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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珍‧菲勒]人質新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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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48: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瑞夫走回村落時,太陽已經緩緩地從東方升起。天空是一片淺橘色和粉紅色。今天又將是一個晴朗的冬天。

  瑞夫走進一間小屋。一個年長的老人正在煮一鍋粥。「早安。爵爺。吃早餐嗎?」

  「是的,比爾。」瑞夫脫下他的手套。「看來我是第一個。」

  「哦,兩個小鬼已經來過了。」老人將粥盛到一個木碗中,放在瑞夫面前。然後他又端來一碗奶油和糖漿。

  「他們已經起來嗎?」瑞夫將奶油和糖漿放入粥中攪拌。「他們吃了東西嗎?」

  「帶走了一些麵包。」比爾說道。「興奮地跑去看小狗了。」

  「哦,不。那隻母狗已經生了嗎?」瑞夫歎氣道。「自從塔德告訴他們母狗懷孕後,他們就一直吵著要養小狗。」

  「那你的麻煩可大了。」比爾莞爾說道。「來點甜麵包嗎?」

  瑞夫點點頭。吃了一口粥,然後說道:「喬西已經離開了嗎?」

  「是的,大概在半個小時之前,他說他要過去看看那女孩是否需要些什麼。」比爾將甜麵包放在瑞夫面前。

  「很好。」瑞夫繼續吃著他的早餐。狄家村中沒有女人,因為瑞夫事前指示了平時照顧路克和托比的喬西,順便照顧一下他們的人質莉薇。喬西是個年長、溫順的老人。瑞夫認為,溫和的他或許會讓莉薇感到較為不害怕。

  瑞夫用完早餐之後。走出屋外去找他的兒子。他聽見他們的聲音從畜棚中傳來,於是往那裡走去。當他一走進去時,兩個孩子立刻衝了過來,兩雙藍眸中露出興奮的神情。

  「爸爸,快來看小狗!」他們抓著他的手,拉著他去看剛出生的小東西。

  「他們看不見耶,爸爸。」路克說道。「因為它們太小了。」

  「我們小時候也瞎了嗎?」托比好奇地問道。

  「不,人類的小寶寶一出生就可以看得見東西。」瑞夫摟著他的兒子們說道。

  「等他們大一點之後,我們要養兩隻。」托比說道。「塔德說可以的。」

  「我們要選哪兩隻呢?」路克說道。「數之數之---」

  瑞夫不同意的說道,「你們年級還小,不能擁有自己的狗。」

  「可是我們想要!」托比尖聲說道。

  「對,我們想要!」他弟弟也附和道。「塔德說我們可以養的!」

  「要等到你們七崴才可以。」瑞夫堅決地說道。「七歲才是適合養狗的年齡。我七歲時才擁有我的第一隻小狗。」

  「所以我可以比路克先養!」托比喊道。「你看,路克。我會比你先有小狗。」

  「可是這樣不公平!」路克開始啜泣起來。「他不能比我先有,他不能 。。。。。」

  太遲了。瑞夫這才發現自己惹了什麼麻煩。不管他怎麼做,另一個都會說不公平的。「這個問題要三年後才會發生。」

  他皺眉望著他們。他們的頭髮蓬亂,衣服也沒有扣好,睡眼惺忪,嘴巴旁邊還有麵包屑。他們一定一醒來就衝了出來。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喜歡穿衣服睡覺的原因。

  這可能不是個好習慣,瑞夫突然想道,記起蓓莎來到這裡的第一晚,也曾經這麼說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但現在看起來,這兩個孩子的確像小野人。

  「你們需要洗個澡。」他說道,一把將兩個孩子抱起。

  路克和托比開始尖叫起來,掙扎地被他們的父親夾在腋下走去。蓓莎緩緩地睜開眼睛。天已經完全亮了,昨天充滿羞辱和憤怒的回憶頓時出現在她腦中。現在她獨自躺在狄瑞夫的床上。她摸了摸她的身體。那條皮帶已經不在了。

  「你醒了嗎?小姐,」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蓓莎立刻掙扎地半坐起身。

  一個老人站在洗手台前,將一盆熱水放在旁邊。他滿臉白色的鬍鬚,藍色的眼睛打趣地望著蓓莎。

  「我叫喬西。主人派我來看看你需要什麼。我替你準備了熱水梳洗。」他指指洗手台。

  「狄爵士真是體貼。」蓓莎嘲諷地說道。「現在幾點了?」

  「八點。」喬西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嘲諷的語氣。「隔壁的小房間有問題嗎?」

  「你的主人似乎是這麼想的。」蓓莎說道。她坐起身來打個呵欠,然後伸伸懶腰。

  「啊,他是想要你和他在床上作伴吧?」喬西暖昧地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蓓莎反駁道。她掀開被罩下了床。「狄爵士要我睡在他床上,是因為怕我逃跑。」

  「哦,是的。我聽說了。」喬西說道。「你偷了柏特的雪橇,他今天早上的心情很不好,走了大老遠的路去拿他的雪橇。」

  「哦,請替我向他道歉。」蓓莎說道。「我不是有意要偷竊的。」

  「梳洗一番會讓你舒服許多。」喬西說道。「那裡有一塊新的肥皂。」他繼續望著蓓莎。

  「我才不要在你面前寬衣解帶。」她說道。「或者,你的主人吩咐,我不能擁有任何隱私?」

  「天啊,小姑娘,主人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不需要擔心我。我這把年紀,什麼都看過了。」喬西輕笑一聲走到樓梯旁。「你真是個瘦骨如柴的小東西。」

  「是的。」蓓莎解開睡衣的緞帶。

  門猛然被打了開來,傳來兩個孩子的尖叫聲。瑞夫大聲說道:「喬西?」

  「是的,主人。我在這裡。那是什麼聲音啊?」喬西連忙走到廚房。瑞夫已經放下孩子,但依然抓著他們的衣領。

  「我需要帶這兩個孩子去外面水龍頭下衝個澡。」瑞夫說道。「你幫我拉著托比。我先幫路克脫衣服。」

  蓓莎聽到他的話驚訝不已。這個男人瘋了嗎?或者他真的是鐵石心腸?「拜託,狄瑞夫。你不能讓他們在水龍頭下洗澡。他們會涼死的。」

  瑞夫依然抓著雨個孩子的衣領。走到樓梯底下。他抬起頭,看到一雙赤腳和白皙修長的雙腿。「你還沒有穿上衣服嗎?」

  「我的衣服都已經破了。」蓓莎很快從床上抓起一條被罩裹在身上,然後走下樓梯。

  兩個男孩停止尖叫,滿臉希望地望著她。「外面太冷了。」托比說道。「她說得對。」

  「當然。」蓓莎說道。「這樣做實在太殘酷了。拜託,現在是一月呢!」

  瑞夫看起來很不高興。「沒有必要做這麼認真的指控。」

  「哦,你指的是殘酷嗎?」蓓莎冷冷地望著他。「把我關在這個盜賊的大本營。而我一想到本來要受苦的是莉薇。我就想拿刀子刺你的心臟!」

  瑞夫放開他的兒子。「好吧,蓓莎。你別太激動。第一,你並沒有被殘酷地對待。不過你有權另作他想。但請你不要擅自批評我對待我兒子的方式。你根本一點也不瞭解。不過,我同意外面的確太冷。是我沒有想清楚。每次我都是這樣幫他們洗澡的。」他的眼中帶著警告的神色。

