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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淩淩君]男差女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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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發表於 2014-12-19 17:16:58 |只看該作者
  第 80 章

  柳笑點頭,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劍外包著的白布。

  於是,一柄金光燦燦刺目耀眼飛揚跋扈囂張無比的劍就這麼出現在了柳孝的眼前。

  柳孝一時被眼前這把劍震住了,幾乎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又揉揉眼,這才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他的眼前的的確確是一把劍,而不是他剛剛一瞬間以為的一個小型寶藏。

  『好吧,這是一把劍。』柳孝默默說服自己。

  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劍,柳孝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這把劍。

  要說這是把好劍,柳孝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他甚至可以對天發誓,他這一輩子——雖然是並不太長的一輩子——不要說沒見過,就是想都沒想過世上會有這麼醜這麼惡俗這麼……不像一把劍的劍。如果要讓他從廚房的菜刀和眼前這把劍中選擇一樣當作武器,他會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飛撲向廚房的大菜刀。

  但要說這把劍很差,又還真是說不出口。因為至少——這是一把非常非常非常值錢的劍!!!!!

  只見眼前的劍鞘,做工精良到了極點。

  就那麼點兒長那麼點兒寬的劍鞘,上面密密麻麻嵌滿了各色珍珠瑪瑙名貴寶石,居然沒有一個比芝麻點更大的空檔,這種手藝,要不是超一流的工匠還真是做不到。鞘口更是乾脆就用黃金做裝飾,還雕上了精美的圖案,嵌上了幾粒足足有拇指大的極其罕見的金色珍珠。

  再看看插在劍鞘內的這柄劍的劍柄,也是金光燦燦,彷彿是黃金鑄成,和這金光燦燦寶光四溢的劍鞘配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刺得人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看看這華麗到讓人炫目,炫目到讓人震驚的劍,柳孝呆了,珍味齋的眾人也傻了。

  雖然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並不報太大的期望,但是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小希望的珍味齋眾人的心終於絕望了。

  這種金光燦燦毫無品味的東西,不是一向只有那些粗通武功或者乾脆對武功一竅不通的有錢暴發戶土財主才會帶在身上用來招搖過市的嗎?當然了,能夠金光燦燦毫無品味到如此地步的,必然也不會是什麼一般的暴發戶和土財主了,得是極其極其有錢的暴發戶和土財主才行。但是,有錢沒錢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管有錢沒錢,哪個武林高手會用這種蠢呆了俗斃了的東西當武器?????倒推回來,即是,用這種閃亮耀眼俗到家蠢到家了的東西當武器的,必然不是什麼高手!!!!!

  所以……

  他們可能就要統統死在這裡了……

  珍味齋眾人開始在心裡為自己默哀了。

  ……

  「小……小柳子……你……你……這把劍真的……真的……是寧……寧……小夢……喔不……是師……師娘給你的?」柳孝終於從呆滯中恢復了過來,指著這把劍不敢置信,結結巴巴的問。

  「當然是了。」柳笑瞇著眼,醉心而又愛惜地撫摸著那金光燦燦的劍鞘。

  柳孝張口不能言了。

  以柳笑要錢不要命的性子,會選這麼一把正常的武林人士都不可能會選的劍,倒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寧小夢那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一把劍,還有,寧小夢怎麼就會把這樣一把金光閃閃又土又醜,充滿了暴發戶氣息,就差寫上『我有錢,我招搖,我要橫著走』的劍給了柳笑,還允許她這個徒弟帶著這樣一把劍去闖蕩江湖?

  難道自己的徒弟拿著這種樣子的劍在江湖上闖蕩,寧小夢都不會覺得丟臉嗎?就一點都不為自己的面子考慮嗎?

  柳孝看著那金光燦燦的劍,突然一驚……

  難道……難道這個看似美艷絕倫風情萬種的寧小夢,這個當年曾讓無數少年俠士暗暗傾心的寧小夢,被武林中萬人景仰的寧小夢,被無數的做著江湖夢的少男少女當作偶像的寧小夢,已經成為了一代傳奇的寧小夢,所謂的江湖第一高手寧小夢,拋開她所有表面上的偽裝,其實——就是這麼一個毫無品味,喜歡金光燦燦又土又醜東西的人?

  柳孝陷入了迷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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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發表於 2014-12-19 17:17:12 |只看該作者
  第 81 章

  奇門。

  「娘子,來,別氣了,喝口茶。」謝然討好的笑著,把一杯茶湊到呆呆坐著的寧小夢嘴邊。

  「相……公……啊……」寧小夢轉過臉,淒婉地看著謝然,眼裡淚光瑩瑩,「為妻現在好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啊……」

  謝然趕緊放下茶,好聲安撫:「娘子啊,事情已成定局,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你寬寬心,別去想了。」

  「我怎麼可能不去想……」寧小夢眼眶一紅,熱淚差點滾滾直下,「柳笑……她……她……她頂著我徒弟的頭銜,居然帶著那麼一把劍下山去了……我……我……我身為她的師傅,我……我……」語音哽咽,無法繼續。她寧小夢的徒弟,帶著那樣的劍,她的臉啊,往哪擱啊!!!!!

  「娘子,不用多慮,我想柳笑那孩子不會逢人就說是你的徒弟,再說你收徒的風聲還沒傳開,別人不太會想到她是你徒弟,連累不到你的。」謝然趕緊把寧小夢擁進懷裡,細細安慰。

  「一般人是不太會想到了,可是熟人呢?要是他們來嘲笑我怎麼辦?我的臉往哪擱?」寧小夢悶悶的說,柳笑的武功都是奇門的絕技,只要一出手,和她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她親授的。

  「放心了,要是熟人還會不知道你的為人,一定能想明白你的徒兒歸你的徒兒,你歸你,不會來嘲笑你的。」謝然安慰道。要是熟人還會不知道自家娘子有多可怕,報復手段有多恐怖,誰會傻到趕過來不怕死的嘲笑她?

  寧小夢還是憂心忡忡:「那要是柳笑遇到我的仇人呢?他們一定也猜得出來柳笑和我的關係,那……那……」一想到自己的幾個對頭可能會指著柳笑手裡的劍,笑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還可能會衝上奇門,當著她的面嘲笑她。寧小夢不禁悲從中來,淚珠滾滾而下。

  「娘子,放心了,跟你有仇那幾個,被你整得太慘,都已經久不在江湖上露面了,碰不上的。」看心愛的娘子流淚,可把謝然心疼死了,趕緊掏出絲帕給寧小夢拭淚。

  「相公,我好後悔。要不是我看柳笑短短幾天劍法就進步神速,心裡一高興,想給她配把好劍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寧小夢搶過謝然手裡的絲帕,狠命咬著。

  「為什麼我要帶她去我的藏劍閣讓她自己挑劍,而不是直接選一把好劍給她呢?為什麼我帶她去藏劍閣要走那條會經過庫房的路呢?為什麼那個時候庫房的門就偏偏沒有關呢?為什麼她偏偏會一眼掃到庫房裡那把該死的劍呢?最可恨的是,我之前為什麼要答應她不管她想選哪一把劍都可以呢?」寧小夢一想起柳笑死死抱著那把丑到了極點的劍,振振有詞的說,『師傅,明明是你自己答應的,我想選哪把劍都可以。你老人家身為一個武林前輩,卻言而無信,會讓我失去對師傅您的信任,進而讓我失去對江湖的嚮往的。』就忍不住氣血上湧。再想起柳笑無論自己怎麼勸說,怎麼威脅,都不肯放下那把劍,甚至在自己想要動武的時候,還抱著劍,大喊,『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若無此劍,誓不下山。』更是氣極。只聽得『嘶』的一聲,寧小夢憤怒的把絲帕咬破了。

  「娘子……」謝然在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口:「不管怎麼樣,最後柳笑那孩子不是也退了一步。雖然她硬是把劍鞘留下了,但我們總算說服她把裡面的劍換了嘛。」

  「可是她硬要我把那把絕世好劍的劍柄給鍍上黃金才肯換。」寧小夢這個氣啊,她把自己藏劍閣裡最好的一把劍給柳笑,居然還被她嫌棄又舊又醜,非要在劍柄上鍍上黃金才肯換。想她寧小夢一世英明,怎麼收了這麼個有眼無珠的笨徒弟。

  這時,謝為善匆匆進來,對寧小夢問道:「門主,上次派人硬送了十箱大禮上山的錢掌櫃親自來了,這次他隨身又帶了二十箱禮物。」

  「不見,他送的禮不收,上次送過來的那十箱也一起全退回去。」寧小夢頭痛的揮揮手,她現在正傷心呢,哪有功夫去應付這些有求而來的人。

  「不行啊……」謝為善猶猶豫豫,看了看寧小夢的臉色,才吞吞吐吐道:「門主……他上次送來的禮已經動過了,少了一件……」

  「少了什麼了?從庫房裡找樣差不多的補回去好了。」謝然無所謂的道。

  「就是……就是……」謝為善低頭看著腳尖,用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含含糊糊道:「就是被柳笑帶走的那個劍鞘……」

  「什麼!!!!」寧小夢一躍而起,眼中凶光四射,揪住謝為善的衣領,大聲道:「你說那把該死可恨丑到極點有可能讓我面子丟光光的爛劍是他送過來的?」

  謝為善害怕的拚命點頭。

  寧小夢鬆開手,陰森森地問道:「他送這麼多禮過來是想圖什麼?」

  「錢掌櫃的女兒想去清風學院學武功,可報了三次名等了三年都沒被選上。他想請門主想想辦法,讓清風學院破格收下他的女兒。」

  「好,他不是很有錢麼,為善,你去問他,願不願意每年出五十萬兩銀子學費,再每年捐三十萬兩銀子給我的善堂。要是願意,我就讓清風學院破格收了他的女兒。要是不同意,那二十箱禮物連那之前的十箱,也別想拿回去。」寧小夢恨恨地咬牙,好,你有錢,你能弄出那麼一把劍來,那我就讓你狠狠的出點血。

  「這會不會收得太多了……」謝為善小心翼翼開口道,畢竟清風學院的學費最低只要一萬兩銀子就夠了。

  「你說什麼?」寧小夢怒氣騰騰,殺氣凜然的眼神遞過去。

  謝為善嚇得全身一顫,趕緊一路小跑著到了招待客人的前廳,對著披金掛銀,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錢掌櫃說出了寧小夢的條件。

