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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辰]調情狂徒【調情系列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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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6:35 |倒序瀏覽
調情狂徒(調情系列之四)作者:方辰

這個可惡的大膽狂徒
她沒穿內在美是因為急於出任務
可不是為了方便他毛手毛腳她會喜歡上這臭男人才有鬼咧!
為了逃避追殺,
兩人陰錯陽差飄流到荒島
對男女情事毫無經驗的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火熱的誘惑
夜夜和他動作頻頻,演出「愛的進行式」不過,
他們好像只有在「那樣」時才會停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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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6:59
  第一章

  西元二○四八年奧曼拉茲城

  一陣如警鈴般尖銳刺耳的鬧鐘聲急切的由床頭櫃上傳來。

  蜷曲在床上的人從棉被中緩緩的伸出一隻手,然後準確的按掉了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後,依舊繼續蒙頭大睡。

  像是刻意與棉被裡的人作對般,不識相的鬧鐘又在此時響了起來。

  仿若世界末日來臨般的刺耳聲響迅速充斥整個臥室,終於,床上的人宣告投降。

  無奈的按停討人厭的鬧鐘聲後,婁靜認命的翻身坐起。

  她撥開散落在臉頰上的頭髮,對著床頭櫃上那兩個月前才買的兩段式鬧鐘扮了個鬼臉。

  當初就是看上它那足以嚇死人的巨大聲音,所以她才毫不猶豫的掏出了口袋裡的錢買下了它,雖然已經聽兩個月了,但她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那可媲美終極大爆破的聲響。

  要不是工作由不得她遲到的話,以她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去買鬧鐘來自討苦吃,誰教她天生就是個會賴床的人呢?如果沒有鬧鐘,只怕她就會天天遲到,被頭家炒魷魚,然後只得睡街頭去了。不過她今天準時起床可不是要趕著上班,而是要去看看久未見面的好友。

  半個鐘頭後,她已換衣梳洗完畢。

  拿起剛做好的三明治,婁靜放縱自己投入沙發的懷抱裡。

  咬下一口三明治後,她滿意的望著自己辛苦賺錢買的這間小套房;這一切全都得歸功於她的工作,如果她沒有這份工作的話,根本買不起這間套房。

  她的工作的確使她收入優渥,但不可否認的,它也相當危險。

  她的工作就是〔國際特委〕

  其實這個名詞是比較籠統,正確來說,就是國際特派委託小組調查幹員。

  若以她清純得有如鄰家女孩般的外型,以及身後那清爽的長辮子,根本沒有人會把她與特委這個身份聯想在一起。

  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外型不容易讓人起疑,所以才會被錄用吧!但與她共事的人都知道她絕對有能令人瞠目結舌的工作能力。

  再次意猶未盡的舔著手裡剩餘的麵包屑後,婁靜拿起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隨後率性的拿起衣架上的短外套與背包,踏出房門。

  來到自己死黨兼換帖的精品店前,婁靜推門而入,清脆的風鈴聲告訴了對方她的到來。

  在看到她後,精品店的頭家娘於悅曦已在眨眼間來到她身旁。「咦?我們的婁大小姐還真是稀客呀!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呢?總部沒事啦?」

  婁靜白了她一眼。「沒事就不能來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天前我才剛結束一個案子,沒錢不打緊,我可不想累死自己。」

  於悅曦與婁靜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理所當然的,自是對婁靜的一切無一不知,而婁靜也不打算對這個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好朋友隱瞞什麼。

  「是是是,你這個傢伙呀!人家是巴不得錢越多越好,只有你把錢看得比紙還輕,不過我看你就算幾個月不工作也沒差,反正你錢已經賺夠了,是不是?」

  「胡扯!」婁靜順勢躺入大椅上。「是老蕭體恤我這二年來為他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特別放我一個月的長假。其實他不說我也要自己申請休假,天知道打從進入總部後,我可是沒有過任何請假、遲到、早退的紀錄呢!」

  聽出她話語裡疲憊的語氣,於悅曦也同樣為她擔憂。「我知道你的工作很累,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換工作?」

  婁靜瞟了她一眼。「除了這份工作,其他的工作只怕我根本做不來,而且,老蕭也不會肯的。」

  於悅曦無可奈何的拿起眼前的衣服搭配起來。「我看你天生就是勞碌命,既然做得那麼累就辭了嘛!幹嘛考慮這麼多?大不了你來我店裡幫忙呀!反正我店裡的生意還算不錯,只不過就你一個嘛!我還請得起。」

  「我又沒說不喜歡我目前的工作。」婁靜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桌上的筆。「只是覺得有些累了、倦了,想休息一下罷了。」

  「那還不容易。明天我就把店關了,我們到小島度假幾天,怎麼樣?」

  「你是說真的?」婁靜很興奮,一副幾乎快痛哭流涕的樣子。

  「拜託,你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吧!如果你想報答我的話,好說好說,來!在我這裡挑幾件喜歡的衣服吧!我可不想跟一個穿著幼稚的毛頭小鬼出去。」

  老實說這也不能怪婁靜,因為她的工作九成九和衣服扯不上邊呀!而且她在出任務時講求輕便、快、又有效率,自然不需要大費周張的煩惱穿什麼了。

  於悅曦一把拉起仰躺在椅子上的清秀佳人。「來,我為你挑幾件衣服。」

  十分鐘過去了,於悅曦還在衣架上東翻西找,婁靜不由得厭煩了起來。

  「喂!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好了沒呀?」

  不理會她的抱怨,於悅曦依舊十分專注的翻看著自己店裡所有的名牌服飾,就在婁靜幾乎等得快打盹時,一聲興奮的叫喊聲把她震得回過神來。

  「來來來,你去換上這件衣服!」

  一心希望這一切能趕快結束的婁靜聽話的依照她的指示進入了更衣室。

  不久,門開了。

  看見她的模樣,於悅曦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她滿意的走近婁靜身邊打量起來。

  「真搞不懂,你明明就是個大美人,為什麼偏偏要把自己扮成十五、六歲的黃毛丫頭?你呀!都二十三歲了,不怕找不到男朋友嗎?」

  「怕,怎麼不怕?」婁靜一張帶笑的臉充滿調侃。「我當然怕你將來沒人要呀!到時,苦的又是我,得成天聽你大吐苦水。」

  「婁靜!」於悅曦聽得怒火中燒。「你再亂說,小心我不把這件拉茲城最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禮服送給你。」

  「正合我意。反正這件禮服一定價值不匪,只怕我也沒機會穿,你不如把它賣給別人吧!」

  「那可不一定。」於悅曦的怒氣在瞬間煙消雲散。「說不定你的下一個任務就用得上它呢!而且,別告訴我你不喜歡這一件禮服。」

  「這……」婁靜到嘴邊的話打住了。

  說實話,在看到這件禮服的第一眼時,她便喜愛得不得了,可是,她也的確擔心自己會蹧蹋了這件美麗的藝術品,因為如果真穿了這件禮服出任務的話,恐怕她也別想再擁有它了。

  「只怕你是判斷錯誤了,因為我的確不喜歡這件禮服。」婁靜刻意忽略鏡中那因禮服的襯托而顯得更婀娜多姿的身段。

  於悅曦瞭然的望著她。「明人眼前不說瞎話,你的心思早被你的眼神給出賣了。來吧!這裡還有一件我幫你挑的緊身衣,穿上它,包管你出任務時不會害你礙手礙腳的。」

  婁靜搖搖頭。「緊身衣我可以拿,但這件禮服我絕不能收。」

  於悅曦順手拿起一些搭配禮服的小飾品在婁靜身前比了比。「其實要你穿這件禮服可是有目的的,因為我想趁著這次的假期釣個金龜婿,如果你不穿得體面一點,那麼別人自然也會以為走在你旁邊的我是個沒格調的人,那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你自命清高,想當一輩子的老處女,我可不想。」

  聽了她的話,婁靜實在應該感到氣憤的,但她沒有,只是笑著道︰「是是是,姑奶奶所言甚是,如果我再不識相的拒絕,只怕你待會兒就會搬出我的祖宗十八代來壓我了是不是?那好吧!看在你如此竭盡心力的遊說我的份上,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於悅曦白了她一眼。「那我在此先感謝婁小姐的抬愛了。」

  婁靜一臉笑嘻嘻。「我明天就去訂兩張到庫爾島的船票,我保證一定努力幫你釣一個有錢的男人,怎麼樣?」

  就在兩人開心的打鬧之際,一陣Call的嗶嗶聲從背包裡響了起來。

  迅速按下與總部作為聯絡工具的Call機後,婁靜沮喪的望著於悅曦。「假期得取消了。」

  匆匆步下計程車後,婁靜在一棟外表看似辦公大樓,實則為國際組織秘密小組的總部前停住腳步。在別人眼中,它只是一棟普通的商業大樓。

  婁靜謹慎的往內走去。

  進入大樓後,她將背包裡用來識別身份的證件別上,然後朝著那兩名自己已熟得不能再熟的警衛笑了笑,隨後雙手平伸,接受他們手裡的偵測器測試。

  測試完畢後,對方也朝她笑了笑。「你可以進去了。」

  婁靜點點頭,知道這一切只是純粹的例行公事。

  她急忙穿過長廊,盡頭處是一個手紋偵示器。她熟練的將左手置於掃瞄器上平放,等待電腦讀取她的資料,很快的,螢幕上出現了她的臉孔與指紋。

  嗶的一聲,電腦已發出確認無誤、准許進入的指令,而後面的鐵門也砰的一聲打開了。

  鐵門內是一座快速電梯,按下了按鍵後,幾秒不到,婁靜已抵達十五樓。

  電梯一開,前方又是一道門,門的下方有一個數字鍵,無疑的就是要對方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進入。

  身為國際特委的一份子,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號碼,組織會將這些號碼輸入電腦內,電腦就藉由這些號碼來辯識對方的身份。

  正確的按下了密碼後,第一道門開了,婁靜隨即進入紅外線掃瞄區。

  這個組織的存在是絕對機密的,一旦洩露出去,將影響整個國家的運作,所以這也就是為何會有那麼多道手續的原因了。

  婁靜靜靜的等待著紅外線掃過她的身體,讓微晶機體辨識她體內的纖維組織,如果她的身份無誤的話,她就可以輕鬆進入第二道門;若電腦檢測出她與輸入密碼的人不符,紅外線會自動轉成輻射體,侵入人體破壞其組織。

  想當初,婁靜也曾因此項偉大發明而驚歎不已。

  約莫一分鐘後,紅外線迅速消失,婁靜知道電腦已確認了她的身份。

  第二道門一開啟,她便看見她的頂頭上司蕭莫仁站在前方等她。

  「老蕭,是什麼緊急任務?」婁靜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問。

  蕭莫仁就是欣賞她這種直接的個性。「今天早上有人委託我們一件案子。」

  「是總部特別指示的嗎?」

  「……不是,但。。」

  「不是!?」婁靜迅速環起手臂,冷冷的眼神中有著一抹不容忽視的怒意。「就在我以為總部派下了命令而急急忙忙的趕來時,你卻告訴我不是總部下來的指示!?別忘了,你已經准許我一個月的假期了。」

  「我知道。」蕭莫仁早算準了她會發火。「你先別生氣嘛!來,你先看看對方Fax過來的傳真。」

  看著他一臉誠摯的表情,婁靜不情願的接下那張傳真。只見斗大的紙上,簡簡單單寫了幾行字︰

  姓名︰林健德

  學歷︰敦普大學四語言學系高材生

  目前任職︰奧曼林氏企業總裁

  現居︰綠林大道高級商業住宅區

  放下傳真,婁靜若有所思的瞪著紙張發呆。「林健德!?他不是奧曼的熱門人物嗎?聽說他的錢多得足以堆起一座山,他會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蕭莫仁一臉不在乎。「管他什麼事,最重要的是他給的錢多。」

  婁靜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明知我案子有三不接,為││」

  「為非作歹者不接,棘手人物者不接,看不順眼者不接。

  你這三不原則我早一清二楚了。」蕭莫仁兀自接下她的話。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他愣住了。「你的意思是,這件案子你真的不接?」

  「正是。」婁靜拒絕得可是一點也不遲疑。

  「為什麼?」蕭莫仁不解。「林健德根本沒有在你的三不原則範圍內呀!」

  婁靜給了他一個虛假的笑。「很不巧的,他就是違反了我的三不原則。」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商業鉅子耶!除了人老得足以做你的父親外,我實在看不出他到底哪點得罪了你。」

  「第一,太過有錢有勢的人絕不可能安分守己,因為他有足夠的錢去幹一些為非作歹的事。第二,相對的,這種人也是完全的棘手人物。第三,我最看不順眼這種人了。所以基於以上三點,我有絕對的理由與藉口不接這件案子。」

  蕭莫仁對於她冷靜的分析完全不予理會。「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雖然這個任務不是上面派來的,但林健德對於奧曼卻有不少貢獻,我已經報告總部了,他們希望你不要拒絕。」

  婁靜惡狠狠的瞪著他。「你這根本是擺明了拿上頭來壓我嘛!」

  蕭莫仁聳聳肩,「隨你怎麼想。」

  忍下了怒氣,她不耐的撥著長及背的秀髮。「但我現下仍在休假中。」

  「我可以馬上取消你的假期。」

  婁靜失笑的望著他。「我看你八成是想好了所有用來對付我的招數了,是吧?總部可不只我一個人,我相信還有更多人能勝任這項任務。」

  蕭莫仁也笑了。「但我只信任你。」

  婁靜聞言也只能認命的攤攤手。「說吧!他委託我們什麼事?」

  見她答應,蕭莫仁迅速遞出手中的檔案。「三天前,林健德代表奧曼國務府簽下了與坎培特政府的契約,雙方承諾在五天後的林館慈善晚會上進行交易,交易的物品是一張記載了兩國極機密商務的磁片。為防止意外發生,國務府推薦由我們國際特委擔任此項任務的負責人,全程保護磁片的安全,直到交易結束。」

  婁靜快速的翻閱手中的資料。「現下磁片的下落呢?」

  「在林健德手上,他會在慈善晚會的開場時交給我們,然後開始我們的行動。」

  「看來這個林健德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竟能讓政府如此信任他,想必他也干預了不少政事吧!」婁靜若有所思地道。

  蕭莫仁燃起一根煙。「他的確是個厲害角色,否則也沒那個能耐代表國務府簽下交易了。」

  「知道他這三天來的動向嗎?」她突然問道。

  蕭莫仁詫異地望著她。「你想知道什麼?」

  不知為何,婁靜就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這事情沒這麼單純。

  不過她還是搖搖頭,不想拿自己的第六感去煩老總。「這個案子我接下了,不過我要知道林健德最近三天來以及未來五天的所有去處,包括林氏企業的概況。」

  「婁靜。」蕭莫仁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

  她對著向來對她寵信有加的蕭莫仁笑了笑。「沒什麼!既然我答應了這次的任務,自然得把一切相關的事弄清楚,是不是?我可不想讓外人以為國際特委只是虛有其表。」

  聽見她的話,蕭莫仁稱許的點點頭。「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不過林健德也對我們外加了一個附帶條件,這次的任務他要求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成功了,他會準備一百萬美金做為賞金。」

  「一百萬美金?」婁靜雙眼倏地大睜。「他也太闊了吧!一個案子就給我們一百萬美金!?我要接幾件案子才有一百萬美金呀!」

  蕭莫仁拍拍她的肩。「不難不難,機會多得是。」

  婁靜聞言挑起了眉,「你這可是在暗示我只要廢掉我的三不原則,每天拚死拚活的接案子,最好連假也不休,我就可以成為富婆了?」

  「你還滿聰明的嘛!」

  她露出一張詭異的笑臉。「你怎麼不乾脆叫我找個金龜婿嫁算了,我也不用每天冒著生命危險的工作,才拿那麼一點點錢,只要我一聲令下,大把大把的鈔票就擺在我眼前了。」

  「那可不行。」蕭莫仁可是怕極了她的威脅。「沒有我和總部的允許,你可不能給我辭職,聽到沒有?」

  別以為他是在關心她,其實他是怕損失了一位人才。

  婁靜不以為然的把腳翹上了沙發椅。「那得看我心情而定了,要是哪天本小姐一個不開心,就是我真要走你也拿我沒轍。」

  「好好好,你就別再威脅我了,你總不會不清楚這二年來我是如何關照你的吧!」

  婁靜似乎絲毫不受感動。「那你的關照還真是特別呀!不讓我休息,要我一個一個案子死命的接,這會兒連我的假也給撤了,你的關照我可承受不起。」

  「我這也是為你好耶!」蕭莫仁喊冤。「我是看你年輕,希望你趁著年輕能趕快多存點錢,以後如果婚姻不美滿,你自己就有錢,也不用看夫家的臉色啦!」

  婁靜臉色瞬間大變。「蕭莫仁,我還沒結婚你就已經詛咒我婚姻不美滿了,當心我現下馬上就離開拉茲城,讓這次的任務沒戲唱。」

  蕭莫仁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連忙賠不是︰「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就別氣了,我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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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7:23
  第二章

  婁靜仍是板著臉,不過卻暗笑在心頭。」不夠。「

  「這簡單,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一定馬上放你一個月長假,怎麼樣?」

  「說話算話,到時你可別又反悔。」

  蕭莫仁趕緊點頭。「一言為定。」

  婁靜拿起椅子上的背包。「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等一下。」

  轉過頭,她環起手臂。「還有什麼事?」

  「忘記提醒你了,慈善晚會那天可別忘了要穿禮服,因為各界的名人都會到場。還有,當天晚上七點整,我會到你的住處接你。」

  聽見他的話,婁靜呆望著天花板。

  沒想到還真教悅曦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

  晚上七點整,蕭莫仁準時出現下婁靜的套房外。

  再次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裝後,他舉手按下電鈴。

  不一會兒,門開了。

  望著從門後走出來的身影,蕭莫仁到口的問候哽在喉間。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婁靜絕對可以用嫵媚誘人這四個字來形容。

  今晚,她穿了一襲黑色的貼身性感禮服,玲瓏有致的曲線在單薄的布料下若隱若現,削肩的設計露出她一大片雪白的手臂與頸項。她足下蹬著一雙同款的黑色高跟鞋;而那黑得發亮的頭髮也綰了起來,只在頰邊垂下幾許髮絲,原本就清靈的容顏上更在此時淡施薄脂。如果用夜晚的性感女神形容此刻的她,實在一點也不為過。

  望著蕭莫仁幾乎快流口水的模樣,婁靜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絲絨手套戴上。

  「婁靜?」蕭莫仁終於回神了。「你是婁靜?」

  她好笑的望著他。「絕無分身。」

  「你今晚……好美!」

  面對他的讚美,她不自在的摸了摸悅曦幫她設計的髮型。「可以走了嗎?」

  那天離開總部後,她又繞回精品店,告知於悅曦自己接下這個任務的事。於悅曦聽了後便自作主張且興奮不已的承諾願意全程充當她的服裝兼髮型設計師,所以婁靜從上到下可以說都是於悅曦的得意傑作。

  沒辦法,婁靜好不容易終於有個行動與衣服有關,所以任憑她如何拒絕,還是逃不了於悅曦的摧殘。

  不過老實說,在看到裝扮後的自己時,婁靜也不禁驚艷於鏡中那有著明眸皓齒、窈窕身影的自己;因為她從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這麼美!