  「我雖然對小孩子沒有經驗,不過我認為你可以替他們在浴缸中洗澡。」

  瑞夫眼中的嚴厲消失了。「他倆會亂動。」他嚴肅地說道。「而且他們會把水弄得到處都是。等到他們洗完澡,整個廚房會積滿水的。」蓓莎想要笑出聲來。沒想到這個狄家主人,竟然會被兩個毛頭小子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她坐在台階上,用手撐著她的頭。「把他們的衣服脫掉。然後用海綿擦拭他們的身體。再穿上乾淨的衣服。這樣就可以了。」

  瑞夫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來交換條件吧。如果你和喬西一起幫他們兩人洗澡,我就替你去找乾淨的衣服穿。怎麼樣?」

  蓓莎望著兩個孩子。「這樣似乎讓你佔了便宜。」她說道。

  「隨便你。如果你想整天裹著被單,我也不反對。」瑞夫輕鬆地說道。「事實上,這樣也有好處。這麼一來,你就會整天關在屋內,不會逃跑了。嗯。我收回剛才的提議。」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蓓莎瞪著他說道。.

  「嘿!你不准這樣和主人說話!」喬西說道。

  「啊,不過溫小姐並不認為我是她的主人。」瑞夫說道。「不是嗎?」他揚起一道眉毛。

  「的確,我認為你並不配。」蓓莎說道。她站起身來,準備走回樓上。

  瑞夫緩緩走上前去,抱住她的腰,將她抱進廚房。他抓住她的肩膀,微笑地望著她憤怒的臉。「別這樣,蓓莎。我只是在開玩笑而已。我們不要再吵了。你幫喬西替孩子洗澡,我去替你找衣服穿。今天天氣很好。如果你聽話,我可以帶你出去走一走,參觀村落一下。」

  蓓莎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的藍眼睛中帶著笑意,唇上也帶著甜甜的微笑。

  「好嗎?」他用手指輕碰一下她的鼻尖。

  天啊,她真痛恨這個男人,他又在耍著她玩了,用那份男人的虛偽和傲慢調侃她。然而,蓓莎依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好吧。」她說道。然後她轉身走向路克,替他脫下身上的衣物。喬西則抓住了托比。

  一個小時之後,瑞夫回到屋中,發現他的兩個兒子身上穿著乾淨的衣服,潮濕的頭髮貼著頭皮,雙頰也洗得白白的。他們坐在壁爐旁,像剛洗過澡的小狗一般顫抖著,兩雙大眼睛看著他們的父親。

  「我好冷。」托比說道。

  「我們兩個都好冷。」路克也插口道。

  「他們覺得冷。是因為他們的皮膚不習慣接觸到新鮮的空氣和水。」蓓莎說道。「他們實在髒透了。」

  「我替你找了一些衣服。看看你覺得怎麼樣。」瑞夫將一堆衣服遞耛她。

  「我先離開了,爵爺。」喬西走向門口。路克和托比則跟在他身後。

  「這是什麼?」蓓莎指著手上的一堆衣服問道。

  瑞夫微笑著,「你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想你會很驚訝的。」

  「好的驚訝,還是壞的驚訝?」

  「我不知道。不過我只能找到這些。在軍營中。我們並沒有多餘的衣物。」

  蓓莎拿著那堆衣物上樓。她猜想他大概只能找到一些農婦的舊裙子。不過乞丐是不能挑剔的。只要衣服乾淨就好。

  她將衣物放在床上,然後一件件地檢視著。她驚訝地發現一條長褲,一雙毛襪,一件襯衫,羊毛的襯褲。還有一件背心和斗篷。甚至還有一條皮帶,以及一雙新的手套。瑞夫考慮得很周到。

  驚訝變成了喜悅。蓓莎一直想要掩藏自己的女性特質。這是她的大好機會。

  她用先前喬西為她準備的水梳洗一番,然後穿上這身男人的裝束。她坐在床上,穿上她自己的靴子,然後緩緩地站起身,摸著身上不熟悉的打扮。穿著這些衣服帶給她一種自由的感覺,而且似乎比洋裝和裙子暖和多了。可惜瑞夫房中沒有鏡子,她不能看自己的模樣。

  當她下樓時,瑞夫轉頭看著她,揚起一道眉毛。「你覺得怎麼樣?」他問道,喝了一口麥酒。

  「我一直覺得我天生應該是個男孩。」蓓莎說道。「我的身體一點也不像個女人。我沒有任何曲線。」

  「我倒不這麼認為。」瑞夫說道。「轉過身去。」

  蓓莎照做了。

  瑞夫緩緩地掃視著她。她穿著長褲的腿看起來更加修長了。繫在腰間的皮帶也讓她的臀部線條更加明顯。

  「很適合你。」他終於說道,眼中充滿讚許。

  蓓莎給了他一個誠摯的微笑,瑞夫頓時深深地被感動了。他有種感覺,她這輩子很少被讚美過。「現在你有衣服穿了,我們去逛一逛村落吧。」他將斗篷遞耛她。「穿上吧。」

  「我並不想參觀一群盜匪的窩。」蓓莎說道。「你或許認為這是身為主人的好客之道,不過我覺得這可以免了。」

  頓時兩人之間的平和氣氛消失了。

  瑞夫嚴肅地盯著她,然後說道:「你別搞錯了,溫小姐。我帶你去參觀是有重要的目的。我只是想省去未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希望你明白,想要試圖逃出這個軍營,根本是徒勞無功的。你絕對不可能擅自離開。」

  「而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多久呢?」

  「我還沒有決定。」他簡潔地說道。

  「可是葛爵士絕對不可能付贖金救我回去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我的決定不一定和凱托的反應有關。」

  蓓莎抿起了嘴唇。「你會殺我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瑞夫皺眉望著她。

  「你是個強盜,又綁架了我。你恨葛凱托,而我剛好是葛家的人。」她說道,試圖避開他注視的眼神。

  一陣靜默之後,瑞夫冷冷地說道:「我真的不喜歡你的這些指控。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你並不認識我。因此我建議你,以後不要再說類似的話。」他拉起她的手臂走出屋外。

  「我現在帶你去守衛亭。」他指著山頂上一個冒煙的地方。「你是從村落的東邊來的。在所有的邊境都有守衛站崗。在河岸的兩邊,每隔十英里的地方也有哨兵。我相信你昨晚已經見識過了。」

  蓓莎沒有回答。瑞夫繼續說道:「我的堂弟威爾負責所有的守衛事宜。你昨晚已經見過他了。」

  他們往山頂上走去。當他們來到崗哨時,站崗的威爾訝異地盯著她。「你這一身打扮還真特別。」他說道。

  「我們只有這種衣服。」瑞夫告訴他。「她自己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

  威爾點點頭,蓓莎則一句話也沒有說。顯然威爾和喬西一樣,都知道她昨晚羞辱的事。事實上,她相信整個村落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瑞夫再次拉起蓓莎的手臂。「現在轉過身。你看到每個山丘頂的崗哨了嗎?」

  蓓莎將雙臂交叉在胸前。「你的意思已經表給達得很清楚了。」.