  一聽之下,全身金光閃閃的錢掌櫃頓時大喜,拍拍胸脯連眼都不眨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目送著錢掌櫃樂呵呵遠去的背影,看看錢掌櫃留下的,金光閃閃,幾乎能把人眼睛刺瞎的二十箱禮物。再看看自己手裡捏著的,剛剛錢掌櫃隨手從懷裡摸出來交給他,說是捐給善堂的三十萬兩的銀票,以及專門打賞給他的沉甸甸的一大錠金子,謝為善不禁深深覺得,門主開口要的數目好像實在是太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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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發表於 2014-12-19 17:17:22 |只看該作者
  第 82 章

  這邊,柳笑還在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劍鞘,柳孝仍在發呆中。

  那邊,似乎已被兩人完全遺忘了的蒙面黑衣人已經怒火中燒了。

  「你就打算用那種東西來和我交手?」他憤怒地指著柳笑手裡金光閃閃的劍,「這簡直是對我和我的劍的污辱。」『刷』一下,把自己手裡的劍收回了鞘,「我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你們兩個受死吧。」說完,便衝了過來。

  柳笑這下也顧不得欣賞劍鞘了,趕緊拔出劍來,把劍鞘往柳孝手裡一塞,百忙中還記得叮囑他:「你幫我把劍鞘收好,可別碰壞了。」

  然後,只見柳笑一手執劍,兩腳微分,挺胸微微側身,左手微微探至腹前,右手挽了一個極其漂亮的劍花,然後順勢微橫在身前。

  「什麼!?」正往後退著不想妨礙柳笑出招的柳孝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腳下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好湊巧一手扶住了一張還剩下三隻腳的桌子,這才依然保持住了站姿。

  「天哪!?」珍味齋眾人真是萬分慶幸早早就放棄了對這少年的期望,不然現在真的只有拼著最後的力氣吐上鮮血一大口了。

  看看這個少年擺出來的架勢。這動作,這角度,這姿勢——分明就是和之前柳孝的唬人劍招一模一樣嘛!

  天啊!地啊!同樣的招式用兩次,要是再被騙上當,這個蒙面黑衣人就是個舉世無雙的大傻子了。

  看到柳笑擺出的劍招,想起之前被柳孝唬騙拖延,蒙面黑衣人眼中凶光一閃,腳下步子不停,右手出掌,帶著呼呼風聲,直往柳笑的天靈蓋擊去。

  柳孝心裡正為柳笑擔心,一見蒙面黑衣人來勢洶洶的一掌,心中一陣緊張,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

  這時,只見柳笑不慌不忙,握劍的手微一抬,手腕一翻,帥氣無比的一劍斜揮出去。

  本來想著能一掌就把柳笑解決掉的蒙面黑衣人,突然看到眼前一道青影閃過,一股寒意向他右肩逼來,頓時心中一驚,左腳尖一轉,硬生生側開身,同時右手一收,左手出掌,向柳笑的心口拍去。

  柳笑身子微微向右一擰,以右腳為中心,左腳輕輕一劃,整個人也側過來,正好躲過蒙面黑衣人那直擊胸口的一掌,同時握劍的右手手腕翻轉成一個詭異的角度,順勢一劍劃出。

  蒙面黑衣人忙收回擊空的一掌,腳尖一用力,向後躍出,但是因為他之前擊出那一掌去勢太猛,收勢便稍稍慢了那麼一點點,就被這麼一拖累,等他躍開的時候,柳笑的劍已經到了,他猛然感到一股寒意貼著他的皮膚劃過。

  等蒙面黑衣人一躍落地,低頭一看,自己從右肩到左下腹,被劃了一道一指多深的傷口,鮮血正一滴滴落到地上。

  他站直身體,死死盯著柳笑,眼中帶著狂熱,低低道:「真是精妙的招數!真沒想到,一樣的招式,在不同的人手裡使出來會有這麼大的不同。我小看你了!」一邊說,一邊把不屑的眼白留給了柳孝。

  柳孝早就已經被驚呆了,微微張著嘴,還保持著之前喊『啊』的口型。

  天啊!看看柳笑剛才使去的那兩招,招式精妙,動作灑脫,威力巨大……這……這……這就是謝然說的,所謂只是樣子好看,只能用來唬唬人,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的劍法?

  謝然果然是老眼昏花,連自家門派的武功是什麼樣子都搞不清楚了,拜這種人為師,真是太不讓人安心了。

  珍味齋眾人的眼中出現了喜極而泣的淚水,高手啊!原來這個少年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蒼天啊!原諒他們的有眼無珠吧。

  想來他們一定是被肖笑齊這老狐狸困在這遠離江湖的青河縣太久了,落伍了,居然都不知道現在江湖上新一代的高手已經開始流行如此華麗到俗的風格了。

  想想也是,雖然那金光燦燦的劍土是土了點,蠢是蠢了點,但實用性還是很強的。行走江湖,盤纏不夠了,隨便從劍鞘上摳個珠子什麼的,問題就解決了。陽光晴好的日子,碰到敵人,可以直接用閃閃發光的劍鞘反射個太陽光什麼的,直接刺瞎他們的眼睛,省時又省力。路上遇到美人受困,先來一個英雄救美,然後在美人的萬般感謝之下,淡淡留下一句『後會有期』,轉身離開時,劍上發出的金色光芒更能把形象襯托得如夢似幻,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定能讓美人芳心暗許,一輩子念念不忘。而且拿著這麼一把劍,在和人一番大戰之後,破衣爛衫,鼻青臉腫,一身是傷,以無比落魄的形象打算投宿客棧好好休息的時候,也不至於被勢利眼的店家拒之門外。

  如此實用的好劍,居然被他們看輕,真是罪過呀!真是縣上只一日,江湖已千年,他們真是趕不上潮流了啊!

  眾人忍不住黯然神傷。

  柳孝回過神來,去看柳笑手裡的劍。

  只見無論是劍鞘,還是劍柄,都和這把劍的劍身完全不搭。

  這劍的劍身比一般的劍要稍窄些、短些。

  造型古樸,劍身呈一種淡淡的青色,顏色黯淡,並無一點光芒。劍身上還有一小塊一小塊仿若鐵銹的痕跡,看起來也是並不太鋒利的樣子。

  但這劍上似乎有一股森森的寒意,盯著看得久了,讓人忍不住汗毛直豎。

  憑著直覺,柳孝認定了,好劍,這絕對是一把好劍。

  雖說不知道這樣的一把劍怎麼會搭了這麼個劍柄和劍鞘,寧小夢總算對小柳子還是不薄,估計是把自己壓箱底的寶貝給拿出來了。

  看看和劍身完全不搭的黃金劍柄,再看看自己手裡拿著的華麗劍鞘,柳孝忍不住對那柄劍投去同情的一瞥。

  這把劍再好,在柳笑心目裡估計還是比不上自己手裡這個劍鞘啊。

  劍啊劍,落到小柳子的手裡,你真是明珠暗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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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發表於 2014-12-19 17:17:34 |只看該作者
  第 83 章

  對於自己身上的傷,蒙面黑衣人彷彿渾不在意,只伸手在自己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止血,隨即拔出自己的劍來,眼神帶著絲狂熱的興奮,直向柳笑而去。

  柳笑拿劍便擋。

  只一眨眼間,兩人便已經過了十幾招了。

  柳孝看著兩人過招,心裡頓時覺得有點不妙。

  並不是說柳笑功夫不如蒙面黑衣人,只是那蒙面黑衣人招式凌厲凶狠,招招直指柳笑要害而去。死穴,心口,脖子,腦袋,哪裡容易死人就往哪裡下狠手,出招狠辣,一劍一劍毫不猶豫。

  再看柳笑,招式精妙,但卻精妙有餘,凶狠不足。劍尖指來指去,都是些肩膀,胳膊,腿什麼的,下手瞻前顧後,猶猶豫豫。

  兩人一個凶狠進攻,一個猶豫閃躲。柳笑在對方的猛攻之下,頓時險相環生。

  「小柳子,別留手,把他往死裡打。」柳孝急了,衝著柳笑大喊。再這麼拖下去,柳笑搞不好會輸的。

  聽了柳孝的話,柳笑一臉苦相。她也知道不該留手,可她從小到大,只摘過菜,剖過魚,在廚房切過肉絲肉片什麼的,連只活雞都沒殺過,叫她拿著一把劍直往一個大活人的心口捅進去或是拿著劍去抹一個大活人的脖子,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她這邊猶豫著,那邊可是沒想過要給她留活路,連續幾劍飛快的劈砍削刺,一劍狠似一劍。

  柳笑被逼得手忙腳亂,險些被一劍刺中,幸虧躲得快,這才沒事,可是身上的綢衫卻被劃破了。

  一看自己身上柳孝給的上好綢衫被劃破,柳笑一陣心疼之下,頓時大怒。

  當下也不管會不會死人了,抓到個破綻,一劍直往蒙面黑衣人的心口刺去。

  蒙面黑衣人立刻由下往上揮劍來擋。

  兩把劍,一把青色內斂,一把鋒利耀眼,在空中相觸,發出『錚』的一聲。

  蒙面黑衣人正待在心裡對柳笑手中的劍贊上一句『好劍』,卻驚訝的發現,他以為會和他硬抗的柳笑毫不猶豫的手一鬆,任由他將她的劍挑飛。

  在蒙面黑衣人的心目中,他手裡的劍,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從來都想不到,會有人居然就這樣隨意的鬆開了手裡的劍。於是,他稍稍愣了那麼一愣。

  柳笑握劍的手一鬆,趁著蒙面黑衣人短暫的一愣神,馬上整個人一矮,一腳往蒙面黑衣人的下盤掃去。

  蒙面黑衣人一時來不及變招,只好整個人凌空躍起,躲開柳笑那凌厲的一掃。

  他一跳起,柳笑立刻收腳,腰向後一彎,手往空中一伸,一把抓住自己正下落的劍。

  柳笑握劍在手,毫不猶豫,立刻往正在半空中的蒙面黑衣人的腳底刺去。

  蒙面黑衣人見狀,眼看避無可避,竟劍往下一指,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身子,頭下腳上,手上的劍尖正好頂上柳笑的劍尖,整個人借力往後一個觔斗翻了出去。

  柳笑馬上飛快幾步上前,劍往前一指,等蒙面黑衣人一個觔斗落了地,柳笑的劍也已經到了跟前。

  面對著空門大開的蒙面黑衣人,柳笑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會死人的心口,往他的右肩刺去。

