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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沫桑]分手也要追妳【沒天良系列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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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7:55
  第九章

  當他氣急敗壞的找到母親的頭上質問這件事時,金明楓先是一陣訝異,之後,又露出與以往不同的冷笑,「原來……你都知道了?」

  「媽,這麼說來,當年真的是你買兇害死了爸爸和沈曼雲,還讓心妍在那麼小的年紀就承受巨大的債務,這幕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由你一手導演而成的?」

  從小到大,母親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備受同情的形象,被丈夫拋棄,被人橫刀奪愛,心中積著怨,卻仍舊把段氏管理的那麼好,還把龐大的家業親手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段豪揚尊敬母親,誓要犧牲一切去保護對方,可到頭來,他印象中那慈愛得體的母親,竟然可怕的讓他心驚。

  這樣的指責,增加了金明楓的濃濃恨意,「沒錯,一切都是我從中主使,那又怎麼樣?當年那賤人搶了我丈夫,既然她讓我得不到幸福,那就休怪我讓他們為我的愛情雙雙陪葬。」

  金明楓恨恨的扭緊拳頭,眼神內不再有慈母的關懷,而是如同魔鬼般的冷酷決絕。

  「那女人以為她死了,就可以平息我對她的憤怒嗎?母債女還,我會讓她的女兒體會到什麼叫報復的後果的。」

  「媽!」憤怒的吼聲終於破口而出,段豪揚發狠的看著對方,「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當年不擇手段的破壞了爸爸和沈曼雲的幸福,如今爸爸已經死了,你又去迫害心妍……她是無辜的……」

  回想起修車行那老闆的哭訴,他的心痛無以復加,楚心妍的世界單純的就像張白紙。

  當年沈曼雲和段凱風在一起暗自來往的時候,楚心妍完全被蒙在鼓裡。

  甚至兩人說好要私奔,身為她母親的沈曼雲只是偷偷在楚心妍的銀行賬戶裡存上了一筆錢,連交代都沒交代一聲,如果不是後來兩人死了,楚心妍就成了徹底被拋棄的孩子。

  而她對一切全不知情,只知道母親開車時出了車禍撞死了人,自己要為母親還債,傻乎乎的,成了別人愛情下的犧牲品。

  「豪揚,難道你瘋了傻了嗎?別忘了那姓楚的是那賤人的女兒,你答應過媽媽的,要永遠仇視她們……」

  「夠了!」他恨恨瞪著母親,眼中不再有往日的尊敬,「到了今天,我只能說,你不配做我母親,你的可怕更甚蛇蠍……」

  金明楓徹底傻了,面對兒子的指控,她完全傻了。

  此時,全不知情的陳美惠看到段豪揚難得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家裡,眉開眼笑的就要撲過來。

  段豪揚向其投去一記陰狠無比的眼神,「姓陳的,馬上給我滾出段家,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在台灣看到你。」陳美惠傻了眼,被罵的莫名其妙。

  當段豪揚驅車趕到楚心妍的公寓時,裡面空空如也,靜的好似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室內被收拾的很乾淨,除了楚心妍來時所帶的心裡,其他的東西都還保持著原樣。

  胸口突然撕扯般疼痛著,看著眼前的臥室,不禁回想起兩人決裂的那天,他用最殘忍的方式摧毀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信任。

  終於鼓起全部的勇氣說愛他,卻換來他的嘲弄,她目光中的空洞和僵硬已經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靨。

  床邊還擺著他丟給她的房契和支票,早該猜到倔強如她,就算窮死餓死,也不會向金錢低頭,可自己卻用世上最傷人的話,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輕輕拉開櫥櫃的門,天真的希望可以找到屬於她東西的痕跡,可櫃子內,琳琅滿目所掛著的全是以前他買給她的名牌服飾。

  櫃底的一角,是一個白色的紙袋,裡面露出幾根銀針,還有一本毛衣編織書。

  打開紙袋,裡面是一件未完成的毛衣,還有兩隻袖子沒織,毛線衣的尺寸大小居然和自己的身材差不多。

  而那本毛衣編織書上,用原子筆把重點的位置全勾畫出來。

  難道……這件毛線衣是心妍專門織給他的?回想起聖誕節那天,他張口閉口的問她要禮物,當時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那時候的自己,只要擁有了她,就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可她卻細心的將他的話全部銘記於心。

  回想起春節前,她整日頂著黑眼圈,精神狀態很差,那時她死也不肯和自己同居,難道……就是打算熬夜的把他要的毛線衣織出來給他?

