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238|回覆: 1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夏沫桑]分手也要追妳【沒天良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3:08 |倒序瀏覽
分手也要追妳(沒天良系列之一)作者:夏沫桑

初戀的浪漫,美在忘了抽身,傻傻的愛著;
失戀的傷痛,苦在想著曾經,慢慢的回憶。
段豪揚,溫文優雅,富公子裡的極品,而這麼出色的男子,
女人只消一眼就迷醉了,可惜,這男人表面看來博愛,
卻是個無心的壞蛋。十九歲那年,對著新生入學的她,
全心呵護,讓楚心妍一度以為他是自己將要托附一生的男人,
但那場單純的初戀,不過是他跟朋友的捉弄遊戲,
她成了他玩樂下的犧牲品,看著他的笑,她逃了。
八年後,高貴養尊的段豪揚竟又再度出現,這回,
她假裝路人,他卻像牛皮糖的死纏,無視她的冷淡,
只是她不會再傻得相信他眼中的深情,
更不敢接受他對自己的好,一次的傷害就夠了。
誰知,她卻情不自主的又迷戀對他的噓寒問暖,
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暗戀終於能開花結果了。
直到被哄得交出真心,他又再次冷漠殘酷的對她說,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另一個玩笑,他從沒愛過她……。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3:28
  楔子

  「段豪揚,我喜歡你!」

  庭哲學院的大禮堂內,擠著上千名學生,楚心妍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的向那個坐在離自己不到五公尺遠的俊美男生告白。

  那個男孩,俊美而白皙,楚心妍不知自己究竟中了什麼好運,剛開學的第一天,就和眼前的帥哥偶然相遇、偶然相知。

  無數次接觸的過程中,這個溫柔帥哥給予她太多夢幻的未來,從第一眼看到段豪揚的時候,她已經深深被那個男孩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迷倒了。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校園慶典後主持人將她拉到台前,讓她坐在一個高高的大桶子下面,她不知道上面的桶子裡裝著什麼,不過被那麼多人同時行注目禮,這滋味還真是有夠難受。

  「楚心妍同學……」主持人將話筒對準她,「妳是一年級化學系新加入的新生,可能不知道我們校內的規矩,當然,在這裡我可以為妳講解一下……」

  主持人劈哩啪啦的講述著庭哲學院遙遠的建校史,又從建校史講到庭哲學院的宏偉規模,直到主持人將話題切到了今天的主題。

  「我們每新進一批學生,都會從中挑選一個幸運兒,在開學典禮之後,這個幸運兒就要當面向自己心儀的男生或女生表白,如果對方的接納,你們將是這所學校最幸福的一對戀人,如果對方拒絕,那麼……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哦。」

  主持人解釋完畢後,她猶豫好久,看著不遠處的段豪揚,對方還向她投來鼓勵的微笑,眼神那麼溫柔,笑容那麼純然無私。

  她的心怦怦直跳,眼內已經再也容不下其它人的存在,整個會場變得鴉雀無聲。當她終於鼓足勇氣說出我喜歡你四個字之後,期待著美麗的玫瑰花瓣從天而降,那麼她和段豪揚之間的愛情就會被所有的人所祝福。

  不遠處的那個優雅的男孩慢慢站起身,緩緩走到另一邊,修長的手輕輕拉下一根繩子,眼內,還瀰漫著動人的溫柔笑意,當他的手拉下繩子的瞬間,「嘩……」一陣冰涼從天而降,一盆冷水澆得她渾身上下打了個大大的冷顫。

  而不遠處,那個擁有王子般俊美面容的男孩,依舊笑著,在她已經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那笑容中的嗜血和殘忍。

  頓時,台下一片嘩然,所有的人都笑成了一片。楚心妍傻住,有些不解也有些茫然,頭髮全濕了滴著水,身上的衣服緊緊的貼在皮膚上,好多水珠順著她的領口滑落,弄得她全身上下到處都濕了。

  只見那個剛剛被她當眾表白過的俊美男生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她面前,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帶著幾絲嘲弄。

  「妳該不會是真的以為我會喜歡妳吧?」他笑得有些奇怪,雙肩大概是隱忍不住而微微抖動,「我猜妳現在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會這樣對不對?」

  他微微傾身向前,帶著那股欠扁的溫柔笑容,「因為啊妳是最後一個來學校報到的新生,所以我們學生會便抽籤決定,讓人來**妳,很不幸我成了這場遊戲的另一個主角。」他繼續笑,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愧疚,「事實證明,用一個月的時間讓妳死心踏地的愛上我,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水,繼續向下滴,而他穿著筆挺,傲人的身高,如同完美的模特兒,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高傲的像一尊神祇。

  台下依舊笑個不停,好多女生都在底下小聲議論:「真是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樣,居然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段學長表白。」

  「什麼樣的人都遇過了,還真沒見過像妳這麼傻的……」另一端,學生會其它幾個成員,都是那種生長在富貴家庭中的漂亮男孩,他們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個個臉上都閃著惡魔般的笑容。

  「噢?原來是這樣。」她以為自己會哭,但她卻突然笑了,笑得那麼雲淡風輕,「事實上,能夠提供你們大家的娛樂,是我的榮幸,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開學典禮,也祝你們有一個美好的回憶。」說完,她垂頭,不理會自己一身的狼狽,慢吞吞的走下台,剛剛還紛亂的場合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她每走到一處,學生們就自動將路讓出來給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禮堂的門口後,眾人才面面相覷,段豪揚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未語,原本綻放在他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褪去。

  而另一邊正交頭接耳中的幾個學生會成員,也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有些詫異,今年的開學典禮,的確……讓人難以忘記。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3:56
  第一章

  「段先生,我知道您的品味向來與旁人不同,老闆也特別交待過,這些優良的馬駒一旦被運到台灣,第一個就要打電話給段先生,讓您做第一批客人進行挑選。」馬場內,負責人一臉恭維,陪盡笑容,並極力將走在自己前方的英俊男人視為貴賓。

  這座馬場佔地極廣,設施完善,每年都會從國外引進大批優良品種的馬駒供客人選購,另外一部分則留作休閒娛樂之用。幕後老闆是台灣風宇集團的負責人慕子傑,三五不時的就會帶著自己的愛妻嬌兒來馬場視察玩樂一翻。

  而老闆身邊玩的要好的幾個朋友中,段氏集團的總裁段豪揚對馬匹最為熱愛,週末只要有時間便會親自開車到此騎上幾圈。

  所以每次這位財神爺來,馬場負責人都會親自相陪並給予詳細介紹,而身著一身帥氣馬服的段豪揚不愧是人中龍鳳,身材高挑俊美逼人。

  手持短鞭,步履優雅,一身黑色馬服穿在他身上,更是突顯出幾分野性的狂妄不羈。

  段豪揚一一審視著馬棚內紅、白、黑各類不同品種的高大駿馬,每匹看上去都是那麼尊貴不凡,別有風采。

  「那匹棗紅色的名叫丹青,據說是法國貴族路易斯公爵的愛馬所生,被送到台灣時只有四個月,還有那匹黑色的名叫力諾,擁有英國貴族血統,速度奇快,還有那匹稍微小點的叫雷斯,牠是這座馬場中血統最純正的……」

  「好了,不用為我一一介紹。」淡淡打斷對方,他修長的食指在馬場內掃了一下,「把那邊那幾匹馬都送到我的私用馬棚找專人侍候著就好。」

  「是!」負責人忙不迭點頭,「段先生盡可能放心,您的私用馬棚我已經派了四個工作人員盡心照料,老闆還特別吩咐過,這次您的選購金額如果超過兩百萬的話,還要額外再給您增設一座馬棚……」

  段豪揚彎起唇角,「替我向他說聲謝謝,我的馬最近的確在不斷增多中……」

  「啊……」正說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寬敞的跑道邊,只見一個身著紅色馬服的肥胖女子很狼狽的從馬上摔落。

  有幾個在場的工作人員上前將那個胖女人從地上扶起,並連聲問候有沒有受傷。而惹禍的是一匹純白色大馬,馬背上的韁繩脫落,兩個前蹄向前躍起,仰天發出嘶嘯聲,樣子真是帥氣到極點。

  「你這匹該死的畜牲,居然敢甩我下去?」狼狽至極的胖女人在被人扶起後,氣得雙瞳圓睜,揮起手中的馬鞭,凶狠的抽向馬臀。

  「啪啪」幾聲,被抽打的白馬脾氣變得更加暴躁,似乎有向前踩人的架式。牠的不馴,惹怒了胖女人,舉鞭繼續,殘忍無比。

  此時一個穿著工作裝的年輕女人從旁阻止,語氣中帶著幾分勸慰,「小姐,您的鞭子只會讓牠變得更加狂怒,這樣子是不對的。」

  「滾開,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輪到妳來教訓?」胖女人不滿的雙手掐腰,將兇惡的目光落到那個女工作人員的身上。

  「你們馬場培養出來的這是什麼破馬,我不過是騎了牠一下,居然敢把我甩下來,豈有此理,看我今天不把牠給抽爛了。」說著,舉鞭再揮,中途,手腕卻被那個女工作人員牢牢攔住。

  原本恭維的態度,也因為她的暴怒而變得陰冷起來,「小姐,您選的這匹馬名為飛天,性子有些殘烈,如駕馭不好,的確略顯凶暴,不過牠只是一隻動物而已,向牠發怒,會丟了小姐您高貴的身份,不如這樣,我再為您另選一匹……」

  「滾開!妳什麼人啊,我幹嘛要同妳這下等人講話?今天這馬惹怒了我,我就是要教訓牠,不把牠給抽爛我就不姓朱,若妳還想在這裡繼續工作就給我閃邊去……」舉鞭再揮,鞭鞭不留情的抽在馬背上,幾道紅痕頓時出現在飛天潔白的背上,痛楚的嘶叫,演示著那匹馬兒的悲傷。

  「我說過了,牠不過是一隻動物,腦子裡的思維方式極其簡單,就算您被摔,也是由於騎姿不對,才會亂了他的性……」眼看著飛天受罪,她再也忍不住上前將胖女人推至一邊,「夠了!我不准你再這樣對牠。」

  轉身,那女工作人員滿臉心疼,溫柔的小手急忙抱在飛天高壯的身上輕輕撫摸著,「飛天不怕,沒人會再傷害你……」口吻中流露出難掩的心疼。

  被推至一邊的胖女人終於將憤怒的矛頭從飛天身上轉向女工作人員。

  「好大的膽子,竟敢推我……」現場工作人員見那胖女人舉鞭要揮向對方,急忙上前阻攔,並從旁勸慰。

  「朱小姐,她是新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她計較便是……」

  「滾開!」對方完全聽不進去,揮著馬鞭揚言要揍人。

  「豈有此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妳一個下賤的小小工作人員竟敢推我,妳可知道我是誰?」

  那女工作人員似乎也被激怒,不過卻面露氣人的冷笑,「唯心主義說,我說妳是豬妳就是豬,唯物主義說,因為妳是豬,所以我說妳是豬,總之一句話,如果妳想問我妳究竟是誰的話,那麼我的答案就是,妳是豬!」

  不疾不徐的一番話從唇內吐出,她的手臂依舊搭在飛天的背上輕輕撫弄著,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紛紛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態,若不是怕得罪客人,他們會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妳……妳竟敢如此扁低我?還說我是豬……妳無非就是一個在馬場打工的賤人,只要我一句話,看妳不馬上被趕出這裡……」對方已經氣得語無倫次,偏偏那個撫弄著馬背的女工作人員露出一臉悠閒自得。

  「朱小姐,至少我剛剛看到妳進馬場的時候,樣子還可以堪稱畢加索的玫瑰時期,可是現在,卻變成了畢加索的藍色時期,速度之快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這番明褒暗貶,讓人聽了就想發火的話,更是讓胖女人怒上心頭,此刻她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開始破口大罵。

  承受她怒氣的女子動作依舊慢條斯理,見對方罵得起勁,她還蹙起眉頭,冷冷一笑,「真讓人遺憾,剛剛從馬背上被甩下來時,傷到的怎麼不是妳的嘴呢?」這邊正在看熱鬧的段豪揚再也忍俊不住,那幾句諷刺尖刻的話,從那樣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而見他這一笑,馬場負責人的臉面倒有些拉不下來了,畢竟身為這裡的負責人,見到客人和員工發生爭執,他也是有責任的,更何況段豪揚是大老闆的朋友,若是處理不好傳到上頭,那麼他的職位恐怕會不保。

  「真是讓您見笑了段先生,是我馬場裡的工作人員不懂事,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帶著頂頭上司的威風,馬場負責人向***處走去。

  「怎麼鬧得這麼厲害?難道妳不知道朱小姐是我們馬場裡的貴客嗎?還不快點賠不是?」

  被訓的女人一味的摸著被鞭了幾下的飛天,眼神諷刺一挑,「我一點也看不出那個看起來和大型貓科動物相媲美的胖子究竟高貴在哪。」

  「妳……放肆!」馬場負責人覺得自己的顏面突然盡失,胖女人也氣得在旁邊搧風點火,要求馬場負責人解雇了這個女人。

  「朱小姐,好歹我剛剛也算救了您的小命,您知不知道飛天的脾氣烈,若是再無休止的抽打下去,牠野性大發,抬蹄傷人,輕則還好;重則,您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在這裡破口大罵了。」

  「況且來這玩的客人也有些騎術不精,只要多加練習便可,可您只被摔了一下,就揚言要把這匹馬活活抽死,太不仁道了吧。」

  「還有您到底損失什麼了?無非就是摔了一下,沒缺胳膊沒斷腿,而且還有那兩顆可以和保齡球相媲美的咪咪護著,五臟六腑應該不會受傷才是……」

  「哈哈……」一聲悶笑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破口而出,忍得很辛苦的段豪揚第一次這麼沒形象的在眾人面前破功,實在是眼前的女人談吐太搞笑,黑色幽默簡直讓他歎為觀止。

  大概是被他的笑聲驚擾,對方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向這邊望來,當段豪揚漸漸看清對方面孔的時候,竟產生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她並不是特別的美,可五官卻清秀乾淨,一頭長髮被束在腦後,身上穿著深顏色的工人裝,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皮靴。冷眼一看,識別不出她的具體年紀,明明應該是個普通的員工,可站在人群中,還是顯出了幾分與眾不同。

  段豪揚向前再走了幾步,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真是越來越清晰,原來她五官的搭配還不錯,眉眼精緻、睫毛很長,略顯譏俏的唇微微上揚著,一副似笑非笑。

  同時對方也在看他,那一瞬間,他彷彿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訝異,之後,她迅速別開臉,將身子轉了個方向。

  是他的錯覺嗎?那女人在躲他?可……那張臉真是該死的眼熟,究竟在哪裡見過呢?

  「明天妳可以不必來上班了……」馬場負責人無情的聲音出現,也讓現場陷入低壓之中,胖女人自是十分得意,在那沾沾自喜。

  「楚心妍!」當段豪揚終於在記憶深處尋找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口中也將她的名字清晰吐出。

  而那個背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怔,不太情願的轉身,細細打量著他,身子卻紋絲未動。

  馬場負責人訝異,高高在上的段氏集團的大老闆,居然會叫出一個小小馬工的名字。

  「我是段豪揚,妳不記得我了嗎?」他走過去,拉近彼此的距離,見她仍舊遲疑,他又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妳曾就讀於庭哲學院的化學系,名字叫楚心妍,是小我一屆的學妹……」對方再次看他,久未吭聲。

  段豪揚向來被眾星捧月慣了,堅信自己的魅力還沒退步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曾發生過一些……呃,特殊事件,無論怎麼說,她把他給忘了這個事實,的確很打擊他。

  對方好像才恍然大悟,清澈的小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是段學長吧,真是太巧了,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最近過得還好嗎?看你現在衣著華麗,氣宇不凡,印堂發亮,就知道你事業肯定一帆風順,真是恭喜。」假笑浮面,她極盡恭維之詞。

  見馬場負責人呆愣在場,她急忙走過去做出懺悔狀,「剛剛得罪了客人的確是我不對,我認錯認罰,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將我的工作做完,馬棚裡還有幾十匹馬沒喂,飼料已經配好了,再不去餵的話,那些傢伙要開始發脾氣。」說著,她又假裝出一副面露難色的樣子,「真是抱歉,才剛剛重逢我就要去忙,連敘舊的時間恐怕都沒有了,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再見學長。」

  一番客氣之後,楚心妍在眾人的瞠目之下扭身便走,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而段豪揚先是一愣,爾後又露出一記自我嘲弄的笑,那女人怕是比他還早一步認出對方。

  可是躲得這麼辛苦,該不會是……她還在介意當年的那件事情?

  她當然很介意當年的那件事,像段豪揚那種生來就是吸引人視線的傢伙,就算變成灰燼她也可以一眼認出,優雅依舊,俊美逼人,曾經在校園裡就是一副尊貴王子的模樣,如今踏上社會,越顯成熟魅人,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是那麼高貴得體。

  就像歐洲皇室的貴族紳士,永遠都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樣,淡雅而舒服,讓人看了忍不住會沉迷於其中,只不過……沒人知道那張溫柔微笑的面孔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殘酷,被他耍過一次,痛便長留於心底。

  因為段豪揚,她楚心妍的名字成了庭哲學院裡的笑柄,每日低頭做人,受盡屈辱,若說不怨又不盡然,若真怨恨,自己又沒那種資格。

  賭了,就要承受輸的後果,遊戲規則一向如此,她早已認清了這個社會現實,不想與那種人有過多牽扯,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能躲則躲。

  那個胖女人大概是受了員工的氣,不依不饒,非要討個說法,但見眾人對她露出不屑,似乎也深覺自己的態度犯了眾怒,最後放下狠話,不悅而走。

  事情暫時算是了結,傍晚下班,楚心妍和幾個同事走出馬場,這裡屬於郊區,通車不太方便,所以馬場內的負責人為員工專門配了通勤車。

  中型巴士等在馬場門口,已經有一部份員工坐在車內,但見不遠處,一輛豪華昂貴的紅色跑車停在巴士的旁邊。

  按常理說,能出入這座馬場的客人非富即貴,就算看到昂貴跑車也不足為奇,但吸引別人眼球的不是車子而是坐在車上的男人。

  休閒的米色襯衫,黑色墨鏡,坐姿瀟灑,笑容迷人,這種比明星還要亮眼的貴族少爺一向都可以輕易奪得別人的注目,僅是一眼,楚心妍便認出對方,下意識的躲到同事身後,不想與那樣的人再有接觸。

  可有人顯然不懂看人臉色,那個被人群當焦點的傢伙在看到楚心妍後,頓時拿下墨鏡,展露出一臉迷人微笑,還向她揮揮手。

  身邊同事愕然,「心妍,那邊那個帥哥是不是在叫妳?」

  「不是吧,我怎麼會認識那種有錢的大少爺?」楚心妍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一門心思的向通勤車處走去。

  「叭叭!叭叭!」見她不理,那邊開始狂按喇叭,更是引得一群人的側目。

  「心妍……」同事皺眉,「那人分明就是認識妳。」

  「我都說過我不認識那種有錢人……」還想再躲,那邊的某人已經拉開車門步下跑車,並邁著皇室貴族般優雅的腳步向這邊迎來。

  「心妍,該不會這麼快,妳就不記得我了吧?」段豪揚露出表面無辜,實則惡劣的微笑,不理會眾人的驚訝,直朝楚心妍走來。

  這傢伙是牛皮糖精轉世嗎?她都已經將不爽的排斥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就算傻瓜也看得出來,可他卻還是這麼執意。

  見實在躲不過,她也只得硬著頭露出狀似驚訝的表情,「啊?原來是段學長,瞧我的眼力真差,上午才見過面,這麼快就認不出來了,實在是段學長的貴族氣質太濃,我有些不敢高攀,就是作夢也沒想過,開著名牌法拉力的大帥哥和我竟然是舊相識。」她笑得極盡虛偽誇張,連動作幅度都顯得非常刻意。

  眼神瞟向另一邊的通勤車,又故意看了一眼手錶,「真是對不起,通勤車就要開走了,不打擾學長了,再見!」

  轉身要逃之際,身後傳來慢條斯理的低喚:「心妍,不介意一起去吃頓晚餐吧?」

  「這個……」吃晚餐?和這個危險的男人吃晚餐?她又不是沒活夠。

  「怎麼?」漂亮的眉型微微一挑,動作好看得讓人炫目,「學妹是不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

  「當然不是。」她急忙搖頭,「學長說怎樣,那就怎樣好了。」

  可早知道這種上流社會的大少爺,會將用餐地點選在這種貴死人不償命的五星級大飯店內。只見來往的服務生和用餐的所謂貴客紛紛對著她行注目禮,她忍不住在心底低歎,像她這種身上的衣服廉價到五百塊可以買好幾件的下等人,能踏進這種富人的天堂,當然會被列入異類了。

  不過段豪揚似乎不以為然,態度從容的吩咐服務生點餐上菜,一連串的行為、動作下來,將自己的貴族之氣一展無遺。

  「心妍,算起來,我們有七八年沒見了,真沒想到,會在那裡與妳重逢,讓我有些驚訝。」待服務生離去之後,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見他露出一副故友重逢的樣子,楚心妍也不好再把過去的舊帳翻出來對人家置之不理。早該猜到,像他這樣的貴族大少,就算是**了別人,也不會有什麼愧疚之情,若是排斥得太明顯,倒會讓人覺得她太過小家子氣。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八年就這麼過去,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更不敢相信的是,這男人還能認得出自己,反正大家都沒什麼交情,裝作不認識就得了,還請吃什麼飯?

