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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心則亂]HP同人之格林童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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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發表於 2014-12-15 11:52:19 |只看該作者
  40、他是誰?

  艾比在霍格沃茲的第一年轟轟烈烈地結束了,小蝙蝠要回到他的蜘蛛尾巷的家中,繼續去面對他不幸的家庭;而艾比則回到格林家繼續去領受家人的關愛,呃……還有格林奶奶的口水洗臉。

  臨分開的時候,艾比又第12次邀請小蝙蝠去她家度過暑假,但是小蝙蝠也第12次地拒絕了,但是這次他是微笑著的,他拉著艾比的手保證:

  「……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格林爺爺忙碌了好幾個月之後,終於把布萊克家送來的那份關於加強宅邸魔法防禦的資料研究通透,然後把格林莊園也裡外佈置了一番,不能說是固若金湯,至少也銅牆鐵壁了。結果,艾比每次從外面小樹林玩耍之後回自己家,都得念三道咒語並且揮五次魔杖才能進去。

  「……寶貝啊,你覺得我們家的這個防禦工事怎麼樣?!」格林爺爺一臉期待受誇獎的樣子問孫女。

  「……很好啊,很好啊!比蘇格蘭場的監獄還要有檔次啊!」

  ——格林爺爺臉綠了。@@@

  格林奶奶不管老頭子的臉是綠的還是藍的,她最關心的是孫女的終身大事,雖然上次布萊克家的事情算是黃了一半,可是還有一半是沒黃不是?

  「……寶貝啊,你在學校裡有沒有和西裡斯.布萊克有過什麼……呃……接觸啊?」

  「接觸啊……啊!有的,……我們又吵了一架。」

  ——格林奶奶粉鬱悶。@@@

  艾比回家,邦尼一直興奮地蹦上蹦下,她的精湛手藝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

  「……綠帽子呢?」艾比和邦尼熱乎了半天,發現家裡少了一個。

  ——綠帽子,就是那條被艾比撿回來的沒牙小呆蛇,當初餓得奄奄一息,後來在邦尼的悉心照料下活了過來。

  在給它起名字的時候,艾比首先提議「小青」——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啊!想那斷橋之上,西湖之畔,可還有那個嬌俏的麗影?!

  結果那條小呆蛇一點不領情,撅著沒牙的嘴,楞是說這個名字忒沒內涵,說是不能因為它是綠色的就叫「小青」,這名字也太沒有水準了吧!

  艾比一氣之下就賭氣問它,不如叫綠帽子可好?

  小呆蛇一聽居然很樂,說它曾經聽人類說過《小紅帽》的故事,「綠帽子」這個名字頗有幾分來歷啊!格林老夫婦也很贊成,說「green hat」這個名字暗含了格林家的姓氏,真是一語雙關啊。於是拍案決定,就叫綠帽子了吧。

  全家除了艾比之外集體鼓掌,一起叫好「好名字啊好名字」。 ——林美好傻眼。

  邦尼聽艾比問了,趕緊回答:「它去小樹林玩兒了;這幾天它交了好幾個小朋友呢!」

  艾比邪惡一笑:「是去找女朋友吧?!……不過要當心別人撬牆角啊……」

  ——自打知道綠帽子是公的之後,艾比很是為它將來的婚戀問題擔心;它那名字可別說多晦氣了!

  「艾比小姐,您說什麼呢?!……綠帽子牙還沒長齊呢!」邦尼幫忙說話。

  艾比立刻反駁:「……不是沒長齊……而是長齊了之後又掉了吧!!」

  邦尼立刻赧然,不過好在這次沒有撞牆。

  ——本來綠帽子已經長好了牙齒,誰知道,因為艾比不在家,格林奶奶和邦尼的滿腔熱情無處釋放,於是一股腦兒傾倒給了那條小呆蛇!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便宜了綠帽子,結果不久之後,它堪堪長出來的一嘴小玉米牙又爛掉了一半,頗有點像癟嘴老太太。綠帽子整日哭哭啼啼地,痛不欲生。

  格林一家很是歉疚,於是對綠帽子越發好了起來,它想來就來,想出去就出去,絕不阻攔!這不,出去玩兒了幾天就立刻和小樹林裡的其他小蛇們交上了朋友,可惜格林莊園被設了結界,否則它早就帶著朋友來了。

  雖然格林家看起來一片祥和,但是其實大家都知道外面已經開始鬧騰了!鄧布利多在放假後沒幾天就寄來了一封信,告訴格林家他已經和伏地魔碰面了。

  ——那個曾經俊秀的裡德爾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宛如死人一般可怕。而他的勢力也開始冒頭了;他聚攏了一大幫巫師,其中有惡名昭彰的黑巫師,也有許多年輕的巫師。最為要命的是已經有許多古老的大家族向Lord Voldemort宣誓效忠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麼正面衝突,但是鄧布利多相信這已經不遠了!

  格林爺爺看了這封信以後就擰起眉頭,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不言不語了半天。估計是怕家人擔心,所以當他再出書房的時候,就又恢復了正常;如常地說話了。

  艾比看著自己的爺爺——布萊恩.格林老先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面他信奉純血,但卻並不反對和麻瓜交往,甚至學習一些麻瓜的知識,另一方面,他和一些親麻瓜的巫師來往,例如鄧布利多,但卻從未打算加入他的組織如鳳凰社什麼的。

  「……艾比,艾比?」艾比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格林奶奶正在搖著她。

  「怎麼了?」

  「小傻瓜,想什麼呢?!……剛才你祖父說,我們要去度假呢!」格林奶奶說。

  「度假?!」艾比楞了一下,「我們要去德國嗎?」

  「去什麼德國?!」格林爺爺不悅,「難道全天下只有他們那兒可以度假嗎?」

  「那我們去哪裡啊?」艾比心想:您都這把年紀了,還鬥氣呢?!

  「哪兒都行!」格林爺爺意氣風發,「……這幾年因為那個什麼黑魔王弄得人心惶惶的,幹什麼都小心謹慎!——去他的吧!」

  格林老爺子暴了一句粗口,樣子極帥:「難不成為了避開他,我們日子還不過了?!走,我們一起走,到外面找個好地方,好好玩玩,想去哪裡都行!!」

  「那——邦尼呢?」格林奶奶有些遲疑。

  「一起去!」格林爺爺大手一揮,猶如指揮解放軍過長江一般。

  艾比一個飛撲過去抱住格林老頭子,大叫著:「哇,爺爺,你帥呆了啊!!奶奶你真是好眼光,挑了個這麼好的老公!——邦尼,打包,收拾東西啊!!」

  格林奶奶想要板起臉,但是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邦尼樂得又開始掉眼淚了——無論怎麼樣,現在的格林家還是一片幸福和美的!

  這幾天,格林家裡忙得亂哄哄的。邦尼在忙著打包行李,格林奶奶在忙著整理貴重物品,格林爺爺忙著給格林莊園加上幾道隱形咒語——布萊克家的理論是,最好的防禦不是固若金湯,而是讓敵人根本找不到在哪裡——艾比深以為然,布萊克家在格裡莫廣場12號的家就是這樣的,隱藏在一堆房子之中,極不容易被發現。

  這麼好的房子可惜日後便宜傻哈了!

  最後,唯一空下來的艾比決定去樹林裡找多日不歸的綠帽子,他們就要走了,好歹也得跟那條小呆蛇說上一聲。

  「綠帽子!綠帽子!你在哪裡啊?!」艾比叫著小呆蛇,不過因為是用蛇佬腔,聽起來只有「嘶嘶」的聲音。

  叫了幾聲都沒有回音,艾比不耐煩了,從白色的連衣裙裡抽出魔杖,輕輕揮動著唱出飛來咒。只聽的一聲「哎呀」的叫聲,一條手腕粗的小青蛇直直地從林子那一頭飛了過來,以倒栽蔥的姿勢一頭栽進艾比腳邊的草叢裡。

  艾比得意地放回魔杖,把猶自在草叢裡哎喲掙扎的小呆蛇拉出來,提著它的身子舉到面前——只見綠帽子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把嘴張得大大的,露出半嘴爛牙,大叫著: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認識她的,剛剛才說上兩句話就被你捉來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她地址呢?!!……你,你,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戀愛是會天打雷劈的……!」

  綠帽子說話顛三倒四,不過艾比也聽出來了,笑哼一聲:

  「談戀愛?!你別逗了!毛還沒長齊就學人家發春,找什麼小雌蛇,敢情你這幾天一直在外面晃蕩就是為了這個?!嘖嘖嘖——效率還不是一般的低啊!幾天下來才剛剛說上話,連地址都還不知道?!——是不是她嫌棄你長得寒磣啊?!那倒也是,一張開嘴,半嘴沒有牙;剩下的那半嘴牙還是爛的!呵呵呵,你的道路會很曲折啊!」

  綠帽子被艾比笑得發窘,牙齒癢癢的,很想上去咬一口:

  「……你,你胡說什麼?!才不是這樣呢!——在愛情面前重要的不是外貌!重要的是內涵,內涵!你懂不懂啊!——要知道,一生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真正能留在心中的只有真愛,真愛!這是用心來感受的,外貌不過是過眼雲煙,雲煙……!」綠帽子搖頭擺尾,深情表白,情意綿綿,說到情動之處,更是陶醉至極——儼然一副蛇情聖的樣子。

  聽到小呆蛇突然擺起文藝腔來了,艾比幾乎要樂翻了,於是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指去揉它的小腦袋:

  「喲!不錯啊!——在我家裡熏陶了半年,有長進啊!都出口成章了,嗯,這樣好的口才拿去哄哄一般的小雌蛇那是沒有問題了——不過你有沒有告訴你的那個心上蛇,你當初可是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全的啊!每次,我都要分幾次才聽明白你不是在哼哼唧唧,而是在說話!」

  綠帽子被揭了老底,羞憤難當,恨不得一頭撞到艾比裙子上。

  正在笑著,艾比突然聽見一聲輕笑,她頓時渾身一緊,趕緊抬頭

  ——只見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斜斜地依了一個青年,身形挺拔修長;他微微而笑,笑意晦澀難明。初夏的陽光透過層層的樹葉落在他的臉上,斑斑駁駁的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不知他站了多久了。

  他緩緩開口:

  「…… ……妹妹,你在做什麼?」

  聲音有些高亢,卻又深沉動人——艾比一時恍惚,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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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1:00 |只看該作者
  41、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高大的青年見艾比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艾比立刻清醒過來——剛才她和綠帽子一人一蛇「嘶嘶嘶嘶」地說了半天,任何人看見都會覺得詭異的!好在小林同學反應還算快,她趕緊把綠帽子丟在一邊,讓它自己爬走,然後自己捧著腮幫子,「哎喲」了兩聲:「……我……我牙齒痛呢!」

  那青年什麼也沒說,只是緩緩地走了過來,到艾比面前站定;艾比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他臉色蒼白,褐髮褐眼,五官很是平常,只是那一雙眼睛……俊美的眼睛絲毫沒有溫度和情感……艾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這片樹林被附近這一帶的魔法師們聯合著設了結界,一般人是進不來的——除非他也是巫師。

  「我這是過路的,」那個青年有些冷漠, 「……這片小樹林被保護地非常好,非常可愛。」

  不知為什麼,艾比感到說不出地警惕:「路過?……那就請路過吧!」說完扭頭就走,想要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人。

  誰知那個青年人影一閃,就攔住了艾比的去路,艾比走得急差點撞上他,趕緊收勢站住,心裡一陣緊張——同時「倏」地抽出魔杖,用杖頭對著那個人,沉聲叫道:

  「你想幹什麼?!」

  ——說不害怕是假的,小林同學上輩子生在一個到處有警察叔叔的地方,而且平日裡小路不走暗巷不逛,除了在電視上也沒啥機會見到壞人;可惜魔法界的傲羅遠沒有民警叔叔普及,艾比好歹在這裡混了七八年了,連個傲羅的鬼影子都沒看見。

  巫師界治安這麼差,事到如今,情況不妙,就只能靠自己了!

  「……這不是你的魔杖?」那青年看著艾比的魔杖,好像沒聽見她的問話,自管自發話,「……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巫師應該有自己的魔杖了;為什麼?」他問得似乎漫不經心,但是最後三個字卻十分有力,像是命令。

  艾比毫不退縮:「……你總是喜歡在過路的時候,隨便問陌生人問題的嗎?」

  ——丫的,這次恐怕麻煩了,這傢伙絕對不簡單,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魔杖的魔力波動不屬於自己。

  「……請別緊張好嗎?我沒有惡意。」那青年彬彬有禮地頷首,口氣溫柔,似乎想要緩和氣氛,可是他冷酷的眼睛出賣了他,「……我叫做托馬斯,……托馬斯•M•G……」他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艾比也定了下來,胡扯道:「……我們家很窮,買不起新魔杖……如果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走嗎?我想回家了。」——趕緊離開才是正理。

  剛走了兩步,那個托馬斯再一次堵上了艾比的去路,艾比大怒,決定先動手為強,於是揮動魔杖大叫「粉身碎骨」!

  只聽「轟隆」一聲,原來站著托馬斯的地方被轟出了一個大洞,樹葉草枝漫天飛舞——那青年好像只是輕輕地側身就躲開了,身上的風衣自然飄逸,完全沒把艾比的攻擊放在眼裡。

  艾比見沒有擊中,緊閉嘴唇再一次揮動魔杖,這次沒有唱咒,使得是無聲咒語「障礙重重」,那個叫托馬斯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感覺,秀長的眉毛挑了一下,臉上有些驚奇的樣子:「……以你的年齡來說,這樣已經很出色了!」

  艾比咬著牙又想揮動魔杖,可使這次剛一抬手臂,只覺得手掌一麻,手裡的魔杖就脫手而出,直直地飛到那個青年的手裡;艾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倒在地上,震得自己全省發麻,摔地骨頭都散了一半,好容易爬起來,抬眼去看那青年——她的魔杖正在托馬斯修長的指間旋轉著。

  「別亂動好嗎?……我並不想弄傷你!」他聲音低沉,漫不經心地微笑。

  艾比感到手肘和背部火辣辣的,可能都破皮了,她忍著疼痛,心裡大叫——丫的,拼了!遂雙手合掌,運盡力氣於一點,厲聲喊道「呼神護衛」!

