳,蹲的像只團團的小胖青蛙,淡定的搖著頭,然後吃著津津有味,雖然上面這幫人打架的原因是她的阿娜答,但小艾同學一點摻和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她從來都不懷疑魔王大人解決事情的能力,他口才了得,就是送上了被告席估計連律師都不用請,他魔法更加了得,逼急了他,他鐵定翻臉,搞不好撕下之前的假面具,直接撩袖子上——可她怕的就是這個。

  殺戮太重,必然會引起更大的怨恨,他們打不過魔王大人,當然就會找他的軟肋下手,只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艾比不想下半輩子都在防備和恐懼中過日子,更加不願意將來孩子也過這種生活。

  麥格教授動作很快,烽煙滾滾的帶著兩圈新鮮的水泡殺到了,巨怒的呵斥帶走了所有頭破血流

  的男生,然後把扯的披頭散髮的女生留給笑瞇瞇的斯普勞特教授,她最近正缺給亞馬遜食人花除草施肥摘果實的人手。

  等人都散去了,艾比捧著一個空了碟子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抹抹嘴巴,很無恥的從一片狼藉的大廳中走過。

  接下來幾天的《預言家日報》幾乎變成了美劇的閱讀版,昨天是CSI(犯罪現場調查),今天是Prisonbreak(越獄),明天就是Bones(識骨尋蹤),鄧布利多完全失去聯絡,黑魔王也很久不出現了,大家一起玩Lost(迷失)。

  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天天花樣翻新,整個巫師世界都人心惶惶。

  學校裡,教授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麥格副校長兩眼冒光的天天巡夜,不停的拉著海格檢查霍格沃茲周圍的防禦魔法,連霍格莫德出行也被取消了,波特幾位事故高發人士直接被她下了『禁足咒』,除了上課時候,他們連格蘭芬多休息室都出不去。

  斯普勞特教授每天都要對小獾們嘮叨三五遍『注意安全,不要亂跑』云云之類,赫奇帕奇好像突然變成了毫無行動能力的幼兒園。

  弗立維教授矮短的身材下掩藏著一顆熱切的慈母心,他索性組織集體自修,每天早中晚點三遍名字,誰晚到一點他都會神經過敏,恨不得把小鳥們統統攬到自己胳膊下面。

  連素日最偷懶放任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捧著大肚子出馬了,他十分預見性的制定了應急策略,要求每個人都牢記最快的逃跑,哦不,是撤退路線,每隔三天就拉著小蛇們演習一次緊急撤離,為了加強混亂時的真實性,他還在演習時邀請皮皮鬼友情加盟,讓它可著勁的給按次序撤離中的小蛇們搗亂;幾次演習下來,頂著滿頭包的小蛇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到出去的路了。

  ……

  這一天,艾比獨自坐在冷清的圖書館一角,看一本梅麗莎推薦的閒書《如何判斷你丈夫的忠誠度》,這時一個帶著圓形黑粗框眼鏡的赫奇帕奇胖男生鬼鬼祟祟的來到她身邊坐下,貼的還很近,艾比綠眸一挑,就要開罵,誰知那男孩先開口了。

  「小姐,是我,丹尼爾!」胖男生壓低聲音。

  「丹尼爾?!」艾比驚訝,隨即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丹尼爾。」

  那胖男生裝作翻書的樣子,嘴裡流水價的繼續說:「艾比小姐你最討厭豆蔻做香料,最喜歡吃我做的柳橙龍蝦和蘑菇汁燉小牛肉,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裝了半打黑芝麻糖麥餅在行李裡,還給你裝了件新睡衣,領口我縫了只會飛的小豬……」

  他還待滔滔不絕,艾比連忙打

  斷他:「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了,丹尼爾,你在這裡做什麼?還有,你怎麼進來的?」

  「主人留了一條秘密通道給我,我把一個學生弄暈了放進儲物間,然後喝了復方湯劑變成的他的樣子,」丹尼爾摸摸自己的臉,抑鬱的現出一種嫌惡的神情,「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怎麼也得找個帥哥來扮!這個醜男孩,還這麼胖!」

  眼看丹尼爾又要嘮叨,艾比側過身子,輕聲追問:「你來幹什麼?還有,他…好嗎?」

  「主人很好,就是一直想念你,」丹尼爾緊張的四下看了看,再轉頭對著艾比:「我是來接您出去的,主人給了我一頭最快的夜騏,一聲哨響,它就能過來接走我們。」

  「外面出了什麼事嗎?」艾比狐疑了,好好的沒事跑什麼路,「這些日子到底是什麼回事?那…都是你們殺的嗎?」

  「當然不是!」丹尼爾堅決的說,「主人怎麼會下這麼愚蠢的命令!」

  「這都是怎麼回事呀!」

  「這個……」丹尼爾為難的看著艾比,「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不在英國,前幾天主人才召喚我回來的。」

  「那你還說的這麼肯定!」艾比切了一聲。

  「這是主人對我說的。」丹尼爾急急的說,「現在事情很奇怪,主人的確沒有下任何殺人的命令,只知道那些人是死在一群戴面具的傢伙手裡的,所以這段日子主人正帶人在內部盤查,把我們幾個累的夠嗆,什麼也沒查出來!」

  「會不會是那一邊的人幹的?」

  「很有可能,可是最近鄧布利多也不見了!」丹尼爾無奈,「所以我們也不能去主人身邊,不過主人給你找了個藏身之處,絕對安全。」

  艾比捧著腦袋想了想,說:「我不走。」

  「啊?!」丹尼爾沒想到這種情況。

  「你主人有說一定要帶我走嗎?」

  「這…倒沒有;只說要是有事情,可以讓你逃出霍格沃茲。」

  「你個死腦子。」艾比撅撅小嘴,「要藏一隻小鳥,最好的地方是樹林,要藏一個學生,還有比學校更好的地方嗎?這裡畢竟是霍格沃茲,到處都是防禦魔法,出事情時,教授們會先出手保護我們,就算有人要對我不利,這麼多學生,找都得找一會兒。」

  丹尼爾想想也對,於是說:「那我先在霍格莫德待著,一有事情,我就能趕來,我會住到豬頭酒吧,那裡人多又雜亂,不容易發覺陌生人,而且離霍格沃茲最近!」

  「豬頭酒吧?」艾比吃驚道,「那裡髒的像個垃圾桶,聽說床單比巨怪的鼻涕還噁心,你怎麼住的下去?」

  「就是那裡!」丹尼爾猛咬牙關,上刑場般壯烈的點點頭:「為了您和主人的未來,就是

  讓我和巨怪結婚,……我也願意!」

  小艾萬分感動:「丹尼爾,謝謝你,我不會隨便把你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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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7:37:19 |只看該作者
140、戰鬥中的霍格沃茲

  寢室的門板敲的砰砰作響,小豬團在被窩裡睡的正香,被吵醒了十分不爽,扯下被頭沒好氣的大喊:「是哪隻豬在敲門?!」

  「我是西爾維婭,不想死就快出來!」門外的女生厲聲。

  艾比睡眼迷濛的滿床亂摸魔杖,慌張的一揮,門就開了,西爾維婭一陣風的衝了過來,一把掀起毯子,瘋婆子般大叫:

  「你才是豬!斯萊特林獨一無二的豬,我連門都快拆下來了你居然還沒醒!快起來,穿衣服,跟我走!」

  「怎麼了?」艾比連忙爬起來,光著胖腳丫下床去找衣服,這才發現淑女的西爾維婭一臉素顏——她平時都化淡妝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又要演習嗎?」

  西爾維婭頭髮凌亂:「不是演習,這次真出事了,外面都亂成一團了,你這個笨蛋,別人都會自己跑出來,就只有你睡的跟死豬一樣,還得我回來找你!好了,不用穿這麼整齊,拿上魔杖,快走!」

  一邊罵,一邊揪起小艾的領子一路往外扯,艾比稀里糊塗的被扯著往外走,有些難以適應,自從丹尼爾來過之後,她頓時覺得上了雙保險,所以精神比一般教授學生都放鬆,睡覺也睡的格外投入。

  兩個女孩飛快的穿過已經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來到燈火通明的大廳,發這裡已經是一片混亂和恐慌,大多數孩子不知所措的呆站著,有些拉著手,有些低聲說話,不少人都穿著睡衣,一年級們更是連眼鏡都沒睜開。

  緩緩的,由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艾比看見明亮的火光映紅了整片大黑湖,還有漸漸逼近的一片黑影,細細看,是十幾艘小船直直的向霍格沃茲城堡逼近。

  「他們用炸藥?」艾比失聲。

  大黑湖裡生物繁雜,佔地又極其廣大,所以很難佈置防禦魔咒,教授們只能在湖上建立幾個帶有結界的浮標,結果他們乾脆直接炸掉浮標。

  「是的!真聰明。」西爾維婭咬牙切齒,然後離開艾比,衝向那群慌亂中哭泣的低年級小蛇中去安慰了,露西她們也看見艾比了,連忙擠過來。

  教授和同學們都在大廳,並且由各個學院院長組織點名疏散,麥格教授站在原本鄧布利多的位置上,用魔杖指著自己的喉嚨,施放『聲音洪亮』咒:

  「霍格沃茲受到了攻擊,現在請每位學生都在自己院長和級長的帶領下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去躲避……」

  話還沒說完,一聲轟鳴的巨響自西側響起,大家立刻撲到窗台去看,發現整座魁地奇球場都淹沒在火海中,一時之間,大廳裡一片寂靜。

  「本來明天就要決賽了…」不知誰說了一句。

  本學年最後一場比賽,對部分七年

  級而言,這可能是最後一場了;從幾天前大家就開始準備了,格蘭芬多修整了球門桿,斯萊特林提供了嶄新的計分器,赫奇帕奇整理出柔軟的草地,拉文克勞精心裝飾了觀眾席,一切都是為了明天的決賽.

  「這群該死的臭蟲!」露西瞪著遠處的大火,艾比知道她為了這場比賽準備了很久,奧蘭多在旁邊矗立的一動不動,嘴唇抿的緊緊的。

  在另一邊,波特他們也一邊跳腳,一邊指天咒地罵個不休,要不是麥格教授就在旁邊緊緊攔著,他們早衝出去了。

  「王八蛋!」艾比緊緊攥著魔杖,不論這幫人是不是戴面具,她可以確定這肯定不是Voldemort授意的,她很清楚,魔王有多愛這座學校,他可能會殺人,但一定不會破壞校園。

  外面的響動不斷,由遠及近蔓延過來火焰和劇烈的破壞爆炸,大廳裡騷亂起來,年幼的孩子們抱在一起細細哭泣,年齡大點兒的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麥格教授咬牙指揮大家排好隊伍依次離開,突然,大廳一邊的一扇門突然開了,跌跌撞撞闖進來幾個學生,他們有些背著,有些互相攙扶著,滿身是血,衣衫凌亂。

  「斯威尼,弗洛拉…你們幾個去哪兒了!這是怎麼回事!」斯普勞特教授首先尖叫起來,這些學生是赫奇帕奇的。

  其中一個滿臉血污的男孩笨拙的把背上昏迷的女孩靠牆放下,慌張的說:「對不起,院長,我們…我們在植物溫室那裡。」

  「這個時候,你們去那裡幹什麼!!——」胖胖的教授忙撲過去看那幾個學生的傷勢。

  「溫室那裡有珍貴的植物,馬上就可以結果實了,我們…我們想要把它們轉移到安全地方,或者提前收穫算了,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居然來想要毀掉整排溫室!我們求他們別炸我們的溫室,或者讓我們先搬走植物也行呀,但他們不肯,還打傷了帕梅拉,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就這樣…」

  斯普勞特教授看著她的活寶傻小獾們,居然去和亡命之徒求情,也不知說什麼好。

  一個一拐一瘸的胖男孩腫著一隻眼睛,咧嘴傻呵呵的:

  「教授您放心,溫室保住了!我們放出了觸鬚怪,魔鬼網,以及所有咬人吃人帶牙齒和會噴腐蝕液的植物,他們對付不了的……」

  斯普勞特教授再也忍不住大喊出來,胖胖臉上肉都快抖下來了:「你們這群不長腦子的笨蛋,難道我沒跟你們說嗎?一有事情,要先逃跑!你的耳朵哪裡去了!」

  那個高胖男孩立刻被嚇住了,委屈的癟嘴,抽抽噎噎的嘟囔:

  「可是,可是,那是我們的溫室,我們照顧了很久的植物,……這是我們的學校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胖男孩哭哭啼啼的話音在大廳裡傳著,聲音並不大,但很多人都聽到了,血氣方剛的少年們怒氣沸騰起來,跳起來,扯著嗓子叫開了:

  「對!這是我們的學校,我們的霍格沃茲,不能就這樣離開,把學校交給那伙瘋子!」

  「我要留下來!我決不能讓他們毀掉學校!」

  ……艾比沒有說話,只握著魔杖慢慢離開疏散隊伍,面無表情站到一角。

  她可以向Merlin他媽發誓,她從來沒有打算過要戰鬥,也從來沒想過要出頭,她甚至都想好了,待會兒疏散出去時,該怎麼通知丹尼爾來接她,然後,她可以安安全全的離開。

  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都。

  她只覺得憤怒,十分的憤怒,這座學校的一草一木都是歷代先輩的心血,從無到有,慢慢積累,一代又一代的小巫師們在這裡度過童年和少年,大家在這片夢想之地盡情歡暢玩耍,去戀愛,去學習——這幫烏龜王八蛋有什麼權利破壞!

  艾比繃著臉,心頭怒火悶的有些憋氣,只想著狠狠收拾一下外面的混蛋。

  麥格教授厲聲呵斥那些要求戰鬥的學生:

  「不行,你們都還是學生,都得離開,戰鬥不是你們的事,我們會處理的,快走,排好隊,霍拉斯你帶頭!」

  以格蘭芬多帶頭的一群學生堅決不肯走,正在僵持中,外面的呼喊聲越來越近了;於是小獅子和小獾們更加熱情的請願要求戰鬥,小鳥們互相安慰著哭泣著,而此時最安靜反而是斯萊特林。

  「我不走!」露西平靜的說。

  「親愛的,我們一直都很有默契。」奧蘭多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準備要打架的樣子。

  「湖邊那一排巴拿馬迎風柏是我曾曾祖父捐給學校的,已經種了一百八十多年了,他們居然敢燒了它們,我認為我需要代表摩爾家族向這幫縱火犯嚴正聲明自己的立場!」西爾維婭斯文的束起長髮,微笑的溫柔賢淑。

  「那些嶄新的積分器,那可是德國進口的!一次都還沒用過的新貨!!這些不識貨的王八羔子,我要糾正一下他們的眼力!」梅麗莎那一半剛毅的德國血統發揮了作用,新嫁娘叉著腰,罵起人來絕不含糊。

  麥格教授還在和請願戰鬥的學生們辯論,突然一個冷靜清亮的聲音響起在大廳:「麥格教授,我有一個提議。」

  在亂糟糟的大廳裡,這清脆嘹亮的聲音出乎意料的讓大家靜了下來,人們循著聲音看去,只見艾比立在半人高的窗台上,背後是透明窗戶後的一片黑夜,嬌媚雪白的臉頰映照著窗外的熊熊火光。

  「格林小姐,快下來!那裡會被攻擊

  到的,你想說什麼?」麥格教授疲倦的說。

  沒有紮起的銀髮被微風吹的亂亂的,大大的綠眼明亮的驚人,艾比微笑的特有禮貌:

  「麥格教授,您也看見了,這夥人正在破壞霍格沃茲,這所一千多年的古老學校,難道我們就這麼走了?把我們的母校留給這幫入侵者去破壞,任由這一切的發生而不做任何事嗎?如果霍格沃茲毀在今晚,毀在我們手裡,我們將終身背負恥辱!」

  「說的對!」

  「沒錯!」

  「我們要戰鬥!」

  ……不少學生大聲贊成,手掌拍的嘩啦嘩啦向,麥格教授臉色青白,如果這話是波特他們說的,她有一百種方法壓制回去,可是居然今天說這話的是一個斯萊特林,還是裡面她比較喜歡的一個女孩。

  哎!拜託,斯萊特林就不能好好幹狡猾精明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嗎?改變什麼形象啊!

  「但是——」艾比秀氣的面龐笑如春花,目光卻深沉如夜,「麥格教授說的也對,大多數孩子們並不適合戰鬥,一旦開打非但不能克敵制勝,還會危及自己的聲明,甚至拖累別人,我想,這件事在兩年前的火車上已經被證明了。」

  波特咬牙閉嘴,小天狼星神色複雜的看著艾比,當初參與過的學生也都抬頭看天花板。

  "所以,我提議,所有已經成年的學生可以憑自己意願留下戰鬥或者離開,我想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話還沒說完,一些七年級立刻拍手贊成,而年齡不到的學生則揮舞著拳頭大聲抗議。

  「……還有,在『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中獲得至少五個A以上成績的的同學也可以留下來,其他同學請聽從麥格教授的命令趕緊撤離,教授,你們說呢?」

  艾比的建議其實很穩妥,如果了有了五個以上的OWLS合格,那這個人至少可以自保了,或者說可以逃的跑掉。

  這話一說完,立刻又有一片學生拍手叫好。

  「太好了,我有三個E,四個A,你呢?」

  「我有七個A,絕對沒問題!」……

  「一群十幾歲的孩子嗎!」弗立維教授瞠目,用力蹬著地板。

  「我們即將畢業,可以戰鬥了;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把我們今天運用魔咒的表現算作期末成績。」艾比的幽默換來弗立維教授的瞪眼。

  面對學生們高漲的熱情,幾位教授互相詢問對視,艾比趕緊在火上澆了一瓢油,伸手一指背後的窗戶:「你們看外面,再過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要殺到了,我們必須快一點,與其浪費時間爭執,不如趕快行動起來!」

  最後,麥格狠狠心:「好的,就這樣!其餘的同學趕緊排隊疏散!霍拉斯你帶著孩子們走,波爾瑪,你想辦法佈置一些障礙在城堡周圍,弗力茲,你來挑選留下戰鬥的學生,不符合條件都送走!我到前面去!」

  「哦,不,米勒娃,…不能這樣,我們一起…」

  「別說了了,霍拉斯,你待在霍格沃茲的時間比我們都長,最熟悉路徑,孩子們就交給你了,好了,快,快,沒時間了!」

  幾位教授都應聲答應,斯拉格霍恩教授搖搖頭,只好提著鮮艷的綠睡衣帶著低年級的孩子離開。

  麥格教授又高聲大喊:「……每個學院的級長聽好了,你們不許留下,要帶領同學離開!」

  這一下,向來風光的級長們都傻眼了。

  「這不公平!我是六年級成績最好的!我要留下戰鬥!」拉文克勞那個高個子的女生級長當場抗議,明亮的茶色頭髮飛舞的像狩獵女神。

  頭大不已的弗立維教授只得跑去做說服工作,那女生倔強的直搖頭。

  波特立刻鬆了口氣,還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呼,幸虧我不是級長,萊姆斯,你快帶著同學們走吧!」

  盧平面色如常:「我已經委託女生級長代我管理了,瑪麗,你快走吧,彼得,你也去,幫她一把。」

  小矮星和雀斑瑪麗點點頭。

  雷古勒斯黑著面孔,他才五年級,還沒有考OWLS,過了一會兒,他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攥緊拳頭爬上一張桌子,高喊:

  「斯萊特林都聽好,凡是不符合規定的同學都離開,不許再爭執,不要無謂無效的勇敢衝動來拖別人後腿,凡是違反規定的都會受到嚴厲的處罰!好,現在都排好隊,每個高年級學生都去找一個低年級學生來照顧,高年級的同學有責任保護低年級的孩子,必要時得背著或扛著他們跑!」

  斯萊特林是遵守規則的典範,沒有格蘭芬多那麼折騰,很快就排好一大一小的兩整隊,安靜秩序的跟著斯拉格霍恩教授離開了,小雷負責押隊,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其他學院一看,覺得這主意挺好,紛紛學樣。

  「雷古,等一下!」艾比突然叫出聲來,她從長長垂地的窗簾後搜出一個蒼白的小男孩,「把這小子帶上!」

  那小男孩漲紅了一張臉:「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留下戰鬥,我通過OWLS了!我可以留下的!」

  「是通過了,可你只得了4個A,不能留下!」艾比乾脆利落的拒絕。

  那男孩還要爭辯,艾比不耐煩的揮動魔杖——「統統石化」!那男孩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艾比看也不看一眼,輕描淡寫的招呼道:「雷古,帶走!」

  小雷板著臉,用一個漂浮咒把那男孩帶走。

  艾比瞇著明媚的綠眼在人群中凶狠的轉了一圈,盡力模仿當初魔王大人嚇唬她時的神情語氣,淡然冷峻的說:

  「請留下來的同學們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學院,務必沒有漏網之魚。」

  如果連遵紀守法的斯萊特林都有想渾水摸魚的,更遑論其他三個學院,波特同學估計是想起兩年前的慘痛經歷,為了挽回自己受傷的名譽,於是大發神威,一口氣逮出五六個想偷留下的小獅子,接著都不由分說打包送走。

  小天狼星則報著胳膊站在一旁,公子哥般的吊眼看人,大約是因為站相太拽了,被看不過眼的麥格教授捉去幫教授點名。

  隨著大家撤離,麥格教授開始佈置了:「現在——靈魂復生!」

  沿著走廊的所有盔甲和雕像都從底座上下來了,天花板上響起同樣的嘩啦聲,看來,每一層樓的盔甲和雕像們都活了過來。

  「霍格沃茲正在受到威脅!現在,請保護這所學校吧,盡你們的義務和責任!」麥格教授用力揮動魔杖,繼續施咒。

  於是盔甲雕像還有幽靈們,甚至天花板上的幾個浮雕都掙扎著跑了出來,卡嚓聲和叫喊聲瞬時充滿了大廳。

  一個搖搖欲墜的盔甲騎士從艾比她們身邊走過,拖動著寶劍和球錐在地上移動,結果頭盔掉了,那頭盔砰砰撞著桌椅板凳跟了上去。

  奧蘭多看的張口結舌,湊過來說:「臨離畢業前兩個月,老子才發現這所學校真他M的可愛!」

  「少廢話,馬上殺進來的那幫兔崽子會更可愛!」露西兩眼冒火的看著已經殺到門口的隱隱綽綽的黑衣面具人。

  艾比雖然沒有戰鬥經驗,但是《敵後武工隊》之類看多了,自然也有心的,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從窗台上跳下來,拉著露西跑到大門邊上,貼牆站好,握緊魔杖等著他們進來給一下,其他幾個學生看見了也有樣學樣。

  艾比對著門兩邊的五六個同學輕聲招呼:「待會兒他們進來後,我喊開始,我們就一起攻擊,每人挑一個,務必一次擊中!什麼拿手上什麼,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一旦回過頭來,我們就完了。」

  大家紛紛點頭,奧蘭多比了一個誇獎的手勢給小艾。

  教授們不屑門後偷襲,於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正對門的教師席上,拿著魔杖對準大門,波特同學堅決的站在教授旁邊,鼻子上的眼鏡不住抖動,一隻手還拉著莉莉。

  艾比看著臉色慘白的莉莉,很懷疑她其實也想躲到門邊來,而小天狼星和盧平幾個則躲在教師用餐桌後面,還有幾個男生往樓梯上跑了藏起來。

  學生們撤離的差不多了,大家也都佈置好了,一秒,兩秒,三秒……艾比覺得自己手心都是汗,嘴唇發乾。

  ——『轟隆』一聲,霍格沃茲大廳那扇雕花大門被大力擊開了。

  門破開後,立刻衝進來七八個宛若幽靈般的黑衣人,他們個個都蒙著古怪的面具,一股濃重邪惡的氣息湧進大廳,說也奇怪,艾比這時反而鎮定下來,心裡一片清明。

  黑衣人一衝進大廳,首先看見的自然是正前方的麥格教授和波特小兩口,當下一陣滲人的尖笑,伸手就要發咒,麥格教授搶先一步,一道紅光筆直的擊中當前第一個黑衣人,那人立刻倒地不起。

  當所有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前面的時候,艾比起身高叫:「進攻!」

  躲著門後的男生女生立刻跳出來,同時奮力揮杖——

  「昏昏倒地!」

  「統統石化!」

  「障礙重重!」

  「四分五裂!」

  「速速禁錮!」

  「烈火熊熊!」……

  道道光芒激設,正對著麥格教授舉杖的黑衣人們完全沒料到背後還有人,但他們反應也很快,立刻回轉過來對付艾比他們,這時躲在教師餐桌後面的小天狼星他們跳了出來,也尖叫著進攻了:

  「吃你爺爺這一招!」

  「瞧好吧!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

  黑衣人腹背受敵,一下子被攻擊的猝不及防,基本上每個學生都準確的射中了一個,這時候,誰的技術和力量更出色就一目瞭然了,艾比畢竟是黑魔王一手教出來的,對於攻擊性魔法瞭解要比一般學生深,她的昏迷咒立刻就把一個黑衣人打到了,而且一直沒起來。

  梅麗莎的『烈火熊熊』剛剛烤焦了一個黑衣人的皮膚,沒能造成更大傷害,西爾維婭成功的擊飛了一個黑衣人,那人撞在牆上,掙扎著要起來,被一個男生衝上去一腳踹暈。

  「露西!當心!」

  奧蘭多大叫著發出一個惡咒,驚恐的看著露西被兩個黑衣人纏上了,艾比從人群空擋中穿過,飛快跑向露西,沉聲道:「我來!」

  隨即揮杖,一道猛烈的白光從露西側邊擦過,直射入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腦門,那人晃了晃,跌倒在地上,露西一個箭步上去,對著另一個尖聲發了一個兇猛的咒語,那人好像喝醉了一樣到地不起。

  一時間,大家都纏鬥在一起。

  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黑衣人一邊揮舞魔杖,一邊瘋狂的大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哨子來,尖利的哨聲震的整個大廳都嗡嗡響,他同時大喊:「都來這兒吧!人都在這兒呢!」

  「遭了!」艾比心裡有些發沉,手上卻不慢,一杖擊碎頂上一盞玻璃燈鏈,重重的金屬燈架剛好砸在那個吹哨子的人身上。

  露西吹了聲口哨,輕快的說:「幹的不賴!」

  「謝謝誇獎!」艾比大叫著閃開一道咒語。

  話音剛落,又有七八個黑衣面具人衝進大廳,一個粗野的聲音大叫起來:「哦哦哦哦,居然是一幫小鬼!你們這群沒用的,連小孩子也收拾不掉嗎!」

  艾比終於聽出些問題來了,這些人的口音似乎是外國人居多,她剛發了一會兒呆,一個面具像兔八哥的黑衣人就瞄上了她,輕佻的叫著:

  「呵呵,小姑娘,別把你漂亮的臉給弄壞了,你放下魔杖趴在地上,我就饒了你!」

  艾比翻白眼,反唇相譏:「哪有你臉漂亮,打架都不忘記帶上面具,怕弄傷嗎!還是趕緊躲到你媽懷裡去吃奶吧!」

  「愚蠢的小丫頭!」那人杖頭發出一道凌厲的光芒,射向艾比,小艾說話時一直看著對方,早有準備,看見他的魔杖一動,立刻蹲下就地一滾,一個標準的體育課側滾翻,翻身後從下往上射出一個惡咒,正中他下巴,那人立刻慘叫著滿地打滾起來,渾身撓自己的身體。

  艾比站起來,一下把他的面具打掉,下面立刻露出一張陌生猙獰的臉來,她抓緊時間仔細看了看,回憶有沒有在哪裡看見過這張滿是橫肉的臉。

  「——閃開!」艾比身子立刻被一股大力撞開,這時戰局已然惡化,頭頂上咒語亂飛,桌椅板凳也木屑四濺,盧平一把拉起艾比,怒吼道,「不要發呆,當心些!」

  「是!謝謝你!」艾比回神,看見那個面具被打掉的傢伙還在地上滾,於是趕緊上去補上一個昏迷咒。

  那邊的波特突然發出像公牛一樣的怒吼聲:「是你!特拉弗斯!我知道你!你折磨過我父親!」

  便跑下台階,瘋狂的向一個追著梅麗莎的大個子撲過去,激烈的纏鬥在一起。

  「嘻嘻嘻,小姑娘!」艾比腦後突然傳來一個油滑的聲音,她身體自動做出反應,頭也沒有回,用盡力氣直直往後撞去,同時手肘用力撞他的腹部,背後那人悶哼一聲,估計沒有料到身為巫師的艾比不是先用魔杖,而是用這麼耍賴的招數,踉踉蹌蹌的退了幾步。

  艾比回頭,立刻就是一個乾脆的『統統石化』,連咒語都不用念出來,無聲無息的攻擊猛烈利落,那人立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擊倒對方後,艾比突然看見地上跪坐著滿臉鮮血的莉莉,頓時怒向膽邊生,揮動魔杖,從角落漂浮來一個巨大的鐵質十字架,重重砸在那已經石化的人身上,然後一把拉起莉莉,推到一個一人多高的動物雕像後面去躲藏。

  ——就是不知道,被石化的人砸碎後,會怎麼樣。

  大廳裡總共聚集了大約十來個黑衣面具人,從人數來說,還是我方人多,但是心黑手狠整日拿殺人當遊戲的惡棍,和整天坐教室的學生兵是有本質區別的。

  忽的一聲風哨,英姿颯爽的霍奇夫人騎著掃帚趕到了,手上拿著幾把空掃帚,看見露西波特他們就丟了下來:「騎上掃帚,揍他們!」

  這下露西可專業對口了,她一個打滾從人堆裡竄出來,眼睛發亮的坐上掃帚,順手操起一條凳子腿充當擊球棒,來回自如的在大廳空中飛來飛去,瞅空就壓低掃帚低飛,往黑衣人腦袋上招呼。

  西爾維婭正在和一個咧嘴面具的傢伙搏鬥,露西風一般的飛過,一個利索的俯身,砰一聲,掄倒了那傢伙。

  「嘿,斯蒂爾,你打人頭可比打球准多了!」旁邊的一個滿頭是血的獾院男生大笑著。

  「這位老兄,你先歇歇吧!你想搶血人巴羅的飯碗嗎?」艾比躲開一個黑衣人的攻擊,一把拖住那男生,也把他推到一個角落讓他坐下。

  奧蘭多也騎上了掃帚,到處飛舞著打人腦袋,黑衣人也很機靈,立刻朝天空亂射咒語,四處亂飛的白光終於擊中了一個拉文克勞女生,她慘叫著從掃帚上跌下來,幸虧被迴旋過去的霍奇夫人接住。

  麥格教授最勇猛,一個對付三個黑衣人,嚴謹的髮髻都散的亂蓬蓬的,她抽空看了一眼學生們,發現有好幾個已經受重傷,無法戰鬥了,不由得急了起來:「格林,你快帶著受傷的孩子走!」

  艾比再次翻白眼,走?!到哪裡去?走疏散的那條路?估計會連累先走的那幫人,難道去醫療翼?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龐弗雷夫人居然捧著一大堆瓶子來了,看見一個黑衣人就丟一個瓶子過去,被丟中或被瓶中液體濺到的黑衣人無不尖聲慘叫,就這樣,龐弗雷夫人殺出一條血路,衝到傷員這邊來治療,弗立維教授檔在前面,讓她把傷員帶走。

  龐弗雷夫人的招數給了艾比靈感,她立刻去看西爾維婭,西爾維婭滿臉都是灰塵和血跡,但一雙眼睛還是很靈敏,她立刻就明白艾比的意思:

  「我去,我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的口令!」

  艾比大喜,級長小姐果然靠譜。

  天花板上簌簌發出聲響,樓上恐怕也打的不可開交,受傷的學生越來越多,艾比他們漸漸支持不住了,一個秀氣的斯萊特林男生被猛力彈到牆上,捂著肋骨痛苦的倒在地上,嘴角流著血,呻吟著:「你這個混賬,居然敢打傷我!我要告訴我爸爸去!你死定了!」



  「梅爾,閉嘴!你丟不丟人!」小天狼星一個閃身過來擋在前面,揮杖射咒語給黑衣人,還不忘記鬥嘴:「純血家族的少爺,怕疼怕死還留下來幹什麼?!快去找你爸爸吧!」

  「布萊克你個白癡,你難道不是純血家族的少爺?」梅爾扶著牆壁爬起來,一手按著胸口,肋骨估計都斷了,「該死的,我OWLS考試時,那考官還誇我防禦力強來著!」

  然後,拿著魔杖對自己的肋骨匆匆念了幾句咒語,又加入戰鬥,同時大喊著:「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句話一問出來,幾位教授都楞了一下,麥格教授突然醒過來似的,也發問道:「對!你們是誰!為什麼要來攻擊霍格沃茲?」

  說來好笑,乒乒乓乓打到現在,居然一直都沒問這句話,教授們是先入為主認為肯定是黑魔王派來的,學生們則是急著保命制敵,哪有功夫想這個,所以直到現在才第一次問對方的身份。

  艾比倒是知道對方不是食死徒,可她不敢說,現在這個男生一喊出來,大家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幫人好像完全沒有目的沒有計劃的來攻擊霍格沃茲,胡亂的殺戮破壞,行動毫無章法,似乎就是為了鬧事而鬧事。

  那些黑衣人一起發出桀桀笑聲,沙啞的聲音難聽的讓擔任合唱團指導的弗立維教授想哭,其中一個歪眼面具的黑衣人啞聲說:

  「我們當然是偉大的LordVoldemort的手下,我們是食死徒!」

  「胡說!你們肯定不是食死徒,不然怎麼敢打傷我!」秀氣的梅爾憤怒大叫。

  小天狼星立刻諷刺:「喲!你這麼肯定,莫非你家也有食死徒?」

  那男孩畢竟有些嫩,立時被塞住了,艾比路見不平拔刀相處,隨即接口:「布萊克先生也別謙虛,哪有你們家親戚里出的食死徒多呀!」

  一山還比一山高,小天狼星明智的閉上嘴,鬥嘴他從來不是艾比的對手,還是打架吧。

  兩邊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斯普勞特教授帶著一群搖搖欲墜的盔甲和破損的雕像殺氣騰騰的趕到了,她氣喘吁吁的說:「外面的混蛋都料理乾淨了,就剩下這裡這幾個了嗎?」

  好事成雙,西爾維婭也捧著一口袋叮咚作響的東西趕到了,她剛一到,就看見梅麗莎被一個黑衣人逼進了死角,立刻就從大袋子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準確的丟過去。

  「刺啦——」瓶中的藥水立刻發出刺鼻的濃煙,那黑衣人被濺的滿身都是血泡,幾秒之內就開始流膿了,那人痛苦嚎叫著在地上翻滾。

  看見的人都嚇呆了。

  「霍拉斯怎麼可以在學校裡配置這麼危險的藥劑呢?」剛剛打倒一個黑衣人的副校長麥格女士這時候也不忘記自己的職責。

  「這不是斯拉格教授配置的。」西爾維婭很靈活的把小瓶子分給能碰到同學。

  「那這是什麼?這麼厲害?」盧平機警的跳過來,接過一個小瓶子,匆忙看了一眼,咦?這色澤,這瓶子,好像……似曾相識

  「這是格蘭芬多魔藥課的失敗作業,一年級到七年級都有。」西爾維婭很平靜。

  ——大廳裡詭異的一陣寂靜,連黑衣人們都默然。

  不過是配置點安眠藥生發劑和疥瘡膏,居然就可以弄出見血封喉非死即傷的烈性武器來,這是怎樣有創意的偉大失敗品呀!

  艾比覺得格蘭芬多應該去四川唐門發展,一定很有前途。

  身為獅院院長的麥格教授臉上有些發燒,險些被對方打中,揮動魔杖反擊回去,然後乾咳一聲:「大家再堅持一下,我已經用飛路系統通知魔法部了,傲羅們很快就會趕到!」

  大家精神一振,又有了斯普勞特教授和西爾維婭的毒藥,咳咳,是格蘭芬多的創新藥劑幫忙,大家已經不是那麼吃力,甚至幾個被龐弗雷夫人拉去治療的學生,也掙扎著衝過來戰鬥,而黑衣人卻倒下一個少一個;此消彼長,霍格沃茲這邊漸漸佔了上風。

  正當大家覺得再加一把勁兒就可以高奏凱歌的時候,傲羅叔叔們趕到了。

  「X的,老子都快解決了,他們倒來了!」

  「他們來的時間掐的可真準!」

  「我們留點兒表現的機會給他們吧!」

  ……

  傷痕纍纍的大家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就是小獅子們都看來有些不爽。

  艾比倒很能接受——無論是港片還是巫師世界,警察的時間觀都很一致,同學們很淡然的讓傲羅們接手已經被揍的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們。

  沒過多久,場面都處理完了,最後一個黑衣人被一個蒼老的傲羅釘牢在地上,剩下的事情不過是把沒死的黑衣人一個個捉起來,捆成一串粽子,加上從外面抬過來的黑衣人,大約有二十來個,他們被摘掉面具之後,大家一一辨認,發現幾乎都不認識,除了那個特拉弗斯,那是老波特曾經描述他的外貌特徵給兒子聽,所以被波特認出來。

  幾乎人人都是臭名昭彰的惡棍,根本不見容於巫師社會的敗類渣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為什麼要來攻擊霍格沃茲呢?

  其中一個文質彬彬的傲羅走到黑衣人邊上,一個個的撩起他們的袖子來看,赫然看見每個人臂上都有著清晰的黑魔標記,扭曲的黑蛇和骷髏盤踞其上。

  艾比一瞬間就心涼了。

  「果然是那個黑魔頭!」傲羅們堅決的下結論。

  「我覺得有些奇怪?」反倒是麥格教授提出疑問。「如果他們是黑魔王派來的,那也不該才這麼幾個?還有,如果黑魔王真有意要毀滅霍格沃茲,他自己怎麼不來;他在這裡教了好幾個月,有的是機會裡應外合擊破霍格沃茲呀。」

  艾比心又有些暖了,其實她未必分析不出這些道理,只是關心則亂罷了。

  「把他們帶回去慢慢審問就行了,麥格教授,各位,你們的奮力抵抗真令人敬佩!」一個年老的傲羅向幾位教授致敬。

  大戰過後,同學們互相看看對方的狼狽模樣,大多人都是又自豪又開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的驚險搏鬥,斯萊特林冷靜的為自己療傷,有些還輕聲的冷言冷語,不屑的嘲笑晚來的傲羅們。

  那個文質彬彬的傲羅慢慢走了過來,在各位學生臉上轉了一圈,突然開口問道:「請問,哪位是艾比蓋爾‧格林小姐?」

  艾比正蹲在地上給梅麗莎的傷口施『清涼咒』,聞言就站了起來,不明所以的說:「我是,怎麼了?」

  那傲羅看了艾比,臉上閃過一層不確定,但又很快恢復正常:「你好,我是傲羅弗蘭克.隆巴頓。」

  艾比一聽就笑了,笑的古古怪怪,那傲羅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格林小姐。」

  艾比連忙擺手,笑著說:「沒事,沒事,隆巴頓先生,有什麼事找我嗎?」

  隆巴頓對著這麼個笑面如花的女孩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從懷中拿出一卷羊皮紙,鄭重的展開,對著在場的所有人高聲宣佈:

  「艾比蓋爾.格林小姐,你被捕了,因為你涉嫌參與了食死徒活動,請配合我們回去調查;這是傲羅司司長親手簽發的逮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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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4:59 |只看該作者
141、拒捕之夜

  隆巴頓的話一說完,大禮堂內立刻陷入了驚訝的寂靜,剛才還在說笑低語的眾人都驚呆了,齊齊的把目光轉向艾比,不可置信的目光如同冰水一般的傾斜在艾比身上,幾秒的寂靜後,廳裡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這傢伙剛才說了什麼?」

  「他說他要逮捕艾比.格林。」

  「廢話,我說後面一句。」

  「他說艾比和食死徒有關係。」

  「是他們瘋了,還是我們聽錯了?」

  「這哥們腦子沒問題吧?」

  ……

  艾比鎮定淡然的接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之前她已經設想過很多次被揭穿的情景,所以此刻她的心理素質十分良好,在這緊張的時刻,她突然很沒心沒肺的想起一件事——

  林美好五六歲的時候,不像今天的小朋友天天趕場一般的去上各種興趣班,而是常蹲在家門口看街坊鄰居在街頭搓兩毛錢一把的麻將,小林雖然不懂麻將,但也看的津津有味,眼看就要養出一代小賭鬼的時候。

  突然隨著一陣呼嘯,一輛風風火火的警車駛到,車上下來一夥雄赳赳氣昂昂的大蓋帽,然後鐵面無私的把自己的那些正捏著麻將吆五喝六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網成擒——小地方的人個個都有糾結的親戚關係,幼小圓胖的小林被嚇壞了,大哭著逃回家。

  林爸爸告訴小林這是抓賭。

  「為什麼要抓賭?」

  「賭博的都是壞人,警察就是抓壞人的!」

  「可抓八條嬸的就是她兒子,逮發財叔的就是他外甥呀!」

  「所以沒關係的,他們很快就被放回來了。」

  一直奉公守法活到今天的林美好,十分感慨於她也會有這麼一天,看著大大展開在她面前的逮捕令,滄桑一歎——爸爸呀,你女兒也要蹲局子了。

  不過因為弗蘭克.隆巴頓既不是她兒子也不是她外甥,所以她恐怕不會很快被放回來。

  「你有什麼證據?」這句台詞本來是艾比的,但血跡猙獰的露西似乎比她更憤怒,捧著紮成粽子的胳膊走了過來,搶先吼出來:

  「把剛剛戰鬥完的學生帶走,不是一張逮捕令就可以解釋的,誰知道你們那司長是不是中了奪魂咒!」

  「注意你的用詞!你在侮辱我們的司長嗎?」一個菱形臉的年輕傲羅不滿了。

  「我認為這用詞很恰當,麥格教授向傲羅司發出求救信號是兩個半小時前,不論你們怎麼趕,一個小時前就該到了,我們有充分的理由質疑你們!」級長小姐說話就有條理多了。

  「這個…魔法部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一時抽不開身;所以晚了些。」那個蒼老的傲羅假咳幾聲,輕輕帶過話題。

  「但是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格林小姐和食死徒有密切的關係,呃……格林小姐?」

  大家的目光都被艾比的動作引了過去,她捲起了自己的兩個袖子,露出細膩白皙的兩隻小臂——上面什麼標記都沒有,那些傲羅們一時啞然,露西抬起下巴,挑釁的看著他們。

  「傲羅先生,說說你那充分的證據,否則我可沒興致去你那『發生了一些事情』的魔法部接受調查,我對關鍵時刻無法提供救助的你們有嚴重的信任危機。」艾比語氣冷淡禮貌,慢慢放下袖子的同時,無人察覺到她悄悄摸到衣袋裡的一枚金加隆。

  「你想拒捕嗎?格林小姐,請不要逼我們動手!」一個面相刻薄的傲羅逼近一步。

  「噢噢!我們真是…好好害怕喲!」奧蘭多面露諷刺,一手已經抬起魔杖了。

  「我看你們純屬吃飽了撐得,該你們出場的時候,你們人影都不見,弄的我們得替你們兼職,等到桌子擺好了,菜也要上了,你們倒來了,還威風八面的擺架子充英雄,這年頭傲羅也太好當了吧!」

  秀氣的梅爾扯高了嗓子諷刺,也歪歪斜斜的站在艾比身邊。

  那個刻薄的傲羅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站在一起的小蛇們,說:「哼!果然是斯萊特林,一群陰溝裡的噁心東西,臭水裡泡出來的一丘之貉,你以為我們不敢對你們動手嗎?!」

  「傲羅先生,傲羅先生,你們也許弄錯了;我相信艾比,她不是這樣的人!詹姆斯,你說是不是?」莉莉包好了傷口從後面走了出來,急急的辯解著。

  波特面色變幻不定,躊躇著不知怎麼開口,對於他而言,傲羅是一份光榮神聖的職業,從小他就想成為一名出色的傲羅,突然讓他掉轉船頭,他還真張不開嘴。

  「傲羅先生,也許……」

  波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衝動的聲音打斷了:「哦哦,格蘭芬多為斯萊特林說話?小子,你腦子沒有被打傻吧?還是…被那個皮光肉滑的小妖精迷住了?……啊!是誰!」

  一條破碎的桌子腿砸在了這個傲羅的頭上,他怒目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只見小天狼星無辜的搖著手,微笑著說:「啊呀,對不起,我手突然滑了一下。」

  「哼,原來是布萊克家的小崽子,進了格蘭芬多也還是黑的!(Black的意思是黑)」

  小天狼星臉白了一下,那傲羅剛說完,緊接著又慘叫了一聲,一塊碎木塊正中在他太陽穴,他四處怒吼:「——又是誰!」

  只見波特大少爺用完全一樣的姿勢搖著手,瞪著眼,毫無誠意的說:「啊呀,對不起,傲羅先生,我也突然滑了一下手。」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了,幾個傲羅同時舉起了魔杖,神色嚴肅的對著剛剛戰鬥完的霍格沃茲學生們,這時,隆巴頓站了出來,伸手輕輕壓住身邊一個傲羅的魔杖,禮貌的朝著教師台上的翠衣女巫說話:

  「麥格教授,今天的事您怎麼說?」

  麥格教授一直沉默著,在殘缺不全的燈柱映照下,她緩緩的開口:「各位傲羅先生,先請看一下你們的周圍。」

  傲羅們轉了一下頭,學生們也跟著轉頭看了一圈,滿目瘡痍的霍格沃茲大禮堂,遍地狼藉,碎裂的一塌糊塗的玻璃窗呼呼的往裡面吹著冷風。

  「兩個小時前,我本來打算放棄霍格沃茲,只想帶著孩子們逃到安全地點。」麥格教授面無表情,平靜的敘述:

  「可是這群孩子們不願意,他們說這是他們的霍格沃茲,他們要保護他們學習生活的地方!所以,在你們本應趕到的時候,這些還沒脫下校服的孩子拿起了魔杖,站在這裡,和一夥瘋狂殘忍的瘋子搏鬥!你們看看他們——他們戰鬥,受傷,流血,但一步也沒有後退,一個也沒有躲避!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證明了自己的榮耀!所以,不論他們來自哪個學院,他們都是霍格沃茲的驕傲!」

  她的聲音漸漸提高,飽含前所未有的感情,少年們眼眶濕潤了,高高的揚起頭,自信自豪的看著他們敬愛的副校長。

  「如果不是他們,你們現在也許根本看不到這座學校了;而你們現在要逮捕的這個女孩子,就是最先站出來要求保護霍格沃茲的孩子之一。」

  麥格教授緩緩走下階梯,站在斯萊特林前面,面對著那群傲羅:

  「這個孩子我教了很多年了,她是我最信任的學生之一,她雖然屬於斯萊特林學院,但她有著赫奇帕奇的善良,拉文克勞的智慧,……是的,還有格蘭芬多的勇敢!這一點,剛才所有參加戰鬥的學生都可以證明!」

  凌亂髮髻的女巫突然提高聲音:

  「所以,我絕不允許你們這樣對待她,像對待罪犯一樣逮捕我的學生!」

  麥格教授乾瘦的臉頰上陷下深刻的線條,巍然不可動搖。

  大廳裡眾人都默然,過了一會兒,隆巴頓開口了:「麥格教授,抱歉,我們職責所在,今天非帶走格林小姐不可。」

  「我知道,」麥格教授快速的打斷他,「所以,…我會親自帶格林去魔法部解釋清楚,在這裡的事情料理完之後。」

  「這可不行……」傲羅們立刻激動的反對起來,幾個年輕氣盛的甚至揮舞起魔杖來。

  「各位!」一直沉默在眾人身後的艾比突然開口了,大家一起回頭,只見女孩子輕巧的站在窗邊,不知在看什麼,她安然的看著大家,綠色大眼異常平靜:

  「麥格教授,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霍格沃茲蒙羞的事;……還有,謝謝您的信任。」

  話音剛落,突然『轟隆』一陣巨響,石牆粉碎四濺,牆上立時炸出一個大洞來,急勁的冷風猛烈的刮進大廳,空曠高聳的大廳發出『嗚嗚』的風嘯聲,捲起四散的碎石粉屑凌厲的打在眾人身上,大家紛紛抱頭躲閃,或臥倒或下蹲。

  奧蘭多乾脆把露西整個壓在地上,等大家抖著袍子上的碎屑,再次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那原本站在窗邊的女孩已經不見了。

  ……

  「艾比小姐,您沒有受傷吧?」丹尼爾騎在夜騏上,大風吹的他的衣袖鼓鼓的,後面坐著狼狽逃亡的小艾同學。

  「放心,『盔甲護身』是我最拿手的,我從八歲就開始鑽研這個了,一點沒傷到!」艾比頂風扯著嗓子大叫——其實凡是保命的技術她都很熱衷。

  在幾萬英尺的天空上對著疾風,不適合談話,於是丹尼爾加緊驅使夜騏。

  話說自然界裡,往往越是強大的生物越是有脾氣,因此夜騏這種動物生性高傲,尤其是現下他們騎的這一隻,混有兇猛強大的龍族血液,形體碩壯巨大不說,還迅猛如風,桀驁不馴;沒過多久,坐在後面的艾比就覺察不對勁兒了。

  以前坐在魔王大人身後時,這只夜騏是溫順可愛,快慢隨心,且十分貼心的不讓橫開數十丈的兩翼把冷風揚到背上的乘客;可是這次,這只夜騏擺足了架子,要它快偏慢,要它左偏右,一路上不斷顛簸搖晃,盡往氣流疾猛的地方鑽。

  小艾被顛的頭暈眼花,吃足了苦頭,很哀怨道:

  「丹尼爾,你這是在駕駛夜騏還是在煎牛排,怎麼老是翻來翻去呀!這麼折騰,就是牛排也被你翻糊了!」

  丹尼爾也很鬱悶,這只夜騏除了魔王以外,從來不鳥任何人的,這次他臨時受命,光是騎上去就不知挨了多少白眼和蹶子,為了給艾比大小姐一個舒適的乘坐環境,他之前牽著夜騏不知偷偷練了多少回,結果卻還是這樣,所以他也十分憤怒,衝著座下的夜騏大罵:

  「你個不知死活的肥肉塊,回頭我在給你抹上十八道秘製香料,用文火燉上十八個小時,然後提味風晾,做成十八種口味的肉片乾,給艾比小姐做零嘴,看你到時還發瘋不發瘋!」

  那夜騏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丹尼爾的威脅,顛簸的更加厲害,一會兒俯衝一會兒急升,艾比伏在夜騏背上,捂著暈乎乎的腦袋呻吟:

  「丹尼爾,能不能和肉片乾打個招呼,請它別再顛了,我要吐了啦……」

  艾比灌飽了一肚子的冷風,捧著發疼的腦袋從夜騏身上爬下來,丹尼爾正用各種烹調方法臭罵那夜騏,夜騏卻很酷的拍拍翅膀飛走了。

  艾比搖頭苦笑,抬頭看四周——

  這是一座荒廢已久的小農莊,隱秘的掩埋在寂靜的山林中,四周荒草叢生,連一條明顯的路徑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烏鴉飛來飛去,給這詭異的場景配音。

  「艾比小姐,好地方吧!」丹尼爾興沖沖的引著小艾往裡走。

  艾比抬頭看看搖搖欲墜的暗夜星子,荒宅,冷月,老鴉,寂林,艾比懷疑——莫非丹尼爾的審美觀從法式濃麗轉成英式哥特了。

  艾比拎著袍子走上門前台階,丹尼爾一推開門,一股透著柚子奶油的清香就撲鼻而來,溫暖的燈光照亮了艾比的眼簾——裡面的房間精緻溫馨,沒有紫金色絲絨幔帳,沒有洛可可式桌椅,甚至沒有丹尼爾最喜歡的雕花鐵藝大吊燈;反倒充滿了一股濃家庭式的柔軟感覺。

  「丹尼爾你換口味了?」艾比驚喜,她就喜歡這種隨意自在的感覺。

  「不,我只是正在嘗試多元化的審美風格;……也許,我能喜歡上也說不定。」藍袍男巫憂鬱的環視著房內佈置。

  廚房是開放式的,寬敞的四方間,整潔平坦的處理台,站在這裡丹尼爾才如魚得水,鬆鬆剛才幾乎被那倒霉夜騏抖散了的筋骨,精神百倍的要給小艾做宵夜。

  「艾比小姐,以後我要天天給你做宵夜,讓你吃的胖胖的,小姑娘要胖胖的才好看,多吃多長個子。」丹尼爾一手勺子揮舞的出神入化。

  「還是算了,不要再長高了;我都快和你一樣高了,萬一一個不小心長的比你高,那你多沒男性自尊。」艾比捧著熱牛奶,搖搖頭。

  「什麼是男性自尊?」丹尼爾圍著花圍裙,拿著擀面杖,無知的看著艾比。

  「……」艾比。

  宵夜是蘑菇奶油雞湯和芝士核桃酥,都只有小小的一碟,小艾叉著花朵狀的核桃酥往嘴裡送,丹尼爾滔滔不絕的敘述自己的人生理想。

  「…這次主人派我去法國,就是讓我採辦結婚禮物的,馬爾福擬的那張購物單太缺乏創意了,不是寶石就是黃金,這樣庸俗的品味,簡直就是窮了小半輩子的暴發戶嘴臉!嘖嘖,我同情他的妻子,怎麼能忍受這樣一個毫無情趣和審美觀的男人,要換我早離婚了……」