  想到這裡,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心妍……傻瓜,我那麼傷害你,你居然……」他慢慢跪在地板上,雙手捧著那件未織完的毛線衣,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他還有資格博取她的原諒嗎?傷害了那麼多次,就算再仁慈的人也會恨吧。

  最後,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段豪揚還是帶著懊悔的心來到了楚心妍所工作的餐廳,但這次,餐廳老闆和那些服務生對他的態度明顯差了很多。

  與大家在一起相處久了,楚心妍真誠的人品和毫不矯揉造作的性格,自是會受到眾人的喜愛。

  段豪揚對然英俊不凡而且瀟灑字符,又有錢到讓人眼紅的地步,但他犯了讓人最接受不了的原則性錯誤,那就是負心。

  楚心妍被甩,已經不是新聞,起初眾人只覺得她活該,誰讓她偏去招惹那種風流大少,但知道事情真相後,眾人又難免苛責,

  連接被耍弄兩次,什麼人都會生氣,楚心妍何其無辜,不過是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而已。

  況且做人也該懂得適可而止,都已經做了負心漢,就不要再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偏偏段豪揚上次還帶著一個刁婦上門挑釁,簡直讓人氣得想宰人。所以當這位英俊飄逸的男人再度登門入室時,不但沒換來眾人的尊敬,反而受到了白眼。

  到時候楚心妍脾氣極好,也沒了怨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普通客人,「先生,幾位?」

  「心妍。」英俊的臉上少了往日的神采,舉手投足間,也不再散發出往日的自信,「我……可不可以和你談談?」

  楚心妍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好啊,反正一會我就快要下班了,就去……那邊的咖啡廳坐坐吧。」

  豪揚沒想到她還會露出好臉色跟自己說話,幸福的差點手舞足蹈,等到她下班,兩人一同來到餐廳附近的咖啡廳。

  當侍者離去後,段豪揚突然很激動的隔著桌子緊緊抓住她的手,「心妍,我很抱歉,在此之前,因為誤會做了很多傻事,包括傷害你,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的這個舉動,倒是楚心妍有些意外。

  被抓在他大手中的手忘記了抽回,怔怔看了他好一會,他表情難過,情緒複雜,和以前的段豪揚完全不同,像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失了些風采,少了些張揚。

  心跳猛然加速,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輕輕抽回了自己的手,笑的很陌生,「段先生,請自重。」

  「心妍……」他痛苦的低喚一聲,懊惱著自己曾經做過的種種傻事,什麼都是自己的錯,他的確已經沒有再去博得她原諒的資格了。

  千言萬語,已經無法被串成完整的句子,顫抖的雙唇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安。

  楚心妍皺了皺眉,也不問為什麼,只輕聲說了一句,「你想怎麼樣?」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立場在說什麼,或許……你現在還恨著我,不肯原諒我,但……我只想好好對你,和像從前一樣,關心你……愛你……我……」

  「你想……和我繼續在一起?」豪揚忙不迭的點頭,表情已經亂了原有的分寸。

  楚心妍看了他好長時間,靜靜打量著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細緻的五官由於受到了上天的寵愛,顯得非常俊帥。

  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兩人之間有歡笑也有悲傷,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愛還是恨,也搞不明白段豪揚在自己的生命中究竟該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是上輩子她欠了他也好,如果能償還,就可這一世償還好了。

  只不過,心底有些悲涼,這輩子,不知道還能走多久,好像注定要在痛苦中度過,那麼……也不在乎再痛苦一次了。成全什麼似的,她用力點頭,」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在沉默中等待了很久的段豪揚沒想到簡單的幾句對話,竟換來了這樣的答案。他吃驚不已,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眼前的楚心妍,的確是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楚心妍,每次午夜夢迴之際,都會看著這張面孔離自己越來越遠,抓也抓不到。

  來之前,他也在心底打了無數草稿,的確是少了曾經的自信,甚至連計謀什麼的都已經用不上了。

  哪怕要他跪在她面前懺悔,他也會毫不猶豫,甚至還做了更壞的打算,面對她的冷嘲熱諷,受盡無盡的奚落。

  可是什麼都沒有,兩人之前,從頭到尾,都是一種形式上的對話,沒有爭吵沒有激情,就像兩個舊同學突然間在路上遇到了,互相閒聊著一些有的沒有的,然後分手道再見般平淡。

  可結果卻是,她答應原諒他,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這真是比談成了一筆價值上億的生意還要讓他興奮。