  看出她的遲疑,蕭莫仁大方的挽起她的手。「走吧!辛蒂蕾拉,宴會即將開始了。」

  聽見他幽默的話,婁靜原先所有的彆扭與不自在已在瞬間消失。

  來到位於林館的會場後,他們一步出蕭莫仁的黑色賓士,林氏企業總裁林健德便迎了上來。

  他熱誠的伸出手。「想必你們就是國際特委蕭莫仁先生與婁靜小姐了吧!幸會幸會,這次的任務得仰仗你們了。」

  蕭莫仁握住他的手,「不敢當,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寒暄過後,婁靜仔細的審視他。「東西呢?」

  林健德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笑道︰「磁片是很重要的東西,我把它放在一個黑色的箱子裡。」

  順著他手比的方向,蕭莫仁與婁靜看到了會場內的右方有一面落地鏡,鏡前站了一個妖嬈的女人,那個黑色的箱子就放在她的身旁。

  收回視線,婁靜轉向林健德,「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把磁片交給我保管。」

  「不用了。」林健德神態優閒的往前走去。「磁片我已交給我的手下看管,你們只要負責看好,不讓任何人接近我那名手下,在緊急關頭保護她與磁片的安全就可以了。」

  婁靜目光犀利的看著他。「上級命令要我們國際特委接手這次的案子。」

  「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負責呀!不過東西會擺在我的人身上,而你們只要防止閒雜人等接近落地鏡就可以了,如果一切順利,一百萬美金絕對少不了。」

  「既然你非常清楚磁片是很重要的東西,但你卻把它擺在敵人容易下手的地方,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林健德皮笑肉不笑地道︰「通常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將磁片放在落地鏡旁。」

  「可是人來人往,多得是可以下手的機會,難保磁片不會遭竊。」

  「所以我才要你們好好的看住經過落地鏡的人呀!我還有事,恕我失陪了。」林健德說完便轉身離開。

  蕭莫仁若有所思地點頭,望著婁靜。「果然被你猜中了,林健德的確有問題。」

  五天前,婁靜曾向蕭莫仁要求知道林健德近日來的去向,於是他透過電腦的追蹤與查詢,證實了林健德的確有多處令人質疑的地方。

  首先,在他代表國務府簽下與坎培特的交易後,第二天,他在瑞豐的戶頭便無故多了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在他抵達國務府進行遊說的途中,曾在一間酒吧內停留兩個小時,五天內更進出坎培特三次。

  更令人注意的是,他旗下的產業與那些和奧曼早已沒有邦交的國家都曾有來往,而且獲利不少,他名下大量的資金便是由此而來。

  婁靜點點頭。「還是先別打草驚蛇,等暗中觀察之後再說。」

  蕭莫仁將一個東西遞到她掌中。「這是小型傳呼器,我們分開行動,如果有事情,按下這個按鈕再說話,我就收得到,小心一點。」

  與蕭莫仁分開後,婁靜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俐落的自皮包內取出一個掌上型遙控偵測器,然後對準落地鏡的四周布下了一層無形的保護膜。

  如此一來,只要一有攜帶任何金屬物件的人經過,偵測器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她。

  就在她認為此項措施仍嫌不夠,打算再掏出皮包裡精細的微晶片進行裝置時,三個外表看似輕浮且身穿名牌衣飾的男子在此時圍了過來,意圖跟她搭訕。

  不耐的歎了口氣,婁靜知道行動得暫時終止了。

  她浮起假意的笑容。「三位有何貴幹?」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眼睛會勾人?我就是被你美麗的眼神吸引過來的。」

  雖然室內光線昏暗,婁靜還是感覺得出他們好色的賊眼直在她身上打轉。

  「哦?那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一定是個正在思春的老頭,才會把我這個斜眼脫窗外加鬥雞近視的眼睛當成在勾人。」她故意用彷彿沾了蜜一般的口吻吐出這句狠話。

  先前讚美她的那名男子在聽到她的話後窘困的乾笑兩聲︰「哈哈!你真是愛說笑。」說完,男子便尷尬的連忙離開。

  少了一名競爭者後,剩餘的兩名男子立時使出渾身解數,盼望博得美女的青睞。

  「小姐,不知你貴姓芳名?介不介意與我一起去外面走走?」

  婁靜故作一臉無邪。「你怎麼這樣呀!問人家名字的時侯,你是不是先得報上自己的大名呢?這樣才有禮貌嘛!」

  男子聞言心中大喜。「對對,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大名,我叫鄭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四處看看。」

  婁靜慢條斯理的瞟了他一眼。「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向來不喜歡跟陌生男子到處走走,不過,如果你先把你那一口黃牙給刷乾淨的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同樣的,在聽見她口出惡語後,兩名男子先後都鐵青著一張臉走了。

  吐了一口氣,婁靜再度拿出皮包內的微晶片,同時在內心祈禱不要再有任何無聊的男子過來煩她了。

  不過,上天似乎沒聽見她的禱告。

  正當她安裝好後,一陣有力的腳步聲自她身後傳來。

  婁靜在黑暗中扮了個鬼臉,如果早知道她得應付這麼多無聊男子的話,打死她也不會穿這身要命的衣服了。

  「我現下很忙,如果想要散步或聊天請找別人。」婁靜先發制人地說道。

  「放心,我不是那些會笨到稱揚你的雙眸會勾人,而且愚蠢到企圖約你出去走走,最後一個個慘遭滑鐵盧的無聊男子。」

  聽見他的話,婁靜迅速轉過頭。這個男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聽她的談話!

  豈料她一轉身,雙眼便不由自主的陶醉在他那雙似乎散發著魔力的眼神中。

  婁靜愣了一下,趕忙收回視線。「我不認識你。」

  男人露出一個性感的笑容。「我叫岳飛揚,你現下認識我了。」

  「岳飛揚?」她刻意不去理會從自己臉上傳來的燥熱。「很抱歉,我還是不認識你,而且我也沒有必要認識你。」

  岳飛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托起她的下巴。「你一定會認識我,而且,我將會得到你。」

  婁靜先前對他的好感在聽到這句話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惱怒的撥開他的手。「好狂妄的語氣!你以為你是誰?」

  「即將駕馭你的男人。」

  面對他的猖狂,婁靜體內向來不服輸的因子也在此刻被點燃。「你認為你駕馭得了我?」

  「不是我認為,而是一定會。」

  她冷冷的哼笑了一聲,「剛才也有三名跟你一樣膚淺的男子自以為駕馭得了我,而最後他們都鐵青著一張臉離去。」

  「那是他們經驗不夠,才會被你幾句消遣的話給唬住。」他發亮的黑眸絲毫未曾離開她,自然也把她的怒意與漲紅的柔媚雙頰看在眼裡。

  婁靜握緊幾乎想揮拳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經驗很老到囉!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岳飛揚笑了笑,如果她以為這幾句話就能打發掉他,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馬上表現出一副亟欲想擁有她的樣子。他伸手拉近她,讓她的身子貼緊自己。

  「經驗老不老到不是用看的,而是要身體力行的,如果你想要,我現下就可以表現給你看。」

  「下流!」臉紅的掙脫他的懷抱後,婁靜迅速退離他三步之遙。「如果沒事的話,恕我無法奉陪了。」

  「原來……你在害怕。」

  他傲慢的聲音傳來,憤怒的婁靜發現自己的腳步竟停住了。

  不服輸的她向來最討厭被人激,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剛才的話是肯定句而不是問句。

  她轉過身,賭氣地走到他面前。

  「害怕?我憑什麼怕你?」她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見目的達成,岳飛揚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不怕我為什麼要逃?」

  「我沒有逃,我只是不想跟一個讓我越看越厭煩的人講話,不行嗎?」

  他笑了笑。「是嗎?不過你的眼神看起來可不是這樣。」

  婁靜聞言呆住了。悅曦先前也曾表示過,她的眼神會洩露出心事,如果是真的,那在這個無賴面前,她不就什麼隱私也沒了嗎?

  不行!這可不行!

  推開他的肩膀後,婁靜旋身閃過他。這種能看穿她心思的男人實在太可怕了,還是遠離他為妙。

  只不過走了幾步,她竟發現自己的身子已騰空而起。

  「你在幹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婁靜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胸前。

  「如果你想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你盡量叫沒關係,我無所謂。」

  聽見他威脅的話,婁靜縱使再不願意,也只好憤恨的閉上嘴巴。

  隨後,她發現自己被帶往一處無人的樹叢裡。

  自他懷抱掙脫後,婁靜氣急敗壞的想自地上爬起。「你這個心理變態、色慾攻心的大淫魔把我帶到這裡來幹嘛?告訴你,我可是專門對付││」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被人硬生生的截住。

  她努力的眨了眨眼,才發現自己的唇教那個無賴給含了去。

  她慌亂的推開他。「你在││」說不到三個字,她的嘴又讓他給封住了。

  婁靜心慌意亂的猛搖頭,緊握的拳頭一拳一拳的擊在他的胸上,但他卻好像不痛不癢,依舊像是領導者般主宰一切。

  天!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她發覺自己竟無法呼吸了,而且一波一波令人心蕩神馳的熾熱從她的心口、小腹傳來,然後直抵她已毫無反抗意識的大腦。

  不行不行,她快不能呼吸了,該死,她竟不想抗拒此刻這種好甜好甜的感覺,天哪!誰來告訴她她到底是怎麼了?

  似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岳飛揚終於不捨的抽離她已然紅腫撩人的紅唇。

  那令她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覺消失了。

  不由自主的撫了撫自己的唇,婁靜要命的發現,她竟希望他能再次繼續那幾乎令她上癮的甜蜜感覺。

  她的雙眼無神的瞟向他,一股羞愧的感覺迅速竄升。

  「天!該死的你,你居然佔我便宜。」她掄起拳頭,捶著他堅硬如鋼的胸膛。

  岳飛揚抓緊她的手。「我們都清楚,你和我一樣享受這個吻。」

  「不!」婁靜死命的搖頭。「天知道我是多麼的不願意,自始至終根本就是你在強迫我,別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跟你接吻。」

  岳飛揚不動聲色的盯著她。「我是不清楚別的女人喜不喜歡我的吻,不過我可以確定你和我一樣陶醉在其中。」

  「那是你一廂情願。」婁靜紅著臉否認。

  聽見她的話,他似乎不顯得憤怒,反倒一臉邪笑。「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建議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婁靜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智障兒童?我憑什麼答應你?」

  「難不成你怕了?」岳飛揚再度激她。

  「怕?」婁靜切牙切齒的看著他。「如果你再說我害怕的話,不讓你好看,我婁靜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對於她的怒氣,岳飛揚只覺得有趣。「那就接受我的挑戰。」

  「哼!除非世界末日。」撂下這句擺明了拒絕的話後,她提起裙擺轉身。

  豈料就在她旋身之際,一顆頭已朝她罩了下來。

  天殺的!明明她已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來對抗他了呀!但到頭來,她還是意識到自已已被吻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無賴說中了,不由自主的,婁靜再次迷失於他火熱的吻中,醉倒在他老練且極富技巧的帶領下。

  熱吻過後,兩人靠在對方身上喘息。

  望著懷中雙眼如星子般迷濛美麗的婁靜,岳飛揚發現自己竟有些動心了。

  他溫柔的撫著她美如花瓣的粉頰,嘴再次貪婪的劃過她的雙唇。「說,你這張誘人的小嘴有沒有別的男人嘗過?」

  避開他火熱的視線,婁靜羞怯的垂下頭,一瞥見手上的皮包,理智在頃刻間躍了回來。

  天!此刻老蕭恐怕已擔憂得四處找她了,而她竟在這裡與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男子親熱,噢!讓她死了吧!

  急忙推開他後,她死命的撥開樹叢,然後罔顧他的喊叫,飛奔而去。

  慌亂的整了整自己略顯凌亂的禮服後,婁靜強迫自己擺出個笑臉,然後朝站在會場左側的蕭莫仁走去。

  看見她,蕭莫仁明顯的鬆了口氣。「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都快急死了。」

  「沒什麼,只是四處看看而已。」

  她將視線轉向前,驚訝的發現場中一對對男女已翩然起舞。

  蕭莫仁將她的回應盡收眼底。「宴會已進入最高潮了,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婁靜輕展笑顏。「樂意之至!」

  隨著蕭莫仁的牽引,兩人輕盈的滑入舞池,伴隨著音樂的旋律,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在所有人眼中呈現。

  曲終後,蕭莫仁一放下她的手,一堆男子已圍在她身前邀舞。

  婁靜望向伸在她眼前的手,本想拒絕又怕不妥,只得無奈的遲疑著。

  就在她猶豫時,一道修長的身影晃過她眼前。「你只能和我跳。」

  霸道的話語一落,婁靜發現自己已被帶往舞池。

  認出眼前的人後,她壓低嗓子怒道︰「你又想幹嘛?」

  岳飛揚不理會她的怒氣。「不想幹嘛!只想請你跳舞。」

  「我不想跟你跳,你還是找別人吧!」

  岳飛揚摟緊她的纖腰。「如果你想再次成為眾人注目的對象,你大可以現下就離開。」

  咬牙切齒,婁靜恨恨的瞪著他。「你到底想幹嘛?」

  岳飛揚輕鬆自若的聳聳肩。「我說過了,你會屬於我的。」

  「我不屬於任何人。」她努力的想拉開黏在她腰上的那雙不規矩的手。

  「這裡是公共場合,請你放尊重一點。」

  他突然湊近她的臉,用那雙能使所有女人為之傾倒的放電黑眸盯著她的唇。

  「你知道我現下想做什麼嗎?」

  婁靜惱怒的瞪了他一眼。「我管你現下想做什麼!」

  他再度露出迷死人的笑容,「既然你答應,那我也只能配合你了。」

  話一出,他便迅速接收那令他流連忘返、瘋狂的想再次品嚐的紅唇。

  不可原諒的,婁靜知道自己又栽在他所釋放出來的魔力中了。

  離開她的唇後,岳飛揚滿意的看著她美麗的雙眼裡滿是不知所措。

  深吸了幾口氣後,婁靜抬起早已氣得發青的臉。「你混蛋!你居然又佔我便宜,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你……」

  「我愛死你的吻了。」岳飛揚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望著眾人詫異的表情,此刻的婁靜只恨不得有個地洞鑽。

  音樂一結束,她立刻甩開他的手回到蕭莫仁身旁。

  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臉,蕭莫仁瞭然的笑了笑。「遇到對手了?」

  「警告你最好閉上嘴,否則我立刻走人!」

  婁靜的威脅看來很有效,蕭莫仁已乖乖的合上嘴,不發一言。

  就在此時,室內的燈大亮,舞池也迅速擺上一排排的椅子。兩人知道慈善義賣即將開始了,而交易也會在隨後開始,只要守住了這一刻,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然後,她也可以永遠遠離那個老愛佔她便宜的無賴了。婁靜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

  示意蕭莫仁後,婁靜步至落地鏡附近搜尋可疑的人物,而蕭莫仁則負責盯住林健德。

  義賣開始了。

  婁靜一雙眼仔細的來回打量落地鏡前那個林健德自稱他手下的豐滿女人,裝有磁片的黑箱仍好好的躺在她的腳邊。

  婁靜緩緩抬高視線,卻發現另一個女人已站在落地鏡前,她驚訝的低頭檢查偵測器,但偵測器並未發出聲響。

  那個女人打開手中的化妝包,而婁靜也迅速掏出皮包內的小型手槍對準她,這才發現那個女人只是拿退場門紅補妝罷了。

  舒了口氣,婁靜知道自己太緊張了,她告訴自己不會有問題的,如果有危險的話,偵測器會告訴她。

  將手槍塞回皮包後,婁靜找了個位子坐下。

  不過,越盯著那個箱子,婁靜便越覺得奇怪。正常來說,一個磁片也不過就手一般的大小,可是那個黑箱卻大得足以塞進一部手提式電腦……

  就在婁靜意識到有問題時,先前那個補妝的女人已自大腿上取下一支象牙制的滅音式手槍朝那個保護黑箱的女人開了一槍,然後飛快地劫走放有磁片的箱子。

  混蛋!婁靜暗罵了一聲,原來她用的是非金屬手槍,難怪可躲過偵測器的探測。

  急忙掏出蕭莫仁先前給她的傳呼器後,婁靜迅速按下紅色的鍵。「磁片被竊了,你在這裡盯住林健德不要走,千萬別驚動大家,我去追那個女人。」

  收起傳呼器後,婁靜快速的提起裙擺,往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要是早知道這件衣服會如此絆腳的話,打死她也不會穿了。

  急忙拉下背後的拉煉,婁靜迅速脫下體上那件美麗的禮服,露出裡面的緊身衣。這會兒她不禁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已事先把它穿在裡面。

  飛快的掏出皮包內的手槍與傳呼器後,她將禮服與皮包一同丟棄在地上。

  早在得知這次任務後,她就已有心理準備必須犧牲這件禮服了,而且目前的情況也不容許她穿著礙手礙腳的衣服,那只會導致她行動上的失敗,而這種事情是她絕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將那只能夠夠蕭莫仁互相聯繫的傳呼器插入腰帶後,婁靜毫不費力的跟在那名竊取磁片的女人後頭,希望能奪回那只黑箱。

  追了一段時間,婁靜發現那名女人竟往前方港口的位置跑去,一股不好的第六感油然而生。

  她該不會是要坐船逃逸吧?

  奮力加大了步伐,最後在兩人僅差十公尺的距離下,婁靜死命大喊︰「站住!」

  眼見那女人仍無停下之意,她舉起手,對空鳴了一槍。

  在她的意料之內,那個女人停了下來。

  婁靜大聲的喘著氣,拿起槍對著她。「不想挨子彈的話,就把箱子放在地上,然後慢慢的轉過來,警告你,別耍花樣!」

  停了五秒,那個女人終於聽話的將黑箱輕輕的擺在腳邊,然後挪了挪腳步。

  一切是發生得如此之快││

  正當婁靜以為任務可完成時,一個身子猛烈迅速的將她撲倒,跟著,一聲如同她先前那般響徹雲霄的槍聲也隨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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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7:51
  第三章

  愕然的瞪著那名女人倒在地上,婁靜迅速的翻身爬起。只見一把鋒利的刀柄毫不留情的插在那女人的咽喉處。

  該死!這到底是誰做的?

  惱怒的轉過頭後,婁靜愣住了。「怎麼會是你?」撲倒她的人竟是岳飛揚。

  岳飛揚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逕自舉步往那只黑箱走去。

  看出他的意圖,婁靜的心裡居然充滿絕望。原來他是為了磁片才接近她的,她不敢相信他竟是為了降低她的防衛心才接近自己。

  「站住,不許動!」婁靜憤怒的拿起手槍對著他。

  「我想對於我的出現你一定有很多迷惑的地方,但現下不是解釋的時侯,等把事情處理好,我會將一切告訴你。」

  「告訴我!?」婁靜瞪大雙眼,「等你把磁片拿到手,然後殺了我滅口的時候?」

  岳飛揚彎身按下箱子的按鈕。「我不會殺你的。」

  「不要動那個箱子!否則這把槍射穿的將會是你那張引以為傲的臉。」

  岳飛揚望著她。「你不能開槍,箱子裡除了磁片外,還安裝了自動引爆裝置,如果你一開槍,不只我們兩個,這裡的人都會被炸死。」

  「你說什麼?」婁靜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現下沒有時間向你解釋,如果我不在五分鐘內取出磁片,炸彈一樣會爆炸。」

  婁靜半信半疑,握著槍的手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她不知道眼前的他到底能不能信任,她知道自己應該開槍的,但她還是沒有動手。

  岳飛揚迅速打開黑箱後,不出他所料,箱子內的確擺了一部手提式電腦以及一個計時器,計時器上顯示了時間只剩四分五十五秒,也同樣意味著箱子將在幾分鐘後爆炸。

  拿退場門袋裡事先準備好的磁片後,他先將電腦內那片記載了奧曼最高層極機密的磁片取出,然後重新設定程式,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完成後再將磁片裡的資料輸入電腦內,待一切過程結束後,時間只剩八秒了。

  按下鍵盤上寫著ENTER的按鍵後,他小心翼翼的把黑箱蓋緊,然後拋入前方深不可測的海水裡後,他拉住站在原地發愣的婁靜。「快躲起來,要爆炸了!」

  就在兩人往與港口反方向奔跑了一段距離,一陣巨大的爆破聲也在此時響起。

  炸彈的威力迫使他們不由自主的倒向地面;岳飛揚手一伸,將婁靜擁入自己懷中,然後等待著那可使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化為灰燼的爆炸停止。

  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後,岳飛揚知道一切結束了。

  他溫柔的拉起被包在他的胸膛下毫髮無傷的婁靜,看著已平靜無波的海面,他清楚的知道海水的壓力已有效的降低了炸彈所可能帶來的殺傷力,這也就是他為何將箱子丟入海裡的原因了。

  輕撫著仍因剛剛的爆炸畫面而跳動不已的心,婁靜緩緩的轉向岳飛揚。「為什麼要讓炸彈引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以使它停止爆炸的。」

  岳飛揚只是用一種令婁靜感覺不可思議的柔情撥開她散亂的髮絲。「雖然我已將電腦內的磁片取出,但他們還是有可能叫出先前存於裡面的檔案,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將一片設有自動侵入病毒裝置的磁片輸入他們的系統,這樣他們電腦裡的資料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動消失,至於引爆炸彈嘛││只是為了確保系統會自行銷毀罷了。」

  聽了他的解釋,婁靜還是不懂。「你說的他們是誰?他們又是如何得知磁片的存在的?」

  「他們是國際間諜,專門竊取國家的極機密資料,然後賣給其他有興趣的國家,至於他們是如何得知這次奧坎兩國交易的事情,當然就是提議兩國建立邦交的人所洩露的。」

  此話一出,婁靜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你是說林健德?」

  岳飛揚點點頭。「沒錯。」

  聽見他的回答,婁靜先前對林健德所有的懷疑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林健德一定也是國際間諜,他利用國務府對他的信任暗中搜集了不少奧曼的極機密檔案,而且打算賣給坎培特。

  至於今晚的交易,說穿了只是他一人在自導自演罷了。

  他先將磁片弄成是意外被竊,然後想藉黑箱內的手提式電腦將檔案傳回坎培特,而裡面的引爆裝置則是他打算用來湮滅證據的手段罷了。

  婁靜非常清楚,如果真讓林健德得逞的話,縱使識破他的企圖,只怕他們也苦無證據下手擒人。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她就想嘛!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一百萬美金耶!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從林健德詭異的態度看出端倪了。而提議讓他們國際特委接手這次任務的一定不是林健德,但礙於國務府,他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這也自然解釋了為何林健德始終不肯讓他們接近磁片的原因了,為的不就是怕策劃已久的計劃失敗嗎?