  艾比舀了一勺湯,吹口氣,心理腹誹——和魔王大人相比,馬爾福的審美情趣簡直就是五嶽盟主了,可她不敢離婚。

  「……於是我又重新擬定了一份單子,把法國從南到北都跑遍了,要知道,真正的好東西,大都藏在犄角旮旯不為人所知的地方,哪是隨便可以用錢買到的!無知庸俗的馬爾福自然不會知道!我還從一個與世隔絕的修道院裡弄到了一本流傳了幾世紀的菜譜,那可以追溯到十字軍東征時代,裡面有拜占庭的神奇香料製作方法,哈里發宮廷中的各種燒烤心得……哇,這下賺了!」

  丹尼爾說的眉飛色舞,抬著頭仰望窗外,臉色興奮,一副幸福神往的樣子。

  「我早就想好了,等你和主人結婚了,我就在剛特城堡作管家,你們的生活由我來打理,我會給主人找來最好的紅酒和最稀罕的魔法古籍,給您買最精緻美麗的首飾衣服;將來等有了小主人,我就照顧他們長大,安全幼兒掃帚,小馬駒,不蛀牙的糖果點心;愛德華小少爺會長的像主人,我會陪著他到處探險玩耍,愛瑪小小姐會像您,那我就……」

  「她不叫愛瑪。」艾比突然插嘴。

  「啊?!」丹尼爾沒聽清,「您說什麼?」

  「我是說,如果我將來有女兒,不會叫愛瑪。」

  「可是我聽主人說……」丹尼爾端起茶杯給艾比倒茶,「拿也沒關係,小姐喜歡什麼名字就起什麼名字好了。」

  「我想叫她丹妮埃拉。」

  『匡當』一聲,瓷茶杯從丹尼爾手指跌落在桌子上。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呀?」丹尼爾乾巴巴的說。

  艾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好像在咕噥:「如果我有個女兒,我希望她能像你,又能幹,又體貼,會做各種好吃的,魔法也高強;不要像我,又懶又沒用……」

  小艾從睫毛下羞澀的去看丹尼爾,卻發現他臉色蒼白的像個鬼,嘴唇不住的顫抖,眼眶中都是淚水。

  「丹尼爾,你怎麼了?」艾比驚道,「你不喜歡丹妮埃拉這個名字嗎?」

  「不不,不,沒有關係,只是眼睛突然有些酸,」丹尼爾低頭胡亂抹了抹臉,抬頭微笑,「丹妮埃拉是個好名字,我想將來的小小姐一定會是世界上最漂亮可愛的孩子!可是,還是不要像我吧,我沒有那麼好……」

  「才不是,你很好的。」艾比堅定的大聲,「你忠誠能幹,又溫柔體貼,待我就像親人一樣關心備至,托馬斯身邊的人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丹尼爾蒼白的臉色透出一片羞赧的紅色,目光中充滿了一種奇特的感激之色,好像被折磨多年的囚徒獲得了釋放一樣,笑的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

  丹尼爾是個話癆,一旦開心起來往往會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可惜魔王大人生性喜靜,素來寡言嚴峻,隨侍在他身邊的時候,丹尼爾只得三緘其口,忍耐的很辛苦。

  但是小艾卻很捧場,聽著丹尼爾興高采烈的逃命史。

  「…我的第一單業務,那爛人說,他願意用剩下的生命換取三年億萬富翁的享受生活,我可沒糊弄他,完全滿足了他的要求,足足等了三年零兩星期;結果等到要付款時,那傢伙死活不幹了,我收回了他的一切,讓他又變成乞丐,他居然想殺了我?我沒有防備,差點就中了陷阱,不肯還債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謀殺債主!之後,我就開始強制客戶履行合同了。」

  「…那時我被意大利三長老追殺,從萊茵河一路逃到梵蒂岡,那幾個老不死的體力極好,最後我在一座教堂裡用復方湯劑扮成一個唱詩班的小孩,才撿回一條小命!就是那神父老色迷迷的看著我,於是,我順手閹了他。」

  「我喜歡東歐,那裡巫師組織不健全,誰也管不著誰,又地廣人稀,有大片森林沼澤,用來逃命最好不過了,就是那裡的人太沖了,完全不懂得優雅和禮貌…」

  「那一次我最冤,我等不及需要人來試驗我的魔藥,可我當時又沒有客戶在手上。不過我運氣不錯,當時警察正在追捕一個連環變態殺人狂;那傢伙專門X殺十幾歲的女孩,往往要慢慢折磨上十幾個小時,那幫豬腦袋的警察愣是沒逮住他,我抓住了他,禮貌的對他說——你們國家沒有死刑,這樣吧,如果你熬過了我的藥劑試驗,我就放了你,不然就當償還了十幾個女孩的血債好了。」

  「後來呢?」艾比聽的津津有味,好像在聽故事會的小朋友。

  「那傢伙死了,可是動靜太大了,於是被全美巫師聯盟追殺,從東海岸到西海岸幾十萬公里,我急的幾乎要跳海,真是冤死了!」丹尼爾癟著嘴。

  「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遇到了主人,就收山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擅長做魔藥的。」艾比咬著勺子問。

  「那當然!」

  丹尼爾大為得意,輕輕扯開袍子的衣襟,指著一排排細緻的小內袋給小艾看,「喏,我把幾種常用藥劑都存在密封的小瓶子裡,讓後放在衣服內側;別看每個都很小,那可都是濃縮制劑啊,喏喏,第一排是麻藥,第二排是迷煙,第三排是急救藥……簡直就是居家生活旅行必備之物呀!」

  艾比看的兩眼發花,佩服的五體投地,可著勁兒的誇他謹慎呀,智慧呀,才華呀,丹尼爾樂矜持含蓄的表示謙虛。

  「哪裡,哪裡,我也是一不小心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兩人正笑著,突然『匡』的一聲,刺耳的聲音從牆上發出來,一面鏡子碎了——四面牆上總共掛了十六面鏡子,用來監視外面的情況。

  「我們有客人了?」艾比茫然。

  接下來,剩下十五面鏡子一起碎裂,爆開來的碎片濺的滿地都是,丹尼爾神色有些凝重起來,看了看艾比,又看了看鏡子。

  「這個地方除了我和主人沒有別人知道,這些鏡子是我親自佈置的,更加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丹尼爾喃喃自語。

  「現在怎麼辦?」小艾有些緊張。

  「當然是逃命唄。」丹尼爾倒很鎮定,估計是長年逃犯生涯中歷練出來的;居然還轉身把涼在那裡一杯溫可可端給艾比。

  「艾比小姐,趕緊喝了,好補充些體力和熱量,這對逃跑很重要哦。」

  艾比一想也是,拿過杯子一仰而盡。

  「嗚哇——這是什麼可可呀!好噁心的東西!」艾比苦著臉,癟嘴怪叫,嘴裡充斥著發愁的西瓜皮味,一陣反胃,直欲作嘔。

  「艾比小姐,」丹尼爾微笑著從衣襟內拿出一個小藥瓶,「逃命守則第一條,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我們要分頭逃跑。」

  艾比突然覺得手腳麻木,神智昏沉起來,她猛抬頭看丹尼爾:「你給我喝了什麼?」

  丹尼爾輕輕剪下艾比的一根頭髮,放進那個小藥瓶裡,然後仰頭喝下,臉立刻皺起來,他咂咂嘴:「絲……,還真難喝,該改進口味了。」

  「丹尼爾!」

  艾比尖叫,她感到力氣漸漸從身體裡消失,看著丹尼爾的舉動,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艾比小姐,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的目標是你;他們能迅速突破主人親自設下的防禦結界,看來比襲擊霍格沃茲的那幫蠢貨強多了,能同時破壞我設置在各個方向的鏡子,恐怕人數也不少,我們已經被包圍住,這個結界不能幻影移形了;而我不能讓您冒險,因為主人告訴過我,您已經不能再受傷了……」

  艾比眼前開始模糊了,手腳發生微微的漲麻感,昏昏沉沉之際,只看見俺丹尼爾開始變形了,眼前慢慢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您喝下的是復方湯劑和安眠藥,我已經設定了計量,待會兒等他們來了,我會引開他們,等他們追我遠一點的時候,您就會醒來,到時候您拚命往外跑,只要跑二十英里,就出了結界,然後趕快幻影移形,就好了。」

  丹尼爾連聲音也開始變化了,嗓音清亮柔和,聽著另一個『自己『在說話,感覺真奇妙,艾比想尖叫,想說服丹尼爾不要冒險,可是喉嚨好像被堵住了,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淚水流了一臉,目光祈求的看著丹尼爾——

  不要去,你會有危險的,我不要你死,我們一起戰鬥,一起逃跑,我不會受傷的,我們會一起脫險的,求求你,不要去……

  「艾比小姐,請放心,我在您出生之前就開始經常逃亡了,意大利長老團,全美巫師聯盟……都沒能逮住我呢!所以,我會沒事的,所以,請在醒過來之後,一定要快快的跑哦,回頭我給您做好吃的。」丹尼爾輕鬆的說。

  猛烈的藥性不斷攻擊艾比的神智,眼簾合上之前,她最後看見的,是丹尼爾溫柔寬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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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5:20 |只看該作者
142、不死

  艾比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剛濛濛亮,往日裡這個時候,天際總是透著微綠的清爽顏色,今天卻如夕陽斜下的微醺。

  她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弄醒的,全身麻痺的感覺還未完全消退,一個很有活力的短髮女巫正在照顧她,手上端著一杯水。

  艾比的腦子還沒有從藥劑的作用下清醒過來,只茫然的看著周圍的巫師們,他們胸前別著閃亮的傲羅徽章,有些忙著四下檢查房間,有些則監視著自己,艾比默默的接過水杯,緩緩啜了幾口,讓清涼的液體在乾啞的喉嚨深處蔓延開來。

  她低頭,看見自己身上披著一件熟悉的藍色袍子,圓胖的手指處是精緻的袖口,講究的花邊,而她原本的那件霍格沃茲校服袍子卻不見了。

  丹尼爾!!

  艾比猛的立起來,驚慌失措的四處轉頭,他人呢?

  「你們,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一個男巫,或是一個銀頭髮的女孩子…?」艾比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問,驚慌的看著旁邊這個女傲羅。

  「什麼都沒有。」短髮女傲羅搖搖頭,「我們來的時候,屋子裡只有你一個,我們發現你在昏睡中,所以給你喝了解除魔藥的湯劑。」

  艾比根本沒聽清後半句,急著跳下椅子就想往外衝,卻被那女傲羅抓住了手臂,動彈不得,短髮女巫嚴肅的聲明:

  「很抱歉,格林小姐,你不能出去,我們奉命帶你會魔法部;等另一小隊的傲羅搜索完畢回來,我們就立刻出發。」

  艾比看了看女傲羅胸前的徽章,頹然坐倒,這麼多傲羅,她走不脫的,可是怎麼辦?丹尼爾逃脫了嗎?會不會他已經突破重圍出去了呢?他…還安全吧?

  小艾腦子混亂成一片,她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無力,什麼都做不了,好像被一片韌性十足的蜘蛛網纏住的小蟲子,怎麼也掙脫不出去。

  艾比呆呆的坐了一會兒,突然門口處一片喧嘩,一群人呼啦啦的走進屋子,屋裡的傲羅們歡呼一聲,除了監視艾比的幾個傲羅原地不動之外,都跑出去歡迎歸來的人;零零碎碎的聲音傳到廚房這邊——

  「喔,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被狼叼走了呢?」

  「屁話,有見過能吞下老子的狼嗎?」

  「哦,Merlin的腳趾,希羅,你們幾個怎麼了?怎麼有傷?遇到食死徒了嗎?」

  接下來,有幾聲痛呼聲,還有一片手忙腳亂的聲音,這下,連監視艾比的幾個傲羅也坐不住了,紛紛探頭探腦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個眉毛少了一邊的老傲羅坐著沒動,威嚴的掃視了傲羅一圈,他們就不敢動了,他對短髮女巫簡短的下令:「愛麗絲,你去問問,外面安全嗎?我們不能在這裡多待,可以的話,我們要趕緊起程了。」

  叫愛麗絲的短髮女巫應聲站起來,走到外面去。

  「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們能起程嗎?」清朗的女聲。

  「我們剛才四處搜索路徑的時候,撞上一夥瘋子正在折磨他,他們似乎不願意發生衝突,只交手了幾下,他們就跑了,我們把這可憐的傢伙抬回來……」

  艾比只聽到這裡,彈簧一般跳起來,用從未有過的速度瘋狂的衝了出去,後面的傲羅猝不及防,趕著追了上去。

  「他在哪裡!在哪裡……」艾比大喊著。

  聲音忽的戛然而止,她看見一個披著渾身是血的人形躺在地上,他身上熟悉的校袍已經被血浸透了,刺眼的紅色液體還不斷滲出來,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血泊。

  艾比站在幾步以外,不敢靠近,心中瘋狂的吶喊,不是他!不是他!

  一叢柔軟的亞麻色頭髮從凌亂袍子中露了出來,艾比嗚咽一聲,撲上去抱住那人。

  丹尼爾原本清秀的面孔慘不忍睹,血肉皮膚都翻了出來,眼睛被打腫成黃色,嘴唇完全被咬爛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丹尼爾,丹尼爾,你怎麼了?你醒醒呀!我帶你去找大夫…」

  艾比說不下去了,她的視線往下移,看見他還在往外汩汩流血的脖子,咽喉處滿眼血泊,喉管和大動脈已經被抓斷了,露出斷裂的脈絡,甚至可以看見白森森的骨頭。

  艾比呼吸都停止了,周圍的傲羅們似乎也被驚呆了。

  「這哥們可真硬氣,被好幾個黑衣人用鑽心剜骨折磨,愣是不開口。」一個正在包紮手臂的傲羅說。

  「是食死徒嗎?」

  「廢話,黑衣服,戴面具,不是食死徒還是誰?所以我們才救他的,敵人的敵人估計壞不到哪裡去。」

  「真慘呢?弄成這樣!」

  「那咽喉是他自己抓的,看看他的手,指甲全都翻了,手指骨頭都露出來的,估計他是怕自己熬不住說出什麼來,就先抓斷自己的喉管,嘖嘖,真是條漢子!」

  「他本來不是這樣樣子的,跟這個小姑娘一模一樣,直到最後被一個跑掉的食死徒擊穿心臟後,才慢慢恢復出原來樣子的……」

  「我要是他,就自盡算了,這麼零碎受罪!」

  「這也奇怪了,他抓斷自己的咽喉,卻就是不肯自盡,一直活活熬著,嘴都咬爛了,牙齒也一顆一顆咬脫了,就是在那裡硬挺著!說句老實話,要是我受了這樣的刑,我早就什麼都說了!或者死了算了!」

  「這你還不明白,他要是死了,他身上的偽裝就露餡了,復方湯劑是不會在死人身上發生作用的,估計他是想保護這個小姑娘……」

  艾比短短的手臂抱起丹尼爾的頭,嘶啞著呼喊。

  這時,丹尼爾突然動了一動,睜開腫裂的眼睛,渙散的眼神慢慢的捕捉到艾比的臉,淡褐色的眸子對上翠綠色的,他定定的望著女孩,瀕死的眼中流露出一種親人才有的濃烈情感,那麼決然,那麼傷痛。

  艾比哭的氣咽聲堵,沙啞著嗓子四處求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他,我跟你們回魔法部,你們把他送到聖芒哥好不好?求求你們……」

  「沒有用的,他的心臟已經被擊碎了,這是救不回來的。」那個監視艾比的蒼老巫師憐憫的搖搖頭。

  艾比無助的去看丹尼爾,卻看到一雙平靜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斷裂的氣管發出嘶啞的出氣聲,戀戀不捨的目光一直看著艾比,好像母獸對沒有生存能力的幼獸的擔憂,這種溫柔絕望的目光直讓人心碎。

  然後——這雙淡褐色的眼睛闔上了,永遠的。

  艾比悲鳴一聲,放聲痛哭,完全沒有控制的哭泣,痛快的流著眼淚,把丹尼爾緊緊的抱在懷裡,一一去觸摸那血跡污穢的傷口,從綻裂的頭部,到幾乎斷了一半的脖子,還有胸口上一個大大的血洞,裡面原本是一顆跳動的心臟,現在卻永遠的停止了。

  負責監視艾比的傲羅們都靜靜的站在周圍,沉默著不說話了。

  艾比哭的全身脫力,圓潤的小手用力攏起血泊爆裂的傷口,艾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丹尼爾的痛苦。

  丹尼爾的手,這麼靈巧的一雙手,會做世界上所有的美味佳餚,會在她的睡衣上繡小飛豬,會給她梳好看的髮式,可是現在,指甲蓋都不見了,只有血糊糊光禿禿的指頭,露著慘白的指骨。

  她哭的肝腸寸斷,用盡全身力氣攥著他的手,想要挽回最後的一絲溫暖。

  突然,她覺得手上有一塊硬硬的,她模糊著淚眼去掰開丹尼爾的手掌,在他柔軟的掌心有一條墨綠色的束髮絲帶。

  艾比的神經猛然跳動了,她清楚的記得她被西爾維婭急急的拉出寢室,根本沒有扎頭髮,又怎麼會有這個?

  她握著這段髮帶,瞳孔急張,好像想到了什麼,匆匆念了一個顯形咒,柔和的紫色光芒閃過,髮帶變成了一個小紙卷。

  旁邊的傲羅抬起受傷的同伴,正忙著要起程;有幾個傲羅上前要把艾比拉起來。

  「能讓我讀完這封信嗎?拜託,就一會兒。」艾比用手背胡亂揩了揩臉,哽咽的聲音請求他們,雪白的小臉上沾滿了血跡,傲羅們一時無語。

  「…可以,但請快一些。」還是那個蒼老的傲羅發話了。

  艾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趕緊展開紙卷讀起來,紙卷有些破損,上面的字秀氣到有些裝模作樣,正是丹尼爾的筆跡——

  親愛的艾比小姐: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的話,那麼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您會為我哭嗎?哭的話,請注意要用手絹,千萬不要用手揩臉,那樣很不淑女呢。

  我現在一邊在屋子周圍佈置最後一道防禦魔法,一邊用自動羽毛筆寫這封信,我話很多,卻老說不到重點,因為我最想告訴您的一直都沒有說,真是多而無用的壞榜樣。

  我現在寫下這封信,再不說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我出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美麗的塞納河邊是我的家,我的父母很溫柔恩愛,但是他們去世的很早,和您父母的遭遇有些類似,也是黑巫師的盜匪集團的傑作。

  母親臨死前,反覆的叮嚀我:照顧好你妹妹。

  是的,幾乎沒人知道我有一個妹妹,雙胞胎妹妹,她叫——丹妮埃拉。

  我們只隔了五分鐘前後來到這世界上,我們一起玩耍,一起搗蛋,她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夥伴,但是我好像在娘胎裡搶走她的所有營養,她很瘦弱,很單薄,甚至連魔力發育都很糟糕。

  我可以滿山亂跑的時候,她只能跌跌撞撞挪幾步,我握著魔杖可以開山破石時,她連漂浮咒都艱難,父親母親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於是,我鄭重的向母親發誓,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從那一刻起,我不僅是她的哥哥,還是她的父親,她的母親,我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監督她學習鍛煉,怕她胃口不好,我搜羅了所有美味可口的菜單,怕這個沒有母親的女孩不會打扮,被同學笑話,我打點她所有衣服裝飾;怕她適應不了學校生活,我謝絕了德姆斯特朗的獎學金,轉入了布斯巴頓。

  我在她身上傾注了所有心血和關注,我希望她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丹妮埃拉是個可愛的女孩,笑起來的時候甜蜜像巧克力布丁一樣,她很愛我,尊敬我,事事聽我的話,總是在我身前身後甜甜的叫著哥哥。

  畢業後,我們在出生的地方住了下來,幸福的生活著。

  我本以為幸福會一直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我會娶妻,她也會戀愛結婚,然後我們比鄰而居,還會有一群可愛的小孩子跑來跑去,繼續這樣的幸福,天長地久,。

  可是,幸福那樣短暫,我和丹妮埃拉19歲那一年,她突然羞澀的告訴我,她愛上了一個富有英俊的麻瓜男孩,準備要結婚。

  我立刻激烈的反對,我很清楚巫師女孩和麻瓜男人的結合鮮有好結果,可是丹妮埃拉這次卻一反往日的乖巧,鐵了心的要和那男孩在一起。

  我們兄妹倆生平第一次爭吵,也是唯一一次,吵的很厲害,我感到傷心失望,憤怒之下就離開了家,去遠方旅行。

  這是我永生難以挽回的錯誤,我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我離開三天後就想回去了,可是想著丹妮埃拉肯定還沒受夠教訓,一星期後,我想那男孩一定已經發現丹妮埃拉的魔力了,沒準這會兒正哭著跑了,我足足賭氣了一個月才覺得差不多了,於是收拾行囊回去了。

  可是回到家,發現房子一片狼藉,翻的到處一團亂,我立刻心慌了,到處都找不到丹妮埃拉,我們沒有什麼親戚,少數的朋友也都說沒看見她;我立刻想到了那麻瓜男孩。

  我追蹤到那男孩的家,很輕鬆的就問出了丹妮埃拉的下落,我心裡一片絕望。

  原來,丹妮埃拉不小心讓那男孩發現了她的魔力,男孩嚇的半死逃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了家裡人,男孩的叔叔是一個醫學博士,他自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魔鬼仙女,他只相信科學,於是,他們誘騙了丹妮埃拉,設下陷阱捉住了她。

  我趕到男孩叔叔的私人研究所,一路闖進去,終於找到了丹妮埃拉,我看見的情景讓我發瘋,丹妮埃拉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手術台上,一幫穿白衣服的瘋子正在解剖她的身體,他們查不出巫師魔力的來源,於是,居然把她分解開來,一個器官一個器官拿出來研究。

  我去的時候,他們正打算給她開顱,檢查腦髓。

  我暴吼著搶出了丹妮埃拉,可是她已經奄奄一息,這一個月來,她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為了探測她的反應神經,那幫醫生們接連用各種極端的痛感來刺激她,身體被反覆開刀了不知多少次,甚至為了看看她和麻瓜女孩有什麼不同的感覺,有幾個變態的醫生□了她。

  丹妮埃拉昏迷了一星期,第八天她迴光返照,突然醒過來,被挖去了眼珠子的眼眶空洞的看著我,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哥哥,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也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的小妹妹死在了我懷裡。

  我把她埋葬在父母身邊,一起埋葬的還有我之前二十年的快樂時光,我所有善良的美好的情感都停留在這一刻,那個快樂的慈愛的兄長已經死去了。

  我流不出半滴眼淚來,平靜的提著魔杖去報仇。

  瞬間暴漲的魔力破壞了整座研究所,我發了瘋的殺人,凡是碰過丹妮埃拉的人我一個都沒放過,尤其是那個科學狂人的叔叔,我發了狠的折磨了他七八天,我把所知道所有惡毒魔咒挨個在那些研究人員身上試了一遍。

  他們被我折磨的痛苦哀叫,毫無尊嚴的求我發發慈悲放過他們,真好笑,當他們折磨那個無辜的女孩子時,他們怎麼不發發慈悲。

  那男孩一家倒很機靈,提前跑了,我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追著,讓他們緊張瘋狂,慢慢精神崩潰,過幾天就殺死其中一個,最後輪到那個男孩,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求我看在丹妮埃拉的份兒上饒過他。

  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我把男孩丟到丹妮埃拉的墓前,一把火把燒了他。

  前前後後,我總共殺了四十八個人,違反了幾乎所有的巫師禁令,濫用黑魔法,濫用黑巫術,濫殺,肆意破壞等等,我正式上了長老團的通緝令。

  可我不在乎,也一點都不後悔。

  我開始四處流浪。

  既然麻瓜可以拿巫師做試驗,那我為什麼不能拿麻瓜做實驗呢?至少我很講道理,只找那些有貪心願望的傢伙或者死有餘辜的爛人來練手,於是,漸漸的,我在全法通緝令上的排名越來越靠前,一度還達到了前三名,可惜後來被一個專門截殺長老並吸取其魔力的瘋子給擠了出來。

  就這樣過了很多很多年,日子久到我都忘了有幾年,還是十幾年?

  後來又一次,我窮途末路,眼看要送命的時候,主人救了我,我發下莊嚴的誓言,我的生命從此屬於LordVoldemort,和那些老想賴賬的麻瓜不同,我很守信。

  我跟了主人很久,從東歐的阿爾巴尼亞森林到英國,從他單槍匹馬到後來建立了龐大的個人勢力,我見證了幾乎主人所有偉大的成就。

  我崇拜他,敬重他,但是我也為他感到遺憾;我至少還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但他,卻一直都那麼孤單。

  照顧您是我自丹妮埃拉死後最愉快的一段日子了,我又開始以前做飯買菜,打理家務的瑣碎生活,看著您坐在我的廚房裡一邊吃點心一邊說傻笑話的樣子,我好像又回到了美麗的塞納河邊,丹妮埃拉還沒有出事的歲月。

  有時候,我會把您看成丹妮埃拉,可是你們是不一樣的;您的家人十分幸運,您冷靜理智,勇敢無畏,既能夠保護自己,也保護了家人,丹妮埃拉要是有一半像您就好了。

  您說將來的小小姐也起名叫丹妮埃拉的時候,我真高興,我覺得Merlin真仁慈,他又給了我第二次彌補的機會,這次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要像我妹妹那樣單純天真,輕易受騙上當,我希望她能夠像您一樣聰慧,像主人一樣強大。

  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我會很努力的逃命,這本是我的拿手本領,然後等主人回來把事情都解決掉,天下就太平了。

  將來,挑一個天氣好的日子,我請您和主人到我出生的地方去野餐,美麗的塞納河邊,微分吹拂的草地,午後的陽光十分明媚,我們挑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在樹下鋪上一塊潔白美麗的亞麻桌布,帶上幾籃子好吃的。

  您和主人可以看書休息,小小姐和小少爺一定調皮的滿草坪亂跑,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看著他們的。

  我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我一定能活下去!

  我要看著孩子們長大,看著小丹妮埃拉結婚生孩子,所以,我一定不能死!

  ……

  羽毛筆在這裡重重的劃了幾筆,彷彿他當時重重的決心。

  艾比的眼淚似乎已經流乾,紅腫的眼眶木然的對著冰冷的屍體,她平靜的吻了吻丹尼爾發涼的額頭,因為哭泣而嘶啞的嗓音,輕輕說道:

  「你當然不會死,你會和我們永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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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5:46 |只看該作者
143、愚人節審判.上

  事實上,丹尼爾的死很早就設定好的,當然是有必要的,後面自己看著吧,而且上一章我也沒有寫的很傷心呀,我覺得我寫的很唯美呀,很符合丹尼爾的品味呀。

  你們都哭了嗎?

  人人都哭了嗎?