  事實上,一切好像又都出乎他的想像之外。

  「心妍,那份工作那麼辛苦,而且我也不是養不起你,把那份工作辭了吧,也免得再挨苦受累。

  「好啊!」她一臉順從,沒有任何反抗的情緒,」如果你想讓我辭職的話,那我就把那份工作辭了吧。」

  當他向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時,楚心妍笑著點頭,就像一個被馴服了的小貓。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的提議會這麼快就被她採納。

  他並非瞧不起她那份低收入的工作,但每天見她跑來跑去,還要伺候那些刁蠻的客人,難免會心疼。

  「心妍,你現在住的環境不如以前,反正我們兩個也在一起了,搬回去吧,那間房子,真是送給你的,我都已經把房子主人的名字變成你的了。」

  「好啊,如果你覺得我住那裡會好一些的話,那我就搬回去住。」當段豪揚向她提出同居的時候,楚心妍再次欣然答應。

  然後,段豪揚就歡天喜地的把楚心妍的行李又重新搬回了兩人曾一起居住過的地方。

  當他把她摟在懷中親吻的時候,她一味接受,也沒什麼反抗,只是回應的有些機械化,少了些情慾。

  他一聲聲在她耳邊說心妍我愛你時,她卻只是笑,也不回應。

  當兩人激情過後,她會看著他,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段豪揚有些焦躁,事情好像全部都變了樣,不該是這樣發展的,他和楚心妍只見,明明已經是和好如初的。

  他期待著她會像往常一樣,像隻貓咪一樣縮在他的懷中,用幾乎崇拜的目光仰望著他,把他視為天,視為神,萬事依賴著他。

  他甚至還懷念她故意偽裝出來的冷冰冰,把他視為陌生人,說些沒有技巧的小謊言。

  可曾經那個小騙子已經沒有了,從來都是,他問,她答,恭恭敬敬的沒有一些其他的表情和動作。

  他故意沒有去提那件毛衣,把它放回了原處,然後他幾次偷偷趁她不備,去看那件毛衣的進展,結果……那件毛衣依舊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一絲未動。

  他有些失望,但卻對自己十分有信心,只要楚心妍肯給他機會,他就會極力挽回一切。

  他盡一切可能的對她好,傾其所有關心她照顧她,她稍微皺下眉,他就會緊張的跟什麼似的,她有一天不開心,他就會使盡一切辦法讓她露出笑容。

  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某天清晨,楚心妍終於很奇怪的看著段豪揚,「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結束第三場遊戲?」當這句話被問出口時,原本還興高采烈準備豐盛早餐的段豪揚驚呆在原地。

  楚心妍卻不急不緩,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早餐,「其實想玩我,不用費這麼多心,感情的欺騙現在已經玩了兩次,不如換些新鮮的,比如說……在這飯菜裡放些瀉藥什麼的,或者,在我們做愛的時候拍攝下來,再傳到網上供人觀賞,也可以藉著帶我去郊遊之名,把我騙上車,然後扔到山上,總之……」

  她將碗筷放好,雙手合十,笑容清淡,「大家時間都很有限,已經快一個月了,段先生,提早結束遊戲吧。」

  段豪揚完全僵化,「遊戲?你以為……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跟你玩遊戲?」

  楚心妍挑高眉頭,「難道不是嗎?我等了你這麼久,只等著你哪天玩夠了,報復夠了,肯放我一馬,我是小人物,還要生存,為了你當初一句話,我已經把工作辭了,再這樣下去,我銀行賬戶早晚要出現赤字狀態,段先生,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隨便用什麼方式再狠狠刺激我一下,讓我去跳海也好,割腕也好,給個痛快……」

  段豪揚已經完全不會思考,眼前的女人,陌生的讓他害怕。

  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字字句句,像籐鞭一樣抽擊著他的心,痛的快要喘不過起來。

  他突然覺得這一切很好笑,同時為自己感到悲哀。

  「原來……到了現在,你居然還以為我會和你玩遊戲……」

  「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這輩子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整,第一次開口說愛你,你送了我一盆冷水;第二次開口說愛你,你罵我自不量力不夠資格。」