  回過神後,婁靜尚有一事不明白,她疑惑的審視著岳飛揚。「你是誰?怎麼會對這件事情那麼清楚?」

  他率性的笑了笑,掏出左胸前的信任狀。「中央聯邦調查員,與你們國際特委直屬同一個長官。」

  婁靜聞言卻不太相信。「我怎麼知道你和林健德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別忘了,你剛剛一刀取了那個女人的命,誰知道你是不是殺人滅口?」

  見她不信,岳飛揚蹲下體,將那個女人藏在大腿上的槍拔了出來放在婁靜眼前。

  「如果我再晚一秒鐘的話,死的將會是你。」

  「那可不一定,她的槍法不見得比我快。」

  「她開槍的速度或許沒你快,但你絕對無法在意識出情況後迅速做回應,她可以在轉身後的第一秒拔出腿上的槍,然後三秒內射爆你的頭,縱使你開槍了,她也可以在扣下扳機後迅速躲開,然後拿著磁片逃逸。」

  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婁靜氣呼呼的收起手上的槍,然後插在腰上。「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今晚的交易的!」

  似乎挺享受於她氣嘟嘟的表情,岳飛揚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其實我已經調查國際間諜很久了,正好這次有了這個線索,我就來了,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你怎麼老是這麼自負。」婁靜嗤之以鼻。

  岳飛揚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雙眼在她的身上打轉。「對於有把握的事我向來如此,即使是我誓言得到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失手過。」

  聽出他話中有話,循著他的視線往下望,婁靜才發現自己現下根本可以說是一絲不掛了。

  先前雖然擔心會有意外而把悅曦送她的緊身衣穿在身上,但她又怎麼會想到迷糊的自己竟連內衣也沒穿呢?她下意識將手反到背後摸了摸,迅速慘白著一張臉,事實證明,她居然也沒穿內褲。

  這會兒她才想起今天悅曦叫她到精品店,說什麼要幫她弄頭髮,所以她五點就到了,誰知那個平時自以為是的女人竟花了一個半鐘頭才弄好她的頭髮,在時間的限制下,婁靜只能一邊咒罵一邊拚死拚活的趕回家。

  而誰教她平常出任務前都有先沐浴的習慣呢?冒著可能弄亂那個悅曦費心幫她設計好的髮型的危險,她洗了個生平最快的澡。

  誰知她浴袍才剛穿上,頭一抬,就要命的發現時間已快來不及了;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她只好再度連聲低咒然後急忙的拿起早已擺在床上的緊身衣及禮服套上。

  就在她很狼狽的穿戴好身上的衣服後,門鈴也在此時響了起來,隨後她再匆匆的審視著鏡裡映照出來的人後,飛快的拿起桌上的皮包,她就出門了。

  現下這麼回想起來,婁靜決定把一切歸咎給於悅曦。要不是她的雞婆,要不是她手腳太慢,慢到讓她沒時間洗澡,她也就不會因為趕時間而忘了穿褻衣了。

  咬了切牙,婁靜瞪著岳飛揚。「把你的外套給我。」她實在不想向他低頭,但她也不願意就穿著這身暴露的衣服走在路上,那不如叫她一頭撞牆算了。

  岳飛揚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雙眼依舊停在她豐滿的胸前。「我覺得你現下這樣很好啊!何必穿什麼累贅的外套?」

  「你到底給不給?」婁靜一雙眼已快氣凸出來了。

  「如果我偏不給呢?」

  「不給?不給你就去死啦!」

  不給的話,大不了她趁著現下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時侯走嘛!反正緊身衣是黑色的,如果她用跑的,別人也不會注意到她裡面有沒有穿。

  不屑的哼了一聲後,婁靜決定採取快跑模式,怎料她才一個轉身,一顆子彈也迅速從她身旁掠過。

  就在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之際,一隻手臂已將她拉住。

  婁靜詫異地望著岳飛揚。「怎麼了?」

  他拉起她直奔。「大概是林健德發現有問題,所以派手下來搶回磁片吧!」

  他的話甫落,一顆顆毫不留情的子彈直向他們掃射;岳飛揚護住婁靜的身體,抱著她往前翻滾至岸邊。

  該死,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婁靜心慌的看著那一群人就要向他們追來,雙眼卻突然瞄到了不遠處的那具屍體。

  有了!

  她拍拍岳飛揚的肩膀。「岸邊可能有艘船,快!」

  果真讓她給說中了,岸邊的確停靠了一艘快艇,兩人不敢遲疑,隨即躍入快艇內。

  啟動快艇後,望著漸漸變遠的港口,兩人緊張的心也慢慢鬆懈。

  駕駛著快艇,岳飛揚轉頭望向她。「你怎麼知道這裡有艘快艇?」

  婁靜笑了笑。「瞎蒙的。先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個女人會跑到這裡來,所以我就猜她可能是想駕著船之類的交通工具躲開追捕吧!沒想到還真讓我給猜中了。」

  岳飛揚的眼神中滿是讚佩之色。「不過還真得感謝你心思靈敏,察覺出她的目的,否則我們的身子現下就成了蜂窩了。」

  「那是我們幸運,還好現下已經脫離危險。」

  「還早呢!」

  婁靜才正想開口詢問他所言為何,只聽見一陣船飛快駛過水面的啪噠聲傳來,她不由得嚇得目瞪口呆。

  不會吧!他們又追來了?

  遠遠的,只見五、六艘快艇正不偏不倚的直向他們衝來,伴隨著越來越接近的快艇,足以令人膽戰心驚的連發性衝鋒鎗的槍聲也跟著響起。

  「抓緊扶手,趴下!」

  見她聽話的照做後,岳飛揚將控制盤往右一傾,躲過了不長眼睛的子彈。

  迅速將船掉頭後,對方再度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依舊鍥而不捨的跟著,手中的烏茲衝鋒鎗更是未曾停過。

  再度甩開一艘快艇後,岳飛揚對著身下的婁靜喊道︰「你來控制船,我想辦法把他們擊下船。」

  拿出國際特委應該有的無畏精神,婁靜點點頭,接下他手中的控制盤。

  這一幕不得不讓岳飛揚再次打從心底讚美她。雖然身為女人,但她很明顯的似乎並未因這種驚險的場面而害怕。很好,他要的就是這種女人。

  示意她繼續保持快艇的這種速度後,岳飛揚俐落的掏出身後的槍,然後瞄準目標,就像個完美的神射手般,三兩下,他已輕而易舉的射穿了三艘快艇的油箱。

  看出他的目的後,僅存的兩艘快艇迅速分道而航,以雙面夾攻的模式左右包抄住他們的快艇,預備跳上船去擒住他們。

  就在三艘船即將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岳飛揚迅速接下控制盤,減慢了快艇衝撞的速度,然後老練的讓船旋著彎,避免了他們可能因為猛烈的轉彎而導致翻船的危險。

  兩艘船上的人奸計尚未得逞,卻被自己人的快艇給撞出了船外,幸好並未衝撞到油箱,船不至於引爆,所以雖然跌入了海裡,至少無性命之憂。

  滿意的看著他們個個失足落水後,婁靜開心的拍著手。「你又再次做了英勇的表現,你的長官一定沒有後悔當初提拔你。」

  「你也不錯!遇到這種場面一點也不緊張。」

  「身為國際特委,在出任務的時候緊張是很可恥的,丟長官的臉不打緊,我可不能對不起自己。」

  岳飛揚聞言,深深的看著她。「你實在很適合做我的女人。」

  「你說什麼?」婁靜一時沒聽清楚。

  他沒說話,再次將目光調向她那幾乎呼之欲出的豐滿胸脯,嘴角有意無意的掛了一抹邪笑。

  她會成為他的女人的。

  舒服的嚶嚀了聲,天生賴床的個性並未使婁靜因此而醒來,她再度翻身挪了個好位置後,繼續回夢裡與周公下棋去了。

  不對!

  她的腦子有些清醒,不過雙眼仍不願張開。

  有些奇怪,預期的鬧鐘聲並沒有響起。

  大感迷惑的她此刻可顧不得好夢連連,急忙欲起身查看鬧鐘。身為國際特委,如果她遲到了,老蕭准拿這個來要脅她多接一件案子。

  揉了揉惺忪睡眼,婁靜下意識的往後腦勺的床頭櫃一摸。怪怪!怎麼今天摸不到鬧鐘不打緊,就連床頭櫃也變成柔軟的床了,而且還溫溫的。

  「不要一直摸來摸去的好嗎?好癢!」

  原本還睡意朦朧的婁靜,一聽見這個聲音,再大的瞌睡蟲也給嚇跑了。

  她一抬眼,映入眼簾的人教她立時呆住。不一會兒,昨夜的一切慢慢的湧回她的腦中,她才驀然驚醒,接受了週遭的事物。

  昨天晚上,他們甩掉了林健德所派出來的手下後,他們便駕著快艇開了好一段時間。

  為了怕被林健德的爪牙發現,他們一直不敢停下快艇,直到他們的快艇沒油了,沒辦法,兩人只能無奈的任由船四處漂蕩,直到船像是碰上岸礁而停住時,他們才下船。

  由於兩人怕容易成為追蹤目標的快艇被發現,所以他們幾乎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快艇拖上岸,並且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藏住快艇。

  完成後,疲累不堪的兩人早顧不得安全與否,隨即找個地方躺了就睡,根本沒有去注意這是那裡。

  想起昨夜的一切,婁靜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家裡,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她方才摸來摸去的,竟是岳飛揚的身體。

  婁靜坐起身,不好意思的瞄了岳飛揚一眼,一張俏臉倏地通紅,而他則輕鬆優閒的欣賞著她慵懶中帶著野性的美。

  「這是那裡?」見他死命的猛盯著自己,婁靜只好找話題來隱藏自己的不自在。

  看出她的尷尬,岳飛揚倒是一臉樂見的模樣。「小島,一個偏僻的小島。」

  「你已經看過環境了?」

  明明她才剛醒,怎麼他卻一臉似乎已起來大半天的模樣了?

  岳飛揚聳聳肩。「不早,大約一個小時前起來的,我有叫你,但你睡得很熟,我看你好像很累,也沒再吵你。」

  「一個小時前?」婁靜大喊了聲。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賴床了。

  可她想想又不對,如果他在一個小時前就起床了,那她剛剛又怎麼會摸到他的胸膛呢?難不成是……

  低下頭看著自己在陽光下更顯透明的緊身衣,婁靜知道自己已呈半裸狀態。

  面紅體熱的,她迅速屈起自己的膝蓋遮掩住前胸。「不許看。」

  岳飛揚悠哉游哉的蹺起二郎腿。「眼睛是我的,你憑什麼叫我不許看?」

  「你……你這個可惡至極的無賴,把你的外套給我。」

  他拒絕。「外套我是不會給你,大不了你可以像昨晚一樣,不可一世的離開這裡呀!」

  婁靜氣得漲紅臉。「這裡是無人島,你要教我走到那裡去?如果你是個君子的話,就應該把外套送給落難女子。」

  「落難女子?」岳飛揚故意把她從頭看到腳。「我可一點也不覺得你像個落難女子,而且很抱歉,我自己承認我可不是什麼君子。」

  「你……你到底給不給?」

  「不給。」他拒絕得可真徹底。

  婁靜冷笑了兩聲。「了不起,你不給我就自己拿,省得還要在這裡對你低聲下氣的。」

  作勢挽起袖子後,婁靜一個猛撲,人已貼在他身上。

  她得意的笑了聲,開始往他身上的外套進攻,兩人就這樣在地上扭成一團,一個拚命的想把外套自對方身上卸下,而另一個則故作掙扎狀,還不時的猛呵對方的癢,最後兩人倒在地上笑成一團。

  望著得手的外套,婁靜眼角嘴角全是得意的笑。「你早給我不就好了嗎?偏要我動粗,害我只好不得已再扮粗魯的悍婦了。」

  看著她微微張開的小嘴,岳飛揚此刻的眼黑得發亮,他湊近她的唇。「我想跟你做愛。」

  婁靜聞言,嚇得把外套丟在地上,臉倏地刷紅。「你說什麼?」

  「我說我現下要跟你做愛。」岳飛揚以磁性的嗓言一字一字地說著。

  他話一退場門,婁靜發現自己已被他抱在懷裡了。她渾身一震,想掙扎卻覺得全身無力。

  看出她的抗拒,他輕輕的捧著她美麗清靈的容顏。「別怕,我會好好的疼你、愛你……」還沒說完,他已飢渴的吻住她那兩片嫣紅的粉唇。

  不可自拔的,婁靜只感覺到自己無助的癱軟在他懷裡,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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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8:26
  第四章

  天!她居然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男人上床了!

  緩緩的俯近水面,望著自己水中的倒影,婁靜激動的掬起水拍打著臉龐。

  沒有用!她的眼中依舊散發著激情後的光芒。

  她沮喪的抬起頭,無奈的望著天空,心下則不停的咒罵著自己輕率隨便的舉動。

  她將身上遮掩赤裸的外套緊緊拉住,掩去不止的顫抖。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濫交了?

  一陣呼喊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只見岳飛揚帶著懾人的注視朝她走來。

  「清洗好了沒?肚子餓了吧!我們得去找點東西果腹,況且一直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的等著總部派人營救。」

  昨晚快艇沒油了,再加上身處偏僻蠻荒的小島,讓他們幾乎一度斷了與外界聯絡的希望,所幸婁靜適時憶起身上的傳呼器,才藉由傳呼器呼叫總部前來支援。

  雖然等待是他們現下唯一能做的事,但他們卻沒有把握支援的人何時才會到來,畢竟這個島太過偏遠,找不找得到還是個問題。

  下定決心後,婁靜拍拍身上的塵土,接下了岳飛揚伸出的手,知道當務之急便是把這個在未來他們得待上數日的小島摸熟。

  然而島上即將發生的一切卻絕對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再度披荊斬棘似的撥開另一株高碩堅硬的樹叢後,兩人已累得氣喘吁吁。

  原以為這個小島上的生態環境應該很單純,不過是長了幾棵結滿果子的樹與幾許池子而已,想不到這個島卻有如熱帶雨林與無人沼澤地帶的綜合體般,一個腳步就是一個危機,一個伸手就是一處困境。

  熾熱難當的拭去額上的汗後,婁靜終於受不了的把外套掀開,然後當成扇子來扇風了。

  岳飛揚望著她,一臉苦笑。「這裡看來好像不如我們想像中的那般。」

  「是呀!瞧瞧這裡,儼然一副獅子老虎的集中營嘛!天哪!我可不希望當我正在睡覺或沐浴的時候,樹叢裡就跳出老虎來,那我肯定會瘋掉。」婁靜氣急敗壞的退場門抱怨。

  「或許!」

  「你說什麼?」婁靜木然的瞪著他。她只是忍受不住這裡的詭異,所以乘機宣洩一下,她可不希望自己真的一語成讖。

  岳飛揚愛極了她怒目嬌嗔的模樣。不過美人發怒了,還是先讓她消消火的好。

  「我說如果我再不找到食物的話,我們都會餓死在這裡。」

  婁靜點點頭。說得也是,但這裡根本滿是荊棘和帶刺的花草,此時的他們有如進入了迷宮般,連出口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看出她的恐懼,岳飛揚拍拍她的手。「別慌!我們會有辦法的。」

  望著他,一股沒來由的感覺佔領了婁靜整個心房,她知道如果沒有他的話,即使經歷過大風大浪,自己還是會受困於這座小島。

  不過他的話卻帶給了她莫大的信心與鼓勵,她昂起頭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

  終於,當他們不知第幾次撥開樹叢後,一棵結滿果實的樹赫然呈現下眼前。

  「你瞧!有水果耶!」婁靜開心得大叫。

  的確,在他們的正前方,有一棵結實纍纍的樹。而那棵樹不高,頂多兩公尺。

  她看著岳飛揚。「你在這裡,我去摘來給你吃。」

  望著她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神采,岳飛揚但笑不答。

  來到樹前,婁靜裝模作樣的挽起袖子,準備一展長才。

  她自信滿滿的伸出手,然後一構,沒構著!連著幾次還是徒勞無功後,她原本一張笑吟吟的麗顏已在瞬間垮了下來。

  在一旁早已看了一陣子好戲的岳飛揚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他走近婁靜,眼神裡滿是笑意。「還是讓我來吧!」

  三兩下,婁靜的懷裡已塞滿摘下來的水果,飢腸轆轆的她此時可顧不得先前構不著樹枝之恥了,說什麼也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飽餐後,她心滿意足的躍上一根橫向的樹幹上坐著。「你吃飽了嗎?」通常她只有在自己酒足飯飽後,才會去注意到別人。別說她自私,只是天生少根筋的個性使然罷了。

  岳飛揚看著她撒嬌的表情,「你呢?」

  婁靜扮了個可愛的鬼臉。「只差沒撐死,不過……」她的臉上又浮起煩憂。

  「怎麼了?」看著她煩惱的小臉,岳飛揚只希望能趕快化解她的困難,他實在非常不喜歡看到她皺眉。

  「不知道……」她似乎有口難言。不過,耐不住煩惱,婁靜終於衝口而出︰「你說那些水果會不會有毒呀?」

  她話一退場門,岳飛揚隨即爆笑出聲,他怎麼也料不到她要說的竟是這個。

  「你笑什麼?」婁靜已一臉慍怒。「我可是在擔心你剛剛吃下的水果有毒耶!你怎麼反而笑我,無賴!」

  岳飛揚寵溺的看著她,他發現她實在很喜歡喊他無賴。

  費了好大的力氣止住笑意後,岳飛揚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就算有毒我們也已經吃了,你現下才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我……」婁靜臉紅的垂下頭。「還沒吃我就想到啦!但是肚子實在餓了,我才想說等吃飽再問你嘛!」

  天!岳飛揚好笑的看著她,這不是少根筋是什麼?

  「如果真要有毒的話,我們現下已經毒發身亡了。」

  婁靜一臉喜出望外。「你是說我們不會死嘍?」

  岳飛揚搖頭大歎︰「如果有毒的話,我也不會摘給你吃了,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它絕對沒毒。」

  「你怎麼知道它沒毒?」婁靜一臉狐疑。她才二十三歲耶!沒玩夠也沒瘋過,她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反正我也吃了,如果有毒,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岳飛揚舉步就走,不想費時的向她解釋。

  事實上他會說那棵果樹沒有毒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沒有人知道在他任職中央聯邦調查員前,曾花了三年的時間接受特別的訓練。

  在那三年的期間,他不僅練就了一身好槍法、臨場應變的能力與手腳的敏捷度,更甚者包括各種動物以及花草樹木的習性都是他必修的課程,他當然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接受這些特訓,是因為中央有意培育他成為一流的好手,因此他倒是樂得面對種種的課程。

  「喂!」婁靜喊住他。

  「你可以不用再擔心了。」岳飛揚並未停止步伐。

  聽見他的話,她氣憤的衝到他面前。「我才不是在擔心呢!我只是要問你,你要去那裡?」

  岳飛揚繼續向前走。「你總不會想一直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吧!」

  婁靜睜大雙眼。鳥不生蛋?他是不是聽見她的心聲了?