  「那麼我相信你已經明白了。」他冷冷地說道。「你可以自己回小屋去。我今天早上已經在你身上浪費夠多時間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他開始轉身往村中走去。

  蓓莎驚訝地愣在原地。先前的恐懼和緊張被憤怒所取代。他竟敢這樣無禮地對待她,她開始跟在他身後跑去,想要輿他辯駁。

  路上的小石塊絆倒了她。她往前動動,撞上了瑞夫的腿。他跌倒在地,並開始向山下翻滾。他們兩入四肢交纏地往山下滾去。

  瑞夫用腳撐住地面,用身子擋住蓓莎,終於阻止他們繼續往下滑動。然後他緊抓著她,嚴厲地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如果是又怎麼樣?」她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頓時一片靜默。蓓莎看到他瞇起的眼睛,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那份沉默開始擴散,彷彿將兩人緊緊包圍、懸吊著、等待著。

  然後他的手放開她的身子。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手指埋在她橘紅色的髮間。他輕輕地移動身子,用雙腿纏住她,緊緊地將她壓在地上。她可以感覺到他強壯的身軀緊貼著她,感覺著他溫熱的身體和溫暖的呼吸。

  「凡事都是有報應的,溫小姐。」他喃喃說道,用他的唇攫住她。這不是一個挑逗的吻。這是全然的佔有。她張開嘴熱情地回應著他舌頭的探索,感覺到他激情地品嚐她。

  當他們的舌頭相觸,她用同樣的方式回吻他,探索著他的嘴。她閉上眼睛,全身血液激動地沸騰著。她感覺到他鼠蹊部的硬挺緊貼著她,她的手撫摸著他的背.一直滑到他的臀。他的手指埋入她發間更深、牢牢地抓住她,然後他緩緩地抬起頭。

  瑞夫低頭望著她困惑的臉,吻著她的紅唇,凝視著她的眼睛。他依然摟著她。他的手也依然理在她發間沒有移動。「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做。」他微笑說道。「我並沒有打算那麼做的。」

  蓓莎用舌頭舔著她紅腫的唇。「那麼你打算做什麼?」

  「反正不是這麼愉悅的事。」他說道。「然而,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會做出令自己驚訝的事。」

  放開她,然後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起來吧。」他伸出手將她拉起。

  蓓莎用手將硬發向後梳,試圖恢復神智。整個世界彷彿天旋地轉,而她似乎無法站直身子。

  瑞夫用微微困惑的眼神望著她。「你真像個女巫。」他說道。「一頭蓬亂的紅髮。」他抬起頭看山頂,心想不知是否有人看到剛才那瘋狂的一幕。

  突然間他聽到號角的聲音。這只表示一件事---哨兵看到不尋常的狀況。他立刻回頭往山頂走去。

  蓓莎依然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後號角聲又出現了。她連忙跟在瑞夫身後走去。

  威爾遞給瑞夫一個望遠鏡。「四點鐘方向有軍隊。」

  「葛家的人嗎?」瑞夫拿起望遠鏡問道。兩個男人都沒有理會在一旁的蓓莎。

  「好像不是。他們並沒有拿葛家的旗幟。」

  瑞夫望著五哩之外的大隊人馬。「看起來像是雷爵士的軍隊。」他說道。「十五人或二十人的騎兵隊。不知道他們要到哪裡去?」

  「我們要阻止他們嗎?」

  瑞夫放下望遠鏡。「當然。」

  「要派幾個人去?」威爾問道。

  「三十個弓箭手和槍手。」

  「要我現在就吹虢角召集嗎?」

  「好的。」瑞夫轉過身。這才看到在一旁的蓓莎。「不要擋路。」然後他又開始往山下走去。

  蓓莎跟在他身後。當他們走到村落後,人們已經開始準備好武器,聚集在河岸旁。

  瑞夫走到那三十個士兵面前。他們都聚精會神地望著他。蓓莎則被這個景象迷住了。

  「我們要去阻止雷爵士的軍隊。」瑞夫說道。「我們先從後面進攻,然後包圍住他們。有問題嗎?」

  「我們要囚禁他們嗎?」

  「所有的囚犯都會被送到皇家軍隊的總部去。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士兵們搖搖頭。「好了。各位。我們出發吧。」

  大家開始往馬廄走去。瑞夫轉身看到蓓莎躲在一棵大樹後方。他嚴厲地走向她,絲毫不像剛才那個熱情吻她的男人。

  「你留在這裡。你知道可以去哪裡吃飯。然後我要你回到我的小屋中。」他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趁我不在時候什麼歪腦筋,溫小姐,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聽懂了嗎?」然後他放下他的手,掉頭走回小屋中。蓓莎跟在他的身後。

  在小屋中,蓓莎倚在牆上,看著他從牆邊拿起一把巨大的劍。他將劍插在腰間,然後穿上一件盔甲。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劍把,然後披上斗篷。

  「記住我說的話。」他對她點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蓓莎用斗篷緊裹住身子,望著壁爐中的火焰。真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意外的行動。她走出小屋,漫無目的地在村落中走著!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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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54: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整個馬廄前亂成一團。大家忙著上馬鞍,而瑞夫則騎在「亞傑」背上發號施令,並指示在一旁的威爾幫忙指揮。

  蓓莎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在忙亂之中,其實他們是很有效率的。每個人都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蓓莎溜進馬廄中,看到一匹母馬站在最遠處的畜欄中。她立刻找到一副馬鞍,將它放在馬背上,然後把母馬牽出馬廄。瑞夫坐在「亞傑」背上,對所有的人馬揮手發號施令,指示他們向前進。

  托比和路克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父親,同時大聲喊道:「爸爸、爸爸!」

  瑞夫傾身將他們抱起,讓他們坐在他的前面。他們睜大眼睛,好奇地張望著四周。當瑞夫將馬騎到山頂上時,他把兩個孩子抱下馬,交給看守的哨兵。「等我們離開之後,把他們送回村落去。」

  「是的,爵爺。」那個男人微笑說道。「祝你們好運,爵爺。」

  他倆走過嘹望台,沒有人注意到羅斯堡堡主的軍隊不是三十人,而是三十一人。

  蓓莎興奮地發現,她已經離開了狄家的領地。她在行動前完全沒有多加思索,也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輕易地就成功了。她可以現在就逃開,而且整個軍隊中,包括他們的將領在內,沒有一人知道她在這裡。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但同時又想到,不知凱托會如何看待她歸來的事實。他會對她所提供的信息感興趣嗎?當然,黛娜一定很高興她的失蹤,不過至少莉薇會歡迎她的歸來。

  大家都靜靜地往前騎。現在要逃亡恐怕還嫌太早。她可能會被嘹望台的哨兵發現。瑞夫和威爾依然騎在隊伍的最前方。

  騎過一段蜿蜒的山路之後,瑞夫突然停下馬來,對大家說道:「他們已經來到山口了。準備各就各位。」

  狄家的人馬五個人一排,躲在樹葉的後方。蓓莎知道這樣的隊伍沒有第三十一人的位置,如果她不離開,很快就會被發現的。現在是她逃亡的大好機會。從這裡,她應該可以找到回葛氏城堡的路。 