  柳笑猶豫了一下,便慢了一慢。蒙面黑衣人放開了自己劍,雙手一伸、一夾,便將柳笑的劍夾住。

  柳笑見劍被夾住,想也不想,馬上鬆開劍,人往蒙面黑衣人逼去,狠狠一拳直打在蒙面黑衣人的腹部。

  蒙面黑衣人被柳笑大力的一拳打得人直往後飛出去。

  可他硬是在往後飛出去的時候,調整了姿勢,把手裡夾著的柳笑的劍,直往柳笑擲去。自己落地之後,踉踉蹌蹌退了幾步,便穩住了身形,隨即也是一握拳,一臉興奮的直向柳笑衝去。

  柳笑側身一躲,躲過了劍,便又被蒙面黑衣人逼近了身。

  兩人便你一拳我一腳的近身打了起來。

  這劍被柳笑避過,便直直的繼續向前,直往癱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珍味齋一眾而去。

  珍味齋一眾動也動不了,逃也沒法逃,只能熱淚盈眶的看著那把劍直直的向他們的方向飛過來,體會著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悲慘滋味。

  柳孝一看大勢不好,趕緊英勇的抱著條缺腿板凳衝過來,用盡全身力氣,對著那飛過來的劍狠命一擊。

  劍,落下了。緊擦著阿仁的臉。

  阿仁先是感到前額一陣刺骨的寒意迎面而來,於是他很努力把自己的兩眼聚集成鬥雞眼狀,往自己的額頭上方看,隨即就看到一道青影從天而降,擦著自己的前額,然後是鼻尖,深深插入了地板。

  阿仁對著眼,看了看緊緊貼在自己眼前的青色金屬,等想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之後,飛快的兩眼一翻,口吐白沫,頓時不省人事了。

  柳孝見除了阿仁暈了,並無大礙,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癱坐到地板上歇歇氣。

  那邊,蒙面黑衣人和柳笑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了。

  兩人都不用武器,你一拳我一掌,打得熱鬧。

  柳孝本來還擔心柳笑的內力和經驗都不如蒙面黑衣人,拳腳相接會吃虧,可一看之下卻發現,開始貼身肉搏了,柳笑倒開始佔了上風。

  兩人近身交鋒,柳笑吃虧在她的個子比蒙面黑衣人要小,內力也差些,可她步法靈活,招式靈動怪異,繞著蒙面黑衣人轉來轉去,蒙面黑衣人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蒙面黑衣人的身法本來也是靈活詭異,但早被柳笑瞧出來,他的身法在越是小的地方越是施展不出來。當下死死在他周圍繞著,把他纏得死死的,那身詭異的身法硬是無法施展,甚至都脫不開柳笑的圍纏。

  柳笑的拳法、掌法、腳法,也是奇特,彷彿完全沒有招式一般,施展自如。柳笑整個人貼著蒙面黑衣人轉著圈,蒙面黑衣人只要稍有破綻,一被她抓著空子就是拳腳相加。

  而且和用劍不同,柳笑這下可是沒有任何猶豫,逮到哪打哪,一點都不留情。

  要知道柳笑雖然現在看著武功高強,可是就兩三個月前,還是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平常人。她長得像男孩子,從小到大,那架還真是沒少打。在她的觀念裡,動刀動劍是會死人的,可是打兩拳,踢兩腳,再扇幾巴掌,最多就是身上疼點兒,留點兒印子淤青,最了不起,在床上躺兩天也就沒什麼了。完全都沒想到,她現在貫注了內力的拳腳掌一樣會打死人的,要不然,她可就不會這麼爽快的出手了。

  越打,蒙面黑衣人的眼神裡越是透出熱切的光芒。

  他從來都沒見過像柳笑這樣詭異奇特,看似毫無章法,卻能把拳法、掌法、腳法俱都融入的奇特招式,他整個身心都投入到破解這套詭異的武功中去了。可是柳笑的招式實在是變化多端,毫無線索可循。有時候,他眼看著就能想了化解的法子了,可柳笑的招式馬上就又變了,等他再想出來化解的法子,柳笑的招式卻又變得完全不同了。

  能和這樣的高手過招,他的心裡充滿了興奮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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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發表於 2014-12-19 17:18:15 |只看該作者
  第 84 章

  奇門。

  寧小夢倚在書房的窗前,一臉茫然的看著天空。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謝然進了書房,看到自家娘子怪異的表現,走上前抱著好聲安慰道,「又在想那把劍的事情?不是跟你說了嗎,不用擔心的,沒人會想到柳笑是你的徒弟的。」。

  寧小夢歎了口氣,靠到謝然懷裡,一臉沮喪的說:「是啊,可能不會有人想到柳笑是我的徒弟……」

  「娘子?」看自家娘子更加陰暗的樣子,謝然有點不知所措了。

  「相公啊……」寧小夢在謝然懷裡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難得我能收到這麼個好徒弟,可是……可是居然都不能拿出來炫耀……」

  知道自家娘子居然是因為這種事情而難受,謝然默然無語了。

  「柳笑這個孩子資質好得嚇死人,不光根骨奇佳,人也聰明,武功招式只要稍加點撥,立刻一通百通,真正的武學奇材。」寧小夢說道:「而且她心中對於武學毫無拘泥定勢,又天生有著非同常人的敏銳感覺,我陪她過招的時候,有時候她出劍根本就沒有招式,只是最簡單的削砍刺,就能化解我的劍招。能收到這樣的徒弟,我……我真是太高興了……」正高興得兩眼泛光,突然又想起這個徒弟帶了一把可以把她臉丟光光的劍下山,所以不能把這個徒弟公佈天下,也就不能把這個徒弟拿出去炫耀,頓時又難過起來。

  「這個死孩子,太沒眼光了,好好的劍不要,非喜歡那種俗物。也不想想她拿著那種金光閃閃的東西行走江湖,會害我被人置疑沒眼光沒品味……」寧小夢說著說著,忍不住又氣憤起來。

  「可是這個孩子真的很天才,我只教她學了五天的劍,她自己又看了奇門所有的劍譜自學了五天,跟我過招的時候,她就已經會用奇門最高深的那五式了……」寧小夢說到這裡,神色又黯然起來——有這麼個天才徒弟,可是卻不能拿出去炫耀,痛苦啊痛苦!!!

  「什麼???」謝然驚了,「娘子,你的意思是由我們的曾曾師祖,也就是奇門當年的創立者自創的壓箱底的那五式,柳笑已經能用了???」

  寧小夢很肯定的點頭。

  「可是……可是那五招不是只有五個完美的起手式嗎?不是說後面全靠自己發揮,發揮得好戰無不勝,發揮不好就會死得很難看嗎?」謝然確實是吃驚了,要知道這五式他自己是用不了的。

  「從柳笑和我過招的情況看,這個孩子每次都發揮得近乎完美。」雖然功力太弱影響發揮,可是真的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是說要用那五式,要內力強大,輕功一流,經驗足,應變快,對劍熟悉得猶如自己的手臂一般,而且還要達到心中無招,手中也無招那種超脫的境界嗎?」謝然急急追問。

  「是啊,雖然說柳笑這孩子內力還差點,輕功還差點,用劍的熟練度也還差點,對敵的經驗也不夠,但她天生感覺敏銳,應變能力很強,最重要的是,這孩子心裡沒有拘泥,心中無招,手中也無招的境界學也不用學,天生就是那樣,所以雖然火候還差點,但她真的能用了。」一想起自己的寶貝徒弟這麼的厲害,寧小夢頓時一掃不快,樂得臉上都要開花了。

  謝然鬱悶了。

  他怕柳孝出門在外被人欺負,特地把這奇門的最高深的五招,簡化了一下,交給了柳孝。還很清楚的記得,自己跟柳孝是這麼說的『這套劍法除了樣子罷起來好看以外,一點用都沒有,只能拿來唬唬人。你只要擺出劍招,不知情的人會當你是絕世高手。不過真打就不行了,人家一下子就會知道你其實是個草包了。』

  可是,沒想到柳笑只在自家娘子這裡學了這麼短短幾天,居然能用這五招了。這下好了,給自己收的那個聰明但是難搞的徒弟看到這五式真正的威力,恐怕又要在心裡鄙視自己了。

  「相公,你看,難得收了這麼好的徒弟,可是,可是我卻不能拿去炫耀,我這心裡,真是……真是難受極了。」試想,有了這樣的徒弟卻不能拿出去和別人炫耀,豈不是等於錦衣夜行,一點樂趣也無了。寧小夢皺著眉,一臉的痛苦。

  謝然明白自家娘子的心情了,又怕因為那把金光燦燦的劍遭人取笑,又捨不得放棄炫耀愛徒的樂趣。尤其是在自家娘子被他們那幫朋友嘲笑打趣過,又被別人炫耀徒弟打擊過,自家娘子受傷的心是很需要把這個天才徒弟大吹特吹啊。

  這個……真的很難取捨啊!謝然苦著臉,陪著自家娘子陷入了苦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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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發表於 2014-12-19 17:18:21 |只看該作者
  第 85 章

  蒙面黑衣人和柳笑打著打著,眼神越來越狂熱。

  過了這麼多招,他至今還沒找到柳笑的破綻,甚至連柳笑基本的招式套路都還沒摸清。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如此天馬行空,揮灑自如的招式。