  揮了揮手,她企圖掩去自己的尷尬。「別擺著一張臭臉好嗎?現下這個島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耶!怎麼說我們也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表現得親切一點,至少不要那麼討人厭。」

  話一退場門,看到他微慍的臉色,婁靜就後悔了。她暗自捶了下手,惱怒自己竟把實話說出來,至少也不能在他面前說嘛!

  看著她明顯帶著悔恨的臉,岳飛揚簡直哭笑不得,知道她不是為了這句話擔心傷害他,只怕說穿了根本就是氣自己竟在他面前衝口而出。

  他不禁搖頭歎氣,實在拿她沒轍!

  看出他不氣了,婁靜放心的大踏著步往前走。

  遠遠的,一株比她還要高碩的美麗花朵迅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花朵的花瓣是紅色的,共有五片,底下的花莖比她的手臂還粗,而兩旁的花葉則伸展著大大的雙臂,猶如歡迎她的懷抱一般。

  從未看過如此高碩的花,婁靜頗感好奇,步步向它靠近,就在她伸手欲摸那花瓣時,一聲「別碰!」一隻手及時將她拉離。

  心驚的望著花瓣竟在她靠近時迅速收緊,婁靜一時間呆住了。

  「那是什麼?」沒想到那株花在撲了空後再度打開花瓣,令人害怕的是,在花蕊的中間竟佈滿了一排尖齒,此刻正如血盆大口般的一張一合。

  岳飛揚摟緊她。「那是食人花,任何人一靠近就變成它的食物,那些美麗的花瓣就是用來引誘像你這樣不知情的好奇者的。」

  「天哪!好可怕!」婁靜將臉埋入他懷裡,身子仍顫抖不已。看來這裡實在可怕極了,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不過越想走,她就越走不了,看著張牙舞爪的食人花,婁靜什麼力氣也沒了,只能無助的望著岳飛揚。

  他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放心,它不會過來的,只要一離開土壤,它就死定了,你可不會想一直留在這裡吧!」

  激將法果然有效,顧不得害怕,婁靜迅速衝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傍晚時分,天空像是灑下了一層粉紫色的亮粉般,將已逐漸趨近夜的時刻布上了一份神秘的色彩,幾隻大鳥也在此時劃過天際。六點半的小島就好比罩著層面紗的神秘女郎般,危機四伏。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婁靜最怕的就是黑暗了,以往只要超過六點,她絕對不單獨出門,哪怕是出任務也有一大群的夥伴陪著,可這會兒她卻是待在一個比暗街窄巷還可怕的地方,這教她如何不感到心驚呢?

  她不自覺的偎緊岳飛揚,睜著充滿戰慄的大眼環視著四周越來越暗的景物。

  「怎麼了?」岳飛揚習慣性的摟緊她的柳腰。

  婁靜抬起無奈的眼,「我想洗澡。」

  早知道天會暗得如此快的話,她就應該在幾個小時前,當他們再度採了些野果填飽肚子後先洗個澡,現下可好啦!天黑了不打緊,就連想找個地方洗澡也有困難了。

  絕望的瞪著夜空中的美麗星子,她翻了個白眼,曾幾何時,在她的心上已有了那麼多的「早知道」呢?

  望著閃亮的星空,婁靜只知道此刻的她根本毫無閒情逸致欣賞這種美景,如果她是安全的待在家裡的話,或許她會一起偕同悅曦觀看美麗的夜空。

  看出她的困擾,岳飛揚露出一貫的笑容。「我也想洗個澡,我們一起去吧!」

  「可是……我沒有手電筒。」

  按捺不住的偷了個吻,岳飛揚揚揚手腕上的表。「我有。」

  只見他按了下手錶旁的按鍵,表面上的時間不見了,出現的竟是有若夜明珠般明亮的光源,四周原本可怖的景物也被照得通亮。

  「哇!好棒哦!」

  岳飛揚點點頭。「這是魯加的最新高科技產物,具有數種功能,方便人在緊要關頭時做不同的使用。」

  「是總部給的?」

  看著他點頭,婁靜這會兒可不服氣了。「為什麼你有我就沒有?你出任務,我也一樣是冒著生命的危險行動呀!也沒見總部給過我什麼好東西,有啦!要命的案子倒是不少。」

  「誰說沒有?」他指指她的腰。「傳呼器不就是了,如果沒有傳呼器通知總部的話,就算有十個這種東西,我們也活不了了。」

  婁靜仍是一臉吃味,賭氣不吭聲。

  約莫走了十分鐘,他們終於發現了一處隱密的湖泊。

  「太好了,可以洗澡了。」一看見湖,婁靜先前的怒氣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家說「生氣也得要看時辰」,現下的她當然只能怒意放兩旁,洗澡擺中間啦!

  走近湖旁,她興奮的將一隻手放入湖中攪了攪。還好,不太冷。

  其實她得感謝天氣,因為現下的季節正好是酷暑當頭的六月天,即便是夜晚,通常也是熱得不像話,所以此刻若是洗個冷水澡的話,也不至於傷風感冒。

  衣裳解到一半,婁靜才想起有個人正虎視眈眈、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喂!」她惱怒的以手臂環胸。「你以為你現下在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我就想做什麼。」岳飛揚明目張膽的在她的注視下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看出他的意圖,婁靜簡直羞得無地自容。「你該不會是想和我一起洗吧?」

  岳飛揚笑容可掬的望著她。「要不然你以為呢?」

  「不行!我要先洗,而且是我一個人,你……你把手錶放下,站到那邊去,等我洗好了再換你洗。」

  他搖搖頭。「那怎麼行?如果我把手錶給你了,要是樹旁就站個老虎或熊什麼的,那我不是連逃命也來不及了嗎?而且你一個人在水裡也不安全,難保裡面不會有蛇或鱷魚,如果你大叫的話,至少我來得及救你。」

  他的話的確不無道理。

  勉強的看了他一眼,婁靜只得同意。「好,那你就在那頭洗。不過我警告你,別妄想打什麼歪主意,我可是國際特委裡的頂尖好手。」

  岳飛揚不予置評的笑了笑,知道她只是拿頭銜來壓他罷了。

  褪盡身上的衣服後,婁靜慢慢的步入湖中,沁涼的湖水不禁讓她舒服的吁了口氣,此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洗澡的感覺,真好!

  將自己徹徹底底的從頭清洗到腳後,婁靜開始發揮高超的泳技,開心的在湖裡玩了起來,壓根兒就忘了湖的另一頭還有個人。

  被冷落的岳飛揚苦笑的看著此時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婁靜,他無奈的搖搖頭,發現她實在有大女人的外表,小女孩的性子。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未來的日子有她陪伴的話,那他絕對不會太無聊。

  正當他兀自冥想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喊在湖的另一頭響了起來。

  他迅速轉過頭,發現婁靜已不知在何時游到了湖的中心,此刻的她正呆愣的望著前方的一個移動物。

  不用猜他也知道有危險。

  他在湖邊朝她大叫︰「你愚蠢的游到那裡去幹嘛?」

  讓他這麼一罵,婁靜已從呆愣中回神,她惱怒的破口大罵︰「你以為我喜歡嗎?還不是你這張烏鴉嘴,好的不准,壞的特別准,被你一咒,鱷魚真的出現了。」

  她頗覺悲哀的瞪視著天空。怎麼在她週遭的人都是些烏鴉嘴呢?先是要命的悅曦,然後是他,她的運氣不會真就這麼背吧!

  「請你把罵人的力氣留著逃命好嗎?你不是游泳高手嗎?現下還不快游,我可不想成為鱷魚的晚餐!」

  婁靜聞言,匆匆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只似乎已好幾天沒吃東西的鱷魚已不偏不倚的朝她游了過來,媽呀!此刻不逃,更待何時?奮力使出僅存的力氣後,婁靜死命的張開手臂,對著在湖邊向她伸出手的岳飛揚游去。

  「快點!」岳飛揚心急的大喊。

  匆忙的拾起湖裡頭的斷落樹幹後,岳飛揚遞向婁靜。「快抓住它。」

  早已沒了力氣的婁靜手用力一擺,牢牢的攀住了樹幹。

  見她抓緊後,岳飛揚迅速往後撤,將她拖上了岸。

  眼看那只鱷魚即將咬住她的腳,岳飛揚一個使力,在它閉緊長長的大嘴的剎那,已將她拉開三尺遠。

  晚餐無著落了,鱷魚似乎並不想放棄這唯一的機會,它步出了水面,大踏著扁足再度向他們走近。

  剛鬆了口氣的婁靜見狀只差沒嚇死,她用力的扯了扯岳飛揚的手。

  「怎麼辦?它又來了!」

  「別急!先拿著衣服。」

  再度撿起先前被他棄置在一旁的樹幹,他朝著鱷魚的眼睛射去;鱷魚像是被他惹怒了,濃濃的腳掌一揮,快速的向他衝來。

  岳飛揚急忙從婁靜手上的外套內掏出了一支尖刀,然後準確無誤的射向它的眼睛,趁著它痛得哀號時,使勁的用樹幹將它推進湖裡。

  吃不著羊肉反惹了一身腥的鱷魚,被他推入湖裡後便一溜煙的游入湖的深處去了。

  危險過後,婁靜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以後請你不要再做出一些傻事好嗎?如果今天沒有我,你已經變成鱷魚肚中的美食了。」岳飛揚氣得口不擇言。

  「我沒說你,你反倒說起我來了,要不是你太烏鴉,沒事老愛說一些蛇呀鱷魚會出現什麼的話,今天我會面對這些嗎?」

  岳飛揚憤怒的指著她,「如果你沒有忘記的話,救你的人好像是我吧!」

  「是你又怎麼樣?」她老大不高興的撇開頭。「別以為沒有你我一個人就過不了難關,身為國際特委,出了兩年任務,什麼場面我沒見過,還用得著你在這裡大言不慚的批評我嗎?」

  「別老愛把國際特委這四個字掛在嘴邊,如果你真有能力的話,食人花及鱷魚就不需要我應付了嘛!你一個人不就搞定了嗎?」

  「你……」婁靜氣得渾身發抖。「我只是想讓你表現一下而已,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嗎?

  就憑你這兩三下的身手就能為中央做事,我看,要不是他們瞎了眼睛就是你走了狗屎運!」

  岳飛揚未因她的話而變臉,反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我再怎麼差,至少這兩三下還唬得了人,而你呢?好像連這兩三下也沒有吧!」

  「你……誰說我沒有?」

  「有,你有,你當然有了。」

  聽見他諷刺的話,婁靜早氣得全身發顫。「好!下次如果遇到危險的話,你自己自動閃開,由我應付就夠了。」

  她氣憤的折斷樹枝。看來自己若不露兩手,他還真把她給瞧扁了。

  沒想到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這副死德行,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坊來了。

  岳飛揚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自動閃開是沒問題,就怕到最後還是得要我動手。」

  「哼!如果求你動手,我婁靜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原本臉上還堆滿怒意的她,因為一陣冷風吹來,才大驚失色的發現自己竟赤身露體的對著個男人破口大罵。

  岳飛揚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迅速的將手中的衣服穿上後,婁靜用眼尾瞄到那個無賴仍舊杵在一旁。「喂!很晚了,你不想睡覺我可想睡了。」

  見他依舊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婁靜又惱了。「拜託你不要像個白癡似的杵在那裡好嗎?我不想跟你吵,我累了,現下只想睡覺。」

  她一回過頭,才發現他身上根本不著一物。天!他不會是個暴露狂吧!

  忍下怒意與臉上的燥熱,她別過頭。「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露出個……東西,有點奇怪嗎?你不會覺得冷呀!」

  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岳飛揚怡然自得的聳聳肩。「露出它是不冷,不過你會尷尬倒是真的。」

  翻了個白眼,婁靜覺得自己快瘋了。「我管你冷不冷,請你穿上衣服好嗎?我可不想長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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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8:56
  第五章

  「我是很想穿衣服,不過它在你的腳邊。」

  低頭一看,婁靜不禁暗罵自己的疏忽。

  他的衣服的確躺在她腳邊。從剛才的鱷魚事件後,她就拿了他和自己的衣服,後來她也只顧到自己,壓根兒就忘了他。

  尷尬的拾起地上的衣服丟給他後,她靜默的等著他著衣。不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後的那個無賴似乎沒動靜。

  她好奇的轉過頭,也正好跌入了他寬大的懷抱中。

  她一抬頭,卻迅速被他攫住紅唇。

  無限留戀的品嚐她甜美的紅唇後,岳飛揚挑了挑她微濕的長髮。「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吧!我可不希望在吻你的時侯,有鱷魚在旁邊當觀眾。」

  「喂!別以為離開這裡後,我就會答應和你接吻,那你是在作夢!」婁靜紅著臉嬌嗔,卻沒有掙開他懷抱的意思。

  「這樣嗎?那我還是把握時機吧!」岳飛揚的話甫落,就狂猛地吻住她的唇……

  在小島上待了五天,眼看支援的人仍未到達,岳飛揚與婁靜決定自己想辦法了。

  「喂!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呀?」婁靜沒好氣地問。

  相處了五天,兩人只有在做愛的時侯才會停戰,其餘時間就好像仇人般,

  似乎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討厭。

  岳飛揚悶哼了聲。「我們是怎麼來的,當然就怎麼回去。」

  「怎麼來就怎麼去!?快艇沒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要我們像個低能兒坐在船上,然後等著別人發現我們嗎?」婁靜也不客氣地回道。

  這兩個人明明對彼此都有好感,表面上卻一副對對方深惡痛絕的模樣,好似巴不得對方立刻消失在眼前。

  岳飛揚不理她,逕自走到第一天晚上被他們棄置在樹叢中的快艇前。

  他從快艇裡搜出了兩把刀與一捆繩子,然後丟了其中一把刀給婁靜。

  「給我這個幹嘛?」她不解的望著他。

  岳飛揚此刻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脾氣來了,因為他居然沒有在她問出如此白癡的問題後一把捏死她。

  「砍樹,砍樹你總會吧?」他耐著性子回答。

  婁靜終於明白了。「你該不會是想做艘船吧?拜託,這把刀才多長,哪砍得了那種粗的樹幹,只怕做完後,我們已經白髮斑斑了。」

  岳飛揚無奈的拍著額頭。「你真的是國際特委嗎?」他故意激她。

  婁靜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少侮辱人了!你呢?你又好到那裡去了?」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好嗎?我向你道歉,我們不要做船,只要造個可以漂在海上的小竹筏就夠了。」岳飛揚連忙賠不是。

  不想再跟他計較,婁靜率先走入叢林內。而岳飛揚也趕忙跟在她身後。

  挑選了一處佈滿適合造木筏的中等樹木的樹林後,兩人舉起了手中的尖刀,開始賣力的砍起樹來。

  畢竟是男人力氣較大,一會兒岳飛揚已砍下了一截樹幹。不服輸的婁靜也猛使勁,可是雖然她努力的砍,那樹幹卻像是存心與她作對般,斷也不斷。

  「我看一定沒有女人會想跟你過一輩子,否則天天忍受你的專制,不瘋掉才怪。」

  又累又惱,婁靜索性將氣全出在岳飛揚身上。

  岳飛揚再度砍下第二截樹幹,臉上寫滿笑意。「就我所知,我認識的那些女人都急著想嫁給我。」

  「所以我說她們一定是青光眼、老花眼外加白內障嘛!否則怎麼可能會

  想把自己一生的福祉斷送在你身上呢?」

  終於,樹幹在她百般死命的摧殘下應聲斷了。她得意的一笑。「我也不差吧!」

  岳飛揚笑了笑,卻不作聲。

  不習慣他的忍氣吞聲,婁靜本想再激他,卻要命的發現他身旁的樹幹上有一隻大小跟人的手掌一樣大,此刻正朝著他爬去的毒蜘蛛。

  「低頭!」

  她的話甫落,手上的尖刀已命中毒蜘蛛,而且還牢牢的將它釘在樹幹上。

  岳飛揚往後一看,絲毫不訝異的看著她手腳俐落的將樹上的尖刀拔起。

  其實他早就知道她絕對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身手,只是因為想將她身上的傲氣

  消減些,所以才老是說些口是心非的話損她。

  婁靜望著他,驕傲的甩了甩手上的刀。「怎麼樣?我這兩三下跟你一樣唬得了人吧!雖然是不怎麼高招,但至少救了你這條狗命,是不是?」

  岳飛揚搖搖頭一笑,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見他如此倨傲,婁靜也不想再忍了。「既然我們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那正好,我到那頭砍樹去,免得礙彼此的眼。」

  負氣的走入另一頭樹林後,婁靜氣急敗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惱怒的握緊手上的刀,在泥地上寫滿了罵人的話,直到心裡感到舒服些後,

  她才站起身,為了能趕快遠離這個鬼地方、遠離那個無賴而努力的工作著。

  在她氣喘吁吁的砍斷一截樹幹後,一個紅色的影子迅速竄過她眼前,她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野山雞。

  太好了!吃了五天的野果,她都有些食不知味了,若能夠烤隻雞來吃吃的話,那她絕對會感動得答應不再與那個無賴鬥嘴。

  將刀子繫在腰上後,婁靜躡手躡腳的跟在那只山雞後頭,準備來個大撲殺。

  很好,那只山雞顯然不知大禍即將臨頭,仍舊低頭四處翻攪著泥土。

  就是這個時候!婁靜算準了時間,猛力的張開手臂,往那只就要唾手可得的美食撲去;豈料雞未抓著,她人已硬生生的栽進一個用雜草鋪成的陷阱裡頭。

  「哎呀!」婁靜大叫一聲,在那個少說也有五公尺深的洞裡哀號著。

  她切牙切齒的望著洞口外狹小的天空,心裡不下百次的咒罵著挖了這該死的深洞的傢伙,現下可好啦!洞那麼深,她別指望能爬出去了。

  她忽然想到岳飛揚那個無賴。不行,她又搖搖頭,自己曾放話說絕不求他的,如果她現下求他了,那他將來肯定會拿這個來取笑她的。

  正當她苦思無門之際,洞口外出現了一顆頭。

  望著洞裡的婁靜,岳飛揚只感到一陣悲哀,怎麼她老是給他惹麻煩?

  「如果你敢笑我的話,我就要尖叫了。」婁靜一見他,先發制人地說道。

  岳飛揚不理會她,只是優閒的環起手臂。「要我救你可以,除非你開口求我。」

  要他無條件救她可沒那麼容易。

  「求你?」婁靜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

  「別想我會求你,哼!沒有你,我自己也有辦法上去。」

  岳飛揚當場傻了眼。他是好心想給她個台階下,沒想到她竟不識好歹

  ,得了,她愛耍大小姐脾氣就由她去吧!