  心底碎碎念,臉上卻露出應承的笑,看他好看的嘴唇一張一合,楚心妍不禁暗自抑鬱,家裡的衣服都乾了吧?氣象報告說今晚有雨,不知道在下雨之前能不能吃完這頓飯,真是煎熬,她幹嘛要和這人出來吃東西?

  「心妍,我們是朋友吧?」突然,耳邊那好聽的嗓音問出這麼一句,搞得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口。

  「當然。」為了掩飾自己的走神,她急忙點頭,心裡卻想,朋友還分好多種,他和她之間的朋友關係就建立在那種走在路上如果心情好可以打個招呼,心情不好,那麼就可以直接將對方視為路人甲。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說妳一年級還沒讀完就退學了,而且還退得還那麼突然,誰都不知道原因……」想當年的那場惡作劇之後,全校學生都將楚心妍納為丑角行列,眾人在背後的嘲笑和諷刺,幾次都傳到學生會。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那時的自己,大概也是自尊心作怪,在全體學生的面玩了那個遊戲後本該大快人心,可當楚心妍從容冷靜的走下台時,他不否認自己的心為之顫動了。

  見她在校內被人欺負,他也幾次下令,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定不輕饒,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做些什麼,就傳來楚心妍突然退學的消息。

  事情雖已過了太多年,心底始終有個芥蒂,總想弄清楚到底當年她發生了什麼,可每當想到那個開學典禮時,她那雙受傷的眼神和錯愕的表情,再多的疑問,也忍了下去。

  楚心妍何其驕傲,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依舊不想被人看扁,況且她也不稀罕他的同情,「因為那個時候家裡要移民國外,所以才臨時宣佈退學。」她笑容依舊,「去了美國後,家人把我送到了洛杉磯的加洲學院續讀,還在那邊認識了男友,家裡做生意的,很帥很有錢,我們已經訂婚快四年了,明年五月份就會在洛杉磯舉行婚禮。」

  段豪揚在聽到她有男朋友的這個消息後本能一怔,她有男朋友了?

  楚心妍繼續又道:「之所以會在馬場打工,實在是因為當年在國外時就與這些馬兒相處,建立太多深厚的感情,如今回國,我未來老公怕我無事可做會閒到發瘋,所以在那馬場找了個差事給我玩玩。」聽著她輕聲訴說著屬於她的往事,段豪揚竟然感覺到心底有些不舒服。

  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什麼立場去不舒服,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和過去,只要自己當年對她開的那個玩笑,沒影響到她的生活就好。

  電話適時響起,用餐才一半,公司便出現了一些小問題需要他親自處理,見狀,終於找到借口離開的楚心妍急忙做順水人情。

  「學長如果你太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開車送妳……」

  「不用不用,我家離這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而且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後聯繫的機會還很多。」

  「好吧,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機號,妳電話幾號?」

  「我打給你就好。」楚心妍小心接過對方手中的名片,「那麼……學長就等我電話吧。」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4:26
  第二章

  當段豪揚從國外回來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楚心妍,前些日子公司出現小問題,他前往芝加哥親自處理,不知為什麼,每天都會本能的注意自己的電話有沒有陌生來電。

  但左等右等,楚心妍的電話始終沒打過來,坐在司機前來接他的豪華加長型奔馳車內,電話突地想響,他心底本能一震,帶著一股陌生的盼望,可當他看到致電的號碼時,那原本升起的微弱興奮也消失不見了。

  「子傑。」他輕喚一聲,俊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我剛到台灣就接到你電話。」

  「我也是算準了你此時到台灣,才打電話給你。」彼端傳來磁性的笑聲。「這次段氏和英國的威爾集團建立長期合作關係,你佔了主要功勞,伯母肯定也出了不少心力。」

  商界人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段氏集團的前總裁段凱風因車禍去世後,副總裁金明楓,也就是段凱風的妻子、段豪揚的母親便開始負責管理公司內務。

  不否認段豪揚的確也是個商界奇葩,但其母的行事作風也讓商界同僚大吃一驚。人人都說,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藏著一個能幹的女人,站在段豪揚身後的那個能幹的女人,就是他的母親金明楓,電話裡,已經是多年好友的慕子傑和段豪揚自是一陣寒暄。

  驀地!正坐在車內的段豪揚眼角處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對方穿著某餐廳員工的制服,手中還拎著幾大袋食物,似乎是送外送的服務生。

  僅僅是驚鴻一瞥,便讓他心底一震,那個送外送的服務生……居然和楚心妍極為神似,待車子開遠後,他不禁啞然失笑,自己最近是怎麼了,自從再次看到那個楚心妍後,腦海中總會無緣無故的就出現她的影像。

  也不是多漂亮的女人,無非看著清淡一些,乾淨一些,偶爾想起她吊兒郎當的對付那個胖女人時,會不經意的微笑起來。

  「豪揚,在聽嗎?」

  「呃……SORRY,我剛剛……好像看到熟人。」他居然真的會為女人失神,這件事若是被他的損友知道,定會被狠狠調侃一頓。

  直到彼端掛斷電話,他突然喚住司機,「去馬場。」

  司機一怔,有些不解,「少爺,您旅程勞頓,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定是累了,這個時候去馬場騎馬……夫人會心疼的。」

  「沒關係,我媽那裡我會解釋。」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她應該會在吧,心底有些怪,盼著可以見到她,隨便說點什麼也好,順便再把她的電話號要來。

  可是當他抵達馬場之後,竟然從負責人的口中聽說楚心妍被辭退了。

  理由就是上次那個被楚心妍侮辱的客人百般投訴,心有不甘,並揚言如果不把楚心妍辭退,她就要退去VIP的會員,負責人怕得罪客人,最後只得將楚心妍辭退。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段豪揚便大發雷霆,責問馬場負責人的百般不是,對方被嚇得低頭不敢吭聲,只一味的小心賠不是,罵完了,又不顧旅程勞累,直接殺到風宇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你用的到底是什麼人?膽小怕事,欺善怕惡,連自己的員工利益都不敢保障,這種人留在馬場只會侮辱了場內的名聲,若是那些員工以後再受客人欺負,他們還敢找誰說理去……」段大少的脾氣一發便不可收拾,而坐在他對面含笑不語的慕子傑,一味的端著精美的高腳杯,優雅的啜著裡面醇香的液體。

  直到段大少終於發洩完畢,他才柔聲道:「這就是你從芝加哥帶回來給我的禮物?還是你比較希望我把你口中那個無能的馬場負責人立即辭退?」

  段豪揚接過對方剛剛倒好的白蘭地猛喝一口,辛辣的滋味入喉,燒得胃部有些酸疼。

  子傑忍不住搖頭,「不過是偶爾在我的馬場看到了多年不見的小學妹,或是說……你對人家產生了什麼不該產生的感覺?」臉色微微一紅,不知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被說中了什麼。

  「別胡說八道,我只是覺得當年大家在學校玩得有些過分,而且那個楚心妍中途退學,原因不明,心底多少有些內疚罷了。」這件事每每被想起的時候,都會覺得不快,有一種事情還沒解決,她就突然消失的不爽心理。

  這邊正陷入沉思,那邊的子傑已經拿起電話,「文昊,通知馬場那邊,換掉原來的負責人,重新找人繼任,辭退的理由就是,處理不好員工與客人之間的糾紛,任職不當……」

  豪揚微訝,見對方緩緩掛斷電話,不禁斂起劍眉,「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子傑性格的挑挑眉,「那怎麼辦,我的命令都已經下達出去了,再反悔,似乎有些不好吧?」

  段豪揚沒好氣的抬拳捶了對方一記,「你越來越變態了。」

  「你卻越來越衝動了。」和慕子傑用過晚餐之後,已經快接近晚上七點,慕子傑的老婆紀允兒一通電話過來說想吃雞腿,身為現代孝夫的慕少爺立刻親自去執行愛妻的命令去了。

  因為之前請司機先離開了,所以段豪揚只能叫出租車送自己回家。

  他想這陣子自己的確是太緊張了,僅僅因為看到了多年不見的學妹,就失了一直以來維持良好的溫柔形象,不禁搖頭苦笑,暗歎自己居然也會為了某個人傷神。

  再次拿出電話,屏幕依舊黑著,若他沒猜錯,那女人應該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的才是。

  原來……她在躲著自己,果然是忘不掉開學典禮所發生的那件事。

  表面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底卻芥蒂著,若是沒猜錯,估計她同時也將自己列入了終生拒絕往來戶的行列了吧。

  正想招手攔出租車,就見不遠處的街邊,那抹似曾相識的身影再次出現,穿著餐廳的工作服,左手右手都沒閒著,拎了整整兩大袋外賣。

  楚心妍!她那身裝扮……這麼說來,下午在車子內看到的那個讓他覺得眼熟的人,就是她本人了。

  莫名其妙的雀躍,心跳也本能加速了好多,出租車司機對著他按喇叭,他急忙坐了進去,伸手指著前方,「跟著那邊送外賣的女人,不要給我跟丟了,也別讓她發現……」司機雖是不解,卻還是按照客人的吩咐慢慢前行。

  段豪揚跟了她整整兩條街,當楚心妍回到餐廳時,店內已經快要打佯,客人幾乎都已走光。

  兩個服務生正在打掃,楚心妍則向老闆上交著收來的款項,結完帳後,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準備坐下來休息一會。

  這時門開,她本能的迎了過去,「歡迎光……」臨字還沒說出口,就見迎面而來的高大男子,露出一臉迷人的笑容,「好巧,心妍!」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巧合!

  當老闆關店之後,楚心妍再不能用工作忙之類的借口把眼前的牛皮糖打發掉。

  所以只能硬著頭皮,還要陪著連自己都覺得討厭的虛偽笑容,去應付著陰魂不散的段豪揚。

  她肯定是初一十五忘了給佛祖燒紙錢供奉才會受到如此報應,否則段豪揚這號人物怎麼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面前。

  「我聽說妳辭了馬場的工作,沒想到卻跑到餐廳去做服務生……」沒來由的,看到她,邪惡的笑容就忍不住掛到俊臉上,尤其是見她手足無措略顯驚慌的模樣,更覺好笑不已。

  「不是說已經有了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友了嗎?怎麼還會去那種地方做那麼辛苦的工作?莫非……」頓下腳步,高大的身子擋在她面前,強逼著對方正視自己炯炯有神的目光,「做快餐店的服務生,也是妳體驗生活的樂趣之一?」

  見他眼神揶揄,笑容狡詐,楚心妍忍不住乾笑連連,「工作沒了,總要找些生存的方式讓自己活下去。」謊言被拆穿的一天總會到來,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事實上如果段豪揚從此在她生命中消失,維持一輩子的慌言也沒什麼。

  但眼前這人精明狡猾,再騙下去,只會徒增自己的笑話而已,讓他看扁就看扁吧,反正在他面前自己出過太多醜,也不差這一次了。

  段豪揚頓時瞭然,「該不會是……妳所謂的英俊有錢的男朋友,也是說出來騙我的吧?」不知為何,當這個猜測有可能成為事實的時候,心底某處竟豁然開朗了起來,連積壓了整整一下午的壞心情也沒來由變好。

  臉色黯紅,面對他的質問,她實在是無言以對,所以只能再次用乾笑作為響應。

  「妳這個小騙子,居然還會說謊騙人。」天底下只有她楚心妍是第一個有膽子騙著他玩的女人,偏偏他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反而想像個大哥哥寵愛小妹妹似的捏捏她的臉、揉揉她的頭,順便再掐她幾下。

  她打著哈哈,「大家多年不見,誰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對方,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啦。」

  「好吧,那就恕你無罪,不過……既然不在馬場工作了,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楚心妍不禁在心底翻了一個大白眼給他,我和你段大少很熟嗎?幹嘛要打電話給你?

  可臉上露出偽裝的歉意,「真是對不起,你的那張名片……被我不小心弄丟了……」哼!其實是被我故意丟進了垃圾筒。

  她身份低下、無才無能,哪配擁有那種設計典雅精緻的名片,看著都是一種諷刺,她沒興趣自取其辱。

  「原來是這樣,虧我還天天等著妳的電話,還以為妳故意想躲著我呢。」

  「怎麼會?我是那種人嗎?」急忙澄清自己的立場,她可不樂意讓這號人物給看扁。

  段豪揚繼續笑,並伸出修長大手,「那麼……不介意把妳的手機借我用一下吧?」

  「當然!」她急忙去翻弄著自己廉價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一隻廉價的手機,看外觀也不難猜出,這電話年代久遠,如果說它是二手貨也不足為奇。

  但段豪揚卻全然不在意,接過她的手機,熟練的按了一串號碼,沒多久,從他腰間傳來悅耳的聲音。

  貴族式的笑容再次浮於俊容之上,清爽明快,連聲音都好聽極了。

  「這樣……妳有了我的電話號,我也有了妳的電話號,從此以後,就不怕把對方的電話號給搞丟了。」楚心妍笑得十分僵硬,卻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就勉強繼續跟段豪揚亂掰下去。

  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整她?難道當年他讓自己出醜出得還不夠嗎?這究竟意味著什麼?長久性聯繫?偶爾出去吃頓飯喝杯咖啡?抑或是……那所貴族式的庭哲學院搞個聚會之類,她還要赴約前往,然後繼續面對曾些那些嘲弄過自己的所謂少爺小姐,把她楚心妍的名字當成茶餘飯後的點心來品嚐?只要想到這種場面,她便狼狽得想逃。

  可是轉念一想,這男人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才是,她無才無貌,就算是想玩,以前也品嚐過一次玩她的快感了,正常人應該不會對同一樣玩具感興趣兩次。

  而且他權高勢重,英俊無比,瀟灑絕倫堪稱人中龍鳳,哪有功夫和她這種小人物長時間保持聯繫。

  這幾次偶遇,搞不好真的就是名義上的偶遇,也許以後各自忙起來,彼此的關係又會恢復到以往的老死不相往來,這樣想著,心底安心不少,也不再介意他利用計謀得了自己的手機號。

  兩人邊走邊聊,她才知道前段時間段豪揚因公事出國,還偶然得知,她工作的馬場老闆,竟是以前庭哲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慕子傑,這個名字的主人在自己的印象裡始終有些不可高攀,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現在卻也結了婚有了小孩。

  時間過得真快,如今每個人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只有她,還在這個世上苦苦徘徊著,段豪揚提議要送她回家,這次她自是不能拒絕,所以找了一處還過得去的公寓,笑著和對方說再見。

  「原來妳家就住在這裡,如果不是今天太晚了不方便,一定要讓妳請我上去喝杯茶。」

  「以後會有機會的。」笑著和對方說再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偽裝的笑容慢慢褪去。

  好累!工作了一天,在太陽下曬著四處奔波,為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她付出了太多汗水,此時只想躺在床上睡著,一輩子都不想再醒過來,那樣就會滿足了。

  可是……看看天上晶亮的星斗,夜色下,這座城市盡顯著迷人本色,可她卻還要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走回自己的小窩。

  回頭忍不住看了身後那幢豪華住宅,這輩子,這種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地方,注定要與自己無緣了。

  中午,太陽巨大,楚心妍頂著酷暑拎著兩份豐盛的食物跨進段氏集團的旋轉大門,她一身工作裝,額頭滿是汗水,順著下巴滴到了脖子裡。

  當腳丫子踏進段氏集團的一樓大廳時,充足的冷氣頓時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真是越來越羨慕這些可以在辦公大樓裡工作的人,每天朝九晚五,還有周休二日,所以說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

  不過……能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竟然會選擇叫外賣,這人還真是怪。

  「請問妳是送的外賣嗎?」迎面,一個身著整齊專業的漂亮女人笑容可拘的走來。

  「我是。」楚心妍一怔,有些不解,對方的態度更加恭敬了,「我猜你可能不認識叫外賣的人在哪間辦公室,請隨我來吧。」

  天底下還有這種事?楚心妍不禁呆了,她不過是一個送外賣的,沒權沒勢沒能力,可是來到這種具有國際級規模的大公司,卻受到美女的禮遇。

  對方把她引向電梯,按下了數字三十九,聽說這種大公司內,樓層越高,職位也越高,打電話叫外賣的究竟是什麼人?沒多久,電梯門開,美女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順著這條走廊直走,然後左轉,那間白色雕漆大門的辦公室就是了。」

  「好的,謝謝!」眼見那美女轉身走了,楚心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拎著兩份豐盛午餐,順著人家所指的道路來到一間看上去十分豪華氣派的辦公室前。

  門居然是敞開著的,而更讓她意外的是,辦公室內那個身著白冷衫米色西褲的男人,竟然是她作夢都想不到的段豪揚。

  對方優雅的笑著,看到她來,還起身迎接,「心妍,沒想到妳這麼快就到了,看來妳所工作的餐聽辦事效率還是滿快的。」

  她微張著嘴巴,表情木然,「怎麼會是你?」

  「咦?難道妳不知道,我是段氏集團的現任負責人嗎?」她傻傻搖頭,什麼這集團那集團的,她不過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哪有時間去研究這些大人物。

  「是你打電話叫的外賣嗎?」見他點頭,她仍舊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是……你這種人,怎麼也不像那種喜歡吃廉價外賣的人。」

  「偶爾換換口味也好,山珍海味吃慣了會讓人的胃受不了的。」

  他把她迎進辦公室內,打開她送來的兩份外賣輕聞了一下,「嗯,味道似乎還不錯,心妍,一起過來吃,我特別為妳多叫了一份。」

  她一副受寵若驚,急忙搖手,「我不餓,而且一會還有事情要做……」正說著,肚子居然不爭氣的連著咕咕叫了幾聲。

  段豪揚笑得十分誇張,她卻漲紅雙頰,一副尷尬到家的樣子,「呃……可能是早上吃東西吃得太急才會咕咕叫。」

  「真是一個小騙子。」

  「沒有啦,我真的不餓……」就算餓,她也不想和這種人一起吃午餐,而且這男人的動機越來越讓她迷惑了,三番兩次的請她吃飯,還要走了她的電話號,他到底想幹什麼?他們之間應該不熟吧,充其量也就算是校友面已。

  「過來陪我吃點,妳若不陪我吃,我自己也吃不下,以前都有人陪著,今天就剩我一個人。」他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那麼俊美漂亮的一個男人,皺著眉,扁著嘴,一臉委屈,任誰見了,都會不忍,楚心妍大概是著了他的道,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和他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開始用餐了。

  段豪揚卻在心底暗笑不已,雖是小餐聽弄出來的東西,卻也吃得津津有味。

  「多吃點,我今天才發現妳太瘦了,是不是以前都不注意飲食?還是妳也像其它女孩子一樣天天拚命減肥?」上次她穿著馬場制服倒是不覺得怎麼樣,可是換下那身厚重的裝束才發現,她手臂纖細,手指如同孩童,下頷清瘦,大大的眼窩也有深陷的跡象。

  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再加上她剛剛肚子傳出來的聲響,一聽就是餓的,這個小騙子!忍不住在心底低歎,什麼事情都說謊,讓他覺得有些心疼。

  她卻抱以傻笑,胡亂點頭,「女孩子都愛美,我也不例外,太肥了,衣服都不好買。」低頭猛吃,豪華套餐果然與眾不同,香得讓她直流口水。

  「心妍……」習慣性的叫著她的名字,「能不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為什麼退學?這次我要聽真話。」

  她微微一怔,咀嚼的速度變慢,笑得很漫不經心,「也沒什麼啦,只不過就是我的成績太爛,腦筋不太清楚,每次測驗,成績都是全系後最後幾名,所以才自動退學的。」段豪揚何其聰明,見她笑容中的勉強,唇齒間的掩飾,便知這話定是有假,他想問她,當年的退學和自己的那個惡作劇究竟有沒有關係。

  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硬嚥下,這次兩人重逢,彼此都刻意不提過去,大概都覺得尷尬,她假裝不計前嫌假裝和自己熱絡,難道他真的會看不出來嗎?