  不會吧——

  三名傲羅和一名犯人坐在專門用來押送犯人鐵製囚車裡,前後各有兩輛同樣彪悍的飛天馬車護航,迅速飛行在黎明微亮的天空中。

  「能問幾個問題嗎?…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小女犯人靜靜的問道,嗓子依然沙啞。

  蒼老的傲羅朝艾比溫和的點點頭。

  「你們逮捕我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和食死徒有關聯,還有其他什麼罪名嗎?」



  「沒有了,只知道你是黑魔王那一夥的。」老傲羅搖搖頭。

  艾比心裡一動。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哪裡躲藏的?」

  三個傲羅都沒有說話,似乎有些難以回答。

  艾比盯著那個老傲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慢慢問:「是你們自己追蹤得來的?……還是上級直接給的消息?」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老傲羅的眼睛明顯閃了閃。

  「謝謝。」艾比低下頭。

  「你們知道是誰殺死了…丹尼爾嗎?盡可能多說些細節好嗎?」艾比轉向另一個年輕的傲羅,他是剛才搜索隊中的一員。

  年輕傲羅朝老傲羅看了看,老傲羅微微頷首,他才開口:

  「那些人都是黑衣面具的食死徒打扮,根本看不清臉,我們只交手了大約一兩分鐘,他們就一哄而跑,似乎不願意和我們發生正面衝突;我們去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正在大笑著折磨…那位,似乎並不急著殺他,一看見我們,才急急的擊破他的心臟。」

  「能確定他們一定是食死徒嗎?會不會是別人假扮的?」聽到丹尼爾死亡的經過,艾比強忍心理的酸楚,繼續問。

  「應該不是假扮的,」年輕傲羅搖頭,「我以前和食死徒打過交道,他們的行為模式很類似,而且他們使的是十分高深的黑巫術,只有真正的浸**在黑魔法中多年的黑巫師才有這種力量和技巧。」

  馬車內又一陣沉默,艾比腦海中混混沌沌的,臨走前,她用定形咒把丹尼爾的屍體保護起來,但是他的死依然像絕望的深海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她不再是事不關己的看客,這樣慘淡,這樣痛徹心扉,無可挽回的心碎,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繫著圍裙做飯時的樣子……以前生活中點滴細節發瘋一樣的擠壓她的腦袋,悲傷哀慟折磨的她幾乎崩潰。

  她用力搖頭想要甩開這一切,現在她需要的是冷靜的思考。

  艾比把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細細整理了一遍,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彷彿黑暗中那微乎其微的一點光亮,時不時的閃爍幾秒,可又很快消失不見。

  她的手指在衣袋中摸到丹尼爾的小紙卷,紙卷裡還捲著一支花裡胡哨的羽毛筆,被掰斷成了兩截,當時她忙著讀信,也沒注意,現在想來,這應該是某種暗示。

  當他遇到那群黑衣人之後,是不是發覺了他們的身份,想要告訴艾比呢?可是他被一大群厲害的人圍住了,根本不能再寫點東西,所以他在地上翻滾呼號的時候,趁機掰斷這支羽毛筆,變形成墨綠髮帶上的兩顆飾扣。

  可是,丹尼爾到底想告訴她什麼?

  飛天囚車的速度很快,大約十來分鐘後,他們到達了魔法部;大門口已經有十幾個傲羅等在那裡了,迎面那個就是弗蘭克‧隆巴頓,艾比身邊那個叫愛麗絲的短髮女傲羅一看見他,就高興的撲了上去,兩個人親密的擁抱在一起。

  「哦,愛麗絲親愛的,沒事吧?」弗蘭克緊張的上下打量妻子。

  「弗蘭克,一切順利,我連拔魔杖的機會都沒有呢!就是可憐的迪克傷了肩膀,不過,他終於有機會到聖芒哥去找他那位漂亮的護士小姐了!」

  愛麗絲爽朗的笑聲似乎感染了所有傲羅,包括抬在擔架裡的迪克同志也苦笑著,只有艾比笑不出來,她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已經麻木了,完全沒有感覺。

  在隆巴頓身後站著那個面相刻薄的傲羅,他一看見艾比,就冷笑著嘲諷道:

  「喲,格林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早知道你遲早會被逮住,你逃個什麼勁兒啊!白費力氣嘛!哈哈哈……」

  「是的。」艾比平靜的回答,「我很後悔,我不應該拒捕的,早被你們捉住就好了。」

  和艾比一起來的那群傲羅都隱隱面露同情之色。

  那個刻薄傲羅得意的笑了半天,伸手就要來抓艾比,被臉色不佳的愛麗絲一把擋開,她沉聲說:「漢克,對她客氣些!有能耐沖食死徒使去!」

  「愛麗絲你發什麼瘋,她和食死徒是一夥的!是惡毒恐怖的黑巫師!」刻薄傲羅大喊。

  「她也許和食死徒有關聯,但她本人並不是食死徒,我早看過她的手臂了!」愛麗絲也吼道,她的嗓門也不小。

  「夠了!」蒼老的巫師及時喝止了這場爭吵,「漢克,謝謝想幫忙,但是既然我們一路都順利押送她了,那麼現在這麼點兒路,也不用麻煩你了;愛麗絲,你也少說幾句!我們是同僚,戰鬥的傲羅們,尤其需要團結!」

  「是,德懷特先生。」

  「好的,德懷特先生。」

  愛麗絲和漢克一起向老傲羅躬身。

  順著電梯,艾比他們來到黑沉沉的第九層,沿著一條空曠的走廊往最裡面走,浩浩蕩蕩一大群彪悍勇猛的傲羅中間押送著一個小姑娘,好像她是什麼高度危險人物,這情景很嚴肅,也很搞笑。

  能享受到連環變態殺人狂才有的特殊待遇,讓艾比突然覺得很榮幸。

  他們在一扇巨大的黑色大理石門前站住了,艾比抬頭去看,上面用華麗連草的字體刻出門牌——威森加摩(Wisengamot)。

  艾比沒想到魔法部這麼民主,居然不是直接把她丟進黑牢或阿茲卡班,而是還要走走過場,不知道有沒有律師來幫她說話。

  裡面是一間巨大的大廳,高高的穹頂上掛滿了吊燈,照的裡面如白晝般明亮,方形的大廳正前方是高高聳起的審判席,兩邊佈滿了長長的座位,層層加高的座位設計,看起有些恐怖,上面大約坐滿了李子色長袍的老巫師們,左胸前繡著一個精緻的銀色W字樣。

  「艾比蓋爾.格林帶到了。」艾比背後響起德懷特老巫師的宣佈。

  「嗯,你們辛苦了,都坐下吧。」冷漠威嚴的中年婦女從右邊前排的席位上發話。

  正前方主席台上坐著一個很眼熟的老巫師,艾比眨了眨眼睛,立刻認出來了,這是兩三年前在裡德爾地牢裡被艾比就出來的梅森**官,他今天也穿一身李子色的長袍,不過他胸前的W是金色的,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艾比,似乎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

  艾比左右移動目光,她沒看見岡比亞斯魔法部長,也沒看見鄧布利多。

  「好了,被告帶到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你們準備好了嗎?」梅森朝兩旁的巫師們問,坐在右邊長排座位最前面的一個中年婦女巫師朝梅森點點頭。

  「四月一日審判會現在開始!」梅森人雖然乾瘦,但嗓子不小,旁邊的書記員立刻拿起筆開始記錄,艾比微不可查的彎了彎嘴角。

  「被告先坐下。」梅森朝艾比發話。

  艾比看了一眼放在大廳中間的那把鐵製高背椅,椅子上到處可看見有可伸縮的鐐銬,全都銹跡斑斑,椅子的不少地方還沾有紅褐色的東西,估計是陳年的血跡,艾比小心的挨著邊緣坐了上去。

  「我建議給被告上鐐銬,為了穩妥起見。」一個嬌羞噁心的女聲從梅森身後響起,這種聲音只要聽過的人就不能忘記,艾比低頭歎氣。

  「有這個必要嗎?」前排的中年婦女質疑。

  「我在霍格沃茲當調查員的時候,聽說不少這位小姐的事,我確定她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無杖魔法。」粉紅妖怪掩著那張闊大的嘴,純情的癡笑。

  四周響起竊竊私語——

  「真的嗎?這麼年輕的女孩會無杖魔法?」

  「看起來不像啊!」……

  「沒錯,執行司司長烏姆裡奇女士提議的很好,那我們就……」梅森愉快的要拍板。

  「哈哈哈哈——」艾比覺得實在太滑稽了,突然放聲大笑。

  梅森老頭十分高興就要宣佈,不防被一陣尖銳的冷笑打斷,不悅的瞪著艾比,大聲咆哮道:「格林小姐,這是法庭,不許隨便喧嘩!」

  「哦,這是法庭嗎?我以為這是你梅森**官和烏姆裡奇女士家的小客廳,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說拷人就拷人!那又何必請這麼多陪審員來做戲,直接把我丟進阿茲卡班不就完了,擺什麼光明正大審判的花架子!」

  丹尼爾的死讓艾比悲憤到了極點,說話更是尖銳刻薄,不留情面。

  「我在魔法史課上學到,幾百年前,一群偉大正直的巫師鑒於巫師世界私刑氾濫,許多無辜的人死於無故的指控,因此他們成立了威森加摩,為的就是讓所有被告都有機會為自己說一點話,避免錯判無辜!梅森大法官!您學識淵博,也許可以為我這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補充一下知識,難道不是這樣嗎?」

  陪審的巫師們都沒想到會遭遇到這種言辭凌厲的被告,事實上他們遇到的被告大都很認命。

  梅森老頭氣極,拍著桌子大吼:「還沒有進入到審判階段,被告不需要說話!」

  艾比立刻反唇相譏:「我殺人了嗎?我放火了嗎?我還沒有被審判,那就是說有可能我是無辜的咯?可是您現在要給一個可能無辜的人帶上只有罪大惡極的死囚徒才需要帶的尖齒釘牙鐐銬!這不是私刑嗎?」

  艾比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有攻擊性,突然間好像所有人都成了她的敵人,她恨不得能痛痛快快打一架,女孩向來微彎曲愛笑的嘴角露出深刻的諷刺,她清楚緩慢的說:

  「至於我會無杖魔法的事情,烏姆裡奇女士的提議真讓我感到非常荒謬。大家都很清楚無杖魔法的應用範圍十分有限,因為這種技巧的威力很低,一般只有正常發揮的兩三成,即使是一百多年前,以無杖魔法而著稱的克裡斯大巫師,也不過能使無杖魔法的力量達到有杖魔法的60%而已,那麼,在座的各位,你們認為我的全部實力有多少,而我60%的實力又有多少?

  親愛的梅森大法官,以及各位陪審員們,如果今天在你們和後面列席的幾十位傲羅的包圍下,我的無杖魔法還會引起你們的忌憚,我只能說——我很榮幸。」

  說完這一大篇,艾比很無奈的聳聳肩,然後高高的仰著頭看向梅森,哼!她可不是任審判庭欺負的傻哈,大不了魚死網破,她全豁出去了!

  粉紅妖怪立刻不嬌羞了,臉皮繃成醜惡的乾綠色,梅森也翻起了一雙憤怒的死魚眼,艾比的背後傳來好幾聲輕笑,她立刻分辨出裡面有隆巴頓夫婦的聲音,那個左右兩排的陪審員們也有不少偷偷掩住嘴角。

  「咳咳,被告的申訴被接受了,那麼我們開始吧!」梅森用力咳嗽幾聲。

  艾比輕蔑的冷哼一聲。

  梅森拿著一張稿子,看兩眼讀一句的宣佈:

  「今天我們將審理艾比蓋爾.格林小姐涉嫌食死徒的多項傷害他人破壞社會秩序的事件!質詢者由本人擔任,陪審團由阿米莉亞陪審團團長主持,請問被告有辯護律師嗎?」

  艾比正要說她哪有這個美國事件去請律師呀,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走來:「辯護律師,布萊恩.愛德華.波西瓦爾.奧德蒙.格林。」

  艾比扭頭去看,不意外的看見兩個熟悉的人,淚水頓時溢滿了眼眶,她低頭,讓眼淚悄無聲息的低落在袍子上,水漬迅速吸乾不見。

  「寶貝兒,你沒事吧?」格林奶奶走到鐵椅子邊上,輕聲問。

  「……對不起。」艾比低聲道歉。

  「沒關係,早料到有這一天了,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格林奶奶輕描淡寫的帶過。

  「我抗議,被告的親屬不能作為辯護律師,這不符合威森加摩審判規則!」粉紅妖怪忙不迭的舉手發言,立刻獲得梅森老頭讚賞的目光。

  格林爺爺站在前面,脖頸挺的直直的,一頭白髮梳的一絲不亂,聞言後,冷哼一聲:「在逮捕被告不到五小時的時間裡,立刻開庭審判,似乎也不符合審判規則。」

  梅森老頭突然和氣起來:「說的也是,一切事急從權吧,韋斯萊,我們需要多兩個座位。」

  一個紅頭髮的高個子男人急忙漂來兩把椅子放在一邊,格林夫婦上前坐下。

  「那麼現在開始。」梅森從厚厚的卷宗中拿出一疊文件。

  「於前幾天的審判中,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證明,近幾年來的多項謀殺破話縱火案件均由食死徒所為,並且他們最近又犯下了幾樁聳人聽聞的血案,因此本法庭判定,食死徒為非法邪惡組織,其組織首腦托馬斯.馬沃羅.剛特,即LordVoldemort現在逃,所有食死徒及相關協同人均需受到審判。」

  艾比心下一沉,看來這幾天的情勢變的很快。

  梅森放下厚厚的這疊文件,從另一邊抽出一個羊皮卷,用很溫和的口氣繼續讀:

  「法庭採集到了一系列目擊證人,他們分別給出可靠的口供,證明被告從幾年前起就與食死徒首領相識,並且有深厚的…『交情』。」

  他故意用拉長最後一個詞,別有深意的瞥了艾比一眼,格林爺爺的小鬍子吹起來了。

  「這些證詞上都有證人親自簽署的『宣誓咒』,保證證詞上的內容是證人親眼所見及所見之全部,在此為了保護證人們安全,隱匿其姓名和身份,被告極其律師可以檢查『宣誓咒』的真實性,哦,讓我看看,真不少呀,霍格莫德,對角巷,倫敦大街……居然從來沒有人發覺你的交友情況,呵呵,格林小姐,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善於偽裝。」

  梅森閃爍著很有把握的微笑,朝艾比揚了揚手中的一大疊羊皮紙;艾比的臉頰火辣辣的,四周射來的目光有驚疑,鄙視,嘲笑,諷刺……她從來沒覺得這麼羞辱過,好像古代被剝光了遊街示眾的破鞋爛貨。

  「梅森大法官,我從來不知道您的上庭風格如今變的這麼『幽默』,請直接質詢好嗎?」格林奶奶強忍著怒氣。

  「好的,好的,請別著急,呵呵。」梅森一副無害的樣子擺擺手,接著開始質詢。

  艾比暗咬牙,她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隻很厲害的笑面虎,看著這個老頭裝模作樣的微笑,她能感覺到隱藏在他笑臉下的惡意,這反而激起了艾比骨子裡的傲氣。

  艾比捫心自問,從頭到尾,自己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國家人民愧對天地良心的壞事,非得坐在這裡接受這種羞辱式的審判?!

  鄧布利多不能保護她,沒人可以罩著她的家人,而她又不想死,面對一個勢力強大的男人,難道還有人能做的比她更高明嗎?有的話,就來教教她吧,反正她已經盡全力了。

  想到這裡,艾比勇敢的昂起頭,直面質詢。

  「第一個問題,被告什麼時候開始認識LordVoldemort?」

  「1974年的暑假,哪一天我忘記了。」

  「哦,那就是說,你十四歲就認識這位『著名』的黑巫師了,我很想知道你對於結識一位殺人如麻的魔鬼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我想跑,但打不過他。」艾比突然想起那個清涼的夏日午後,碧翠山谷的林間,缺牙的小蛇綠帽子,還有長身玉立的他。

  這個回答引來格林奶奶讚賞的目光。

  「之後,你們時常見面嗎?」

  「…是的。」

  「你願意和他見面嗎?我的證人說在1974年聖誕節前一兩個星期,你們一起旅行,甚至拜訪了著名的勒梅先生,從你們在旅館裡的舉動來看,你們似乎相處的很愉快啊!」

  梅森又舉起一張供詞,出示給陪審團看。

  艾比正想開口,格林爺爺突然站起來了,搶先回答:

  「我孫女一直都很懼怕黑魔頭,早從沒認識她的時候就,黑魔王就威脅到了我們德國親戚的生命安全,在這種情況下,我孫女不可能會和這個人相處『愉快』,證人們所看見的一切都是受到脅迫之下的結果。」

  艾比直覺想要辯駁,可是格林老夫婦一起用強烈懇求的目光看著她,她只能閉嘴,她知道祖父祖母想要把話題引向什麼方向,只要一切是在脅迫下,那她和Voldemort的交往就沒什麼關係了。

  何況祖父祖母也沒有撒謊,直到詐死之前,她每次和魔王見面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甚至去裡德爾大宅都被提溜著去的。

  格林奶奶花白的鬢髮在燈光下看起來很刺眼,她一直都那麼注重儀表的,艾比心裡內疚極了,低下頭由他們去說。

  梅森**官的微笑中似乎掩藏著鋼針,他瞪著格林爺爺,繼續發問:

  「我很好奇,為什麼這個邪惡的魔鬼會對令孫女這麼和善?」

  「……因為,艾比是個蛇語者,由於格林家和斯萊特林家族的某幾次聯姻,極其稀薄的血緣關係居然在一千多年後發生作用了!我們也覺得很奇怪。有這麼多家族和斯萊特林家通過婚,都沒有出現蛇語者嗎?也許該查查看,沒準還有不少未被發現的蛇語者呢。」

  格林爺爺巧妙的把許多大家族牽扯進來,果然,在座的不少老巫師都不自在的動了動,包括梅森家族在內,許多有名的家庭都或早或晚和這支古老顯赫的血脈通過婚。

  梅森老頭和格林老頭顯然勢均力敵,法官老頭轉過頭來對著艾比問:

  「格林小姐,你知道Voldemort在外面做的事嗎?殺人,破壞,肆無忌憚的壓迫與他不同意見的人,動輒威脅暴力相對。」

  「知道,報紙和傳聞的消息都很迅速。」

  「就這樣?外面整天傳來這些悲慘的消息,你就沒想過要做些什麼?例如,通報傲羅或魔法部?或反抗他?」

  梅森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好像艾比有多麼麻木不仁,見死不救,試圖引起陪審團對格林一家只顧保全自己行徑的憎惡。

  艾比眼皮子都沒動一下,沒有絲毫遲疑就做出回答:

  「通報傲羅司或魔法部?不,我完全沒有這個打算。除非傲羅司的人數比食死徒多,您比黑魔王強,否則……呵呵,兩三年前,鄧布利多校長帶領著幾十位魔法高強的長老巫師設下埋伏,都不能把受重傷的LordVoldemort拿住或殺死,那麼我們格林一家三口還是別獻醜了,您說呢?」

  梅森老頭的臉色好像綠乾酪一樣,艾比突然感到一陣爽快,慢吞吞的繼續補充說明:

  「哦,加一句,黑魔王心臟處那一刀還是我捅的,為此,我挨了一記他的阿瓦達,幾乎死掉,然後我們一家人又詐死逃亡了足足兩年。祖父,那段日子,傲羅司或魔法部有提供任何保護或幫助嗎?」

  周圍的傲羅和陪審團都哄然響起來了,他們都知道當初老鄧的埋伏,但他們不知道陷阱中的那個誘餌居然是這個小姑娘,大廳裡的輿論風向一時逆轉。

  格林爺爺很溫和的連忙接著說:「沒有。不過這倒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那段日子剛剛受了重創,不是在養傷就是躲起來隱居,再不然就是在辦葬禮,他們太忙了,沒空幫我們。」

  「梅森大法官,那段日子您在做什麼,要是我們能找到您,一定向您求助了。」格林奶奶掰掰手指,優雅的歎氣。

  法庭裡響起一陣吃吃的輕笑聲,誰都知道梅森老頭那段時間剛從黑魔王的地牢裡出來,和家人們躲的人鬼不見,直到養完傷才出來,那已經是一年後了。

  艾比終於知道梅森比鄧布利多差的地方了,老鄧喊『同志們,上!』的時候,至少自己也會上,而這傢伙只會待在一旁搖旗吶喊。

  「不要狡辯了,我們有許多證人看見格林小姐和黑魔王的親密交往,你們呢?僅靠片面之詞就不夠的!請拿出證據來證明格林小姐是受脅迫的!如果沒有證據,我拒絕再聽你們編造的故事!」梅森黑著臉拍桌子,硬邦邦的聲音像塊鐵。

  艾比哪有證據,於是打算叉腰爭辯,卻被格林爺爺打斷了,他胸有成竹的微笑著:「當然,當然,請允許我請出證人來,他就等在外面。」

  啊?真有證人?艾比也有些吃驚,她不解的看著祖父祖母,但他們正直著脖子嚴肅的和梅森互相瞪視。

  過了一會兒,梅森乾瘦的臉頰鬆鬆的耷拉下來,好像沙皮狗,他似乎沒想到會有這一茬,他瞪了半天,才發現左右兩邊的陪審員有一半也在看著他,於是他很不甘願的說:

  「哦,很好,很好,那麼請證人進來吧。」

  門邊的兩個年輕傲羅看戲看的很興奮,立刻起身跑出去開門,不一會兒,他們帶進來一個男孩子,艾比也好奇的扭頭去看,那個男孩慢慢走近了——

  他個子中等偏高,與同齡人相比有些瘦削,光亮的兩半黑髮直直的披在毫無血色的臉龐兩側,面容冷峻傲慢,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冷漠蒼白的像黑夜裡生長的毒性植物,他走路迅速如風,黑色袍子揚起長長的弧度,很快走到了艾比身邊的證人席上。

  艾比心裡不斷下沉,瞬間結成一片寒冰,她驚慌失措的低下頭,都不敢看他一眼——全世界的人裡面,她最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曾經多麼希望,能把他完全隔離開這個危險的世界。

  可是,他現在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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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愚人節審判.下

  「全名?」梅森沉著嗓子,在小蝙蝠坐定之後開始發問。

  「西弗勒斯.斯內普。」18歲的小蝙蝠已經完全變聲完畢,低沉的帶些鼻音。

  「身份?」

  「原霍格沃茲學校斯萊特林分院學生,於五年級初轉學至德姆斯特朗,直到現今。」

  梅森用長長的死魚眼掃了小蝙蝠一眼,立刻變出一副慈愛長輩的樣子來:

  「斯內普先生,我記起來了,我不止一次的從斯拉格霍恩那裡聽到過對你的誇獎,而且即使遠在德姆斯特朗,英國也聽說你在魔藥方面的成就;那麼,今天,你要說些什麼呢?我希望你所說都是事實。」

  死老頭在『事實』這個詞上加重語氣,小蝙蝠紋絲未動,謙恭的點頭,然後開始作證。

  「你和格林小姐的關係?」

  「從格林小姐三年級時插班進入斯萊特林起,我就是她的同桌兼學習搭檔。」小蝙蝠回答的有板有眼,其實他心裡在歎氣——差點就發展出超友誼關係了。

  「你有什麼信息要提供給本法庭?」

  「我可以證明,格林小姐的確是十分懼怕LordVoldemort,並且一直都很厭憎他,但是由於現實情況,她只能虛以委蛇。大約在格林小姐進入霍格沃茲不久,她就從鄧布利多校長那裡獲知,在德國橫行的黑魔王即將來到英國,並且由於格林小姐外祖家的緣故,恐怕格林家族也會有很大的危險。」

  德國的馮.貝克曼家族十年如一日的反抗以伊戈爾.卡卡洛夫為首的食死徒集團,這是全歐洲的都知道的事情,作為很近的姻親,格林家族會受牽連這也很正常,儘管事實並不完全如此。

  小蝙蝠這段話編的十分巧妙,深得韋香主八分真話兩分假話的真傳,小艾感到十分欣慰,她放心了,估計接下來的話,蝙蝠哥也會編好的。

  「從那時起,格林小姐就刻苦練習防禦性魔法,無杖術就是那時學的,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應對黑魔王的襲擊;作為她的朋友,格林小姐不止一次的對我表達過對黑魔王的負面評價,當時聽到這些話的也不止我一個,法庭可以去霍格沃茲提問其他同學。」

  待小蝙蝠說完這一段,梅森老頭臉色已經不甚好看了,乾癟的嘴擰成小籠包的褶子狀。

  平心而論,小蝙蝠的演說的技巧遠遜於魔王大人,他的敘述不夠動人,欠缺煽動性,而且語氣半死不活,表情欠揍,看著法官和陪審員的眼神沒有半點畏懼誠懇,反而一副這幫老頭老太集體拖欠他的工資似的樣子。

  不過,今天他這樣反而很好,完全不帶感情的敘述反而增強了真實性。

  小蝙蝠用不帶音調起伏的口吻敘述完了,陪審員們聽的紛紛點頭,由於老鄧莫名失蹤,所以小艾捅了魔王一刀的事情無法證明(當初所有目擊者都被Voldermort解決了),但是有了小蝙蝠的說明,他們多少還是願意相信格林一家的確是無奈被迫的。

  情勢大好,格林爺爺十分愉快,趕緊加點兒油,繼續說:「事實就是如此,梅森先生,如果我家和黑魔頭的交情真有這麼好,那為什麼後來我們還要詐死隱居足足兩年呢!」

  梅森老頭的死魚眼高高的吊梢起來,氣的眼白一翻一翻的,如果這會兒麗塔.斯基特已經出道了,那他也許拿小蝙蝠和艾比的交情說事兒,說小蝙蝠一定是暗戀艾比啦,所以幫她說話啦,可惜麗塔女士這會兒還在助手的位置上混,而梅森老頭高齡已經八十多歲了,完全不具備娛記的才能,那粉紅妖怪則一輩子沒人要,似乎在這方面也缺乏想像力。

  梅森陰沉了半天,僅剩不多的黃牙都快被他咬碎了,他乾枯的老手在抽屜裡抖抖索索的摸著,最後拿出一份文件,眼冒綠光:

  「各位真是好口才,照你們這麼說,從幾年前到現在,格林小姐與LordVoldemort的交往全都是被迫的咯?那麼,格林小姐如何解釋這個呢?」

  梅森把那份文件用力丟給旁邊的書記官,四眼的書記官急忙拿著文件去給陪審團查閱,梅森繼續說:「這是婚姻登記簿中的一頁,清楚的表明了從三個多月前起,我們就不應該再稱呼你為格林小姐,而是——剛特夫人!」

  大廳裡眾人頓時一片嘩然,猶如一瓢冷水潑進了熱油鍋,尖銳的抽氣聲此起彼伏的想起,竊竊私語和大聲議論交雜在周圍,異樣的眼光好像刺眼的探照燈異樣打在艾比身上,但這些和她身邊三個人的反應比起來遠算不上什麼。

  格林爺爺頹然呆坐在椅子裡,格林奶奶攥著手絹捂在臉上,嘴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還有…小蝙蝠,他幽黑的眼睛,直直對上艾比的綠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艾比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她設想過無數次這樁秘密婚姻被揭穿的時刻,也許沒有鮮花和祝福,也許會有祖父母的訓斥,但也會有不少女生用驚羨的目光看著她,梅麗莎一定會嚇死,因為她不是第一個新娘子了,西爾維婭會答應做她的伴娘,至於露西,她會把自己按到一頓暴捶,然後站在她前面替她護衛說話,把一切冷言冷語擋在外面。