  幸運的是,沒有人回頭看。沒有人注意到隊伍的最後方的那個人正悄悄的離開。所有的狄家士兵都聚精會神地等待和敵人大戰一埸。

  突然間蓓莎發覺,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她必須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她告訴自己,等一下再離開一樣有機會。於是她跳下馬背。將馬匹綁在一棵樹幹上,然後爬上一塊岩石。

  她趴在岩石上方。發覺這是一個很好的觀望點。當雷爵士的軍隊出現在樹林中時,她的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來。

  狄家的人馬攻擊得如此迅速,雷爵士的軍隊根本措手不及。很快地四周已經成了一個小戰場。槍聲、刀劍撞擊的聲音,還有戰士們的叫喊聲。

  雷爵士的軍隊人數抵不過狄家的人馬,加上他們被攻擎得出乎意料,然而,他們依然奮力地交戰著。

  蓓莎看到威爾就躺在她面前的地上。他的馬已經受傷流血,而一個雷爵士的人騎著馬向他衝來,拿著劍準備剌向威爾。

  這時蓓莎從靴子中拿出她的小刀。當小刀剌進那個攻擎威爾的人的手臂,使得他的劍向前飛出去,這時蓓莎才知道,她已經選擇站在哪一邊。這是她直覺的反應,而且是發自真心的。

  威爾乘機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他受傷的馬匹。這時瑞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劍刺透敵人的手臂,讓那個男人疼痛得尖叫出聲。

  然後瑞夫抬起頭,看著那個拯救了威爾的人,蓓莎依然趴在石塊上。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逃亡的機會。

  十五分鐘之後,一切都結束了。雷爵士手下的將領站在瑞夫面前,將他的劍遞給他。

  瑞夫搖搖頭。「沒關係,你留著吧。不過這是一埸精彩的戰鬥。」

  「我們是雷爵士手下的第三軍營。我是倪上校。」那個男人正式地說道。

  「我是罹斯堡堡主狄爵士。」瑞夫還了禮,藍眸中露出一抹光芒。

  「罹斯堡堡主嗎?」倪上校說道。「您的名字在邊境十分響亮,爵爺。」

  「我想是惡名昭彰吧。」瑞夫說道。

  「當然,大家都知道您是個亡命之徒。」上校緩緩地說道。「不過您大部分的行動都和葛爵士有關。許多人都說您是有理由那麼做的。」

  瑞夫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我很感激這份諒解,上校。不過,目前我是為查理國王效忠的。因此,我們必須把你們送往皇室法庭。」

  「我可以和我的人說一下話嗎?」

  「我不反對。」瑞夫說道。倪上校於是走向他的手下。

  瑞夫抬起頭,看到蓓莎依然趴在石塊上。她望著他的眼神中帶著懊惱輿困惑。他緩緩地將自己的劍收起,然後踱步走向她。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愉悅地坐在馬背上問道。

  蓓莎坐在石塊上,搖晃著雙腿說道:「我一直從馬廄起就跟著你們。」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你為什麼沒有逃跑呢?」

  「我本來想那麼做的,但後來我忍不住想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他再次點點頭。「聽起來很合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插手相助呢?」

  「我以為你會感激我的。」

  「哦,相信我,我的確很感激。而我相信威爾一定更加感激的。不過。。。。。呃。。。。。。我還是感到很不解。」他揚起一道眉毛。「你為什麼會幫我的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蓓莎回答道。

  他對她伸出手。「下來吧。小心別驚嚇了」亞傑「。

  蓓莎在他的協助爬下石塊,輿他面封面地坐在馬鞍上。他靠得很近,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味,以及皮革和泥土的味道。她看見他眼中和嘴角的笑意,以及他眉字之間的皺容。

  「我猜想你的馬匹應該在附近吧?「他問道。

  「我借了一匹母馬。」

  「借?「他再次揚起眉毛。」你真的只打算借用它嗎?」

  「不。「她誠實地說道。」我本來打算偷它的。而我為什麼沒有那麼做,這點我和你一樣疑惑。」

  瑞夫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他說道:「嗯,我很高興你沒有那麼做,因為我們這裡是不允許這種行為的。我昨天晚上已經向你解釋過了。那匹母馬在哪裡?」

  「在樹林中。還有,罹斯堡堡主,如果你你打算向我訓話的話,你可以省省口舌。我不需要聽一個燒殺掠奪的亡命之徒,對我解釋什麼大道理。」

  瑞夫沒有回答。他輕輕地抱起她,將她放到地面上。蓓莎走回樹林去,將母馬牽了出來

  威爾站在一旁盯著蓓莎。」她。。。。。。她在這裡做什麼?」

  「幫忙我們打仗。「瑞夫嘲諷地說道。」不過,溫小姐似乎救了你一命,威爾。」

  威爾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那把小刀是你的嗎?」

  「是的,我想要回來。「她說道。」小刀還插在那個男人的手臂上嗎?」

  「我們認為最好先不要拔出來。。。。。看醫生怎麼說。「威爾望著蓓莎說道。」如果現在拔出來。他可能會流血而死。」

  瑞夫問威爾道:「傷亡的情形怎麼樣?」

  「哦。除了倪上校的一個手下斷了腿,還有那個手臂上插著小刀的人之外,其他人的情況都還好。奈德的一節指頭被割斷了。他正在找。他相信應該可以再縫回去的。」

  「叫所有的人都騎上馬背,我們準備動身前往耶森村。」

  他們一直到黃昏才到耶森村。那時霧氣已濃,所有的馬匹都開始顫抖。而那個斷了腿的士兵不停地呻吟,似乎已經快撐不下去。

  騎在隊伍最後方的蓓莎也快被凍僵了。飢餓和寒冷令她不停地顫抖著。突然間瑞夫出現在她身旁。

  「來吧。。。。。。把你的一隻腳放在我的馬蹬上。「瑞夫用一隻手接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亞傑』背上。他脫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背上,緊緊地包住她的身子,並將她緊貼向他。他胸前的盔甲很硬,但她依然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溫暖。」威爾,拉著那匹母馬的馬韁。」

  蓓莎這才注意到威爾也在旁邊。他拉著母馬的馬韁,然後跟在瑞夫身後,走回對伍的前方。」你怎麼知道我很冷?「蓓莎的牙齒依然不停的打顫。 

  「我只是猜想而已。「他回答道。

  他們終於來到耶森村。那裡有一楝兩層樓的建築物。裡面有燈光,同時煙囪中冒出黑色的濃煙。笑聲和音樂從窗戶裡傳出來。」感謝上帝!「瑞夫說道,催促『亞傑』快步向前走。

  威爾已經跳下馬背。在他還沒有到門口之前,門猛然地被打開了。

  「哦,看看是誰來了?「一個聲音愉悅地說道。一個女人手上拿著一個煤油燈。」呃,這不是瑞夫嗎?好久不見了,狄爵士。」

  「我知道,芬妮。這裡有人受傷了,你可以請醫生過來嗎?「瑞夫將蓓莎抱下馬背,然後自己也下了馬。他轉身吩咐威爾指揮他們自己的人和他們的囚犯。

  「這裡唯一的醫生是馬醫。不過聊勝於無。「芬妮說道。看著這大隊人馬。」這是怎麼回事,瑞夫?」

  「這位是倪上校,敵軍的將領。「他指著倪上校說道。」他和他的手下被我們押解到皇室法庭去, 不過我們都需要一些食物和酒、找個溫暖的地方下榻。「倪上校鞠個躬。」打擾您了,夫人。」