  「話是你說的,有種你就別求我。」

  撂下狠話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兩個小時後,岳飛揚不禁有些擔心。看來那個小妮子是鐵了心,不打算求他了。

  誰教這個島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呢!他如果不去救她,還有誰會理她?自認倒楣後,岳飛揚收起地上的繩子,往那個心高氣傲的小丫頭走去。

  但他怎麼也料想不到,當他走向那個洞口後,洞裡的人早已不翼而飛了。

  睜著恐懼的大眼,來回注視著將她層層圍住的人,婁靜清楚的知道自己完蛋了。

  方纔就在她受困於洞裡,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脫困時,上頭突然出現了一陣吱吱喳喳的人聲。

  看到她後,那群人迅速拋下了一條繩索。

  就在婁靜開心的以為救世主到了,然後卯足了勁使命的爬上洞口後,她到嘴邊的謝謝還未退場門,就讓他們給蒙住了嘴,下一刻,她就發現自己已讓他們給五花大綁了。

  再一會兒,她已被抬到這個地方。

  望著他們個個頭上插滿了雞毛,臉上也畫著雜七雜八的圖案,頭部以下更是要命的身無寸縷,婁靜的希望迅速破滅了。

  她敢打包票,他們十成十是食人族。

  這個想法才一閃過,婁靜已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早知道她會被他們抓住的話,她就不會故作灑脫,拒絕那個無賴的幫忙了,即使冒著有可能被譏笑的危險,她也要逃離那個食人族用來獵捕食物的洞。這下可好啦!看著他們一個個流著口水,只怕她是離鬼門關不遠了。

  「喂!你們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婁靜不願放棄,仍舊做著困獸之鬥。

  聽見她開口,這群食人族顯得很興奮,握在手中類似竹把之類的東西更是拚命的往上舉,一陣不成調子的吆喝聲也在此時響起。

  隨後,她發現他們竟不知從哪兒扛來了一個好像是澡盆的大桶子。擺定後,他們將水不停的注入,這會兒婁靜才弄懂原來他們是想將她生煮。

  現下她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驚恐的搖著頭,婁靜在大腿上捏了一把,強逼出淚水來。「求求你們不要吃我呀!我又乾又癟,全身上下加起來沒幾兩肉,一定填不飽你們的肚子。如果要吃的話,吃他吧!他又高又壯,起碼不止八十公斤。」她假裝哭哭啼啼的指著站在他們前方、頭上戴著一排整齊的雞冠毛、像是頭目之類的人。

  看著她大不敬的用手指著頭目,二、三十個人迅速拿起手中的竹把向她戳去。

  暗罵自己踢到鐵板,婁靜急忙用手護住頭。但預期的疼痛並沒有降臨。

  她將眼睛睜開一絲細縫,瞇眼偷看情況。

  原來是那個先前她以手指著的人阻止了他們,此刻他正用著一種婁靜聽不懂的語言對那群食人族說了一串話,接著他們又開始手舞足蹈、興奮異常了。

  天哪!這一定是個惡夢!

  婁靜再也控制不住的扯開嗓門︰「你們這群吃人的怪物怎麼還不滅亡呢?恐龍早在幾千萬年前就絕跡了,我看也快輪到你們了。」

  聽見她再度大喊,那群食人族更加的興高采烈,竟全部往與她反方向的另一頭去了。

  婁靜訝異地看著他們,發現他們好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只見他們整齊的雙雙排列著,而那個頭目率先頭一低,眾人也跟著大聲吶喊,雙手高舉,然後膜拜似的往地上趴去。

  婁靜心想他們獵取到獵物後,還沒吃之前,都會來這麼一個儀式,或許是在感謝老天讓他們捕到她這個傻子吧!

  試探性的亂七八糟嚷嚷了幾聲,婁靜發現他們更加開心的膜拜著。

  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逃不逃得了就看這一刻了,她可以趁機逃走啊!

  想起先前佩戴在腰上的尖刀,婁靜差點興奮得大喊出聲,不過她急忙摀住嘴。

  拿起刀子,確定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強迫自己冷靜,然後不慌不亂的割著那將她半吊在空中的網。

  「怎麼你們還不去死呢?何必留在這個世界上害人,如果你

  們吃了一個人,就會下一個十八層地獄,那我看一百萬個十八層地獄也不夠你們下了。」

  冷汗不能抑止的滑下她的額頭,為防他們起疑,婁靜鼓起了勇氣拚命亂罵一通,等她罵完後,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罵了些什麼。

  終於,網子已被她割破了一個大洞。

  小心翼翼的躍出網後,在不驚動到他們的範圍內,婁靜輕手輕腳的拾起一根正在燃燒的木頭,想藉由火光逃出這裡。

  不過隨後她又將木頭放下。雖然火光有助於她脫逃,但相對的也會成為他們追逐的目標,到時如果她又被他們抓回來,那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再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確定他們仍舊白癡的膜拜著後,

  就在他們舉手歡呼的時候,婁靜深吸了口氣,趁著吵鬧聲奔出這個食人族部落。

  而可想而知的,那些食人族一定沒想到在他們感謝上蒼賜予他們美食的同時,她這個美食已經落跑了。

  足足摸黑跑了半個小時的婁靜,這會兒再也跑不動了。

  確定身後無人追趕後,她上氣不接下氣的靠在一棵樹旁喘息,人可以說是完完全全貼在樹上的。

  她害怕的望著漆黑的夜空,又害怕又疲倦。

  要是她早料到會遇上這種事,那在出任務前,她死纏活纏

  也會要求總部多給她一些好東西,最起碼現下就派得上用場。

  抱怨歸抱怨,路還是得走。

  拉緊身上的外套,婁靜還是害怕。

  對了!她趕忙掏出腰上的傳呼器,她可以和老蕭說說話呀!這樣至少有個人在一旁和她講話,她也不至於太害怕,而且還可以順道問一下支援的情形,不是一舉兩得嗎?

  說做就做。

  興奮的按下了紅色的按鍵後,婁靜才正想對著傳呼器開口,傳呼器卻傳來接收不良的嗡嗡聲。

  不會吧!

  她不信邪的再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傳呼器不出聲不打緊,婁靜反倒讓那一陣陣在黑暗中聽得尤其清楚的吵雜聲給嚇住了。

  她害怕的關掉傳呼器,兩隻眼睛睜得如核桃般大的四處轉動。

  這時遠方傳來一陣不知是什麼動物的怪叫聲,這下可把婁靜僅存的勇氣

  也給嚇跑了。

  驚恐的尖叫了聲,她死命的拔腿就跑。

  就在她橫衝直撞了一陣子後,眼前出現了一、二十點的亮光。

  有救了!

  管他是什麼東西,只要可以不再讓她處於這個可怕的黑暗中就好。

  誰知就在她死命的衝向那團亮光後,就著月光,她才看清楚那些亮光竟是蛇

  的眼睛!

  婁靜動也不動的望著那群團團蜷曲在一起的蛇,

  她欲哭無淚的企圖扳開那已似乎牢牢黏在地上的腳,怎奈她越急

  ,就越是走不了。

  直到那群蛇像是發現她似的朝她而來,並且不停的吐著蛇信,婁靜才尖

  叫了聲,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再也受不住驚嚇,婁靜一路上搬出地藏王、觀世音菩薩以及如來佛等各路神明,祈禱不要再讓她遇到任何一個可怕的動物了。

  豈料她才剛念完,腳底一個踩空,人就垂直降落,撲通一聲的掉進沼澤裡了。

  暗咒了聲要命,婁靜野狼狽的自沼澤裡爬起。

  沼澤裡又黑又髒的水嗆了她一鼻孔。忍下想吐的感覺,她企圖甩乾一身的惡臭,但令人作嘔的黑水仍殘留在她的咽喉處。

  看來她非找個地方清洗清洗不可了。

  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怎麼自從她接手這個任務後,她就一直背到現下,就連走個路也會掉進臭水裡。

  歎了口氣,還是先找個地方清洗身子吧!

  這會兒的婁靜可不敢再盲目的亂跑了。

  她先前就是太害怕,忘了遇事得冷靜,所以才會搞得一身野狼狽;如果她把

  自己將蛇的眼睛看成是救命亮光的這件事告訴悅曦的話,悅曦鐵定會笑死她。

  擰乾了發上的黑水,婁靜一步也不敢大意的走著,還好藉由微弱的月光,姑且看得清前頭的路。

  小心翼翼的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的路後,她驚喜的發現前方再度出現了一點光。

  不過此刻她不敢再亂撲過去了,因為如果又是蛇的眼睛,只怕連

  她也真的要取笑自己了。

  慢慢的朝那點亮光移去,每走一步,婁靜就更加鎮定。

  直到她完全接近後,一棟破木屋赫然呈現下眼前。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大概就是婁靜此刻的最佳寫照了。

  心喜之餘,為了避免危險,她決定先觀察之後再敲門進入,否則如果是個賊窩的話話,憑她一個弱女子,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婁靜緩緩的靠近破木屋,來到小窗子前偷看。

  裡頭沒人!

  她躡手躡腳的又走到另一個窗子前瞄瞄看看,只見裡面只有幾樣簡單的擺設。

  婁靜此刻已開心的手舞足蹈。因為據她查看的結果,這間木屋十之八九沒

  有人居住,不過這個地方為什麼有間破木屋、還點著燈,她已想不到那麼多了。

  安心後,她開開心心的推門而入,望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簡樸的桌上立了一盞油燈,角落裡歪歪斜斜的放著一把鋤頭,斑斑剝落的

  牆壁上掛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蓑衣,而蓑衣旁則倒吊著一把已經生銹了的弓。

  婁靜滿心歡喜的更往裡頭走去,興奮的在一隻鐵櫃裡找到了不少乾糧與存水。

  雖然這裡稍嫌髒亂了些,可至少該有的東西都有,也有食物和水,在支援的人尚未到達之前,她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裡。

  一陣咕嚕嚕的抗議聲從她肚子裡傳了出來,她是真的餓了。

  不過,她還是決定先清洗臭氣沖天的身體。

  推開裡面的一道門後,如她所料,裡頭果真是沐浴間。這下她更高興了,怎麼也沒想到這破木屋中竟有沐浴間,還有蓮蓬頭。

  飛快的脫去那身惡臭的衣服後,她光溜溜的站在蓮蓬頭下,然後有模

  有樣的學人家祈禱了起來,

  結束祈禱後,她試探性的一扭,水果然出來了。

  福祉的感覺不禁讓她滿足得哼起歌來,然後她開始從打結的亂髮沖洗到烏漆

  抹黑的腳指頭。

  她死命的在身上猛搓,企圖洗去渾身骯髒的黑水。

  半晌,望著自己已然通紅的身體,婁靜不禁笑了;因為此刻的她就好像跟自己有仇般,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沒讓她肆虐過的。

  沖掉那團被她洗出來的污垢後,她任由水沖洗著身子。

  突然,一張臉掠過婁靜的腦海中。

  她猛地抬起頭。對了,不知那個無賴現下怎麼樣了?

  想起他的壞,甩甩頭,她打算不理他,就讓他自己自生自滅好了。

  不過這個想法才剛閃過,她發覺自己竟心急了起來。

  不行,好歹他也是和她一起淪落到這個滿是危機的地方,況且先前他也救過她無數次,沒理由現在她安全了,卻丟下他不管呀!

  念頭一起,她開始急急忙忙的飛快梳洗著,決定出去找他。

  怎奈她還在沖澡,一聲門的咿呀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婁靜倏地睜大雙眼,一動也不敢動,只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她悲哀的想,

  不會那麼剛好她才進來,屋子的主人就回來了吧!

  咦!說不定這裡真的是賊窟,而回來的人正好是賊頭子……

  迅速拿起地上用來舀水的杓子後,婁靜躲在門後,打算給對方來個當頭棒喝。

  門開後,她飛快的拿杓子往那人的頭叮叮咚咚的亂敲了幾下。

  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這種事,岳飛揚氣憤的奪下在他頭上敲得咚咚作響的杓子,破口大罵

  ︰「你到底在幹嘛?」

  認清來人是他後,婁靜呆住了。「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岳飛揚一臉火大。「我看你八成早就對我不滿,所以逮著了機會就想找藉機報仇是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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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39:28
  第六章

  婁靜吐了下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教你無聲無息的,也不曉得出個聲,我以為是壞人嘛!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打我的頭?」

  知道自己錯在先,婁靜只好向他道歉︰「真的很抱歉,有沒有打傷了哪兒?我幫你揉一揉。」

  她才向他走了幾步,岳飛揚已一個箭步的抱住了她。

  「你到底跑到那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聽見他關心的話語,婁靜突地心中一震,只覺得雙眼滑下了一道暖流。

  「我只知道我快嚇死了,我差點就讓人給生吞活剝了。」

  岳飛揚立即瞪大眼。「你說什麼?」

  婁靜瑟縮了下。「我先是遇到了一群食人族,差點成了他們的腹中物,好在我幸運的逃了出來,接著又闖到蛇窩,隨後又跌入沼澤,只差沒喪命。」

  聽著她可怕的遭遇,岳飛揚既心疼又不忍。

  他抬起她的臉,「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聽到了沒?」

  對於他命令裡半帶請求的口氣,婁靜緊緊的偎著他點頭。

  他輕輕吻著她的額頭,「我真的好擔心你、也好想你。」說著,他的手不安分的游移在她光滑的背部與腰際。

  他的觸碰讓她身子一震,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仍是全身赤裸的。她想掙開他的懷抱,他卻更是擁緊了她。

  「這……這裡不好吧!」婁靜嬌羞地低喃道。

  「我不管那麼多,我要你!現下就要你!」說完,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酥胸,

  一路下滑至她平坦的腹部、雪白的大腿……

  她只覺心跳加速,下腹部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潮。

  「你好美!」他站起身將她

  推至牆邊,吻住她紅艷的唇,撥開她的大腿……

  婁靜閉上眼,享受著他帶給她的一波波的衝擊……

  翌日清晨,兩人睡醒後,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拿起鐵櫃裡的乾糧就食用。飽餐後,婁靜不禁向岳飛揚炫耀起自己的本事來,卻遭他潑了一頭冷水。

  「你說這間木屋是你發現的?」婁靜愣住了。「你說你昨天下午就發現這間木屋了?那燈也是你點燃的嘍?還有這些乾糧,該不會……」

  見他一一點頭後,婁靜只差沒一頭撞牆。

  岳飛揚俊俏的臉浮起一抹淺笑。「昨天發現你不見後,我緊張得四處找你,沒想到卻發現了這間木屋,我看這間木屋還能住人,心想可以作為支援的人來之前的臨時住所,所以我就簡單的將這裡整理了一下,順道修了修浴室的蓮蓬頭。傍晚,大致一切完成,我便點了盞油燈,然後就出去找你了。」

  聽完他的話,婁靜一張臉倏地轉白。原來,救了自己的人還是他!

  岳飛揚點點她的俏鼻。「別生氣了,你發現跟我發現還不都一樣嗎?」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覺得很嘔,你不會知道昨天的我就像個白癡似的在黑暗中四處亂竄,更別遑論把蛇的眼睛當成是亮光了。天哪!我只希望能趕快離開這個充滿詭異與危險的地方。」

  「既然那麼想離開這裡,不努力是不行的。」

  婁靜一聽,一張臉垮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繼續砍樹,然後造竹筏?」

  岳飛揚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正是!」

  「你就饒了我吧!」她虛軟的趴在桌上。「昨天為了造竹筏,我差點送命,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只怕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那是你太不安分了。」

  「什麼不安分?我可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肚皮著想耶!要不是怕你吃膩了那些野果,我又何必冒著危險去抓那只可惡的山雞?」

  想起那碼事她就有氣。沒想到昨晚她將這件事告訴他後,今天他竟會拿這個來笑她,真是好心被雷親!

  岳飛揚謹慎的看著她;不好,看來火山要爆發了,還是趕緊想個消火的辦法。

  「好好好,那我們不造竹筏了,那你說,你想要怎麼樣?」

  這個辦法果然不錯,火山已經寂靜無聲了。

  婁靜裝模作樣的以手支起額頭,思考了起來。「雖然我們有足夠的食物待到支援的人到來,不過我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他們一定會來。昨天我被食人族擄去的時候發現他們拿一種黑溜溜的黏稠物點火,我猜八成是一種可以作為動力的能源,不如我們就去找找看,這比起辛辛苦苦的造竹筏是不是好多了?」

  岳飛揚點點頭。「沒想到你命在旦夕時,還能注意到他們拿什麼東西點火,不錯,如果拿到那種能源,我們就可以再度駕快艇回去了。」

  婁靜笑嘻嘻的拉起他。「那還不走?」

  來到數公尺外的叢林處,兩人不再像先前那般為了能早日回家而急著四處找東找西了。

  是呀!畢竟現下他們已有了暫時的棲身之處,熬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是問題,大可沒必要鎮日擔心煩憂,況且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大為提升,兩人的心態也都比較輕鬆。

  婁靜自在的伸了個懶腰,走在前頭。「喂!這種工作既吃力又不討好,你怎麼會想到要做這種工作呢?」

  岳飛揚笑了笑,「那你呢?你父母又怎麼會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工作?」

  「我?」她淡然的聳聳肩。「我父母早在我接下這份工作前就去世了,或許他們還在的話會阻止我,只是他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幾年你都是一個人過的?」

  婁靜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別把我說得好像多可憐似的好嗎?其實我還有一個從小到大的死黨,我們一直很要好,也時常來往,就是因為有她,所以我當時很快就走出了失去父母的傷痛,這麼多年了還不都一樣。倒是你自己,難不成你父母從未阻止過你做這種工作嗎?還是他們對你已經失望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個調查員,他們一直以為我只是個小公司的職員,而我也沒有點破。」

  「小公司的職員?」婁靜從頭到腳將他審視了一番。「看你不平凡的外表,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甘心屈就於一個小職員的職位,我看要不是你父母太老實,就是你太會演戲。」

  他搖搖頭。「都不是,因為他們住在撒爾,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的工作,所以我就一個人搬出來住,每天忙得日月無光,一年根本見不到三次面。」

  「哇!那他們一定很擔心。」

  岳飛揚自嘲的撇著唇角。「誰教我選擇了這份工作,做任何一件事情有所得也一定有所失,他們只巴望著我能在過年的時候回家吃團圓飯。」

  「那今年呢?」

  他停了會兒,然後搖搖頭,「不一定,我手中還有好多案子。」

  婁靜不悅的環起手臂。「再天大的案子也比不過回去見他們老人家吧!這種事情我有經驗,案子沒了可以再接,可如果讓他們失望了,就算你抓了再多的壞蛋、除掉了再多的惡蟲又有什麼用?天底下每天都有不同的悲劇在上演,即使你犧牲了性命,它們還是不會停止,到時候沒有人會感謝你解決了那麼多案子,了不起頒塊獎牌罷了,而真正傷心的人將是生你、育你,把你拉拔長大的父母,難道你真忍心讓他們如此嗎?」

  岳飛揚一愣,沉默不語。

  婁靜若有所思的凝望著天空。「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把我的工作告訴他們,即使他們將可能操一輩子的心,但至少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為忙於工作、忙於抓壞人而無法時常回來,也總好過讓他們以為你已嫌棄他們老了、礙事了、不再孝順了才急於躲避他們得好吧!」

  許久許久,兀自沉浸在悲傷中的婁靜低下了頭,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她頓時臉紅,「對不起,我太多管閒事了。」

  岳飛揚莞然一笑。「或許你說得對,我的確該抽個空回去看看他們了。」而且是帶著你一起回去。他在心中默默的加了這一句。

  見他敞開心胸了,婁靜也豁然開朗。她開心的拉起他的手。「這裡風景不錯,我們再到前面看看。」

  岳飛揚好笑的望著她。不知先前是誰老說這個島太過可怕,只想盡早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這下可好了,這會兒竟稱揚起這裡風景好了,不知她下一刻會不會就乾脆說住在這裡算了,反正這裡風景好嘛!

  也才不過沉思幾秒,岳飛揚已見她興奮的抱著一棵大樹。

  婁靜開心的向岳飛揚招招手。「喂!你快過來瞧瞧這棵大樹呀!」

  岳飛揚走近後,看著這棵大得不尋常的落葉喬木,原本粗糙的枝幹表面留下了一道道像是被不斷的來回磨擦所留下的明顯痕跡,整棵樹透著一股不尋常,直覺告訴他,這棵樹有異。

  岳飛揚走向尚處在興奮中的婁靜。「這裡有點不太對勁,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婁靜揮開他的手。「你太緊張了,我倒覺得這棵樹很好呀!你瞧,這樹幹底下還有個洞耶!說不定可以做為我們兩人日後的秘密基地呢!」

  果不其然,足足需要五個人才合抱得了的樹身下,的的確確被挖了個洞,由外望進,根本是一片烏漆抹黑,看不清楚。

  婁靜才剛起了好奇心想進去瞧瞧,不料黑鴉鴉的洞裡頭又出現了兩個跟昨晚蛇的眼睛一模一樣閃閃發亮的亮光。

  婁靜害怕的嚥了口口水,她不會真的這麼倒楣吧!