  「就算再堅強的人,被人玩了那麼多次,若還不能從中吸取教訓,那我的智商還真是低到讓全人類都同情。」她突然笑了一下,「說起來,我的愛情歷程在你的人生中都變成經典悲劇了,你還真的殘忍,剝奪我所有的尊嚴,而且對這種事還樂此不疲,找同一個人玩同一種遊戲,真的很有趣嗎?」段豪揚久久未語,或許是被她的話嚇到了。

  室內短暫的一陣沉默後,他終於緩緩抬頭,「那麼這次,你之所以會輕易原諒我,就是以為,我還會找你玩第三次感情遊戲?」

  「不是嗎?或是你還有什麼更高的計謀?」

  「心妍……」他用力喊著她的名字,「不是那樣的,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是真的愛你!」他想要將她抱在懷中,卻又無法控制自己僵硬的腳步。

  此刻她的臉上,已經呈現出對他的絕望和不信任,他知道這樣的後果,全都是自己一手換來的。

  「那個時候……並不是有想耍你,只是因為,你是沈曼雲的女兒,因為沈曼雲勾引了我爸爸,害的我失去至親,害得我們段家所有的不幸的人就是你的母親,當我看到那張照片時,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甚至……甚至把你當成了我的仇人去報復……」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事實上就算沈曼雲真的勾引了我爸爸,那也和你無關,我被憤怒蒙蔽了所有的理智,心妍,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恨我,恨我母親,更不想讓你知道那麼多可怕的真相……」

  楚心妍只是沉默著,一聲不吭的聽著他述說著過去的往事,那種表情,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完全的無動於衷。

  直到段豪揚說完,她才終於有了反應,「也就是說,我媽並沒有撞死人,撞人的是你爸爸,你爸爸要和我媽私奔,卻被你媽找的人在車裡做了手腳,這麼多年來,我所還的所有債,全部都是由於你媽的從中使壞而引起,包括我不得已退學,提早上班工作過著還債的苦日子……」

  豪揚痛苦的點著頭,「我可以補償你,心妍……」

  「這就是你要說的事實的全部?」他再次點頭。

  「都說完了?」點頭。

  「你也不想繼續玩我了?」急切的點頭。

  「那麼……你可以放過我了吧?」她眼神慌亂,帶著不知所措,「豪揚,再和你在一起,我會痛苦。」

  這句話,是楚心妍再回來後,說的唯一的一句真心話。

  段豪揚呆滯,完全束手無策,「對不起……」他表情痛苦,恨不得想用全世界去拯救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放手吧,也許分開,從此以後我們都會得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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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8:21
  第十章

  拖著疲憊的身子,楚心妍回到自己剛租不久的公寓。

  有些簡陋也有些殘舊,但房租便宜,房東又預先交了半年的水電費,可以減少一大部分開支。

  每天去餐廳上班,下班,又過回了往常的生活,什麼都沒變,她的世界回歸了平淡。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空蕩蕩的,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段豪揚痛苦的求她的原諒,而她卻絕決的不予理會。

  大概仍舊恨著,恨他一而再再給三的玩弄戲耍,恨他把她的感情當成了遊戲,恨他說玩就玩說放棄就放棄。

  更恨他從來都不顧她的感受,想要的時候就使出手段強娶豪奪,不想要,隨手丟棄,連痛惜之情都沒有。

  可是當段豪揚在她面前流淚,並強忍著悲傷說:「如果和我在一起真的很痛苦的話,我不會強求你。」

  那晚,她獨自一人哭得難過,心底咒怨著那個一次次給她傷害,又一次次給她溫暖的男人,他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

  究竟什麼才是真心?每一次說愛她時都表現得那麼認真執著,可每當她不顧一切向他敞開心扉的時候,他又會出其不意給她致命一擊。

  她快要被他的反覆無常折磨瘋了,在他一次次的傷害後,讓她的心被徹底的掏空。

  那晚她離開他的公寓,失魂落魄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腦海中不停浮現出他殘忍的字字句句。

  他和她在一起,無非就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他眼中的殘佞和冷漠,如利刃般刺痛了她的心,以為自己在受到他給予的第二次傷害後會徹底崩潰,事實上她仍舊活著,不過心卻死了。

  每天拚命告訴自己那些過往都是一場奢華的夢,她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段豪揚這個人出現過。