  芬妮點點頭。」在我的家,我們不談政治的問題。而且今晚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很歡迎你們。裡面可能有點擠。不過應該還算舒適。」

  「進來吧,蓓莎。「瑞夫催促她走進屋內。

  這間屋子很大,裡面有一張長桌和板凳,房間的兩頭各有一個大壁爐。桌旁坐了幾個男女。正在喝著麥酒和紅酒。空氣中瀰漫著酒味和烤肉的香味。最重要的是,這裡很暖和。

  蓓莎脫下身上的兩件斗篷,她的紅髮在燈光下顯得更為出色。

  「天啊,一個穿長褲的女孩。「芬妮喊道。」她是囚犯,還是你的情人,瑞夫?」

  「都不是。「瑞夫回答道。」給她一杯酒吧,芬妮。她凍壞了。「他轉身走向門口。」我等一下就回來。倪上校,我們先把那個斷了腿的士兵帶進屋裡來。」

  兩個男人走了出去。蓓莎發覺屋中的女人都好奇地望著她。

  「嗯。快到壁爐前去烤火吧。你蒼白得像個鬼一樣。。。。。從來沒有看過這種事。「芬妮催促她道。」露西,給她一杯紅酒。這樣可以讓她恢復一點血色。」

  「我很懷疑。「蓓莎說道,感激地接過紅酒。

  「你真是骨瘦如柴。「芬妮又說道。」你是狄家的親戚嗎?」

  「不。「蓓莎喝著她的酒。這時瑞夫和倪上校抬著那個受傷的士兵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其他的人。大家似乎都很高興終於脫離了外面的冰冷世界。

  蓓莎看著-面前這兩個軍隊的男人。內戰已經奪走了他們正常的生活。明天,這些男人就要成為階下囚,但此刻他們卻很感激能夠在溫暖的室內飲酒狂歡。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那些封他們拋媚眼的女人。

  「女孩們,快到廚房去吧。「芬妮吩咐女孩們道。」這些人都餓壞了。」

  女人們立刻走進廚房。端了許多美食出來。蓓莎太快朵頤吃著烤鵝、烤馬鈴薯和烤蘋果。自從她離開葛氏城堡後,就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了。不過就算在葛氏城堡,她也無法盡情地享用。因為黛娜嚴厲的眼神總是監視著她。蓓莎相信,這是可憐的小莉薇為什麼總是肚子痛的原因。

  而現在,蓓莎痛快地大吃大喝,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的瑞夫正在看著她。

  瑞夫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她。不過,坐在一旁的威爾和芬妮卻注意到了。芬妮過去從來沒有看過瑞夫這個樣子。這一點令她感到十分驚訝輿好奇。

  「來點音樂吧!「有人喊道。」我們來跳舞!」

  蓓莎聽到音樂便站了起來。她需要一個舞伴,而她的眼睛盯著用腳踏著拍子的威爾。她立刻抓起他的手,拉他站了起來。威爾感到有些驚訝,但愉悅的氣氛似乎感染了每一個人,因此他跟著她開始跳起舞來。

  瑞夫傾身靠著桌子,手上拿著酒杯。她就像一根蠟燭一樣,他想道,瘦長的身體頂著一頭橘紅色的火焰。不過她的舞跳得很好。她拉著威爾加入另外八個人的行列。

  瑞夫開始感到有些失落。他認為自己的舞跳得也不差。因此他放下酒杯,加入那群舞者的行列,將威爾推到一旁。他的堂弟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微笑地走了開來。

  蓓莎被一群人圈在正中央,然後瑞夫加入了她。他們盡情地舞著,樂聲和蘇格蘭笛聲愉悅地瀰漫在四周。蓓莎一步也沒有跳錯。大家跳得越來越瘋狂,直到汗流浹背。吹笛手道格停下來喘著氣,而蓓莎則笑著跌坐在長凳上。

  瑞夫擦拭著額上的汗,坐在蓓莎身旁。」天啊,你還真有跳舞細胞。「」傑克也是一樣。「她喘息著說。」他可以跳的比誰都久,而且我很喜歡蘇格蘭笛。」

  「很有品味。「他說道,拿起麥酒喝了一口。然後他伸出手摸了她的鼻尖一下。仔細觀察之後,他說道。」哦,我以為是髒東西。其實是你的雀斑。「但他沒有將手指移開。她的綠色眼眸像火焰般注視著他。

  蓓莎彷彿停止了呼吸。她無法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她感覺到自己全身血液沸騰,每一絲情褚似乎都緊繃了起來,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之間的小小空間。身旁狂歡的人群好像已變成蘿境般遙遠。而她又再度感覺到一股無法控制的激情反應。

  突然間那股魔力消失了。瑞夫放下了他的手指,凝視著她的目光也瞥了開來。

  三個男人把長桌搬到大廳中央。」來吧,小姐們。我們用跳舞來決定你們今晚的男伴。」

  其中一個黑髮的男人說道。」女士們,站到桌子上來。男士們。選好你們自己的對象。如果她跳得比你久。那麼她可以自己選封象。如果你跳得比她久,那麼今晚她就是你的。如果摔下桌子就輸了。怎麼樣?」

  這兩個提議引來一陣贊同的笑聲。女人們立刻跳上長桌。男人們則往前站,指指點點地選擇他們心儀的對象。然後,女孩們走到她們的舞伴身旁,第一對男女開始在長桌上跳起舞來。.

  一對對的男女開始輪流上桌去跳舞。音樂聲越來越瘋狂。蓓莎和其他觀眾一起鼓掌大笑著。但越來越快的音樂聲開始令她興奮不已。她需要跳舞。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熱鬧的氣氛讓她的雙腳如此不安。當一對男女跳下桌時,蓓莎立刻跳到桌上去。吹笛子的樂聲吹得越來越快,蓓莎盡情地在桌上旋轉著。

  當她跳到桌邊,差一點就要摔下去時,瑞夫突然在她面前,一把摟住了她。觀眾開始歡呼起來。瑞夫跳上桌去,蓓莎甩著她的頭,將雙手放在臀上舞著。她對他露出一個挑戰的微笑,以及一抹挑逗的眼神。

  他加入她的舞步。他抱著她,將她往上一拋,然後又接住她。她大笑了起來,試圖猜測下一步會怎麼做。

  觀眾的尖叫聲和掌聲幾乎蓋過了笛聲。瑞夫突然跳下桌子。然後又飛快地跳回去,一把接住她的腰,將她扛在肩上。

  他一手拿著蠟燭。另一手拿了一壺酒,然後走向樓梯。依然沈溺在舞曲及熱鬧氣氛中的蓓莎,幾乎不自覺她已成了瑞夫的獎品,正在被他扛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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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54: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瑞夫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每次來芬妮這裡,都是用同一個房間。他用牙齒咬酒壺的柄,然後將房間打開,走進去後一腳將門踢上。