  可偏就這麼倒楣。她才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已被某個巨大的東西給捲住了。

  看清是什麼東西後,她的眼珠差點凸了出去。天!她不敢相信現代版的大蛇王竟再度上演,因為捲住她的竟是一隻大得不可思議的巨蟒。

  婁靜的淚早給嚇了出來,她哭哭啼啼的看著岳飛揚。「告訴我,這只蛇是不是大蛇王裡那隻大蛇,事實上它根本沒死對不對?」

  死到臨頭了,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岳飛揚冷靜的望著她。「它不是蛇,是森蚺。」

  「森蚺?」婁靜早已滿臉淚水。「那是什麼鬼東西?」

  看著將婁靜層層捲住的動物,以他三年所學的知識,岳飛揚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判斷錯誤,這條看似巨蟒的動物就是森蚺。

  他從書中得知,森蚺是世界上現存最原始的蛇之一,身長起碼兩、三丈,且有「公牛殺手」之稱,同時也是最有力的掠奪者。

  「別發呆了,快想辦法救我呀!」婁靜大叫。

  岳飛揚回過神,安撫緊張的她。「別動,森蚺雖然不會咬人,但它的盤捲能力卻能置人於死,只要你越動,它就收得越緊,直到你沒氣為止。」

  為了保命,婁靜趕緊聽話的照辦。

  不過那只森蚺很聰明,打算將婁靜帶回洞裡後,再慢慢的把她弄死,享受這得之容易的美食。

  而婁靜不禁再度感到悲哀了。沒想到她才慶幸自己逃過成為別人美食的同時,這會兒眼看著自己又即將變成別人的美食了,而且還是一隻要命的大蛇,噢!她怎麼老是這麼倒楣呢?

  意識到那只森蚺往洞裡鑽去,婁靜緩緩開口︰「喂!拜託你趕快想想辦法好嗎?

  它要進洞了耶!如果我也被它拖進去,那我就見不到今晚的月亮,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在想辦法,比方它怕什麼東西之類的也好,求求你趕快動動你那顆死人腦好嗎?」

  眼看著那只森蚺將婁靜更拖往裡面了,不得已,岳飛揚只得拔出了腰上的槍,對準它的頭射了一槍。

  嘶鳴了聲,森蚺將婁靜拋了出去。

  扶起摔得倒栽蔥的婁靜後,岳飛揚趕緊一個用力,將她拖離了森蚺攻擊的範圍內。而那只森蚺雖中了彈,仍以要命的速度向他們竄過來。

  「快跑!」

  不知上天是不是也打算湊熱鬧,滂沱大雨竟在此時下了起來。

  雨阻礙了他們的逃命。眼看著那只森蚺即將襲來,一個打滑,婁靜順著雨水往前溜去。

  要命的是,等待著她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斷崖,就在她絕望的往下滑去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在緊要關頭拉住了她。

  隨著如洪水般的大雨與身體的蠕動,森蚺被衝下了斷崖。

  緊緊攀著樹枝才躲過一劫的岳飛揚與婁靜,見到森蚺掉下斷崖了,兩人才有氣無力的躺在泥水裡,任雨水打在他們的臉上。

  婁靜轉向岳飛揚。「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是你命大。」他拉她起身。「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這麼毫無防備之心了,這個島充滿了神秘,相信你和我一樣清楚,所以我們最好是隨時戒備,如果再遇到這種令人措手不及的情況,我們才能有辦法應付。」

  知道他是為她好,婁靜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不過那只森蚺實在太可怕了,剛開始見到它,我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還好現下它再也威脅不了我了。」

  岳飛揚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在蛇的世界中,生命終於斯,就起於斯!」

  婁靜眨了眨眼,「你是說……還會有其他的森蚺出現?」

  他點點頭。

  婁靜抬起大眼,不禁顫抖了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岳飛揚再次被她急切的語氣逗笑了。「你剛剛不是還直誇這裡風景不錯嗎?怎麼現下卻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裡了?」

  「我是稱揚這裡沒錯,但可不包括那只要命的森蚺,如果再遇上它的同伴,我保證自己絕對會尖叫。」

  見他放聲大笑,婁靜氣嘟嘟的扠起腰。「你是打算就這樣一直笑下去嗎?」

  岳飛揚迅速止住笑。「我們還是走吧!」

  滂沱大雨還是沒有停。

  兩人緊緊的挨著樹木走著,一方面防止自己被湍急的雨水沖走,另一方面也能減少被雨淋到的機會。

  走了一段時間,前面沒有路了,出現下眼前的是一條大河,河上簡單的架了一片竹板。

  婁靜望著岳飛揚。「怎麼辦?要回頭還是過橋?」

  「你呢?」

  她疲累的拭去臉上的雨水。「走了那麼長的路我可不想再回頭了,說不定那只森蚺已經爬上了斷崖正等著我回去當它的美食呢!打死我也不要再往回走了。」

  「深有同感!」他幽默的笑了笑,隨後伸出手。「抓緊我,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謹慎的踏出了第一步,踩在似乎懸空的竹板上,婁靜不覺身體一僵。

  看出她的害怕,岳飛揚握緊她的手。「你是寧願面對這個,還是回去找那只等著你的森蚺?你不會是個容易害怕的人吧!」

  「我怕?」婁靜惱怒的瞪著他。「早說過不許說我害怕的,你是故意的嗎?如果你再說,就別怪我翻臉了!」

  「很好!如果不想讓人家說你婁靜膽小,你就勇敢的走到對岸,別讓我有笑你的機會。」

  知道他使的是激將法,婁靜雖不悅,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

  衝著他這句話,她拚死拚活也要過給他看。

  她抬腿,不再望著腳下可怕的河水,努力將視線調向前方,然後死命保持平衡,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就在兩人即將抵達對岸時,泥沙卻在此時滾下,竹板也隨之崩塌,這會兒,婁靜的腳可真的是懸在半空中了。

  一手抓著一旁突起的樹枝,岳飛揚連忙摟緊婁靜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先爬上去。」急流掩蓋了他的聲音,他不由得大喊。

  「可是……」婁靜有些遲疑。

  「該死的!快點,我快撐不住了,如果你先上去,還可以拉我上去,如果你再不上去,我們兩個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未敢再遲疑,婁靜沿著旁邊的石頭慢慢的爬了上去。

  起身後,她急忙伸出手拉住岳飛揚。靠著樹枝的幫忙,岳飛揚終於安全的上了岸。

  靠在彼此的肩上,想起這些天經歷的事,兩人因為心情放鬆,一時不禁大笑出聲。

  「喂!我如果把我們在這個島上經歷的種種拍成電影的話,我敢打包票絕對會精采絕倫,你覺得怎麼樣?」

  岳飛揚失笑的捏捏她的臉。「你呀!這顆腦袋盡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躲雨吧!否則你不著涼,我也要感冒了。」

  像是應驗他的話,他才剛說完,婁靜就打了個噴嚏。

  淋了那麼久的雨,婁靜也不禁要擔心了。若換做是平常的話,或許她會覺得和喜歡的人在小雨中散步是件很浪漫的事;可現下他們不是在散步,而是在逃命,也不是綿綿細雨而是滂沱大雨,光是看他們一身被雨淋得像白疑似的野狼狽樣就夠好笑了,又何來浪漫可言呢?

  縮了縮身子,婁靜挨近岳飛揚。「就聽你的。」

  不再停頓,岳飛揚摟緊她往前走去。

  走了不久,遠遠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

  若說他們幸運嘛,鱷魚、森蚺紛紛出現,可若又要說他們倒楣嘛,這會兒不就出現了一個可供他們避雨的山洞了嗎?

  此刻的山洞對他們而言就好比是沙漠裡的綠洲般,兩人除了高聲歡呼,再也沒有其他抒發興奮心情的好方法了。

  欣喜的互望了一眼,兩人急忙走入山洞。

  進入洞內後,婁靜擦了擦身上濕答答的衣服。

  見她已冷得發抖,岳飛揚拍拍身旁的草地。「來,過來這裡取暖。」

  婁靜皺起眉,「沒有火要怎麼取暖?」

  「這你倒不用擔心。」他說完比了比自己的手錶。「你沒忘記它的功能吧?」

  婁靜聞言大喜。「你是說……它可以點火?」

  「完全正確。」

  岳飛揚說完便逕自拾起被丟棄在洞內的木頭與雜草,堆好後,他在表上按下了一個按鍵,表上迅速升起一絲火苗,不出半刻的時間,洞內已被熾熱的火光照得大放光明。

  看見有火了,婁靜差點興奮得跳了起來。

  「快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吧!否則會感冒的。」岳飛揚道。

  婁靜點點頭,正當她打算這麼做的時侯,一個遲來的醒悟阻止了她的動作。

  好歹她也還沒嫁人,就這麼大剌剌的在男人面前脫衣解衫的,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抓緊衣襟,婁靜羞怯的偏過頭。「你……轉過去。」

  岳飛揚為她的態度感到好笑。「反正你的身體我都看過不下數次了,你又何必害羞?」

  她瞪著他。「你到底轉不轉?」

  「轉,當然轉。」岳飛揚順了她的意背過身去。

  脫下體上濕黏的衣物後,婁靜在她與岳飛揚之間用木頭架起了一道臨時晾衣架,完成後她滿意的拍拍手。

  「你可以轉過來了。」這樣就不怕他會偷看了。

  回過頭的岳飛揚看見她的「壯舉」,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又不是色野狼,你沒有必要像防色野狼似的防我吧!」

  婁靜不理會他。「我這只是有備無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呢?」

  岳飛揚盯著她。「我如果當真獸性大發,你以為這個阻止得了我嗎?」

  「喂!」婁靜不自在的將手放在火上取暖。「如果你是個君子的話,就不要做有辱君子之風的事。」

  「偏偏我不是個君子。」他熾熱的雙眸絲毫未離開她那張被火光照得益發紅艷的美麗臉龐。

  婁靜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緊張的挑了挑一頭長髮。「我相信你是。」

  「或許我先前是,但在看到你有意無意的挑逗我之後,我決定不再壓抑我自己。」

  婁靜根本還回應不過來,岳飛揚已來到她身側,撫摸起她光溜溜的肌膚。

  她驚訝的大叫了一聲︰「你別亂來。」

  他的眼中佈滿了婁靜熟悉的激情。「在看到你美麗的身體與光滑的肌膚後,我實在很難克制自己不亂來。」

  他貪婪的手來到了她的胸前。「瞧!就連你的身體也發出無聲的請求,渴望著我的碰觸與愛撫,我怎麼抗拒得了你誘人的邀請呢?」

  「你……」

  婁靜一句話尚未退場門,已教他游移的手給弄得嬌喘連連……

  雨停了。謹慎的熄滅了洞內的火,岳飛揚與婁靜步出了洞口。

  幾個小時前他們纏綿後,便相擁小憩了片刻,沒想到一醒來,雨早停了。

  望著下雨過後的美景,婁靜呆愣得裹足不前。

  洞口外,儼然是一幅詩意盎然的雨後美景。

  高碩粗壯的樹上在下雨過後聚集了幾隻小鳥,就像是組成了合唱團般,此刻已高高低低的吹奏起三部曲。草地上也彷彿灑了一層螢光劑似的,既鮮艷且明亮,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更猶如一塊被擦得極為晶亮的鏡子般,由此望去,清晰透明、閃閃發光。

  婁靜逸出︰「其實住在這裡也很不錯,是不是?」

  岳飛揚聞言笑了。看吧!他先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她現下果真又覺得住在這裡很不錯了。

  「難道你不怕再有其他可怕的東西出現嗎?」

  婁靜聞言迅速變臉。「你為什麼老是這麼喜歡破壞我的興致呢?當我才為眼前的景色陶醉時,你又出其不意的冒出這麼一句,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差勁?」

  岳飛揚聳聳肩。「我只是比較實際。」

  「實際?」她像是在努力消化這個字眼,隨後洩氣的揮揮手。「就算是實際好了,我只希望當我沉醉在喜悅的同時,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實際,至少別潑我冷水好嗎?」

  岳飛揚又是一個聳肩。「隨你。」

  看著他這樣的態度,婁靜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不懂得浪漫的男人了,隨後她噗哧一笑,或許自己就是愛上他這份實際吧!

  想起兩人在島上所發生的一切,笑意襲上了婁靜的嘴角。

  雖然說他們所面臨的種種危險幾乎是要了他們的命,但不可否認的,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體驗呢?而且如果沒有此次的任務,大概這輩子她也不可能會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了。

  她承認,經過這幾日來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他,或許比喜歡還要再多一點,但是,他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不知道。

  或許他只是想玩玩罷了!玩什麼?她的身體?如果這真是他的目的的話,那他達到了,輕而易舉的達到了,因為,從來沒有經驗的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火熱的請求與誘惑,只能毫無招架的敗在他的柔情裡。

  無聲的歎了口氣,婁靜望著天空,雙手不自覺的扭絞著。

  「怎麼了?」

  聽見他的話嚇得驀然回過神的婁靜轉頭看著他。

  「在想什麼?瞧你一張臉好白。」岳飛揚心疼的撫著她的臉頰。

  「你……你說你對……不,沒什麼。」望著他充滿柔情的舉動,婁靜差點就要開口問他對自己的感覺。

  岳飛揚看出她的不對勁。「你到底想說什麼?」

  婁靜搖搖頭。「我們還是趕快回木屋吧!」

  一路上,婁靜不再說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教一堵肉牆給撞得眼冒金星。

  難受的揉著被撞得發疼的鼻子,婁靜抬起一雙迷惑的眼。「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岳飛揚手臂環胸,閒適的倚在樹幹上,一雙利眸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如果你不說出你發呆的原因,我們就不走。」

  婁靜轉移望著他的視線。「根本沒有什麼,你別胡亂猜測了。」

  「哦,是嗎?那我們今天乾脆在這裡打地鋪,睡在這兒好了。」話畢,他索性拍拍地上的雜草,然後一屁股坐下。

  知道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婁靜無奈的舉雙手投降。

  她看著他,支支吾吾地道︰「你……有沒有過想成家的念頭?不,我是說,你年紀都不小了,你父母難道沒有催你找個對象嗎?……

  我的意思是,我有個好朋友,人很不錯,長得也漂亮,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們介紹。」話一說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明明是自己想探他的口風,卻假意要將他推給悅曦,如果讓悅曦知道了,肯定會冷笑兩聲,然後約她到廁所聊聊。

  岳飛揚嘴角噙了一抹早看穿她想法的邪笑。「那你認為呢?」

  婁靜一時會意不過來。「我認為什麼?」

  他再笑。「你認為你那個朋友會喜歡我這種人嗎?畢竟我可不是有錢有勢的企業鉅子,而是個天天得與危險為伍的人,我可不認為她會喜歡。」

  「不,你不僅長得帥,手腳更是好得沒話說,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你,像我就很喜歡……啊!我的意思是說我那個朋友絕對會欣賞你的。」要命!

  她根本是越描越黑。

  岳飛揚的笑意更深了。「可是抱歉得很,我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什麼?」婁靜一驚。「你說……你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看見她的表情,岳飛揚差點笑出聲來。「是呀!我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歡上她了,她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美麗、同時也是最可愛的。」

  「是嗎?」她肩一垮,沮喪不已。

  他的語氣與發亮的眼眸,十成十是對那個女人死心塌地,而且他還說早在好久以前就愛上她了,自己又怎敵得過那個令他如此傾心的女人呢?

  得了,這麼好的男人注定不會讓她這種迷糊的丫頭得到的。

  見她不語,岳飛揚忍住笑。「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婁靜故意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是不說話,而是根本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他挑起一道劍眉。這個小妮子對感情也太放得下了吧!「這就是讓你足足郁卒了好久的問題?」

  「是呀!」她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只能放棄撮合你們的念頭啦!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不夠本事、沒有早些下手,才會沒讓你愛上她。」

  岳飛揚笑望著她。對嘛!這種回應才是他所認識的婁靜。

  她依舊一臉氣呼呼。「回去後,我會告訴她死了這條心,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而且你又已經有中意的人了,她可不是那種會奪人所愛的人,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其實這句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原以為他會對她有所依戀,想不到他竟直言不諱的在她面前道出這番令她痛徹心扉,不對,是憤怒難當的話來。

  哼!大不了一輩子不談感情不說愛嘛!反正她婁靜又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笑話!

  岳飛揚溫柔的拉起她的手,突然道︰「向我承認你愛我。」

  婁靜聞言一愣,微紅著臉望著他。「你在說什麼?」

  他的一雙眼已凝望到她內心深處。「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番話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只是你假藉別人的名義說出罷了。」

  「你……你都知道?」

  岳飛揚笑著點頭。「從頭到尾。」

  婁靜生氣的想要甩開他的手,「我看你根本就在戲弄我對不對?哼!你是不是已經習慣有太多的女人主動向你示愛了,所以你覺得很好笑,才故意裝作不知道,是不是?」

  「都不是。」他緊緊抓住她那想掙脫的手。「我承認我的確在一開始就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從頭到尾我可是一句話也沒有欺騙過你。」

  婁靜嗤之以鼻。「那麼那個讓你愛了好久、又美麗又可愛的女人呢?」

  岳飛揚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就是你。」

  婁靜眨了眨眼。「就是我?」

  「千真萬確。」

  「怎麼可能?」她用力的搖搖頭。「我們在島上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一個禮拜,你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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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岳飛揚撫了撫她細嫩無瑕的手。「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愛情就是這麼奇妙,你不也愛上我了?」

  「我……」婁靜讓他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

  見她又有遲疑,岳飛揚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結結實實給了她火辣辣的一吻。

  他抬起她的臉。「現下還有疑問嗎?」

  婁靜害羞的埋入他的胸膛。「我還是不敢相信你竟然會愛上我。」

  他笑了。「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愛上你,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們竟會在這種情形下在一起。」

  婁靜也笑了。「是呀!還有一堆可怕的生物與食人族呢!」

  兩人嘻笑了一陣,婁靜突然變得很不安。

  岳飛揚低下頭看著她。「又怎麼了?」

  婁靜倏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順道也一併將岳飛揚拉起。「別靠在樹幹上,說不定樹上就躲了一條可怕的大蛇,那我們想逃也來不及了。」

  岳飛揚一聽哈哈大笑。「我看你是得了「懼蛇症」了,沒想到一隻森蚺就把你搞成這樣。」

  婁靜聞言白了他一眼。「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們還是先回木屋再說吧!」

  一路上,兩人開開心心的停停走走,待回到木屋時,已是下午了。

  不過極有警覺心的岳飛揚,越接近木屋,他就越覺得四周充斥著一股殺機。

  他倏地阻止婁靜的腳步。「有狀況。」

  聽到他的話,婁靜飛快的掏出腰上的手槍,兩人才正想退至草叢內時,一陣槍聲已然響起。

  岳飛揚抱緊婁靜,腳一個使力,兩人撲進了草叢。

  倚在岳飛揚懷中,婁靜睜著迷惑的大眼。「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這你就得去問他們了。」

  婁靜一愣,不敢相信在如此危險的時刻,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喂!你正經一點好不好?他們到底是誰?」

  岳飛揚慢條斯理的看著她。「還會有誰想置我們於死地?」

  「你是說林健德?」

  「十之八九。」

  婁靜搖搖頭,「不對不對,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島了,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藏在這裡呢?」

  岳飛揚皺起眉,心中也甚感疑惑,突然,婁靜腰上的東西讓他頓時恍然大悟。

  他拔起她腰上的傳呼器。「還記得我們來到這個島的第二天嗎?我們是不是用這個傳呼器呼叫總部派人來支援?」

  婁靜也懂了。「總部收得到我們發出去的訊號,而林健德他們只消用金屬探測器干擾我們通話的磁場,自然就查得出我們的電波來源了。」

  岳飛揚點點頭。

  婁靜恍然大悟。「難怪我從食人族手中逃出來的那一天晚上,傳呼器怎麼按就是收不到訊號,原來是被他們干擾了。」

  「他們這次的目的很顯然的還是那塊林健德犯罪證據的磁片,無論如何我們都得藏好它,能不能起訴林健德就看它了。」

  婁靜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國際特委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岳飛揚還未開口,一個林健德的爪牙已進入掃射他們的攻擊範圍內。

  「小心!」他推開婁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腰際的槍;避開無情的子彈後,他迅速扣下扳機,取了那人的狗命。

  這次,岳飛揚回她一個勝利的手勢。

  婁靜露齒一笑,提議道︰「瞧他們少說也有幾十人,我認為我們最好分開行動,你以為如何?」

  「你說了算。」

  語畢,兩人已飛快的兵分兩路,以木屋為據點,開始展開前所未有的冒險行動。

  以防衛的守備姿態藏身於草叢的岳飛揚,一眼就看見了前方有三個人手持機關鎗,正朝著他所躲避的地方走來。

  岳飛揚哼笑了聲。三個自尋死路的傢伙!