  他哪知道,柳笑根本就沒時間好好學完一整套掌法、拳法或是腳法。她拜寧小夢為師以後這短短一段時間,寧小夢重點教的是劍法,掌法、拳法、腳法只來得及教了基本的招式。

  柳笑現在純粹是把跟他過招當成是在家鄉和街上和在她爹的菜攤上搗亂的小混混打架。

  你說街頭打架能有什麼招式的,當然是跟著感覺走了,想出拳出拳,想出掌出掌,想出腳出腳,肘擊,飛腿,絆腳,無所不用其極,要不是手指甲不夠長,估計柳笑還能偶爾出出爪。

  蒙面黑衣人不知道,還道柳笑身懷絕世武功。

  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他吃準了柳笑的招式精妙,但是內力不足。

  就算他為了化解迷藥,已經只剩下了不到六成的功力,柳笑的內力還是遠遠不如自己,只要拖下去,最後勝的一定是自己。

  柳孝休息夠了,看看蒙面黑衣人和柳笑,眼珠一轉,馬上學習之前程新的做法,拖了堆還勉強能看出曾經是把椅子的破木條,往蒙面黑衣人後面放。

  他沒程新那本事,能讓人不知不覺。

  可那蒙面黑衣人被柳笑纏得太緊,看是看到了,可是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對付他。

  那邊,柳孝放好了椅子,趕緊遠遠逃一邊去。

  這邊,柳笑心領神會,纏逼著蒙面黑衣人往那把椅子退去。

  對他們兩人這種明目張膽的卑鄙無恥舉動,蒙面黑衣人氣得臉上青筋直跳。

  眼看被柳笑逼得再退就要被椅子絆倒了,蒙面黑衣人氣極,一手出掌,一手橫掃,守住自己的上三路,同時伸左腳往後一掃,把那把還能看出是椅子形的東西掃得粉碎。

  柳笑一手擋住他的一掌,一手劃向蒙面黑衣人另一手的脈門,同時左腳貫注內力,直往蒙面黑衣人的右腳腳趾狠狠跺了下去。

  柳笑一腳下來,蒙面黑衣人只覺得右腳腳趾一陣巨痛,估計自己的右腳腳趾大約是被踩折了兩三隻。

  這點痛算什麼,少用右腳就是了。蒙面黑衣人咬咬牙硬抗下來。

  柳孝又奔到不遠處的一角,趁柳笑正面對著他的時候,遞個眼色給她,用腳點點地上某處,用手指指天花板,又指著自己的眼睛,作了個閉眼的動作。

  柳笑回他一個眼色,表示明白。

  柳孝馬上跑到旁邊一根柱子邊,從懷裡掏出把小刀等著。

  柳笑又纏逼著蒙面黑衣人向柳孝剛才用腳點過地方而去。

  蒙面黑衣人雖然剛才背對著柳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但因為剛才的遭遇,他用他那剛被柳笑踩折的右腳腳趾想也知道——柳笑想讓他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於是他努力的想反抗,可是柳笑的攻擊像雨點一樣不停,他可憐的右腳腳趾又大半被踩折,雖然他能忍痛,但動作終究沒那麼利索了。

  所以最終,他還是被柳笑得逞了。

  一見蒙面黑衣人被柳笑逼退到自己指定的地方,柳孝馬上小刀一揮,割斷了柱子上一條幾不可見的細繩。

  天花板的橫樑上,一隻瓷碗掉下,瓷碗裡一大碗紅色的粉末隨之灑下。

  早有準備的柳笑一腳踢出,趁著蒙面黑衣人伸手來擋,立刻緊緊閉上眼借力縱身向後躍出。

  蒙面黑衣人雖然立刻警惕,也想退,但晚了一點,等他躍起,紅色的粉末已經當頭罩下。

  他趕緊閉眼,但不可倖免的,還是有一些紅色的粉末落進了眼裡。

  蒙面黑衣人立刻發覺眼裡痛不可當,雙眼一時無法張開。

  他心中惱怒,大聲罵道:「鼠輩,用這等卑鄙無恥的伎兩,我……」

  還沒罵完,就被他嘴裡鼠輩之一柳笑,趁他睜不開眼的當兒,當胸狠狠一腳踢了個正著。

  蒙面黑衣人當下被這一腳踢得幾乎口吐鮮血,又連退了三步。

  「我們哪裡卑鄙哪裡無恥了?」一看到自己本來是準備拿來對付肖笑齊的辣椒粉機關生效,柳孝早又溜到比較安全的廚房裡去了,聽到蒙面黑衣人的叫罵,探出頭來,義正辭嚴地道:「看看你,人高馬大,再看看我家小柳子,瘦瘦小小,你這麼大個人,恃強凌弱,欺負我家小柳子,難道就不卑鄙不無恥了?更別說你之前還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我來著。」柳孝一臉正義之色,用手指著地下躺著的那一推人,「告訴你,別想否認的,我們這裡這麼多人,幾十隻眼睛都看著的。就算你很卑鄙無恥死不要臉的想要否認也是不可能的!」

  「你……」蒙面黑衣人被他氣極,正待說些什麼,就被柳笑的一記掌風打斷。

  看張不開眼的蒙面黑衣人被趁機撿便宜的柳笑打得幾乎無還手之力,自己安全無虞,柳孝清清嗓子,繼續往下說。

  「你也不看看,你之前是怎麼欺負我家小柳子的?我家小柳子心地善良,為人又正直,雖然武功遠在你之上,可還是故意放水,一直忍你讓你,不把你往死裡打,這才給你留了條活路。可你呢?不光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來了個恩將仇報,一招比一招狠毒,直向著我家小柳子下殺手。以怨報德啊!!!你自己說,這世上還能找到比你更不要臉,更卑鄙無恥的人嗎?」

  柳孝一臉正義的一邊說著,一邊又用手指指地下躺著的那一堆,繼續說道:「我相信大家也一定都看在眼裡了。相信他們一定不敢相信,一個像你這麼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的小人,居然還敢說我家善良正直的小柳子卑鄙無恥!你這樣,會讓他們懷疑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公道,還有沒有正義公理的!」柳孝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用手指直指蒙面黑衣人人,臉色悲憫,儼然是對這世間的道德敗壞痛心疾首。

  說得好啊!躺著不能動彈的珍味齋眾人,用眼神表達自己對柳孝精彩演說的讚歎之情。

  不過,人家這位蒙面黑衣人嘴裡說的卑鄙無恥的不光只是指你嘴裡的小柳子吧,你也有份的,不要把自己撇得那麼清好不好。

  勉強忍住辣椒粉對眼睛的刺激,很努力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得以應付柳笑的蒙面黑衣人已經氣得發抖了。

  他的心思這一分散,又被柳笑抓住破綻,及時奉上了幾拳幾腿,打得他氣血翻騰。

  不過,更讓他氣血翻騰的,是柳孝還說個不停的嘴。

  「鼠輩?不知道是誰大半夜的跑到人家的飯館裡,又打又砸又殺又搶的,還鬼鬼崇崇的穿得一身黑,哦,還蒙個臉。怎麼,蒙面了不起啊?告訴你,江湖上也只有那下三濫的小賊採花賊才愛蒙面。再告訴你,這些愛蒙面的下三濫的小賊採花賊,在江湖上那可是名副其實的鼠輩來著。啊!!!哦!!!」柳孝一手指著蒙面黑衣人,作恍然大悟狀,「鼠輩都蒙面,你也蒙面……原來你才是鼠輩!!!」

  柳孝說到這裡,那個蒙面黑衣人基本上已經氣瘋了,也不管柳笑了,轉身,只想往柳孝所在的方向撲去。

  他這一轉身,背後空門大開,柳笑也不跟他客氣,趕緊一掌往他的背心拍去。

  這一掌下去,蒙面黑衣人被打得往前飛撲出去,等他忍著腳趾的鑽心疼痛站穩,已經離廚房不遠了。

  他瞇縫著眼,確定了柳孝的位置,正要出手,卻被柳笑從身後一腳踹倒。

  他正努力掙扎著要起來,柳孝已經抱著廚房裡最大的酒罈子使盡了全身吃奶的力往他頭上砸了過來。

  蒙面黑衣人滿頭是血的躺平了。

  柳笑一腳踩上他,用自己還不是很熟練的手法,在他身上各處穴道一通亂點亂戳。

  柳孝也上前一腳踩上蒙面黑衣人,一邊踩,一邊得意洋洋的拍拍手,很不屑地說:「就你這種身手,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贏我家小柳子,簡直就是做夢!告訴你,行走江湖是要靠實力的,像你這樣本身功夫就不行的鼠輩,是冒充不了高手的。你就是使出再陰險再下流再卑鄙再無恥的手段,也還不是一樣成了我的手下敗將。哈!哈!哈!」

  蒙面黑衣人吐血了,一大口一大口的吐。

  柳笑呆了呆,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正吐血吐得很歡的蒙面黑衣人,然後不太肯定的向柳孝問道:「難道我不小心點了他的死穴?」

  「不會。要是被你點了死穴,應該就死了。就算你點的不太準,也該半死了,哪還能吐出這麼多血。」柳孝很肯定的說,「可能是之前挨了你那幾下,傷了內臟。不過……仔細看看,又像是氣血攻心所致……嗯,大概是發現自己使盡了各種無恥下流的手段還是被我打敗了,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氣血攻心導致吐血吧。」

  「喔!原來是這樣。」柳笑沒有異議的點頭,鄙視道:「這人真輸不起。」

  於是,蒙面黑衣人又吐了好大的一口血。

  胡扯,這人明明就是被你活活氣得吐血的。

  再有,什麼時候人變成你打敗的了?

  珍味齋眾人一起用眼神鄙視柳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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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發表於 2014-12-19 17:18:39 |只看該作者
  第 86 章

  柳孝拿出銀針,在柳笑點穴的基礎上再紮了幾根銀針,好保證這蒙面黑衣人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絕對動彈不了。

  而珍味齋眾人除了尚且昏迷不醒的阿仁之外,一個個努力向柳孝飛著各式媚眼,用眼神向他述說著『解藥,快給我們解藥』。

  他們幾乎讓眼珠脫眶的努力沒有白費,老天保佑,柳孝終於感應到了他們的心聲。

  柳孝慢吞吞走到他們邊上,蹲下,很溫柔的笑:「你們想要解藥對不對?」

  對啊,對啊,我們要解藥,我們要能動!

  珍味齋眾人渴盼地看著柳孝。

  柳孝繼續很溫柔的笑:「那個,不大好意思啦,這個對你們很管用,對剛剛那個蒙面的不大管用的迷藥不是我自己配的。」

  你什麼意思?

  珍味齋眾人的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柳孝有點不好意思的笑:「所以我沒有解藥。」

  什麼?