  只不過,如果她當年的退學若真和自己有關的話,那麼他心底的愧疚就真是太大了,要怎樣彌補?自己又該做些什麼?她曾經又有過怎樣的經歷?一切皆成了心底強烈想知道的答案。

  第二天依舊如此,段豪揚打電話給楚心妍工作的小餐聽,叫了兩份外賣,有了前一天的教訓,楚心妍這次堅決不再讓自己著了他的道。

  當段豪揚極力挽留自己陪她一起共進午餐的時候,她拚命搖頭,一方面是不想再和他做過多牽扯;另一方面,今天sheng體有些不適。

  天氣過熱,在店裡忙了整整一上午,早上沒吃早餐,身子自然有些吃不消,頭昏昏沉沉的,胃裡猶如火在燒般的難受,也感覺不到什麼飢餓了,就是想隨便找個地方睡一下。

  可段豪揚卻不依不撓,非要留她吃東西,她很怕自己一旦有什麼意外,會在他面前出醜,自尊心強,又不願向人求助的她,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想讓別人可憐。

  「今天真的不行,店裡還有很多事,若是回去晚了,被老闆責罵就不好了,段學長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轉身,不再理會段豪揚的低喚,她只想快點逃離那雙如火如炬的雙眸。

  胃越發絞痛著,額角已冒出很多汗珠,渾身卻冷得直抖,大概是這所辦公樓的空調開得太大的緣故,眼前慢慢變成了黑暗,連東西都模糊不堪起來。

  電梯的數字還指在一樓的位置,如果乾等著,也不知要等多久,索性順著樓梯爬下去,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費了好大的力跑向樓梯間,就再也走不動,整個身子蜷在一起,胃裡痛成一團,冷汗不斷向外滲著,心底暗叫不妙,每次犯胃病,都會折騰她半條命出去。

  她不要昏倒,她還要工作,賺錢……可是……昏倒了也好,如果死了,就可以不必去面對現在所面對的,那樣……或許就解脫了……

  腦內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已經亂成一團,朦朦朧朧中,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那聲音好遙遠,遠得抓不到,摸不著,而那個漸漸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面孔,有些眼熟……是誰?他……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4:50
  第三章

  「嚴重的胃萎縮,伴隨著胃痙攣,長期營養不良,不注意飲食,而且還有輕微厭食現象,貧血、抵抗力下降、頭昏噁心……」醫院的病房內,醫生臉色難看的瞪著半躺在病床上一聲不吭的楚心妍,「小姐,看上去妳的年紀應該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經這麼大人,為什麼會這麼虐待自己?」

  「妳知不知道如果再不好好珍惜自己,就算華駝再世也回生無術。」楚心妍不敢吭聲,雙手無辜的攪動著被單,而坐在病房內的另一個人則深斂著眉頭,臉色隨著醫生宣佈出來的病情而變得越來越差。

  直到醫生警告的叮囑她以後一定要注意飲食,保養身體後,離開病房,楚心妍才將嗔怒的眼神瞟向罪魁禍首,都怪這個男人,害她倒霉的被醫生罵。

  待室內只剩下兩個相互瞪視的人後,段豪揚終於緩緩起身,向她走來,難怪這女人瘦得有些嚇人,皮包骨似的身子,臉色略顯蠟黃,剛剛又聽到醫生念出的那一大串嚇人的診斷,這一長串的診斷內容更是讓他怒上心頭。

  回想起她昏倒前的那一幕,他不否認自己真的是被嚇到了,當時在自己辦公室時已經看出她色難看,他還以為楚心妍討厭自己已經到了那種連面都不想見的地步,沒想到當他悄悄追出去的時候,竟然發現她昏倒在樓梯間。

  當他把她抱在懷中的時候,身子都輕得嚇,像根沒有重量的羽毛,偏這女人平時總喜歡穿寬鬆的衣服,似乎想給人造成假像,真是個笨蛋。

  「怎麼不吃早餐?妳的工作有那麼忙嗎?」很想訓她一頓,但見她樣子可憐,剛剛又被醫生罵,所以心底所有的不快都強忍了下去。

  「你別聽那庸醫胡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根本沒什麼大礙,醫生都喜歡嚇唬人,否則怎麼賺患者的錢……」

  「都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還叫無礙?」段豪揚的脾氣向來頂好,大有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之勢,就算被惹極了,也不過就是繃著俊臉不理會別人罷了。

  可眼前這楚心妍真把他惹怒了,這麼瘦弱的身子,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是營養不良所致,她卻偏偏嘴硬,還想逞強。

  吼聲如期而至,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控制力極強的自己竟會這麼衝動。

  楚心妍顯然是被嚇到了,張著嘴,兩片唇微微蠕動了幾下,之後縮著肩膀,垂頭不語,等著繼續挨罵。

  他忍不住在心底輕歎,為自己剛剛的怒氣而產生微弱的愧疚,「我一會去給妳辦住院手續……」

  「不要!」悶悶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立刻換來段豪揚的一記凌厲的眼神。

  「我還要上班賺錢,沒時間住院,況且我對自己的身體心裡有數,今天的看診費和藥費我待會兒會還給你,一共多少錢……」

  「住院費我來出,今天的看診費妳也不必還……」

  「不行!」她急忙搖頭,「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欠你人情,有句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突來的好意,我實在承受不起。」

  「心妍……」

  「有過前車之鑒後再不學著聰明一點,那就真是傻瓜了。」段豪揚愕然,立即從她的眼內看出一絲淡淡傷痛,這句話,她說得再清楚不過,所謂前車之鑒,怕是指的就是多年前的那場惡作劇吧。

  當年自己對陌生的她百般討好寵愛,讓她一點一點的接納他,愛慕他,當她的一顆心漸漸淪陷在他偽善的溫柔之下後,他又狠狠的給予痛苦一擊,然後站在一邊冷眼嘲笑著她的愚蠢。

  不知該愧疚還是後悔,段豪揚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失去了霸氣的資格,只好由著她,給予她所有的尊重,試圖用真實的內心去慢慢感化她冰封起來的心,彌補著當年自己的任性和嘲弄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當他提出要送她回家時,楚心妍自是百般推卻,但段豪揚也露出堅持的神色,幾次三番,他都被她以各種借口和理由拒之門外,這次,他不准許她再逃避下去。

  看著眼前殘破的建築物,他心底愕然,這地方似乎比貧民區還可怕,到處都扔著髒兮兮的垃圾,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往深處走是一條窄巷,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房屋,原來台北現在還有這種殘舊的地方。

  這裡大概有幾十年的歷史,大樓的顏色灰暗,已經看不出以前的模樣,四周還有用紅色油漆漆過的欠債還錢等大字,看著就不爽。

  價值昂貴皮鞋踩在髒兮兮的地上,楚心妍不禁阻止他繼續前往,「我家就住在那邊的頂樓,真的不用再送了,這裡很髒,我家地方也很小,你下午還要上班,我不就打擾你了……」

  段豪揚卻笑著搖頭,完全不在乎她推卻的眼神,「把妳送到家裡再說。」

  硬著頭皮,楚心妍到底把這位尊貴大少請進了家門,當那扇殘破的鐵門被拉開的時候,段豪揚終於看到了這所謂的家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

  用人類語言已經無法形容出眼前的簡陋的貧窮,室內的空間小得可憐,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兩個小小的椅子,旁邊是一個洗手間,看上去也是面積極小的那種。

  讓他歎服的是,屋子裡果真沒有傢俱,只有一個簡易的衣櫃,沒有電視沒有計算機,放眼看去,只有幾箱方便麵,口味倒是很齊全。

  她……這些年來,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抽擊過似的難受,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恐怕就連路邊的乞丐都比她過得舒服。

  庭哲學院是貴族學府,按常理說,當年楚心妍能踏進庭哲學院的大門,家世自然比普通家庭要強上許多倍。可現在的楚心妍竟然淪落到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的可憐地步,這些年,究竟有著怎樣的可怕經歷發生在她的身上?

  「學長,我平時上班沒什麼時間,所以家裡沒有熱開水,也沒有茶和咖啡,真是怠慢了,不然你等等,我去廚房……」

  「不必了。」豪揚連坐也沒坐,只將手中拎著的幾包藥放到她的床邊。

  「我已經幫妳向餐廳請了假,所以今天下午妳可以留在家裡休息,我猜妳肯定是累了,好好睡一會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妳休息了。」禮貌的道別,言談之間沒有任何嫌棄之意,臨行時,還投給她一記安心的微笑,又吩咐了幾句後,段豪揚終於轉身走了。

  望著他早已消失的背影,楚心妍不禁搖頭苦笑,自己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類,一個高高在上,一個貧如泥土,環顧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家,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的確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

  段豪揚怕是被嚇到了吧,那麼高貴的身子,連衣服上都飄著淡淡的香氣,若真是坐在她的床上,恐怕會玷污了他的高貴。

  自己到底在渴求著什麼?早該遠遠躲開的才是,從多年前,他笑著對自己說:「楚心妍,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妳這種女生?當真以為,我會愛上妳嗎?妳真傻……」

  她的確很傻!像個白癡,明明被人當成了玩耍的玩具,卻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回想著他曾經給過自己的浪漫和溫柔。

  當幻想一天一天變成泡影的時候,夢也隨之破滅了,就像那些女生說過的,「妳以為自己是誰,段豪揚那種白馬王子,也是妳有資格染指的嗎?」

  胃,此刻撕裂般疼痛著,躬著身子躺在床上,眼角不經意的濕了,究竟是心痛還是胃痛,她已經分不清了。

  當一陣擾人的敲門聲不厭其煩的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楚心妍只想將自己的腦袋往被子裡埋得更深,可薄薄的被子似乎並未有到預期中的效果,那擾人的敲門聲依舊在耳邊響著。

  她頭痛欲裂,身體發飄,起身,迷迷糊糊的來到門板處不耐煩的拉開房門,之後,她又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靠在牆壁上,雙眼微閉,想就這樣站著入睡,完全沒料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危險,這就是段豪揚看到楚心妍後的第一反應。

  這女人身上還穿著昨天從醫院回來時所穿的那套衣服,已經被壓得變了形,一頭長髮亂七八糟的頂在頭頂,樣子真是狼狽不堪,更誇張的是她居然就這樣靠在牆上睡著,像是困得快要瘋了。

  他忍不住笑,輕聲在她耳邊道:「心妍,要睡回到床上睡,哪有站著睡覺的?」

  「嗯……」輕應一聲,身子卻依舊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一驚,吃力的張開眼睛,看到段豪揚一身清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手中還拎著好多袋子,看得出裡面裝的全是食物和青菜。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說不震驚是假的,至少上一秒她還在夢裡遊蕩。

  段豪揚笑得很迷人,「我是開著車出現在你家的。」將手中大袋小袋的東西放到那張簡單的桌子上,並一樣一樣拿出袋子裡的東西,有青菜,雞、肉、蛋、鮮奶……

  楚心妍忍不住看向牆壁上的時鐘,指向凌晨六點的位置,她又仔細看了兩次,依舊是指在凌晨六點的位置。

  「這麼早來我家,還拿著這些東西,你到底想幹嘛?」

  「當然是來請妳一起和我吃早餐啊。」說著,挽起衣袖,將古胴色的手臂展露在她面前,好看的臉上笑容不改,並把袋子裡的東西整理好。

  「我的營養師說每天三頓飯,每一頓都很重要,比如說早餐,一定要吃些清淡有營養的,午餐要豐盛些,晚餐不可吃得過多,但一定要吃,至於夜宵,那就要視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而定。」不理會她的驚訝,段豪揚居然尋到她家廚房,扭開瓦斯,將鍋子刷乾淨,動手便開始有模有樣的做起飯來。

  楚心妍吃驚不小,微張著嘴巴,完全被眼前的事實給震驚了。

  這男人……曾經在校園裡叱吒風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無數人所寵愛羨慕,可此刻,卻窩在她家的小小廚房裡洗菜做飯,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直到豐盛的早餐一樣樣擺在她面前時,她才回過神,小小的四方桌面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白粥,幾樣小炒十分精緻,冒著香噴噴的熱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這些食物竟然會出自眼前這個大帥哥之手。

  雖然還沒吃到肚子裡,香飄到鼻間的飯香已經勾得她胃裡饞蟲蠢蠢欲動了。

  「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坐下來吃早餐了。」眼神中蕩著溫柔的淺笑,聲音優美動聽,磁性低柔,就連說話的口吻都和一個寵愛著妹妹的大哥哥無異。

  她呆呆傻傻,被他按坐在桌前,雖然菜色簡單,卻美味可口,她只是淺嘗了幾口,就被震在原地,這男人如果去比賽廚藝,一定會屏中雀選。

  到現在她終於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這人明明都已經優秀到讓人憎恨的地步,可卻還是要賦予他更多的優點。

  「以後不管有多忙都要記得吃早餐,這樣工作起來身體才會有力氣。」

  楚心妍卻像應付差事般胡亂點頭,他大少爺一時心血來潮便跑來做頓美味早餐給她吃,他走後,兩人各自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誰也打擾不到誰。

  所以就算她吃與不吃,他也看不到,不過看在他一片誠心的份上,點頭安慰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讓楚心妍沒想到的,接下來的幾天,段豪揚像怕她食言反悔似的,每天早上都會前來,專門準備早餐給她。

  這個舉動,搞得楚心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每天在擔心受怕中度過,就盼著段大少什麼時候玩心漸漸散了,把她這號小人物忘到天邊才好。

  可日子久了,心底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盼望,到了那個時間,便醒來睡不著了,只等著某人敲門,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雖然這個習慣的養成才用了僅僅一個星期不到。

  這日天氣陰得可怕,夜裡就已經下了整夜的雨,到了凌晨雨勢雖然漸小,還是下個不停,以為那位段少爺遇到了這種天氣時該放棄了吧,可六點準時,敲門聲再響。

  心底愕然一動,說不期盼,那是假的,小小的雀躍感過後,拉開門時,段豪揚那一身昂貴休閒裝已經濕了大片。

  由於她所住的地方偏僻難走,車子沒辦法開進來,而他的手中拿著太多的袋子,所以根本沒空拿傘。

  凌亂的濕發垂在好看的額前,變成了濕濕的幾縷,卻仍是帥得天翻地覆的。

  「這種天氣怎麼還來?」楚心妍眼內眨著感動,突然有點想哭。

  此刻的段豪揚,又拉回了往年的回憶,曾經在校園裡的時候,他就做過無數次讓自己感動的事。

  他心思細膩,做事認真,一旦對誰好上,就好得一發不可收拾。

  曾經還想過,自己何德何能,竟會被這位大少爺看中,事後才知道是一場惡作劇,自己被耍得團團轉,而段大少卻笑得極開心。

  那盆冷水潑在身上,冷到了她的骨子裡,從那時起便在心底發誓,再不輕易接受別人送來的好意。

  這麼多年過去,她曾努力忘記段豪揚在腦海中的那些片斷,總算可以做到避開他也可以開心活下去的地步,他卻再次出現。

  眼前的俊臉上閃出純潔無辜的笑容,「天氣雖然不好,可是飯總是要吃的,誰知道如果我不在的話,妳會不會背著我偷偷餓肚子。」說著,又急忙跑向廚房,不理會自己的一身濕衣濕褲,熟練的做著每日的早餐。

  大概是有對菜單內容作了分配,每天做出來的飯菜都不一樣,而且裡面的營養均衡,調味適中,才短短幾日,楚心妍那蠟黃的臉色,已經養得有些粉潤了。

  吃過早餐後,還沒過七點半,外面的雨勢突然變大,牆壁的四周也開始泛起層層濕潤。

  楚心妍急忙跑向廚房拿出鍋碗,在段豪揚的驚訝聲中,把鍋碗擺在地上的幾個地方。

  「這是做什麼?」段豪揚大概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

  「今天的雨太大了,一會房子該漏水了,我家住在頂層,所以屋子容易漏水。」

  心疼之情再次橫生心頭,段豪揚眼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忙來忙去,忍不住泛起難過。

  這些日子,他努力想補償多年前的任性,還在暗中調查到她之所以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原來,她當年並非因為成績差而退學,事實上她在校內的成績十分優秀,雖然才讀了一年不到,可是她頭腦好,反應迅速,幾次考試成績都在系內名列前茅。

  她父親在她五歲的時候便過世了,職業是服裝設計師的母親和她相依為命,家境還算堪稱小康。

  可是幾年前,她母親突然出了車禍,當時撞死了兩個人,她母親也因此而喪命,由於當時的事故是她母親所引起,所以死者家屬自是要求巨額的賠償。

  那時才年僅十九歲的楚心妍一時之間痛失親人,又要面對死者家屬的嚴厲譴責和怒罵,所以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向校方提出退學。

  之後,她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她當時所住的房子還給死者家屬,可就算傾其所有,還是欠了外面幾十萬,這些年,楚心妍省吃簡用,更別提那些女孩子都喜歡的化妝品衣服和包包。

  她一份工作接著一份工作的找,有時候甚至一連兼幾份差,總算把欠外面的錢全部還清,自己卻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當段豪揚看到她的過去用文字呈現在自己眼前時,那種難過的心情到現在都忘不了。

  如果她當年不退學的話,那麼現在,憑著她的聰明才智,或許也會凌駕於他人之上,成為人中龍鳳,可她的人生,卻因為母親的去世,而被安排到了另一步田地。

  或多或少,他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也憎恨著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和那幾個損友玩那個不成熟的遊戲,更讓他扼腕的是,那場遊戲的最初提議者,也是他自己。

  往事歷歷在幕,他盡量克制著內心的洶湧,每天裝出一副溫柔得體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哪怕為她親手做上一碗粥,只要看著她慢慢吃光,也會忍不住開心。

  回過神時,簡陋的房間已擺滿了水盆,樣子有些狼狽。

  「心妍,既然這裡的環境這麼差,為什麼不搬個好點的居住地點?」

  「因為這裡房租便宜,你知道現在外面的物價什麼都貴,好一點的地方每個月就要幾千塊,而且我在這裡已經住了好些年,有時候交不起房租,房東也不急著催我,還滿好的啦。」

  扭身之際,及時捕捉到他眼內的同情和心疼,臉頰頓時潮紅,帶著幾許不自在,「豪揚,你不要這樣,其實我這房子雖然漏水,但也不是不能修補,不過是因為我太懶沒時間,所以才由著它漏……」

  多日來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係已不像當初,況且楚心妍太過清楚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再讓眼前這男人**的必要。

  或許是她太過介意以前的事,才對他產生了防備,可是接觸時間長了,也不免為自己當初的幼稚想法感到好笑。

  如今,兩人可以話些家常,聊些工作趣聞,因為沒有高的學歷,楚心妍的確只能做些粗重的體力活。

  段豪揚提過要讓她去自己公司上班,隨便安排個職位,也能確保她的衣食無憂,但她天生倔強,不肯求助於人。

  前幾日公司太忙,豪揚連著幾天去日本出差,心裡腦裡卻記掛著楚心妍,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自己的吩咐按時吃早餐,胃病會不會又再復發,沒他在身邊盯著還真有些不放心。

  這樣想著,他不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什麼時候……他堂堂段氏集團的總裁竟變成了別人的保母了?