  無論如何,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被揭穿,作為罪證被公之於眾。

  面對這種倒轉的情況,梅森死老頭得意洋洋:「格…哦不,年輕的剛特夫人,請容許我先向你和你的家人道賀,雖然你們還沒有舉行過婚禮,但是我認為完全可以將您定為黑魔王的家人了,是嗎?剛特夫人?」

  艾比的手緊緊握著鐵質扶手,圓胖的手指下露出纖細的指節,青色的經脈透過雪白的皮膚可以隱約看見,對梅森的質問,她恍若未聞。

  「我不能同意梅森先生的這種說法!」格林爺爺唬的站了起來,花白的鬍子不住的抖動,激烈的抗爭,「這樁婚姻不能說明什麼!我早就說過了,艾比受到了黑魔王的逼迫,這不是自願的婚姻,是無效的!大半年前,黑摩頭找到了我們,我們是被迫回英國的,這個斯內普先生可以作證!」

  小蝙蝠恍惚了半天,突然清醒過來,用一種深切愧疚的身影看了艾比一樣,大聲的說話——這次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格林先生說的沒錯!五年級初的時候,我轉學去德國,某次假期我因為需要採集魔藥原材料來到了法國,在那裡,我遇到了隱姓埋名的格林家,他們為了躲避黑魔頭,寧願和麻瓜生活在一起,要知道對於像格林老先生和夫人這樣一輩子都生活在巫師世界中的人而言,到了晚年再改變生活方式是多麼的艱難!!儘管如此,他們也不願意向黑魔王屈服,約大半年前,黑魔頭發現了格林家的下落,他帶著大批的食死徒包圍了格林家,這是我親身參與的,戰鬥很激烈,可是食死徒人太多了,我們打不過他們,然後就被帶回英國了……」

  格林奶奶擦乾眼淚,也站起來辯駁:

  「各位,我很不願意這麼說,這很恥辱!但是事實上,自從法國回來後,我們家一直受到黑魔頭的控制,包括艾比回霍格沃茲復學,都是他一手安排的,我們沒有辦法!」

  格林夫婦慌了神,拚命把這樁婚姻描述成一次錯誤,一個逼迫,極力強調自己孫女的無奈,他們的口才很好,並且他們在魔法界一直有很好的聲望,在座的不少陪審員都認識,加上小蝙蝠的證明,聽著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尤其是,艾比的長相就屬於比較討長輩喜歡的那一種,既沒有過分打扮的狐狸精似的,也沒有張狂倔強的像個叛逆少女,怎麼看都是很乖很聽話的,女孩呆呆的坐在被告席上,看起來很無助很楚楚可憐。

  再加上LordVoldemort黑名在外,他打一個漂亮單純的純血女孩子的主意,無所不用其極,威脅,逼迫,恐嚇,最後女孩子迫於無奈的屈從了——這種劇情發展幾乎沒有任何障礙的在每個陪審員腦海自動演繹完畢。

  「寶貝兒,別慌,先應付過今天,我們出去再說,你可一定要咬死了!」格林偷偷對艾比說了一句,回頭繼續和梅森爭吵。

  不少陪審員也加入吵嘴,有些認為艾比是被迫的,有些看起來和梅森站在一起,認定了艾比和食死徒關係匪淺,大家你來我往,梅森拍著桌子,粉紅妖怪扯著嗓子尖叫,作為法庭護衛的傲羅們傻眼了,還有一些則看得津津有味。

  ——「我是自願結婚!」

  一個女孩聲音衝破了亂糟糟的爭吵,艾比坐在原位,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你說什麼?格林小姐?」阿米莉亞陪審團長盯著艾比,清楚的發問,大廳裡立刻安靜下來,人人都緊盯著艾比,等待她的回答。

  「寶貝兒,你別胡說!」格林奶奶驚恐的叫道。

  艾比看著阿米莉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緩緩說:「我是自願和LordVoldemort結婚的!」

  「不——,不是這樣的!艾比寶貝兒,求你!」格林奶奶哭了。

  看著祖父母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艾比覺得自己心都碎了,可她再不願意說謊了,她已經說了太多謊了,為了活下去,為了安全的生活,她不斷不斷的說謊,傷害的很多人。

  「格林小姐,請不要有所害怕或顧慮,你在這裡是安全的,所以請說實話;我們都知道黑魔王的恐怖可怕,你的行為會受到諒解的!你是被迫結婚的,對嗎?」

  阿米莉亞善意的又問了一遍。

  艾比知道此刻小蝙蝠正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她硬起心腸不去理他,無比清楚直接的說出來,說出自己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不對,我是自願和他結婚的!他對我很好,很好——我們很相愛!」

  話一說出口,艾比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知道這會為自己帶來巨大的麻煩,可是此刻,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否認那個男人,否認了他,等於否認了自己。

  那個男人老是對她不堅定的情感不滿,常常凶狠的瞪著俊美的眼睛,埋怨她不夠愛他,嫉妒所有她身邊的男孩子,一次一次去撞擊關閉的大門,固執的不願放棄她。

  而她卻是個膽小鬼,從來不肯承擔一點責任,哪怕一絲的困難,都可以讓她逃避退縮,可這一次,她決定站起來,勇敢的大聲說出自己的情感,為這幾年的苦痛悲傷,歡樂喜悅做一個交代。

  「他是個兇手!魔鬼!殺人無數!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居然愛這種人?」坐在阿米莉亞身旁的一個老男巫尖銳的質問艾比。

  「我知道,不過,他是個壞人和他很愛我,有必然的關係嗎?」艾比微笑著禮貌回答。

  小蝙蝠臉色灰敗的像死人,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好像看見了生命的盡頭。

  大廳裡的人們都面面相覷,看著那個漂亮女孩無所謂的樣子,反而不知說什麼好,格林夫婦已經僵在位子上不說話了,幾個年輕的女傲羅卻有些同情她了,尤其是愛麗絲‧隆巴頓,活力充沛的大眼睛裡滿是不忍。

  「親愛的,食死徒裡也許不全是壞人,我覺得那個丹尼爾,就挺好的,為了保護格林小姐,那樣犧牲自己呢!」

  她這樣低聲和丈夫說,弗蘭克.隆巴頓理解的捏捏妻子的手。

  這裡面只有梅森喜氣洋洋,高興的臉色紅潤:「太好了!剛特夫人,我還有一個小問題,既然你是自願和黑魔王結婚的,莫非剛才你家人和同學都是在作偽證?」

  這死老頭還想一網打盡!——「不,那些證據都是真的。」

  「那你為什麼……」梅森被打斷了。

  「我一開始恐懼憎惡他,但後來卻愛上了他,願意和他結婚,這和我兩三年前把您從地牢死人堆裡救出來而現在卻十分的後悔是一個道理!這沒什麼,人的感情總會變的。」

  艾比聳聳肩,輕鬆冷靜的回答。

  梅森的臉色立刻變成青菜色,一口氣足足憋了有一分鐘,最後,他不去理周圍輕輕的嗤笑聲,以及嘲諷的目光,忿忿的敲桌子,開始宣判:

  「鑒於被告她和LordVoldemort的特殊關係,我建議法庭同意將她暫時押在魔法部的拘留房裡。」

  「這個,她畢竟沒有犯罪,而且丈夫的罪行不應該牽連到妻子……」

  阿米莉亞有些不忍,但梅森搶了一句:

  「我也不願意拘捕無辜的人,但黑魔王的實力我們都清楚,況且我們忠實的朋友鄧布利多這麼多日子也下落不明,說不定已經落到黑魔王手裡了,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需要非常事非常辦!只是暫借關押,不會傷害她的。」

  陪審團不說話了,不少人棄權,但也有部分人慢慢舉起手,表示贊成,格林老夫婦茫然無力的看著,身後的傲羅們站了起來,他們要執行法庭的命令了。

  「西弗,別難過,我會沒事的;希望你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外祖父家。」艾比起身要走,忍不住對旁邊的小蝙蝠說了一句。

  「……我已經好幾個月每看見他們了。」小蝙蝠好像在夢遊。

  「什麼?!」艾比大吃一驚,用力拽住小蝙蝠的胳膊,追問道:「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學期開始沒幾個星期,德國就亂成一團,不斷有人死去,失蹤,弄不清楚是誰幹的,大家鬧成一團,貝克曼家很早就不露面了。」

  小蝙蝠的胳膊被拽疼了,這才醒過來:「你別擔心,我想他們不會有事的,到我離開德姆斯特朗前,都還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

  艾比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法官席和陪審團,那裡一群李子色長袍的巫師們都紛紛離席了,有些互相說這話,有些則走到梅森身邊。

  艾比細白的貝齒深深咬進淡紅的嘴唇裡,直直的盯著他們,眼中放出異樣的光芒——

  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老鄧,Voldemort,謀殺,襲擊,丹尼爾的死,她基本都清楚了,現在,她唯獨缺少的就是一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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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6:25 |只看該作者
  145、走錯蜘蛛網的獵物

  沒有證據,艾比就只好先去蹲班房。

  魔法部是有拘留所的,原本位於法庭隔壁,剛逮來還沒審判或還沒定罪的被告不好送去阿茲卡班,但也不好隨便拴在走廊過道裡,於是就弄了件關押室,但是巫師社會人少,相應的刑事案件也少,威森加摩的老頭老太們不用加班,也能很快審出結果來,所以這個拘留室基本沒用過幾次。

  這樣一個不怎麼使用的房間佔了魔法部的黃金地段也太浪費了,因此不知在什麼時候,關押室被挪到魔法部第九層還要往下一層的地方,位於地下的牢房,簡稱——地牢。

  本來艾比以為這樣年久失修的地牢,起碼得打掃一番才能進去,不過梅森那死老頭似乎早有準備,還不等艾比和家人再多說兩句,他就樂顛顛的差人把艾比押送到這座冬涼夏暖的地牢中。

  因為關押的被告有可能被無罪釋放,所以地牢的條件並不壞,空闊的房間裡有不少乾淨的長椅,其中一堵牆裡面,可以伸展出好幾個臥鋪間來供人休息——如果被告需要被關押好幾天的話。

  艾比靜靜坐著,手腕上冰冷的鐐銬有些重,於是她把全身力量都放在椅凳上,空無一人的關押室寂靜黑暗,背靠在冰涼的石牆上,盡量舒展開緊繃了數小時的肩膀,慢慢把脖子的線條向上拉伸開來,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這無人的靜謐中。

  眉頭微微鎖起來,好像在擔心,可是這個時候,她除了擔心還能做其他事情嗎?

  祖父和祖母必然是傷透了心,他們對自己的行為一定失望透頂了,作為格林家族幾百年來第一個蹲班房的成員,不知她會不會被從族譜上抹去呢?或者當做反面教材,在若干年後,被用來教育某個小格林姑娘。

  小蝙蝠聽到了她的話,應該死心了吧;他現在也許很難過,但應該能明白過來的,一口鍋配一個蓋,他終會遇到自己的Miss Right的。

  還有,她那位了不起的夫君大人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老婆都被丟進班房了,居然還不見蹤影——

  想到這裡,艾比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很奇怪的笑意,夾雜著一些憂心。

  最後,還有丹尼爾……艾比剛冷靜下來的胸口立刻燃起被熊熊火焰,瘋狂的復仇慾望佔據了她每一個細胞,她努力不去想他,那個褐色頭髮的男巫,繫著圍裙嘮叨個沒完,溫柔的眸子像她的親兄長一樣,老是為她操心這操心那的……

  艾比痛苦的嗚咽一聲,把頭埋進胳膊裡,伏在膝蓋上低聲啜泣——她再也不吃法國菜了。

  每次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好像心臟被放在油鍋裡來回的炸,疼的無以加復。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艾比一遍一遍對自己重複著。

  ……

  隱隱的,她好像聽見外面有刺啦刺啦的聲音,突然間,一陣光亮透進關押室,艾比抬起手臂擋在眼前,一排人影舉著魔杖,貓著腰,鬼鬼祟祟的走進來了。

  艾比終於看清他們了,立刻嚇的張大了嘴,怎麼會是他們——?!

  「嗨!上午好。」奧蘭多披著件明顯不合身的袍子,愉快的朝艾比打招呼。

  「笨蛋,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露西白眼。

  「不能怪他,午飯都工夫沒吃,我也覺著還在上午呢。」西爾維婭身著男裝。

  梅麗莎不停的拍著沾了灰的袍子,波特拉著莉莉,小天狼星和盧平在門口拚命張望,還有優雅的拉文克勞級長芭芭拉女士,外加秀氣的梅爾和一個裹著腦門的男孩。

  艾比認了半天,才認出他是昨晚戰鬥時被她推進角落的那個男生。

  她好半天才透過一口氣來,幾乎要尖叫出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劫獄啊,難道來喝茶?」芭芭拉皺著眉頭看向四周。

  「不對,這裡只是拘留室,不是阿茲卡班,理論上來說,我們不算劫獄」西爾維婭咬文嚼字一番。

  裹腦門男生很希冀的問:「學姐,是不是劫拘留室的罪名輕些?」

  「不!更重!因為我們闖的是魔法部。」西爾維婭很好心的解釋。

  「呼哈,真刺激!」男生居然一臉興奮。

  面對這種脫線的情況,艾比蹬的眼如銅鈴,腦袋裡好像有個小妖怪在跳踢踏舞,她用力定了定神,說:「我說,你們誰能好心為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選口齒伶俐的奧蘭多出來:

  「這個……是這樣的,三個小時前,斯內普告訴了莉莉你將要在威森加摩歡樂一日游,他要為你作證,然後莉莉小姐十分羨慕,立刻跑來告訴我們,我們商量了五分鐘,一起決定要來為你加油打氣,臨行前被同一個醫療室的這幾位發現了,於是只好搭伙一起來了。」

  「哼哼,鼻涕精和你聯絡真緊密哦。」波特半死不活的哼唧。

  「那是自然,我們可是青梅竹馬的鄰居!還有,西弗是我的好朋友,你再敢說鼻涕精這個詞,你以後就自己過吧!」莉莉給了他一肘子。

  這時,憨厚的赫奇帕奇級長傑裡米小哥跑進來了,遞給西爾維婭一串鑰匙。

  「是這個嗎?」西爾維婭檢視鑰匙和羊皮紙。

  「應該是,這裡所有的鐐銬和鑰匙都是我家提供的模具,你試試咒語吧。」

  西爾維婭立刻上前來給艾比開鎖,一邊試鑰匙,一邊輕唸咒語,悉悉索索的來摸艾比的鐐銬和腳銬。

  「哦,親愛的艾比,你剛才在法庭裡的表現棒極了!」梅麗莎過來摟住艾比,親了親臉頰,一副感動的樣子:「我真為你驕傲,為了愛情,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艾比立刻臉紅了:「那個……啥,你們……你們都聽見了?」

  ——她當時敢那麼大膽的表白,主要也是因為沒什麼熟人在場,法庭上說過的話,也不會外傳,沒想到……

  「那當然,我們都聽見了,混進法庭可真不容易,還好西爾維婭從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順了點兒復方湯劑出來,我才成功的。」

  露西很得意,活像偷藥的人是她,「我扮作了那個書記員,奧蘭多是我的助手,梅爾是整理文件的。」

  「我和梅麗莎就是帶領斯內普進門作證的那兩個傲羅哦。」西爾維婭眨著眼睛,手上動作不停,「就是門口的視野差了點。」

  艾比努力回憶那兩個一臉看戲很興奮的年輕傲羅。

  「你們斯萊特利的就是這點不仗義,把好角色都搶去了,輪到我們就沒剩下什麼好的了!」波特瞪著眼嚷嚷,「我們居然要給人端茶送水!哦,我親愛的莉莉。」

  「尖頭叉子,我不得不說,你端茶的樣子不標準極了,但凡有點身份的巫師都能看出你的不對勁來!」布萊克大少爺很優雅的指正。

  「大腳板,你幾乎把茶杯扣在那老頭的腦袋上,還好意思說我!」

  「我負責給左排陪審員的傳遞證據。」芭芭拉微笑著舉手。

  「我負責右排的。」傑裡米。

  「我是跑腿的。」裹腦袋男生。

  「而你們,居然把我一個人留在烏姆裡奇身後熏廉價香水,」盧平面無表情,「……我想,我現在已經沒有嗅覺了。」

  大家一齊轉頭看天花板。

  艾比幾乎要氣瘋了:「看完了審判,你們還不快走!萬一被逮住怎麼辦?你們的家族怎麼辦?梅麗莎,你就要結婚了,也跟他們一起瘋!」

  「這是為了偉大的愛情!」梅麗莎正氣凌然的一擺手。

  艾比傻眼,緊張的四下看了看:「你們快走!這裡……這裡很可能有陷阱!這是個圈套!」

  「什麼圈套?你別怕,你本就沒有罪,不應該在這裡的!」芭芭拉拍拍艾比的肩膀。

  「不是的,你們聽我說……」

  「格林學姐,我們都很敬佩你,昨天晚上戰鬥的時候,如果不是你,赫奇帕奇就會好少好幾個人……所以,我們做好思想準備了,大不了去阿茲卡班住幾天,而且估計我家會很快把我們撈出去的。」

  傑裡米小哥家顯然和魔法部的公檢法單位很有交情。

  「我說你解開了沒呀!」露西不耐煩的催促西爾維婭,「我奶奶織毛衣都比你快!」

  「閉嘴!不然,你讓你奶奶來好了——啊!開了!」西爾維婭大喜,鐐銬應聲脫落。

  「學姐,學長,我們可以走了!」梅爾秀氣的臉蛋一片高興。

  「——你們走不了了!!」

  一個熟悉的可惡聲音自四面牆壁同時傳來,在空曠的關押室引起了幾乎令人耳鳴的迴響,大家用力摀住耳朵,虛掩的大門被轟然撞開了。

  乾癟的梅森老頭帶領著一大幫子人,呼啦啦的闖了進來,個個手持魔杖,殺氣騰騰的把艾比一群人給團團圍住。

  「你們看,我早說過,一定有人來救她的……咦?!怎麼是你們?詹姆斯,芭芭拉,還有傑裡米,你們來做什麼?!」

  梅森老頭狂喜的聲音中途轉成了驚異和憤怒。

  一群小鬼們突然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誰也不說話,只有波特掰著魔杖,尷尬的說:「呃,這個……我們迷路了,一個不小心就到了這裡……」

  「然後順道參觀一下傳說中的拘留室。」芭芭拉插嘴。

  「放屁!」梅森氣的渾身發抖,怒吼著,「你們是來劫人的!!」

  「呵呵呵,不愧是大法官呢!這都被您看出來了!真了不起!」

  奧蘭多用力鼓著掌,算是誇獎,小蛇們也一起嘩啦啦的拍起掌來;斯萊特林跟這幫傢伙可沒什麼交情,還不如認了。

  「你們幾個是格蘭芬多的,怎麼也會幹這種事?」梅森抖著手指。

  「我把霍格沃茲的校規已經一邊犯遍了,想試試魔法部的。」波特聳著肩膀。

  「我向來支持男朋友的行動。」莉莉俏笑。

  「我是來自邪惡的布萊克家——您說的,所以怎麼能令您失望呢?」小天狼星望天。

  「我是級長,得看著他們。」盧平很正經。

  梅森的眼睛惡毒像眼鏡蛇一樣,嘶嘶的吐著劇毒的信子,恨不得把眼前這些打亂他計劃的小鬼們一個一個都阿瓦達了。

  「你們需要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德懷特先生,把他們都逮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我要你們每個人都在阿茲卡班好好反省幾個月!」

  「可……他們中有幾個還未成年呢!」傲羅們也有些遲疑。

  梅森想了一下,一副施恩的樣子指了指幾個小鬼:

  「你們,只要肯承認自己的錯誤,指認是格林……哦,是剛特夫人唆使你們這麼做的,我就放過你們,當然,還要向我們立誓永不再犯!」

  奧蘭多吹了聲口哨,笑道:「聽見了沒?好優厚的條件,說的我很心動喲!」

  露西用力踩了他一腳。

  波特幾個互相看了幾眼,然後,盧平上前鄭重的說:「我們拒絕。」

  「什麼?!」老巫師們都沒想到。

  「因為,我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波特還補充一句。

  「你在說什麼?詹姆斯,你還是你父親的兒子嗎?」一個矮胖老頭從後面站出來,對著波特痛勸道。

  波特突然收斂起嬉皮笑臉,認真的說:

  「多吉先生,梅森先生,還有各位,請相信,我和你們一樣痛恨黑魔頭,我的很多朋友家裡都受到過食死徒的威逼迫害,可是……艾比,我認識她很久了,她不是個壞人,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他人的事,雖然她是個斯萊特林,可我願意成為她的朋友。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即使她和黑魔頭結了婚,也不應該——我和我的朋友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緩緩轉頭,看向一干小同謀犯們,小鬼們都慢慢點頭。

  「謝謝你們,但別說了,要他們放了我是不可能的,講道理要是有用的話,那還要傲羅什麼?」艾比很感動,但事實很無奈。

  「為什麼不可能?」梅麗莎問。

  「新娘子呀,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關我的目的嗎?我在魔法部的唯一用處,就是誘餌,引Lord Voldemort前來上當;結果,他們運氣不好,辛苦了半天的陷阱卻被你們給撞破了。」

  艾比歎著氣,她早就明白了。

  梅森和他身後的幾個巫師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圈套?什麼圈套?帶著一大幫人來抓黑魔王?……就這樣?」

  傑裡米小哥是Voldemort六年級黑魔法防禦課上的佼佼者,他很清楚魔王大人的實力,他覺得靠眼前這大半個威森加摩的巫師和一幫傲羅,並不能對黑魔王構成任何威脅。

  「我想梅森先生佈置陷阱的技術一定比他做法官要好的多,這個關押室周圍一定被動了手腳。」艾比譏笑著看梅森那班人。

  「真的嗎?梅森先生。」波特去看老頭們。

  「沒錯!」梅森很有苦衷的長歎,背起手說:

  「這本是為了黑魔王準備的——現在你們明白我們的苦心了吧!我們需要這位年輕的女士做誘餌,這是為了整個巫師世界,也是為了你們現在還生死未卜的鄧布利多校長!再不出手的話,也許就晚了;為了這一切,我們不得已設下這個計策,你們應該理解。」

  劫獄團的成員們一片沉默,艾比挪了挪腳步,細看眾人的反應。

  闖進關押室的人大約可以分成三股,一股是緊跟在梅森身邊的,一股是德懷特帶領的傲羅,還有一部分似乎很分散,其中就有阿米莉亞陪審團團長;波特的話說出後,後兩部分人都不露痕跡的往牆邊靠了靠,離開議論中心遠一些,都緘默著沒有發表意見,但其中幾個——例如愛麗絲和弗蘭克等人,臉上就露出些慚色。

  過了一會兒,奧蘭多才喃喃的對露西說:「這位梅森先生真是格蘭芬多畢業的嗎?我怎麼覺得他像是我們斯萊特林出來的?」

  「是呀,我還以為這麼有水平的計策一般只有斯萊特林才想的出來呢!」露西很悵然。

  「請不要忽視拉文克勞,這種點子我們也想得出來的!」芭芭拉很憤慨的聲明:「——只不過我們只是想想,不會去做而已。」

  「你們好厲害哦!」傑裡米一臉感佩。

  幾隻小獅子們卻臉色發青,波特怒吼著:「梅森先生,你們怎麼能做出這麼卑鄙又怯懦的事情來!」

  「卑鄙?怯懦?臭小子說什麼呢?」幾個老傢伙立刻火了。

  「對,拿一個無辜的女生去做誘餌是卑鄙,不敢堂堂正正的和食死徒決鬥就是怯懦!」盧平沉著嗓子說。

  「和你們相比,我突然覺得我父母都聽可愛的!」小天狼星嗤之以鼻。

  「你們的校長鄧布利多現在下落不明,你們居然還說這些廢話!難道你們不想救出他了嗎?」一個滿臉長斑的老頭大叫。

  「首先,校長不會拿霍格沃茲的學生來換取自己的安全!而且,和邪惡勢力戰鬥本就是我們應做的事情,沒有道理牽扯無辜的人——這也是鄧布利多校長說的;為此我們願意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甚至奉獻生命!如果因為打不過,就使用卑鄙的手段,那麼我們和食死徒有什麼區別,我們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

  莉莉火紅的頭髮好像有生命力一樣熱烈的擺動,母獅的性格顯現出來,波特看的兩眼發直,忍不住激動的抱了莉莉一下。

  「親愛的,我真愛你!難怪我從二年級就暗戀你了,原來我們這麼般配!」

  劫獄團其他成員都十分感動,叫好著鼓掌;艾比心中一團火熱,多麼勇敢美好的青春,恐怕再也只有這個年紀的人才會這樣真摯無畏。

  「好,好,好!那我就不用給你們家人面子了,來啊,都捉起來!」梅森怒極反笑。

  「哼!難道我們會束手就擒嗎?」小天狼星早就準備好開打了。

  「你以為你們逃得出去嗎?」一個尖鼻子的男巫大笑。

  「不,我只是想鬆動鬆動筋骨,然後幫你把鼻子修成平的而已!」露西開始撩袖子了。

  「哈哈哈哈——」一個瘦猴般的老頭放聲大笑,「你們倒是試試看,還能不能動手?」

  西爾維婭立刻揮動魔杖,低聲念了一個咒語,驚愕的發現,什麼魔力都沒有了!其他幾個人也紛紛試著放幾個咒語,竟然發現自己什麼力量也發揮不出!

  「這是怎麼回事!」波特衝著梅森叫了出來。

  「……是阿比西尼亞縮皺煙劑吧。」艾比輕飄飄的說,「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抑制巫師的魔力,如果用量過頭的話,會使巫師喪失魔力,成為一個麻瓜。」

  盧平不敢相信的說:「可這是禁藥啊!」

  眾人,包括傲羅和阿米莉亞他們都一起去看梅森,他老臉通紅,強自鎮定:「這是事急從權!」

  「他媽的,又從權!」波特的暴脾氣全上來了,「抓人你從權,審人你也從權,現在關人你又從權,你他媽的乾脆把整個魔法部都從權了算了!」

  事關巫師社會最禁忌的魔力喪失問題,所有人都覺得不大好了。

  「波特,別著急,你們剛才吸入的劑量並不多,估計也就消退魔力一會兒,至於……那種會使巫師永遠喪失魔力的藥,必須純度很高,這一千年來,也只有三兩個黑巫師成功煉製出來過,我想他們還不具備這種水平!」

  艾比好心的安慰眾人,她會這麼清楚,都因為魔王大人都配製禁藥的習慣。

  「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梅麗莎看著艾比無所謂的樣子。

  「我的魔杖早被收走了,他們放不放阿比西尼亞縮皺煙劑,我都沒差別啊!」

  「我希望這件事過後,梅森先生能向威森加摩解釋一下阿比西尼亞縮皺煙劑的事情,大法官帶頭破壞魔法部最嚴格的十條禁令之一,這是很嚴重的事!無論為了什麼原因,禁藥的例不能破!否則魔法界的紀律和秩序將蕩然無存!這種破壞性並不亞於食死徒!」

  阿米莉亞嚴肅向梅森宣佈,一部分傲羅和老巫師都不悅的看著梅森,他們的表情充分的表達了他們的不贊成。

  梅森被看的很尷尬,顧左右而言他:「是的,這個……我會解釋的,波德摩,拿逮捕令來讓我簽名,然後逮捕這幾小鬼!」

  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瞪著艾比他們,波特幾個怒不可遏,但又沒有辦法。

  梅森身旁一個高大魁梧的壯漢立刻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羊皮紙,遞到梅森面前,壯漢似乎是第一次做書記員的工作,很沒經驗,光有紙沒有筆怎麼簽名?