  撿起地上的石子,他往與自己藏身處反方向的地方投去,打算來個「聲東擊西」。

  而他們果真中計了。

  一聽有聲響,三人推了推槍膛,隨即毫不停歇的胡亂掃射。

  算準了時刻,岳飛揚從容的自隱身的草叢中站起,也不過三秒,三人三發子彈,一顆也不浪費的一一命中了他們的要害。

  只是,槍聲洩露了他的藏匿點。岳飛揚才剛鬆手,更多的人已往他的方向奔來,手上的槍更是沒有停過。

  他迅速撲倒在地瞄準目標,又解決了三個人,隨後他滾至另一頭,飛快的躍上了樹,踢掉其中一人手上的槍,接著又拉起樹上的樹籐,也不過這麼一甩,兩人的槍已教他給掃落在地。

  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武器了,岳飛揚敏捷的翻身下樹,赤手空拳的跟他們打了起來,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而另一頭的婁靜才剛翻過樹頭,兩把要命的槍就已抵在她的腦門。

  「如果想要磁片的話,你們可不要開槍。」命在別人的手上,怎麼也得低聲下氣點。

  兩個持槍的傢伙互望了一眼。「諒你也不敢輕舉妄動,快把磁片交出來!」

  婁靜裝出一臉委屈。「好好好,你們別那麼凶嘛!我給你們……

  個大頭啦!」

  話甫落,她的頭迅速往後一仰,讓那抵在她腦門的槍對準了他們彼此;剛回應過來的兩人根本沒看清楚,就已急忙的扣下扳機,好巧不巧,兩槍都擊在自己人身上。

  見他們因槍的後座力而被擊飛出去後,婁靜得意的站起身,拍拍沾滿塵土的雙手。「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婁靜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到了陰曹地府時,可別再告訴閻羅王你們死得不明不白呀!」

  志得意滿的攏了攏散亂的頭髮,婁靜才剛想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槍,一顆子彈已不偏不倚的從她耳際飛過。

  咻的一聲,婁靜連忙趴在地上,躲過了接踵而來的子彈。

  她最痛恨的就是趁人之危的人了,想不到那幫不知死活的傢伙竟在她手無寸鐵的時候偷襲她,哼!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還真不知天有多高呢!

  看了身旁的樹幹一眼,婁靜順勢俐落的抽起附在樹上的籐蔓,預備來個泰山壓頂。

  扯了扯籐蔓,確定夠紮實後,婁靜大步往後退,然後一個使力,已儼然像個女泰山在半空中擺盪。

  瞄準了目標,婁靜飛快的對準他們的下巴踢去,腳一勾,就把他們給踢倒。

  見他們仍企圖拿槍射她,婁靜惱怒的抬起槍背,結結實實的就賞了他們一記。

  看他們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後,婁靜翻了翻白眼,沒想到林健德派來的這些手下還真是中看不中用,她也不過輕輕一敲,他們竟昏死過去了。

  在婁靜無奈的搖頭大歎之際,岳飛揚已來到她身旁。

  「怎麼樣?」

  婁靜笑了笑。「解決了,你那邊呢?」

  「全掛了。」

  兩人有默契的擊掌,相視而笑。不知道的人看了恐怕還會以為他們是一同出擊的最佳拍檔呢!

  岳飛揚謹慎的注視著寂靜無聲的木屋。「小心點,他們可能躲在木屋裡,我們最好不要貿然出現,說不定裡頭有人正等著我們上勾呢!」

  婁靜也深有同感。「那我們要怎麼辦呢?」

  「我有辦法。」

  岳飛揚示意婁靜褪下身上的外套,然後從他那支具有多重功能的手錶上放出了一道線;仔細的將線捆住兩頭的樹後,他手一甩,外套就順著那條線滑過去了。

  就在同時,一陣不絕於耳的槍聲跟著響起。

  岳飛揚扶起婁靜。「就是現下。」

  輕而易舉的,他們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衝到了木屋的窗戶下。

  岳飛揚拉過婁靜,附在她耳上道︰「我數一、二、三,你就衝過去踢開那扇門,我會在後頭掩護你,明白嗎?」

  婁靜向他眨了眨眼。「沒問題。」

  岳飛揚寵愛的擰了下她的鼻頭。

  準備就緒後,一得到暗示,婁靜未敢猶豫,隨即連續兩個翻身躍起,一口氣衝到前面踢開了那扇門。

  猛烈的爆破聲由屋子裡傳來。

  婁靜頭一昂,逃過了子彈,隨後她順勢仰躺在地上,雙手握緊手槍,對準屋裡的人連開了數槍。

  而岳飛揚倚在窗戶上,輕輕鬆鬆的就解決了三個,但此時子彈卻在緊要關頭沒了。

  他趕緊蹲下身子躲在窗戶下,然後往口袋裡一掏。該死!沒有備用子彈了!

  就在他低聲咒罵的同時,一支槍從窗口伸了出來;岳飛揚手一拉,將那人給拖出了窗外。

  沒了武器,只能憑實力了。

  兩個即將對峙的人先是伸筋活骨了一番,隨後開始對打了起來。

  岳飛揚高頭大馬,而對方足足少他十公分,在外型上,岳飛揚佔了絕對的優勢,但也不能單憑此就論輸贏。

  他看出對方的殺氣很重,所以他一開始只守不攻,想消消他的銳氣。

  對方卻以為他不過爾爾,開始輕敵。

  岳飛揚冷笑了聲。小看敵人是習武者最嚴重的錯誤,因為不論是處於上風或居於劣勢,一旦輕敵,無疑的就是讓對方有機可乘。

  就在那人打算一拳扳倒他時,岳飛揚腳一拱,在對方靠近的同時,猛力一蹬,將他踼離了數尺之遠。

  豈料這時有個人卻從身後制住了他。

  哼!他三年的特訓可不是白學的。岳飛揚一個低頭,將背上的人甩於前,然後一個用力,同樣將他踼了出去。

  他轉了轉略感酸痛的手臂,一回頭,也正好看見婁靜將一個人擊飛出去。

  「你的手腳挺不賴的嘛!」

  婁靜拱起手。「過獎過獎!」

  眼尖的岳飛揚在此時看見屋裡的人正準備對婁靜開槍,隨即一個猛撲,阻止了有可能在她身上造成的傷害,而自己卻為她擋了兩槍。

  婁靜憤怒的大喊了聲,射出手槍裡的最後一發子彈,然而那發子彈擊中的不是人,而是木屋裡靜靜立在桌上的那盞油燈。

  立刻,沖天一般的爆炸與漫天大火在天空爆發,然後迅速化作一顆顆火球而下。

  死命的按住身上的傷口,岳飛揚咧開嘴笑了。「你的槍法可真準!」

  婁靜急切的扶起他。「你沒事吧?你中了兩槍。」

  「放心,這兩個小傷口要不了我的命的,不過這裡很快就會燒起來了,我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

  點點頭,婁靜扶著他離開。

  半個小時內,大火燒起來了,而島的另一隅卻絲毫未受到影響……

  來到了島的另一頭,婁靜攙著岳飛揚走向海邊,然後示意他坐下。

  望著他為她而受的傷,婁靜一臉心疼。「我知道你的傷口必須趕快消毒,但天知道這裡除了海水外,再也沒有其他乾淨的水了,不過海水中含了大量的鹽份,雖然會很痛,但卻能殺菌,你可得忍著點。」

  岳飛揚苦笑了聲。「別以為我像小孩子一樣怕痛好嗎?這種意外我已經有過不下數次了,幹我們這一行的,偶爾掛點彩也是很平常的。」

  婁靜聞言也笑了。「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呢!我光是擔心你的傷,卻忽略了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有可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呢!」

  婁靜審視著他的傷口,只見兩道槍傷皆位於他的右手臂;讓他仰臥後,她一點也不耽擱的掬起一把海水,然後淋在他的傷口上。

  沖掉了殘留在傷口上的污血後,婁靜掏出了腰上的尖刀。

  婁靜握著那把刀猶豫了片刻,隨即她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跑進了附近的樹林裡,待她回來後,手上已多了一根木頭。

  「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得去,所以你身上的子彈非挖出來不可,但是挖子彈會很痛的,哪!這個木頭給你咬著,當我挖的時候,你就挨得住了。」

  本來還為她的舉動感到不解的岳飛揚,這下聽到她的話,實在是哭笑不得了。

  天!沒想到他竟愛上了一個如此寶的女人!不過,這也代表了她是捨不得他的,是不是?

  「木頭我是不需要,我只要看著你就夠了。」

  得到他的鼓勵,婁靜深吸了口氣,向他重重的點了個頭。「我會盡力的。」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那句話的意思好像是受傷者的家屬哭著哀求醫生挽救重病的人,醫生回答他們的話一樣;而此刻她的話就好像他真是個生命垂危的人。

  悔恨的怒罵了聲,婁靜滿臉紅潮。

  岳飛揚爆笑出聲。看來他的眼光果然沒錯,她的確是他所要的女人。

  「別懊惱了,如果真的想救我就快點,來,先把刀子消毒一下。」

  再度利用那多重功能的手錶燃起一絲火苗後,婁靜不再猶豫了,趕忙將刀子置於火上燒烤,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那嵌在他手臂裡的兩顆子彈。

  這整個過程中,婁靜都未見岳飛揚喊過一聲痛或皺過眉。

  終於挑出那兩顆要命的子彈,再次清洗傷口後,婁靜二話不說,隨即從她身上那件緊身衣上撕下一段布料,然後仔細的為他包紮起傷口。

  老實說要不是她以前出任務時也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否則打死她,她也不敢這麼做,更別遑論幫他挑出子彈了。

  「好了。」包紮好傷口後,婁靜扶他站起身。「你的傷應該是沒問題了,不過,短時間內恐怕不能再拿槍了。」

  岳飛揚打趣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在告訴我,這次換你保護我了?」

  婁靜不悅的甩了甩仍握於手中的尖刀。「有什麼不對嗎?」

  「不敢不敢,只要你高興就好了。」

  哼!他分明是懷疑她的能力嘛!

  婁靜攙扶著岳飛揚慢慢的走向島的另一邊。現下不是爭論的時侯,她決定等他們先找到了安頓的地方後,再好好的和他「溝通溝通」一番。

  不會吧!

  望著眼前又寬又長的河流,婁靜的尖叫聲差點逸退場門。

  天哪!她惱怒的瞪視著前方。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就在他們拚死拚活的趕路時,迎接著他們的竟是一條又臭又長的大河,噢!天理何在?

  這條河說長不長,說短嘛……還真不短,少說也有一、二十層樓那般長,瞧那裡頭黑鴉鴉的,幾乎只有一句話能形容,就是︰加長型的臭水溝!而那條河裡居然還窩了幾隻河馬與犀牛,天!它們還真忍受得了那池黑水!

  無奈的歎了口氣,婁靜望著岳飛揚。「怎麼辦?這裡連個可以渡河的工具也沒有,我們要怎麼過去?」

  岳飛揚用嘴努了努水裡的動物。「你覺得它們如何?」

  「它們?」婁靜一臉似笑非笑。「你是在告訴我你想乘它們過河去?哈!

  你別笑死我了,如果你以為它們會願意、甚至點頭的話,那青蛙也會說話了。」

  他笑了笑,「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你瞧,雖然這條河很長,但它們卻能待在水裡,顯而易見的,這條河不深,我想我們可以弄根大圓木,然後渡河過去。」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意說道︰「看來你還挺有用的嘛!」

  岳飛揚聳了聳肩。「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喂!你也太自大了吧!」婁靜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謙虛兩個字怎麼寫?

  「我不是自大,只是對自己有自信罷了,做這份工作,我必須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如果連我也不信任自己,那又有什麼資格做這份工作?」

  「是是是,你的能力、你的身手以及你的經驗都太出乎常人之外了,所以你絕對有足夠的本事去自大去自信,好不好?」

  岳飛揚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很不以為然?」

  不以為然?哼!她如果不會不以為然那才有鬼咧!怎麼說她也是總部最看好,同時也是最滿意的部屬,可這會兒卻多了個人來與她比較,她怎麼會服氣呢?

  雖然他是個男人,但競爭的世界裡可是沒有男女之分的,有的只是好壞與否,而好死不死的偏偏她又是最好強的人,雖然明知他的實力猶在她之上,雖然明知她的心或許早認同了他,但她就是輸不起那口氣。

  岳飛揚似乎瞭然的看著她。「你是在抗拒我。」

  「抗拒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他輕柔的把玩著她的黑髮。「雖然我們做過愛,你的身體接受了我,但你的心卻還沒有完全的接納我。儘管你承認了自己對我的愛,我也告訴了你我愛你,但你仍舊在抗拒我,或許應該說是抗拒你自己。」

  「我……」婁靜發覺自己竟反駁不了他的話。

  或許真教他給說對了吧!她是在抗拒。

  老實說,打從她意識到自己有驚人的容顏後,她就一直刻意把自己裝扮成稚氣未脫的黃毛丫頭,而且還抱持著終身不婚的打算,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念頭,是童年的陰影所造成的。

  她無力的靠在樹幹上。小時侯,她曾差點被住家附近的單身男子強暴,要不是與她一同遊玩的小孩子發現不對勁,趕緊叫來了大人,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為了避開所有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凡,更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國際特委的這份工作,因為那可以鍛煉她的身手,至少她不必再擔心敵不過男人了。

  但,她和岳飛揚之間的情感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沒想到自己竟會敗在他的柔情下,不僅對他動了心、也丟了心。

  婁靜愣愣的望著岳飛揚。曾幾何時,她不再害怕男人,也不再逃避男人了?

  看出她的迷惘,他笑了笑。「我想你應該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弄明白,我不會逼你,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婁靜正想感謝他的體貼,就見他已像個開心的小男孩似的向她伸長了手臂。

  「快來,我找到可以過河的圓木了。」

  這一瞬間,有一絲暖流滑過了她的胸口。

  岳飛揚打斷她的思緒。「小姐,別光是站在那裡好嗎?好歹你也看在我是為了你才挨了那兩顆子彈的份上過來幫忙吧!」

  聽見他的話,婁靜噗哧一笑。「有何問題?」在她還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前,她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困難。

  一同將那根大圓木拖出樹叢後,兩人又找來了兩根粗樹枝。

  一切就緒後,岳飛揚擺了個請的動作。「女士優先。」

  兩人坐上圓木後,將拿在手裡的樹枝用力一擺,大河上就出現了一條臨時獨木舟了。

  藉著樹枝的牽引,岳飛揚與婁靜順順利利的往河的對岸劃去,而岸上也冒出了不少戲水的大象、斑馬,以及吃草的長頸鹿與羚羊等動物。

  望著這幕景象,倚在岳飛揚懷中的婁靜不覺笑了。「你覺不覺得這個島就好像是個開放式的野生動物園似的,什麼稀奇古怪的動物都有。」

  「說不定在它們眼中,我們才是稀奇古怪呢!況且我們還闖入了它們的生活,對它們來說,我們才是不速之客。」

  她執起他的大手,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其實不管我們到底淪落到了那裡,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了。」

  「聽見你這句話,我死也瞑目了。」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好嗎?我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婁靜抱怨的瞪著他。

  岳飛揚摟緊她。「對不起,都是我這張烏鴉嘴不好,那就罰我吻你吧!」

  四片急切的唇在半空中交會,兩人在大河上吻得渾然忘我,待離開彼此的唇後,已是心跳加速、不能自己了。

  埋在岳飛揚懷中,婁靜唇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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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40:14
  第八章

  二十分鐘後,他們上了岸。

  在圓木上坐得腰酸背痛,一上岸,兩人伸了伸幾乎快打不直的腰。

  活動後,婁靜轉向岳飛揚。「你肚子餓不餓?」

  「你一說,我還真的感覺餓了。」

  婁靜點點頭。「今天一整天我們只有在木屋吃了些乾糧,後來又連續發生了這些事,根本沒有想到要弄點東西來吃;現下我們還是先找些東西填飽肚子吧!」

  在他們身後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步入後,各式各樣高碩的樹木與植物呈現下眼前,與先前他們所接觸過的樹林截然不同,森林裡好像隱藏著更多的神秘與危險。

  兩人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深怕不知何時會突然冒出什麼可怕的動物來。

  很幸運的,他們找到了好幾株的香蕉樹。

  「你看,是香蕉耶!」

  興奮的跑到香蕉樹下,婁靜開心的望著手上的樹枝。好在剛剛她沒有丟掉,現下可好啦!哪怕香蕉生得再高,她也不怕構不著了。

  「你好好的在旁邊待著,我現下就弄幾根香蕉下來。」話一說完,她已等不及要再次大顯身手了。輕鬆的舉起樹枝後,婁靜刷刷的幾下,幾條青中帶黃的香蕉就已直直的落了下來。

  開心的撿起地上的香蕉後,婁靜遞到岳飛揚眼前。「餓了嗎?快吃吧!」天助她也!她終於一雪前恥了。

  寵溺的揉揉她的頭,岳飛揚也感染了她的快樂。「你呀!就是不認輸。」

  「套一句你的話,幹我們這一行的不能沒有自信,相對的,如果我們凡事都認輸、都認命的話,我們還有資格吃這行飯嗎?」

  兩人相視而笑,隨即大快朵頤了起來。

  滿足的拍拍手掌後,婁靜再度拿起了樹枝走向另一棵香蕉樹。

  「你還餓嗎?」

  她頑皮的點頭又搖頭,最後大笑出聲。「不是啦!我是怕我們在路上如果餓了,又找不到東西吃,起碼也有這些香蕉可以填飽肚子呀!」

  岳飛揚讚賞的點點頭,「你想得可真周到。」

  向他綻開一抹淘氣的笑後,婁靜精準的對著樹上的香蕉就要打下去,這時樹上的一團黑影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咦?婁靜特意揉了揉眼睛。那黑黑的一團是什麼東西呀?

  看了幾秒後,她不由得乾笑兩聲,樹上怎麼可能會窩了一隻黑金剛呢?

  她倏地一愣。黑金剛?不信邪,她將眼光又轉回那團黑影,使力的連眨了幾下,打算笑自己把蜂窩看成黑金剛了,怎奈那團黑影卻動了一下,婁靜這會兒可是三魂去二,七魄剩一了。

  她吃力的移動著雙腳。難道是天要亡她,才會老讓她遇上這種可怕的動物?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

  她急忙的拉著岳飛揚躺下。「趕快裝死。」

  不對不對,遇到熊才要裝死,可是現下他們遇到的是一隻金剛,大金剛,不被踩死就要偷笑了還裝死!

  不管了,婁靜飛快的拉著岳飛揚就跑,他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奔出森林後,兩人往河的另一頭跑去。

  婁靜邊跑邊抱怨。沒想到他們的話還真應驗了,這座森林果真就像是一座開放式的野生動物園;這下可好了,話出還不到半小時,他們就遇上了一隻追著他們跑的大金剛了。要命!真是好的不靈,盡靈壞的。

  她頭一回,不看還好,這一看只差沒嚇死她。天哪!那隻金剛只要再幾個大步就可以追上他們了耶!

  婁靜簡直是欲哭無淚。「你瞧那隻金剛是不是餓了十幾天,否則它幹嘛追得那麼興奮?」

  岳飛揚被她的話逗笑了。「那你可得去問它了。」

  「問它?」婁靜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自找死路,只怕我話還沒有問退場門,已經被它給吞下肚了。」

  岳飛揚沒有回答,雙手迅速將她一拉。「往這邊。」

  一個轉彎,他們衝進了旁邊的矮灌木叢,那隻大金剛一個緊急煞車後,幾個箭步已跟上了他們。

  有如地震般的腳步聲在他們耳旁響起,提醒了他們金剛的來到。

  「怎麼辦?它又跟來了。」這次婁靜不敢回頭看了。

  「別緊張,我們只能拚命跑。」岳飛揚氣喘吁吁的安撫著她。

  那隻金剛只消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他們捏死了,就像他們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如果他們傻得和它挑戰的話,無疑是以卵擊石,死定了!唯今之計,他們只能跑。

  跑呀跑的,前方出現了一片湖。

  一個想法閃過了岳飛揚腦際。他拿起湖畔的乾樹枝。「快,跳過去。」

  不敢猶豫,兩人連忙拿起了樹枝,然後像個撐竿跳的能手般,咻的一聲就躍過了湖的另一頭。

  俗話說得好,人的本能回應會在生死關頭發揮出來,此刻的他們也真應驗了這麼一句話︰狗急跳牆!