  可本能的,他就是對她在乎上了,沒什麼道理,心甘情願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跡。

  當這種想法不經意產生時,他,愕然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5:14
  第四章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又是一個月過去。

  這日,段豪揚剛到她家,便看到她在屋子裡整理東西,「你要搬家?」

  現在,他已經配備了她家的鑰匙,因為每天已經習慣做早餐給她吃,又不忍心敲門吵醒她,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得了她家裡的鑰匙。

  若是被外人看去,定是以為兩人是相交許久的男女朋友,否則怎麼會親密到這種地步。

  見他來,正忙著收拾東西的楚心妍立刻連聲抱怨:「房東昨天突然通知我這一帶前不久被某個大財團給收購了,好像要建什麼活動中心,這裡的居民要盡快搬走,我房子還有三個月才到期,昨天房東把三個月的房租退給我,還介紹了幾個便宜的地方。」說著,秀眉微聳,小臉佈滿愁容,「台北現在寸土寸金,就算是房東介紹的那些便宜地方,一年下來,房租也要幾萬塊。」

  「這塊地被人買了嗎?」段豪揚一臉訝異。

  「真不知道那個大財團的負責人腦袋裡在想些什麼,這個地方地理位置不好,交通又不便,無論怎麼說,把錢砸到這種地方都是在浪費。」

  「也不一定。」豪揚彎身幫她整理著東西,「如果好好開發,這一帶還是很有商機的。」見她雙頰鼓起,連聲抱怨那個開發商的突然襲擊,笑容忍不住偷偷爬上俊臉。

  這女人大概不會知道,購買下這塊地皮的幕後主人,就是他。

  這都要怪她固執己見,不聽人勸告,三番兩次他提議要讓她搬出這裡,她偏是不聽。

  這鬼地方交通差、環境差,而且每次入巷後,都會看到三五個地皮流氓在四周遊蕩,萬一那群人對她起了什麼歹心,後果不堪設想。

  偏偏表面上的幫助她是不會接受的,所以只能在暗地裡使計,先買了這塊地,讓她無立足之處,看她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算準了她今天要搬家,段豪揚自是欣然上門,假裝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見她小臉皺得跟包子似的,心底不禁暗笑。「有沒有什麼打算?房子都找好了嗎?」

  她可憐兮兮搖頭,「昨天房東才來通知我搬家,事情發生有些突然,哪來得及去找房子,實在不行,就去找人合租,人多的話房租也會便宜許多。」

  「那怎麼可以?」他急忙阻止,這女人眼睛是瞎的嗎,救星就在她眼前,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給他拿翹,段豪揚只覺耐性被她一點點磨光,至少八年前,楚心妍可沒有這麼難搞。

  「你不知道社會險惡,什麼人都有嗎?萬一遇到癮君子、流鶯女,帶著不三不四的朋友回家,到時候可有你受的。」

  「不會這麼嚴重吧?」楚心妍可從來都沒想過這些,見他鄭重其事的點頭,心底也有些發毛。

  雖然她也是在社會底層生活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多少都見過一些,但與那些人之間還是保持著一定距離。

  自從母親去世後,她雖然生活艱難,日子過得苦哈哈,倒也真是沒遇到過大波大浪,這樣想著,心底又不禁有些難過,自已賺得本來就少,每月除去吃喝用,已經所剩無已。

  這些日子段豪揚雖然每天都會住她家送些吃喝用,但她這人生來就倔強,總是本著無功不受祿的原則去活。

  所以每當段豪揚買些東西送來後,她自是會想出其他辦法補償回去,雖然兩人之間的經濟實在相差太多,但還是花了她不少錢。

  正愁著,耳邊又傳來他好聽的嗓音,「不如這樣吧……」

  迷人的俊臉突然靠近,害得她心跳突然加速幾分,還是不太習慣他的過於親暱,每次都無法抵抗這張俊容。

  「我有一個朋友,目前已經移民到國外,台北這邊空下來一間房子無人居住,定期會有傭人來打掃,可前些日子他回國發現家裡的東西丟了一部分,一查後才得知是那傭人偷的。」

  「所以我朋友一氣之下便解雇了那傭人,房子也就那麼擱了下來,現在他又飛去國外,前些天還打電話拜託我幫忙找個信得過的人去看房子,租金什麼的都可以算便宜點,只要在住的時候把房子打掃乾淨,定期再做些清潔,別弄髒了家裡的東西就好。」一番話說下來,已經成功引起楚心妍的注意。

  他暗自偷笑,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派正經,「心妍,大家認識了這麼久,你的人品我也信得過,剛好趕上這片的房子搬遷而你沒地方可去,不如我做個順水人情兼中間人,這房子暫時就交給你保管怎麼樣?」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事?」楚心妍一臉懷疑,「你那是什麼朋友啊?既然移民了,為什麼不直接把房子賣了?」

  「以前讀書時玩得比較好的同學,現在結婚和妻子去了美國定居,這邊的房子雖然是空著沒人住,但人家小倆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國幾日,我朋友的妻子不習慣住飯店,所以房子自然被留了下來。」

  越聽下去,心便動得越厲害,給人看個房子,適當的時候加以打掃,這對楚心妍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那麼房租……」

  「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免費吧,反正我朋友也不差那點錢,只要你住進去後多照顧照顧人家的房子他就會對你千恩萬謝了。」

  「豪揚,你這樣幫我,我真的不好意思。」就算她再傻,也知道段豪揚是在照顧自己,否則這種好事怎麼會落到他頭上?

  「別傻了,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第二天,當楚心妍從柔軟的大床上慢慢醒來時,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身處的地方。

  這片住宅區在台北來說已經是最頂級的,價格已經被炒到了天價,以她的經濟能力,別說是買,就算是租也租不起。

  寬敞的大廳設計極為考察,看得出這家裡原來的主人是個會享受生活的男人。

  臥室一共有三間,每一間都裝修得極盡奢華,而目前她所住的這間房,極富有女性氣息,一切都是以粉藍色為主,不知是不是巧合,這家原來的女主人和自己的品味居然一模一樣。

  試衣間內擺著整整兩排女性衣物,全是那種價值不菲的名牌貨。

  搬進來的時候,段豪揚說這些衣服都是以前女主人丟掉不要的,準備要送人,如果誰住進來的話,就剛好把這些衣服當成順水人情送掉。

  楚心妍哪敢接受,她雖然沒穿過名牌,卻也知道這裡每一件衣服都足以和天價相媲美。

  不過趁著段豪揚不在場的時候,她還是偷偷試了幾件,居然和自己身材所差無幾,若不是知道這是以前女主人留下來的,她還以為這衣服是為她量身訂做的呢。

  最近已經習慣早起,另一方面,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住得還是有些不踏實,總覺得這像是在作夢一樣。

  直到門鈴響起,她才回過神,打開門後,看到的竟然是段豪揚的那張放大的俊臉。

  這陣子他只要有時間就會來她家親自做早餐給她吃,已經習慣了他的一副好手藝,連一向被自己虐待的胃經過這段日子也被他養刁了起來。

  令她意外的是,今天段豪揚的手中沒有拿蔬菜,而是提著一隻大號保溫瓶,「要不要嘗嘗段氏獨門煲仔飯,僅此一家,別無分店,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家住在哪裡吧?」說著,右手向後一指,指向對面門,「有時間可以去我家坐客,現在,我們兩個不但是老同學,而且還是鄰居。」

  小嘴微張,這個突來的消息簡直太打擊她了。

  段豪揚居然就住在自己對面?昨天剛搬來這裡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說?

  兩人近在咫尺,每天都像照顧孩子似的照顧她,就算是思想再遲鈍的人,都忍不住開始多想,這樣的接近,究竟意欲為何?

  而且他十分健談,天南海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到了他口中的話,往往會變得更有哲理。

  不虛誇、不輕浮,明明身份高貴,卻平易近人,脾氣超好,這樣優秀的男人,集容貌財富溫柔體貼於一身的段豪揚,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想到這裡,心底不禁一酸,總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那時候,他還會每天早上給自己做早餐,沒事的時候陪她逗樂聊天,像個老媽子一樣對她噓寒問暖嗎?

  明知道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很遙遠,心底仍舊會在乎、會盼望,即使多年前的那場惡作劇已經傷得她體無完膚,可她的心卻變成了飛蛾,情難自禁的想要向火焰的方向飛翔。

  「在想什麼?」見她一臉失神,豪揚不禁好奇。

  「想你啊。」她驀然抬頭,淺笑上揚,「我在想,你只要有時間就跑到我家,難道平時都不用陪女朋友嗎?這樣的話,會不會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感情這個話題,曾一度被兩人禁忌著,好像一提到這方面,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多年前。

  豪揚也沒想到她會發此一問,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我現在還沒有合適的女朋友。」

  見她驚訝著,他又繼續道:「因為曾經和人玩了一些不該玩的遊戲,造成了傷害,所以從那時起便發誓,除非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否則再不會玩那種感情遊戲。」

  室內一陣沉默,段豪揚難得表情認真,那雙眼中,不再帶著往日溫柔的笑,反而流露出從未展現過的執著和認真。

  楚心妍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卻又情不自禁的迷失於其中。

  這麼多年了,他真的從來都沒交過女朋友?有些感動,有些茫然,有些無所適從。

  封閉了太多年的心,奇跡般的亂了起來,漸漸的變得把持不住……

  自那天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的曖昧。

  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也讓人十分難解,段豪揚一如既往的通過生活起居的方式照料著楚心妍。

  為了不欠他人情,楚心妍也主動擔當起段豪揚家的保母,他幫自己做飯,她就幫他收拾房間洗衣服。

  兩人之間有來就有往,每當段豪揚給予她什麼好處之後,楚心妍總是盡量回贈回去。

  明明知道她的薪水並不高,但又不能大手筆的將鈔票送給她。

  所以段豪揚就將公司裡發給員工的商場購物券轉送給她,而且每張的面值都過千,雖不能抵錢,卻可以從商場裡換來很多實用的東西。

  目前兩人又作了鄰居,段豪揚總是假借順道之名,早上送她上班,晚上如果沒有應酬,就會親自去接她下班。

  楚心妍又豈能不知他的真正用心,段豪揚這人心思縝密,觀察力強,總能輕易找出她的弱點並對其出手,每次她回送什麼,他便會想出更高的手段再回給她。

  一來二去,原本還想和他劃清界限,保持距離的楚心妍,再次不知不覺的落入他設的圈套。

  心一點心點的淪陷,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進入了一種戀愛的狀態中。

  每天吃慣他做的早餐,又被他強行扭到醫院做過幾次健康檢查,醫生的反應十分驚訝,不敢相信幾個月前還患上嚴重胃萎縮和胃痙攣的楚心妍,如今的胃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這全部都是段豪揚一點一滴細心的功勞。

  現在,她已經慢慢接受這間豪華公寓的味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每天只要有空就悉心照料著。

  只希望等房子主人回來到,看到原來的一切都安安隱隱的被保持原樣,她每天的活動範圍只有臥室和洗手間,生怕隨便亂闖,會惱了房子主人。

  對此,段豪揚幾次勸說,這房子現在即是她的,就好好往著,無需擔心,而且房子主人三五年也不會回來一次,只要貴重的東西不丟,其餘家俱都隨便她用。

  話雖是那麼說,楚心妍卻一如從前,把這房子寶貝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好不容易盼到休假,清晨段豪揚照例敲開了她家的房門,扔下一句:「準備一下,我要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這算不算約會?

  當楚心妍站在廁所裡洗漱時,對著鏡子裡越來越豐腴、越來越粉嫩、越來越俏麗的自己眨了眨大眼。

  原來,她楚心妍並不醜,雖不能和美女對比,好歹也堪稱清秀佳人。

  這難道也是愛情魔力的後果?想到愛情,她不禁臉色一紅,其實要愛上段豪揚,真是一點都不難。

  急忙搖頭,她快速摒除接下來的想法,洗漱之後,她沒想到段豪揚竟然先是帶她去外面吃了頓開胃的早餐,又開車把她帶到了以前曾工作過的地方。

  「怎麼事我來這裡?」兩人下車後,楚心妍機械似的被他拉著走,身體仍舊有些不情願。

  眼前的馬場,曾帶給她一些極差的回憶,馬場負責人為了顧及那野蠻客人的顏面,不理會她的處境,直接下令革職。

  當時雖然很多同事對此不滿,卻誰也不敢為此抱打不平。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揮著皮鞭抽打飛天的胖女人在看到她被逐出馬場時的眼神。

  嘲弄、挑釁、恥笑,還在她耳邊說:「賤貨,想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的實力,早在你惹到我的那天開始,就該料想到今天的結局了,還不快點滾。」

  回想這一切,楚心妍再也沒辦法對這裡產生好感,直覺的想逃,可手臂處卻傳來一股霸氣的力道。

  「怎麼,你不想和我一起進去?」

  她搖搖頭,泛起苦笑,「我不是這裡的會員,的確沒什麼資格進去玩,而且……你知道我以前……在這裡工作過,被熟人看到,有些不好。」

  「你說的是這個東西?」說著,段豪揚拿出一張白金卡片,上面用純二十四K金刻著楚心妍的名字。

  她太清楚不過,這張卡片背後的意義,擁有馬場內的最高級會員資格的人,拿的都是這種白金卡,其次還有銀卡銅卡普通會員卡。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只覺胸口一熱,自己似乎又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

  豪揚伸手在她的髮上用力一揉,「事你來這種地方,自是準備充足。」

  兩人並肩跨進馬場大門,當楚心妍看到以前負責刷卡的同事居然變成了馬場負責人時,不禁大吃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向來高高在上,總穿著名牌西裝,看到誰都一副趾高氣揚的馬場負責人,如今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一,頭上還戴著一頂搞笑的帽子,每見一個客人,都點頭彎腰行禮問好。

  看到楚心妍的面孔後,對方自是一驚,臉上泛起尷尬,又見她手中拿的白金會員卡,身邊還跟著馬場中的貴客段豪揚,心中大概已經明瞭了一些事實。

  「段先生,楚小姐,你們兩位好。」曾經風雲一世的馬場負責人變成了低聲下氣的小職員,心中自是悔恨。

  早知如此,何必為了一個胖女人開罪馬場的貴客,都怪他不會見機行事,後來才知道楚心妍曾是大老闆慕子傑的學妹,而且還是段氏集團大少爺現在罩著的女人。

  便更慘的卻是那個女管人,據說後來因為虐待馬兒被老闆下令取消會員資格,從此不准再踏進這馬場半步。

  還有一個說法,那女客人的父親是台灣某藥廠的老闆,不知道怎麼惹到段氏集團,短短數日,就因資金周圍不靈而被段氏收購,納入旗下,這些,楚心妍自然是一無所知。直到她被段豪揚牽著手拉進馬場,走猛然回過神,誇張的用手指向門口處,「那個人……」

  豪揚輕笑,「你以前的上司啊。」

  「可是他……」

  「身在其位,未心其責,所以被他的上司降了職,理由就是不會帶眼識人,更是沒保護好某人員工的合法權益,所以現在被調到看大門的行列中。」

  楚心妍這次徹底傻了眼,「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以前的上司之所以會被降職,和我有關?」

  豪揚卻揚起寵溺的呵笑,「有些人受了委屈,被人辭退,總該出現正義使者什麼的偶爾打個抱不平,否則那人怕是一輩子都不想再來這地方,那樣的話,我即將要送出去的禮物就沒人接收了。」說著,他用力吹了一聲口哨,沒多久,一個工作人員牽著一匹高大的白馬從馬棚內走出。

  看到那匹被牽在工人手中的白馬,楚心妍眼眶一熱,立即飛奔過去,「飛天……」嬌小的身子撲在白馬的身上,雙手抱著對方的脖子,馬兒似乎嗅到屬於舊主人的氣息,不停地發出嘶叫聲,並低低用頭磨蹭著楚心妍的小手。

  「飛天你好像又壯了,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還記得臨離開之前,飛天被那個胖女人用鞭子抽出了幾道紅痕,當時她又心痛又心疼,臨行前也不忘交待同事一定要好好照料。

  現如今幾月過去,曾經脾氣執拗的飛天不但身形日益壯大,就連毛色都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她愛馬如癡,尤其是飛天,從她來馬場,就開始負責照顧它,這馬兒脾氣倔強,不肯給任何一個人騎,只有楚心妍駕駛得了它。

  見那一人一馬聊得起勁,段豪揚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心妍,這份禮物,你還喜歡嗎?」

  經過一番調查之後才得知楚心妍和飛天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她被辭退後,飛天曾一度厭食,瘦得快要變成皮包骨。

  馬場的工人想盡一切辦法,也不曾讓飛天進食,到是有人聰明,把楚心妍的照片放大,掛在馬棚,看到照片後,這馬兒也真是奇怪,居然就開始認真的吃東西。

  這件事被傳到豪揚的耳中,當即決定,購買下飛天,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楚心妍。

  「送我?」正與馬兒耳鬢廝磨的楚心妍心底一驚,這座馬場內隨便挑出一匹馬,都要價值幾十萬,更何況飛天血統純正,是少見的汗血寶馬,雖然性子烈些,但若好好馴服,定會成為個中翹楚。

  「不喜歡?」他挑高眉頭,「或是你想讓飛天繼續被人騎,若是使了性子,再遭幾頓鞭打才忍心?」

  「當然不想。」那種場面,再不想回憶,楚心妍寶貝似的將飛天緊緊抱在懷中,輕輕摸著它耳邊的毛髮,疼得跟自己的兒子似的。

  「既然不想它再受苦,就好好養著,我給你安排了馬棚,飛天也雇了專人幫忙照顧著,你要是有時間就來馬場看看它,從此以後,只有你楚心妍一個人有資格使喚它。」

  楚心開已感動得說不出話,段豪揚如此有心,即使是鐵石心腸,也被他輕易給融化了。

  自從老媽去世後,誰又真正關心過自己?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帶來驚喜和安慰,眼內眨著即將流出的淚水,好像下一秒,就會奪眶而出。

  豪揚及時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幫著她縱身上馬,自已也俐落的跨坐在馬背上,從背後攬著她的腰,俊俏的臉從耳後貼了過來,眼內閃著濃濃的笑意。

  「那麼……你該不會介意帶著我感受一下飛天的速度吧,讓我也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汗血寶馬。」說著,足下一踢,飛天仰天長嘯一聲,楚心妍拉緊韁繩,後背和他的胸緊緊偎在一起,感受著屬於他身上的溫暖和心跳。

  飛天難得沒再使倔,似乎已經接受了段豪揚的駕駛,兩人一馬,縱橫馳騁在寬廣的草地上,姿態優美動人。

  楚心妍眼角的淚,隨風飛揚,很快風乾。

  身後的男人,緊緊抱著自己,這一刻,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就這樣吧,讓時間永遠的停在這一秒,不再流動……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5:44
  第五章

  楚心妍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馬場看到庭哲學院的學生會主席慕子傑,原來兩家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弟還要深厚。

  這次大概是沾了段豪揚的光,所以才有幸與慕子傑這號王子級人物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只不過對方太過貴氣逼人,表面看著優雅得體,卻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慕子傑卻從頭到尾把楚心妍仔細打量個遍,「若不是豪揚提起,還真是有些不認得了,聽說你以前在我的馬場工作過?」

  「呃……是朋友介紹過來的。」從來都沒有與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對話的經驗,楚心妍自然有些拘謹。

  雖然段豪揚的身份也極尊貴,但與他廝混久了,兩人已經打成一片,早忘了彼此的身份。

  見她一臉不自在,子傑卻露出一貫公式化的淺笑,「起初還有些奇怪,那時豪揚氣憤地跑到我辦公室責問我管人不當,又縱容著那些無禮客人的肆意命令,所以讓我取消一部分客人的VIP會員資格,之後又在商場上做了許多事……」

  眼內含著笑意,想到那時,段豪揚氣不打一處來的降了馬場原負責人的職,又命人調來了那個曾得罪過楚心妍的客人的資料。

  接下來,那位表面上看著溫順有禮,脾氣極好的男人,居然使出陰狠無情的手段,就這麼輕易把人家父親的藥廠給大肆收購了。

  對方敗得完全摸不清頭腦,更不知自己惹上了哪路神仙。

  「現在終於有些了然了,豪揚那傢伙,衝動起來還真是會要了人的命。」楚心妍雖聽不懂對方意欲為何,卻也清楚知道,自從自己被解雇後,段豪揚是真的怒了。

  她何德何能,竟會讓段豪揚為自己做出這許多事情。

  「而且你還不知道吧,當年學生會在開學典禮上玩過的那些即興遊戲,在你退學後都被豪揚下令給取消了,看來,學妹在豪揚心目中的意義真是不一般哦……」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段豪揚適時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盤水果,「心妍,我知道你喜歡吃芒果,特別吩咐讓人給你準備。」擴大的俊容再次出現,令楚心妍心跳加速。

  再加上剛剛聽到子傑說,他將以前學生會那些人喜歡玩的即興節目全部取消,這一切……真的全部都是為了她嗎?