  他也真的消失了,以為自己會這麼平淡的活下去,以為遊戲於結束了,直到他把陳美慧帶到她面前挑釁時,才又激起她內心波瀾。

  她真的那麼惹人厭嗎?就連分開了,還要找別人來氣她,或是她在被甩了之後還能安安穩穩的活著就礙著他的眼了?所以在不久後又主動找她,說什麼重新開始。

  等到他玩厭了倦了的時候,或許,就真的放手了吧。

  直到他說,她母親和他父親之間的過往,又說到這麼多年來的恩恩怨怨,她才知道,自己的存在無非是犧牲品。

  多可笑,自己的母親居然背著自己要和別的男人私奔,而什麼都不知道的她被蒙在鼓裡,最後,成了所有人眼中最可笑的存在。

  夠了!就算再沒心沒肝沒感情的人,也會生氣也會發怒,她不需要段豪揚的同情和可憐。

  日子又回到從前,每天上班下班,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只不過……每天清晨都會有人按門鈴,當她拉開門後,門口處會擺放著兩個漂亮的保溫盒,裡面裝著豐盛可口的早餐。

  第一天,她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吃也沒敢吃;第二天,她鼓起勇氣嘗了嘗,味道蠻好,有熟悉的味道在裡面,心中似乎已經瞭然;第三天,她試圖在門鈴響起後捕捉到那人的影子,可東西送來後,對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一連持續幾天,楚心妍在門鈴響起後追了出去,遠遠的,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那人坐在駕駛座內,手中拿著一隻啃了一半的麵包,旁邊還有一瓶喝了幾口的礦泉水,正在狼吞虎嚥的解決著屬於他的早餐。

  那張得天獨厚的俊容上少了往日的俊帥,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蒼白和憔悴,連吃東西的動作也不復以前的優雅自如,反而像趕時間似的匆匆忙忙。

  看著看著,喉間不禁酸得要命,彷彿有心靈感應般,車子內的段豪揚正在猛吃東西的時候,忽然間抬起頭,和楚心妍相互對視著。

  當兩人的視線碰撞後,他頓時放慢了動作,像是被定了格,呆呆看著她。

  兩人誰也沒說話,任時間流走,就那麼彼此看著對方。

  直到段豪揚尷尬的露出古怪的笑,強行將乾巴巴的麵包吞到肚子裡,又喝了口水,好容易可以開口講話,「心妍,你怎麼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才是吧。」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以她的經濟能力,自然是住不起太好的地方,像段豪揚這種連走路鞋子都不會沾到灰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隨便出現在這裡。段豪揚倒像是被看穿心事般抓了抓頭,「我只是剛好路過……」

  「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每天送早餐給我,味道很好。」

  豪揚一怔,裝傻,「心妍,你在說什麼?」

  楚心妍不理會他一臉故意裝傻的樣子,「你每天工作也很忙,而且我們倆住的地方相距很遠,交通不方便,還要害你來回奔波,再這樣下去,我會過意不去……」

  見事情躲不過,他只能所以傻笑,「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麻煩,就當我是在晨練也好,我向來習慣早起。」

  接著又急忙說:「心妍,你胃一向不好,而且我知道你又回到那家餐廳上班,不管怎麼說,身體要緊,就算我們曾有過什麼誤會,大家……只當朋友相處還不行嗎?我答應不會影響你的生活,也不會隨便招惹你,只要你……讓我在暗中照顧你、關心你就好……」

  樣子可憐,語氣中帶著幾絲請求,像怕再多什麼就會惹怒了她似的那麼小心翼翼。

  這樣的段豪揚,讓她的心底默默的疼著,幾時,那個在他生命中始終擔當被捉弄角色的女人,有一天也可以讓他這麼卑躬屈膝。

  眼眶突然發熱,很想哭,又怕這一哭會摧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堅強起來的心,只能強作歡顏,故意又露出一臉的平淡,「如果我答應你,從此以後天天按時吃早餐,你會不會不再來了?」

  豪揚的眼神慌了一下,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去了,雙手緊緊捏著那只啃了一半的麵包,已經快要被他揉成了麵團。

  瞳內的神采瞬間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絕望,「我……真的讓你這麼討厭嗎?就連做個朋友也不可以?」

  「我很抱歉……」不忍心繼續去看他那張悲傷的臉,知道自己的同情心一旦氾濫,會什麼也不顧的撲進他的懷中。

  她真的怕了,怕他再玩弄自己,怕受第三次傷害,他太會演戲,表情那麼豐富,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再承受一次打擊,她真的會死。

  「我還要去上班,就不說多了……」

  「我可以送你……」

  「不必了,我坐公車就好。」禮貌道別,態度客氣得就像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看著她毅然絕然離去的背影,段豪揚微張著嘴巴,表情僵化,像受到了某種巨大打擊般絕望。

  心妍……我,真的錯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了嗎?