  躍過湖後,岳飛揚迅速拿出佩戴在腰上的刀,割開湖旁樹上的大量樹脂,然後俐落的將取來的樹脂潑在那座湖上,將手錶置於湖面這麼一點,頃刻間,那座湖已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阻礙了大金剛。

  婁靜開心的望著那只滯足不前的金剛。「它不敢過來了耶!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想到了這個計謀。」

  岳飛揚捏捏她的鼻頭,「我這只是急中生智,臨時想出來的。」

  「管他什麼急中生智,最重要的是能阻止它就好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兩人剛轉身,就聽見一陣直達天際的怒吼聲。

  沒想到那隻大金剛竟踩過了那座火湖,再度朝著他們來了。

  天!婁靜無奈的仰望著天。她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否則這輩子怎麼老是碰上這些想將她吞入腹的怪東西呢?

  頓時,兩個人以及一隻動物再度展開了一場追逐戰。

  向後看了一眼,婁靜不敢相信那隻大金剛身上的毛不但燒焦,而且腳也被火給燙得一跛一跛了,但它竟然還能鍥而不捨的死巴著他們不放。

  「我敢打賭它一定是餓得頭昏眼花了,否則根本沒必要死命的追我們嘛!」

  岳飛揚瞄了她一眼。「誰教你長得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那隻大金剛肯定被你給電到了。」

  他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她?婁靜做了個不敢領教的表情。「你就別再挖苦我了,說不定它的對象是你,我猜那隻金剛八成是母的。」

  岳飛揚差點爆笑出聲。「公的也好,母的也罷,我只知道如果我們被它逮到了,只怕連骨頭也讓它給啃了。」

  婁靜這次可是大大的認同。

  就在他們談話的同時,那隻金剛像是讓他們給惹毛了,拐著受了傷的腳,一雙毛絨絨的黑手掌已往他們頭上撲來。

  岳飛揚眼尖,趕忙拉著婁靜竄向右邊,而巨大的震動使得他們跳了起來。

  「哇!它八成是火大了,想一拳把我們捶成肉醬耶!」

  「誰教你一張嘴嘰哩呱拉的說個不停,說不定它就是以為我們在笑它,現下不吃我們,打算把我們壓成人肉乾了。」岳飛揚打趣道。

  婁靜板起了臉孔。「要笑我不如趕快想個辦法逃脫吧!我們光是跑也不是辦法呀!它跑一步我們就得跑五、六步,再這樣下去,沒讓它給追上,我們就已經先累死了。」

  她話一落,金剛濃濃的手掌又在他們身旁造成了七級地震。

  看著手上先前用剩的樹脂,岳飛揚靈機一動,沿路將掉落在地上的松果撿起,然後迅速在上頭抹了一層樹脂;點燃火後,他將那一顆顆燃燒的火球丟向身後的黑金剛,接著如法炮製又做了幾個。

  火球在那隻金剛的身上造成了無數個烙印,痛得它怒吼了幾聲,連忙拍滅身上的火苗。

  這個方法雖好,可也更挑起了它的怒意。

  眼看手上的松果全用盡了,而那隻金剛早已氣得臉皺成了一團,兩隻黑手掌更是不停的在胸前猛捶,任誰看了也知道它發怒了。

  「可惡!這隻金剛還真長命!」岳飛揚再度拉著婁靜往前跑。

  這下可好了,盡頭居然是一處懸崖。

  猛力的煞住了步伐,婁靜望向懸崖下,天!深不見底。

  「怎麼辦?沒有路了。」

  岳飛揚將婁靜護於身後,只能無可奈何的望著那隻金剛向他們奔來。突然,他看了看那只多重功能的表。

  「玩過高空彈跳沒?」

  婁靜迷惑的望著他。「沒玩過,怎麼了?」

  「想玩嗎?」

  「想是想,但是干現下什麼事?」

  岳飛揚朝懸崖對面的大樹放出了一道線,然後對她露出了一抹眩人的笑。「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

  婁靜剛恍然大悟時,人已教岳飛揚硬生生的給摟緊,然後奮力一跳,往懸崖躍下。

  在婁靜尖叫聲的伴隨下,兩人像空中飛人似的直線下降,而崖上的那只黑金剛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到手的獵物飛了,然後不住的捶胸頓足。

  咚的一聲,他們落到了一處柔軟乾淨的草地上。

  口中喃喃的直念著阿彌陀佛,婁靜驚魂未定的望著頭上那座斷崖,然後緊張的檢視著身體。上帝保佑,她沒有摔死!

  回過神後,她轉向岳飛揚。「你沒事吧?」她連忙低頭檢查他受傷的手。

  他遞給她一抹瀟灑的笑。「安全降落。」

  看見他的笑容,婁靜頓時有氣。「拜託!我們差點就摔得粉身碎骨了耶!我真的會被你給嚇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條線在空中斷了,那我們兩個人會怎麼樣?」

  岳飛揚拍拍她的手。「別生氣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絕對不會讓你跟著我一起冒險,況且當時前有斷崖、後有追兵,你應該知道我別無選擇。」

  婁靜知道他說得沒錯。「我不是責怪你,實在是因為我嚇壞了,當你問我有沒有玩過高空彈跳時,我根本沒有想到你會來這麼一招。」

  「出奇才能制勝,我們現下不是好好的了?」

  婁靜毫無預兆的衝進他懷裡。「你知道我好擔心你嗎?你的手受傷了,又為我做了那麼危險的事情,如果剛剛你的手沒抓穩,那我們可真成了肉醬了。」

  岳飛揚聞言好窩心。「放心,我沒事,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

  「胡說!你看你的手又流血了。」抓過他的手,婁靜滿臉心疼。「下次別再這麼做了。」她撕開了小腿上的另一截布料,然後費心的為他重新包紮起來。

  岳飛揚摟緊她。「你是個好女人。」

  婁靜拍掉他的手。「就是因為我太好了,所以才老是讓你欺負。」

  「冤枉啊!」岳飛揚高舉雙手。「誰不知道從頭到尾我可是對你忍讓有加,表現得就像個受盡凌虐的丈夫似的。」

  「忍讓?受盡凌虐?」婁靜的怒火再次燃起。「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母老虎、是個母夜叉囉?」

  不妙!美人發威了。

  岳飛揚挑起她的下巴。「任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想呀!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婁靜負氣的轉過頭。「就怕你嘴巴這麼說,心裡可不這麼想。」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原以為他在開玩笑,想不到他竟執起了刀就往胸口戳,婁靜嚇得阻止他。「你瘋啦!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岳飛揚深情的望著她。「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我承認一開始的確是存著一點戲弄的心態,但隨著和你的相處,我發覺你就是我要的女人。」

  婁靜撇過頭。「你是不是都跟你認識的女人這麼說?」

  岳飛揚靜靜的凝視著她。「你是這麼想的?」

  「我……」婁靜看了他一眼又連忙別過頭。「好吧!或許是我誤會你了,但我不認為像你這種不受羈絆的男人會為了我而安定下來。」

  岳飛揚湊近她的臉。「你是不相信我,還是懷疑你自己的魅力?」

  婁靜低下頭。「或許都有吧!」

  對於她的坦白,岳飛揚報以深情的擁抱。「老天!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的,我說過了,雖然你不是我第一個女人,但絕對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至於你的魅力嘛!這你更可以放心了,要我岳飛揚看得上眼的除了容貌以外,機智也是很重要的,而這些,你都符合。」

  「瞧你說得好像在選種豬似的,喂!我可不是那些個任人宰割的畜生。」婁靜忍不住抱怨。

  「你當然不是,你是我岳飛揚看上的女人,是我岳飛揚非要不可的女人。」

  雖然這些甘言蜜語差點使她雞皮疙瘩掉滿地,但她還是喜歡聽,誰教她是女人呢?

  「好吧!看在你如此認真的份上,我就姑且相信你吧!」婁靜表現得好像是個赦免犯罪者的判官般。

  岳飛揚在她頰上啵了一記響吻。「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走出懸崖下狹小的草地後,前方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竹林,然而他們除了選擇穿越竹林外,似乎再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婁靜抬眼望著那粗如枝幹的竹子。「看來如果我們想往前走的話,這片竹林是我們必經之路。」

  岳飛揚點點頭。「除非你想一直待在這裡。」

  才不!婁靜率先走入竹林。「我只希望能盡早離開,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他聳了聳肩。「好!一切都聽你的。」

  聽見他的話,婁靜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如果我沒聽錯,你的話是不是有點諷刺的味道?」婁靜扠起腰,腳亦不甘寂寞的拍打著拍子。

  「有嗎?我可不認為。」學了幾次乖,這回岳飛揚可不再傻傻的繞著可能惹怒佳人的話題打轉了。

  婁靜看了他一眼,走入竹林。

  這竹林裡的空間異常的大,從外面看進來竹影幢幢,竹子與竹子之間的縫隙更是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可是一進入裡面卻像是個密閉式空間般,寬敞而舒適。

  早把先前的不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婁靜一古腦的就往前奔去。

  「哇!這裡好棒哦!你說像不像露天式的觀星天台呢?喂!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明天再走好不好?」

  望著她乞求的小臉,岳飛揚也沒轍了。「好吧!反正時間也不早了,再走下去只怕天黑了,我們就在這裡睡一晚吧!」

  「萬歲!」

  仔細的檢視著週遭的環境後,岳飛揚剛寬了心,一回頭,就見地上已躺了一個身影。

  無奈的搖搖頭,他低下身子。「你在幹嘛?」

  婁靜的臉上寫滿興奮。「來,你也快躺下來。」

  話剛落,岳飛揚已教她給壓倒在地上。「你瞧!」

  順著她的手,他抬起了頭,這一看他終於知道是什麼吸引住她的視線了││

  那是滿天的彩霞。

  由竹林底下往上看去,天空像是一塊畫布,佈滿了粉紫粉藍的色彩,一大群的紅色飛鳥成群結伴的劃過天際,遠方的透明月光則像征著夜晚的即將來臨。

  此時此刻,彷彿連空氣也瀰漫著一層浪漫。

  滿足的支著後腦,婁靜唇角溢出了一縷笑意。「是不是很美?」

  「人生最大的樂趣也莫過於此了。」岳飛揚的臉上也浮現笑容。

  婁靜舉雙手贊成。

  岳飛揚撐起頭望著她。「不過如果能在這麼美的夜空下做一些美麗的事的話會更好。」

  婁靜皺起眉,「什麼美麗的事?」

  岳飛揚揚眉,露出一抹充滿邪氣的笑,臉慢慢的靠近婁靜。「這個嘛!

  你馬上就知道了。」

  在他把唇俯向她的時候,她終於知道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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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6 00:40:34
  第九章

  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揉揉惺忪的睡眼,婁靜剛想起身,就發現一隻手毫不規矩的覆在她赤裸的胸脯上。

  紅潮頓時染上了婁靜白裡透紅的雙頰。

  昨晚兩人激烈的纏綿後,岳飛揚保護性的在她身上蓋了一件襯衫,怎知一早醒來,那件遮掩赤裸的襯衫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婁靜不動聲色、小心翼翼的挪開那雙濃實的手掌,豈料此一舉動卻驚醒了那雙手掌的主人。

  婁靜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整個人已被拖向了那男性化的胸膛。

  「早。」岳飛揚心滿意足的摟著佳人,讓她可以仰躺在他懷中……

  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晨新鮮的空氣,婁靜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在取了清晨竹葉上的露水做了簡單的梳洗後,兩人著裝完畢,便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步出了竹林,婁靜一馬當先,走在前頭。

  早晨的空氣總是特別新鮮,就連四周的景色看起來也是最美的。

  走呀走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

  先前的經驗告訴她,奇怪的景物出現下奇怪的地方都是不好的徵兆。

  「喂!你覺不覺得這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個山洞很怪異?你瞧,我們前面走過的路除了大樹還是大樹,可走到底卻是一個山洞,是不是很不對勁?」

  岳飛揚笑了笑。「再不對勁我們還是得走,誰教這裡除了這條路,再也沒有別的路了。」

  婁靜還是覺得不安。

  進入洞口後,由於山洞內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因此岳飛揚點起了一絲火苗,方便兩人看清前方的路。

  倚在岳飛揚身旁,婁靜一雙大眼骨碌碌的看著四周,生怕洞裡突然會出現個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不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今天會害怕一個山洞呢?」感覺到她的緊張,岳飛揚忍不住調侃她。

  即使在黑暗中,婁靜還是輕易的找到了他的眼睛,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女人的直覺向來是最準的,你少在這裡取笑我了。」

  岳飛揚聞言也聰明的不作聲。

  似乎走了一世紀那麼長,前方終於出現一絲亮光了。

  滅了火,兩人加緊腳步,往那看來像是象徵著希望的光芒走去。

  可是越接近目的,婁靜的焦慮就越深,因為那片亮光看起來就好像是某種危險的陷阱似的,令她不由得害怕起來。

  縱使懷著疑惑不安,兩人也只能朝著那越來越近的光亮走去。

  就在兩人完全步出洞口後,一片黑澄澄的湖水出現下他們眼前。

  不敢置信的往前走了幾步,婁靜止不住喜悅的興奮尖叫︰「你看,我想這一定就是那種類似瀝青、可以做為能源的物質耶!這下我們可以安然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岳飛揚不禁失笑,「不知道剛才是誰猛說一大堆相反話的,看來現下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婁靜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岳飛揚舉手投降。「好好好,這裡就屬你最大,你說的話也最有份量,我們還是趕快取些那種物質回到遊艇上吧!」

  不再嘻笑,兩人向前靠近黑漆漆的湖旁。

  本想伸手往裡頭舀,可那黑稠得似乎挺黏人的物質卻使婁靜皺起了眉。「用手盛不是個好方法,我看我們最好是找片荷葉之類的東西來裝的好。」

  岳飛揚也同意她的話。就這樣,兩人往附近的樹林走去。

  半晌,婁靜興奮的叫喊聲在林內響起,岳飛揚聞聲而至。

  只見一片污濁泛臭的沼澤內,竟長滿了大荷葉,兩人欣喜的一連拔了幾片荷葉。

  正當兩人舉步欲離開之際,沼澤裡的一個物體在此時動了一下。

  婁靜停止呼吸,她屏氣凝神的瞪著沼澤,但怎麼樣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後她呼了一口氣,只當自己是太過敏感了。

  怎奈她才一轉頭,身後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會兒可不是婁靜的錯覺了,就連岳飛揚也深感有異。不敢多想,兩人連忙一口氣爬上旁邊的大樹上。

  就在婁靜將腳抽離地面的瞬間,那個突出物在此時竟張大了嘴,對著婁靜的腳就要咬下去。岳飛揚連忙踢開它的頭,使她的腳免去了與身體分離的危險。

  躲在樹枝上,婁靜仍無法從先前的震驚裡恢復,她呆愣的看著樹下的那只怪東西。「告訴我,這又是哪門子怪物?」

  岳飛揚不禁莞然。「它是產於叢林裡的沼澤水蜥。」

  婁靜嚥了口口水。「水……蜥?」

  「沒錯,你瞧,它的九寸開叉舌就像是一個感應器,剛才它就是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所以才會展開攻擊。」

  她困難的點點頭。「它的嘴好可怕,如果剛才再慢一步的話,我可能就失去一條腿了。」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婁靜仍心有餘悸。

  岳飛揚安撫著她。「沼澤水蜥身長九尺,只要讓它咬一口,必死無疑,是最高等的掠食者,相當於古代的雷龍。」

  婁靜不想再聽了。「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好嗎?這裡是它的地盤,更何況樹枝紛亂,處處是陷阱,我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脫下身上的襯衫,岳飛揚二話不說,將襯衫點燃。

  「你在做什麼?」

  「沼澤水蜥因生長於沼澤,所以非常懼怕高溫,如果我們燃起火,那它就不敢靠近我們了。」

  話一說完,岳飛揚一揚手中的襯衫,沼澤水蜥隨即被熾熱的高溫震得倒退三步,然後像是青蛙吹氣般,不消多久,原本瘦小的身體已變成原來的兩倍大。

  婁靜驚訝的指著樹下的巨蜥。「它……它怎麼變大了?」

  「別怕,水蜥一遇到敵人就會將身體膨脹,故意令對方產生錯覺,來贏取戰鬥上的勝算。」

  「好聰明!」

  手上的襯衫越燒越烈了,如果他們不在襯衫燃盡前逃離的話,那他們真的就得成為沼澤水蜥的食物了。

  突然,一個想法閃過岳飛揚腦際。他嚴肅的看著婁靜。「待會兒我把襯衫丟掉的時候,你就趕快跑到湖那邊,知道嗎?」

  婁靜點點頭,不敢有異議。

  這時沼澤水蜥又招來了幾隻同伴,如果再拖延下去,他們的勝算就更渺小了。

  幸好藉著襯衫的保護,樹下的水蜥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張著一雙憤恨的眼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們。

  就是這個時候。一把扯下那件著火的襯衫後,岳飛揚看著婁靜,「快跑!」

  迅速點了個頭,婁靜未敢遲疑的奮力往下一跳,沒命的衝向那池湖,然後心驚膽跳的躲在一棵大樹後面。

  那件襯衫沒消多久就失去了作用。

  岳飛揚也不過剛跑到湖前,沼澤水蜥已飛快的朝他邁步而來,速度之快根本令人無法想像,而岳飛揚卻似乎沒有逃離的意思。

  看見這種情景,婁靜可愣住了。「喂!水蜥快過來了,你到底杵在那兒幹嘛?

  還不快點過來!」

  眼看三隻水蜥就要撲上他之際,婁靜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接下來就聽見自己可怕的叫聲迴盪在林子內,以及一聲聲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傳入她耳內,婁靜不由自主的張開了緊閉的眼,看清是他後,她愣住了。「你沒事?」

  岳飛揚咧開了嘴笑道︰「沒事。」

  「我以為你……」

  他揉了揉她的秀髮。「我岳飛揚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死了的,這只是我的一個計謀罷了,瞧!」

  順著他的手勢,婁靜清楚的看見了此刻正在湖裡頭拚命掙扎的三隻水蜥,隨後才釋然的笑了。「我剛才真的快被你給嚇死了。」

  岳飛揚憐愛的看著她。「傻瓜!」

  危機解除後,兩人明顯的鬆了口氣。

  這次婁靜不再憂心了,她笑嘻嘻的望著岳飛揚。「你相不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

  岳飛揚看著她。「你相信?」

  「我當然相信。」

  「可是打從來到這個島後,我們沒有禍就要偷笑了,哪還有什麼福可言?」

  「有的有的。」她指指湖,唇角牽起一抹笑。「至少我們不就幸運的逃離了水蜥的魔掌了嗎?」

  岳飛揚傻了眼。「如果你還不算健忘的話,這好像是我拼了性命換來的吧!」

  「如果你還記得的話,當初我可就提醒過你不要懷疑女人的直覺。」婁靜反駁他。

  岳飛揚無奈的望著天。誰教他遇上了世界上最難纏的女人,算他認栽了。

  兩人坐在大石上休息。

  抬頭望著眼前的景致,婁靜笑了。「接這個案子的時候,打死我也料想不到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一直到現下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或許只能說是這個島太玄了。」

  想起幾日來兩人經歷的種種,婁靜不禁又笑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岳飛揚還真怕她嚇壞了。

  婁靜丟給他一朵燦爛的笑容。「我很好!走吧!」

  點點頭,岳飛揚攙她起身。

  兩人還未踏出步伐時,頭頂上空已然出現了一架直升機,而且還筆直的朝著他們身旁降落,就在那架直升機降落到地面時,機裡探出了一顆頭。

  是蕭莫仁!

  岳飛揚與婁靜兩人對望了一眼,清楚的知道兩人在島上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是的,歷經了一個多禮拜的磨難,此刻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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