  慕子傑露出一臉調侃,「豪揚,用不著這麼重色輕友吧,你明知道我也喜歡吃芒果,怎麼不把那顆最紅最大的送到我面前?」

  「想吃芒果回家問你老婆要去,何必同心妍搶,人家是女孩子,多吃芒果對皮膚有好處。」說著,他將芒果輕輕剝了皮切好後,送到她面前,「嘗嘗新不新鮮。」

  楚心妍被他等候得極為尷尬,臉色漲紅。

  「怎麼了?你不喜歡吃?我記得前些日子你還把我送給你的那些芒果一口氣吃光,而且每次我做芒果大餐時,你都吃得最多……」

  他越往下說,心妍的表情便越不自在,那邊慕子傑臉上的笑分明就帶著促狹之意,她受不了這樣的調侃,急忙起身。

  「那個……我出去看看飛天吃飽了沒有,一會回來再說。」像逃命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出這兩大帥哥的視線。

  身後,傳來慕子傑濃濃的笑聲,「豪揚,你的熱情把小學妹給嚇跑了。」

  手中拿著切好的芒果,段豪揚沒追過去,而是優雅的坐在對方面前,露出前所未有的狐狸笑容,眼神卻盯著她早已消失的身影,「她還不錯吧?」

  「這次是認真的?」

  「和她在一起很開心,沒有壓力也沒有煩惱,以後的事沒想過,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愛上了嗎?或許是吧,帶著幾絲補償,又帶著幾分愧疚,慢慢接近她。起初是因為她拚命躲閃,覺得她很好玩,所以想逗逗她,可日子久了,竟真的有些離不開。她慢慢對他產生了依賴感,雖然仍舊不太習慣接受他每次大筆數額的贈送,但已經不再固執的堅持在經濟上的獨立。

  事實上憑著她那微薄的收入,想再堅持下去似乎也不太可能。

  兩人之間關係曖昧,說在戀愛,卻從未有過太多肉體接觸,若說是朋友,好像又有點逾越。

  轉眼間,耶延節快到了,平安夜前,街頭巷尾各大百貨商店都進行著節日的裝扮,聖誕樹在櫥窗內顯得格外漂亮,上面還閃著各種顏色的燈光。

  所有的人現在的話題都是今年的耶誕節怎麼過、要去哪裡玩。

  當這樣的話從段豪揚的口中問出來的時候,楚心妍正在拖地板,手中拿著拖把,頭上繫著頭巾,活像一個小女傭,卻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我們公司在平安夜的前一天將要舉行大型的舞會,之後就是抽獎活動,然後可能就要放大假,以往都會去國外,和家人一起在美國過節,我媽會在這一天準備豐盛的晚餐,對了,你不知道吧,我家的主宅在美國,多年前我媽就將主要的工作重心轉移到那邊去了。」

  聽著這些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活方式,楚心妍慢慢停下拖地的動作,今天的段豪揚比以往顯得更加開心,大概是快要過節的緣故。

  而且她之前從來都不曾聽過他談論自己的家世,只是略微知道他父親去世,世上最親的人就是他母親。

  「心妍……」見她久久沒回應,豪揚又輕喚一聲,「在想什麼?」

  她回神,立刻奉上笑容,「在想今年的耶誕節啊,每年都很盼望過節呢,因為可以和朋友聚會,大家一起去吃飯,吃完飯還要一起去KTV,我們老闆還說,平安夜那天晚上要開個熱鬧的PARTY,想想都覺得熱鬧。」

  見她一臉快樂的笑,豪揚微微擰眉,「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每年都盼望的就是過耶誕節,因為可以在這一天收到好多好多禮物。」

  「那你有沒有禮物送給我?」這男人生來就擁有一切,衣食無憂,享盡一切榮華富貴,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見過,卻堂而皇之的向她來討禮物。

  「別開玩笑了,我送的東西你哪裡看得上,我全部的銀行存款都領出來,恐怕也買不起你身上的一個扣子吧。」

  這是實話,她曾親眼看見過他西裝上的鑽石扣子價值不菲,而且每一針每一線都是純手工製作,據他的私人服裝設計師說,那件衣服上的扣子相當於普通人半年的薪水。

  所有有了這項認知後,楚心妍再不敢和人家玩什麼禮尚往來,她根本回贈不起,更別提她那微薄的薪水在段豪揚的眼中,猶如九牛一毛。虧自己以前還說什麼公平消費,段豪揚隨便花在她身上的一筆金錢,都足以要了好怕小命。經濟上無法平等,她只能通過別的方式償還回去。知道他有輕微潔癖,她就盡一切可能的幫他把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他穿過的襯衫領帶習慣性的在洗完後噴些香水,而且他特別喜歡薰衣草和薄荷的味道。

  他還有強烈的收藏癖,特別喜歡收集各類牛仔褲,雖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很少穿,但他的衣櫥裡卻擺了整整一櫃子的牛仔褲。

  以至於她只要有時間,就會上網去幫他尋找各種絕版的牛仔褲和一些限量版,前些日子她就幫他找到一條clavin klein 的限量版,樂得段豪揚忙找出數位相機連拍了幾張照片。

  兩人之間互惠互助,他也從未認真的向自己討過什麼,日子過得倒也悠閒,只是當他親口說出要聖誕禮物時,楚心妍竟有些手足無措。

  這種人,東西最難送,值錢的自己買不起,不值錢的,又怕人嫌寒酸,段豪揚倒看出她眼內的為難。

  「用不著什麼昂貴的東西,不如這樣吧,我從來都沒穿過別人親手織的毛衣,如果有時間,在過年前送我一件你親手織的毛衣就好。」

  說起來時間過得真的很快,才一眨眼的工夫,已經迎來了平安夜。

  整個城市都是一片喜氣洋洋,下午楚心妍所工作的餐廳就休息了。

  路上,她接到豪揚打來的電話,那邊似乎很吵,他兩天前已經買好了飛往美國的機票,每年一這個節日,他都會去美國陪他母親。

  「心妍,還在上班嗎?今天是平安夜,你們餐廳怎麼安排的?」

  正收拾包包準備要回家的楚心妍急忙打著哈哈,「不是都告訴過你了嗎?晚上老闆要開PARTY,今天搞不好會玩個通宵,你現在在機場吧。」

  「還有十五分鐘就登機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去美國後別忘了過一個開心的耶誕節……」

  「你晚上真的有安排?」對方的口吻還是明顯不信。

  心妍胸口一緊,趕忙又笑,「真的啦,說起來每年到耶誕節的時候都是超忙的,連睡覺的工夫都沒有,哎呀我同事在叫我,先不說嘍,可能要去準備晚上的宴會了。」掛斷電話後,楚心妍迅速將手機關機,心突然落寞得可怕,卻又不敢再去聽到他的聲音。

  每天節日,當別人喜氣洋洋的一家團聚時,她則孤伶伶一人,守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朋友之間早就不聯繫,就算平時走得近的幾個同事,在這種節日裡也都和家人團聚在一起。

  回到偌大的公寓時,室內的氣溫有點涼,到了晚上,更是黑漆漆一片,打開電腦,網頁上全部充滿聖誕氣氛,看著心就酸。

  索性把電腦電視關機,洗個熱水澡,偷偷從臥室的櫥櫃裡拿出白色毛線和銀針,扭開檯燈,淡淡的光線映在臉上,泛起晶瑩的光茫。

  那日,段豪揚說想要她送他一件親手織的毛線衣,十足開玩笑的口氣。

  之後又說,逗她的,看她整天那麼忙,哪有時間織毛衣啊,而且他今年過年也要去美國,應該不會留在台灣,所以禮物可能省下了。

  明知他是在開玩笑,她不是拿出自己省下的錢,去商店裡買來了最好的白毛線,只要有空,就按著買來的編織書上的步驟笨拙的織著毛線。

  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快到美國了吧,外面偶爾會閃過漂亮的煙火,五顏六色的,很是漂亮。

  一邊打毛線,一邊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果然還是逃不過……相思成了災,才離開短短一天不到,竟然會拚命想念。

  已經有多久不曾這麼脆弱了,曾經一點一滴堆砌起來的堅強,如今卻正在慢慢瓦解,明知道再與他這麼繼續糾纏下去,自己的心遲早會喪失淪陷,可段豪揚就像毒,吞噬了她的靈魂,根本無力解救。

  耳邊傳來門鈴聲,這個時間會有誰來?帶著疑問,她還是將手中的毛線本能的放回抽屜,起身迎門,卻在拉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那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面孔。

  對方風塵僕僕,髮絲凌亂,一件厚厚的白色風衣隨意穿在身上,顯出幾絲整潔和乾淨,以及淡淡的性感,深邃的眼內,含著微笑,目光如火如炬,盯得她措手不及。

  「豪揚?」口中輕念著這個本應該踩在另一半球土地上的男人的名字,心臟狂跳著,腦內已經失去了全部思考。

  他的手中還提著臨走時拎著的行李箱,見她開門,又看到寅的冷清和黑暗,忍不住挑眉,「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和同事去玩通宵嗎?」

  楚心妍已經完全被他的突然出現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他的聲音出現,才一臉的不知所措,也不右是緊張還是激動,總之少了往日的鎮定。

  「那個……」她唇瓣微啟,支支吾吾,滿面尷尬,「時間還沒到。」

  最後,她擠出這個生硬的謊言,狼狽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下一秒,身子突然一緊,沒有思考,沒有準備,整個身子就那麼被人用力拉了起來。

  直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牢牢將她圈在懷中,力道大得沒有多餘空隙喘息的時候,她才猛然哽咽,眼眶一片模糊。

  「騙子,你這個小騙子……」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輕喃:「到底還想騙我騙到什麼時候?其實就算承認自己孤單一個人又能怎麼樣。」

  情中傳來低泣聲:「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大手慢慢移到她的後腦,柔柔的撫摸著,「因為我突然很想和你一起過聖誕節。」

  海邊,星斗如耀眼鑽石般高高懸在黑暗的天空,遠處的半空中,偶爾會出現漂亮的煙火,給黑夜的夜空點綴上了最美麗的裝飾。楚心妍此刻像個興奮的孩子,將煙火一一擺好,夜晚的海邊雖然有些涼,但今天是平安夜,有很多對情侶都來到海邊。

  他想自己肯定是傻了,飛機臨起飛的瞬間,突然決定下機,搞得機場內的一票工作人員無不震驚萬分。

  可他心裡腦裡卻想著心妍,直到那一刻,才猛然回想過來一個事實,與她相處這麼久,幾時見她和朋友有過什麼相處?

  又把電話打到她餐廳老闆的手機上,對方正跟老婆和孩子在家晚餐,楚心妍又一次騙了他。

  想到她一個人孤獨地留守在那幢大房子裡度過每年的節日,沒有親人和朋友,心底應該難過吧?

  這樣想著,心底又是一陣不忍,那種牽掛,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像,沒什麼理由的,他又從機場折了回來。

  今晚平安夜,連輛計程車都叫不到,一個人拎著行李箱,打電話給她,她手機又關機,急得他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當親眼看到她安安穩穩的出現在那幢房子裡時,才放下心。

  兩人來到海邊,他買了一些的煙火,滿足的看著她將煙火擺放整齊,笑得像個孩子,還調皮的在這一塊沙灘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心型圖案。

  看著她將所有的煙火擺放好,手中還拿著一束孩子們喜歡玩的仙女棒向他跑來,「你要不要?」

  豪揚伸手接過,她則拿出火機點燃,沒多久,兩人手中的煙花在夜裡變得格外耀眼。

  她笑得很開心,彷彿好久都沒這麼痛快的笑過了,「怎麼會想到來海邊?我以為你會喜歡去那種豪華飯店裡用餐,或者是去參加一些商業舞會……」邊說邊放,美麗的煙火變成了圈圈,閃出了無數可愛的形狀。

  「因為我生長在一個大家庭,小時候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父母和一堆亂七八糟的親戚,每到過節,大家都會娶在一起吃團圓飯,那個時候就很羨慕電視裡那些可以隨心所欲過耶誕節的人,沒有拘束和責任,不必承擔什麼……」這是真心話,從未對誰說過。

  實在是生長在豪門之中,太多言行舉止都要倍受限制,雖然現在長輩們都已經不在人世,可從小到大的習慣,已經成了一種責任。

  他討厭顯赫家世給他的枷鎖,卻也逃脫不了這個枷鎖,可為了眼前的女人,他竟然心甘情願的違背了一切。和楚心妍在一起,的確什麼都不必擔心,她是一個從困境中走出來的人,知道該如何珍惜生活。

  比起那些千金小姐,她的存在顯得有些意義多了,心底對她的牽掛,已經不再是往日的愧疚所生,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著自己的內心。

  手中的煙火滅了,又見她拿著打火機去燃放煙火,嬌小瘦削的身影在眼前一蹦一跳的。

  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她真的很容易滿足,給予一點小恩小惠,就樂得跟什麼似的。

  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內心對她的渴望,就這麼從她的後背攬了過去,前面的楚心妍顯然一怔,她的,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得到他狂烈的心跳。

  「心妍,以前在學校時,你當著全體學生的面向我表白,說你愛我,那個時候,是真心的吧?」

  這個問題,問愣了她,完全不敢去思考,好似那是一個禁忌。

  「砰……」煙火在天際被炸開,變得了金光閃閃的瑣碎,直到慢慢從半空中垂落,緊接著,又刺耳的聲響在半空中變成漂亮的花瓣。

  「好漂亮……」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又裝傻地轉身,「豪揚,你剛剛說什麼?」

  煙火再次四射開,聲音響亮,段豪揚突然笑了,笑得萬般邪惡,「我相信你聽到了,你這個小騙子……」不等她答話,突如其來的吻已經鎖住她微張的小口,舌尖吮動,不客氣地闖入了屬於她的禁地。

  楚心妍心頭一驚,欲拒還迎的回應著他火勢的唇舌,他的吻霸道而綿長,帶著肆意的探索,她被他有技巧的吻挑逗得渾身上下躁熱難耐。

  「豪揚,不要……」喘息聲中帶著幾分哀求。

  「真的不要嗎?」含糊不清的一聲沉笑,段豪揚的大手順著她的衣襟,探上了她嬌嫩的乳尖,修長的手指在衣內輕輕撥弄幾下,立刻感覺到乳尖硬了起來。

  他笑了笑,突然像個惡劣的痞子,「心妍,你這個小騙子,嘴上說不要,身體可不是這麼回答的。」

  楚心妍被他挑弄得滿臉通紅,抬眸之際,看到他那張帥得囂張的俊臉,已經被邪惡之氣浸染,她心頭一震,一時之間,竟著迷在這種邪魅的笑容之中。

  「心妍,把你自己交給我,好不好?」就在此刻,她只覺得身子一輕,一雙用力的手臂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停在沙灘附近的休旅車處。

  車內後座面積寬廣,像是專門為主人提供休息時所用,當折疊的坐位打開,竟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單人床。

  這麼明顯的用意,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事,楚心妍本能的想逃避,可身子卻被他牢牢抱住,並放倒在柔軟的車座上。

  段豪揚打開車內的暖氣,柔和的車燈映襯出他迷人的俊臉,與此同時,車內又響起輕柔音樂。

  窗外,迴盪著海水漲潮的聲音,這樣詭異的氣氛,令楚心妍心裡澎湃,腦子已經完全失去思考力。

  「心妍,上帝在創造男人時怕他寂寞,抽出他的肋骨同時創造了女人,這就說明只有兩人結合,才算達到真正的完美……」

  低下頭,他一邊輕吻著她柔軟的唇,一邊熟練的一件件剝去她身上的衣服,見她本能的伸手去擋,他漾出一記安撫的笑容。

  「別怕,我不會弄傷你,只要跟著我做就可以了……」

  「可是……我聽說會很痛……」楚心妍無法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心底恨著自己竟然如此癡迷於他的俊容。

  「這是你的第一次?」

  雖然段豪揚並沒有什麼見鬼的處女情結,可是當自己可以擁有心愛女人的第一次時,內心還是狂喜了一下。

  「你以為我像你那麼濫情嗎?」心底早就明白他以前肯定擁有無數女人,可當腦海中想像到那些畫面的時候,仍舊不受控制的嫉妒著。

  「傻瓜,我可以把你此刻的態度當做是在吃醋嗎?」

  「我……我才沒有……呃……」正狡辯的同時,她已經被他脫得全身清潔溜溜,他的吻順著頸項一路向下滑,直到他的舌停留在雙腿間的幽秘之處,靈巧的舌尖肆意挑弄,惹得她渾身輕顫。

  「不、不要……豪揚,不要……」

  「乖,把身體放鬆,我保證會讓你很快樂……」

  不理會她的掙扎和害羞,將她的雙腿打得很開,雙手撐著她的腿根,將她牢牢固定,俯下身他一遍又一遍的品嚐著屬於她的味道。

  楚心妍只覺渾身躁熱,雙手抓著車座上的軟墊,那舌尖探進幽秘處的快感,惹得她一陣痙攣,連喘息聲都變成了低吟。那股癢癢的感覺讓她快要發狂,緊接著,她感到一根手指隨著濕潤的花穴緩慢插了進去。

  「啊……」她本能的輕叫一聲,雙眼迷離的望著頭頂那笑得有些狂妄的男人。段豪揚試探的又伸進第二根、第三根手指,直到那股濕潤感染濕他的手指,才輕輕的從她體內抽出,細吻蓋上她的眉、眼、鼻,動作輕柔而又帶著撫慰。

  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充實感,這讓楚心妍感到一陣空虛,她慢慢回應著他的細吻,唇內發出幾聲低吟。

  「豪揚……求你……」

  「什麼?」他笑得好壞,一邊吻她一邊解開自己的褲子,「你在邀請我嗎?」

  楚心妍已經被他挑逗得慾火焚身,無法自控,理智和情感同時撕扯著她的心,這讓她幾乎要哭出來。

  「寶貝,你的樣子真惹人憐愛……」

  段豪揚見她忍得那麼辛苦,不好再繼續折磨她,事實上再拖下去,他折磨得便是自己了。

  快速脫光身上的累贅,他一邊吻著,一邊試探的將自己早已脹得火勢的順大抵向她嬌艷欲滴的入口。

  當一股突來的刺痛感襲向楚心妍時,她痛得尖叫一聲。

  「不要……」她從來都不知道上床竟然會讓她疼到這種地步,只感覺下體像被撕裂一般,整個人都隨之跳躍起來。

  「別怕……」段豪揚不敢再向前一步,慢慢在她的花穴入口邊緣徘徊,可主是這樣的摩擦,卻讓兩人都倍受煎熬。他怕弄痛了她,而她一邊要忍受慾火焚身一邊又畏懼那可怕的疼痛。「只是疼一下而已,進入之後……就不會再疼了……」

  他吻去她眼角的淚光,直到楚心妍再次被他挑逗得渾身躁熱,目光迷離乞求的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似乎給了段豪揚無限鼓勵,他抬高她的雙腿,讓自己的碩大可以清晰的對準花穴入口,嬌嫩的私密之處一張一合,正慇勤地向他發出歡愛的邀請。

  他慢慢向裡面進入,只感覺她渾身怕得哆嗦,終於在她拚命向後退的同時,他狠心一用力,耳邊再次傳來她的尖叫。

  楚心妍只覺尖銳的疼痛之後,下體已經失去了知覺,直到他抱緊她,慢慢抽動,一股不知是痛楚還是享受的感覺同時撕扯著她的靈魂。

  她媚眼如絲,沉膩在這種突如其來的異樣感之中,他的雙手有技巧的緊緊揉捏著她來回輕顫的雙乳,這讓她更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悸動,儘管是疼,她卻願意承受。

  最後,她是在他的懷中醒來的,兩人赤裸裸的擁在一起,當他將無數次的激情釋放到她體內的時候,楚心妍當時已完全沉醉在他那霸道的柔情之中。

  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到家的,直到凌晨時分,身體的疲憊和不適侵襲得她最後一絲理智都消失盡殆後,她才幽幽入睡。可腦中仍舊映著太多的不真實,所以睡得極不安心,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時,天已放晴。

  今天是二十五號,西方人最重視的聖誕節,這個時候本應該出現在美國的段豪揚,現如今,卻躺在自己的身邊。

  她有些怕,有些擔憂,更多的是對眼前事實的懷疑,她和他真的就算在一起了嗎?那兩個人又算得上是什麼關係?

  他從來沒對自己說過愛情,雖是對她極好,但僅止於朋友關係。

  那麼當他醒來後,看到彼此的赤裸,他又會做何感想?很抱歉的說昨夜由於一時衝動,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我們都是成年人,你該不會介意這種事吧?

  真那樣的話,她豈不是會尷尬至死?想到他醒後種種可能發生的情形,楚心妍心想或許這個時候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也許他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從此後兩人還能算得上……是朋友吧,有些悲傷也有些不捨,希望這是一場夢,但卻幻想著這夢最好永遠不要醒來。可想歸想,楚心妍還是悄悄穿好了衣服,在他醒來之前,離開了他的房間。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6:18
    第六章

    段豪揚是被簡訊鈴聲從睡夢中吵醒,放在床頭的電話不停的震不停的震,裡面全是好友發來的祝福。

    他差點忘了今天是耶誕節,那群傢伙肯定以為自己目前人在美國。

    反手一撈,想要去尋找楚心妍的身子,卻摸了個空,愕然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當下心底一驚,他明明記得,昨晚兩人從海邊回來,順理成章的發生了關係。

    而且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好像上天注定一般,怎麼轉眼間,那女人就消失不見了?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夢?