  他把蠟燭放在壁爐的平台上,將酒壺放在一張小桌子上,然後把蓓莎放了下來。

  「我贏了。「蓓莎說道,撥開垂落在眼睛前方的髮絲。

  「是嗎?「瑞夫用雙手捧住她的臉。他吻著她的唇,他的鬍渣微微地刺著她的肌膚。感覺就像今天早上發生的事一樣,然而,又帶著一種無可避免,命中注定的奇妙感受。蓓莎激動地回吻他。樓下的笑聲、音樂聲傳過來,那股韻律和熱情依然命她興奮不已。

  現在的她只感覺到自己沸騰的血液、他皮膚的味道,他的唇覆著她的感覺,以及他舌上的紅酒味。他的手在她身體上游移,而她則踮起腳尖,用雙臂接住他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身軀……

  她緊緊地抱住他。他的身體壓在床墊上,片刻之後,他的呼吸沉穩起來。他們靜靜地躺著,樓下的喧吵聲顯得遙遠無比。

  瑞關睜開眼睛,用手肘撐著身體。他用手指撫著蓓莎的臉頰,慵懶地微笑著。」感覺好些了嗎?」

  「棒極了。「她輕笑道。瑞夫笑著下了床,走到桌邊去拿那壺酒。他喝了一口遞給蓓莎。她也喝了一些,然後躺回床墊上。

  「我想我打破了誓言。「她又輕笑一聲。

  「什麼誓言?「瑞夫笑著問道。

  「莉薇、菲碧和我曾經許下下一個誓言。「她故作嚴肅地說道。」我們曾經發誓要輿眾不同。而那當然包括不結婚。不過我不知道是否包括不能失貞。」

  瑞夫揚起一道眉毛。」菲碧是誰?」

  「黛娜的妹妹。我們三個是在凱托的婚禮上認識的。「蓓莎想起了那一天。」我們三個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而且有被遺棄的感覺。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夏日午後,我們相遇了。三個同病相憐的女孩玩了一個稚氣的遊戲。」

  過去的幾個小時.瑞夫完全忘了葛凱托,也忘記這個女孩為何來到他生命中,以及自己該如何處置她。他不悅地搖搖頭。」我們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睡覺吧。」

  他們之間出現一抹陰霾,而蓓莎愉悅的心情消失了,取代的是一份冰冷的感覺。她猜想她無心的對話。又讓瑞夫想起她是個葛家人的事實。而現在她自己也回想起來。她是個葛家人,而她剛才已經背叛了葛家,上了狄瑞夫的床。傑克會認為她背叛了他嗎?或許不會。他總是不假思索憑感覺行事的。

  但那份陰霾依然掉之不去。現在她該怎麼辨呢?事情會有所改變嗎?她又希望事情會如何改變呢?

  「我不想睡。「她說道,走下床來到壁爐前方。」而且樓下還有音樂。我們下去吧。「她彎下身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

  瑞夫遲疑著。但聽著樓下傳來的喧鬧聲,他心想或許那是逃避現實的好方法。因此他也開始穿衣服。

  一直到清晨。所有的人才停止狂歡。整楝房子一片凌亂,桌椅都翻倒在地,食物和酒也灑得到處都是。士兵們一一倒在地板上沉睡著。

  最後蓓莎也累得睡在一旁的地板上。瑞夫一把將她抱起走上樓去。他將她放在床上。然後也疲倦地睡在她身旁。兩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必須起來繼續上路。不過他們都是成熟的大人,應該可以面封後果的。

  葛凱托坐在他的書桌前。一陣敲門聲讓他抬起頭來。」進來。」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站在門口的是他的女兒。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莉薇來找過他是什麼時候了。

  莉薇靜靜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她身穿一件略微陳舊的黃色洋裝。那顏色一點也不適合她,只讓她看起來更為陰鬱。然後他不禁想道,他也不記得上一次看到他女兄穿著適合她的衣服是什麼時候。他默默在心中告訴自己,必須提醒黛娜,替她的繼女定做一些適合莉薇的新衣服。

  「我很擔心蓓---蓓莎,爵爺。「莉薇終於說道。」她---她什麼時候會回來暱?「她的眼中帶著憂鬱,雙手也緊張地揪著裙子。

  「這件事比你想像中的複雜,孩子。「凱托嚴肅地說道。」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可--可是這樣不公平,「莉薇說道,雙眼露出指控的神色。」被抓的應該是我。不--不是蓓莎。你必須把她救回來。」

  凱托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給他這種挑戰。

  「這件事和你無關,莉薇。「他嚴厲地說道。」而且我不喜歡你的無禮。你可以離開了。」

  莉薇的臉紅了起來。她微微地行了屈膝禮,然後走出她父親的書房。她站在門口,望著關上的門。她是鼓足了勇氣才敢來找她父親的,然而,不但沒有達到原本的目的,反而激怒了他。

  城堡的鍾敲了四聲,她這才想起。黛娜要她去見她。家裡有幾罐果醬不見了,而黛娜正在詢問女僕。她要莉薇在一旁觀看,學著管理僕人。

  當她走在陰暗的迴廊上,準備往黛娜的起居室走去時,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哦,這不是小莉薇,我親愛的妹妹嗎?「 

  莉薇睜大了眼睛。她的腹部開始一陣翻攪。她父親的繼子莫布萊擋在她面前。他終究還是來了。而且蓓莎不在這裡。

  莫布萊是個高瘦的男人,有一強瘦長的臉,一雙小小的棕色眼睛,以及一頭奇怪的灰色頭髮。 換成是蓓莎,她一定不會害怕的。」我不是你-你的妹妹。「莉薇勉強說道。

  「哦。你--你真是個害-害羞的小東西,不是嗎?「他嘲諷地模仿她道。然後他伸出手,試圖抓住她的肩膀。

  莉薇向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雙眼中帶著驚恐的神色。」不要碰-碰我!」

  他又嘲諷地笑了。」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嘛,小妹妹。」

  「不!「莉薇飛快地從他身旁鑽過去。

  莫布萊看著她離去,唇上帶著一抹微笑。她長大了,幾乎已經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她似乎比她的年齡還要高,而且發育中的胸脯十分誘人。不過,她依然是個不快樂的小東西,而且要欺負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一向喜歡有挑戰性的女人。

  他繼續微笑著。如果這次他能征服她.那將會是十分有趣的經驗。四年前他嘗試時,莉薇幾乎歇斯底里,就好像搶小孩子的蛋糕一樣。

  他走到凱托的書房前敲了門,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凱托看到莫布萊。驚訝地站起身來。」布萊,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

  「在這埸戰爭中,有很多家庭都因立埸不同而支離破碎。「布萊和他握了手。」雖然我不同意你的立埸,但我還是尊重你的決定。」

  「嗯。「凱托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哦,原諒我。。。。。「他又站起身來。」喝點酒嗎?「他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遞耛布萊。」你的隨從都已經安頓好了吧?