  珍味齋眾人射向他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太友好了。

  柳孝被他們看得有點發寒,乾笑著站起來:「啊呀,沒事的啦,反正現在也安全了,等下等肖小氣回來,讓他給你們想想辦法。」

  一說完,便很不負責任的,置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珍味齋眾人於不顧,一頭往柳笑身上撲去。

  「小柳子,我好想你啊!」兩眼樂得瞇成一條縫,一臉興奮。

  「我也是啊。」柳笑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雖然這個柳家二公子有時候挺麻煩的,可是半個多月沒見,還真是挺惦記的。

  「小柳子,你變得好厲害啊!」兩眼亮晶晶,一臉崇拜。

  「還好啦,比起師傅,我還差得遠呢。」被柳孝這樣一臉崇拜的看著,柳笑忍不住有點飄飄然起來。

  「小柳子,你不在,我老被人欺負!」兩眼水汪汪,一臉哀怨,把自己受傷淤青的臉指給柳笑看,「他還老喜歡打我的臉。」

  「什麼!太過份了。告訴我是誰,我去幫你報仇。」連柳孝這麼漂亮的臉都下得去手,一定是個狠角色。

  「小柳子,你看,我幹活幹得手都粗了。」把手伸給柳笑看。

  「啊!我看看。」柳笑接過柳孝的手,仔細一看,果然比以前要粗糙了些,安慰他:「沒事,只粗了一點點,我包袱裡有師爹給的藥膏,等下拿給你塗。」

  「小柳子,我這段時間有很認真練功,已經有一點點內力了。」柳孝得意的向柳笑炫耀他最近小小的成就。

  「好棒!我這裡有師爹讓師傅專門為你準備的一套心法,師傅讓我教給你,你不要怕辛苦,好好學,以後會更厲害。」

  「小柳子,要是你教我,再苦我也不怕,我一定好好學。」柳孝很認真的點頭。

  ……

  珍味齋眾人躺著不能動彈,只好被迫聽著兩人的交談。

  被迫看著柳孝扮可愛,扮委屈直到眾人滿身雞皮疙瘩……

  天啊,柳孝啊,你不是男的嗎?就算你長得很漂亮,撲在那個長得挺俊的『小柳子』身上看起來還挺登對挺賞心悅目的,也不能掩蓋你是個男的這個鐵一樣的事實啊!

  ……

  一番大戰之後的珍味齋,雖然一屋的狼藉,除了兩個之外,其餘的都是躺倒在地不能動彈的扮屍體。

  但是當月光從破了的窗戶裡照進來,照到那唯二還能站著,正在那裡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的少年男女身上的時候,不可否認的,還是很溫馨。

  可是這溫馨的場面,馬上就被破壞了。

  在今晚注定要無比熱鬧的珍味齋裡,又進來了三個人。

  反正今天的珍味齋已經夠熱鬧的了,再多來三個人好像也沒什麼。

  但是這三個人,不是走進來的——他們,是『飄』進來的。

  這三個人是用上好的輕功,像落葉一樣,從珍味齋的窗戶裡,無聲無息的飄進來的。

  柳笑和柳孝兩人退後兩步,警惕的盯著這突如其來的三個人。

  這三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站成一個品字形。

  這三人衣著俱都不凡,後面兩個是一對少年男女,看樣子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兩人的腰間各佩了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劍。

  前面站著的那一個男子,年紀也不太大,也就是二十一二的樣子,身上卻沒見到帶著什麼兵器。

  只見後面的少年對著這個男子道:「三宮主,就是這裡了。」

  那被少年稱作三宮主的男子,聽了少年的話,只隨意在珍味齋裡掃了幾眼,便只是饒有興趣的向著柳笑與柳孝兩人上下打量著。

  柳笑和柳孝兩人被他打量得很是不舒服,在他的眼光之下,兩人只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

  「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柳孝首先不忿。

  「怎麼不好看了,好看得緊。」那個白衣男子不緊不慢地開口,他長得一臉的邪氣,卻偏偏英俊的很。他用不懷好意的眼光,往柳孝身上上下打量著,一邊打量著, 邊用很惋惜的歎著氣。

  「唉,真是太可惜了,難得能遇到這麼一個長得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卻偏偏不是女兒身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惋惜的搖搖頭,「你旁邊這個也是,長得很俊啊,倒偏偏是個女兒身。不過你們兩站一起,倒還真是挺好看的。」

  什麼!?

  珍味齋眾人震驚了。

  這人剛才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

  眾人把剛才那一番話在腦袋裡反覆的分析了一下,可是不管怎麼分析來分析去,眾人好像都只得到一個結論——眼前那個長得很俊,武功很好,剛剛救了他們一命,被柳孝纏著不放死命撒嬌的『少年』居然是個女的!!!!!!!

  珍味齋眾人被這一難以接受的事實暫時性的震呆了,不過一想到柳孝長成那個絕世傾城的樣子都能是個男的,憑什麼人家長得一副英俊少年樣就不能是個女的?於是很快便釋然了。

  本來嘛,反正是自己人,柳笑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

  倒不如關心關心眼前這三個輕功好到能用『飄』的是來幹什麼的。

  「你們是什麼人?」柳孝問道。

  「你不認識的人。」這個一臉邪氣的英俊男子略一思忖,很快便答。

  這種回答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柳孝忍住氣,繼續問:「既然我們素不相識,不知閣下幾位來珍味齋有何貴幹?」

  這人倒也很是乾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很直接的回答:「殺人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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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發表於 2014-12-19 17:19:00 |只看該作者
  第 87 章

  珍味齋眾人見這個一臉邪氣的男子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殺人栽贓』這四個字,一個個都默然了。

  肖笑齊呀肖笑齊,你看你,壞事幹多了吧,報應來了吧。一個兩個都惦記著到你的地盤上殺人外加讓你背黑鍋。

  可是為什麼我們一個兩個的要被你連累,弄成現在這副慘樣?

  老天啊!我們很無辜的,你趕緊讓肖笑齊快出現吧,他的報應就讓他自己去承受好了。

  「殺誰?又是想栽誰的贓?」柳孝一邊隨口問著,一邊藉著柳笑的掩護,悄悄把手伸進了懷中。

  「如果你是想要拿藥來對付我們就不必了。」白衣的男子微笑著,他的微笑更是讓他看起來出奇的邪惡又出奇的英俊。

  「基本上這世上所有的毒也好藥也好,對我都是沒有用的。」他抽了抽鼻子,深嗅了幾口氣,又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一堆人挑挑眉,「這裡有一種很奇特的迷藥味道,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該是奇門謝然特製的迷藥,很厲害的,中者即倒,也沒有解藥,只有旁人用內力相助才能化解。不過要是本身內力夠強,馬上閉氣,再以消耗內力相抗,倒是可以頂住。不過……」他看著柳孝,又笑了,很誠懇的說,「這種東西,對我一點用也沒有。」

  他話鋒一轉,又道:「其實我想殺的是那個小鬼。」伸手指指臉色蒼白倒在地上的那個孩子。

  又是這個小鬼,今天所有的麻煩都跟他脫不了關係,柳孝頭大了。

  「至於想要栽贓的,你放心,絕對跟你們這裡的人無關。」

  「雖然臉腫起來以後不大好認,不這我想我想要栽贓的就應該是這個女人了。」他指了指倒在地上,面目全非,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玉霓。

  玉霓要殺這個小鬼,然後栽贓給珍味齋。

  這位後來的也要殺這個小鬼,然後栽贓給玉霓。

  柳孝同情的看看掙扎著勉強張開眼的那個孩子。

  這孩子真是挺可憐的,怎麼老有人想著殺他,完了還想著再栽贓給別人,自己好脫得乾乾淨淨。

  但不管怎麼樣,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孩子死在自己眼前。可是這三個看起來比剛才那個蒙面的更麻煩,要是以一敵三,恐怕柳笑是頂不住的。還是想辦法拖吧,看看能不能拖到肖笑齊回來。

  柳孝打定了主意,開口道:「這孩子到底是招惹了誰了?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想要他死?」

  「玉霓想殺他,是為了給她的主子清路。」白衣男子好像很樂意回答他的問題,「至於我嘛……我想殺他,只是想栽贓在玉霓和她主子身上,然後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就因為這種原因?」柳孝聽到他的答案忍不住呆了呆,「就因為你想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你就要殺了這個小鬼?」

  「正是如此。」白衣男子笑得越發邪魅了,「我這段日子無聊得緊,想找點熱鬧來看看。」

  碰到這樣的人,柳孝無語了。只有繼續和他磨下去:「這個小鬼要是死在這裡,就算你想栽贓的不是我們,恐怕我們也還是會被連累吧。」

  「說的有理。」那白衣男子很是贊同的點頭附和,「基本上,玉霓會被我栽贓,你們會被我連累。」

  「那就是了,這孩子死了,我們必然會被連累,那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就只有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這樣一來,你想栽贓給玉霓的計劃不就失敗了。」柳孝一邊心中暗罵,一邊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用盡可能慢的速度把話說完。

  「是啊。你們還真是麻煩的要命。」那白衣男子點點頭,「其實今天就是你們壞事。要不是你們太厲害了,沒讓玉霓得手,哪還用得著我出手。」他一攤手,臉上頗有責怪之意。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柳孝氣極,但眼下形勢敵強我弱,只好先忍。

  「我本來計劃的挺好的,殺了這小鬼,再把你們這裡所有的人殺個乾乾淨淨,然後把一切都推到玉霓身上。可是……」他搖搖頭,看看柳孝,隨即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柳笑,「等我看到你們兩個,突然就有點不太想這麼幹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孝有點不安,往前一步,把柳笑擋在身後。

  「我的意思就是說,我很喜歡你們兩個,尤其是她……」白衣男子說到這裡,伸手指指柳笑。

  柳孝更不安了,張開雙臂,像老母雞護小雞似的把柳笑護在身後。

  白衣男子看到柳孝的舉動,臉上露出笑意,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把你們兩個留下,收到我的門下。」

  柳孝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心中一鬆。

  既然這白衣男子有這種打算,那他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一直拖延時間,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等到肖笑齊回來。

  柳孝正想說點什麼,卻見那白衣男子一揮手,他身後一直靜靜站著的那一對少年男女,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柳孝頓感不妙,忙道:「你要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只是不想再讓你拖延時間了。」白衣男子微笑著說道:「你拖延時間,想必是為了等什麼人來。雖然我不一定就怕了你等的人,可你身上有難得一見的奇門謝然特製的迷藥,說不定也就認識些世外高人,我還是小心些的好。」