    正想著,身下感到異物,伸手一掏,一條女性的底褲竟被壓在了他的身下,驀地,他笑了,十分邪惡。

    此時電話再響,這次打來的是他老媽金明楓。

    「聽說你已經登上飛機卻臨時反悔,豪揚,你最近到底在搞些什麼?不但從別墅搬了出去,而且聽管家說你最近的行蹤還十分神秘……」

    老媽在那邊念了一陣子,段豪揚自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應付著。

    直到老媽不厭其煩的將話題轉移到了他的婚姻大事上,豪揚又是一陣蹙眉。「媽,我的事情自己心裡自然有數,不要操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豪揚,告訴媽,你是不是有交往的女朋友了?對方叫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是哪家的名媛?家世清白嗎……」

    「媽……」忍不住低歎,「不要總把我當做小孩子。」

    「既然不想讓我把你當成小孩子,就該知道自己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男人到了這個年紀該承擔些什麼責任不用我說,你心裡也該清楚,如果你身邊沒有合適的女人,我不介意給你介紹幾個女朋友,還記不記得你陳伯伯的女兒美慧,就是那個畢業於英國劍橋,拿了三個碩士學位……」

    豪揚一聽對方要長篇大論,急中生智的拿起床邊的室內電話打向自己的手機,「媽,我這邊進來一個客戶的電話,先不說了,有時間再聊。」不等他母親回應,他急忙掛斷電話,心底長噓一聲,最怕聽到老媽催他結婚生子之類的話題。

    自己的年紀的確不小了,但沒遇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之前,他可不想被婚姻束縛,況且現在他的心底已經有了某個人的位置。

    一想到昨夜的纏綿,心頭仍舊是甜甜的,不知道她現在在幹嘛,大概是經過昨天,害羞臉紅了吧。

    想著,他起身梳洗了一番,敲了楚心妍家的門,兩人住得近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隨地想見對方就可以輕易見到。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害羞的樣子,楚心妍如他所料的前來迎門,看到他第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可下一刻,她就總支出一副親切的樣子,「豪揚,今天是聖耶誕,你沒有安排什麼節目嗎?」

    這副態度……令段豪揚質疑,在兩人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之後,她難道不應該害羞或是難為情一下嗎。

    「心妍,你該不會以為把我吃乾抹淨後,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他一臉促狹壞笑,笑得楚心妍心底直發毛,「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忍不住回想昨晚,陣陣激情的釋放以及他擁抱自己時的聲聲愛語縈繞在耳邊,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他真的上了床。

    可是上了床那又怎麼樣,或許情到濃時,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而且他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那種事也是你情我願。

    難道在醒來後還要擺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讓他負責?那恐怕是她楚心妍這輩子唯一做不出來的丟人事吧。

    所以既然事情發生了,為了避免以後大家見面尷尬,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灑脫一點,或許還能挽回幾分尊嚴。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突然多了一個讓她極為眼熟的東西。

    一條粉紅色的內褲,上面的顏色和圖案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小熊維尼,早上從他房間出來時,由於衣服穿得過於匆忙,又怕惹醒了他,所以胡亂套了幾件衣服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

    洗了個澡又換了一套清爽的衣服後沒多久,他便殺了過來,手中還拎著被她弄丟的內褲,俊臉上更是掛著邪惡到極點的壞笑。

    她小臉一下子紅了半片,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心妍,這是什麼?」連問話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調侃和惡劣。

    楚心妍心臟狂跳,卻也不想被他耍著玩,「一條印有小熊維尼圖案的內褲。」她強作鎮定。

    「是嗎?」豪揚豈會看不出她眼底的慌亂,可這女人既然打算和他裝傻,那他不介意花時間好好逗逗她。

    「那麼……」他繼續搖著手中的戰利品,「你知不知道這條內褲的主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這男人到底想幹嘛?

    她都已經努力擺出一副儘管你佔了我便宜,可我不會死皮賴臉賴上你的樣子,他不但不順著台階下,反而還用這種惡劣的方式來引誘她。

    「那可真是奇怪了,今天早上起來後我就在我的床上發現了這條女性內褲,圖案和款式都一副很陌生的樣子,害我苦思不得其解。」說著,還像模像樣的皺起眉頭,「難道昨天晚上有人趁我不注意夢遊到我房間裡,和我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見他帶著壞笑惡質的故意調侃她,楚心妍只想一拳揮向他可惡的俊臉,瞧他那口吻,分明就是在逗弄一隻小貓小狗。

    什麼叫趁他不注意夢遊,兩人好歹也是先有擁抱才有激情的,而且從海邊回來的一路,她始終摟著她,一副把她當成掌心寶貝的樣子。

    直到打到開他家門房,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一路擁吻著,直奔他的臥室。

    雖然明知道那樣的後果也算得上是自找的,因為她當時並沒有反抗,而且整顆腦袋都被那樣的激情搞得飄飄然,哪還有什麼閒情逸致去分析事後的利害關係。

    見她還想裝傻,段豪揚假裝低歎,「好吧,既然這條內褲暫時找不到失主,我只好拜託醫生幫我檢驗一下上面的分泌物或毛髮,看能不能透過查DNA的方式找到它主人,好還我段豪揚的一世清白。」

    「喂!什麼叫還你一世清白,就算真的做了這種事,比較倒霉的那方應該是女人而非男人吧。」

    「什麼話?你該不會是歧視男人吧?難道在你的思想中,女人被強上了,就是委屈,而男人被強上了,就是活該?」

    「昨天晚上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都是你情我願的,你哪有被強上?」

    「你情我願?」他露出促狹壞笑,「心妍,你好像對昨天晚上的事情瞭解得還蠻清楚的哦?」

    楚心妍被他一副逗弄的氣得牙癢癢,偏偏自己現在又處於弱勢,最後只能垂下雙肩,沒好扭的瞪他,「你到底想怎樣?」

    「當然要處罰一下那個不負責任的女人,她以為吃了別人後就可以瀟灑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嗎?我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眼看楚心妍的瞳孔因為他的這番話而擴得老大,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笑意,一把將她扯進懷中。

    「心妍,你休想拋棄我,現在我的清白都已經被你佔去了,所以你當然要負責到底,而且我不介意的警告你一聲,我的懲罰可是很公平的。」

    「可是……」她仍舊有些呆呆的,「你意思是說……」勉強人他的懷中仰起臉,簡直不解到了極點,「你想讓我娶你?」「哈哈……」段豪揚抑制不住的誇張大笑,這女人還真是……

    見她一臉無辜加好奇,那雙大眼眨啊眨,睫毛一抖一抖的,可愛到了極點,忍不住就這樣吻過去,咬住她溜溜的小舌,不理會她的拚命躲親,硬是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

    「心妍,我們交往吧。」

    「唔……」

    段豪揚的那句「心妍,我們交往吧」之後,兩人之間的愛情進程就在潛移默化之中開始了。

    只不過楚心妍到現在仍舊有些飄飄然,不太敢相信她和段豪揚從校友變成了朋友,又從朋友變成了男女朋友,這個過程發展得有些離奇。

    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理所應當,連波折也沒有一下,她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段豪揚的女朋友。

    耶誕節之後,兩個人白天依舊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工作,晚上楚心妍就會待在段豪揚的那間公寓。

    而段豪揚不忍心她再去餐廳上班,極力想說服她去自己的公司工作,雖然學歷不高,但對於藥品的瞭解也是有基礎的。

    偏楚心妍又再次拒絕他的好意,兩人雖名為男女朋友,但一旦逾越了某些東西,就有股被包養的錯覺。

    她奇怪的論調搞得段豪揚哭笑不得,怪她的不解風情,恨她無厘頭,的倔強,偏又拿她沒有辦法,最後只好順著她,只要兩人在一起開心就好。

    讓他意外的是,元旦剛過沒幾天,老媽便從國外回到了台灣,當時他正坐在會議室裡給員工開會,突然接到老媽電話,說有要事命他回家。

    草草結束了會議,想到今年的耶誕節沒有陪著母親一起過,心底仍有些愧疚,但卻並不後悔,因為今年的耶誕節他同樣過得很開心。

    和楚心妍在一起,真提是無憂無慮,可以不必被當成凱子,更不用去面對那些虛偽的恭維笑臉。

    愛上一個人其實很簡單,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多年前在開學典禮上的那場惡作劇,居然會促成兩人之間這麼長久的緣分。

    事後再提起那件事,問她當時恨不恨自己,楚心妍卻但笑不語,還說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提來幹嘛。

    也許傷害是有的,但他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慢慢彌補,自從和楚心妍成了鄰居之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過段家的主宅了,僕人見了他,親切的少爺長少爺短的叫,廚房的大嬸見他瘦了,差點就要老淚縱橫。

    拜託,以前在段家,他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可現在他卻變成了楚心妍的專用廚師。

    其實若說專門煮夫也不盡然,大多時候楚心妍自己也經常下廚,而且他驚訝的發現她的廚藝不錯。

    只不過由於平時工作太瑣碎,所以他段大少裝裝好人,幫她弄幾頓早餐,換來她的感激無限,但大部份楚心妍付出的自然要比他多。

    也正因為這樣,他對楚心妍在心底的喜愛也更多了幾分,對於那些不驕縱知情達理的女人,他給予的評論一向不低,更何況楚心妍還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和廚房大嬸寒暄了一陣,就見老媽已經坐在客廳裡正和人說著什麼。

    仔細一看,原來家中有客登門,對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從衣著打扮上不難看出其華貴之勢。

    長得極其標緻討喜,一雙美麗的杏核內含著淡淡的笑意。

    見他踏入家門,對方緩緩起身,笑容得體,老媽換上家居服後,露出雍容華麗之勢。

    「豪揚,怎麼三催四請的才肯回來,看看誰來了。」

    他目光犀利,但卻笑容可掬,禮貌的打量了對面的美女一眼,淡淡點頭,「原來是陳伯伯的掌上明珠陳美慧小姐。」

    「豪揚,原來你還記得我。」對方向他迎來,身上還散心著一股沁人的清香,對香水有研究的人不難猜出,這香氣是某個大品牌的香水,價格十分昂貴的那種。

    突然有點懷念心妍身上隨時都可以聞到的清香,她喜歡用薰衣草味道的淋浴乳洗澡,所以身上總會散心著那股香氣,和這種擦著濃烈刺鼻的香水的虛榮女人是沒辦法比的。

    正常情況下,段豪揚對誰都會保持一慣溫和的笑臉,即便是討厭著,也會給予對方最大的尊重。

    某些人顯然看不懂別人抗拒的臉色,他笑得過份禮貌,也足以說明不想和對方作深入接觸。

    陳美慧卻將他的一副得體笑臉當成了歡迎之意,尤其是聽到他一口便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是飄飄然到了極致。

    「豪揚,早聽阿姨說自你繼承家業之後,人也變得越加優秀起來,我爹地這次讓我跟著阿姨來台灣,看來果然沒來錯……」

    任憑什麼樣的女人,見了段豪揚都難免不動心,瀟灑英俊的外表在當今這個社會已經太過稀疏平常,主要是段豪揚身上那獨特的氣質要命吸引著她的視線。

    清爽乾淨、斯文得體;笑容適中,談吐不俗,渾身上下都飄逸著貴公子的氣息。

    加上與生俱來的倨傲,比起她在美國時所交的那些男人,優秀不知多少倍。

    眼看這與自己連朋友都稱不上的女人,轉眼變要欺上他的身,他人一躲,臉色咯顯陰鬱,但唇內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陳小姐是不是覺得這屋子的溫度太冷,沒關係,我叫傭人把暖氣再開大些就好。」

    金明楓見兒子露出厭煩的表情,心底也產生了些許不悅。

    「豪揚,聽說你這段時間都住在外面,現在美慧從國外來了家裡做客,你要不要盡盡地主之宜搬回來住,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

    「我短時間內沒有搬回來的想法,媽,如果你怕陳小姐一個人無聊,我可以請人帶著陳小姐四處走走,台灣好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可是豪揚……」

    一聽到他要把自己打發給別人,陳美慧立刻不高興了,「我只想要你陪著,而且我這次來台灣,也是為你而來。」

    他淡然一笑,目露譏諷,「陳小姐該不會是以為我整天閒得沒事可做吧?而且你交友廣闊,歐美亞三洲到處都有你的知心好友,更有無數青年才俊圍著你打轉,少了我一個人陪著,應該也沒什麼吧。」

    「豪揚,你明知道我和那些人不過是逢場做戲……」

    「你和誰逢場做戲和我無關,而且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很熟,充其量可以稱之為兒時玩在一起的夥伴,況且這麼多年都不見了,彼此難免生疏。」

    他依舊保持著誘人的淺笑,「如果你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想和我發展感情的,那麼我不介意在這裡告訴你,做我的女朋友,你還不夠資格。」話落,金明楓和陳美慧的臉色同時難看到極點。

    段豪揚倒惡劣得不像話,完全不理會自己的言變舉止會給人帶去怎樣的傷害,偏還笑得極為真誠,十足笑面虎一隻。

    「豪揚,你怎麼……」金明楓剛想以母親的身份訓兒子幾句,不料段豪揚居然慢處斯理的起身,「我公司還有事,先不陪你們了,陳小姐的話,我相信媽你會找人親自安排她在台灣的行程的。」禮貌說完,他起身離開,連生氣的機會都不留給對方一個就這麼一走了之。   

     所以說那種被鈔票堆砌出來富家女有時候的確讓人受不了,仗著自己老爸有錢有勢就嬌縱任性。

    和那種恐怕連稻米和麥谷都分不的富家女在一起交流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所以段豪揚特別交待自己的秘書,若有閒雜人等想進公司覲見,一律回絕。

    直到現在,他越發覺得楚心妍的可貴之處,談吐言行皆合他意,兩人在一起也極默契。然偶爾會為了金錢發生些小磨擦,多數都是她嫌他花錢沒有節制,但那種爭吵也是甜蜜的,每到中午,他都會特意打電話給她所在的餐廳叫兩分豐盛午餐,讓她來辦公室陪自己吃飯。

    她不挑食,吃得也多,可身子骨還是瘦得像被誰虐待過似的,見狀豪揚忍不住有些心痛,她正在吃東西的時候就從她背後抱過去,聲音低低柔柔的,「你最近工作很累嗎?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兩人雖然住得近,但楚心妍總覺得同居這個詞有些讓她不習慣,所以晚上都是各住各的,想要彼此的時候,她就會跑到他的臥室,完事之後又乖乖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白天各自都忙,也只有午餐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前段時間她臉色還粉潤豐腴,可自從元旦過完,他明顯看出她的不適。

    楚心妍像被問中了心事,卻極力表現出一副自然的樣子,「哪有,是你多心了吧。」最近每晚都會趁他不備偷偷回自己的房間織毛衣。

    經過這些日子熬夜下來的結果,那件毛衣終於快要進入收尾狀態了,只想給他一個驚喜,才這麼日熬夜熬,不想卻累壞了自己的身體。

    段豪揚只當她工作太累,又是了一陣心疼,「心妍,何必再堅持,就算真的要讓我養你,也是人之常情……」

    見她臉色一黯,他忍不住歎氣,「好啦,當我沒說,不過就快要過年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日本吧,可以去泡泡溫泉,還可以去滑雪,這個不可以拒絕哦。」

    新年前,那件毛衣應該是趕得及織出來的吧。

    楚心妍暗忖,想到今年的春節終於有人陪了,心中難免歡喜,和豪揚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就是很快,情不自禁,感情也越陷越深,現在自己已經離不開他。

    心底越沉淪,反而越害怕,怕在感情上再一次遇到傷害,所以始終不肯斷了自己最後的自尊。一旦完全把自己交給對方,那麼一旦有一天他發現愛情其實並非他想像那麼簡單,分手後,就真的是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兩人如今也可稱得上是熱戀,她為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但不知為何,心底卻隱隱感覺到幾絲不安,總覺得,太美好的東西來得容易,失去得也容易。

    段豪揚又說明晚要參加宴會,希望她成為他的舞伴,但楚心妍卻說明晚有事,兩人雖然談戀愛,卻從未在正式場合公開,她總說還沒到時候,段豪揚也就不再勉強。

    「好吧,反正那種場合,我也不是極喜歡。」他再說什麼,上流社會的晚宴,向來虛偽得連他都不想參加,也就不再要求楚心妍陪在身邊。
   
     原來楚心妍所工作的餐廳是某酒店的附屬餐廳,現在酒店內舉行晚宴,由於人手不夠,所以臨時在楚心妍工作的地方調了幾個服務生過去幫忙。

    楚心妍平日裡工作就十分勤奮,受到老闆的賞識,所以這次賺外塊的機會也順理成章的落到她的頭上。

    上流社會的豪華宴會似乎已經成了身份象徵,宴會上各類餐點應有盡有,名流紳士富家千金在這樣的場合中裝扮的光鮮亮麗,紙醉金迷似的偏私生活也就此開始。

    各商家主事者交流的天堂,同時也是貴州公子獵艷的最佳場,當然,這樣的場合也極適合釣金龜,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前來的目的。

    楚心妍專心做著自己的工作,拿著調酒師調好的各色雞尾酒穿梭於人群之中。

    但她穿著服務生的衣服,在這樣的場合中就是下等人的象徵,即使是對方做錯了,仍會將錯誤的帽子扣到她的頭上。

    比如兩分鐘前,幾個孩童玩鬧的時候不經意撞了她,手中的酒杯脫落,不但撞到了人,酒液還灑得人家全身都是。

    她連聲道歉,就差跪在膜拜了,不是怕誰,而是一旦客人吵了起來,不但影響了她工作餐廳的形象,也會讓老闆難做人。

    只不過有些人太過刁蠻無禮,聲聲譴責似乎還嫌不夠,道了歉也沒完沒了的從旁教訓。

    「你以為說幾聲對不起就能彌補我的損失嗎?我衣服上的一顆扣子就足以讓你賺上一年,一個小小服務生你賠得起嗎?」信不信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丟掉工作?」

    楚心妍實在無奈,只得繼續賠禮,「小姐您的能力當然可以讓我丟掉工作,但我再一次聲明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的意思是我想訛人了?」

    「PRDDA今年的新款,在服裝展上的賣價是二十六萬,也並非是天價,而且你已經穿過那麼多次了,應該沒想像中的值錢,但如果你一定要對方賠償的話,可以記到我的帳上,這樣子總可以了吧。」還沒等楚心妍回應,已經有人抱打不平。

    讓楚心妍詫異的是,出現的人居然是段豪揚,他西裝筆挺,打扮入時,顯然也是這個宴會的成員之一。

    而剛剛還大呼小叫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被金明楓領到段家的陳美慧,她一臉吃驚,目光來回移動,「豪揚,你認識這個服務生?」

    段豪揚淡淡一笑,右手十分自然的將楚心妍攬在懷側,「她是我的女朋友。」話音剛落,前來湊熱鬧的記者頻頻拍照,楚心妍回略顯驚慌,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搞得措手不及。

    不過段豪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護著自己,又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陳美慧更是表情誇張,「你女朋友?你說這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下等女人,是段氏集團少東的女朋友?」這事實簡直太打擊她了。

    「台灣哪條法律規定,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女人不能做段氏集團少東的女朋友?」他笑得依舊迷人,臉色卻冷厲可怕,「而且陳小姐你要不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你口中所謂的下等如果是和金錢畫上等號的話,那麼一旦心妍嫁入段家,從經濟實力上比,在她眼中,你也成了下等人了。」

    不理會陳美慧難堪的臉色,他反身摟著心妍離開。

    走到門口處,楚心妍才猛然回神,「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這宴會的幕後主控者就是你未來老公我,現在你男友兼上司批准你可以下班了,去換衣服,我想我們該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直到兩人離開,閃光類仍閃爍不止。

    陳美慧一臉深受打擊,不敢相信段豪揚竟會看上那樣的女人。

    誰都沒注意到宴會的某個角落,露出一雙精明的眼,那眼神中閃著陰險與邪惡。

    豪揚……怎麼會與那個人的女兒在一起?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6:49
    第七章

    段氏集團的少爺當著眾人的面將宴會上的服務生從人群中拉走,並聲稱對方就是自己目前正在交往的女友,這條新聞第二天便被炒得沸沸揚揚。

    早該猜到和這種大人物打交道的下場一定會變成媒體所追逐的對象,所以楚心妍當初也是盡一切可能的將這段戀情掩蔽在陽光下。

    對此,豪揚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畢竟他做名人作慣了,對於這些無聊的八卦很少放在心上,但楚心妍卻要飽受眾人的摧殘。

    餐廳老闆在得知她目前所交往的男友竟然是大人物時,自是百般巴結,連重活都不敢再讓她做。

    周圍同事也開始紛紛拿有色眼光打量自己,暗地裡偷偷議論她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明明都已經要榮升段氏集團未來少奶奶了,幹嘛 還來這種地方打工賺那微薄的薪水。

    眼看她承受著這些壓力,段豪揚不但不管,反而還笑著說:「他們說得沒錯啊,都已經有了一個多金男友,還何必再屈從於那種勞累的工作?」

    話裡話外,擺明了讓她辭職,回家安心做個家庭主婦也好,然後將他視為天,一輩子默默的守在他身邊。

    楚心妍又豈會看不出他的用意,所以即使這邊承受壓力,也堅決不辭職,氣得段豪揚直罵她死腦筋,卻也無能為力。

    風波總會過去,見當事人沒什麼動靜,那些喜歡嚼八卦的人也就漸漸將話題轉向了別處。

    不過,八卦風過去,並不代表她的世界從此就會安靜下來,這天,她一如往常的去餐廳上班,才上午十點不到,餐廳裡便來了一位貴客。

    除去一身華麗的服飾不說,眼前這位貴婦的氣勢也同樣不能令人小覷,對方在看到她後,也沒多餘的寒暄,只說了一句,「我是豪揚的母親,介意聊聊嗎?」

    就這樣,楚心妍就被這位自稱是段豪揚母親的女人帶到了某間高級餐廳。

    從外表上看不出對方的真實年齡,這就是有錢人和窮人之間的最大差別。

    她在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同時也在打量著她,點了兩杯咖啡,對方卻遲遲沒說話。

    以前曾從段豪揚的口中略微聽到他的家庭,他父母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好像父親有了外遇,拋棄了母親與人私奔。

    所以這世上,段豪揚對母親很心疼,總覺得母親受了委屈,做丈夫的沒辦法給予什麼,只能由他這個做兒子的代為補償。

    而且段豪揚那麼優秀,又是帥哥一枚,楚心的腦內居然不經意的跳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搞不好段豪揚他媽有戀子情結。

    對方大概也是通過媒體報導,才得知她這號小人物的吧,那麼接下來該做什麼?甩一張支票,冷冷的命令她滾蛋,從此以後在她兒子的生命中徹底消失?