  只見一隻銀色的圓圓的小東西居然從被那個青年搶去的魔杖一端溢了出來,氣勢洶洶地朝拿著魔杖的人衝了過去。

  那個人平靜的神色終於有變,流露出一絲贊色,叫好——「守護神?!……小姑娘,幹得不錯!」

  ——艾比趁他抬手抵擋守護神的當口,手臂緊緊環住自己,趕快幻影移形,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青年並沒有打算追過來。

  黑暗吞沒了她的身體,艾比用力保持意識清醒,感到自己好像被幾股巨大的力量同時擠壓著,拉扯著……艾比感到自己呼吸困難,一陣天旋地轉……該死的幻影移形!!@@

  等到艾比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溫暖的草地上,旁邊是一個晃蕩的花籐架子的鞦韆——是格林家的花園。

  艾比感覺自己筋疲力盡,使盡吃奶的力氣從肺裡困難地呼出一口氣——「嘶」!——冷不防碰到了傷處,疼得艾比齜牙咧嘴,她的手肘處一片血痕,不知道是剛才摔在地上弄傷的,還是幻影移形的時候分體了一些皮肉,艾比也沒力氣去想了,不過總算到家了。

  她搖搖晃晃地從後門進到格林房子,又輕手輕腳地從側邊的樓梯爬上二樓,一頭栽進自己的房間裡舒適的大床,一下都動彈不了,連傷都懶得處理,就死死地睡暈過去了……失去意識前艾比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幻影移形真不是人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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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比小姐!艾比小姐!」睡的迷迷糊糊的艾比被邦尼搖醒了。

  「……什麼事啊?邦尼,我還想睡呢!」艾比本來想伸出手來揉揉眼睛,突然想到手上的傷不能被看見,趕緊又縮回被子裡。

  「……小姐,小姐,起來了,該吃飯餐了……你都睡了一下午……你,你身體不舒服嗎?!」邦尼擔心又焦急的樣子。

  「才沒有啦!……」艾比趕忙否認,「……都是為了找那該死的綠帽子,這傢伙身上沒有幾兩肉,就敢去找女朋友,不曉得那條不長眼的小雌蛇被它哄了去……」——艾比一個勁兒的亂說,手指在被子下面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傷臂,希望邦尼不要注意到她的異樣。

  「……可是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啊……」邦尼輕輕疑慮。

  「那當然,那綠帽子上串下跳,讓我好一頓找!」

  「……臉色也很蒼白啊!」邦尼還是覺得不妥。

  「……那是剛剛睡醒,有些貧血啦!……哎呀,你別問東問西的啦……吃晚飯是吧?起來就是啦!」艾比打斷邦尼的繼續臆測。

  「夫人要我叫你穿得正式一點啦!今晚家裡有一位客人來吃飯呢!」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這就起來啦!」艾比拚命把邦尼先攆出去。

  邦尼無奈,只好耷拉著尖尖的耳朵先出去了。

  艾比立刻從被窩裡爬出來,本來想給自己的傷口施一個修復咒的,但是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魔杖還在那個男人手裡;只得悻悻作罷——!然後一邊給自己套上一件長袖的裙子來遮住傷處,一邊疼得齜牙咧嘴地問候那個不知哪裡來的瘋子,還有那個不省心的綠帽子!順便詛咒那瘋子最後掉進糞坑,綠帽子最後被甩!!@@

  下午這件事艾比不想告訴祖父母——他們的神經已經夠緊張了,就別再讓他們擔心了,反正他們一家很快就要離開這裡去度假了。

  ……哦!對了,今晚也不曉得是哪個客人來吃晚餐……

  ***** ***** *****

  事實證明:人算永遠不如天算,魔法界的「驚喜」通常比麻瓜界的更有殺傷力。

  「他,他,他……」艾比張口結舌,指著坐在客廳裡和格林爺爺聊得相見恨晚的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啊啊啊啊?!

  「咦?艾比,你來了啊。來,這位是托馬斯•M•G先生……G先生,這是我們的小孫女——艾比蓋爾……艾比!你怎麼楞住了啊?!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格林奶奶語氣有些輕輕的責備。

  坐在沙發上的這個人也禮貌地站了起來,向艾比斯文地頷首行了一個禮,微微而笑,從容優雅;艾比也只得慌慌張張地回了一個禮,動作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優美,惹得格林奶奶一陣不滿。

  「他,他,他……他是……」艾比繼續張口結舌——這傢伙怎麼跑到她家來了啊?

  「G先生是老弗林特先生的遠房親戚,」格林爺爺看出了孫女的疑惑,開始解釋,「……本來他是路過的,不過他在樹林裡剛好遇見你,誰知你一看見他掉頭就走,還掉了魔杖,沒有來得及提醒你,你就幻影移形了。就很好心得給我們送過來了……艾比,怎麼回事啊!魔杖怎麼可以隨便亂丟啊?!」格林爺爺也有些責備的意思。

  艾比氣結——誰丟了魔杖啊?那是被搶走的!!什麼老弗林特先生的遠方親戚啊?哪路親戚會堵著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的去路,還弄得她一身是傷啊?……可是……她怎麼說啊?!

  「我,我,我……」她還是只能張口結舌。

  「是呀!……艾比,你還是跟小時候一個樣子,不喜歡和別人認識,也不喜歡和外面的人說話……可是也不用跑啊?!還丟了魔杖,真是個冒失的孩子!」格林奶奶略帶笑意地說。

  艾比忍無可忍,終於憋出一句:「……是你們教我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個傢伙看著艾比,從頭到尾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站在那裡微微而笑,態度溫和文雅,自自然然地就博得大家的好感……完全看不出下午那一身冷酷凌厲的氣勢!

  艾比心裡慌到了極處,反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找上門來想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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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1:14 |只看該作者
  42、引狼入室?!

  一直到晚餐時間,大家都入了座,艾比才鎮定下來,剛才被那傢伙深不可測的眼神給掃了幾遍,頓時身上涼颼颼的,所以她沒有忙著開口,一邊細細理清思路;一邊冷眼旁觀那人。——她確實沒有韋香主的大才,一遇到突發事件就發懵!真是廢柴啊廢柴!

  艾比側眼看去,那個叫托馬斯的傢伙正和格林老夫婦相談甚歡。作為一個老朋友的遠房親戚,他似乎不願意透露自己明確的信息,連姓氏都只用一個「G」來代替,要是在平常這是很讓人不愉快且感到疑慮的。可是,他表現得非常好——

  他的語氣謙和,態度彬彬有禮,在介紹自己的時候流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無奈,彷彿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難言之隱,他的神情很有說服力,巧妙地打動了格林老夫婦——像他們這樣有教養的老貴族一般不會對別人的事情追根究底。

  ——艾比感覺她終於遇見傳說中的奇才了;而且還是優雅版的。這功夫是怎生修煉的?真是好生羨慕啊!

  作為一個不願意透露自己情況的客人,他也很禮貌地迴避格林家的事情,他很少問及格林家的家底。

  他和格林老先生談論各種魔法界的奇聞異事,魔法技巧的發展,以及魔法歷史中幾個重大的歷史事件——他表現得談吐文雅,知識淵博,但是又不顯得賣弄;該他說話的時候他可以滔滔不絕,談古論今;不該他說話的時候他就靜靜聆聽,絕不多說一句。

  對於老先生的看法,他時而感慨萬千,時而擊節讚歎——除了幾個老朋友之外,艾比很少看見祖父這樣愉快地和一個人談話——而這個托馬斯從認識到現在才幾個小時!!

  他對於格林大宅的裝飾,小花園的花草修整,每個小角落的佈置都讚不絕口;

  當邦尼端上各式餐具的時候,他可以一眼認出這是中古時代的珍貴銀器,上面的精細雕刻是出自魔法界偉大的魔工匠——白連包魯之手;

  他斯文品評,細心恭維,——只有這樣高貴女主人才能夠保持這樣完美的古老習慣……哄得格林老夫人心花怒放。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良好的貴族修養和優雅風度,使得原本對他的來歷有些疑問的格林奶奶也打消了疑慮。

  魅力,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你很難說得清它是什麼;它是一種語氣、姿態、談吐、風度、舉止等等的混合物。你很難說得清他說的話,做的事到底好在哪裡;但是卻又能明確感覺到他表現出來的一切妙不可言——

  格林老夫婦顯然被這位G先生迷住了,越聊越對他有好感——好在他們也沒有白多吃那麼多年的飯,總算在一些關鍵的事情上剎住了車,沒有一股腦兒都說了出去!

  真是Merlin保佑,謝天謝地!!

  艾比這頓飯吃得有如嚼蠟,如果這位不明人士不是讓她今天下午吃足了苦頭,讓她莫名警惕,她也很想為他拍掌叫好,不過——可惜,她才不相信他說的廢話,今天下午她分明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和冷酷,他這樣用盡心機跑來她家一定有什麼企圖……可是,她該怎麼做的呢?

  當格林爺爺第三次抖著老花眼鏡滿臉發光地誇他「了不起的年輕人」的時候,艾比終於忍不住開口了:「G先生,我有一個疑問在心裡,可以問您麼?」

  托馬斯放下刀叉,微微傾身,優雅地作出一個請問的姿勢。

  「您說您是在樹林撿到我的魔杖的,而當時我掉頭就走了,那麼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艾比的這個問題其實涉及到另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並不知道格林小姐的住址……但是我相信一個這樣年輕就可以幻影移形的小巫師並不是到處都有的,我曾經聽老弗林特先生提起過他的老朋友格林先生家就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小孫女,所以,我就上門來碰碰運氣,結果,我很幸運……」

  托馬斯用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布,回答流暢,語調動人;只是銳利的眼神用力「割」了艾比一刀,艾比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問了——她真痛恨自己的膽量啊啊!!

  大家聽了他的解釋,都恍然,——原來是這樣啊!格林老夫婦更是大為自豪,我們家的孩子當然優秀出色啊!

  艾比低著頭恨恨地叉著碳烤小牛排——這個解釋當然很合理,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呢?那麼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地址的呢?會不會是從綠帽子那裡知道的呢?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豈不就是……?

  她知道在沒有什麼根據的情況下,僅憑個人感覺就懷疑一個人是不對的,但是……她的本能,她的每一個器官都排斥這個人的接近——就想所有的孩子和幼獸本能害怕毒蛇一樣。

  格林老夫婦一自豪就很興奮,一興奮就愛炫耀,於是話題就轉向小林同學了;什麼在學校裡多麼優秀啦,什麼成績很好啦,什麼快要上四年級啦,等等。

  ——「在霍格沃茲上學?!那是一座偉大的學校,那麼——在哪個學院呢?」托馬斯流露出一種奇特的渴望。

  「在斯萊特林。」格林奶奶很愉快。

  托馬斯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看向艾比,嘴角又緩和了幾分:「斯萊特林?……很優秀的學院!……能進那座學院,是純血的榮耀!」

  又來了!——艾比腹誹,這幫傢伙就不能談點別的,什麼事都可以繞到純血的問題上來。可惜艾比不敢抬頭說點啥,而格林爺爺又很興奮,雙眼炯炯有神,宛如遇到失散多年的兒子;艾比在心裡翻白眼——這老頭老太越來越像糊塗蟲了。

  那個托馬斯口氣中略帶猶豫,貌似關心和擔憂地開口了:

  「……格林先生,我知道我似乎沒有資格來說這個,但是你們的熱情款待讓我無法保持沉默,」他的話題轉換得十分巧妙,「……我能感到格林小姐和那支魔杖之間的魔力波動並不相同,我想那不是格林小姐本人的魔杖?……一個像您這樣純血家族難道會不知道擁有一支適合自己的魔杖的重要性?可是……為什麼格林小姐到了快要四年級,還在使用別人的魔杖呢?」

  格林老夫婦同時安靜下來了——這個問題關係到一個久遠的話題,而這個話題已經許多年沒有提及了。傷痛雖然癒合,但是曾經的痛苦還是十分清晰,所以大家都小心地不去碰觸,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艾比開口打破僵局——反正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在我六歲的時候,我家遭到了一群黑巫師的襲擊,我的父親和母親都被殺死了……據說,當時我父親臨死前,用盡所有力氣的最後一擊就是朝向那個想要傷害我的巫師去的!……我從八歲開始就使用這支魔杖了!本來我祖父也是要給我買一支新魔杖的……可是,我一直捨不得。後來,奧利凡得先生說,這支魔杖上有強烈的保護力和深刻的意念力,可以為我提供堅實的防護……所以,就一直用下來了……」

  艾比認為不完滿的謊話還不如說實話,否則要是被拆穿了,沒準結果更糟!同時她也清醒地認識到了眼前這個人極不簡單,他雖然沒有問格林家的家底,但是通過剛才的一番話,他至少可以瞭解這麼幾件事:

  一是,艾比是個孤兒,自小父母雙亡,父母是死於敵對的巫師之手;二是,艾比是在祖父家長大的;三是,他們認識奧利凡得先生,估計還有些交情;四是,對於兒子死於黑巫師之手的格林老夫婦來說,他們的立場恐怕不言而喻。

  這樣一來,他可以調整他的言辭。——這傢伙套人話的功夫比之老鄧,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你一定很悲傷,」托馬斯溫柔地說,「……看著父母親死在自己面前……但是你又很幸運,有這樣愛你的家人,對嗎?」最後兩個字他說得低沉宛轉,動人之極。

  艾比很不給面子:「……也沒有那麼悲傷……當時我也受了傷,失去了六歲之前的所有記憶……」艾比看著祖父母隱忍的哀痛,「……我覺得,悲傷並不是緬懷親人的唯一方式;更好地活下去,也許更能讓過世的親人寬慰吧!」

  格林老夫婦驕傲地看著艾比——這個孩子是Merlin賜予的禮物,她善良懂事,迷糊可愛,是他們最珍貴的寶貝。

  托馬斯只是挑了挑眉,不予置評,艾比分明看見他的眼睛中沒有半分感動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演的一手好戲——他適當地流露出哀傷和同情,對於堅強的格林老夫婦表現出極大的敬意和理解。

  不一會兒,又把這兩老給哄倒了——艾比看著這一幕,極不痛快,心裡千頭萬緒。

  是不是應該現在就發難呢?!——對著祖父母大喊「不要被他騙了,他是個黑巫師,很可能就是黑魔王!」

  艾比知道自己的祖父母是十分了不起的魔法師,再加上她自己和邦尼,四個打一個,是不是可以把這個可能有危險性的傢伙解決呢?