  梅森白了他一眼,然後從自己袍子裡摸出一隻色彩斑斕的羽毛筆,擺了個嚴肅正經的POSE,正要簽字,艾比突然大叫一聲:「慢著!」

  眾人都被這尖利的叫聲給驚了,轉頭去看。

  艾比露出奇異的笑容,緊緊盯著梅森的手:「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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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7:58 |只看該作者
  146、我男人脾氣很暴躁

  「梅森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手中這支美麗的羽毛筆是哪裡買來的?」艾比顫抖著聲音,似乎十分喜悅,卻又隱隱含著憤怒。

  梅老頭愣住了,大家也愣住了,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羽毛筆,有些不明所以,所有在場的人都不明白艾比的意思。

  艾比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高高的托在手掌心裡,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梅森先生,您瞧,我這裡也有一支羽毛筆呢!和您的完全一樣!」

  大家一齊看去,梅森手中的羽毛筆十分艷麗,雪白的羽毛底色上繪染出鮮艷美麗的圖案,而艾比潔白的掌心托著的羽毛筆,雖然被折斷成兩截,但很明顯和梅森手中這一支無論形狀花紋圖案色澤都如出一轍。

  梅森似乎嗅出危險的氣味,額頭微微沁出汗來,他若無其事的說:

  「羽毛筆一樣有什麼關係!剛特夫人,你想讓你的朋友們逃脫罪責,岔開話題嗎?德懷特先生,還不請你的傲羅們把他們都抓起啦!」

  老頭凶狠的吆喝著,幾個年輕傲羅開始移動了,艾比大急,迅速上前一步,高聲喊道

  「不,我並不想岔開話題,事實上,我認為您在岔開話題,因為您擔心我揭穿一個巨大的陰謀!一個關於你的陰謀!」

  「你胡說什麼?!什麼陰謀?沒有陰謀!只有你的那個魔鬼丈夫在外面為非作歹!你別想拖延時間!」梅森歇斯底里的大叫。

  「既然沒有陰謀,為什麼不讓我說完?!有這麼多著名的巫師和傲羅們在場,難道還怕我們幾個沒畢業的學生跑了不成?!何況我們這會兒並沒有抵抗能力!」艾比追著反問。

  關押室裡一時安靜,看看憤怒的梅森,看看急迫的艾比,劫獄團們也是一頭霧水。

  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阿米莉亞開口說道,「艾比小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梅森先生,我們逮捕他們也不差這一會兒。」

  梅森忿忿的不說話了。

  「先請梅森先生回答我的問題,這支羽毛筆是哪裡來的?」艾比平靜的問。

  梅森看了周圍疑惑的眾人,咬牙回答:「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的。」

  「哪個朋友?」

  「哼!我的朋友遍佈天下,比你見過的人還多,不記得是誰送的了。」

  艾比笑瞇瞇的,嘴裡不停,繼續問:

  「哦,是嗎?那你的朋友送你這支羽毛筆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你這筆的來歷。」

  梅森沉默,艾比沉靜的繼續說:

  「我有一個朋友,他叫丹尼爾,就是昨晚死去的那一位,負責逮捕我的傲羅們都見過。他是Lord Vodlemort忠實的屬下,大半年前,為了祝賀我能回霍格沃茲重新讀書,他送了一件禮物給我,那是一套美麗的文具,裡面就有這種筆。」

  周圍的人聽著,似乎有些明白艾比的意思了,梅森臉色發白,他旁邊的一個男巫忍不住插嘴:「那也不能證明,梅森先生手中的筆是來自丹尼爾的呀?也許別的地方也有賣呢!」

  艾比微笑著:「這種筆根本沒地方賣。」

  那個插嘴的男巫不服氣的哼了聲,眾人也似有不信。

  「我的朋友是個挑剔的唯美主義者,他根本看不上市面上賣的,也瞧不上白羽毛上染色這種粗糙的繪彩方式,於是他親自選購了一批純白的斯堪的納維亞孔雀,養在家裡,用各種不同的神奇魔藥和礦物彩砂餵食,還輔以一些神秘的咒語,足足兩個月,十幾隻孔雀,每隻都顏色花樣不一,絕對沒有相同的兩隻,只有其中一隻,它的花紋特別漂亮,呈現出完整的對稱性,而且它身上的每一片羽毛的圖案都完全一樣,這正是丹尼爾要的結果。」

  艾比把斷裂的羽毛筆展示出來,大家仔細一看,上面的圖案的確很規則對稱,好像是用筆細細畫上去的一樣,阿米莉亞從梅森手中拿過那支羽毛筆來細看。

  「丹尼爾他精心挑選了那只孔雀身上最好的幾片羽毛,做成了羽毛筆,而剩下不合格的羽毛全都被銷毀了,其他孔雀也都被剃光了毛,重新養護起來,我確定那些孔雀在未來三年內是不會長出羽毛來。」

  艾比輕輕的把那兩截斷裂的羽毛筆也遞給了阿米莉亞。

  「請大家比對一下,……其實就算不看花紋,只要一點點簡單的咒語,就可以檢查出這兩支筆是來自同一隻孔雀的,純種的斯堪的納維亞孔雀並不多見。」

  大家都湊過去比對,果然,兩支筆的花紋色澤宛如複製的一般,完全一樣。

  「這些筆丹尼爾只送給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Lord Voldemort,可問題是,我們兩個都不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筆,於是我把我的那幾支筆扣在一個鎖有咒語的櫃子裡,我確定直到我昨晚離開霍格沃茲之前,那些羽毛筆一支未少;而Lord Voldemort則根本沒要,於是丹尼爾很難過的把筆放在剛特城堡的書房裡……」

  說到這裡,艾比停下來了,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補充:

  「能夠隨意進出剛特城堡,甚至能夠隨意使用城堡裡東西,還可以隨意帶走一些,只有食死徒,而且是很受信任的食死徒。」

  「我再問一次,梅森先生,您的這支筆是哪裡來的?……或者,是哪位朋友送的?」艾比提高聲音,響亮的問道。

  擠滿了人的關押室裡一片安靜,都眼睜睜的看著梅森,等待他的回答。

  梅森老頭傲然的說:「哼!怎麼?就憑這兩支破筆,你就想給我栽贓嫁禍嗎?誰知道,這筆是不是你們食死徒誣陷給我的?!」

  「對!兩支筆算什麼?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沒錯!筆算什麼證據!」

  「拿出證據來!不然給你好看……」

  梅森身後的一幫人幫忙呼喝起來。

  艾比瞥了一眼阿米莉亞,淡漠的微笑著:

  「不,我怎麼敢拿兩支羽毛筆就給偉大的梅森大法官下定論呢?這筆只不過是浮在水面上的魚漂而已。」

  「什麼意思?」愛麗絲?隆巴頓站到了傲羅們的最前面,衝口問道。

  「我一直都知道水下有魚,但卻不知道魚在哪裡,魚漂不過是個指示罷了,指示我找到魚的位置,至於到底魚鉤上有沒有魚,還得拉起魚線來看看才知道。」

  波特和露西聽的雲裡霧裡,但在場的不少老巫師和老傲羅還是聽懂了。

  「那麼,請拉起魚線來吧。」

  阿米莉亞慢慢站到中間,立在梅森和艾比之間,聲音冰冷嚴肅。

  艾比抬頭對視眾人,朗聲說到:

  「這整件事情,一直都很奇怪,從邁金農一家的血案開始,許多人都看不明白,如果是食死徒幹的,他們沒必要抵賴,如果他們想賴掉,又為何要在出事的地方升起黑魔標記?

  案子一件接一件的出,卻沒有任何調查結果,於是鄧布利多校長出去查探了,一去不回,接著,Lord Voldemort離校了,也一去不回,再然後,一群實力不怎麼樣的黑衣面具人莫名其妙的來攻擊霍格沃茲,他們聲稱自己是食死徒,是受黑魔王指使的,但這連麥格教授都不能相信。

  Lord Voldemort如果真要毀滅霍格沃茲,他在那當教授的半年時光裡至少有上百個機會,而且他更不至於愚蠢可笑到,會派那麼幾個連學生都打不過的笨蛋來攻打有千年歷史的霍格沃茲?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眾人完全已經聽的入迷了,的確,起始於邁金農血案的謎團,現在越來越大,可至今大家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艾比如今的分析正中他們的癢處。

  「其實這些事情,如果我們不去看起因,不去看經過,單單只看結果的話,那就很清楚了;結果就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失蹤,Lord Voldemort的離開,還有以麥格副校長為首的所有霍格沃茲教授都生怕再發生襲擊事件,於是他們值得牢牢的守在學校裡,守在學生周圍,一步都不敢離開!」

  人群中,有些似乎明白,但還有些一臉糊塗。

  「那又怎麼樣?」一個胖胖的女巫問道。

  「請問大家,如果鄧布利多不失蹤的話,威森加摩法庭應該是由誰主持?」艾比問道。

  「當然是鄧布利多!他是首席大法官。」一個高個子的女巫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麼諸位想想,鄧布利多校長會在一切都還不清楚的情況下,貿然就把食死徒全部定罪,繼而發出通緝令嗎?」

  阿米莉亞沉思一會兒,向一個矮胖的老男巫喊去:「埃非亞斯,你說呢?你是鄧布利多最親密的朋友。」

  埃非亞斯?多吉搖搖頭:「我想不會,鄧布利多不止一次對我說,他想結束戰鬥,他不希望再有紛爭和血腥屠殺,所以,他想要和Lord Voldemort談和;在黑魔王再次生事之前,他是不會打破這個局面的。」

  艾比精神一振,繼續問:「再請問大家,如果Lord Voldemort不消失的話,你們能夠這麼順利的給食死徒定罪嗎?還抓了好幾個食死徒嫌疑的人。」

  這下連德懷特老傲羅也搖頭了,他苦笑道:「不可能,早就打翻天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阿米莉亞皺眉問艾比。

  「我想說的是,這些所有詭異事情的結果就是,在短時間內,在魔法部形成了一個很奇妙的真空地帶,現在這裡的人,不是對我和Lord Voldemort不瞭解的人,就是對食死徒有相對的敵意,再不然就是梅森先生的支持者。」

  艾比手一指站在梅森身後的那群人。

  「然後,事情就朝著鄧布利多校長並不希望,但是有些人卻很希望的方向發展了。」

  包括阿米莉亞和埃非亞斯?多吉在內的一群巫師開始慢慢的站了開去,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梅森那群人,德懷特帶著一部分傲羅站在另一邊。

  「剛特夫人,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口才實在太好了,」梅森突然恢復慈靄的面孔,悠然說:

  「你說的似乎有鼻子有眼,可這都是您從自己的角度考慮的結果。

  事實上就是,鄧布利多失蹤後,我們都很擔心他的安危,更加擔心巫師社會又會再一次的血雨腥風,於是我才主張將食死徒定罪,努力穩定局勢!到現在為止,我逮捕食死徒,取締食死徒的聚會場所,我所做的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攤著雙手,無辜的朝周圍人轉了一圈,大家聽著似乎也對。

  「不,到這裡為止都還沒什麼不對。」艾比慢慢撫平袍子上的皺褶,安靜的繼續說,「我所有的懷疑,都是從我的朋友死去的那一刻開始的——就是丹尼爾。」

  眾人屏住呼吸,靜靜聽艾比說,他們漸漸覺得這幾個星期的事情詭異微妙的幾乎令人恐懼,似乎暗中有一隻手在操縱,他們靜靜期待謎底的揭曉。

  艾比神色冷靜,綠眸中卻火一般的激烈:

  「事情之所以如此撲朔迷離,就是因為事態的發展十分雜亂無章,於是,我就想了,會不會是不止一股力量呢?直到德懷特先生抓住我,我坐在丹尼爾的屍體邊時,才突然明白了,原來前後有兩股力量在操縱局勢!

  這兩股力量有時互相合作,妥協,有時卻又互相針對,矛盾,而他們矛盾的焦點就是——我,他們其中一股力量想要抓我,另一股力量卻想殺我。」

  「誰想抓你?」

  「誰想殺你?」

  小天狼星和波特同時問出來,艾比看著他們——這是她的朋友,笑笑說:

  「抓我的人很明顯,我就不說了;而要殺我的人,根據幾位傲羅的描述,應該是食死徒無疑。可最有趣的是,不論是傲羅,還是食死徒,他們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我的藏身之地!

  這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地方可是Lord Voldemort為我特意秘密佈置的,是預備讓我可以躲上好幾星期的,總共也只有他自己,和丹尼爾知道而已!」

  「食死徒有內賊!」

  波特高興的分析出來,遭到莉莉的一個白眼,在場的眾人估計都想到了,但都等著艾比繼續說,只有這缺心眼的哥們會喊出來。

  「沒錯,我也這樣想。」艾比有些羨慕的看著莉莉和波特,其實能有一份簡單單純的愛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雖然,丹尼爾和Lord Voldemort肯定誰也沒說,但佈置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並不容易,在具體實行過程中,必然會被有心觀察的人察覺到大約的位置,還有大致的防禦狀況;有了範圍,找到我們就很容易了——當然,這依然得是個食死徒才能做到。

  就算再厲害的傲羅,也不可能在我一逃離霍格沃茲後短短兩三個小時追蹤到我的落腳之處,不!他們是有信息提示才找到我的!

  那麼,梅森先生,您是如何獲得這些信息的?難道您早在許久之前,就知道我要躲避,於是很早就開始注意我的行蹤了嗎?」

  大家立刻齊刷刷的去看梅老頭,艾比靜靜的:「梅森先生,請解釋一下吧;身為一個如此痛恨黑巫師的大法官,為什麼會瞭解食死徒的內部動向呢?」

  梅森老頭牙根都咬鬆了,銼了挫牙,臉上陰晴不定,轉了幾個回合方開口:「我有一個線人,那個人是為我工作的,在食死徒內部為我探聽消息!」

  「對,對!大法官費盡心血探聽食死徒的消息,這有什麼不對的?」

  旁邊幫腔的也鬆了口氣,連忙跟著說。

  梅森長長的歎氣:「事實上,為了取信那個食死徒,我還立下了保密咒,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呀!」

  艾比輕輕冷笑一聲:

  「不要緊,我根本沒想問您那所謂『線人』的姓名身份,我只有兩個小小的疑問,保證不會傷害到你那珍貴的線人,希望梅森先生幫我們解答。

  第一,您暗中聯絡一個食死徒,拿我做誘餌引Lord Voldemort的事,鄧布利多校長知道嗎?或者說,他贊成嗎?」

  艾比問的很刁鑽,梅森神色有些僵硬。

  其實,老鄧也利用艾比坑過魔王大人,但是同樣不光彩的招數他不會使兩遍,尤其是在這個有希望和平解決問題的時候行此昏招。

  「第二,」艾比也不等梅森回答,不懷好意的又問了一句——

  「梅森先生你真的不知道鄧布利多校長在哪裡嗎?」

  這句話一問出口,梅森就跳了起來,指著艾比的鼻子吼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知道鄧布利多的下落,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們都在找,一直都沒找到!」

  艾比不過是投石問路,看梅老頭這幅樣子,心理更篤定了幾分,遂不去看他,對著德懷特和阿米莉亞身後這兩撥人,微笑著細說:

  「這一兩年來,巫師世界遠比之前平靜多了,無論是哪一邊的力量都在克制自己,盡量避免發生流血事件,鄧布利多校長和Lord Voldemort都有意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爭論,否則他也不會默許Lord Voldemort來霍格沃茲任教了,事實上,在邁金農血案沒有發生之前,一切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希望的。食死徒內部有一部分人,他們大多都是托庇於黑魔王身邊的惡棍,兇犯,和亡命之徒,他們自然極不願意和平局面的到來,但是他們懼怕Lord Voldemort的力量,所以從來不敢惹是生非,德懷特先生,阿米莉亞女士,我想問一句,對於鄧布利多想要和談的想法,你們內部所有人都同意嗎?」

  阿米莉亞和德懷特互看一眼,老傲羅緩緩搖頭,阿米莉亞沉吟一會兒,有些遮掩的說:「……有一部分人並不相信黑魔王有和談的誠意,他們主張一勞永逸的解決黑魔王和食死徒。」

  艾比滿意的笑了。

  其實後來她通過零零碎碎的所見所聞也漸漸明白了,當初老鄧會利用自己去設圈套的確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迫於鳳凰社內部的壓力,他們中有不少和食死徒有血海深仇,在和食死徒戰鬥的時候,死了許多親朋好友,自然是瘋狂的想要復仇。

  當他們從裡德爾地牢中被艾比放出來的人那裡得知了魔王和小艾頗有關係之後,就逼著老鄧行動,不過好在這幫被復仇火焰燒昏了頭的巫師,大都死於兩三年前的大戰了,所以後來老鄧和Voldemort的和談才會有可能實現。

  但顯然,還有一部分人不願意的,兩邊都有。

  梅森惡狠狠的看著艾比,冷冷的問:「剛特夫人,你在暗示什麼?因為我不同意鄧布利多的主張,所以就做了什麼嗎?」

  艾比不去理他,反而突然轉頭,朝向傲羅們站的地方發問:

  「德懷特先生,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昨晚你們來追捕我的時候,並不是直接知道我藏身之地,而是奉命追蹤著某條事先告訴你們的線索才找到我的,對不對?」

  老德懷特盯著艾比,女孩一雙澄澈透明的翠綠大眼,真摯請求的看著他,德懷特閉了閉眼睛,歎氣著說:

  「沒錯,格林小姐,我們是跟著一個氣味咒追蹤到你的,但我們並不知道這個氣味咒被下在誰身上,是梅森大法官直接交代給我們的命令。」

  「德懷特先生,請問你現在這個房間裡還能覺察到這個氣味咒嗎?」艾比進逼一句。

  「……能。」老傲羅看了看梅森,有些猶豫,但還是實話實說了:「其實我剛才就隱隱察覺到,那個我追蹤的人就在這個房間裡。」

  全場立刻嘩然,眾人裡互相看了起來,有些人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有些則小心的站到牆邊去,還有一些性子急躁的乾脆叫罵起來:

  「這裡有食死徒?!」

  「是誰!快出來!」

  「梅森先生,你怎麼能把食死徒領進魔法部裡來!」

  ……

  場面一時混亂,大家你懷疑我,我警惕你的折騰起來了。

  小天狼星比波特冷靜理智,比其他人更有打架經驗,立刻招呼劫獄團眾人背靠背站成一圈,西爾維婭用力扯過艾比,大家團團站好。

  梅森似乎也始料未及,驚慌失措的四下看了一圈,突然又想起什麼來,沖艾比大叫:

  「你這個邪惡的小丫頭!你想造成混亂,然後乘機逃跑嗎?大家安靜下來,不要讓這個死丫頭得逞了!——大家安靜下來!」

  梅老頭聲嘶力竭的喊了幾聲,似乎有些效果,眾人畢竟是有經驗的傲羅和有聲望的巫師,也是驚慌大於害怕,不至於被一個食死徒嚇破膽,大家漸漸都靜了下來,只是都拿出了魔杖在手裡準備著。

  艾比高聲冷笑:「梅森先生,你說笑話給鬼聽呢!現在就是讓我走,我也不會走!你立下了保密咒不能說出那個食死徒的身份,我可沒有,我來說好了!」

  眾人大吃一斤,阿米莉亞遲疑的問:「你知道那人?」

  「昨晚就猜到了,看見了梅森先生的那支羽毛筆後,我就可以確定了,」艾比淡淡的笑,可是笑意沒有達到眼睛,她突然提高聲音,縱聲喊道: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你還不出來?!你想殺我,卻不敢站到我面前嗎?」

  聲音響亮的迴盪在四面石壁的房間裡,眾人回望四顧,過了一會兒,慢慢的,一個灰色袍子的巫師從牆邊的一堆人群裡走出來,她移動的腳步宛若幽靈一樣,在眾人之間走出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生生讓人心頭覺得恐怖。

  她站到艾比面前,刷的扯下灰色的長袍,露出黑色華麗的衣服,同時她的面容也慢慢產生變化,褪去之前的女人面孔,露出本來的面目。

  這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淺黑的膚色,俏麗的容貌,美中不足的是,女人的眼皮稍微有些厚,像啤酒瓶底,烏黑的頭髮蜷曲的根海藻一般。

  小天狼星失聲叫出來:「堂姐!真的是你!」

  貝拉特裡克斯看都沒看自家堂弟,冰冷的目光掃視了梅森一眼,輕蔑的罵道:

  「這條愚蠢的老狗!」

  梅森臉上的褶子幾乎都要跳出來了,也憤恨的看著貝拉特裡克斯;這下,整個大廳再度安靜了,安靜的盯著這個黑魔王麾下數一數二的食死徒。

  「其實你不必站出來,這麼多人,在查出你之前,你就可以趁亂逃掉的!」看著這個女人,艾比心中的仇恨瘋狂蔓延。

  「我知道,但我不想逃,而且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貝拉特裡克斯淡淡的說。

  艾比完美的控制了自己的激動,平靜的幾乎可以數著自己的心跳:

  「一位傲羅先生告訴我,那群來殺我的食死徒沒有急著殺人走掉,反而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折磨『我』——其實是丹尼爾,我當時就想了,食死徒裡面,有誰這麼恨我?恨我恨到在一個並不安全的地方,即使耽擱時間也要狠狠折磨我洩憤。

  對於很多反對Lord Voldemort的和談打算的食死徒而言,只要殺死我就可以了,沒必要冒險折磨我一番,哪個食死徒對我有這麼深刻的仇恨,非要這樣冒險來折磨我呢?

  說實話,會在那種時候做那麼不理智事情的,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女人;而這樣的女人並不多,因為大多數食死徒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後來,我看見了梅森的羽毛筆,我就全明白了,能夠進出Lord Voldemort書房的人一個巴掌就數的過來,其中,只有你符合上述所有條件。」

  「貝拉,你為什麼要殺艾比?她和你有什麼仇?」小天狼星問道。

  「因為嫉妒吧。」

  梅麗莎喃喃的回答,「要是本傑明和別的女人有染,我也會去殺人的……」

  「你恨我很久了,是嗎?」艾比看著這女人,當著眾人的面,揭開了她的傷疤:

  「你愛他,而他卻和我結了婚,你恨透了我,對嗎?」

  貝拉特裡克斯低低的嘶吼著,幾乎想要撲上來活活吃掉艾比,阿米莉亞立刻站上一步,用魔杖指著她,厲聲質問:「你混進來幹什麼?」

  貝拉特裡克斯傲然站著,一句話都不說。

  「你是來殺我的,對吧。」艾比開心的拍拍手,「即為了自己,也為了你心愛的主人。」

  阿米莉亞有些不明,一看周圍,別人也都還不甚明白,艾比很善解人意的站出來:

  「阿米莉亞女士,德懷特先生,我很願意為你們解釋一下整件事情,但是您瞧,我既沒有魔杖,又吸入了梅森先生的煙劑,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為了避免我說到一半就被阿瓦達了,你們能不能給予應有的保護呢?」

  德懷特看了看阿米莉亞,她緩緩的點了點頭,於是老傲羅立刻指揮著傲羅們呼啦啦的站到艾比周圍,阿米莉亞和另一部分的巫師則對著梅森一夥人站好,手中握著魔杖戒備著。

  看見這個態勢,西爾維婭他們心中一喜,看來不少人已經開始相信艾比的話了。

  艾比知道自己已經贏了一半,精神大振,理了理思路,慢慢的開始說了:

  「一切的事情的起因,都源於Lord Voldemort的轉性,他不想像過去那樣單純靠殺戮和暴力來做事了,而鄧布利多也認識到雙方再這麼死磕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於是大約兩年前開始,他們就慢慢趨向於緩和局勢,用一種不那麼血腥的方法來爭鬥;可問題在於,雙方內部都有不同意的聲音,殺慣了的食死徒不願意收斂,吃足了苦頭的巫師們不肯相信黑魔王的誠意,或者根本認為只有殺光食死徒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所以,這些人對這個局勢就越來越不滿了。」

  貝拉特裡克斯冷哼一聲,阿米莉亞猶豫著問:「難道黑魔王真的有誠意……?」

  她的問題道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沒辦法,」艾比把手一攤,無奈的說:

  「要結婚過日子,要生養孩子,就得要一個好環境,要是外面鬧的血雨腥風,我的家人也沒有好果子吃,我無法想像我或者孩子上街買個冰激凌,都有一堆人等著要暗殺我們,或者在冰激凌裡面下毒,這太可怕了——我出身於一個舒適富足的家庭,過慣了好日子,並不打算嫁一個整天需要打打殺殺的丈夫,這是結婚的條件。

  更何況,我又不是不讓他擴展勢力,只不過換一種文明些的方法而已。」

  不少巫師都暗暗點頭,阿米莉亞看著艾比的目光帶了幾分隱隱的笑意,好像一個嚴肅死板的訓導主任看著自己心愛的學生在調皮。

  艾比繼續說: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鄧布利多校長和Lord Voldemort正互相試探著要和談,但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的兩股力量卻走到了一起。

  人無頭不行,堅決反對鄧布利多主張的人由梅森先生帶領,而另一邊就是這位女士在主導了吧;我不知道是梅森先生先搭上萊斯特蘭奇夫人的,還是反過來,但是在當時,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就是打破現有的和平局面,讓雙方再度回到緊張對峙的態勢。

  我猜那支羽毛筆就是他們兩在商量事情時,貝拉特裡克斯無意落下的,而梅森先生的審美觀似乎和我的朋友很一致,於是就拿來用了。

  計劃開始,從邁金農血案開始,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鄧布利多校長的失蹤,我估計是梅森先生的傑作……」

  「你血口噴人!」

  一個男巫叫罵起來,連阿米莉亞都有些不相信,她很清楚梅森不是鄧布利多的對手。

  艾比似乎看穿了眾人的心思,高聲說:「沒錯!正面對抗,這世上沒幾個人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對手,可是誰會防備自己的朋友呢!」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梅森氣的渾身發抖。

  「當鄧布利多校長急急忙忙離開學校,去調查血案,必然是先去詢問朋友們,這個時候要暗算他並沒不難!」艾比敲著自己的手掌,推斷道:

  「這幾個星期來,大家幾乎把整個英國翻了個個,可就是沒找到校長;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大家有沒有找過梅森先生的莊園呢?」

  當然沒有,傲羅們到處搜索的都是食死徒或者與之相關的地方,當初梅森把食死徒定罪,打的就是尋找鄧布利多的旗號,定了罪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著搜查令去找人了。

  所以,他們怎麼會去自己人地方找呢?