  白衣男子一邊說著,那一對少年男女一邊向柳孝兩人走了過來。

  柳笑見機不妙,附在柳孝耳邊輕聲說道:「幫我拿劍。」說完,便一把抓住他的後領,用力向後拋出。

  柳孝一待落地,便往後連退兩步來到柳笑深深插入地板中的劍旁。

  他雙手一伸,握住劍柄,氣沉丹田,猛然一個用力,將劍拔了出來。

  可憐的阿仁偏巧正在此時醒轉,正睜開眼,只見青影一閃,一線寒意正從自己下頷直往頭頂而去,於是他再度白眼一翻,又一次不省人事了。

  柳孝也顧不得他了,大喊一聲:「小柳子!」便把手中的劍向柳笑拋了過去。

  柳笑反手一抓,把劍抓在手中。

  她才把劍抓在手裡,那個少女便已經一劍向她刺了過來。

  柳笑趕緊拿劍擋住。

  這時卻見另一個少年直向地上那個倒霉孩子走過去。

  柳孝心道不妙,也趕緊往那邊去。

  他還沒到那個孩子那裡,那個少年已經到了,正伸手拔劍。

  柳孝叫聲糟,往地上一撲,伸手往前一抓,去抓那孩子的腳。

  那少年並不理會柳孝,拔出劍向地上的那個孩子刺去。

  柳孝一抓著那孩子的腳,立刻把他往後拉。但劍尖還是離那個孩子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刺到他的咽喉。

  柳笑一看情況不妙,『刷』『刷』『刷』,飛快的連出三劍,將那少女逼開,人直撲而去,硬是在最後一刻擋下了那少年的劍。

  柳孝趁機拖著那孩子就跑。

  那少女隨後便也飛撲而來,毫不猶豫,拿劍直往柳孝腿上刺去。

  柳笑眼看來不及幫柳孝擋下,立刻劍尖一指,往那少女背後大穴刺去。

  那少女無奈,只得放過柳孝,回劍擋開柳笑的劍。

  那少年正待柳孝那邊追去,柳笑又趕緊擋住他的去路。

  柳孝拖著那孩子跑了還沒幾不,便見那個白衣男子擋在了前面。

  柳孝心中一緊,要是這人出手,他是萬萬擋不住的。

  可是這個白衣男子卻並不準備出手的樣子,背手而立,只是很邪惡的微笑著。

  看柳孝一臉戒備樣子,還很好心地告訴他:「不用太緊張的。我是不會親自動手殺這個小鬼的,畢竟……他也算是我的弟弟嘛。」

  「他是你弟弟你也要殺?」柳孝驚了,簡直難以相信。

  白衣男子很肯定的點頭。

  「小鬼,你哥哥這樣對你,你還要幫他找藍玉?」柳孝轉頭,望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被他抓著一隻腳在手裡的小鬼。

  那孩子眼神閃動,嘴唇努力蠕動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敵不過迷藥的效力,什麼也說不出來。

  倒是白衣男子很好心的為柳孝解了惑。「他那個哥哥不是我,是他親哥,同父同母的那種。我不是,我只不過湊巧和他一個爹而已。」

  「就算不同母,這也是你弟弟呀。」柳孝在心裡哀歎,天啊,原來是兄弟鬩牆啊,他們幾個不好好在家裡鬥個天翻地覆你死我活,跑到外面來連累別人算是怎麼回事。

  「是啊,所以我說了,我不會親自動手殺他的。」白衣男子攤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柳孝知道多說也無用,反正他也說了不會親自動手了,他轉頭去關心柳笑。

  柳笑跟那少年少女鬥在一起,現在勉強還能支撐。

  柳孝看得心頭焦急,卻也無計可施。

  「她很厲害啊,用的招數也挺怪的,我都沒見過呢。」那白衣男子饒有興味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和柳孝並肩站著了。

  柳孝眼一轉,放了手裡拖著的那孩子的一隻腳,向那白衣男子稍靠近一些,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我們收到你的門下?」

  「因為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是人才。她是真正的武學奇才,而你嘛……」白衣男子一手摸著下巴,不懷好意的笑著:「你是真正的絕色美人。」

  「我是男的!」柳孝怒。

  「我知道。」白衣男子很無所謂的點點頭,「可我說句實話,要不是像我這樣對人體瞭解很深的人,光看外表,一般人真的很難看出來你是個男的。」

  「不管看得出來看不出來我都是男的!」柳孝跳腳了,「你要我們兩個幹什麼?」

  「當然是來作我的左右手了。」白衣男子很理所當然的回答他。

  「左右手?」

  「是啊,像你們這樣的人才,當然要委以重任才行。」上下打量柳孝一番,「以你的樣貌,好好打扮打扮,拿出去色 誘,保準是一誘一個准。」

  「混蛋!」柳孝暴跳如雷,伸出拳頭在他面前揮舞。

  白衣男子本來正笑著的,突然臉色變了變。

  「你……」他突然很驚恐的看著柳孝,連退了幾步,離柳孝遠遠的。

  柳孝一斂臉上的怒色,謹慎地看著他。

  「你……你居然有『春風醉』……」白衣男子臉色蒼白得嚇人,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你……你居然把劇毒的,本來無色無味和清水一模一樣的『春風醉』提煉成了粉末,握在手裡,用體溫催發了『春風醉』的毒性,我……我真是小看你了。解藥,快給我解藥,我……我的心口好痛,我……我不行了。」

  柳孝鬆開緊握著的拳頭,手心裡還殘餘了很少很少的幾乎透明的粉末。

  「你不要裝了,你根本就沒事。你根本就沒有中『春風醉』。」柳孝冷冷的開口。

  「呀……居然被看穿了。」剛才還緊按著胸口一臉蒼白的人,瞬間站直了身體,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你要是真的中了『春風醉』,哪還有可能有力氣向我下毒。」

  「好吧,好吧,我確實是小看你了。」白衣男子又攤攤手,「不過你也很厲害,我剛才對你下的可不是一般的毒,是我前兩天剛剛新造出來的,名字叫作『美人醉』。可沒有你那個『春風醉』歹毒,只不過會讓人昏睡而已。」

  「還不歹毒?要是沒有解藥,會一直睡到死吧!」柳孝直指問題的重點。

  「放心好了,我把你帶回去之後,自然會給你用解藥的。」

  「那你之前對我下『牽絲』之毒又是怎麼回事?」柳孝問道:「用這種會讓人迷失心智的藥物,莫非閣下那門派是專門表演木偶戲的?這才要我去做那台柱傀儡?」

  「我本來只是看中了你的樣貌,對你用這種會讓人迷失心智受人控制的藥也很正常啊。」白衣男子對柳孝的諷刺毫不在意,「可現在我發現你很不簡單,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對你用這種藥了。更何況,用了也未必會對你起作用。」

  他話音未落,突然毫無徵兆的伸指向柳孝點來。

  柳孝猝不及防,眼看穴道就要被點住。

  這時,突然一個人影飛來直往白衣男子砸去。

  白衣男子手一收,一抓一放,便把這人穩穩放到地上。

  這人卻是白衣男子手下的那個少女。

  原來柳笑一邊應付那少年和少女,一邊卻一直在留意柳孝這邊。見白衣男子突然發難,她一時情急,便一把抓了這個少女向白衣男子砸了過來。

  柳笑這裡一抓一扔的功夫,對少年那邊便失了防範,被那少年一劍劃傷了背,頓時感到一陣刺痛。

  柳孝看到柳笑受傷,大驚失色,猛然向柳笑衝過去,卻被白衣男子一擋,緊跟著便又伸指向柳孝穴道點去。

  柳孝連退幾步,勉強躲開,轉身便跑。

  只跑了幾步,便被白衣男子追上。

  白衣男子伸指準備再點,柳笑卻又擺脫了那少年飛身直撲而來,連續兩劍將他逼開柳孝的身邊。

  柳孝驚魂稍定,卻見那之前被柳笑拋出去的少女正一劍往地上的孩子刺去。

  他忍不住『啊』一下喊出了聲。

  那孩子眼看就要死在那少女的劍下。就在這時,突然『叮』的一聲,一枚棋子打在了那少女的劍上。

  那少女持劍的手一震,劍便脫手飛了出去。

  柳孝只見人影一閃,便見一個男子出現在了珍味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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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發表於 2014-12-19 17:19:18 |只看該作者
  第 88 章

  剛進來的這個男子,十八九歲的年紀。相貌很是不錯,只是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卻艷紅如血。

  他一進門,便一掌擊退了那少女,將地上躺著的那個孩子抱了起來。

  隨即他便看著那白衣男子皺起了眉:「三哥,不管怎麼樣,子為也算是你的弟弟,你……」

  他話未說完,便被那白衣男子一臉無趣的打斷了。「真是無趣,你居然找來了。我本來還想殺了你的寶貝弟弟,算到玉霓和她主子頭上。現在你來了,那就不好玩了。」

  剛來的這個,顯然對這白衣男子熟悉得很,居然沒有被他的話給活活氣死。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了些。

  「不過我告訴你,玉霓確確實實是想殺你弟弟來著,只不過她沒殺成而已。」白衣男子很無趣的攤攤手,「好了,現在贓也栽不成了,我只好先走了。」

  白衣男子話一說完,便指了指柳孝,向著他帶來的那一對少年男女道:「你們兩個抓住他,剩下那個我來。」

  他一說完,手往懷裡一伸,摸出一隻銀色的手套,往左手上一戴,腳步一動,向柳笑而去。

  柳笑一見不妙,腳下步子一動,使出她這一路上因為趕路已經練得頗為熟練的輕功。

  她使的這套輕功,是寧小夢自創的『幽影』。

  當年寧小夢初出江湖,一夜之間連挑慕容世家十大高手,將慕容世家攪得雞飛狗跳。天亮之後,慕容世家調集全部人手,傾全部人力將寧小夢困在慕容山莊內,卻被寧小夢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這套輕功輕易逃脫。