  要是他真是「那個人」怎麼辦呢?要是一擊之下無法拿下他,反而被他制住呢?

  或是他召來了一大幫食死徒怎麼辦呢?——她不可以拿祖父母和邦尼來冒險。

  那麼是不是應該繼續裝傻,不要輕舉妄動的比較好呢?

  先把他給穩住,回頭再想辦法會不會更好呢?

  她抬眼去打量這個托馬斯,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他也顯得身形修長挺秀、柔韌有力;這個傢伙面目平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雙的眼眸深沉有力,華彩流動,正饒有興趣地與自己對望,好像一隻大貓盯著被困住的小老鼠——艾比憂心忡忡,不會這麼巧吧?!……也不會這麼倒霉吧?!不是說「那個人」已經不成人樣了麼?!這傢伙雖然長相平平,但看著還是人樣啊?……難道他喝了復方湯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看來哈利波特的前傳果然劇情彪悍啊!!艾比想破腦袋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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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4-12-15 16:31:28 |只看該作者
  43、不引,狼也入室!

  晚餐後,那人略作客套就起身告辭,為了強打精神而筋疲力盡的艾比一聽到他要走,差點沒有放爆竹——如果魔法界有爆竹的話,只要一想她對面坐著的很可能是個連環殺人犯,她就神經衰弱了。

  ——嗚嗚嗚,和一殺人慣犯同桌吃飯,人家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麼刺激過啊!

  (別說你們和殺人犯吃過飯了?!)

  好容易等那傢伙走了,艾比就立刻拉著老頭老太明確表達自己想要盡快去度假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明早就走——其實艾比想說,可以的話今晚就走,可是怕把祖父母給驚著,她現在還不想把所有的情況和她的猜測都抖了出來,擔心會節外生枝,還是早走早好,走了再說也不遲;而且……就算那個傢伙想幹點什麼,看在今晚氣氛如此和諧的份兒上,應該不會急著今晚就採取什麼行動吧!!

  回到臥室,艾比覺得繃緊的神經才鬆了一下,不知不覺又恢復幼時的老習慣,把自己縮成一個小肉團團,埋到被窩裡滾來滾去,剛剛滾完兩個來回就稀里糊塗地睡過去了——

  這一覺艾比睡得極不踏實,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肥肥胖胖的小豬,正在窩裡費力地刨土坑坑,刨得滿頭大汗;小胖豬豬累得「撲哧撲哧」地直喘氣,結果眼看就要刨好了,卻被窩外竄來的一隻大老虎給一把逮住,拍在爪子下,張著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吃了它!!

  艾比在被窩裡急的滾來滾去,也滿頭大汗,總覺得好像什麼人在冷冷得盯著她,就像那隻大老虎盯著小胖豬一樣;睡到半夜,艾比終於熬不過去,一頭冷汗地醒過來——

  艾比腦袋有些發懵,呆了半天,突然感覺自己的臥室好像有些異樣,慢慢地轉了一下頭四下看看,暗暗的臥室裡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艾比恍惚間看見屋角沙發椅上坐著一團人影——艾比頓時打了一個激靈,趕緊從枕頭下摸出魔杖來揮了一個「螢光閃爍」,順著亮光看去,那裡坐著的竟是——

  「格林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托馬斯優雅地坐在那裡平靜地說,好像他們是在街上碰巧遇上的,而不是在半夜三更的艾比臥室裡。

  「你,你,你……」艾比嚇得不輕,立時驚出一身冷汗,又結巴上了,自從遇見這個傢伙之後艾比好像突然開發了結巴這個新功能;托馬斯安靜不語,只是淡淡地看著艾比。

  艾比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反應是——喊人。

  托馬斯好像知道她心裡想的,淡淡地說:「……你的房間我下了『禁錮咒』……」

  艾比的第二反應是四下張望,看看是否能逃出去,或是再來一個「幻影移形」?!

  托馬斯似乎對她呆呆的反應感到很有趣,彎了彎嘴角:「……我的『禁錮咒』是雙向禁錮的,所以……請不要再看窗和門了。」

  艾比開始後悔自己太托大太自信,沒有立刻把事情抖給祖父母聽,真應該連夜拎著家當拽著家人逃之夭夭——廢柴啊廢柴。她心裡一陣害怕,這個人身上隱隱散發的強大力量透著一種冷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艾比當初在樹林裡幾乎拼了半條小命才逃跑的,那還是因為這傢伙輕敵了一半放了一半水;現在這種情況,顯然硬來不成,小林同學只得放下身段,好言相勸:「……G先生……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我,我……我們之前並不認識啊!」

  托馬斯依然沒有回答,他揮揮手指,做了一個叫艾比過來的手勢;艾比心裡大嘔——你丫的叫寵物啊?!不過沒膽子拒絕,只得從床上爬出來,乖乖地蹦躂過去。

  「請坐。」托馬斯走到艾比身邊禮貌地邀請,但是其手勢卻很強硬。

  艾比四下一看,她屋裡總共就一把沙發椅,一把軟綿綿的小矮凳;艾比在心裡翻翻白眼,她還有的選嗎?!

  於是「啪嗒啪嗒」地把小矮凳拖過來,放到這個煞星面前,然後乖乖坐好,一雙小胖爪子規矩地放在腿上,一雙小胖腳丫也老實地擺在小豬頭絨拖鞋裡。

  一邊是高大的沙發椅,一邊是低矮的小軟凳;一邊是優雅端坐的大男人,一邊是坐得宛如幼兒園乖寶寶的小丫頭;一邊氣勢磅礡,一邊低頭順眼;——這是怎樣悲催的一幕啊!!

  艾比暗暗垂淚——嗚嗚嗚,她好懷念霍格沃茲的風光日子啊,想當年她也是一威風八面的主啊!咋混到這地步了?!

  「不用害怕,艾比,哦……我可以叫你艾比嗎?」艾比忙不迭點頭,托馬斯沒等她點完頭就繼續,「我只是想和你談談罷了!」

  「您說,您說!」艾比學習狗腿作風。

  「你的傷好了嗎?」托馬斯斯文地架起了修長的腿,一副關心口吻,活像那傷跟他沒關係似地。

  「好了,」艾比暗罵他虛偽,趕緊回答,「我……一拿到魔杖,就立刻給自己治傷了!」

  「……在小樹林裡,你讓我大開眼界,我……很喜歡你的守護神。」托馬斯微笑著揶揄。

  艾比暗罵混蛋,她一直不希望讓人看見她的守護神,這下破功了。

  托馬斯若有所思地說,「……我使用魔法這麼多年,有一個鐵的信條——魔杖絕不可以離手!……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當魔杖離了手的時候,還可以保護原來的主人……別再扯什麼家境問題了。」

  托馬斯語氣很平淡,但是目光中卻清楚地表示出詢問的意思。

  艾比心裡大罵:你丫的,怎麼不敢去問俺爺爺啊?!怕洩露出俺們交過手的事兒吧!不過嘴裡卻老實回答:「這個嘛……怎麼說呢?奧利凡得先生曾經說過——不是你挑選魔杖,是魔杖挑選你。」

  「這我知道,老奧利凡得幾乎和每個人都說過這句話;那又怎麼樣?」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是「那個人」的話,否則後來就不會死在自己的魔杖發出的死咒之下了。

  艾比知道:身為弱者,就要選擇聰明的說話方式,這傢伙明顯不是白巫師,就算不是伏地魔,也十有八九是屬於伏地魔那一邊的某個厲害的黑巫師。那麼怎樣說話才能既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能打聽點什麼出來呢?!

  雖說上次有忽悠老鄧的經歷,但是這次可大不一樣;老鄧再怎麼樣也不會要她的命,可這位大爺——那可就難說了。

  艾比一邊歪著腦袋,努力回想當年韋小寶是如何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況下還梗著脖子忽悠神龍島洪島主的,一邊開始繞話:

  「……本來我十一歲的時候,我祖父堅持要給我買一支新魔杖的,他認為一定要用適合自己的魔杖才行;可是,奧利凡得先生看過我父親的魔杖之後,就說不用了,這支魔杖已經選擇了我……呃,您別不信啊!是真的。」——艾比看他低頭不語,趕忙用力說服。

  「……難道魔杖不是一生只有一個主人嗎?」托馬斯沉思後,簡短地問。

  艾比暗罵這幫黑巫師沒知識只會拿著魔杖亂揮,臉上卻一臉嚴肅:

  「不,魔杖是可以易主的……奧利凡得先生說的,要是一支魔杖的主人被另一個人打敗了……或者殺死了,那麼這支魔杖就有可能認可這個人作為自己的主人!……可是,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也是奧利凡得先生說的,這支魔杖接受我,不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是它裡面充滿了我父親臨死前想要保護我的強烈意志……很強烈很強烈的意志。」

  艾比聲音越說越低,她可以想像那個年輕文弱的父親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時候還眼睜睜地望著稚弱的女兒,那種擔心的心情——絕望而又無助。

  她在心中為輕輕他默哀:「……這支魔杖一直保護著我……有好幾次了,……練習魔法的時候被自己的魔力反彈,那支魔杖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樣,總是保護著我。奧利凡得先生也說,這是一個特例……從理論上還未經證實的特例——這支魔杖還在遵循它前一位主人的意志。」

  屋內一片寂靜,過了好半響,托馬斯才低聲地開口:「……什麼意志?……又是『愛』嗎?」臉上全都是不信和諷刺,「……父親對孩子的『愛』?真好笑……」

  他的臉上扭曲成一片,可怕得很,突然騰地站起來,陰鬱地逼近坐成小小一團的艾比,說道:「那麼,你也相信這是『愛』的力量嗎?!」

  很奇怪——看見這傢伙這幅樣子,艾比反而不害怕了,她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不然,您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嗎,G先生?」

  屋裡再一次安靜下來,艾比只能聽見初夏的夜晚溫柔的蟬鳴,還有托馬斯陰冷的喘息聲,她想起了祖父母慈祥的面孔和邦尼笨拙的關心,心裡一片平靜祥和,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鼓勁——不要怕,要勇敢!姑奶奶都兩世為人了,怕他個大頭鬼!

  「……有一種有趣的說法,人類——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是緣於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永生的嚮往,才會那麼迫切地想要下一代的。」艾比仔細觀察托馬斯的表情,發現他平靜下來又坐下來聽著,才繼續說;

  「……和星空,山峰和河流這些永恆的自然比起來,人類的生命是多麼的短暫;可是,只要有孩子,有後代,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人並沒有去世,他或她的生命通過孩子的血脈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艾比微微一笑,聲音愈發可愛——她要一步一步把話題引到那個地方去,「也許說來很殘酷,人類對於孩子的愛,從本質上來說是在愛自己——或許,可能更愛,因為孩子代表的是未來的生命和將來的希望。」

  「呵呵,生命的延續?!很有趣的說法——這是哪兒看來的?」托馬斯似乎聽出了一點興趣。

  「——是,是一個麻瓜,麻瓜的生物學家。他認為人類一切的『愛』都是從血緣衍生發展而來的。」艾比輕聲說,然後愉快地看著托馬斯剛剛恢復的臉色又黑了回去,又悶在那裡不說話了。

  托馬斯瞪了艾比半天,才陰鬱地開口:「……如果一個人可以永生呢?那麼,他就不用害怕死亡了——也就不需要什麼『愛』了?」 ——艾比心裡一亮,知道話題引過去了。

  「哪有那麼簡單?!」艾比搖搖頭,「永生不死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托馬斯臉上放出一種奇特的光彩:「……如果能呢?」

  「是……尼可.勒梅的魔法石嗎?」艾比試探,「據說他和他的妻子都活了幾百歲了。」

  「不!」托馬斯眼光中閃過一絲光彩,他說,「不是那麼笨拙的法子,是另一種更為牢靠更為永恆的方法,即使被人殺傷,也不會死。」

  艾比的小心肝在那裡顫啊顫的——不會吧?!

  這下子重頭戲來了,艾比決心,為了人民為了黨再搏一把——

  「……我不相信,」艾比繼續搖頭,「要是真有那麼好的事,早就永生了一大批人了,人人都長生不老了,可是——在哪裡?除了尼可.勒梅和他妻子,我咋沒看見,所有人都生老病死,該死就死,誰也沒落下啊!」艾比賣力激將。

  也許是沒有把這個已經落入手掌的小小女孩放在眼裡,托馬斯竟然意外地鬆了鐵嘴:「你——聽說過靈魂碎片的事情嗎?」

  艾比大驚——唉呀媽呀!!她幾乎可以卻確定這傢伙不是伏地魔就是和他關係極其密切的食死徒了。

  她的小運氣也忒好了,一碰就碰上個大BOSS!!——嗚嗚嗚,魔法界有彩票不?!哪兒可以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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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1:46 |只看該作者
  44、與狼夜談

  「您是說魂器嗎?」艾比屏住自己的呼吸,小心地問。

  托馬斯眼睛一亮:「……你知道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的聲音異常輕柔,隱隱帶著危險的意味。

  艾比天真地眨著眼睛,一臉可愛:「從書上啊!……我祖父的書房裡有不少很老很老的書,老得都快要爛掉書頁了;在一本老掉牙的書裡我看到過半句話,好像是——嗯……分裂靈魂,製作魂器,分割生命……什麼什麼的;那本書好破,好多地方都是沒頭沒尾的——起碼有幾百年了;……嗯……後來我去問祖父,結果被他好一通訓斥,那一頁書也撕了燒掉了!……呵呵,所以我記得特別牢……不過我到現在也沒弄清這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真的,格林家的確有一本破書裡有那麼半句話,她當初一看就上心了,趕緊去問格林老先生,結果老先生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撕書訓人,好一頓折騰!