    劇情雖然老套,但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為了自己自認為優秀的子女還是樂此不疲的去做這種蠢事。

    就在她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好笑時,許久未吭聲的金明楓也終於從打量她的眼神中拉回了視線。

    對方優雅的啜了口咖啡,讓楚心妍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爽快的拿出支票,而是衝她笑笑,「我能問一下,你和我兒子之間……到底是不是真心相愛?」

    她明顯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金明楓繼續優雅的笑著,「聽說你以前和我兒子曾是一個學校的校友,之後多年不見,再重逢時,兩人就莫名其妙的愛上了對方,只不過……你們年輕人口中的那所謂的愛情到底能不能經得住一些現實的考驗,那麼就有待觀望了。」

    對方好像話中有話,楚心妍聽得一知半解,「雖然我不知道伯母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我和豪揚之間,是經過相互瞭解後才彼此喜歡上對方的。」

    「相互瞭解?」金明楓笑得有些諷刺,「那麼……楚小姐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踏進庭哲學院的大門的嗎?那所貴族學院的學費一般家庭無法承受,以你的身家背景,你有沒有想過,你家人到底有什麼能力把你送去那種地方?」

    楚心妍不禁挑眉,這個問題她也曾想過,憑自己母親的收入,吃穿住行雖然有餘,但根本無法支付庭哲學院的學費。

    庭哲學院的那筆高昂學費夠普通人生活好幾年了,自己母親卻在她高中畢業時,義無反顧的把她送進了庭哲。

    「不知道了吧?」金明楓修長的手指拿著勺子在咖啡杯內來回攪動,「因為你入學的那筆錢,是我們段家所出。」話出口後,楚心妍隱隱聽到她口中的那股濃濃恨意。

    她驚愕的同時更加不解,自己的學費怎麼會由段家來出?

    想要問個明白時,金明楓似乎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豪揚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沒阻止他的感情生活,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不過最後你們能不能在一起,那就要看你們兩人之間有沒有這個緣分了。」

    話說到這裡,她突然雙手合十,似笑非笑的看了心妍一眼,「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今天把你叫出來的目的想用錢把你打發走吧?」

    她盡量不動聲色,也同樣保持鎮定,「我以為那會是我們兩人的開場白。」

    到了現在,楚心妍已明顯感覺到這女人對自己的和反感,那也就是說,段豪揚的母親並不喜歡自己。

    而她不喜歡自己的理由並不是因為她目前是她兒子的女朋友,好像還另有原因。

    「你把我想得太蠢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子恨我。」金明楓露出老奸巨滑的表情,「不過,我會慢慢看著你們兩人之間究竟會有怎樣的結局的。」

    「那麼……」在金明楓起身之前,楚心妍也不遜色的回了對方一記不馴的眼神,「歡迎你做一名耐心的觀眾,我會盡力作好自己的角色的。」

    「不錯哦,你的這張臉還蠻上鏡頭的。」慕子傑細細打量著展在手中的報紙,上面的巨幅照片裡,就是段豪揚拉著楚心妍的手,離開某宴會現場,姿態瀟灑迷人,也不知是出於哪個記者之手,居然把段豪揚的半側得如此好看。

    照片裡,楚心妍巴掌大的小臉上閃著驚慌和不安,但眼神卻始終追隨著前方的段豪揚。

    這張特寫是眾多照片裡其中的一張,被段豪揚無意中發現,居然還珍藏了起來,只因為他在照片裡看到楚心妍的那雙癡迷的雙眼。

    以前的她,總是害羞的喜歡掩飾自己,稍微露出一個動情的笑容都會難堪許久,越稀有反而越珍貴,沒想到這張被自己珍藏起來的報紙竟然被找上門來的好友發現。

    「豪揚,從小和你玩到大,雖然你脾氣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但知你莫若我,你雖博愛,卻從沒有真的去愛,那個楚心妍……在你生命中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慕子傑難得會露出如此認真的表情。

    「愛情這東西誰都說不明白,即是這樣,也就順其自然了。」

    他微微笑著,「而且心妍對我的意義和其他人不同,大概是多年前的那個惡作劇,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在校園裡被羞辱,還要承受各種壓力,總之,當初的確是抱著補償的才對她好的。」

    回想自己和楚心妍一路走來,沒有波折也沒有困擾,好像一切都是命中安排,上天注定連他自己也奇怪,就這麼輕易愛上了。

    誠如慕子傑所說,他最博愛,卻也最無心,傷人時不計後果,卻會豪無罪惡感的笑著看對方痛苦。

    只是在這場愛情角逐中,他投下了太多心思,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主動接近,然後一環接著一環,慢慢引誘楚心妍走進自己的世界。

    但或許是他下的籌碼也太多了,不知不覺中就認真了起來,每天都想看到她也成了一種習慣。如果這種感覺就是傳說中的所謂愛情的話,那麼愛就愛了,也無所謂。「聽說你現在搬出段家,和她同居。」「不是同居,只是鄰居。」慕子傑笑得曖昧。

    「那女人死腦筋,死不肯搬同那間破房子,害我每次去她家時都要忍受周圍難聞的味道,那種髒兮兮的地方不適合我出現,隨便使了些計謀而已。」

    「所以你就不計後果的收購了那塊不值什麼錢的地,只為了博紅顏一笑?」

    「這話有失公道,有些感情投資是十分必要的,而且我收購了那塊地,也沒損失什麼,現在那地方不是正在興建中嗎?我也算為政府分憂解難了不是。」

    「何不做得乾脆些,何必準備兩間去作鄰居?」

    「這你就不懂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反正那兩間公寓都屬於我段家名下,謊稱是我朋友的地方借給她住,要好過直接施捨,子傑,有些心理戰術還是要適當利用的。」

    「事實證明,你果然狡猾如同狐狸。」

    兩人有一次沒一次的說著,快接近中午,卻遲遲沒見到楚心妍送午餐過來,而慕子傑約了老婆吃飯所以先離開了,段豪揚等得焦急,沒多久,秘書敲門進來,手中還拎著一份午餐。

    「段先生,這是楚小姐剛剛送來的,她說臨時有事,今天不和段先生一起用午餐了……」   

     當段豪揚焦急的趕回家,看到楚心妍安然無事的待在房子裡時,擔憂了整整一路的心才算安心放下。

    「心妍,你下午的時候怎麼沒去餐廳上班?而且打你電話始終打不通……」

    整整一路,腦子裡不停上演著不同可怕的劇情,生怕她在路上出什麼意外,或是遭遇到什麼不幸。

    有多久不曾對誰產生這麼強烈的恐慌和畏懼了,最後一個讓他擔心的人,是父親,結果卻在停屍間裡看到了父親的遺體。

    她的臉色看上去很差,表情也有些奇怪,「有些不舒服而已,下午請了假。」

    「不舒服?」他擔憂的摸著她的額頭,「生病了嗎?是不是最近天氣太冷,著涼了?有沒有看過醫生吃過藥?」

    她不著痕跡的閃躲著他關切的撫摸,「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頭有些暈……」

    「頭暈還不是大事嗎?」

    他看她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頭暈可能會導致的病情有很多種,低血壓、眩暈症或是貧血什麼的……」

    「豪揚!」她突然抬頭,勇敢的迎視著他一臉擔憂的目光,「其實……」輕輕咬著牙齒,眼神帶著許多的不確定,「你無需因為當年的愧疚對我這麼好,你沒欠我什麼,那個時候我們都還是個孩子,而且後來做了那樣的事也是你情我願……」

    見他眉頭高挑,眼帶不解,她長噓口氣,聲音也跟著顫抖,「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該補償的都補償了,而且我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到此為止吧。」

    段豪揚被她這番話搞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緒,「心妍,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室內一陣沉默,面對他質問的眼神,楚心妍似乎在逃避著什麼,又有些不捨在眼中流竄。

    「今天中午,你和慕子傑在辦公室裡所說的那些話,被我……無意中聽到了。」

    「所以呢?」他蹙高眉頭,等待下文。

    「你一次又一次的幫我,還為了讓我住進好一點的環境而收購原來的那塊地,這樣做我真是無法接受更是無法償還。」

    沒想到段豪揚為了幫她,會在背後付出那麼多讓她無法想像的東西,這麼說來,自己現在所住的房子也是段豪揚悉心為她準備的,裡面的家俱和床品明顯是新的,她卻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

    還有那些與她身材比例極為相符的衣服,擺明也是為她而準備。

    段豪揚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讓她接受,在心理上又毫無愧疚,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一個男人肯為了一個女人付出這些,已足夠讓人感動,偏偏段豪揚之所以會這樣做的最終目的僅僅是建立在補償的基礎上,她和他之間的愛情,僅僅是緣於補償和同情嗎?

    「在你的心目中,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想要補償你?」

    原本溫柔的笑,瞬間冷了下來,一抹受傷的情緒爬上他的俊臉,連聲音也變得自嘲起來,「原來我這麼做都是錯的,當我真心喜歡上一個人,想發自內心的對她好時,換來的卻是不信任。」

    他眼中瞬間閃過的受傷表情刺痛了楚心妍的心,當她不經意從他口中聽到那些話時,只覺腦袋像要爆炸。

    忽然想起段豪揚他母親說的那句話,「你以為你真的瞭解我兒子嗎?」

    事實上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對段豪揚的瞭解也許的確不如想像中的多。

    從來的相處模式都是,他說,她聽!

    也沒懷疑過什麼,一味的接受他對自己的好,相信著他口中的所謂誓言,享受著他對自己的寵愛。

    多年前的那場惡作劇,她是傷心痛苦,但還不至於心碎,可是現在,全身心的投入,把自己的全部感情奉送到他手中,就像在打一場沒把握的賭局,她不想輸。

    淚水就這麼情不自禁的滑落,喉間哽咽著,眼前的世界變得迷濛起來,段豪揚見了,突然心痛,想也不再多想,就這麼把她抱進自己的懷中。

    「心妍,相信我,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補償,喜歡就是喜歡,而且我是認真的。」

    「不會再把冷水潑到我的頭上?」懷中傳來哽咽的哭泣聲。

    「不會!」似乎更用力的將她抱緊,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顫抖。

    「不會突然有一天告訴我,這一切只是一場遊戲,我不過就是你遊戲裡玩樂的對象?」

    「不會!」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堅定,並憎恨著自己曾經的過分。

    「真的不是在可憐我補償我?」

    「真的不是。」

    「以後也會一直對我好,沒有欺騙和玩弄?」

    「沒有!心妍,一切可能會發生的壞事情都沒有,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只要看到你就會得到滿足,還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如果她要他掏出一顆心呈現給她看,此刻,不同性質他也是義無反顧的。

    楚心妍突然滿足一笑,眼中仍帶著幾分未乾的淚,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夠了,其實……我想要的並不多。」

    她要的果然不多!這是段豪揚和楚心妍相處後總結出來的最終結論。

    無需一擲千金的討好,也用不著甜言蜜語的侍候,更不必要無時無刻的陪著,只要偶爾可以想想她,把她當成一個獨立的女人尊重她,適當的時候露出真誠的微笑和鼓勵,好心不會開心得像個孩子。

    和她這樣的女人戀愛其實真的很簡單。

    而且令他意外的是,他那向來注重門第之見的母親在得知了他和楚心妍之間的關係後,雖然沒有造成之間,但也並未反對。

    此情此景恐怕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今年的春節來得似乎比以往早些,已經定好了要在春節期間去日本旅行,他也事先讓秘書訂好了兩張頭等艙。

    日本冬天的氣溫比台灣要冷的太多了,所以行李箱中當然少不了可以御寒的冬衣。

    因為快要放年假,身為老闆的段豪揚已經開始不務正業起來,而自從他和楚心妍的關係公開之後,餐廳老闆已經將這位來頭不小的大少爺視為上賓。

    所以只要有時間就會跑到心妍工作的餐廳聊天,把工作丟給那些部下處理,自己只需坐享其成就好,這就是當老闆的好處。

    而且當帥哥的好處除了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禮遇,還會受美女們的包圍。

    段豪揚倒也沉穩冷靜,對於餐廳裡美女們的勾引只是露出淡淡一笑,偏偏這樣的內斂性格,更是讓那些女人躍躍欲試。

    楚心妍極為無奈,幾乎快要用眼神宰了段豪揚,這男人明顯是來她餐廳當花瓶,明知道自己長了一張俊臉居然還不知收斂。

    直到她氣得吃醋,段豪揚才一把將她攬到懷中,當著那些發花癡的女人的面說他已經名草有主了。

    實在是快到年關了,大少爺閒得無聊,才會做這種幼稚舉動。

    下班後,兩人去商場買了許多要去日本時穿的用的,為了製造浪漫,還專挑些情侶裝來買。

    如果不是楚心妍阻止,恐怕他有打算把整個商場的情侶裝都買回去,只因為兩人穿一樣的衣服時,的確般配得讓旁人羨慕。

    大包小包採購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回家時,兩已經累得筋疲力盡。

    還有一星期就放年假了,楚心妍提前就找出行李箱,把該裝的東西都裝了進去,冬衣冬褲,還有一些生活用品,機票提前已經訂好,免得春節期間客流太多買不到票。

    直到一張照片的出現,終於打破了段豪揚所有的好心情。

    照片中的女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長得極美,氣質與旁人不同,尤其那雙勾魂的眼,帶著嫵媚和誘惑,是男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被其所吸引。

    段豪揚並不是沒見過美女,只不過這張照片中的女人,卻是勾起他最痛苦的回憶。

    永遠都不會忘記停屍間裡的那幕,這個世上他最敬愛也最痛恨的父親一身冰冷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毫無聲息。

    那個原本該疼他愛他給予他一切關懷的男人,被一個狐狸精所迷惑,甚至不惜拋妻棄子,就連死了,手中還緊緊握著那個該下地獄的女人的照片。

    那個僅僅看過一眼,便痛恨到骨髓的女人,和眼前這張照片裡的女人,一模一樣。

    「豪揚……」當楚心妍的輕喚拉回他略顯激動的思緒時,他猛然一驚,看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陌生。

    眼前這張臉,居然和照片裡的女人有幾分相似,為什麼到今天才發現,為什麼到今天才看到這張照片?

    「豪揚?你怎麼了?臉色好像很難看的樣子。」剛收拾完行李箱的楚心妍一轉身,就看到段豪揚的手中拿著一張照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人……」他機械式的將照片拿到她面前,聲音低沉得連他自己都感覺到十分危險。

    「她是我媽,幾年前車禍去世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7:35
  第八章

  修長結實的身體此刻赤裸著,蜜色的肌膚滲著一層晶瑩的汗液,透著幾絲性感和誘惑。

  被壓在浴缸裡的女人因為他一次又一次野蠻的衝刺而嬌喘著:「豪揚……你弄痛我了……

  眼前的男子髮絲凌亂,被汗漬感染,卻越發顯得英俊魅惑,今夜的段豪揚與平常不同,激情暴發得有些粗野蠻橫,身下的楚心妍,被他揉搓得幾乎丟掉所有的力氣,卻也從中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不理會她的哀求,段豪揚繼續做著可以讓自己達到快感的體力活。

  他雙手在水中任意揉捏她上下輕顫的乳尖,時而輕柔撥弄,時而狠抓用力,這讓楚心妍不斷哀求低叫,可他卻毫不理會。

  段豪揚體力極好,每次都會做到她渾身疲憊,連床都爬不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這種痛楚同時也夾著快感和激情,想要抗拒,偏偏卻每次都沉迷在他肆意的勾引與挑逗之下。

  他突然一把將她從浴缸裡撈起,讓她雙手撐在光滑潔白的牆壁上俯撐著,而他則從她的身後抱了過去,從後面繼續進行著剛剛未完的掠奪。

  楚心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段豪揚不但是商場怪傑,更是床上高手,不同體位、不同的動作,他都可以輕易的將她引向高潮。

  那突來的碩大直逼體內,脹得她眼淚直流,輕輕抽動的快感摩擦得她身子一陣顫抖,口中不自覺得發出一聲聲嬌弱的輕吟。

  「豪揚……輕點……」隨著他抽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她感到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

  「要我停止嗎?那就如你所願……」他突然抽出自己的碩大,輕輕抵在她的花穴口,壞壞的摩擦,就是不肯再進入半分。

  楚心妍快被他惡意的折磨逼瘋了,剛剛升起的快感已經令她全身發紅髮燙,粉紅色的入口已經濕癢難耐,剛剛滿的快感被抽離,這讓她很是空虛,沾著水的雙手扶著牆壁,引起的身子,試圖去尋找那可以撫慰她的灼熱。

  身後的段豪揚伸出手指在她濕滑的地方輕輕佻弄著,偏偏就是不肯進去半分。

  「給我……快給我……」

  「給你?」他笑得很壞,聲音中充滿邪惡,「我記得剛剛有人在我耳邊大嚷著說輕點,那我現在的動作是不是很輕柔?」

  楚心妍恨恨的咬牙,這男人真是惡劣的讓人想暴扁他一頓,「那人家……人家收回剛剛的話。」

  「好啊,那你求我……」

  「求你……」

  「光是求還不行,還要看你的表現哦。」

  「你……」楚心妍被他逗得臉頰發紅,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啦?」

  段豪揚壞壞一笑,不再繼續折磨她,只抱緊她的腰,對著花穴入口猛然一刺。

  「啊……就在楚心妍尖叫的同時,他又全部抽離,一下子脹滿,一下子又空掉,這感覺,讓楚心妍快要接近崩潰邊緣。

  就在此時,他再次猛插進去,接下來又是全部撤出。

  來來回回十幾次,搞得她更是難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眼見楚心妍被他折磨得失去了神志,段豪揚一把抱緊她,在她還來不及思考的同時,一陣快速抽動,直到最後一下,他插到了頂端,同時一股燙人的濁熱毫不留情的釋放在她的體內。

  兩人皆是一陣喘息,同時達到了高潮頂端,彼此開始相互擁吻,並雙雙倒進仍舊溫熱的大型浴缸內。

  當段豪揚抱著渾身虛弱的楚心妍從浴室裡走出來放躺在大床上,臥室內昏暗的燈光泛著誘惑的淡粉色,床邊的櫃子上,放著兩張飛往日本的機票,上面的時間顯示著明天早上九點半。

  楚心妍癡癡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激情,恨不得把眼前這男人變成巴掌那麼大,永遠的捧在手心裡,讓自己一輩子都據為已有。

  這樣想著,對他的那股說不出來的濃濃愛意便全部都表現在臉上,雙臂情不自禁的緊緊環在他瘦削修長的腰上,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身上的味道。

  「豪揚……」低低的嗓音,在安靜的寅顯得極為性感,「上次在海邊放煙火時,你問我當年向你表白的時候,是不是真心的,其實那天晚上我就很想告訴你,我愛你,愛得都快要瘋了……」說著,她更緊的抱著他,彷彿一鬆手,眼前這男人就會在眼前消失。

  他微微一怔,未答腔,內心深處,卻湧起無限彷徨,那種矛盾的心情狠狠撕扯著他的靈魂,就連理智,也變得混沌起來。

  「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甚至滿心的期待著美好的諾言,直到那張俊臉緩緩抬起,她彷彿……或者是錯覺,居然在段豪揚的臉上,找到了一瞬間的陰騖。

  他閉了閉雙眼,再度睜開時,已染上數抹邪惡,「心妍,真的就這麼愛上我了嗎?」

  她一時不解,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面對他戲謔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點頭,「是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極其可怕,目光中,似乎還流露出幾絲複雜的恨意。

  「傻瓜!」聲音依舊輕柔,像修養極好的貴族,只是鼻音加重,帶著輕蔑與不屑。

  「楚心妍,你還真是有夠愚蠢,難道你沒發現,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是在耍著你玩嗎?同樣的伎倆用在你身上兩次,你居然每次都被我玩得團團轉。」

  室內呈現出一片寂靜,楚心妍此刻還被他壓在身下。

  表情卻依舊遲疑,完全被眼前的段豪揚搞得不明所以,「豪揚?」

  「可惜的是,我並不愛你!」鏗鏘有力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就連此刻的表情,都塢得放肆,緩緩放下她的小臉,慢條斯理的從她的身上坐了起來,修長的手,輕輕爬了爬自己略顯凌亂的髮。

  唇內帶著惡魔樣的冷笑,肆虐到了極點,冷冷的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溫柔疼惜,更別提那雙愛笑的眼,此刻也全是冷若冰霜。

  「當年玩你,是因為覺得你性子慢吞吞很好玩,所以才在樣內把你耍個夠本,尤其是看到那桶冷水把你澆得一身狼狽的時候,真的很過癮。」

  他強壓下內心之中的痛楚,繼續無情的低喃:「第二次,在馬場看到你,我就在想,原來當年那個被我玩了一次的女人如今淪落成馬場小工,真是可憐,本來不想招惹你,偏偏你卻要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副極力逃脫的樣子。」

  他哼一聲,有些不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我段豪揚想玩的人,有幾個能輕易逃脫,所以……」俊臉逼上梁山近她,下巴微揚,漂亮的眼瞳籠罩著陰鬱,「所以你的存在,自然就激起了我第二次捉弄的心態,其實……玩你真的還蠻開心的,看著你一步步走進我安排的陷阱,直到完全把自己的身心交給我,你知道我的心情是什麼嗎?」

  他再度冷笑,「我只覺得,這女人可真蠢,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命賤,被一個人玩了兩次竟還樂在其中,心妍,剛剛你那麼動情的說喜歡我時,樣子還真迷人。」說著,伸出舌尖,在她冰冷顫抖的唇上輕輕舔著,就像在逗弄一隻小貓小狗般玩味十足。

  「為什麼要這樣?」沒有預期中的哭鬧與爭吵,反而越傷心便越冷靜,就連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當他說了這許多話之後,還能與之坦然相對。

  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突然變得有些陌生,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真的和她是認識嗎?