  雖然被她阻止了,但段豪揚堅信憑籍自己超強的耐性一定會重新打動她。

  既然她不喜歡他纏著她,他就改為暗攻,她不喜歡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他就偷偷躲起來,總之他不會放棄。

  就這樣,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每天給楚心妍送早餐,像個忠心的奴僕,而她在不小心看到自己的時候,就裝出一副沒看到的樣子與他擦肩而過。

  雖然她陌生的眼神令他難過,但他仍舊不肯放棄。

  只是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身體不適,再加上公司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晚上有時候會熬夜到凌晨,第二天又要早起,再強的身子也會被拖垮。

  但害怕楚心妍因為吃不到早餐而多想,所以還是強拖著疲憊的身子堅持著。

  他的病容不小心落入她的眼底,換來她片刻的疼惜,這樣就足夠了!這證明她還是在乎他的。

  可第二天當他再送東西到她家時,卻看到門上貼著吉屋出租的字樣。

  他找到了房東,房東說楚心妍在昨天下午就已經退了房,他又跑到她打工的餐廳,老闆告訴他楚心妍昨天上午辭了職。

  無緣無故的,楚心妍就這麼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了。她沒有親人也沒什麼固定的朋友,要找起來完全沒有線索,那陣子段豪揚開始找她。差點把整個台灣的地重新翻了一遍,可是找了那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再加上他的身體由於前段時間的勞累沒及時修養醫治,本來就虛弱,每晚的睡不著覺,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生怕楚心妍出了什麼意外。

  這一急一怕,身子更虛。

  乾脆連公司也不去,氣得金明楓直罵他沒出息,為了個女人不但和自己的母親反目,還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

  段豪揚充耳不聞,一味的開始自我虐待,連慕子傑給他找來的醫生也給粗暴的趕了出去,氣得眾人罵也不是訓也不是,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見兒子這樣,金明楓也被嚇到了,本來還想著就算兒子再怎麼堅持,也絕不允許楚心妍踏進段家大門,到了後來,見兒子瘋瘋顛顛的樣子被嚇了個半死。

  她開始著手去找楚心妍,只希望她快點出現,隨便怎麼也好,兒子的命才最重要,至於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無論誰欠誰,都可以一筆勾銷。

  就這樣過了將近二十天,段豪揚幾乎已經快要喪失信心,甚至到了連死的心都有的地步,眼前突然一亮,火車站來回行走的行人中出現了那張日也盼夜也盼的面孔。

  楚心妍提著簡單的行李,從火車站走出來,他驚得張開嘴,不知該說什麼,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她的方向移動,雙眼一眨也不敢多眨,生怕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突然消失了。

  就這麼直直的追了過去,也不管周圍的環境有多惡劣,來往的車輛,當他終於破口喊出「心妍」兩個字的時候,只覺身子一沉,整個人就這麼筆直的倒了下去。

  當身子降落在地的瞬間,眼前佈滿了鮮血,染紅了他的視線,眼皮越來越沉,雙手無力的向前緊緊抓著,似乎想要抓著什麼。

  耳邊亂七八糟的,有人在尖叫有人在驚呼,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喊些什麼,只覺呼吸越來越重,胸口悶得發慌,在眼皮閉上前,那個被他緊緊盯住的人突然回過頭,怔怔看著他。

  他試著張嘴說些什麼,可喉嚨緊得可怕,剛要說什麼,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在整個意識抵達到黑暗之前,他彷彿看到那個被他找了很久的人,僵硬的向他走來,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急救室依舊亮著紅燈,透明的玻璃窗外,幾雙焦急的眼在苦苦等待著。

  醫生緊張忙碌的進行著手術,心電圖上顯示出的心跳和血壓始終低得可怕。

  護士跑來跑去,大量的血液被輸到了他的體內,可手術台上的那個人仍舊緊緊閉著雙眼,生命跡象微弱到不行。

  金明楓緊張的站在客外,臉上全是淚水,不停的哭訴著都是自己的錯,滿心悔恨……兒子平安無事……她死了也無所謂……

  慕子傑從旁勸著,口中說著什麼安心之類的話,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裡面正處於危險之中的男人究竟會怎麼樣。