  托馬斯這才緩下臉色,眼睛愈發俊美,讚歎:

  「……格林家……不愧是巨家世族出身;這種隱秘的事情也知道!……事實是,魂器可以讓人永生;那麼——艾比,你覺得還需要『愛』嗎?!哼,笑話!……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托馬斯發現小艾比坐在小矮凳上,正歪著小腦袋,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

  艾比稚氣地問:「呃……G先生,魂器真的有那麼好嗎?會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害處呢?不然……不然的話,那麼多古老家族幹嘛不做魂器啊?!那他們也都可以永生不死了啊?!」

  托馬斯盯著艾比:「……因為製作魂器需要犯一個很大的禁忌……許多人都沒這個膽量……小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個禁忌……會有害於自身嗎?」

  「不會,它只是有害於別人而已!」托馬斯眼中浮現出濃重的邪氣,看得艾比一陣不舒服——切,殺人當然有害於別人!

  艾比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傢伙應該就是伏地魔本人。現在的情況是:艾比在暗,托馬斯在明;他知道的艾比知道,他不知道的艾比也多少知道一些——所以艾比情況有利。

  艾比決定擾亂軍心:「呃……G先生,您不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嗎?」

  「請叫我托馬斯就好了,艾比。有什麼問題?」托馬斯好整以暇,滿不在乎。

  「G先生,我……」還沒說下去,艾比就被打斷了。

  「叫我托馬斯!」語氣斯文,但是卻又很強硬——這傢伙似乎喜歡控制一切。

  「哦,托馬斯先生……呃,托馬斯……」艾比看那男人臉色不豫,趕緊改口,「我不知道魂器是怎麼一回事,有什麼好處;我只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家有關於魂器的記載,那麼其他幾個古老的家族也應該有;而,如果魂器真的可以讓人永生不死,而又對自身無害,那麼為什麼漫長的幾百年下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去嘗試呢?」

  托馬斯皺了皺眉頭。

  「我不相信如果有這麼好的事情,幾百年來會沒有人去嘗試,畢竟——那可是永生不死啊!多大的誘惑啊!……G先生,我就是出身於一個古老的家族的,我還是很瞭解這些家族的。」 艾比一邊看著托馬斯的反應,一邊繼續:

  「……魔法界不止有白巫師的世家,事實上也還有很多的黑巫師的世家,這些家庭整個家族都是黑巫師呢!他們可沒那麼多顧忌!如果他們家也有關於魂器的古老記載,那為什麼幾百年來連他們都沒有去嘗試呢?我不認為,在這樣大的誘惑面前,他們的道德品質會那麼高,高到為了一些禁忌就止步不前?!而且那麼多家族裡都沒有一個人去試試?!我可不信……G先生,您說是嗎?」

  托馬斯臉色已經開始沉下來了,一臉沉思。

  「G先……呃,托馬斯,」艾比一步步說下去,「……退一步說,如果真有人因為這個法子而永生不死,那為什麼沒有人聽說過呢?一個人可以一直活著不死,就算沒有揚名立萬,也很難瞞住大家那麼多年的;可是——我們卻沒有聽說過,那,這是為什麼呢?」

  「說下去!」托馬斯臉色冰冷追問。

  「我想……是因為他死了。雖然他製作了魂器,但是還是死了!可是您說過,有了魂器,即使被人殺傷也不會死,那他是怎麼死的呢?——我認為是魂器的副作用太大了,大到傷害了自身。」

  ——林美好上輩子是理科生,後來又在研究室裡做實驗,對於步驟的邏輯性和推論的嚴密性上是很受教授肯定的;這輩子莫名其妙到了魔法界,但是一些思維習慣都沒有丟,說話總是很有套路——不然也不會把老鄧這樣高級別的老狐狸給忽悠住了。

  關於魂器,她是很早就開始思索的——越想越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破綻。

  怎麼樣才能論證魂器的有害性呢?光靠老鄧動不動就打感情牌,說什麼「愛」不「愛」的,顯然對於那幫黑社會沒什麼用,那幫亡命之徒可不管靈魂是不是完整;而她需要有更加強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製作魂器絕對是一件傷天害理且損人不利己的爛招!

  可是,她又不能去做個實驗,去把自己的靈魂切個片啥的吧!她又不是黃繼光邱少雲董存瑞啥的,為了魔法界,她的覺悟還沒有那麼高!所以只能從理論到理論,劍走偏鋒,從另一個方向來論證了。

  「魂器有害?!……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可是,有什麼證據嗎?」托馬斯口氣有些不信和疑慮。

  艾比搖搖頭:「怎麼可能有證據?我不過問了問,就被爺爺嘮叨了半天,而且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沒有人試過這個法子,除非——」艾比開始吊胃口了。

  「除非什麼?!」托馬斯陰陰地追問。

  這傢伙咬魚餌了——艾比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慢吞吞地說:「……最好是有一個人,他製作了魂器,然後再收回魂器;那樣他就能深刻體會分割靈魂到底是什麼感覺,以及靈魂完整還是不完整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托馬斯聽著聽著,眼睛裡漸漸浮現出懷疑的神色,盯著艾比看了半天,她還是乖乖坐在小凳子上,一副單純的呆樣兒。

  ——她的魔力很不錯,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掉,而且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想暗暗探測她的思想,但是,什麼都沒有,好像一顆石子丟進了水裡,連個漣漪都沒有就沉下去了——看來魔法不錯!

  他早在今天來之前就仔細調查了格林家族,尤其是這個格林家的小姑娘;查來查去也沒有什麼異常。儘管她的言行和思想似乎和其他的小巫師都不大一樣。可是,除了六歲那年遇到襲擊之外,她的生活實在是單純之極,這麼多年除了去外祖家度假之外,連格林家的大門都沒怎麼出過!

  他今晚來找她,原是要說另一件事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話題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地方,他居然說了他最大的秘密——好在她不知道他是誰,危害也不大;不過,他有些疑惑,這個小姑娘真的沒什麼嗎?

  「……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嗎?……整天在家裡。」

  「是的。有時候,越是行動受到限制,想像越是能夠天馬行空;思想猶如一些分散的火藥和火花,必須受到擠壓,壓縮到一個極小的空間,才會發生智慧的爆炸。」

  「這句話很有道理!——許多偉大的巫師都是閉門苦修來的。」托馬斯嘉許。

  「……呃……這個不是我說的啦,是一個麻瓜作家說的。」艾比再一次看到托馬斯的臉色從春天到寒冬——這傢伙一定很鬱悶。

  「……你認為分裂靈魂之後再收回魂器有用?」托馬斯把話題又轉了回去,語氣中帶著一點疑慮。

  「是啊!只有深刻體會過,才有收穫;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多冤枉啊!不行的話,魂器可以再做嘛!任何偉大的魔法都是需要經過反覆檢驗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

  托馬斯本來一直皺著的眉頭,聽到「魂器可以再做嘛」的時候,倏然展開緊縮的眉頭,似乎想通了什麼;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點了點頭: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說的好,我也覺得——」突然收住口,「……這句話也是麻瓜說的?!」

  「……呃……是的,是某個麻瓜偉人,呵呵呵……」艾比乾笑數聲。

  托馬斯有些氣結,冷冷地瞪著艾比;過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說:「過來!」

  艾比鬱悶,慢吞吞地從凳子上起來走過去,走到托馬斯身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個人個子很高大,一個十四歲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剛剛到他的胸膛,他的身上還隱隱傳來一股血腥味。

  「您,您有什麼事?」艾比怯生生地說。

  突然,一陣巨大的力量從托馬斯身上湧出來,層層疊疊,一浪接著一浪;洶湧澎湃的力量瞬時充滿了整個房間——他其實並沒有動房間裡的任何東西,但是艾比立刻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眼看又要摔倒,力量又瞬間消失無蹤。

  托馬斯收回了魔力——艾比立刻大口地喘氣,這種力量真是太強大了!沒有動魔杖,沒有咒語,完全憑意念使力。

  不曉得這個瘋子抽什麼風——艾比撫著自己的小心肝,疑惑地看著他。

  「你的魔法很是不錯,但是欠缺針對性,導致你的力量很散,沒有集中的攻擊能力。」托馬斯低沉地開口。

  艾比不同意,她覺得她的魔法極具針對性——統統都是為了保命啊!

  「我,我在霍格沃茲學習的,我覺得那兒的學習還是很系統的啊!」

  托馬斯不理她,接著說:「霍格沃茲的魔法學習太正規了,缺乏創意和激情,……如果你想學到真正有用的魔法,應該另想辦法!」

  艾比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裝傻:「……你是說——轉學嗎?去哪裡?」

  托馬斯沉思了一下,說:「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Lord Voldemort』的巫師?」

  ——當然知道,姑奶奶這幾年所有惡夢裡的主角都是這廝——艾比明白,正題開始了,於是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好像聽說過……但不是很清楚……他,他怎麼啦?」

  「伏地魔的魔力也這麼強大,我希望你能向他學習魔法。」托馬斯的聲音低沉有力,「你身上有高貴的血統傳承,我不希望你浪費這種天賦!」

  艾比頓時傻了,張口結舌:「伏,伏,伏地魔?!向他學習?!您沒有開玩笑吧?!他,他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他啊!……還有,我,我,我有什麼高貴的傳承啊?!純血家的孩子都有很高貴的血統啊!」

  「不,你不明白!你有很高貴的血統,比其他純血巫師都高貴的血統;與眾不同的,稀有的偉大傳承。」托馬斯若有所指,意味深長地說。

  艾比腦袋一片混亂,只覺得自己根根頭髮都豎起來了——天啊,地啊,Merlin啊!請別開玩笑了,食死徒可是一份高危職業,不是死在傲羅手裡,就是去阿茲卡班做永久居民,再不然就是和攝魂怪打KISS去了;其危險係數僅次於鳳凰社成員——他們的死亡率更高!

  她倒是抵住了老鄧的暗示明示的招攬;難不成反而要被伏地魔招安了去?!

  ——不要啊!救命啊!

  艾比深吸一口氣,決定使關二爺的「拖刀計」,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G……呃,托馬斯,這個,我很榮幸啦!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您會這麼看好我的魔法天賦;但是……我能不能先徵求我家裡人的意見再給你答覆呢?」——明天一大清早,她就走,到時候就拜拜了你哪!

  「……況且這麼晚了,您也需要休息不是?!……喲,您好像流血了,趕緊處理一下吧!」艾比發現托馬斯的血腥氣味的來源了,他的袍子上好像有血跡,晚飯時還沒有啊。

  「不要擔心,」托馬斯優雅地撫了一下袍子,口氣輕柔,「這——不是我的血;是別人的——」

  艾比又被嚇住了。——我說老大,就那麼會兒功夫,您又出去作案了?

  真是連環殺人犯中的戰鬥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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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2:00 |只看該作者
  45、雞毛信(三)

  可憐的、不幸的、倒霉的艾比小呆瓜:

  你好,一個多月不見了,我寫給你的信都沒有回復,我真擔心你被小豬叼走了呢!好在幾天前收到你的來信,才知道你們一家正躲在埃及快活;你們一家人身體好嗎?

  我真佩服你們的勇氣,在這麼熱的夏天不去避暑,反而趕著去炎熱的非洲烤太陽,那些磚頭壘的尖角土包有那麼好看嗎?那些死人骨頭很有趣嗎?【那是木乃伊和金字塔啦】

  好吧!實在不知道在駱駝上一搖一晃有什麼樂趣,難道頭不暈嗎?但是,還是希望大家都健康,沒有中暑。尤其是你,艾比,可不要變成焦撲撲的烤小豬呀!

  【你這是詛咒,小蝙蝠的關心真彆扭。】

  能夠收到你的信,我要先謝謝你們家的伊麗莎白一世了,這次可辛苦它了。

  因為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假期裡的研究需要一個助手,所以我在家裡沒待幾天就又回學校了——也許你知道,其實我很高興能離開那個家。

  多虧了裡伊麗莎白一世夠機靈,它送信到我家的時候,我媽媽隨口說了我在學校,它就又不辭辛苦地又飛到霍格沃茲來找我。

  ——從埃及到蜘蛛尾巷,又從那兒到霍格沃茲,多長的路啊!它沒吃也沒休息。

  我接到信的時候,它已經累地連翅膀也撐不起來了,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去,我給它灌了一劑復原藥水才緩過來,我讓它休息兩天再去回去。你不用擔心,我給它好好檢查過了,沒事的。它真是好樣的,不愧你給它起的名字——像女王一樣驕傲堅強;請替我好好謝謝它。

  好了,現在說說這邊的事情吧!你一定想知道現在這裡怎麼樣了,尤其這段時間以來,人們已經很難從《預言家日報》中知道黑巫師的真相了。

  你們在埃及,可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英國魔法界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那個伏地魔也不知發什麼瘋,先是突然安靜下來,無聲無息地,連他的爪牙也都停止了行動;大約風平浪靜了一個月,又突然打破平靜,大肆張羅爪牙,弄得雞飛狗跳的。

  鄧布利多教授急急忙忙地走了,只偶爾回來幾次,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接到你們的信。

  後來聽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伏地魔好像是在找什麼人,在碧翠山林那一帶到處搜羅,把住在那裡的許多巫師人家都嚇得半死;我聽說已經有好幾家巫師被食死徒打傷,不過倒還沒出人命,聽說這幫人現在已經轉向搜索高錐克山谷了。

  當時我一聽說就嚇了一跳,碧翠山林——那不是你家住的地方嗎?現在想來,這一切就是從你們離家去度假的那個時候開始。看來,他們是在找你們——幸虧你的腦袋還靈光,還知道逃命的訣竅——就是「快」。

  這裡插一句,聽說波特那個傻瓜的家就是在高錐克山谷,我期待他能夠過一個「精彩充實的」暑假——讓食死徒們「生動形象」地「實地指點」一下他的魔法,相信他會更加茁壯成長的。【你希望他吃癟吧!】

  不過許多人都沒有你這麼靈光,事實上,我認為他們的腦袋好像屎殼郎一樣又蠢又臭,但卻又不具備這種蟲子的藥用價值。【你就毒舌吧!】

  可能你也聽說了吧!有一部分巫師高調發表反對伏地魔的言論——可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有用嗎?嘴巴痛快的結果就是他們的房子上空飄出了黑魔標記;有些受到嚴厲的恐嚇,有些則被打傷甚至殺死;這下子他們就立刻老實了,大部分人都決定閉上嘴巴,保持緘默。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我能理解他們的屈服;但是不贊成他們的做法,對付伏地魔這種厲害的人物,就應該不擊則以,一擊則中!不知道厲害的時候就滿嘴噴狂氣,等吃到了厲害,又老老實實地縮回去了。

  這裡,我只佩服一位——就是你喜歡的老戈沙克先生,可是——他,已經不是《預言家日報》的主編了。

  老戈沙克先生一直在報紙上批駁伏地魔的純血理論,甚至直接說伏地魔是一個魔鬼,他會把巫師界引向破滅的境地。老先生的許多朋友都為他擔心,勸他不要再這樣惹禍上身了,可他堅持,從來不曾停止鬥爭。

  且不論他的這種做法,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的;他從來不肯屈服;邊罵邊打,邊打邊罵;打完再罵,罵完再打…… ……有好幾次,這老頭被人看見一邊鼻青臉腫狼狽不堪,一邊大笑大罵精神抖擻!真應了你那句話——生命不息,打罵不止啊!