  「玩玩而已,有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的。」收回戲謔的舌尖,轉身,他慢吞吞的穿著衣服,完全把楚心妍撇至身後。

  就像一隻偷了腥的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魚兒,拆吃入腹後,心滿意足的舔著自己身上的毛。

  完全沒有任何罪惡感,和多年前一樣,看著楚心妍被潑冷笑,卻比誰都笑得迷人。

  身後一陣沉默,沒再追問,他反而有些沉不住氣,穿戴整齊後,轉身,看著她一身赤裸,光滑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他肆虐後的吻痕,雙腿間,殘留著未乾的釋放。

  這副樣子,果然狼狽,但更狼狽的,是她臉上僵硬的表情,說不出是傷心還是絕望,死一般的靜,靜得連他都快要受不了,好吧,既然她想要一個理由,他會給她。

  「你身份低微,一個小餐廳的服務生,又沒什麼家世背景,這樣的女人,不配入我段家的大門,當個情婦還好,玩玩後就可以隨便丟到一旁,但可惜的是,我對你這個情婦現在也失了興致。」

  他從旁邊的抽屜內拿出一個文件,傲慢的丟到她面前,「這裡是這所房子的房契和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你當分手禮物,還有那兩張機票,你也可以找別的男人一起去日本過春節,我沒意見,反正……」頓了頓,喉間莫名的發緊,臉色更加冷酷起來,「反正,你也已經是我玩過的女人了,就算讓別人接手了,也不覺得可惜。」空氣中再次沉默,楚心妍一聲不吭,安靜得可怕。

  如果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或是上來抓他打他,他或許還會接受,偏是這樣平靜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怕。

  一時間,段豪揚有些心虛,但很快,那片刻的不忍就被冷冷的恨意所填滿。

  怎麼會忘記,眼前這女人是仇人之女,身上流著那賤人的血液,骯髒得讓人不恥。

  這女人的母親,毀了他的家,讓他所有的夢都隨之破碎。

  在停屍間看到父親屍體的那天,他沒有哭,只是恨恨的瞪著那早已沒了呼吸的男人,並在心中發誓,他會毀了那女人的一切。

  少年時的恨,延續了太多年,那種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外表親和溫柔,內心卻陰狠無比,這一切,全是因恨而起。

  忘不了母親為了挽留父親的腳步,曾歇斯底里的用生命去換取,而得到的卻是父親的絕情和冷漠。

  他哭著跪在父親的腳邊求對方留下,可父親依舊走得那麼堅決,他恨那具破壞他家庭的女人,甚至想要親手手刃對方,可沒多久,傳來父親的死訊,他和那女人在私奔的時候,竟遇到了車禍……

  他怎能不恨,那個勾引了他父親的女人,即是死了,也不足以打消他繼續恨著的念頭。

  而那女人的女兒……楚心妍,如今成了自己的女人,上天果然會惡作劇,一次又一次的交鋒,竟換來今天的結果。

  當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時,要他如何抉擇?真的捨得就這樣放棄她嗎?他苦苦掙扎了數天,依舊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結果,每天看到她開心的笑顏,已經成為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幕。

  一邊恨得想要將那個破壞他家庭的狐狸精的女兒徹底撕碎;另一邊,又偏放不下多日以來自己真心所面對的這份感情。

  楚心妍的存在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大忌,該何去何從?怎麼面對?他完全慌亂了手腳。

  傷害她!狠狠的傷害她!即使明知道自己這樣幼稚的舉動並不理智,他仍舊是毫不留情的去做了。

  可當他真的將種種傷害的話全盤脫口而出時,為何……心,仍舊痛著?沒有解脫,沒有快感,甚至快要窒息的無所適從。

  「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他艱難的找到自己的聲音,倨傲的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塢的劊子手,「或是你嫌一百萬太少,我可以看在你娛樂了我這麼久的份上,多賞你一些。」惡毒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任心底血液逆流,笑容卻依舊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很開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對象,能夠一連娛樂你兩次,是我楚心妍的榮幸!」

  很開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物件,能夠一連娛樂你兩次,是我楚心妍的榮幸。這句話,直到段豪揚搬回段家大宅後,還時不時的會在腦內響起。

  和當年在開學典禮時被耍後的台詞一模一樣,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想傷心,更不想讓自己繼續難受,他提著簡單的行李,回到了段家大宅。

  老媽看到他一臉垂頭喪氣,只道了一句:「終於捨得回來了?」

  他沒理會,逕自回到自己的臥室,洗了個熱水澡,抱頭睡了整整三天,春節喜氯完全感染不了他。

  腦子裡總是不斷播放著與楚心妍在一起開心快樂的每一幕,她純真的笑容就像魔魅,揮之不去,散不開。

  接著,他又想起小時候,英俊的父親那慈愛的笑容,把他細心的呵護在懷中,寶貝的叫著,甚至想要把全世界都奉送到他面前。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極少回家,笑容也越來越少,連他的考試成績不好,父親也不再關心。

  他與母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講話,夫妻間的交流越來越少,他曾跑到父親的書房裡攀上他的膝,想問爸爸你為什麼都不開心?

  可父親卻只是拍拍他的頭,說爸爸累了,明天再陪你玩。

  爸爸口中的明天,是個遙遙無期的期限,從那以後,父親連家都不再回,就算是回來了,也是我母親無盡的爭吵。

  猶記得那時媽媽的回憶,爸爸被狐狸精勾走,背叛了媽媽,媽媽每日以淚洗面,痛苦不堪。

  當母親不厭其煩的將這些往事一次次灌輸到他的思想中時,他既有了認知,並發過誓,這輩子,不會讓那女人和她的家人好過。

  直到敲門起響起,母親從外面走進來,露出慈祥的光芒,「豪揚,我都聽說了,那個楚心妍,就是那女人的女兒是吧?」

  「媽……」他的表情很差,卻又無可奈何,「我很抱歉,為了那女人的女兒,我居然……」

  「傻孩子。」金明楓擁著兒子的肩,「其實恨又有什麼用,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早已經不在乎,只不過,讓她進門,心裡實在是……」

  「我懂!」段豪揚心一痛,卻還是堅定的點頭,「從此後,不會再有楚心妍人物的出現。」

  「美慧還一直住在家裡面,上次在宴會上你讓她當眾出醜,無論怎麼講,都該給人家一個交待,而且,她雖然表面嬌縱些任性性,但心地還是善良的。」

  段豪揚沒再說什麼,機械式的聽從母親的安排,開始和陳美慧交往,只不過,心沒了,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新年過後,整座城市還殘留著年假的喜慶,段豪揚每天和陳症狀慧約會,無非都是去一些高級餐廳吃飯應酬。

  她去名牌服飾店買衣服,他機械式的刷卡,當她手臂親暱摟到他的胳膊時,他也似笑非笑的默許。

  陳美慧的確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嘴巴不好,又很嬌縱,眼中完全沒有別人,一個被慣壞了的千金大小姐,刁蠻得讓人反感。

  和楚心妍相比,她得像個孩子,只想著吃喝玩樂,典型的廢物一個。

  這樣的女人,也許更適合嫁進富豪家,吃好穿好,給予金錢上的提供,就已經可以滿足她。

  只是,少了些什麼,和陳美慧這種女人在一起,少了些感覺,心底空空的,沒了著落,每天會盯著手機發呆,想著楚心妍會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或許……她會打個電話或是傳個簡訊,問一聲也好,至少讓他知道她還活的很好,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在他的世界中徹底消失了,他甚至不敢回那間公寓,逃避得姿態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每天還要應付陳美慧,不厭其煩的跟她約會,只因為答應了自己母親,算是一種承諾,莫名其妙的,他帶著陳美慧竟會來到楚心妍工作的餐廳。

  當他終於看到她時,一顆不安的心總算落下,她沒有變,還活著好好的,沒有被他的無情擊垮。

  見到他和陳美慧雙雙出現時,也只是微微一怔,接著,當作不認識對方一樣,又回到了以前的駝鳥狀態。

  點餐上餐,服務周道,好像在此之前,兩人之間的關係完全陌生。

  倒是陳美慧因為之前受過楚心妍的氣,所以仍舊懷恨於心,這次她又似高姿同現在楚心妍面前,難免新仇舊恨一起發洩,三番兩次的刁難,不是嫌菜上得不好,就是嫌服務不夠周到。

  段豪揚本欲阻止,但又覺得沒有立場,只有楚心妍的脾氣還好,幾次刁難都不予反抗。

  見自己的刁難沒發揮任何效果,陳美慧有些氣極,眼睛一瞪,不再挑剔她的服務,反而開始進行人身攻擊。

  「你現在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那個曾當眾說你是他女朋友的男人,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心底一定嫉妒個半死,可又沒資格反抗,哼!早該認清自己的立場,還真以為你這樣的能嫁進豪門變少奶奶啊,真是笑死人了,下賤!啊……」

  一杯冷水不客氣的潑到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上,及時令陳美慧閉嘴,卻在下一秒,瞪大了雙眼,一副恨不得把楚心妍撕碎的樣子。

  「你……你這賤人,居然敢潑我?」

  楚心妍卻不急不怒,慢條斯理道:「SORRY,我每次在聽到一些噪音的時候都會做一些反常的舉動,有時候就連我自己控制不了,醫生建議我去作檢查,可是因為我是小姐你口中所說的下等人所以我沒錢看醫生……」

  「你這個賤……」話音未落,又是一杯水潑到她頭上。

  陳美慧還要再罵,這次楚心妍卻拿起桌上的盤子,將滿盤子的菜都倒在她身上。湯汁濺得四處都是,就連坐在她對面的段豪揚都沒法倖免於難。

  而楚心妍象沒看到似的繼續露出公式化的笑,「我都說了,當我聽到一些噪音的時候通常會做出反常舉動,你怎麼還一直在配合著我?」

  陳美慧被嚇得噤聲,生怕再開口,會遭到更凶狠的潑擊。

  起身,她滿臉狼狽,怒聲高喊:「老闆呢?給我把老闆叫出來……」

  此時餐廳老闆從收銀台處走過來,一臉陪笑,「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你……你們餐廳的員工把我搞得這麼狼狽,我……我要你把她給開除,不,我還要報警告她。」

  老闆卻假裝挑挑眉,「小姐你在說什麼,剛剛我分明看到是你自己把菜汁和水潑到自己身上的,我還在想,這個客人的腦袋是不明問題,原來小姐你的腦袋可能果然有問題。」

  開玩笑,楚心妍可是他餐廳裡優秀得不能再優秀的員工,任勞任怨不說,而且還經常幫他帶小孩。

  陳美慧被氣得臉色發青,又望向周圍的客人和服務生,偏偏眾人都裝出一副假裝沒看到的樣子,擺明向著楚心妍。

  「豪揚,他們都欺負我。」許久未吭聲的段豪揚用餐巾擦了擦央及到自己身上的污漬,目光略顯凌厲,但也沒有明顯幫著陳美慧的意思。

  只是看了楚心妍一眼,輕聲說了一句,「夠了!」說著,起身就走,完全把陳美慧忽略至一邊。

  背後傳來陳美慧發嗲的聲音,「豪揚你等等我啦……」

  他微微回身,希冀著可以看到楚心妍執著的目光,可他顯然料錯了,楚心妍連看都懶得看他,和餐廳老闆說笑著,把他們當成了小丑,胸口難掩怒意,又不知該怒些什麼。

  的確,是他先來餐廳挑釁的。

  而且由著陳美慧對她的刁難,自己惡毒在先,又怎能怪人家的反擊。

  甩甩頭,帶著一絲不甘心,他終於離開。

  心情始終不好,亂得快要崩潰。

  在公司開會時,總是走神,搞得那些下屬個個驚慌,不知所措。

  秘書戰戰兢兢的敲門進來,小心翼翼的將他剛簽好的一批文件又送了回來,「段……段先生,您的名字似乎簽得有些不對……」

  拿過來仔細一看,所有的名字簽的全是楚心妍。

  他煩燥得將那些檔一掃而落,暴戾得像個受了磨難的孩子,秘書被嚇得大驚,忙彎身去撿。

  「夠了!」他揮揮手,「出去,我想靜靜。」

  「可是……」秘書小心抬頭,「那位陳小姐在五分鐘前打電話來說……」

  「讓她滾,從此以後她打電話,一律不接。」

  他受夠了!和那種沒大腦的女人約會,去他媽的!他到底在幹什麼?有個好好的女人不去愛,偏要去找那些沒腦袋的,楚心妍到底錯在哪裡?

  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個狐狸精的母親,就要三番兩次的受到他的捉弄嗎?

  可是心底殘留了那麼多年的恨,怎是一夕之間就可以化解的?

  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塢,可事實證明他錯了,每天閉上眼,都會想起她純樸的音容笑貌,甚至連夢中都會把她擁在懷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他愛她。

  醒來後,一切回到現實,楚心妍消失了,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上天要毀滅一個人之前,必先使其瘋狂,他現在就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了,那是不是證明,他很快就要毀滅?

  耳邊還傳來撿東西的聲音,他暴躁的將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部丟了下去,「我都說不要撿了,給我滾出……」去字還沒說出口,所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裡。

  因為此刻正彎著身子撿東西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慕子傑。

  對方優雅的笑著,見他一臉狂怒,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開心,這可不是好現象哦。」


  段豪揚不知慕子傑的最終用意究竟是什麼,他被子傑從辦公室帶到了一個類似汽車修配廠的地方,一路上,子傑自顧自的說著,大概是聽說了他與楚心妍之間出了問題。

  對於他的農藝,慕子傑自是瞭解一些,雖然他很少向外人提,一方面是因為丟人,另一方面,也不想輕易曝露了自己的脆弱。

  但慕子傑他相交多年的好友,比其他幾人又愛了些,所以有些時候也難免會成為他的傾訴對象。

  「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對方笑了笑,輕輕拍著他的肩,「或許……某些事情的真相並非你想像的那樣,與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自己去尋找答案?」說著,對方把他帶到了修理廠,店面很小,一共只有兩個工人,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額上還留著一道可怕的傷疤。

  看到慕子傑,臉上露出少有的恐懼,「慕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子傑卻投給對方一記安撫的笑,「別怕,他不是警察,只是一個想知道真相的人。」對方不解,豪揚也同親不解。

  「你之前說過,你認得段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段凱風,還知道他和他情婦沈曼雲之間的一些事情,對吧?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段凱風的兒子,也是段氏集團現在的少東。」

  對方一驚,忙看向段豪揚,「你是段少爺?」

  段豪揚怔了怔,眉頭皺得老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少爺,我對不想……」

  那車廠的老闆說著就跪倒在段豪揚的面前,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段豪揚被他嚇得忙退後一步,「有、有什麼話你起來再說,這是幹什麼?」

  「少爺,我不是人,為了我老婆,我害死了段先生還有沈小姐,我有罪啊……」

  段豪揚不解,拉起對方,安撫了一陣,才聽這人徐徐出事情的真相。原來段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段凱風與裁縫店老闆之女沈曼雲兩人從小便是青梅竹馬,又是從小學到大堂一路走下來的同學。

  畢業後,兩人更是愛得轟轟烈烈,不料當時段氏集團遇到了經濟問題,需要資助,這時金氏集團的掌上明珠金明楓就成了段氏集團的救命稻草。

  為了商業利益,段凱風被父親逼迫與金明楓聯姻,兩人結婚的當天,沈曼雲也氣得隨便找個男人,解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多年過後,兩人各自成家,一次偶然機會又再次重逢,後來段凱風才知道段氏集團當年的那場經濟危機,全是金家一手導演。

  夫妻間的裂痕越來越大,而此時沈沈曼雲的丈夫去世,她孤兒寡母生活艱難,段凱風看不過去,百般幫忙,從前的愛意又一點點復甦。

  楚心妍當年之所以會去庭哲學院讀書,也是段凱風從旁資助,他說,自己的兒子有著什麼樣的生活,也會讓心愛的女人的孩子過上同樣的生活。

  頻頻相處的過程中,兩人感情又深,當年的誤解也一點點消失,只不過出於倫理人常,沈曼雲卻始終避著段凱風的濃濃愛意。

  為了給心愛的女人一個交待,段凱風幾次與金明楓提出離婚,對方都死也不肯,甚至還百般對沈曼雲迫害。

  實在給心愛的女人一個交待,段凱風幾次與金明楓提出離婚,對方都死也不肯,甚至還百般對沈曼雲迫害。

  實在是逼得急了,段凱風索性拋下一切,帶著沈曼雲私奔。

  眼前這位修車行老闆,是當年極少數知道事情真直的人,原來金明楓早知道兩人準備私奔,所以花重金收買了段凱風的司機,也就是現在的車行老闆。

  因為對方曾受過段家的禮遇,所以被段凱風任命為司機,卻因妻子當年患上血癌無錢醫治,剛好被金明楓利用。

  在段凱風常用的車子裡做了手腳,最終在私奔時導致車禍,這個事實,打擊得段豪揚完全失去了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過神的,只是輕輕喃著:「那個沈曼雲,當年不是由於煞車不及,撞死了人才……」

   「那都段夫人搞的鬼,當時開車的是段先生,沈小姐坐在副駕駛座中,車子煞車失靈,撞到了一輛小型貨車,當時五死一傷,這五人中包括了段先生與沈小姐。」

  他輕歎聲,眼內全是悔意,「悲劇發生後,段夫人又買通人脈,做了些手腳,將車禍現場弄成是沈小姐開車煞車不及撞死了人,可憐沈小姐那還在讀書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要隨巨額債務,還被迫退學……」

  聽到這裡,段豪揚只覺腦子一沉,整個腦子裡充滿了混亂。

  心妍……怎麼可能?那個接二連三被他玩弄的可憐女人,竟然……竟然會……被他的親生母親害成這樣,而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幫兇,使出的手段,一點也不少於母親的殘忍。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28 16:0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