  「哦?」凱托驚訝地揚起一道眉毛。「現在在鄉間獨自旅遊是很危險的。你打算待多久呢?」

  布萊露出一個不悅的表情。「如果我在這裡不受教迎,請你直說吧,爵爺。」

  「你身屬皇室的支持者,在我這裡的確有些不方便。」凱托說道。「但身為我的家人,你當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來這裡完全是想要和家人敘舊的。我很遺憾沒有能夠參加你的婚禮。」

  凱托喝了一口酒。然後點點頭。雖然布萊不知道,但凱托十分清楚。他之所以沒有去參加他婚禮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巴黎的一個監獄坐牢。

  「我剛碰到了莉薇。」布萊說道。「她現在已經是個小女人了。一點也不像過去的那個小丫頭。」

  「是的。」凱托說道。「一點也不像。」他拉了僕人鈴。「你在長途跋涉後一定累了吧?啊,貝裡,陪莫先生到客房去,並吩咐一個僕人服侍他。」

  僕人鞠躬,然後陪莫布萊走到門口。

  「等你梳洗一番之後,我陪你去見葛夫人。」凱托說道。

  門被關上之後,凱托坐在椅子上,喝著他的紅酒。莫布萊到底在這裡做什麼,監視他的行動嗎?

  但絕不能讓他知道葛氏城堡中藏著寶藏的事。那是葛凱托為國會所籌募的資金。等到時機成熟可以行動時,莫布萊絕不能在這裡。

  凱托的唇上泛起一抹微笑。但那----不是喜悅的笑容。那些財寶是他準備一石二鳥的工具。狄瑞夫準備為國王賣命,好奪回他家族的領地。因此,如果他得知葛氏城堡中的這些財寶,一定會想盡辦法掠多的。但這正是凱托設下的陷阱。到時候,如果傑克的女兒真的是無辜,那麼等到狄瑞夫落網之後,她自然會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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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55: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我們今天晚上一定到不了目的地。」威爾說道,抬起頭望著灰暗的天空。

  「的確。」瑞夫回頭望著身後的人馬。每個人看起來都眼睛通紅,一副宿醉的模樣。他們拉著馬韁,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背上。

  蓓莎騎在瑞夫身邊。她同樣感到疲憊不堪。一路上她很少開口說話。蓓莎的沉默當然和昨晚發生的事有關。接下來會怎麼樣呢?現在的她算是一個快樂的俘虜嗎?她不斷地偷瞄著瑞夫的臉,但他始終面無表情。自從他們起床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單獨說話。從一大早,瑞夫就忙著叫他那些喝醉酒的士兵起來上路,而且他的態度顯然不是很高興。

  倪上校從後方騎馬過來。「看起來好像要下雪了。」

  「是啊。」瑞夫說道。「你們有帳篷嗎?」.

  「是的。」倪上校回答道。「我們有足夠的裝備。你不和我們一起來嗎?」

  瑞夫搖搖頭。「不,我會叫威爾和一半的人馬護送你們到皇室法庭。其他的人則和我一起往羅斯堡的路回家。」

  蓓莎猛然抬起頭。這是她首次聽到他的計劃。不過,不管去哪裡,對她而言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了,上校。」瑞夫傾身握了握倪上校的手。「希望下次能夠在不同的場合見面。」

  「我也是。」倪上校說道。「祝你們一路順風。」

  「威爾,那麼這裡就交給你了。我想你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回家。如果有事耽擱的話,別忘了派人捎個信。」

  「我知道了。」威爾說道。

  「一路順風。」蓓莎說道,然後就和其他十五個士兵跟在瑞夫身後,往另一條路走去。

  他們騎了一段路之後。瑞夫站在一個小丘上,看著另一隊人馬離去。然後他又轉身開始往前走。

  蓓莎突然想到剛才他說的話。「這裡就是羅斯堡嗎?這是你們家族的領地嗎?」

  瑞夫起初沒有回答,然後才小聲地說道:「曾經是。」

  蓓莎沒有再問下去。當他們騎過那片土地,她感到一股陰影籠罩著他。沒有人開口說話。唯一的聲音是馬蹄聲和蕭蕭的風聲。

  瑞夫的心情沉重不已。他早就知道走這條路會有這種後果,但這是回狄家村最快的捷徑。他本來以為自己夠堅強,在打了一埸勝仗之後。應該不會被過去的陰影所困擾。但他們越靠近羅斯堡,他的情緒就越來越陰沉。

  當他們來到那裡時,他轉身嚴肅地對喬治說道:「我在這裡和你們分開。帶其他人先回狄家村,我等一下再和你們碰頭。」

  喬治似乎感到很不安。他知道這是哪裡。「你確定嗎,主人?」

  瑞夫點點頭。

  「我們要去哪裡?」蓓莎問道。

  「你和喬治一起走。」瑞夫說道。然後他騎起『亞傑』,往一片荒蕪的土地走去。

  「走吧,小姐。」喬治來到蓓莎身邊。「主人等一下就會跟上來。」

  蓓莎皺起眉頭。和喬治一起往前走去。幾分鐘之後,她停下來說道:「我要到後面去一下。」

  喬治點點頭。在荒郊野外,要上廁所是很容易解決的事。

  蓓莎掉頭往後方騎去。她看到瑞夫停在前方的一座小丘上。他坐在馬背上。瞭望著山谷下的景色。他臉上的表情嚴肅得令她感到害怕。她突然間希望自己沒有離開喬治。

  當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瑞夫轉頭看見了她。他望著她的雙眼空洞無比。她突然想到他昨天說過的話。她對他一無所知。他昨天曾經這麼說過---是昨天嗎?而她一直到現在才明白。他們昨晚繼續的記憶,像水晶一般地破碎了。

  「過來吧。這是你想要看的。」他用嘲諷的聲音喊道。

  蓓莎並不想去。但她已別無選擇。她騎著馬走上小丘,來到『亞傑』身邊。

  「這樣你就可以看看葛家人的傑作。」瑞夫說道。「你看吧!」他用馬鞭指著前方說道。

  蓓莎看著小丘下的山谷,看到一個黑色的廢墟。曾經是紅色的磚塊現在一片漆黑,傾倒的城牆,邊緣已殘破不堪,但依然看得出過去宅院的痕跡。倒塌的煙囪,破碎的窗戶玻璃,都依然躺在庭院的草地上。到處長滿了雜草和矮樹□。

  蓓莎驚訝地望著眼前這一片荒無。

  「我就是在那楝房子中出生的。」瑞夫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當年,葛喬治站在那扇門口殺死我父親時,我才八歲。他們放了一把火燒燬了我的家園。他們把狄家人趕出這片土地,開始我們的放逐生活。」 

  「傑克說你父親是自殺的。」蓓莎說道。「葛喬治沒有殺你父親,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是的,他之所以自殺,是為了避免承受被誤控為叛徒的羞辱。」瑞夫說道。「他之所以自殺,是不想讓他自己兒子,親眼目睹他在大庭廣眾下,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斬首。而那個二十年來,他稱之為是朋友的人,正是造成他死去的原因。」