  只有楚心妍呆呆坐著,雙眼從開始到現在始終漠然著,連看也沒多看一眼。

  膝邊放著行李箱,人和行李,就那麼靜靜的呆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面孔的表情僵滯著,沒喜也沒怒,平靜得不像話。不知何時,慕子傑慢慢走到她面前,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角度成了一條直線。

  「還恨著他嗎?」聲音輕柔得嚇人,隱隱的,背後好像藏著幾絲怒火。楚心妍頭也不抬,看也不去看他,依舊靜靜的坐著。

  很少會向人發脾氣的慕子傑不禁露出陰陰的眼神,「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些,豪揚是很不對,做過的事情也很傻,報復錯了人,明明愛著,卻還是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但你知道,他心底深處依舊在乎著,就算後來耍了你,他也比誰都痛苦,整天在辦公室發脾氣,虐待自己,想去找你又怕面對,一次次傷害自己。」

  「其實或許我們從來都沒真正瞭解過他,表面什麼都不在乎,也沒為誰那麼用心過,但一旦認真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說他是個情癡也好,當年在學校裡耍過你之後,真的沒再交過女友……」

  慕子傑斷斷續續的說訴著在她消失後段豪揚為她所做一切。

  但楚心妍繼續無動於衷,將自己完全置身於事外,慕子傑水禁怒了,剛想開口表現出自己的不悅,耳邊傳來一個嘶聲力竭的哭聲。

  「不要……豪揚,不要死……」金明楓完全接近崩潰的狀態,只見玻璃窗內,醫生不斷的開始採取電擊,但病人的心跳指數卻開始不斷下降。

  幾次電擊後,幾個醫生相互搖了搖頭,表示無奈。段豪揚直挺挺的躺著,臉上載著氧氣罩,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似乎真的回天乏術。

  一位醫生從裡面走出,臉上帶著倦容,「誰是病人家屬?」

  金明楓顫抖的走過去,「我是他母親。」

  「我很抱歉……失血過多,已經盡力了……」

  「不……這不是真的,他才二十幾歲,還那麼年輕……」金明楓完全被這個事實打擊得失去了往日的驕傲。

  慕子傑冷冷瞟了一眼仍舊不肯說話的楚心妍,「就算他要死了,你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還要再說什麼,卻見她已經慢吞吞的站起身,排開眾人,逕自向急救室走去。當心電圖上的脈博顯示終於變成了直線時,一群正在搶救的醫生也束手無策。門外,傳來金明楓淒厲的哭喊聲。

  護士將床底的白布輕輕蒙到已經完全失去生命色彩的段豪揚的身上。

  門外的慕子傑僵立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敢去接受這個現實。

  直到楚心妍輕輕站在他的床邊,拉開蒙在他頭上的白布,露出他毫無生息的臉,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笑得有些慘也有些可怕。

  「豪揚,一個人走,不會感覺很孤獨嗎?」眾人不再吭聲,好像這一刻被什麼定住了似的靜止著。

  連哭鬧中的金明楓也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著。

  「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就算當年被你那樣對待了,心底還是會想,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我,我就會原諒你……」

  「可是等了那麼多年才發現自己在作白日夢……」

  「那些女生都說,我這樣的人怎麼也敢高攀你,你那麼優秀,而我是眾人口中的醜小鴨,的確……不是該高攀你的,可是……就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了,怎麼辦?」

  「你再出現時,真的有些驚,不太敢相信,又怕面對你,怕被你瞧不起,你依舊那麼優秀,而我卻變成了馬場工人……」

  「我跟你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敢和你去攀交情,你叫我學妹時,我卻很想哭……」

  「騙你我過得很好,騙你我有了男朋友,故意把你給我的名片扔掉,還不是想逃避,因為我該怎麼面對你呢?見了你,心就不由自主的亂了……」

  「連我自己都奇怪,為什麼這輩子就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當你在聖誕節出現在我面前時,我高興得都快要跳起來了。」

  「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不知所措,以為那會是一場隨時會醒來的夢……」

  「那天,你明明病著,卻還是要來給我送飯,我心裡好難受,我楚心妍何德何能,竟讓你對我這樣?」

  「是真的嗎?那時我就在心裡這麼問我自己,這次,你是真的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當我傻傻愛上你後,你又會殘忍的告訴我說遊戲結束……」