  好在伏地魔和他的爪牙現在忙著找人,只有一小部分的食死徒去找他麻煩,他是一位出色的老巫師,一般的食死徒哪夠看啊?!所以,他安然無恙,據說只蹭破了點皮,倒是撂倒了好幾個食死徒,真是好樣的!

  接下來就直接從動作片轉為喜劇了,雖然他只蹭破了點皮,但是他有一位醫生朋友,於是還是被拉進醫院了。

  「皮下組織出血,即使是輕度出血,也容易導致發炎症狀,皮下感染,破傷風,軟組織挫傷,大面積潰爛,關節炎,腹膜炎,偏頭痛,心絞痛,十二指腸潰瘍,精神抑鬱……」什麼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真是越說越離譜。

  這是聖芒哥醫院那位神奇無比的醫生的原話,他死活把老戈沙克先生留下住院了——這是當時我正好去醫院送一批藥劑的時候知道的。

  【這位醫生貌似很眼熟啊!】

  是不是很好笑?!呵呵。

  一開始我也覺得很匪夷所思,但是後來卻覺得應該謝謝這位信口開河的大夫,他是一位真正的朋友;多虧他把老戈沙克先生按在醫院裡天天灌暈迷藥水,這樣他才沒再出事。

  可惜,其他人可沒有那麼幸運,食死徒找不到戈沙克先生,就去找別人麻煩。《預言家日報》的報社裡和戈沙克先生意見一致又很有交情的三四位巫師紛紛被食死徒找上了——結果紛紛出了事,或傷或死。

  ——接下來的你可能不願意聽見。

  戈沙克先生的老搭檔,也是報社的副主編——老博恩斯先生,他的屍體被發現了,就在我給你寫信的前一天;是「阿瓦達索命咒」致命的!

  這件事震動了魔法部,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大打一場,可是這幫官老爺們並沒有對伏地魔他們採取任何行動,反而解除了戈沙克先生的主編職務,理由是——身為主編,卻不謹慎言行,給報社和同事帶來了危險!

  荒謬吧?!你先別撅嘴,也別生氣。

  我覺得伏地魔的勢力應該已經開始滲透到魔法部了;就算不是這樣,那魔法部也應該有不少人是同意伏地魔的,甚至是支持和贊成他的做法的。

  因此就算是伏地魔殺了幾個人,恐怕他們也認為這是非常事非常辦而已;說不定還覺得他這是雷霆手段呢!

  ——不得不說,這個魔王非常懂得籠絡人心擴張勢力。我聽說已經有很多巫師家族表示對他的支持和忠誠了。上次他被你放了鴿子,我想他一定很鬱悶;你說他一直這麼使勁兒找你,會不會是想找回場子啊?!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啦!鄧布利多教授也沒閒著,聽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他建立了一個叫鳳凰社的組織,裡面都是一些他喜歡和信賴的年輕巫師,是專門用來對付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的。我相信他們也不會看著黑魔王在那裡張狂,而啥事不幹光瞪眼吧!

  總之,現在這裡的情況蠻有趣的。雙方好像都在收斂力量,盡量杜絕大規模肢體衝突,都躲在自己家裡算計對方,各派奸細臥底,輿論上互掐,經常擦槍偶爾也會走火,不過倒也沒有大規模拉場子群毆。——有點像你說的「冷戰」啊。

  馬上就要開學了,你總不能老是躲在埃及吧!這個學期我們需要一些新的書本,你也需要買些新的袍子吧!當然,如果你一點也沒有長高的話,倒也可以省點衣服錢。

  你打算怎麼辦呢?要是你想直接去霍格沃茲的話,我可以替你買好所有東西;可是你也許想自己去對角巷,畢竟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去那裡好好逛過呢?

  我想了一個辦法:我讓伊麗莎白一世帶去了一瓶復方湯劑——是我暑假裡做的,是濃縮劑量的,可以保持一整天;而且我改善了口感,不會很難喝的。

  你和你的家人只需要在埃及的街上隨便拔幾根頭髮就行了——你不是說埃及有許多來旅遊的歐洲麻瓜嗎;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了,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不會被發現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可以在麗痕書店碰面,然後一起去買東西,要是時間夠的話,我們可以在對角巷逛逛,我請你吃雪糕——我知道有一家雪糕店的東西特別好吃,呵呵,小豬嘴饞了吧?!而且,要是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去翻到巷看看呢!雖然大人和老師都不讓我們去,但是那裡有許多我們平常看不見的稀罕東西。【咦!這是約會嗎?@@】

  你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就告訴我。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藥劑配製很順利,我每天都得處理上百種藥物,有許多以前都沒有見過神奇魔藥,我感到很充實,真希望你也能來看看。

  好了,就這樣吧!早些見面就好了!

  祝你們一家都快樂健康!

  你的

  西弗

  1974年夏

  PS:信封上的羽毛很漂亮吧!霍格沃茲沒有雞,不過你不是說鳳凰也是雞的一種嘛;所以我趁福克斯來給斯拉格霍恩教授送東西的時候,偷拔了一根,雖然被它撓了一爪,但是很值;你要是不喜歡,可別丟,它的羽毛可以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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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2:21 |只看該作者
  46、青梅竹馬對角巷

  艾比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領,從商店的櫥窗玻璃上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這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亞裔女孩,雀斑的圓臉上架著一副圓眼鏡,再配上圓鼓鼓胖嘟嘟的身子和黑衣白領的巫師袍子,活脫脫一隻小肥企鵝。

  這幅樣子可是得來不易啊!她當初蹲在埃及的街頭睜大眼睛找了好幾天,總覺得看誰都不順眼,一想到要吃一個陌生人的頭髮就渾身不自在。

  從理論上來說,當然是差異越大越好了,最好找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滿臉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來假扮;可是艾比實在討厭把自己漲得鼓鼓的,正在猶豫呢!突然在街上看見一個東方女孩,看來似乎是去埃及旅行的海外華裔。

  林美好立刻撲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魔杖就偷了那女孩的一根頭髮,邦尼在一旁急的半死,說未成年的小巫師是不可以再外面使魔法的,魔法部要追究的。

  結果被艾比搶白——拉倒吧!……那爛魔法部就只會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遇到大事和危險就一點用處也沒有!那魔法部要是有能耐,早就解決伏地魔了,她還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嗎?——邦尼語結。

  林美好也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再當一次黑髮黑眼的東方人,哪怕這個女孩子不及艾比的一半美貌,她也覺得很好很好,稍稍安慰一下她的思鄉之情。而且,反過來想,也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要買書的小巫師出現在開學前的對角巷比起一個大男人來,反倒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今天天氣很好,對角巷也很熱鬧,因為臨近開學,所以到處都是來買東西的小巫師和他們的家長,整條街上熙熙攘攘的;艾比也心驚膽戰地走在其中,生怕被人認出來,頗有點賊眉鼠眼的樣子。

  剛才她還遇見幾個霍格沃茲的同學,他們有的成群結隊,有的和家人一起,都嘻嘻哈哈地,當她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感覺心肝都提到嗓子眼了,不過同學們和她擦身而過,也沒有認出什麼來。——艾比現在佩服當年的我黨地下工作者的心理素質啊。

  這會兒多少定下心來——有什麼好怕的,姑奶奶連伏地魔都見過了,還怕啥啊?

  對角巷艾比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卻是第一次單獨來,本來格林老夫婦是要陪著來的,但是艾比認為三個人目標過大,所以堅持要自己來。因為暫時不合適回到碧翠山林的格林老宅,所以現在老倆口和邦尼正在格林家的另外一處住宅裡安頓了。

  對角巷還是老樣子,窄窄的街道,林立的商舖,奇形怪狀的路人;格林老奶奶給小孫女的懷裡揣了不少錢,所以艾比不需要去古靈閣取錢,就直接摸到麗痕書店裡去了。

  在林美好看來,麗痕書店真是需要好好整頓,且不說這裡的店員都翻著白眼愛答不理的。麻煩的是,這裡的書架放得亂七八糟,橫的,斜的,擋在路口的,總之怎麼不方便就怎麼放;書本更是放得一塌糊塗——學校通知單上的書還好,專門拿出來放在一邊讓學生挑選,可是其他書就這麼好運了,地上掉的,頂到天花板的,積滿灰塵的,隱形的,咬人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書本砸到咬到勾到——乍看起來不像書架,倒像是有危險的暗器鋪子。

  而且,書店品味極其差勁,居然在門口的柱子上裝飾了幾個猥瑣版本的小蛇小獅子小獾小鷹的飾品。

  ——不過在走進去的時候,她好像聽見有一個細細的聲音在叫什麼「……你的鞋帶散了」,艾比連忙提開袍子,低頭去看自己的鞋子,鞋帶沒有散——看來不是在說她了。

  艾比一邊提著鬆鬆垮垮的袍子,擠過鬧哄哄的人群,一腳深一腳淺地跨過地上一堆一堆的書,一邊暗自懷念乾淨整潔店員慇勤的新華書店席殊書店。按照和小蝙蝠的約定,往人最少的二樓左側書架找過去;艾比睜大眼睛努力尋找,果不其然,她找到了正在書架深處埋頭看書的小蝙蝠,立刻大喊:「……西弗,西弗,這兒……」

  小蝙蝠抬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胖女孩向他招手,合上手裡的書,臉色不變,冷靜地說:「你是誰?……今年過節不送禮?!」

  「要送就送紅燒獅子頭!!!……西弗,是我啦!不用對暗號了,當時我說要對暗號是開玩笑的啦!」艾比一臉黑線。

  小蝙蝠這才高興起來,上下打量艾比的樣子:「不錯,不錯;我的復方湯劑果然不錯……一點也看不出來……哎呀!別拍我的頭,你現在這麼矮胖,又夠不著!」

  他們倆許久未見,自然十分歡喜,猶如長征時的紅軍會師,艾比和小蝙蝠一邊高興地說笑,一邊去一樓那裡挑選這學期用的書本。

  不過麻煩的是,一樓擠滿了來買書的霍格沃茲學生;有不少還是認識小蝙蝠的,這不,就來事兒了:

  「……喲!斯內普,這是你小女朋友嗎?一個矮胖,一個高瘦,長相得倒是和你很般配啊!」一個男孩子笑著喊道。

  小蝙蝠瞪起眼睛,一把抽出身旁書架上的一本《妖怪們的妖怪書》,然後解開書皮扣子,利落地朝那個男孩扔過去。那本書剛好落在他的臉上,只聽那男孩一通「哇哇」亂叫,他立刻就被那本妖怪書咬得滿地亂爬,一邊躲一邊哭喊。

  「……哇……你的眼光可真是奇特啊!當心你親愛的格林小姐吃醋啊!哈哈哈……」另一個不怕死的男孩又叫了。

  艾比豈會放過他,她拉著小蝙蝠側開身子,然後用力踢了一腳旁邊的書架——書架很高,但沒有倒,不過艾比的力道剛好使書架頂上的一大摞厚皮書掉下來。那些沉重的書本猶如下雨一樣「嘩啦啦」地砸在那個男孩身上,那個男孩抱頭哀嚎,一邊尖叫還一邊逃。

  看著這兩個嘴巴不老實的男孩的淒慘模樣,小蝙蝠和艾比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都露出邪惡的微笑,然後 「啪」地一聲,會心地用力對擊一下手掌——生活真美好啊!

  兩個小壞蛋樂開了花。

  在出門時,艾比又聽到那個細細的聲音不知在哪裡叫著:「……你的書掉了……」

  艾比又連忙去看自己兜裡已經縮小了的書本——沒少呀?!看來不是在說她了。

  艾比感到有些奇怪,問小蝙蝠:「你再點一點書,看看有沒有少?……嗯……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你書掉了啊?」

  「沒有啊!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嗎?」小蝙蝠正在低頭點書。

  艾比也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估計是周圍的家長和小巫師在說話,剛好飄到她耳朵裡來了;甩甩頭對小蝙蝠說沒什麼。

  買好了書,小蝙蝠和艾比拐進了麗痕書店隔壁的摩金夫人長袍店。

  「你真的不做袍子嗎?」小蝙蝠輕輕問艾比——他站在一個檯子上,伸開手臂讓一根長長的捲尺給他量尺碼。

  「……你認為現在他們能量到我的正確尺碼嗎?」艾比指了指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無奈;小蝙蝠也苦笑。

  西弗勒斯長得很快,兩個月沒見,艾比發現他又長高了好幾英吋,可惜只長個子不長肉,人還是瘦削瘦削的;艾比不止一次提出讓小蝙蝠多吃一點。

  「你再這樣瘦下去,就不比木乃伊差了;到時候我就不用去埃及了,直接看你就得了。」

  艾比覺得自己很有資格說他,因為她自己就長得很好:艾比的骨架子小小的,但是卻骨肉亭勻,整個人抱起來肉嘟嘟的,但看起來又纖細秀氣,一點都不胖——格林家的遺傳基因還是很八錯的。

  「我這是好鋼用在刀口上,養分都用來支持主幹建設了;再說,要長就長個子,長肥肉乾嘛——」小蝙蝠故意打量艾比現在的胖樣子。

  艾比氣結,決定不和這竹竿一般見識。

  量好衣服,兩個人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巷上,小蝙蝠的口袋裡的錢幣興高采烈地蹦來蹦去,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小蝙蝠很興奮:「走,我帶你去吃雪糕……我請客,這個暑假我賺了不少哦!」

