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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媒體將位於藍氏大樓頂層4平方尺的頂樓單位稱為碉堡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柯麥克心想。他已經是第三次更換電梯,將密碼敲進亮燈的面板上,然後按下95樓的鈕。
電梯門開了,柯麥克忍住想要欣賞曼哈頓眩目夜景的衝動,直接穿過厚厚的長毛地毯,打開屋子最裡面的一道門。
「進來。」一個幹幹的聲音說道。「不必敲門了。」
柯麥克將早上的「紐約時報」扔在桌上,一支手指指著標題。「我剛從芝加哥回來,這是什麼意思?」
一支灰濛濛德眼睛從電腦屏幕移到了報紙上。「我以為那並不需要解釋,我不相信你不認得字。」
柯麥克瞪著這個他稱之為朋友25年和老闆7年的男人。「喔,我當然認得字。」為了證明他的話,他拿起報紙念道:「『藍傑登---CE的創始人以及藍氏企業大部分股票的持有者---提供一百萬元給能夠證明魔法在科學之外存在的人,公開競賽將於明天上午在藍氏大樓前的廣場舉行。古怪的百萬小子尋求真正的挑戰者。』」柯麥克將報紙揉成一團。「真正的挑戰者?為什麼,會有一大堆瘋子和騙子清早就在你的門口排隊!」
傑登銳利的眼中露出有趣的光芒。「如果你能讓他們別再叫我『百萬小子』我就給你一萬塊錢的獎金。我已經32歲,不再適合叫做小子了。」
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傳真機,指示燈照在他的顴骨下方。他按下按鈕,傳出一份授權公司接手一家值幾百萬的軟體集團的文件。柯麥克挫折地想要去拉他自己的小馬尾。
「你還想讓自己沉迷在這些荒謬的把戲裡多久,直到完全毀掉你的名聲,直到全紐約的人都在背後笑你?」
「直到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還是什麼人?」
無視於柯麥克問了十年的問題,傑登關上傳真機和電腦,從旋轉椅上站起來。
他走到北邊的牆前,一道隱形的縫打開了,露出一個有柯麥克鴿籠般公寓兩倍大的凹室。嵌燈照著他走進去的每一步。為了怕隔著這麼遠喊叫會引起回音,柯麥克別無選擇,只能跟在他後頭走進去。
傑登打開自動領帶架時,柯麥克說道:「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在故意反傳統,拒人於千里之外,好讓他們不能傷害你。」他深吸一口氣。「讓以前的醜聞保留下來。」
有一陣子,只有領帶架轉動的聲音響著。
傑登無所謂地聳聳肩,選了一條條紋的絲質領帶配他的亞曼尼西裝。「欺騙是一種癖好,玩股票和收集那裡那些魔法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用專業的手法打著領帶,嘲弄地瞥了柯麥克一眼。「或是用高級巧克力同超級模特兒大玩羅曼蒂克的遊戲。」
柯麥克雙臂交叉子胸前。「你又監視我的公寓了,還是在你的水晶球裡看到了?至少我還會送巧克力。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上次我介紹給你的那個模特兒,除了『謝謝你,女士』以外,什麼都沒有!」
傑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愧。「我有吩咐我的助理送花。」他從桃花心木盤子裡選了副白金袖扣。「如果你擔心的是那一百萬,麥克,那就不必擔心了。我不指望那筆錢送得出去。」
「哼,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在每一個憤世嫉俗的人的胸口中,都有一顆被蒙蔽了的樂觀的心。」
傑登走過他身邊,同時戴上袖扣和漠不關心的面具。「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早在很多年前,我就不相信魔法了。」
「那是你說的,我的朋友。」柯麥克喃喃地道。「那是你說的。」
他用專業的眼光打量著領帶架,選了一條配他眼睛的最新領帶,塞進西裝口袋裡,轉身看到傑登已經出去,將門無聲地關上了。
柯麥克急忙上前去,雙手敲打著牆。「嘿,放我出去!該死的,傑登!你這驕傲的畜---」他發出一陣不可置信的大笑,肩膀抵住牆。「我真是倒大楣了,今天還有什麼更糟的事會發生呢?」
他立刻就知道了,當那盞在他老闆進出時都亮著的燈閃爍了一下,然後熄滅了時。
女孩騎著掃帚飛過,裙擺揚了起來,露出包在黑色長襪中瘦長的腿。一陣風吹樹葉,也吹起了她的頭髮,她不得不用手指撥去眼前的一縷髮絲。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
揮開暗沉沉的天幕,她雙手抓緊掃帚,閉上眼睛。正當她努力回想剛背下的字時,大腿突然抽筋,破壞了她的注意力。她想唸咒語,但掃帚卻完全不聽使喚。
她的聲音減弱成低語,一陣失望梗在喉頭,直到眼眶中湧出了淚水。也許她是在欺騙自己,也許她只是個自己一直害怕的可悲的女巫。
她鬆開上衣的絲帶,把玩著一塊盤在一條細緻的金鏈子上的翡翠避邪物。雖然她一向都把它藏得很好,不讓人看見,而且只有在焦慮不安時才會拿出,但戴著它仍令她覺得彷彿是胸前烙著羞辱的印記。
「我只是想要飛。」她喃喃道。
掃帚向前一顫,又陡然停了下來。避邪物冰涼地貼在她狂跳不已得胸口。
她慢慢地將金鏈子繞過頭上取下,捏緊了避邪物。緊靠著飽受風吹雨打得竹柄,她低聲道:「我只想飛。」
什麼反應也沒有。
她直起身子,對自己愚蠢的行為搖頭。
柳枝掃帚滑進空中,又停了下來,害她只剩一雙腳掛在上面。竹柄顫抖著,它強大的力量令她頸背上的毛髮都興奮地豎立起來。
「飛起來!」她充滿感情地命令道。
掃帚在空中停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朝著高聳的橡樹頂梢衝過去。它爬升到一個令人頭昏的高度,然後向下俯衝,沿著地面前進了幾尺,又猛然向上攀升。
她高興地呼喊著,笑得愈用力,掃帚就飛得愈快,直到她怕它就要飛向夜空中遙遠的月亮。
用盡力氣,她好不容易才再度騎上了掃帚,穩穩地坐著。這奇特的交通工具沿著最高的一棵橡樹向上衝了出去,然後又以同樣快的速度降下,地面一下子撞進她驚訝的臉。
她就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乞求空氣能灌入她快要力竭的肺裡。等她終於可以呼吸時,她抬起直冒金星的頭,發現掃帚躺在幾尺外的地上。
她吐出一嘴的葉子,瞪著那根毫無生氣的竹柄。
但是當她意識到一股暖意佈滿了手掌時,她就忘卻了厭惡。她打開顫抖的手指,發現那塊避邪物沉浸在一種柔和地光芒中。她狐疑地張大了嘴,看著翡翠閃了出來。她的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轉身面對村人,漸漸升起的明月照耀在他兩鬢的銀色髮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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