  「我逃避了,怕自己再受傷,一個人躲了起來,可每天不是控制不住的想你……」

  「知道你登了好多尋人啟事,你拚命在找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告訴我自己,笨就笨吧,提著行李又回來,見到你,隨便說些什麼也好,做朋友也行……」

  「沒想到……」淚,突然決堤了般從眼眶內滑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豪揚……」她聲音格外溫柔,突然笑了,雖然很難看,「你真的決定離開的話,我會陪著你……」室內死一般靜。

  「那麼……那件毛線衣,你會為我織完嗎?」誤傷的氣氛,突然被這個鬼魅一樣的聲音驚擾了。

  只見已經被醫生宣佈死亡的段豪揚,強撐著雙眼,微弱的道出這幾個字。

  楚心妍驚愕萬分的瞪著床上死超回生的男人。

  這是……什麼情況?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4-12-17 00:28:45
  尾聲

  「心妍,都已經說好了不再生我的氣,為什麼你還是不肯答應我的求婚?」

  某間病房內,傳來一個俊美男子可憐兮兮的哀叫聲。

  正忙著為他準備晚餐的楚心妍回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誰讓你當初聯合那些見鬼的醫生和護士欺騙我的。」

  越想心裡越有氣,這該死的段豪揚明明都已經被醫生和護士搶救過來了。

  可他卻壞心眼的聯合那些救他的醫生和護士演了一場爛到爆的生死離別大戲。

  結果,她楚心妍像個白癡似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又是哭又是鬧,還把珍藏在心底這麼多年的往事統統說給他聽。

  真是丟臉丟到家,在得知這男人根本就是詐死之後,她氣得整整半個月沒理他。

  最後這位段大少卻像個神經病似的,每天拖著病懨懨的身體跑到她家門口敲門訴苦求饒。

  搞得左鄰右舍統統都把她楚心妍當成了狠心的巫婆,人家都已經那麼有誠意的來道歉了,她卻拿喬拿個沒完。

  要不是這傢伙再次上演苦肉計,在敲她家門的時候不幸暈倒,她……她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呢。

  不過氣歸氣,看到這位段大少那因車禍而脆弱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轉,她的心底也慢慢升起了一股欣慰。

  之後,金明楓又道出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在歷經和兒子生離死別之後,金明楓似乎也看開了一切。

  回想起這麼多年來自己對楚心妍所做的那些事,她又是後悔又是愧疚,還聲淚俱下的希望尋求她的原諒。

  楚心妍也不計較,傻呼呼的,一副根本不會去記恨別人的模樣。

  偏偏段豪揚卻越是心疼著,他寧願她打自己一頓,或是罵他幾句,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對他這麼慈悲。

  「心妍,其實你不必同情我,如果你還責怪著我,我可以無條件的被你欺負責罵懲罰……」

  自從他從死神的手裡跑回來後,每天都過得惶惶不安。當楚心妍站在他的床前,一聲聲訴說著自己心底的那些往事時,他聽得心酸,恨不能把她抱在懷中好好摟著。

  直到她說,一旦他走了,她也會跟著去,那一刻,他的心也跟著碎成了千萬片。

  「都過去的事了,還何必再提。」楚心妍將保溫瓶打開,裡面有她親手熬的雞湯,現在已經輪到她來照顧他。

  「那……心妍你為了讓我放心,能不能再說一次你愛我?」

  「不要!」慢吞吞擰開蓋子,將熱騰騰的雞湯倒在碗內,還輕輕用嘴吹涼,生怕他燙到。

  「可是你不說你愛我,我始終不安心。」死皮賴臉的纏人功夫他最在行。

  「我說不要。」把碗端到他面前,「快點喝!」

  「心妍……」他可憐兮兮,扁著嘴巴,一副小孩子耍賴模樣。

  「不、要!」有力的回答,已經開始不客氣的瞪他。

  「為什麼?」他覺得這樣的楚心妍還真是凶巴巴的。

  「每次說完我愛你,我的下場都會變得很慘,我可不想再為我經典悲劇式的愛情史冊再增添幾頁。」

  「心妍……你還是不肯原諒我?」豪揚心一痛,拿過碗,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不過沒關係,遲早有一天,我會用我的行動向你證明,這一次,我是認真的,證明的期限,就是一輩子好了……」

  心妍的臉貼在他的肩上,嗅著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笑了。

  其實,她早已經相信,這一次,他的確是認真的,只不過她仍舊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驗證。

  他整了她這麼多年,輪也該輪到她整他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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