  ——艾比也為他高興,他通過自己的努力贏得了自信和尊嚴,這是比任何安慰都有用的,於是她按捺下想要讓小蝙蝠省點錢的說辭,高興地接受了。

  有一個朋友來分享自己的成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愉快的小蝙蝠十分豪氣地買下了兩個特特大號的芒果香草榛果牛奶雪糕給自己和艾比。

  艾比擔心地看著那個巨大無比雪糕,上面的榛果多得好像快要掉下來了,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在它化掉之前吃完它。小蝙蝠好像明白她心裡想的,笑著把一個雪糕塞進艾比手裡,說:「……放心,這家店的雪糕都施了魔法,它在你吃完前是不會融化的……」

  艾比放心地接過雪糕,於是兩個人快樂地一邊吮吸著雪糕,一邊逛街,欣賞著兩邊目不暇接的櫥窗展覽。

  一群小巫師趴在「優質魁地奇用品專賣店」的櫥窗口,看著展覽出來的一把嶄新的掃帚,發出陣陣讚歎聲。

  「你這學期就要開始上場打球了,掃帚買好了嗎?」小蝙蝠開始估計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錢能送她一把新掃帚——他恨不得把所有暑假賺來的錢都用在艾比身上。

  「不用買了啦。我祖父一聽說我被選為斯萊特林球員,興奮地連夜寫信給我的德國外祖家去吹噓(主要是吹噓他們格林家的血統有多麼好),於是他們送了我一把最新的光輪1500……還有一整套的魁地奇用品呢!」

  小蝙蝠鬱悶——這傢伙怎麼這麼多親戚啊?不對,應該是,她的親戚怎麼都蠻有錢啊?就不能貧窮一點困難一點嗎?他又幫不上忙了。

  到了羊皮紙和墨水店裡,西弗勒斯買了一大摞羊皮紙和三瓶新出品的防沉澱墨水,艾比在一旁撇撇嘴——她討厭整天背著墨水瓶和羊皮紙捲到處跑;她覺得麻瓜世界的鋼筆圓珠筆和紙張比這個好用多了,也方便多了。

  付錢時,艾比眼尖地發現門外正要走進來的居然是雷古勒斯和艾麗莎——兩個小孩兒正手拉手,親親愛愛地走過來;艾比趕緊低頭,拉著付好錢的小蝙蝠閃出店門。他們兩個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雷古勒斯正耐心地給艾麗莎講解店裡哪幾種羊皮紙和墨水特別好用。

  真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好時光啊好時光。——艾比感歎。

  正在感歎呢,突覺手上一緊,低頭去看,原來小蝙蝠也拉住了自己的手;艾比抬頭,看見小蝙蝠面無表情的別開頭,假裝鎮定——這裝樣的死蝙蝠。

  在一家巫術玩笑店門口,他們看見波特和小矮星正在興奮地挑選東西;一旁的小天狼星正和一個店員在說著什麼。

  旁邊的盧平一臉驚奇:「……西裡斯,你真的要買這個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小天狼星努力板著臉道。

  「……可,可,可這個是裝飾衣服的七彩珠花螢光啊?!」

  「……布萊克先生,您真是好眼光,女孩子們最喜歡這個了,我們已經快斷貨了呢!」一旁的店員趁機賣力推銷。

  「你要送給女孩子嗎?……哪個女孩,我們認識嗎?」盧平更加驚奇了。

  「是莉莉的朋友瑪麗嗎?……她會高興死的,她一直喜歡你呢!」小矮星忍不住插嘴——高大英俊又出身名門的小天狼星在格蘭芬多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別逗了!就那個雀斑瑪麗?她臉上都可以數出北天所有的星座來了。」波特還是那麼自大。

  「……西裡斯才不會看上那個不起眼的呢!得給我兄弟找個漂亮的,就像——那個壞脾氣的艾比.格林——你說是吧?西裡斯。」波特一臉壞相,若有所指。

  小天狼星好像被看穿了心事,惱羞成怒:「誰說我是給女孩子買的?……我,我,我是給你們買的!」@@@@

  此言一出,全場呆掉,包括店員。——波特不敢相信地問:「你,你說……這些珠花螢光是給我們買的?……可,可這是女孩子裝飾衣服的啊!」

  「誰說這只有女孩子可以用?誰說男孩子就不可以裝飾衣服了?……這就是給我們買的!——店員,給我拿四份珠花螢光!!」小天狼星大手一揮,極其豪爽;雖然有些臉色扭曲。

  在門外偷聽的小蝙蝠看見小天狼星的窘相,快要笑破肚皮了,艾比連忙把小蝙蝠拽走——現在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啊!

  小天狼星目光一閃,他覺得剛才一閃而過的那個女孩有些奇怪的熟悉的感覺;不過沒放在心上,又扭頭去看波特和小矮星挑選了什麼。

  小蝙蝠被艾比拽著跑了幾步,來到一家魔法飾品店門前,看見梅麗莎和西爾維婭還有其他一些女孩子正在嘰嘰喳喳地試戴各種飾品;小蝙蝠和艾比沒敢叫她們。

  但是,當艾比看見裝飾得花裡胡哨的櫥窗上的展示,就走不動了——那兒有會根據頭髮和衣服變色的寶石頭飾,會發出清脆聲音的各式銀質耳墜,叮噹作響石榴石手鏈,閃閃發光的月亮石手鐲……艾比被五顏六色的飾品耀華了眼,頓時就邁不動道兒了,她上輩子就喜歡逛這種飾品店。

  「別看了……大部分都是假的啦!」小蝙蝠努力把艾比定住的脖子轉過來,「……那兒的那家店才是賣真正珠寶的啦!你看,你看——」

  艾比的目光順著小蝙蝠的手指看過去——在街道另一邊的過去一點,有一家很輝煌很高大的店面,閃亮的櫥窗,精緻的裝飾,一看就覺得很昂貴。

  「咦?……那不是馬爾福級長嗎?……他旁邊的那個姑娘是誰啊?」艾比奇道,她看到盧修斯.馬爾福和一個嬌滴滴的金髮姑娘正坐在櫃檯邊上挑選首飾,一旁的店員正在諂媚地巴結他們。

  「那是納西莎.布萊克!你不知道嗎?她也在斯萊特林讀書,是馬爾福級長的未婚妻,他們很早就訂婚了,這樁訂婚很有名的,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出身很好的純血家族——她是小天狼星的堂姐。」

  小蝙蝠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他想到艾比也是來自出身很好的純血家族,她會不會也和同樣出身高貴的純血男孩子訂婚呢?心裡很不痛快。

  「哇,真的耶!」艾比很興奮,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小龍的爹媽了,不知他們啥時開始製造可愛的小龍,從外表來看,這兩個還是很養眼很般配的。

  不過她還是例行吐槽:「……西弗,你知道嗎?家譜書上說,他們兩個可是七代以內旁系血親哦!——所以啊,他們這屬於近親結婚,希望他們的下一代可別長歪啊!呵呵呵……」

  小蝙蝠被她逗樂了——艾比和那些會乖乖聽家長擺佈的純血小姐可不一樣啊!

  足足逛完了一圈對角巷,雖然有許多店他們為了避開同學而不敢進去,但是兩個人還是很開心;最後,到摩金夫人那兒取了小蝙蝠的袍子,就得回去了;道別時,兩個人都很高興,因為明天就開學了,又可以見面了。

  看著小蝙蝠用飛路粉把自己送回霍格沃茲的壁爐去,艾比用力揮著手臂大叫「再見」;然後自己也打算找個角落,使用幻影移形回到格林家。

  剛剛走了幾步,她身後又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艾比自覺反應,就去看地上:「哦,謝謝!……咦?沒有掉啊!」——是誰捉弄她啊!

  艾比生氣地回頭去看是誰戲弄她!

  轉過身子,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就斜倚著牆壁,微笑著看著她。

  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心臟都停了幾秒——我的媽呀!怎麼又是這個煞星啊!

  艾比用力握住自己的手,嚇得臉色蒼白,極力鎮定地心裡大叫——我現在的樣子不是艾比,不是艾比,他不會認出來的!這份復方湯劑可是小蝙蝠製造,信譽出品啊。

  結果那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拆穿了她:

  「艾比,你好!好久不見了!……暑假愉快嗎?」

  艾比剛才積聚的所有鎮定都跑得跟劉翔似地飛快,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這一嚇非同小可,感覺連手臂上的汗毛都起來了——是繼續抵賴還是趕緊投降?會不會這個傢伙只是在詐她呢?

  ——可是,可是,他是怎麼認出她來的啊啊啊啊啊啊!!

  她應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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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2:38 |只看該作者
  47、世上僅有的兩個蛇語者

  「這,這位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並不認識您!」艾比決定好歹試一試。

  托馬斯臉上帶著動人心魄的微笑,慢慢走到艾比面前,抬起胳膊讓艾比看他手腕上的東西:「……來,小東西,和格林小姐打個招呼。」

  艾比低頭看去,男人修長的手指上戴了一枚古老的黑寶石戒指,再往上看去…… ……不由得一陣頭暈;他的手腕上居然纏了一條細細的小花蛇——艾比覺得眼熟,這不就是纏在麗痕書店門口的裝飾小蛇麼?原來那個裝飾是真的蛇假扮的。

  那條小花蛇抬起頭,吐了吐信子,禮貌地說:「你好,格林小姐。」

  細細的嗓音,赫然就是艾比今天在書店裡聽了兩次的聲音,又在剛才聽了一次的聲音;艾比頓時明白了,她覺得背心發涼,站也站不住了。

  ——她覺得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被揭開了,她的,和他的。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艾比被托馬斯拖著手臂幻影移形到了一間黑暗的大屋子裡,然後被一把摜到地上,艾比摔得骨頭生疼,腦袋發暈。

  「小艾比,你真是個淘氣的孩子——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乖孩子的,」托馬斯語氣依舊溫柔,「……你弄了這麼一副鬼樣子是想要糊弄我嗎?!」

  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支魔杖,輕輕一揮,一陣氣流鼓動;艾比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射中了一樣,全身疼痛異常,皮膚灼熱,手腳麻木,艾比覺得又委屈又憤怒,死死地咬住嘴唇就是不肯叫出聲;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慢慢地退去偽裝,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小蝙蝠給她的藥水劑量是一整天的,藥效很穩定,除非喝下解藥,否則只有等時間過去才會現出原形來,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生生用咒語催逼她顯形,讓她吃點苦——這是懲罰,她知道。

  月光從屋角高高的小氣窗透過來,照在女孩子身上,光艷的銀色長卷髮濃密地覆在地上,衣服鬆鬆垮垮地搭著,女孩子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扯著自己的衣服不讓它掉下去,臉色蒼白,粉色的嘴唇已經快要咬出血來了——只有翠綠的眼睛還是那麼透澈明亮。

  「我很生氣。」托馬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有一種奇特的複雜,慢慢開口,「我對你和你的家人不夠善意嗎?……可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逃跑,躲避?」

  他度著優雅的步子,來到艾比面前俯下身體,細細地看著這個女孩子,口氣中有些疑惑:「我……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了嗎?」

  艾比明瞭,這傢伙顯然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原本認為已經把格林一家給穩住了,誰知道只等他一離去,人家早就人去樓空了;他一定是奇怪自己露出什麼破綻了?!

  艾比腦子裡過無數念頭,不知為什麼,她有一個奇特的直覺——他這樣興師動眾地尋找她,並不是為了出口惡氣,或是殺了她。那……他為什麼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她刨出來呢?而且,他似乎對她的興趣大過於對於她祖父母的興趣。

  艾比拚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裝傻顯然已經沒用了,必要的時候,也需要露出一點爪子給敵人看看的:

  「我不信任你——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你;」艾比開始說,「你也許不知道……我的父母死得很慘……是死在我的面前的,大家都以為我忘記了六歲之前的一切;是的,我是忘了,可是,我沒有忘記那些攻擊我們的黑巫師的恐怖氣息!那種氣息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裡——你,你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氣息!」

  「就這樣?就這樣,你們就落荒而逃了?」托馬斯譏笑。

  艾比抬起蒼白的臉,勇敢地說:「你對我和我的家人隱瞞了太多東西了,你的名字,你的來歷,還有你的身份……我說服了祖父母離開,認為這樣更安全。」

  「還有後來你對我講的話——魂器,我不瞭解,但是,我知道那是很高深的黑巫術,是禁術!!你卻那樣輕鬆簡單地談起它?」艾比越說越鎮定,完全進入狀態。

  ——憑良心說,這傢伙的確哄倒了格林老夫婦倆,可惜,他遇上了林美好。

  「你知道的不少;還知道些什麼?」托馬斯微笑著。

  艾比咬了咬牙,直視托馬斯:

  「我,我還知道,從我們一進到這個屋子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說蛇佬腔——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是蛇語者的?你又為什麼也會說蛇佬腔?還有——你,究竟是誰!」

  話一落音,艾比就感覺一陣冷冽銳利的氣息撲面而來,有如冰刺入骨,但這氣息又瞬間消失不見,她勇敢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實話,從今天一見面開始,她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托馬斯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到底哪裡不一樣呢?她又說不清楚,嗯,好像比之前的那個托馬斯多了點什麼。多了點什麼呢?

  托馬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艾比,開始輕輕笑了起來,還越笑越響亮,笑地艾比幾欲開口,然後他慢慢地收住笑聲,褐色的眼睛愈發璀璨奪目,他定定地望著艾比,繼續用蛇佬腔說話:

  「你終於察覺到了…… ……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蛇佬腔了。很久很久了……我上次和一個『人』說蛇佬腔的時候,感覺很不好。」

  他緩緩地側過頭,聲音悠遠,好像思緒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很糟的經歷,骯髒,粗魯,卑賤,玷辱了高貴的門第…… ……我很憤怒,無法忍受這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願意和任何『人』說蛇佬腔了……」

  他似乎有些出神:「……這麼多年了,我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說這種語言…… ……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蛇語者了。」

  他回過頭,又看著艾比,寶石般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透著深邃的光彩:「……可是,我遇見了你。我看見你和那條小蛇說話了……說的是蛇佬腔——我以為我再也聽不到這個了。」

  托馬斯側著頭回想當時的情景——午後的陽光斜下,透過翠綠的葉子照在女孩雪白粉嫩的臉頰上,清晰地顯出她淡粉的唇色;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眉目如畫,天真明媚,她正俏皮地逗著一條小青蛇,妙語如珠,又是戲謔又是笑話又是打趣,那條小青蛇快被她氣暈了。

  女孩子的聲音清清脆脆地,他貪婪地聽著——他從來不知道嘶啞低沉的蛇佬腔也能夠說得這麼動聽,他出神地聽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出聲;結果那個女孩子嚇得慌忙扔掉小蛇,捧著粉嫩嫩的腮幫子騙他說牙疼。

  「——我喜歡你說蛇佬腔的樣子,」 他的語音喃喃地,好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蛇語者就應該這個樣子才對……這樣才對……」

  ——艾比感到一種微妙的情緒變化,對了,她知道他到底多了些什麼,他好像多了幾分「人氣」;上次見他的時候宛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投石無影;可是——現在,好像有了一些些漣漪。……艾比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厚了:這傢伙怎麼了?!過了一個暑假,就有點不大一樣了,難道他也去非洲了,也被太陽曬暈了?!