  自此,寧小夢一戰成名。她這套輕靈縹緲的輕功也引起了江湖的轟動,被人認為已經能和江湖上最絕頂的三大輕功媲美,成為了江湖中排名第四的輕功絕技。

  而且『幽影』因為施展起來姿勢曼妙優美,身姿輕盈靈動,在那些江湖俠女的心中地位遠比其他三大輕功要高。

  雖說柳笑現在功力尚且不足,速度還不夠快,姿勢並不怎麼優美,身姿也不夠輕盈,但論實用倒是已經不成問題了。

  柳笑一掠身躲開了白衣男子的一抓,腳步輕輕一滑,整個人如同柳絮一般輕盈輕輕飄出,無聲的落到柳孝身旁,一把抓住他,帶他躲開那對少年男女的夾擊。

  那白衣男子縱身過來,伸手直向柳笑抓過來。

  柳笑一手護著柳孝,一手拿著劍便向他刺去。

  那白衣男子也不躲,只是拿戴著手套的左手往柳笑的劍上一掌橫切過去。

  手和劍相交,居然發出金屬相擊的鏗鏘之聲。

  柳笑只覺得手被震得發麻,幾乎連劍都握不住。

  眼看那白衣男子又是一掌擊來,柳笑不敢硬接,拖著柳孝就跑。

  白衣男子一使眼色,那一對少年男女馬上向不同的方向散開,三個人,把柳笑和柳孝兩人圍在了中間。

  柳笑被三人圍攻,又要顧著柳孝,左支右拙,一時險相環生。要不是那白衣男子只是想抓走兩人,並不想傷害他們,兩人只怕早已經血濺當場。

  柳孝眼見柳笑快要不敵,趕緊衝著那剛進門的男子喊到:「喂,那個小鬼的哥哥,你家弟弟身上中了我下的蠱,要是沒我為他解蠱,半年後他可會死得很難看。」

  那男子聞言,伸手在自己抱著的那個孩子身上探了探,眉頭皺了皺,身形微動,眨眼間便擋到了柳笑身前。

  他把自己抱著的那個孩子塞進柳笑懷裡,道:「幫我抱著他。」手一伸,從懷裡掏出一隻玉蕭,擋住少年的一劍,然後手腕一翻,往少女的手腕上一點,逼得她退開。

  「五弟,這兩個人我要定了,你別來妨礙我。」白衣男子凌空一掌劈過來。

  那男子側身避開,白衣男子凌空的一掌直把地板劈的粉碎。

  柳笑手裡抱著那孩子,護著柳孝躲到窗邊。

  這一會兒功夫,那兩人已經快如閃電般的連過了幾十招。

  「五弟,我記得你很厲害的,照理我不該是你的對手。」白衣男子一邊動手,一邊還有餘暇說話。「看來兩年前你走火入魔,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

  那個男子蒼白著臉並不答話,本來就紅得異樣的嘴唇開始泛出紫色來。

  「你在這裡呆著,我去幫把手。」 柳笑把孩子塞到柳孝手裡,自己上去幫忙。

  那一對少年男女正挺劍向那個男了刺去,柳笑一劍把他們兩人的劍盪開,再連出幾招把他們逼開。

  那一對少年男女一退開,柳笑就回劍往白衣男子一劍削去。

  她這一劍出得恰到好處,正好堵住了白衣男子的退路。

  白衣男子一退,避開柳笑的那一劍,那個男子卻也趁這時連進兩步,玉蕭一指,直往他身上點去。

  這時那一對少年男女又逼上來,兩人同時舉劍往那男子身上刺去。

  柳笑替那男子擋住,又連出招再把他們逼開。

  只幾招間,那男子便和柳笑之間默契漸生。

  白衣男子主要由那男子來應付。

  柳笑注意防範那一對少年男女,一旦他們靠近,她便出手把兩人逼開。

  中間她抓住空隙,就出劍助那男子。

  她每次出劍,必然正是補足那男子招式中的不足之處,或直接封死白衣男子的退路。

  白衣男子要是想對柳笑下手,那個男子便替柳笑擋下。

  兩人一番聯手下來,白衣男子那一方就開始落了下風。

  雖然白衣男子那邊落了下風,但看著柳笑和手裡小鬼的哥哥一副很默契的樣子,柳孝心裡很是不爽,只好在小鬼臉上狠掐幾下洩恨。

  這小鬼動不了,只好用自己惡狠狠的眼神表達對柳孝的不滿和鄙視。

  柳孝再掐。

  這孩子再瞪。

  柳孝又掐。

  這孩子繼續瞪,瞪得眼珠幾乎脫眶。

  ……

  於是這邊的兩人就陷入在了如此無聊的糾纏之中。

  柳孝一邊掐得歡,一邊去看柳笑那邊怎麼樣了。

  這一看之下,柳孝突然發覺不妙。

  那個手持玉蕭的男子唇色又變深了,已經從紫色慢慢開始變黑。

  柳孝知道這人定是身中劇毒。他之前可能是一直用內力壓製毒性,現在與人動手,動了真氣,便壓制不住身上的毒性了。他的唇色變黑,那毒也就快要發作了。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有什麼辦法?

  柳孝焦急起來,這人要是倒下了,柳笑一定支撐不住的。

  還沒等柳孝想出點頭緒來,這男子腳下步子突然一頓,一臉痛苦之色,一張口,噴出一口幾乎是黑色的血來。

  手一鬆,手中的玉蕭掉到了地上,緊跟著,人便像脫力一樣軟軟倒在了地上。

  白衣男子一見之下,滿眼惋惜之色。「五弟,看來你兩年前走火入魔,至今還是一點好轉都沒有。你這樣,還怎麼跟上頭那兩個爭,枉費我還看好你。好了,現在你變成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好戲可看的。」

  說完也不理會他,只是伸手向柳笑抓去。

  那一對少年男女也立刻舉劍向柳笑攻去。

  眼看柳笑一對三,大概撐不了三十招,柳孝心急如焚。

  柳笑死命纏住三人,衝他大喊道:「我拖著他們,你快跑。」

  柳孝搖搖頭,把手裡的孩子放到地上,伸手去撿落在不遠處的一柄劍。

  雖然他知道自己衝上去也沒什麼用,但這種時候,他一定要和柳笑並肩作戰。

  要他撇下小柳子自己一個人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柳孝摸到劍柄,把劍握在手裡,正要不顧柳笑阻止的眼色衝上前去,可就在這時,他的耳際突然聽到了幾乎細不可聞的『達達』聲。

  柳孝的身體頓住,他側耳細細傾聽,突然臉上閃過喜色,這是閃電的馬蹄聲。

  他把手裡的劍一丟,直衝到窗口,氣沉丹田,用盡全力大聲狂喊:「有人砸店啊!!!!!!!!!!!!!」

  柳孝話音還未落,就看見極遠處一道人影快如閃電般的飛掠而來。

  還沒等柳孝來得及眨一下眼,肖笑齊圓滾滾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珍味齋裡。

  柳孝手指朝白衣男子和那一對少年男女一指:「他們……」

  又是話音未落,肖笑齊已經衝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後。

  等白衣男子驚覺到身後有人貼近,正待向前避開,肖笑齊已經出手了。

  肖笑齊出手極快,只一彈指的功夫,已經快如閃電般的攻出了十幾招。

  他的動作太快,柳孝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白衣男子已經被他一掌打飛出去。

  肖笑齊緊跟而上,又在白衣男子身上連踢兩腳,這才伸手一指,點上他的穴道。

  隨即回身,去對付那一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年男女。

  這次就更快了,肖笑齊只是動了兩下手腕,隨便點了兩下,那一對少年男女就動彈不了了。

  之後,肖笑齊就轉頭看向了柳笑。

  看肖笑齊把不善的眼光投向柳笑,柳孝趕緊跳出來,擋在柳笑身前道:「這是我家小柳子,自己人。」

  肖笑齊打量了一下柳笑,便把眼光轉向室內。

  這一看之下,肖笑齊一聲驚呼,差點熱淚滾滾而下。

  「啊!我的門我的窗!」肖笑齊扶著額頭看著破爛不堪的窗和倒地碎裂的門。

  「天啊!我的桌椅板凳!」看著滿屋的破爛木板,肖笑齊呼吸急促起來。

  「老天啊!我的地板我的牆!」看看被劈碎了幾處一片狼藉的地板,再把眼光轉向破了幾個大洞的牆,肖笑齊無力的伸手摀住了心口。

  「蒼天啊!我的廚子我的跑堂我的雜役我的掌櫃!」等肖笑齊把眼光移到腳下,看到珍味齋一眾身上帶傷,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他整個人晃了晃,差點就此倒地不起。

  「天啊!」肖笑齊抱著頭蹲下去,聲音悲痛萬分,「我的珍味齋啊!我之前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啊……」

  看著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不成樣子的珍味齋,肖笑齊無語凝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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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發表於 2014-12-19 17:19:40 |只看該作者
  第 89 章

  等肖笑齊好不容易從珍味齋被毀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馬上伸手一把揪過正在心痛不已的察看著柳笑背後傷口的柳孝。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我下午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肖笑齊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不過去青陽城走了一趟鏢啊,怎麼一回來這本來好好的一個珍味齋居然就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

  柳孝看過了柳笑背上的傷,發現只是被劍淺淺的劃了一道口子,這才放下心來。

  小心翼翼的扶著內力消耗過大,累得直喘氣的柳笑坐到地上,跟著坐到她旁邊,讓柳笑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然後,他才開始向肖笑齊講述今天晚上的珍味齋有多熱鬧。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柳孝伸手一指顏紫兒,「先是這位姐姐來找韓大廚,然後這個小鬼和那個女人就跟來了。」柳孝再分別把小鬼和玉霓指給肖笑齊看。

  「後來就開始動手了。先是小鬼帶來的人窩裡反,借我們珍味齋的地方自相殘殺。這個時候珍味齋的損失還不太大,除了幾張桌椅板凳大門和幾扇窗子,別的都還好好的。」

  「後來小鬼的人被擺平了,那個女人就指揮她的手下對我們動手。眼看我們要贏了,那幾個蒙面的又來了……」柳孝一邊說,一邊把地上的人一一指給肖笑齊看,「等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珍味齋的窗子桌子板凳什麼的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牆上的幾個洞也已經開好了。」

  「這幾個蒙面的挺厲害了,我就扔了一顆謝然,喔,不是,我就扔了一顆師傅給我的迷藥,誰知道大家都倒下了,可這個傢伙,就是地上這群蒙面人的頭,還好好的。」特別把那個被自己砸得滿頭是血的蒙面人指給肖笑齊看,「還好,這個時候我家小柳子到了。」

  柳孝驕傲的向肖笑齊介紹柳笑,「我家小柳子很厲害的,要是沒她,你現在回來大概只能看到一塊焦地了。」

  「焦地!?」肖笑齊失聲驚呼了。

  「沒錯。那個女人打算先把我們全殺了,再一把火燒了珍味齋。」柳孝指指玉霓。

  「太過份了!!!把你們全殺光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把我的珍味齋燒了!」肖笑齊憤怒了。

  躺在地上的珍味齋一眾和柳孝一起,用更憤怒的眼神企圖把肖笑齊活活盯死。

  察覺到大家不善的眼神,肖笑齊圓滾滾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乾笑道:「啊……一時失言……一時失言……你們都是我的好夥計,你們要是死了,我怎麼捨得。」