  艾比說話的時候,一直細細觀察梅森,發現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然收縮,她立刻知道有戲。

  「當然,而已未必是在梅森先生自己家裡,還有他周圍這些先生女士們,也都有可能哦,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我這個被告的邪惡,我相信大家會很願意配合傲羅先生們,在這裡等待搜查結果的,對不對?

  阿米莉亞女士,這就是我的魚鉤,到底有沒有魚,你提起魚線來看一下吧。」

  艾比的口氣帶著幾分可惡的天真,她靜靜等著梅森等人的反應。

  梅森臉色灰敗的像死人,他緊緊繃著嘴,整個人僵直成一座石膏像,一動不動,傲然的冷視著其他人,一言不發。

  阿米莉亞看著梅森的樣子,知道艾比說的多半是真的了,她不忍心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當眾受到難堪,歎息一聲,轉開話題:

  「請繼續說吧,格林小姐。」

  艾比知道大多數都相信了自己,但是梅森畢竟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大法官,於是見好就收,撅撅嘴,繼續說:

  「至於調開黑魔王,我猜是伊戈爾.卡卡洛夫的功勞吧;其實從表面上來看,他才是最希望我死的人,這十年來,他領著一幫惡棍和暴徒,在德國和我外祖父家斗的你死我活,從德姆斯特朗到各大純血家族,到處都是他們爭鬥的戰場,互相殺了對方不少人,基本上兩邊都佔不了什麼便宜;所以目前,雙方處於相持階段,德國倒也平靜。

  但是,這個時,候變數發生了……」

  「你結婚了,他要倒霉了。」阿米莉亞瞭然的說。

  「對,而萊斯特蘭奇夫人只需要告訴他我和他們主人的婚事,伊戈爾.卡卡洛夫就會嚇的什麼都聽她的,毫無疑問,Lord Voldemort會和貝克曼家族和好,並且為他們出氣——德國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自己辦的,早好幾年前就全交給伊戈爾.卡卡洛夫了。

  所以嚇慌了的伊戈爾.卡卡洛夫比誰都希望我死,這樣Lord Voldemort就沒有理由偏袒貝克曼家族了,於是他模仿英國的事件,也弄出了一些沒頭沒尾的血案,故意打破德國的平靜,瘋狂的攻擊貝克曼家族極其親族,在猝不及防下,我猜想我外祖父家的情況一定很危急,於是Lord Voldemort急急的趕去了德國。

  他很清楚,我要是知道了貝克曼家受到德國食死徒的迫害,一定和他生氣,於是他覺得最好先瞞著我,把事情解決了再回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一去德國,貝拉特裡克斯和伊戈爾.卡卡洛夫就聯手控制了所有的通信線路,別的事情都不瞞著Lord Voldemort,唯獨在追殺我的時候,只要把消息瞞住一到兩天,我就死了,一切也都結束了,萊斯特蘭奇夫人除掉了情敵,伊戈爾.卡卡洛夫也沒有了危險。

  事情計劃的很順利,但是可惜,梅森先生不同意,他有不用的意見。」

  艾比朝沉默的梅森笑了笑,似乎覺得很滑稽:「利益一致的合作蜜月期很快結束了,梅森先生和萊斯特蘭奇夫人有一個嚴重的矛盾——那就是我。

  梅森先生想要拿住我,用我做誘餌釣Lord Voldemort上鉤,事成之後,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界英雄,那時,就算鄧布利多出來了,除掉邪惡魔鬼的戰鬥英雄威望也遠遠勝過想要和魔鬼和談的妥協者;

  可是,萊斯特蘭奇夫人卻是要我的命,等我死了之後,把一切推給魔法部和長老團,然後她的主人在狂怒之下,就瘋狂的發動襲擊,作為數一數二的食死徒,她可以安慰悲傷的鰥夫,也可以在戰鬥中鼎力相助,接著發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來!」

  艾比慢吞吞的,說的不無諷刺,露西和莉莉忍不住笑出來了。

  「她打的倒是好算盤!」

  「勇氣可嘉!愛情真偉大!」

  「什麼愛情?自作多情而已!」

  艾比讚賞的看了趁機插嘴的幾個女孩,繼續說:

  「這個矛盾估計他們雙方也都彼此心知肚明,萊斯特蘭奇夫人知道梅森想要我的活口,所以她沒有告訴他我的藏身之所,而梅森先生更高明,他也知道萊斯特蘭奇夫人的打算,所以他趁著兩人見面商量事情的機會,偷偷在她身上下了一個氣味咒。

  然後,他們的合作到襲擊霍格沃茲就結束了,當我離開霍格沃茲之後,萊斯特蘭奇夫人在那裡守株待兔,等著截殺我,而梅森先生則吩咐德懷特先生追蹤氣味咒來找我,兩股力量一前一後到達了那裡。

  本來,早到一步的萊斯特蘭奇夫人是可以殺掉我的,但是我最最忠實的丹尼爾替我死了,於是晚到一步的德懷特先生圓滿了完成了任務。

  貝拉特裡克斯把『我』折磨致死,感到十分心滿意足,因此她覺得沒必要和傲羅們打照面,惹惱了梅森先生把一切都說出來,梅森先生也許會獲得白巫師的諒解,但她就絕對死定了!——她的主人一定不願意剛結婚就做鰥夫。

  高高興興離開的貝拉特裡克斯,在半天後突然聽說威森加摩法庭將審判並且拘留了,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殺錯了人,她害怕極了,萬一Lord Voldemort趕過來把我救出去,那她就前功盡棄了,又擔心她主人真的會上當眾圈套,於是她又急著趕到魔法部來,看看能不能趁亂殺掉我。

  所以,她才會站在這裡的!」

  強而有力的論述,完整流暢的過程推演,讓這幾月來所有撲朔迷離的事情都豁然開朗,一些看起來自相矛盾的事情都有了解釋,不少人聽的入了迷,不斷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啊……」

  「沒錯,事情都合的起來,我也這麼覺得。」

  ……

  包括阿米莉亞在內的許多巫師帶著佩服的目光看著艾比,而她卻暗自苦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大的收穫不是魔法,而是自己的口才,為了生存,她不止一次的需要去懇求,說服,欺瞞,甚至像演員一樣的去表演。

  她目前已然戰果赫赫,如老鄧和黑魔王這樣心思縝密的人,都被她的說辭打動過,何況眼前這些人,巫師們以為天生比麻瓜擁有神奇的天賦,因此在許多方面就不去努力了。

  生活上的地方就不用說了,發展到刑偵方面也是這樣,想知道別人心事,就用攝神取念;問不出話來,就上吐真劑;相反,對於犯人的犯罪心理和犯罪模式卻沒有多加思考。

  可是整個魔法界有幾個巫師會攝神取念這種超高級魔法,而吐真劑也只能問是與不是,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出罪犯。因為這樣,像魔王大人這樣七竅玲瓏心的人,就可以把整個魔法界糊弄了一個遍。

  林美好的推理,正是麻瓜世界這幾千年來智慧發展的結果。

  「最有趣的是,這兩位同謀者在時間的配合上,恰到好處。」艾比有些喘,平復了一下呼吸後,最後總結陳詞:

  「梅森先生為了讓身處德國的Lord Voldemort鑽進圈套,事先沒有公開我的審判,直到我被關進這個地牢,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才向外公佈——要是獵物來的太早了,圈套還沒設好,那就糟了!是不是,梅森先生?

  因此貝拉特裡克斯也是直到審判完之後,才知道我還沒死,她趕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關進去了,她失去了在法庭上或是押送途中,趁亂殺掉我的機會。

  梅森先生最倒霉的是,他千辛萬苦設計的圈套居然被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給撞破了,這就好像用捕巨龍的籠子,卻只捉了幾隻小鳥;

  而貝拉特裡克斯最倒霉的是,她混入人群中進到拘留室之後,就一直有人擋在我前面,先是我的同學,再是阿米莉亞女士。

  她很清楚,她要是一擊不中,這一屋子的巫師絕不會讓她有第二次下手的機會,就算她埋伏了其他人手,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甚至牽扯到自己身上來,最好是暗中偷襲,讓我死的不明不白。為此,她只好等待,等呀等,直到現在,我說完了一切。」

  艾比看著眼前的眾人,口若懸河,說的異常清楚,這些事情在她心裡已經反覆過了很多遍,從丹尼爾死後,在喧囂的法庭上,在獨自一人關押的地牢裡,她一遍一遍反覆的想,來回的揣測,一秒鐘都不間斷的思考才能迫使自己不去悲傷,不去回想丹尼爾死時的模樣。

  到現在,她終於能說清楚了,她心裡說不出蒼涼和悲哀,她解開了謎團,卻也挽回不了丹尼爾忠誠的生命,她永遠的失去了他,一個像親人一樣關心自己的朋友。

  艾比想殺人,想詛咒,想抱著丹尼爾的屍體痛哭一場,想狠狠的掐住貝拉特裡克斯脖子,將指甲深深的刺入這個兇手的皮肉,挖出她的心臟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

  「我突然覺得,今天的禍沒有白闖,拼著關進阿茲卡班幾個月,能看到這麼一場精彩的戲,真值了!」梅爾秀氣的扯扯脖子上的領帶。

  「我怎麼突然覺得這麼榮幸呀!」

  「是呀,我們鑽進的可是專門為了黑魔王設計的圈套耶!」

  劫獄團紛紛交換意見,事情到了現在,他們早不是關注重點了,德懷特極其手下傲羅們,阿米莉亞和一干巫師,都捏著魔杖對著梅森極其黨羽,還有貝拉特裡克斯。

  「梅森先生,萊斯特蘭奇夫人,威森加摩法庭授權魔法部傲羅,逮捕你們二位。」阿米莉亞森然宣佈,德懷特點頭。

  梅森臉色鐵青,貝拉特裡克斯突然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尖利的幾乎刺破眾人的耳膜:「難道你們以為我會一個人來嗎?」

  隨著一陣癲狂的笑聲,靠在牆邊的幾個巫師突然去除掉偽裝,露出一身黑衣打扮,邪惡的狂笑著,他們立刻把魔杖對準其他人!

  幾道光芒閃過,圍在貝拉特裡克斯身邊的幾個傲羅和巫師紛紛倒地,德懷特先生用力揮杖,扯開幾個沒有防備的年輕傲羅,自己卻被擊中胳膊,流血不止。

  那幾個黑衣人一見偷襲得手,立刻大笑著圍到貝拉特裡克斯身邊,用魔杖指著眾人。

  阿米莉亞急著回防到艾比身邊,雙方人數立刻持平。

  貝拉特裡克斯又用力一揮魔杖,發出一道橙色的光芒,衝開拘留室大門,她大笑著:

  「我還帶了一群可愛的小朋友,沒錯!他們就是你們口中的惡棍,兇犯,亡命之徒,是你們人數的十倍!今天我要是能殺了這個女孩最好,要是殺不了,你們誰也別想逃得出去!」

  她剛說完,天花板上就一陣劇烈的響動,四邊的石牆開始顫抖起來,頂板也簌簌掉下石頭屑來,樓上顯然發生了什麼,眾人面面相覷。

  貝拉特裡克斯凶狠的朝艾比逼近,俏麗的面孔扭曲的不成人樣,她狠狠的威脅:「你們最好都讓開!只要她死了,今天什麼都好說!不然,我把你們都殺了!」

  阿米莉亞堅定的站在艾比面前,突然大門外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遠處傳來好像一個人人奔跑的聲音,彭彭彭一陣瘋跑,一慌慌張張的人衝進了拘留室,大門匡噹一聲,被完全撞塌了。

  「斯多吉,你慌什麼?上面怎麼了?」阿米莉亞認出了,那是魔法部的一個文員。

  「食死徒,食死徒!他們來了!他們都是瘋子!他們打的好凶,殺人,很多人都死了!七層,八層,九層,突然出現了好多人……好多人……我從來沒看見這麼多……!」

  斯多吉滿臉是血,邊哭邊說。

  貝拉特裡克笑的猖狂得意,蔑視眾人:「怎麼樣?你們現在交出艾比﹒格林還來得及!」

  「你這瘋女人,別做夢了!」阿米莉亞呵斥道。

  貝拉特裡克斯其實不瞭解這幫白巫師,他們也許會偷偷做點兒卑鄙的事情,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下臉來的。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勇敢無畏要保護艾比,例如,愛麗絲和弗蘭克的表情就很英勇。

  「把她交出去吧,反正她是黑魔頭的老婆,我們得先上去保護魔法部呀!」

  「沒錯,我們憑什麼要保護黑魔頭的妻子……」

  再當然,也有一部分十分無恥的,看起來人數也頗不少,主要是梅森那伙的。

  艾比撇嘴。

  「不,不,不!千萬不能讓剛特夫人有事!不然,我們全完了!」 斯多吉又驚恐的大喊起來,「我們一定得保護她!」

  「你到底在顛三倒四的說什麼呀!」向來冷靜的阿米莉亞也大怒。

  「黑魔王來了!……Lord Voldemort來了,他帶著人闖了進來!他是個魔鬼,從第一層闖進來!」 斯多吉眼淚鼻涕一起流,話愈加說不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七八九層突然出現食死徒嗎?怎麼又從第一層出現了?」阿米莉亞真想扇這傢伙兩耳光。

  斯多吉緩了緩,趕緊說:

  「黑魔王,他帶著一群人,不,那是一支軍隊,他說來要他妻子,第一層的大門管理處不肯放行,他就直接拆了整個進入通道,捉住一個人就攝神取念,問不出來就摔到牆上,直接進入第二層,拆房子,抓人來問剛特夫人的下落,不肯說的人都暴打一頓,然後狠狠摔到一邊去。

  他就這麼一路闖了進來,肆無忌憚的,一層樓一層樓的往下拆呀!他們見人就打,見房間就拆,上面幾層樓已經成廢墟了,樓梯,房子,法庭,什麼都沒有了啊!!嗚嗚——

  他們拆到第七層的時候,遇上了剛剛從一個壁爐裡冒出來的另一伙食死徒,……那伙食死徒看見黑魔王就嚇的半死,然後黑魔王不知說了些什麼,就開始殺人了……

  天哪,全都是血,還有斷手斷腳,Lord Voldemort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一道咒語就殺死一個人,在他前面擋不了任何人!

  他抓住我,叫我來給你們帶話——他現在給鄧布利多留了幾分情面,但要是他妻子有任何閃失,他就血洗整個魔法部!不,不,他要血洗整個巫師世界!

  啊啊啊——他還給了我一張名單,說上面有你們所有人的資料,要是剛特夫人出事了,他就順著字幕順序,一家一家殺光你們的家人!

  最後,他說,這不是威脅!嗚嗚……」

  斯多吉趴在地上,哭天抹淚的把話說完,整個大廳陷入詭異的安靜。

  艾比正在仔細聽樓上動靜,突然發覺周圍一片安靜,眾人都在看她,她呆了呆,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幹幹的傻笑了一下,說:

  「哎呀,真不好意思啦,我男人脾氣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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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8:19 |只看該作者
147、染血的長廊

  樓上的響動愈發大了,震的整座大樓都隆隆作響,伴隨著不斷蔓延過來的煙霧味道,估計在上面幾層不但發生了激烈的打鬥,還著了大火。魔王大人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次他不但丟了老婆,還丟了面子,掌控多年的食死徒居然內院起火,自己頗為信任的兩個食死徒聯手涮了他一把。

  他氣的半死,一腔怒火無處發 洩,索性當起強制拆遷隊大隊長。

  魔法部大樓建造在地下的,越往下的幾個部門越重要,因此越到下面幾層,建築就更加堅固,樓層高闊巨大,結界相對複雜艱深,守衛的人數也更多。在電梯被毀了的情況下,只能靠走樓梯,高大蜿蜒的石頭台階盤旋著,可憐的斯多吉同志幾乎是滾著下來的,他那一頭一臉的傷原來不是被打出來的,而是一路跌跌撞撞滾出來的。

  「是那個魔鬼…啊不,不,是Lord Voldemort,他,他把我丟下來的,像丟鬼飛球一樣,好在沒人追我,我才能跑過來的呀!阿米莉亞女士,快想想辦法啊!魔法部就要沒有了,我們的辦公室都毀了,到時候去哪裡上班呀!」

  斯多吉的思考層面顯然很有前瞻性,直接跳過了目前激烈詭異的局勢,開始擔心自己日後的就業問題,聽的小艾佩服之心油然而生。

  「萊斯特蘭奇,怎麼辦?主人來了?!我們……快逃吧!」

  一個食死徒驚惶的問道,其他幾個也面露驚恐之色,他們這種亡命之徒素來是連傲羅也不放在眼裡的,但說起黑魔王就個個心驚膽戰,他收拾背叛者的種種手段,他們都是見識過的,一旦落到他手裡,那是連死都難了;說句喪氣的,被魔王捉了回去,還不如向魔法部自首,然後去蹲阿茲卡班呢。

  貝拉特裡克斯咬著嘴唇,臉色慘白,突然高聲喊道:

  「梅森老鬼,今天到了這個地步,你們也別想撇清,Lord Voldemort不會放過我們中任何一個的!威森加摩也護不住你!」

  梅森身後那一夥人早就嚇慌了,連聲問怎麼辦,梅森也帶著慌張的神色去看貝拉特裡克斯,沉聲問:「你說怎麼辦?」

  貝拉特裡克斯一指被團團護住的艾比,厲聲說:「捉住她!我們就有護身符了,然後逼Lord Voldemort立誓約,答應永不傷害我們!」

  艾比目光一閃,不得不趁人這女人還是很有心計的,她話一出,原來人心惶惶的食死徒和梅森一夥人彷彿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方向了,迅速集結成一團,比劃著魔杖衝著自己這邊來了,其中幾個食死徒還很機靈的先把塌掉的大門擋上,免得有人跑了。

  這下人數立刻變成了二比一,幸虧阿米莉亞和德懷特是非常有經驗的老巫師,他們也不急著和對方短兵相接,只把艾比團團圍起來,盡量縮小防守圈,眾人一起發射『盔甲護身』之類的抵擋型咒語。

  雙方都很清楚,過不了幾分鐘,Lord Voldemort就會帶人殺到,到時什麼問題都沒了,不過貝拉特裡克斯腦筋轉的也快,她一看阿米莉亞打定主意要耗時間,立刻掉轉杖頭,轉而攻擊縮在一邊的奧蘭多等一干學生。

  波特幾個正在用力揮動魔杖,看看魔力是否有恢復,一看有襲擊,頓時手腳大亂,躲的躲,跑的跑,女孩子們被飛濺的石塊擦到,忍不住呼痛。

  德懷特和波特等家人都頗有交情,一看他們出事了,立刻帶著一些傲羅去保護他們,艾比這邊的防線立刻出現缺口,貝拉特裡克斯趁勢攻擊。

  本來魔王大人計算的很正確,靠阿米莉亞和德懷特等人保護艾比一個人實足夠的,哪怕耗個把小時都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他沒有預料到還有一支不知死活的劫獄團,要抽人數去保護他們八九個人,阿米莉亞這邊人數上立刻就捉襟見肘,更何況對方本來就比己方人多,一時間處處險象環生。

  「王八蛋,等爺爺恢復了魔力,一定把你們一個一個打成水母!」

  波特破口大罵食死徒卑鄙,緊緊拉著莉莉東躲西藏,小天狼星拉開胳膊揮出天馬流星拳,不用一秒鐘好幾萬拳也能抽空打爆食死徒的眼窩。

  奧蘭多扯著不斷踹出斷子絕孫腳的露西縮進角落:「…大小姐,你省省吧,快把腿收回來!當心變瘸子了!」

  美女的待遇往往比較好,德懷特像護小雞仔的老母雞一樣牢牢把西爾維婭和梅麗莎擋在身後,「德懷特先生,謝謝你,回頭我立刻給你發一張婚禮請柬,請你坐主賓席!!」

  梅麗莎大喊著,險些被一道咒語擊中,西爾維婭氣急敗壞的尖叫:

  「快閉嘴吧!你再不小心些,我們就要參加你的葬禮了!放心,真有那麼一天,沒有請柬我也會去的!!」

  盧平護著梅爾和繃帶纏腦門的男生,行動不便,屢屢被絆倒,忍不住對著正在COS史泰龍的小天狼星大叫:「大腳板快過來!分你一個,我支持不住了!」

  獾院級長拖著鷹院級長在地上打滾,躲過幾道咒後,憨厚的男孩不好意思的扶起女孩來:「哦,芭芭拉,對不起,把你的頭髮弄髒了!」

  「沒關係啦,你剛才打滾的樣子很帥啊!」

  但更惹眼的是貝拉特裡克斯,她揚起熊熊火焰,狀若癲狂,黑色的長袍飛舞的像個真正的巫婆,瘋狂的呼喚著:

  「哈哈哈——來吧!來吧!遠古的魔鬼!撒旦的力量!用死亡洗禮這個地方,把他們全部殺死,誰也不能阻擋我們!今天就是地獄開啟的日子!」

  「這女人瘋了!」

  阿米莉亞一邊護著艾比奮力抗擊,一邊得出結論,好幾個食死徒一起向她攻擊,尤其貝拉特裡克斯赤紅著眼睛,更是攻勢凌厲,阿米莉亞身上立刻掛了還幾道彩。

  這些都不過是兩三分鐘裡面發生的事情,巫師用咒術攻擊對方,自然不可能像麻瓜打架一樣,你來我往扭打成一團,如阿米莉亞和貝拉特裡克斯這種級別的巫師,基本上攻擊都很利落,除非沒有被擊中,或沒有被擊中要害,不然一旦中招,不死即傷。

  阿米莉亞雙拳難敵N手,左支右絀之下,立刻大叫不妙,她趁一個空當,俯身到艾比身邊:「你先跑!」

  接著振臂一揮,朝緊閉的大門連著放出幾個咒,『砰砰』數聲,大門徹底碎成了粉屑,艾比身子一輕,立刻好像風箏一樣的飛了出去,斜斜的落在大門口,『彭騰』一聲摔了個狗啃泥,艾比一邊大叫晦氣,一邊扶著腰,哎喲連天的爬起來,逃出門去。

  阿米莉亞在艾比跨出門的那一瞬間,刺破自己的左臂,讓魔杖沾染上鮮血,釋放出極其強烈的咒術,尖聲厲叫:「——烈焰焚城!」

  霎時間,熊熊火焰從她的魔杖裡奔湧而出,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凶獸,拖著長長的尾巴把整間大廳給圍了起來,形成一個高達數米的烈火圍欄,把所有人都困在裡面。

  艾比一邊大加讚賞阿米莉亞女士『向我開炮』的英雄主義情懷,一邊腳下不停的向長廊的另一頭狂奔而去,她很感激阿米莉亞,但是她也很清楚,這道火焰困不住被妒忌燒昏了頭的貝拉特裡克斯,她拼著被燒成奧爾良烤翅,不見得就出不來。

  九層以下的地下樓層高大空闊,巨大的石柱撐起數十米的高度,往上看不到頂,筆直的長廊只有幾盞嵌在粗糙石頭牆壁裡的燈火,陰譎昏暗的長廊裡只聽得見艾比不規則的腳步聲和喘氣聲。

  艾比的預料不錯,她跑出沒過一分鐘,身後就聽見爆炸的響動和女人瘋狂慘烈的尖叫,接著還有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同時傳來貝拉特裡克斯歇斯底里的叫聲:

  「…站住!你這個狡猾的小賤人!我要殺了你!……」

  「切!你要殺我,難道我還會站住給你殺嗎?怎麼老是說這種低級弱智的台詞!」

  艾比一邊喘氣,一邊腹誹,但她不敢回頭,只沒命的往前跑,滿頭銀色的卷髮在腦後不斷閃爍搖曳,她發誓就是當初高三體育達標她都沒這麼賣力。

  體育老師曾經不止一次的感歎:林美好,怎樣才能讓你跑的快些呢?每次都差那麼點兒就及格了呀!

  艾比覺得現在有答案了:在後面放出一隻貝拉特裡克 斯。

  後面不斷射來銳利的魔咒,好在這個長廊上巨柱林立,艾比左挪右擋,以S形躲閃著,不斷挨到柱子後面去,眼看前面就是長廊的拐角處,艾比已經看見那張放在角落裡的登記文案了,她急了,一邊大喊救命,一邊撲騰著要過去。

  一過拐角,就是第九層了,那裡傳來的重重的打鬥聲和人們的呼喝聲,顯然魔王大人的人馬已近在眼前了,只要再二十步,不,再十步……

  「啊!——」

  一陣尖銳的疼痛擊中了艾比的腳踝,她笨拙的摔倒在地上,堪堪撞翻了拐角的桌子,上面堆放的羊皮紙和文具四處散落。

  艾比在滿是紙卷的地上滾到,一條腿劇烈的痙攣抽搐著,膝蓋以下都麻木的完全不能動彈,背部重重的撞擊在石面上,自骶椎骨開始蔓延起一陣熟悉的疼痛,艾比倒抽一口涼氣,在地上側過身子,正想爬起來,卻被一道鞭子似的的光芒抽倒在地上。

  「——鑽心剜骨!」高亢瘋癲的聲音響起。

  艾比立刻發出淒慘的痛呼,渾身疼的好像骨肉剝離了一樣,血液霎時間凝結在血管裡,難以言喻的痛感從四面八方向艾比襲來。

  艾比艱難的吐出一口氣,努力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比她更慘的女人,貝拉特裡克斯半邊身子幾乎燒焦了,左手燒的猶如黑碳狀,僵直的不能伸縮,右手牢牢握著魔杖,一條腿看起來已經瘸了,她素來俏麗的臉龐已經被烤的面目全非,鼻子不知被什麼削平了,只看見兩個出氣的孔,眉毛睫毛都沒了,眼皮也被燒去了一半,皮膚上都是燒出來的血泡和焦黑,只有兩隻不住滾動的眼睛,揭示著這個猙獰恐怖的不像人的女人還是個活物。

  艾比覺得自己低估了阿米莉亞的火焰防護咒,這樣驚人的殺傷力,幾乎可以和魔鬼火焰這樣的頂級黑巫術相媲美了。

  貝拉特裡克斯宛如從地獄屍堆裡爬出來的殭屍,又好像沉沒在黃泉底的陰屍,瘋瘋癲癲的逼近艾比,發出桀桀的笑聲,用魔杖指著艾比,眼中發出陰慘慘的凶狠:

  「……我終於可以殺了你了,這幾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著取你的性命!我一次又一次的想像著把你一片一片撕碎的情景,連睡覺做夢的都想著割斷你的喉嚨,然後看著你的血一滴一滴流盡,聽你哭號哀叫,這時我才覺得舒服些……」

  艾比就趴坐在轉彎處,她看著這個睚眥欲裂的女人愉快的敘述著虐殺自己的N種方法,聽見身後愈來愈近的撞門聲,還有長廊那一頭掙扎著要出來的巫師們,眼看著這個瘋女人高高的舉起魔杖就要取自己性命,艾比突然高喊道: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愛你嗎?」

  ——貝拉特裡克斯已經開始唱的咒語停了下來,她愣愣的看著艾比。

  她也想狠狠折磨艾比一番,可她沒有時間了,前面是即將撞破的大門,後面是隨時可能追出來保護艾比的巫師傲羅,她必須立刻殺死艾比。

  艾比慢慢綻開笑容,因為嘶喊而有些低沉的嗓音突然變異常甜美動人,在她耳邊緩緩流淌,柔柔的蠱惑著這個為愛瘋狂的女人:

  「……你一直愛他,愛他勝過你的丈夫,你的家族,甚至勝過你自己!對嗎,貝拉?你跟隨了他這麼多年,為他出生入死,為他全然不顧自己家庭親人,可是他從來卻沒把你放在眼裡,這是為什麼呢?」

  貝拉特裡克斯心裡瘋狂的喊叫著——殺死她,快殺死她!現在!馬上!不然,就來不及了!可她下不去手,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她曾經無數次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午夜夢迴,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思索這個問題——他為什麼不愛她?為什麼不愛她?她可以為他去死!