  托馬斯終於回過神來了,目光中霧氣散去,一雙銳利生輝的眸子看著艾比:「當然,這也是我縱容你到現在的原因之一。」——語氣透著陰狠冷漠。

  艾比頓時被這句話又嚇會原型——哪裡不一樣了啊?!還是一樣恐怖啊!她的錯覺也太離譜了!她趕緊找話說:「我,我,我會說蛇佬腔,是因為遺傳;難,難道,你,你是我們家的親戚?!」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得很蠢。

  「你還是想知道我是誰?對嗎?」托馬斯心明眼亮看穿了艾比,「我也沒打算一直瞞下去;……還記得嗎?上次,我們談到了關於Lord Voldemort的事情。」

  「是的,您說,他是一位比你還要厲害的巫師……還,還要我去向他學習魔法。」艾比小聲回答。

  托馬斯淡淡地說:「我就是Lord Voldemort!」

  ——這個夢魘般的名字,這個在今後幾十年裡都沒有人敢直呼的名字,這個名字宛若一個黑暗強大的咒語,籠罩了魔法界長達幾十年,讓所有的巫師戰慄發抖。

  艾比哀歎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她今天有幸可以看到毀容大魔王的真面目?不要啊!她連驚悚片都不看的,會做惡夢的啊!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驚奇?」Voldemort挑了挑眉。

  當然不奇怪,姑奶奶早知道了——艾比心道,不過嘴裡卻說:「……不,不,我有些吃驚的,不過——我聽說Lord Voldemort的樣子……好像不是您這個樣子的啊!」

  話一出口,艾比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這不是上趕著要看人家的真容麼?!——又趕緊找話說:「……難道……您也喝了復方湯劑,呵呵,藥效真好啊!!呵呵……」

  艾比乾笑幾聲,趁機拍馬——心裡卻暗罵自己多事。

  Voldemort譏諷地看了艾比一眼:「我還需要借助藥劑嗎?」話中有一股傲慢自負之氣。

  一邊說完,一邊Voldemort的臉就開始發生變化。艾比看得心驚膽戰——一間陰冷的黑屋子,一彎慘淡的白月,一個正在變臉的魔王大人——艾比只覺得嘴裡發苦,暗歎自己倒霉;真是什麼霉事兒都趕上了。

  看到Voldemort臉上的迅速變化,艾比才驚呼:「——是易容馬格斯!」她記得易容馬格斯應該是天生的才對,很難後天練習成功的;不過魔王就是魔王啊!——不一會兒,他的臉就現出樣子了。

  雖然艾比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倒抽一口涼氣——他的臉左半邊接近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一片蠟白色,彷彿被一種奇怪的火焰燒燬了,五官古怪地扭曲著;但是他的右半邊臉包括一部分額頭卻是光滑美麗的英俊容顏;深黑褐色的眼睛裡彷彿充滿了血色。

  ——這是怎麼回事?鄧布利多教授不是說他已經沒有人樣了,臉已經全毀了。怎麼還剩下一小半沒有毀啊!

  艾比強自按捺下自己的劇烈心跳,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好,還好,好歹比哥斯拉強些,也比侏羅紀整齊些,要是和ET比那簡直就是天仙了;但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發抖的身子。

  Voldemort看著抖得像個篩子的艾比,眼神深不可測,說道:「怎麼了?!被嚇到了嗎?!」

  艾比老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她還在發抖;也不知是太害怕,還是傍晚的天氣有些冷了——八月底的英國天氣,早晚溫差還是蠻大的。

  Voldemort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臉是否會嚇到別人,只看了看小姑娘有些發青的臉,打了個響指;然後一個傴僂著身子的老男巫彎著腰走進房間,向Voldemort恭敬地鞠了一個躬,然後揮動魔杖,點亮這個黑暗的屋子,接著許多東西挨個陸續飛進房間裡——

  一大一小兩把古典式的高背雕花大沙發椅;一個典雅的歐式原木茶桌;一個暗銀盤花的落地大燭台,一張厚厚的絨毛毯子;最後是一大堆精緻的茶點和一個熱氣騰騰的描金繪畫大瓷茶壺。

  Voldemort一把將張大了嘴在發呆的艾比從地上提起來,用力丟到那把小個的大沙發椅上,然後那個老男巫慇勤地給艾比身上蓋了一條毯子,還給她的光著的小肉腳下墊了一個柔軟的腳凳——艾比剛才的鞋子已經掉了。

  然後,這老男巫又掉過頭去張羅壁爐的爐火去了。

  這——是要給她胡蘿蔔吃了嗎?這是不是表示大棒已經打完了?艾比拽著毛毯子暗暗思量。

  爐火緩緩地生起,屋子裡開始變得溫暖舒適了,Voldemort安然地坐在那把大個的巨大的高背沙發椅中,跳動的火苗發出光暗不定的光芒,照在他的側臉上——艾比剛好能看見他完好的那一小半臉,被昏暗的火光暈染得異常俊美;而那破滅的可怕的另半邊臉則隱沒在黑暗之中了。

  艾比窩在毯子裡,感到有些暖和了,她也有些恍惚,喃喃道:「……原來您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蛇語者了,……而您也是蛇語者……那麼,那天,您說我有與眾不同的,稀有的偉大傳承;指的就是這個了?」

  「……是的……這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獨有的天賦;而這種天賦只有通過血源傳承才能一代又一代地保存下來;不能學習,不能模仿,不能複製,只有靠血緣來傳承!」

  Voldemort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驕傲和自豪,「這種天賦就好像一種標記,一個徽章,一個榮譽,只有一小部分特別高貴的巫師才能擁有。」

  艾比不覺得和蛇說話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她平常除了拿來和綠帽子鬥嘴,其他啥用處都沒有;不過顯然魔王大人有不同的看法,他把這個視為自己的榮耀和驕傲。

  ——也是,作為一個有一半麻瓜血統的純血論維護者,蛇佬腔也許是他生來就優於其他任何巫師的證明。

  Voldemort看著這個銀髮綠眸的小女孩子,語氣中有一種狂熱:「……你能想像嗎?我們和一千多年的偉大巫師說著同一種語言——蛇佬腔。我們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個蛇語者,我們永遠不用擔心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因為沒有人可以聽懂。」

  看著旁邊那個聽得一頭霧水的老男巫——他只聽見他的主人和這個女孩一直在發出「嘶嘶」的聲音,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艾比不由得也點點頭——用來防偷聽倒不錯啊。

  不過,她想到了鄧布利多教授,這位了不起的魔法師,通過努力學習也能聽懂七八成的蛇佬腔,可惜只會聽不會說——不過相信這個世上也沒有第二個鄧布利多了,那麼Voldemort的話也基本成立。

  艾比再點點頭,表示同意,同時眼睛不住地渴望地看著熱騰騰的茶壺,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她好想喝點熱的東西啊!

  Voldemort看見她這副呆相,卻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彈了彈手指,那茶壺就自動倒了一杯,然後那個熱騰騰的杯子,就扭著胖胖的身子,一搖一擺地飛到艾比的手裡,穩穩地,一滴也沒漏出來。

  「謝謝您,My Lord!」艾比表示感謝。

  Voldemort淡淡地笑了:「……你喝東西的樣子很可愛;和你的守護神很像!」

  艾比鬱悶下——大家都說她的吃相很優雅的好不好,怎麼會像『那個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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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發表於 2014-12-15 16:32:57 |只看該作者
  48、不當食死徒

  「給貝克曼家報訊的那封信是你寫的?」——這不是問題,是肯定。

  「是的。」——所以您不是找上門來了麼;真是好人做不得。

  「寫的不錯啊!」——口氣不悅。

  「您過獎了。」——裝傻。

  「你就不怕得罪我?」

  「…… ……他們是我的親人,沒有辦法啊……」——認命也沒那麼難。

  Voldemort沉默了一會兒,艾比不敢先開口。

  「那天晚上,我一走你們就離開了?」他繼續問。

  「是的。」

  「接著就去了非洲,在埃及待到現在才回來?」

  「……是的。」

  「你們在埃及沒有聽說有人在找你們嗎?」

  「聽到了,但是不敢回來。」

  「然後喝了復方湯劑,假扮成其他人去對角巷買東西?」

  「沒錯。」

  「為什麼不直接去霍格沃茲?既然知道有人在到處找你。」

  「我,我想逛一逛對角巷……一直沒有機會。」現在,艾比恨死了自己的這個打算。

  …… ……

  Voldemort和艾比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倚著昏黃的火光一問一答;問話的人淡漠自然,答話的人老實可憐——活脫脫一副檢察機關審貪污犯人的模樣啊。

  林美好覺得無比丟人——她現在才瞭解當初小寶兄弟被小康師傅逼問的苦楚。——咳;一把辛酸淚,滿嘴荒唐言啊!

  「您,您,您是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對角巷的?」艾比還是有些不明白。

  「我並不知道。」Voldemort斯文地含笑。

  「那,那,那您怎麼——」 逮到我的?艾比輕聲,她更糊塗了。

  「……我的確不知道,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你來對角巷的話,一般會去麗痕書店,所以,我在門口放了一條小東西……」Voldemort說得很慢。

  話沒有說下去,但是艾比已經明白了;他讓那條小蛇假裝裝飾品纏在書店門口,然後對每一個進出書店的人說話——可是,只有懂蛇佬腔的人才會對它的話產生反應。

  最妙的是,他預先想到,可能會有人碰巧做出與小蛇說的話一樣的反應,所以,他讓小蛇記住第一次對蛇語做出反應的人,然後再對此人說一次蛇語。

  要是兩次都對小蛇的話做出一樣的反應,那麼才會通知Voldemort;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會找錯人,而艾比除非不去麗痕書店,否則也是逃脫不了的。

  這個設計很簡單,但是卻又很有效。——艾比佩服,這個該死的餿主意她就想不出來。

  「要,要是,我沒有來對角巷呢?或者,我沒有去麗痕書店呢?」艾比不死心,難不成他要搶劫整輛霍格沃茲特快?!

  「那自然會有其他辦法的。」 Voldemort不動聲色地回答,「——只是可能會有些招搖!」

  艾比打了一個寒顫,她能聽出他口氣裡的狠厲——想到被鬧得雞飛狗跳的碧翠山林和高錐克山谷——魔王大人自是不怕招搖的。

  Voldemort饒有興趣地看著艾比——她現在這副樣子特別有趣,明明十分害怕,但又極力鎮定,又是胡思亂想,又是唉聲歎氣。當她從他手裡逃脫時,他並沒有很生氣,甚至是有些高興的。

  他很高興這個女孩沒有辜負身為蛇語者的榮耀,她冷靜,漂亮,出身高貴,魔法精湛;更加有趣的是,她不是一個徒有好看外表沒有腦袋的花瓶,相反,她很聰明。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她似乎有著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她奇特的看法給了他很大的驚奇,一些他以前未曾想過的問題突然間被擺上來了;不過——倒要謝謝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Voldemort目光閃亮。

  艾比裹在毯子裡,頭低得很低,頓了一頓,慢慢地說:「……不,我不要……」

  Voldemort奇怪:「你在說什麼?什麼『不要』?」

  艾比緩緩地抬起頭,好像經過了很慎重的考慮,粉嫩的小臉上是一種他不熟悉的凝重,她靜靜地說:「我不要從霍格沃茲退學,不要成為食死徒——儘管,您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師;但是,我不要放棄我現在的生活。」

  話一說完,魔王陡然暴怒;艾比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通了電一樣,突然間緊張了起來;對面的這個男人一把抓出艾比的手臂,眼睛瞬間瞪大了一些,一股凌厲凶狠的氣息迎面撲來,旁邊的燭火不住地狂舞著,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艾比也被嚇得渾身發抖,手臂好像被捏地斷掉了一樣,整個人縮成一團。

  她開始感覺肺部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呼吸都困難了,艾比只得張開嘴像小金魚一樣喘氣,每喘一口氣,咽喉和肺部都好像被火燒一樣痛苦,然後疼痛漸漸蔓延到背部,脊柱好像被壓裂了般,坐都坐不住了。

  艾比被他散發出來的濃重的魔力威壓堵得快要死了,但還是低著頭雙手死死得互捏住,努力抵抗這種令人窒息的壓力,心裡拚命哭喊——不要屈服,不要被嚇倒,不要害怕,大不了伸頭一刀,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可以殺了我,可以用『鑽心剜骨』來折磨我,讓我從今以後都得在醫院裡呆著。

  但是,我絕不屈服;像個牲口一樣在手臂上被打個烙印,然後屈從於暴力,去做自己都鄙視的事情,如果那樣,我也枉活了兩世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親愛的西弗,可愛的邦尼,請給我力量;讓我能勇敢地面對這一切,不懼怕任何邪惡暴力。

  看著這個女孩子好像小動物一樣被壓成一團,明明已經連呼吸都困難,小臉煞白煞白的,但還是死死撐住,絕不肯示弱——魔王慢慢放開了手,也收回了魔力威壓——他大為意外,這個女孩出乎意料地有勇氣,儘管她是那樣地希望活下去。