  柳孝送了兩個鄙視的白眼給他,暫時不和他計較了。等大家都能動了,再一起來圍毆他洩恨好了。當然了,毆不毆得過又得另當別論。

  「後來我和我家小柳子就把這個傢伙收拾了。」柳孝繼續解說下去,「本來以為沒事了,誰知道,這三個又來湊熱鬧了。」指指被肖笑齊點上的那三個。「不過這個時候這個小鬼的哥哥也來了,跟我家小柳子聯手,我們這才撐到你回來。」

  「這裡的地板基本上是他用劈空掌劈碎的。」柳孝又把劈裂地板的元兇白衣男子指給肖笑齊看。

  「我知道了。」肖笑齊眼露凶光,刷一下衝到白衣男子身前,惡狠狠問道:「小子,你自己說,你該賠我多少銀子才合適。」

  那白衣男子卻一臉笑容,答非所問道:「論先來後到,我的帳,前輩應該最後再討才對啊。」

  「他們全中了迷藥,動不了,也說不了話,怎麼要帳?當然先跟你要。」肖笑齊一捲袖子,鬥志昂揚,誓要從這群破壞珍味齋的王八蛋身上找回損失的銀子來。「小子,別廢話了,趕緊好好想想,你打算賠多少?最好給個讓我滿意的數字,不然……」兇惡的眼神配以猙獰的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個白衣男子卻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居然還笑得出來。

  「只怪在下無知,居然不知道青河縣有閣下這樣一位隱世高人。弄壞了前輩的地板,自然是該賠。我記得出門前帶了不少銀票在身上的,不如這樣好了,為了表示在下的誠意,就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拿來賠償給前輩好了。」

  「先看看你有多少再說。」肖笑齊兩手一伸,直接伸到白衣男子的懷裡,開始東摸西摸。

  白衣男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肖笑齊一通搜索後,從白衣男子懷裡摸出了幾張銀票,十幾片金葉子。

  肖笑齊看看銀票,三張一千兩,四張五百兩,三張一百兩,再看看手裡的金葉子,頓時覺得這珍味齋的地板毀的好毀得妙,毀得呱呱叫。

  他心裡開心,臉上卻不表現出來。「你這裡數目倒也不算太少,可要賠我的地板卻還差些。」

  白衣男子臉上的表情古怪:「前輩,你這裡地板就算全數拆去重鋪,花費也不會超過五百兩吧。」

  「你說的那是普通的地板,我珍味齋裡鋪的地板可非同一般。」

  白衣男子疑惑的看看地板,怎麼看也看不出那普普通通的地板有什麼地方非同一般了。

  「你不用看了,這中間的差別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肖笑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告訴你好了,這地板所用的木料看似簡單,實則非同凡響。」蹲下身,很深情的摸摸地板,「我們這青河縣城東邊二十里有一座山。這山可不是一般的山,話說當年曾有人在那座山上飛身成仙。自此這山上便靈氣繚繞,飽含天地之精華。而我這裡的地板,每一塊木料都是取自這靈山上生長了百年以上的大樹,你說,這能跟一般的木頭一樣嗎?」

  柳孝雖然肯定這肖笑齊十有八九是為了多詐些銀子在唬人,但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裡又有點疑惑起來。也忍不住去看看地板。但是任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這自己每天都要擦洗一遍的木地板有什麼不凡之處。

  胡說八道啊!絕對的胡說八道啊!!

  珍味齋一眾深知此中內情,什麼靈氣繚繞,飽含天地之精華的靈山?不就是座再普通不過的小山,只不過山上有座香火還不錯的小廟罷了。

  百年以上的大樹?還有人飛身成仙?肖小氣,你還真是能瞎編啊。

  「而且這靈山上的樹木因為蘊涵靈氣,用尋常斧、鋸根本無法砍伐。必需由善男信女,虔誠的在樹下連念七七四十九遍金剛經,之後,再等到天黑時分動手,這才能把樹砍下來。砍下之後,只能全程以人力連夜把木頭從山上扛下,這才能保存樹中的靈氣。最後,在刨木鋸木的過程中,要出重金請得道高僧在一邊為大樹超渡唸經,這才製成了我珍味齋裡這獨具靈氣的地板。」肖笑齊一臉嚴肅的樣子,「你說,這樣的地板是一般普通的地板能比的嗎?」

  鬼話連篇啊!絕對的鬼話連篇!!

  珍味齋眾人對於肖笑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向佩服,卻沒想到只半日不見,肖笑齊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就又更上了一層樓。

  善男信女!?還金剛經!?

  這個和善男信女從頭到腳都沒一點點沾邊的奸商到底知不知道金剛經怎麼念都是個問題。

  還出重金請得道高僧為大樹超渡唸經!?那這個小氣鬼還不得活活心痛而死。

  也就天黑的時候砍樹,又連夜全程用人力把木頭從山上扛回來是真的。

  在半夜三更一片漆黑中砍樹,絕對跟那些樹的喜好沒有關係,更不是辛苦砍樹的他們的愛好。

  那山上小廟的住持為了方便香客來廟裡拜佛進香,用砍下來的木頭作為交換,讓肖笑齊為他在後山的樹林裡開一條路。肖笑齊答應了下來,卻要他們幾個去做苦力,而且還不許耽誤珍味齋裡的生意。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等珍味齋打烊後再上山去砍樹。這才出現了天黑後,山上黑燈瞎火的樹林裡,他們一群人拚命的砍木頭運木頭的悲慘景像。

  至於全程用人力把樹硬扛回珍味齋,那更完全是因為肖小氣捨不得花錢僱馬車和牛車,卻很捨得把他們往死裡壓搾的緣故。

  對了,話說,這地板的木頭是他們用勞力換來的。

  木頭扛回珍味齋後,是他們幾個親手又刨又砍又鋸把木頭變成木板的。

  又是他們幾個親自動手用一整晚的時間把木板鋪在珍味齋裡的。

  那也就是說這珍味齋裡的地板,全是他們的血和汗,根本就沒花他肖笑齊一個銅板。

  太過份了,大家怒了。

  那一疊銀票和十幾片金葉子,要是肖笑齊敢一個人獨吞,就跟他拼了。

  等肖笑齊說完,白衣男子的臉已經微微有些呆滯了。

  他苦笑著,無奈地問:「我所有的錢都已經在前輩手裡了,要是前輩說不夠,我也無計可施了。」

  肖笑齊擺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擺擺手,道:「算了,看在你很有誠意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賠我的份上,我也不和你多計較了。我看看你的隨從身上有多少錢,要是加起來差得不太多,也就算了。」

  肖笑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個少年的身邊,伸手進了臉色鐵青的少年懷裡又是一陣亂摸亂掏。

  掏出來快五百兩的銀票,幾片金葉子,一些散碎的銀子,一些銅板。

  肖笑齊連銅板也不放過,把所有的東西塞進自己的懷裡,轉頭又去看那個少女。

  那少女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生怕肖笑齊也來搜自己的身,開口喊到:「你別過來。我……我身上沒多少錢,只有幾百兩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你要是想要,就解了我的穴,我自己拿給你。」

  肖笑齊聞言毫不猶豫,一指點過去,解了她的穴道。

  這少女在白衣男子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從懷裡掏出銀票碎銀交給了肖笑齊。

  白衣男子看肖笑齊臉露滿意之色,便開口道:「前輩,要是可以的話,不如這就解了穴讓我們離開。」

  肖笑齊點點頭,道:「也罷,雖然從你們這裡得到的賠償還是差了不少,但看在你一口一個前輩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

  白衣男子臉色頓時變得極為古怪,大約是終於被肖笑齊給氣到了。

  肖笑齊正準備要給白衣男子和那少年解穴,卻突然聽到有人大聲道:「且慢!」。

  肖笑齊停住手,轉過頭去,看到柳笑正站起來,對著他道:「你地板的帳要完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跟他們討醫藥費了。」

  肖笑齊聞言,點點頭,很好心的又把那個少女點上,方便柳笑要帳。

  自己退到一邊,準備好好看看經過了自己的手,柳笑還能從這三個身上搾出什麼油水來。

  柳笑衝上去,第一件事就是從白衣男子手上把那隻銀色的奇怪手套拽下來,往懷裡一塞。

  肖笑齊瞪大眼,天啊!用極細極細的寒鐵絲混著天蠶絲織成的手套,刀槍不入,還能御百毒。自己剛剛居然沒注意到,現在被別人得去了,天啊!!!

  他轉頭惡狠狠的瞪著白衣男子,都怪這個人,太沒用了,剛才一招都沒來得及還,害他沒有看到這雙手套,走了寶。

  柳笑又把那一對少年男女的劍給收了。

  啊!還有劍,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也能賣個好價錢。肖笑齊的心開始滴血了。

  柳笑走到那少女的身邊,把她頭上的銀釵拔下來,怕她散了髮,還很好心的隨手撿了根細木棍插回去。又把她耳上的耳環,頸上的珍珠,腕上的玉鐲一一摘下。

  肖笑齊已經看得有點呆了。

  柳笑回頭,指著白衣男子對柳孝道:「他這身衣服很不錯,拿到當鋪也能換幾個錢,你幫我脫下來吧。」

  「喂,喂,這就不要了吧。」白衣男子聞言,表情終於緊張起來。

  肖笑齊看柳笑的眼光已經開始有點不同了。

  柳孝上來,對害他小柳子受傷的人一點都不同情,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外袍脫了下來。

  「嗯,這裡衣也不錯……」柳笑圍著他轉了一圈。

  「算了,既然落到你們手裡,也只好由你了。想脫就脫好了,反正我身材不錯的。」這人好像是想開了,臉上的邪笑又掛出來。

  要脫嗎?柳孝用眼神向柳笑問道。

  「算了,裸露身體有傷風化,裡衣就不要脫了。他這鞋不錯,鞋頭上面居然嵌了翡翠,割下來吧。」

  肖笑齊看柳笑的眼光有點熱忱敬仰起來了。

  等只穿著裡衣的那位兩腳的鞋子露出了腳趾,柳笑又把眼光放到了那少年身上。

  「這個的衣服也不錯,也脫了吧。」

  柳孝又是三下五除二,不顧那少年鐵青發黑的臉色,很快把他的衣服也脫了下來。

  珍味齋一眾早就被震呆了。

  天啊!這世上已經有一個肖笑齊了,怎麼又來了一個『小柳子』!

  若說肖笑齊是肖小氣,那這位柳孝家的『小柳子』根本就是柳扒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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