  貝拉特裡克斯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焰來灼燒艾比,艾比絲毫不理會,慢慢拖長了動人的聲音,像引誘浮士德的梅菲斯特一樣,悄聲言語:

  「…本來你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沒有男女感情,一心只知道征服和控制,你也死心了,只希望跟在他身邊就好,可是,我突然出現了,一切都變了!他待我如珠似寶,好幾乎不像他自己了;你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會去愛一個女人的,只不過那不是你而已;可你明明比我付出的要多的多啊!這…都是為什麼呢?」

  貝拉特裡克斯神智恍惚的回憶起過去的日子,她如何為黑魔王效力,如何伴隨在他身邊,可他永遠是一副冰冷殘酷的模樣,從來不對任何人假以辭色,動輒處罰任何他不順意的人,沒有人可以例外。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

  他從來不講究吃穿住行,豪宅莊園和山洞荒野於他幾乎沒有區別,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要建造剛特城堡,要美麗的花園湖泊和各種珍稀動植物點綴;

  他喜歡孤身獨處,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把這個女孩捉到身邊來,恨不能天天看著她;

  他殺人從不顧忌,做事從不留後路,處事決然毫不留情,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決定收斂,想要改變;

  從何時起,他的眼中多了一絲溫柔——只有在看一個人的時候。

  艾比緊密注視著她的神情,知道自己還可以多撐一會兒,身後的敲擊聲越來越重了,只要再一分鐘,不,再半分鐘,就行了。

  「他說…他是不結婚的,他…」

  貝拉特裡克斯混亂的囈語著,還沒說完——『砰』的一聲,艾比身後的大鐵門終於被破開了,一群黑衣人伴著叫罵聲和石塊飛濺衝進了地下層。

  當前一人,正是一頭鉑金色長髮的盧修斯?馬爾福,他用力揮開煙霧,一看見十步以外的貝拉特裡克斯和趴在地上的艾比,迅速舉起魔杖,就要發咒——

  「你們誰也不許過來!不然我立刻殺了她!」

  貝拉特裡克斯厲聲尖叫,魔杖幾乎抵住了艾比的腦袋。

  盧修斯當即定住在門口了,作為這一分隊的領頭,他當然知道艾比的性命意味著什麼,他眼睜睜的看著艾比,一動不敢動,生怕有個閃失。

  「貝拉,不要胡來,她要是出事的話,布萊克家就都完了,你想要你妹妹和父母都為你的瘋狂而死嗎?」

  妹夫拚命勸著,其實他少說一句,如果他大姨子真殺了艾比,那馬爾福家也可以去領飯盒了。

  「沒錯,我已經瘋了,幾年前這個小賤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瘋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貝拉特裡克斯一揚脖子,瘋狂大笑著。

  「貝拉,你——」盧修斯還待再說。

   突然——

 

 『轟隆』震天價響的爆炸在長廊的那一頭響起,拘留室的天花板塌了,也就是那一塊地方的第九層地板穿了。

  大批的黑衣人猛虎下山般,以雷霆萬鈞之勢衝破阻礙,紛紛降落在正支撐的很辛苦的阿米莉亞眾人面前,他們出手如風,兇猛的攻勢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流好手,瞬間就撂倒了所有拿著魔杖的巫師,不論那一邊的。

  阿米莉亞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一個繳械咒,去掉了魔杖,然後定在原地,德懷特等幾個傲羅被一陣風似的的力量全部擊倒,癱軟在地上,這還算是客氣的。

  那些貝拉特裡克斯帶來的食死徒全都被打的口吐鮮血,或死或傷,其中幾個還被直接阿瓦達取了性命,不過一分鐘的時間,拘留室裡原本一干人等中,完好無損的就只剩下貼牆壁站著的劫獄團眾人了。

  波特,小天狼星,西爾維婭,奧蘭多,莉莉……面面相覷,看看滿地死傷,再看看健康完好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今夕何夕的感覺。

  「——是剛特教授!」傑裡米小哥突然喊出來。

  剛剛停下手的黑衣人中間,有一個格外高挑身材的男人,他焦急的四處尋找,突然,他順著敞開倒塌的大門,看見了長廊另一頭的光景,他頓時心肝欲裂:

  「艾比——!」

  小天狼星站在後面,看著這個冷峻美麗的男人,強大無畏的像神祇一樣,卻瞬時驚慌失措的呼喊著,一雙血色的眸子除了那一頭地上的銀髮女孩,似乎誰也看不見了。

  西裡斯慢慢垂下了肩膀——

  貝拉特裡克斯本來死死的盯住艾比,不論盧修斯怎麼和她說話,視線都絕不離開艾比,但是這時,另一頭的長廊傳來一個她極致熟悉的聲音:

  「——貝拉特裡克斯,你敢傷害她!」

  瘋狂的女人對這個聲音幾乎已經形成了慣性的服從,就像小狗聽見主人的呼喚,送信的鴿子聽見哨聲吹響,跳火圈的獅子看見馴獸師的鞭子,她直覺的轉頭去看 ——

  艾比趁勢一個側滾,將將滾開一兩米,就將手中的一件物事迅速一揚,準確無誤的扔向貝拉特裡克斯。

  幾聲清脆的玻璃打碎的聲音在貝拉特裡克斯的身上和腳邊響起,同時還發出了 『刺溜』聲,刺鼻的味道蔓延開來,彷彿烈性的濃硫酸一樣腐蝕者貝拉特裡克斯的身體,她立刻摔倒在地上,重重的,像條死魚一樣,不能動彈。

  長廊的兩頭同時發出歡呼聲,盧修斯離的比較近,就想上前去扶艾比,卻見女孩迅速站起身來,同時抓起地上的一把舊舊的裁紙刀。

  她絲毫不理會所有人的驚呼,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幾步,左手一把揪起貝拉特裡克斯的頭髮,右手利落的從脖子後面橫刀一銼——

  盧修斯驚呆了,他看著貝拉特裡克斯雙手緊緊捂著脖子,指縫裡淌水般的流出鮮血來,突出的眼珠滾滾而動,直直的盯著艾比。

  艾比面無表情的放開她的頭髮,手上還持著被鮮血染紅的刀,北極冰雪般的語氣漫不經心的說著:

  「……我身上的袍子很眼熟吧?這是丹尼爾的,裡面可藏了不少好東西喲;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個人喉管斷了一半,慢慢流血,要多久才會死呢?」

  貝拉特裡克斯已經無法說話了,喉頭發出『格格』的聲音,惡毒的目光掃射著所有能看見的地方,艾比輕柔的微笑著:

  「我忘了,你已經不能說話了,那我來說好了。」

  她慢慢俯低身子,來到貝拉特裡克斯的耳邊,甜美的訴說著:

  「他說他是不結婚的?!呵呵,萊斯特蘭奇夫人,我沒想到你這麼天真!這世上,不少男人會把『不想結婚』之類的話叫的震天價響,但這都是廢話,用來阻擋那些他們沒興趣的女人的,世界上哪有為了單身而單身的男人,不過是沒遇到合心意的罷了!沒想到你居然會信這個?!真是笑死了我了!

  像他這樣獨佔欲極強的人,連我對男同學多說一句話,他都要嫉妒的發狂,要是對你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意思,早就殺了你丈夫了!

  親愛的女士,你在他眼裡不過是條狗,只不過是比較能幹的狗而已,他從來沒有把你看在眼裡,只要我說一句,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你踢出去!

  這樣你還想著,將來有一天和他會有可能!喔唷,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看著貝拉特裡克斯痛苦的近乎崩潰的眼神,艾比感到無比的痛快,一種報復的快感,惡毒的語言彷彿鞭子的抽打在貝拉特裡克斯身上。

  艾比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這樣刻薄,可她一點也不內疚,反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呵呵大笑著,滿是譏諷的意味看著貝拉特裡克斯,冷冷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真是愚蠢的女人!」

  然後,她高高揚起裁紙刀,用盡力氣的重重落下,在貝拉特裡克斯的心臟處,深深的刺下去,直沒入刀柄,泉水般的鮮血突突的冒出來,把她潔白無瑕的手完全染紅了,甚至浸透了她身上的藍色長袍。

  貝拉特裡克斯抽搐了兩下,斷氣了。

  艾比漠然的站起來,看著地上的屍體,淡淡的說:「丹尼爾的賬,就給你打個八折吧。」

  盧修斯站在當地不動,他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他幾乎不認識眼前這個半身血跡的女孩了,她的眼神冷漠如寒冰,只能從那隱隱的哀慟中,他還依稀能辨認出以前那個小艾。

  ……

  從剛才艾比割斷貝拉特裡克斯咽喉的時候,魔王就慢下了腳步,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艾比,看著她一刀刺穿別人的心臟,看著她似哭非哭的站在那裡,一臉倔強。

  他走到艾比身邊,掏出手絹,俯身拉起她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擦拭著上面的血跡,輕輕的,柔柔的,仔細的想要擦乾淨那隻手上所有的血污。

  艾比倔強的嘴角彎下去了,泫然欲泣的像個像個悲傷的小孩子。

  她用力抱住這個男人,在他肩頸處,張口,用力咬下去,憤恨之下,用勁之狠難以想像,牙齒深深陷入男人的肌肉。

  女孩還是狠狠的咬著,恨不能咬下一塊肉來,好像她咬的是她三生三世的仇人,她滿心的悲苦哀慟全都發 洩在這兩排牙齒上面。

  男人也不反抗,順從的讓她咬著,只溫柔的抱著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艾比終於鬆開嘴,沾滿鮮血的嘴唇,嫣紅的病態,滿是淚水的大眼睛,無神的看著男人。

  她已經筋疲力盡。

  艾比昏過去前,只說了一句:「混蛋,帶我去葬了丹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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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22:39:27 |只看該作者
148、一個即將結束的時代     

  艾比睡的昏昏沉沉,身體好被放在火上烤,肢體骨骼無一不疼,但卻也不覺得太疼,意識輕飄飄的宛如浮絮,一陣微風拂過就不知飄往何方了。 

  她知道自己不好了,這種感覺以前有過,三年前的那次劇變讓她在生死之間掙扎了好幾天,當時也是這種感覺,意識半清半明,當時想著死了也好,興許可以回家了,可是祖母在身邊哀哀淒淒的哭聲把她拖了回來。       

  這次沒有哭聲,卻有一雙冰涼修長的手牢牢握住她的右手,掌心乾燥,五指相扣。       

  一個老頭在耳邊唸咒,伴隨著那個熟悉低沉的男人聲音的吟唱,彎彎繞繞的古怪音調,艱澀難懂的古代魔咒,艾比卻聽的很舒服,低低的聲音,好像寺廟裡的僧侶虔誠的禪誦,又像在母親懷中聽著的心跳聲,她漸漸安然入睡。     

  艾比睜開眼睛時,眼皮重的像鐵塊,直壓的她又想睡過去,那雙大手的主人卻不答應,一看見她醒過來了,就高興的一把抱住自己,又揉又吻的,艾比氣的直想罵人,但是聲帶卻不合作,於是,一陣眩暈,她又昏過去了,耳邊傳來一連串精彩的詛咒怒吼。       

  ——親愛的,我們要遵守病房紀律。       

  不知又過了多久,艾比再次醒過來,這次身邊的男人就斯文多了,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幽黑深邃的眸子幾乎要把人吸進去,艾比只覺得眼睛酸澀,靜靜的看了他半天,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好像要把他眉目唇鼻都一一記進心裡去一樣,看著看著,淚水就順著臉頰淌下來,她沙啞著嗓子:

  「我要死了嗎?」       

  「……不,你不會死的。」Voldemort眼中血絲濃重,乾澀的回答。

  「安慰欺騙垂死之人,要語氣更歡快些,更真誠些,這樣人家才會相信。」艾比微笑。
      
  「你真的不會死,我找了幾個強大的老巫師,一起想了辦法,不信你自己感覺吧;來,喝口水吧。」 Voldemort摸摸她的頭髮,溫柔的吻吻她的額頭,然後端起一個水杯,托起艾比的頭讓她喝。

  艾比喝幾口水,味道苦的要命,還不忘記懷疑:「你真的沒騙我?」

  魔王長長歎氣,苦笑著:「我和你,好像是你騙我比較多吧。」       

  艾比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有笑,目光轉向窗外,白色亞麻紗布飄動浪漫嫵媚,她的心思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怎麼了?哪裡痛了?」他緊張的查看她的傷處。       

   「沒什麼,我不痛,只是……」

  艾比悵然的看著窗外透進來的一抹青蔥翠綠,又是夏天了。

  「太累了,太累了,有時想想,要是死了也不錯……」       

     『砰!』


  水杯重重的放到桌上。       

  魔王定定的看著艾比,眼神變幻莫測,深沉的宛如一潭古井,直看的艾比頭皮發麻,他才慢慢的說:「寶貝兒,你非得活著不可。」

  艾比沒想到他會突然翻臉,有些呆。

  男人舒緩的抬起手,冰涼的手指握住艾比嬌嫩的脖子,輕輕的,溫柔的,但卻隱含著無盡的危險:「寶貝兒,你非得愛我不可。」

  他重複了一邊,然後放開女孩的脖子,去輕輕撫摸她的臉頰,俯身去親親她的小臉。

  艾比微微顫抖,低頭看著他的手正抓著她的胳膊,修長白淨的手指強勁有力,每一個指甲都修剪的很整潔——那個涼爽的夏天,這雙手曾握著一對小胖手,一個一個的幫她剪指甲,耳鬢廝磨時,溫柔的捋著她的卷髮。

  他的溫柔和暴戾對比迥異,鮮明的好像白晝與黑夜,那麼讓人卒不及防;他身上有一塊逆鱗,只要她不去觸及,那他就永遠是天使,那惡魔般的狂風暴雨就不會到來。

  艾比鼻子酸澀的要命,一動,眼淚就出來了,她低低的甕聲說:「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捨不得你。」

  絲綢鋪貼的華麗牆壁上嵌著一隻黃金琺琅墜飾的古董大鐘,發出輕輕的滴答聲,襯的房內愈發靜謐,窗外晨光初射,映的男人的眼睛深不可測,暗色的眸子原本如夜色般濃麗,待艾比說完話,卻忽如驟雨過後的晴空般,彩虹隱現,乍然清朗。

  他倏然綻開了朗然的笑容,嘴唇輕輕廝磨女孩的臉頰,低聲道:「…我也捨不得你。」

  艾比倦極,牢牢的握住另一隻大手,再度昏睡過去,Voldemort失神的望著她。

  病弱的女孩靜靜躺在雕花黃銅大床上,小小的身體宛若嬰兒一樣,淹沒在繁華富麗的錦緞堆裡,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只有微弱的呼吸在一起一伏。

  他記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麼鮮妍明媚,快樂的無憂無慮,突然心下一陣大慟。

  她總是對他說:只有真正無牽無掛的人,才能真正的肆無忌憚,亡命之徒不是有牽掛的人可以當的。

   ……

  日已黃昏,窗外的光線漸漸轉為橙紅色,鄧布利多交叉的十指,悠閒的坐在病床邊的一把搖椅中,半月形的眼鏡擦的閃閃亮,看見艾比撲閃撲閃著眼睛,慢慢醒過來,他樂悠悠的說:「艾比,感覺好些了嗎?可以吃晚飯了哦。」

  艾比眨巴眨巴,看著老鄧一會兒,然後緩緩的說:「謝謝你,救治了我。」

  「哦,Tom告訴你了?真是誠實的好孩子。」老鄧異想天開。

  艾比努力克制自己不對救命恩人翻白眼:「他沒有說,但我知道是你。」

  黑白兩道陷入史無前例的無間道之後,全都大出血了,死上過半,現存的能和魔王比肩的魔法師估計也就這老頭了。

  艾比視線往下,看見老鄧的左手焦黑的像燒焦了一樣,問道:「你的手……是因為救我,而弄傷的嗎?」

  「哦,不不不,這是梅森老夥計幹的好事。」老鄧滿不在乎的搖著一根碳黑的手指,「他拿了佩弗利爾的復活石來引誘我,很遺憾,我中招了。」

  艾比心頭一震,佩弗利爾的復活石?!那不就是剛特家族的那枚戒指嗎;她忍不住問道:「是貝拉特裡克斯偷出來的吧?!難道你不知道,那石頭上面有利害的魔咒嗎?」

  「知道。」老鄧歎氣,「但是梅森很聰明,他知道我過去的經歷,知道我最大的遺憾和弱點,所以當他故意透露復活石的地點給我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

  艾比往後倒在枕墊上,無語,過了一會兒,說:「那你還救我?」

  「因為,我非得救你不可,或者說,非得我救你不可。」

  艾比慢慢坐起來,推了個柔軟的大抱枕到背後,軟軟的靠在床頭,調整姿勢到最舒服的狀態,心中卻有些戒備:「校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鄧把椅子拉近床邊一點,神色嚴肅起來:「這就是我今天來看你的原因,也是Tom唯一允許我和你見面的機會;我要告訴你——我活不了多久了。」

  艾比傷還未全愈,腦筋轉的沒有平常快,她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發現自己耳朵沒有問題之後,又懷疑老鄧在逗她,她很想拍著床頭大聲質問,但她目前的體力僅夠讓她用疑惑的眼神表示自己的不解。

  老鄧順手捏了顆放在床頭鎏金琺琅盒裡的水果軟糖,嘖嘖有味的吃在嘴裡:

  「霍霍霍,Tom對你真不錯,這種軟糖的口味真是美妙極了,連蜂蜜公爵都未必做的出來,他怎麼也不孝敬一些給他的老師呢?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嘖嘖……是這樣的,你的魂魄和身體一直不合,所以Tom從禁書中找出了一種魔法陣,叫做定魂術,本來是用來給死人招魂的,屬於禁術,但用在你身上正合適。

  可惜,這種魔法陣難度太高了,必須由魔力超出一般常人的大巫師來操作,否則魔法陣就無效,甚至還可能被陣法反噬,一千年來完成過這個的不超過三四個,而現在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我和Tom。」

  「那就讓Tom去幹啊?人家好歹比你年輕力壯,你逞什麼能啊?你這傷就算不到處蹦躂,也很可能讓你送命。」艾比更加不解。

  「必須由我來——本來Tom更合適的,可惜,他分裂過魂片。」

  艾比好像被重擊一棍子似的,向後仰了仰頭。

  ——她終於明白了!瞧吧,瞧吧,她早就說不要沒事切割自己的靈魂,魂器是可以隨便做著玩兒的嗎?平日裡拽的個二五八萬,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艾比正腹誹不已,老鄧接著說:

  「雖說Tom現在收回了所有魂片,但是分割過的東西總有裂縫,如果他去啟動定魂術的話,成功的幾率估計不到一成;於是我就對Tom說,我願意救艾比,當然,我已經身受重傷,所以救了你之後也活不長了。」

  艾比瞪著老鄧反光的半月眼睛,看了良久,才說:「…你們達成什麼條件了?」

  老鄧正擺著一個崇高偉大的POSE在那裡,若是面前坐的是一位格蘭芬多,早就感動的眼眶濕潤甚至痛哭流涕了,可惜,精明冷靜的斯萊特林永遠會從實際的角度考慮問題。

  「呃,好吧,事實上,Tom和我立下了牢不可破咒,他答應了以後不再做壞事了,因為我快死了,所以牢不可破咒裡也有你的份,要是Tom違背了誓約,你也會死。」

  老鄧又丟了一塊糖在嘴裡,吃的津津有味。

  這次房間內安靜了很久,小艾那因為昏睡而有些不靈光的腦袋已經完全活動開了,她在心中把事情來回過了幾遍,輕輕的問:

  「校長,謝謝您救了我,可是您把所有的寶都押在我身上,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鄧布利多銳利的視線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直直的盯著艾比,雪白的長鬍子隨著微笑抖動,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羊皮紙給艾比,艾比隨手展開來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塗黑的痕跡,只有在最下面的角落裡,有一個大大的字母——M。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艾比把羊皮紙伸到老鄧面前。

  「梅洛?剛特,Tom的母親,我們在記憶盆裡見過的,艾比,你還記得嗎?」老鄧鬆開手,扶住椅子兩邊。

  「當然記得,但這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呢?」

  老鄧站起來,雙手再次交握在腹部前,緩緩的走到窗前,凝視著金烏西沉:

  「……我得承認,在你和Tom的事上,我沒有很好的保護你,從我一知道你和Tom的相識起,我就意識到,Tom對你有某種程度上的好感。這對你而言可能很正常,你很可愛的,可這對Tom很稀奇,據我所知,他沒有喜歡過什麼人;當時我就在想,如果Tom能喜歡上你該多好——你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

  「一開始他只是逗我的,拿我當寵物而已。」艾比心裡很清楚。

  「也許。」老鄧轉過頭來,淘氣的眨眨眼,「但是事情很快朝著我猜想的方向發展……好吧,我承認,是我希望的方向,Tom越來越喜歡你。也許他一開始並沒想那麼喜歡你,但人類的情感是最奇妙的東西,它的發展往往不是主觀可以控制的,甚至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慢慢發生變化,這你應該深有體會。」

  艾比動了動嘴唇,但沒有說話。

  「Tom喜歡你是毫無疑問的,可是他到底喜歡你到什麼程度,才是這些年來一直困擾我做決定的問題——到底是和Lord Voldemort徹底決裂對抗的好,還是寄希望於『愛』呢?」

  鄧布利多側過肩膀,把那只完好的手擱在窗台上,略帶苦笑的搖頭:

  「我動輒用『愛』來教育Tom,可真臨到頭時,我卻猶豫了;風險太大,我不得不小心;直到他從法國把你找回來之後,我才真的相信。」

  「這很正常,校長您不必自責,許多老師都是教一套,做一套的;還有請快說重點,這些關他媽什麼事?!」

  艾比酸酸的譏諷道,老鄧說話沒個重點,拉拉雜雜一大堆,她不耐煩的按住後背,輕輕撫動,脊椎又抽痛了,這老頭不知道探病時間是有規定的嗎?

  說話要簡明扼要,要照顧病人的情緒和體力!

  「從Tom還是個孩子起,我就常常感到不安,他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暴戾和傲慢,詭譎的心機和對人心的控制力,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強大魔力,讓我對他萬分戒備,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多了,可像他這樣的絕無僅有!

  鄧布利多悠然歎氣,紫色緞袍上面,銀色的星星月亮有些發暗。

  「可是當我發現Tom對你的好感之後,我就想起了梅洛?剛特;當初老裡德爾拋棄了Tom的母親,可她寧願忍受巨大的痛苦,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報復,我想她非常的愛他。

  我不禁愉快的猜想,如果Tom的許多負面情緒是遺傳自剛特家族過度純粹的血統,或者斯萊特林血脈世代傳承的特性,或者他父親的涼薄和自私,那麼他會不會有一點點遺傳到了他母親熾熱執著的愛戀呢?畢竟,母子是最近的血緣。」

  老鄧的長篇大論說的艾比頭昏眼花,她懷疑老鄧在寫論文,論文的題目就叫做《論Lord Voldemort愛上艾比及為此做出妥協的可能性和必然性》,他花了足足幾年的時間從血緣和情感兩方面尋找理論依據和事實證明。

  非常嚴謹的學術態度啊!艾比暗暗鼓掌。

  「……但是您還是不大放心,所以您不止要他的承諾,還要他立下牢不可破咒,這樣就穩妥了,但是為此您得付出生命的代價,不覺得有些虧嗎?」

  老鄧頑皮的聳聳肩,開心的笑著:

  「呵呵,不虧,不虧,就算不救你,我也最多能活半年了,所以事實上,我是用剩下幾個月的時間換取了我想要的一切,非常划算喲!」

  艾比看著老鄧的笑臉,心裡難過,卻說不出『謝謝』來,她低聲問:「您今天來看我,就是要告訴我這些嗎?」

  「不,不止這些。」老鄧從窗邊走過來,站在艾比床前,慈祥的看著蒼白的病人,眼中流露出幾許憐憫,「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的主婚人會在你的婚禮之後不久死去,到時請你和Tom來參加我的葬禮。」

  老鄧的口氣好像在說『到時請賢伉儷來參加我的派對』一樣興高采烈。

  「……你要主持我的婚禮?」艾比從床上撐起身子來,有些吃驚。

  「對,而阿米莉亞將會主持我的葬禮。」老鄧幽默的吹著鬍子。

  艾比滯了幾秒,又躺回去了。

  老鄧坐到床邊,用完好的那隻手拍拍艾比的頭,口氣忽的悵然起來:

  「艾比,我的孩子,你這樣聰明,有些事不說你也會明白的,勢力的平衡,權威的交接,一切都會做好的。我已經活的夠久了,做了我年輕時想做的一切,死了並沒有什麼遺憾的,我將去那個世界和我的親人還有許多老朋友團聚。」

  房內沉默了一會兒,老頭站起來,轉身朝外面走去:

  「……好了,孩子,我不該再打擾病人了,你好好休息,按時吃藥,你們的婚禮會很盛大,你可得養足體力呢!好了,你躺下吧,艾比,婚禮時再見!」

  老頭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傴僂,步子也沒以前那麼穩健,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一個垂暮老人的遲鈍,艾比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老鄧走出去,直到門口時,她突然開口:「校長!」

  鄧布利多回過頭來。

  「謝謝你,」艾比從床上坐起來,真誠的看著老鄧,「不論您是出於什麼原因,您終歸救了我,所以,請接受我的感謝。」

  「艾比,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其實斯萊特林也有很多很多好孩子,我終於認識到了,還不算太晚。」

  老鄧朝艾比輕鬆的揮揮手,微笑著合上門。

  艾比有些傷感的看著老鄧消失在門後,一個時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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