  Voldemort撥了撥覆在額頭上的微卷黑髮,輕輕架起修長的一條腿,語氣淡然:「……為什麼?」

  「我並不想成為食死徒!」艾比顫抖著從沙發椅上撐起來,渾身疼痛,滿臉冷汗,可是神情卻很倔強;她知道現在應該委曲求全,先保命再說,可是她沒有辦法了。

  「……從一見面開始,您打傷我,欺騙我的家人,到處搜捕我們,把美麗的碧翠山林弄得人心惶惶——那是我成長的地方!」艾比憤怒地陳述,努力控制自己的憤怒,「……逼得我們躲在外面不敢回來,逼得我不敢用真面目出現,還威脅我,嚇唬我……」

  很多憤怒的情緒不是沒有,只是對方太強大了,她不敢,只能忍氣吞聲,做小伏低,但是,有些事是忍不了的——如果這個時候不抗住,以後恐怕會更難過。

  「……難道這一切的傷害,脅迫和恐懼,能成為我願意追隨您的理由嗎?了不起的Lord Voldemort,難道我——斯萊特林的後裔,看起來像個沒骨頭的懦夫嗎?因為害怕就屈膝投降?」艾比的聲音有些顫抖無力,但是還是倔強地說完了——她唯一的籌碼只有血統了。

  魔王大人似乎被那句「斯萊特林的後裔」打動了,做在那裡沒有動,怒氣漸漸平息,若有所思地看著艾比,微不可查地鬆了一下姿勢,然後慢慢地開口:

  「你很勇敢,很有骨氣——我很高興。……我原也沒有打算讓你當我的使徒……」

  艾比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還沾著淚水的眼睛一亮:「真的嗎?您不會逼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

  「當然了,我的小艾比。」Voldemort微笑著站起身,來到艾比身邊,俯下身子,柔聲說:「……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艾比知道自己至少過了這一關——她至少不需要被抽筋扒皮,也不需要當食死徒了,她全身虛脫,頓時高興地哭出來了,情緒像洩閘的洪水一樣爆發。

  「嗚嗚嗚……嗚嗚……謝謝您,謝謝,My Lord,我,我,對不起……」她扒著Vodemort的胳膊哭了起來,一副又是委屈又是抱歉的樣子,「嗚嗚……我是一個壞孩子……嗚嗚……」

  過於害怕之後,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艾比覺得全身無力,嗚嗚咽咽哭個不停

  ——不管Voldemort打的是什麼主意,至少這會兒她是安全的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得把戲演好了,她現在應該像個任性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樣,或是強裝鎮定但是心裡害怕的小孩子才對;在達成目的之後,就應該適當服個軟,示個弱,這才是明智之舉。

  魔王大人看著抽抽噎噎的小艾比好像一隻可愛的小豬一樣扭動著,突然覺得很有趣很喜歡,就像當初孤兒院裡比利的那隻兔子——他喜歡那只可愛的小兔子,可是比利就是不肯給,於是,他就把它吊死了。

  想到這裡,Voldemort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以前了,最近不知怎的,時不時地回想以前的事。他的目光轉向艾比,難道是——因為『那個』的緣故嗎?

  艾比怯生生地抬眼看這個魔頭,只覺得他眸光閃爍不定,深邃的目光中流動了血紅的眸色,好像在想著什麼;艾比心裡更加害怕——這個喜怒無常的魔頭不會改變主意了吧?!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溜了的好。

  於是,她小小地扯了一些Voldemort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Lord Voldemort,我,我想回家了……已經很晚了,他們會擔心我的……我,我想他們了……好不好讓我先回家呢?」

  Voldemort微蹙的眉頭倏然鬆開了,轉向艾比,親切地笑了笑。

  艾比看見他的臉對著她,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這麼清楚看Voldemort的臉。——誠然,他曾經是個很俊美的男人;但是,現在他的大半容顏完全破滅了,好像被一種奇怪的火焰燒傷了一樣,扭曲的傷痕糾結地佈滿他的左頰、下巴、大部分額頭還有一小部分右頰,宛如地獄來的使者,猙獰恐怖。

  艾比不敢看了,故意裝作擦眼淚,低下頭去——何必呢?!弄成這樣。

  Voldemort抬起大手摸摸她的頭,溫言道:「當然了,乖孩子是應該早點回家才是。不過,我希望你明天的開學不會被耽誤?」

  「為什麼啊?」艾比奇道。

  「因為你們的校長有些小小的不舒服——我希望他依然可以主持開學。」

  他的聲音像布道的牧師般溫柔動人,艾比不覺疑惑——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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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5 16:33:10 |只看該作者
  49、天算不如不算

  新學期一開學,艾比心急如焚地熬過了開學典禮,她急著找老鄧商量事兒。

  昨天與魔王的談話嚇得艾比整夜睡不著,一想到老鄧很可能是受傷了,她就嚇得半死——這老頭可是她最後的靠山啊!靠山倒了,她可咋辦啊。

  昨晚遇到Voldemort的事,她甚至都不敢告訴家人和小蝙蝠;不敢告訴家人是怕他們做出什麼激動的事情來,而不敢告訴小蝙蝠——雖然,她曾經把一切都全盤托出給小蝙蝠,但那是在危險還遙遠的時候,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危險就在眼前,她又怎麼可以把他拖進去呢??朋友不是這麼當的。

  難道她要告訴小蝙蝠,非但昨天她和黑魔王「推心置腹」地談了很久,而且估計以後她還得繼續和這位黑道大哥周旋。

  現在,對艾比而言,反倒是她戒心很重的鄧布利多教授是她最想商量的——她又很多話想要和這位白道大哥說啊!!

  開學晚餐過後,艾比裝作回寢室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家,氣喘吁吁地一口氣衝上八樓,奇跡地沒有跑斷腸子,然後報出口令讓那個巨醜的石像給她讓路。

  「砰」地一聲用力踹開校長,艾比以雷霆萬鈞的氣勢站在校長室門口,急吼吼地衝到鄧布利多教授面前,沒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問候,沒有「喝茶嗎?我不喝茶」的寒暄;連喊帶比地把昨晚的事情飛快敘述了一遍,說到最後,艾比情緒極其激動,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拽住了老頭的鬍子,還在一個勁兒地拉著——彷彿那是一根救命稻草。

  鄧布利多很想好好聽小姑娘講話,但是,臉皮委實被她拽得生疼;只得苦笑著開口:「別,別激動,請,請別激動好嗎?……我聽著呢,請放開我的鬍子好麼?」

  艾比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正死死地把老頭的鬍子往下拔,訕訕地不好意思:「呃……對不起,校長,我,我不是故意的……呃,對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艾比記起了昨晚伏地魔最後說的那句奇怪的話,仔細打量面前的老頭,他臉色的確有些蒼白,頭髮和鬍子的顏色也有些灰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真的?

  鄧布利多教授看出了艾比的疑惑,於是輕輕搖搖手說:「沒事的,一點小傷;休息一下就好了……是我太大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教授!」艾比聽得老頭變相承認自己被Voldemort打傷,頓時大為著急,「你,你,不是一向很謹慎的嗎??」

  ——她現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得靠這老頭了啊!!要是他也扛不住,那她可該怎麼辦啊?

  「呵呵,不用擔心,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搖搖一根手指,「我沒有事的……我這次受傷的事情,不但我自己很驚奇,而且當時『那個人』似乎也很驚奇的樣子!本來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聽了你剛才的話,我想——我可以把整件事拼合起來了。」

  「怎,怎麼說?」本來艾比也是有分析能力的,但是現在的她已嚇得六神無主了。

  「首先,當時你在小樹林裡遇到『那個人』,我想是因為他終於查到給德國貝克曼家寫信示警的人是誰了,雖然寫信的是你,但估計他還是認為是你的家人授意你寫的;由於你們家是世代的純血貴族,所以他沒有像對付其他人一樣派出食死徒,而是自己前去拜訪,我猜他是想要籠絡你們家。」鄧布利多擺出了一盤子糖果,招呼艾比來吃。

  「沒錯,這個我也想到了。哦,不,謝謝了,教授。」艾比看見有幾顆糖果還在蠕動著,彷彿還長著觸角一顫一顫的,不由得一陣反胃,連忙謝絕。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是個蛇語者!」鄧布利多又召喚來一個大茶盤,冒著熱氣和紅茶的清香,「這個很重要;正像他說的,他以為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蛇語者了——在他的舅舅莫芬死在阿茲卡班之後;於是,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了。對於他來說,多招攬一個純血貴族家庭,遠不如遇到一個『同類』來的重要。——所以,他之後的關注點基本上都放在你身上了。」

  「……真的嗎?教授,我,我不大敢相信。」艾比將信將疑。

  「你應該相信,他對於純血有多麼得狂熱——何況你又是和他一樣繼承了薩拉查.斯萊特林天賦的人。」鄧布利多往杯子了倒了一杯茶,遞給艾比。

  艾比接過茶杯,但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謝謝,校長……可是,他可是連自己的舅舅都毫不猶豫地攻擊,並且栽贓,最後導致他死在監獄裡啊!——莫芬也是個蛇語者啊?」

  「不,完全不一樣的……加奶嗎?」鄧布利多把茶盤推過去一點,繼續說,「根據你在信中的描述和剛才所講的,我想他還是很喜歡你的家庭的。——我相信他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花心思去籠絡一個家庭了。」

  「啊?!」艾比張大了嘴巴。

  「是的……是的,他是極其驕傲的人,篤信純血;可是當他千辛萬苦地找到了剛特家族,卻發現情況和他想像的那個高貴的門第完全不一樣。骯髒,粗鄙,無知,渾渾噩噩——就像他自己說的,顯然,他認為莫芬的存在是玷污了斯萊特林高貴的門第,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動了手。」

  鄧布利多教授把自己的雙手交叉起來,悠悠地說:「……可是,你們家完全不一樣。同樣是作為一個世代的純血貴族,你們家幾乎擁有他當初所渴望的一切,強大睿智的祖父母,漂亮的花園,考究的房子,還有……一個也會蛇佬腔的,優秀的,好看的……你。」

  艾比慢慢地回想起來,發現老鄧說的不無道理,相比於她所聽到的Voldemort對待不聽話的人或家族的雷霆手段;他對於她家實在是客氣了。

  鄧布利多看著艾比點頭的樣子,愉快地繼續說:「正是由於他對你們家這種很奇特的好感,你們才有機會逃跑的。接下來,讓我們來說說一件有趣的事情——我的傷。」

  「教授,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艾比板著臉,拒絕欣賞老鄧的幽默。

  老鄧呵呵笑了,接著說:

  「……之前,我不是沒有和『那個人』交過手,事實上,我們也碰到過幾次,但都是點到即止,因為就像我不確定我是否能夠打敗他一樣,他也不確定是否可以打敗我?所以,我們都沒有使出全力。……但是,幾天前我們又遇上了。這次,我也感覺他和上次我遇到他的時候有些不大一樣,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力量突然間增強了——在我們試探地交手的時候,我立刻被他瞬間釋放出來的力量擊傷了——當時,他也很驚奇,似乎沒有意料到的樣子。」

  艾比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給籠罩了,感覺有什麼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並且是因為她的緣故,而這原本是不會發生的;她慢慢抓住自己的袖子,抬起頭顫抖得看著鄧布利多教授,語無倫次地說:「……您的意思是,……他……可能……魂器……??」

  鄧布利多點頭,這些斷斷續續的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是的,是的……艾比,恐怕是的。我想他被你的話打動了,他疑惑了,動搖了,因此想要試一試——正像你說的,要是不行的話,反正可以再做魂器——這對他是很有吸引力的。」

  艾比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意思,啞聲說:「可是,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要騙他收回的魂器,然後再那個時候,好把他解決——乾淨利落地解決,不留下什麼可以復活的魂器啊!」

  鄧布利多安慰小姑娘:「是的,我承認你的想法是很好,我當初看了你的信,也很贊成。我也相信你是很有說服力的,否則,『那個人』也不會聽完你的話之後,真的就去收回魂器了;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因為收回了一個或幾個魂器,反而增強了力量——這不是你的錯,艾比。」

  艾比萎頓在椅子裡,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心裡萬分沮喪——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好心辦壞事了;她總覺得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卻覺得天算不如不算了。也許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什麼也不做,乖乖地等傻哈出世才對,讓事情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可是,難道要她眼看著外祖和舅舅家遭難而保持緘默?

  難道要讓她看著小蝙蝠成為食死徒自責一生而袖手旁觀?

  難道讓她看著和她說過話開過玩笑打過趣的同學或死或傷或痛苦嗎?…… ……

  如果她無法坐視,那麼一切又是無可避免的。這個循環猶如二十一條軍規一樣,是個該死的悖論!

  「……艾比,事情也沒那麼糟。」老鄧溫和地說,「我這次受傷,其實也不是因為我真的打不過『那個人』,而是我沒有料想到他的力量突然的提升;所以,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教授,我,我有一個疑問。」艾比突然想到了什麼,「……要是收回魂器就能夠提升力量的話,那麼,製作魂器豈非就成了修煉魔法的好辦法?」

  ——那豈不是人人都去做魂器了?那還了得。

  「不是這樣的,艾比。」老鄧搖搖頭,「……魂器並不能提升力量——事實上製作魂器是需要大量的技巧和魔力的,當『那個人』每製作一個魂器的時候,我相信他都消耗了大量的魔力和精力,因而每一個魂器都保存了他的一部分力量。」

  艾比明白了,這就好像銀行的零存整取,他收回的是原本就從他身上分離出去的力量,她分析道:「也就是說,如果當初他不製作魂器,他也能有現在的力量?」

  「是的,」鄧布利多說,「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明白了;而且…… ……也不知道他現在收回了幾個魂器。……是全都收回了?還是還留了幾個?」

  老鄧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似乎別有深意,若有所思地看著艾比。

  艾比被他看得全身發毛,立時感到大事不妙,遲疑地說:「你,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啊?……難,難道,你想讓我去打聽?別,別開玩笑了,教授。」

  老鄧還是不說話,只是笑瞇瞇地看著艾比,好像她突然變成了他喜歡的太妃奶糖一樣;艾比大怒:「你休想!有你這麼當老師的嗎?怎可以讓學生去接近危險呢?」

  老鄧高深莫測地回答:「親愛的艾比,不是我讓你去接近危險;而是『危險』不會停止來找你的!」

  艾比想起『那個人』,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真想暈死過去算了。

  ——難道小蝙蝠雙面無間生涯換到她頭上了?!哦,Merlin,千萬八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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