  蓓莎望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著眼前的這片廢墟。他臉上的表情可怕得嚇人。他甚至已經遺忘了她的存在。

  「葛喬治背叛朋友的代價。是得到羅斯堡領地所有的稅收。」他冷冷地說道。「我曾經想過,要用葛凱托的女兒當人質,來換取那些所有權當贖金。不過沒想到---」他停頓下來,望了蓓莎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曾發誓要為我父親報仇,因此我一定會做到。我要葛凱托為他父親的背叛付出代價。」

  蓓莎驚恐地發現,他的每一個字都不是隨便說說的。但在內心深處,她也為他的失落感到痛心。一個八歲的孩子,失去了父親,被趕出自己的家園流亡在外,被迫當個亡命之徒。一個父親死於非命的八歲孩子。

  「你母親呢?」她試探地問道。

  「在我們被驅逐之後的五個星期,她在生我妹妹時死去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她死去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人願意幫助一個逃亡的女人。一個叛徒的寡婦。嬰兒也在幾個小時之後死亡了。」

  「哦,天啊!」蓓莎試圖不去想那個畫面。一個八歲的男孩看著自己的母親,聽她在生產過程中尖叫,無助地看著她受苦,承受她死亡的事實,最後自己變成一個沒有家的孤兒。但這是不對的。如果瑞夫一心只想著報仇,這兩個家族間的仇恨會世世代代沒完沒了。最後只會毀了所有的人。

  「凱托並沒有害死你父親。」她說道。「他自己那時候也是個孩子,就像你一樣。你不能讓他為他父親的行為負責。」

  「因為你是葛家人,所以你會這麼說。」瑞夫說道。「真奇怪,為什麼我總是會忘記你的身份呢?」

  「這是我無法控制的,瑞夫。」

  他沒有回答,繼續坐在『亞傑』背上,盯著他那個被毀成廢墟的家園。

  蓓莎拉起馬韁。誠實地說道:「我永遠是個葛家人,而你也承認不會忘記這個事實。我不能待在狄家村。身為人質,我對你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對你永遠不會有任何意義。我永遠會是你的敵人。」

  他望著她,眼中一片空白。「從這裡往南走,離葛氏城堡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回家吧,回到你所屬的葛家去。」

  蓓莎騎馬下山丘,然後往南走去。她沒有回頭,但她知道那個男人依然坐在馬背上,俯視著山谷,一心想著他的復仇。

  蓓莎問了好幾次路,終於看到了葛氏城堡。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她騎到城堡的大門口,守守狐疑地望著她。當她通報了自己身份後,守衛打開了門,然後回頭喊道:「通知康中士過來。那女孩回來了。」

  蓓莎下了馬,站在門口等著吉爾。一個人質奇跡似地被放回來,這樣的歡迎似乎顯得很不熱情。

  吉爾快步走了過東。他正在用晚餐,脖子上依然圍著餐巾。他訝異地盯著蓓莎,片刻之後才說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是逃出來的。」她說道。「他們剛才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呢?」

  「葛爵士正在用晚餐。」他說道。「不過現在你可以進來了。跟我來。」

  蓓莎本來想告訴他,她很清楚到飯廳的路怎麼走。但她決定保持沉默,像個囚犯般跟在他身後走去。

  在飯廳中,凱托無奈地和莫布萊對談著。不過他的來訪卻讓黛娜完全變了一個人。布萊是出入宮廷的人。他的衣著時髦。舉止彬彬有禮,而且說話總是帶著調情的意味。黛娜一臉容光煥發的模樣。凱托則不然。

  「如果你喜歡打獵,布萊,我可以--」凱托說到一半時,吉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抱歉打擾您用餐,爵爺。不過---」

  「沒關係,吉爾。」凱托放下餐巾站起身來。他沒有看到站在他身後的蓓莎。「來吧,我們到我的書房去。失陪了,親愛的。」他對他妻子說道,然後走向門口。這時他驚訝地停住腳步。

  「蓓莎,天啊,孩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是剛才回來的,爵爺。」吉爾在蓓莎開口前說道。「就這樣突然地出現在大門口。」

  「你還好吧,孩子?沒有受傷嗎?」

  蓓莎搖搖頭。「沒有,爵爺。不過我很疲倦。說來話長。」

  「當然。來吧,我們私底下談。」

  「什麼事,爵爺?」黛娜的聲音傳了過來。

  「蓓莎回來了。」凱托說道。「真是奇跡。不過我想聽聽她怎麼說。」他關上門。然後他帶著蓓莎往書房走去。吉爾跟在他倆身後。

  在書房中,凱托驚訝地望著蓓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抓錯人了。」她說道。「不過我想您已經知道了。」

  「是的,我猜狄瑞夫那個混蛋的目標是莉薇。」他瞇起了眼睛。「你有沒有受到傷害?」

  蓓莎搖搖頭。「綁架的過程有點可怕,不過當我一到狄家村,就一直受到不錯的待遇。」

  「她說她是逃出來的,爵爺。」吉爾用尖銳的眼神望著她說道。

  蓓莎猶豫了一下,凱托則瞇起了眼睛。

  「是的。」她說道。她怎麼能夠說出事實呢?

  「她騎了一匹母馬,爵爺。」吉爾說道。他依然懷疑地望著蓓莎。

  「狄家的馬嗎?」

  「是的。」蓓莎回答道。

  「是你偷的嗎?」

  「我想您可以這麼說吧。」她微微地搖晃著身子,然後用手扶著椅背。她實在無法應付這樣的審問。至少不是今晚。「我個人覺得只是借用罷了。」

  「從狄家村逃亡並不容易。」吉爾說道。

  蓓莎疑惑地望著他。他在暗示什麼?

  「我們必須把馬送回去。」凱托說道。「我不想讓姓狄的指控我偷竊。」

  「我們把馬騎到邊境,然後它可以自己找路回去。」

  「是的。順便送個信給我們的朋友狄瑞夫。」凱托嚴肅地說道。他轉身面向蓓莎。「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蓓莎低頭望著自己男人的裝束。「我的衣服在綁架過程中撕破了。」她解釋道。「這些衣服是他們給我的,那裡沒有女人。」她補充說道。

  凱托點點頭。「這我聽說了。」他仔細地端詳著她。「你在那裡有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消息是有用的,爵爺。」

  「你知道他們軍隊的情形嗎?」

  「很有效率,爵爺。而且他們是支持國王的。」

  凱托站在那裡望著蓓莎。她說的是實話嗎?她真的是逃出來的嗎?剛才她似乎有些遲疑。她這次的歸來是狄瑞夫的詭計之一嗎?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逃得出戒備森嚴的狄家村呢?而且還偷了狄家的一匹馬。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女孩。他能夠信任她嗎?他不知道。

  他注意到她的手抓著椅背。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一點是確定的。這個孩子累壞了。

  「我們明天再說吧。」他說道。「莉薇看到你會很高興的。她一直很擔心你。葛夫人說,莉薇最近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你去看看她吧。」

  「當然,爵爺。」蓓莎行個禮後離開了房間。

  當她一打開莉薇的房間,立刻就忘了自己的不愉快。

  莉薇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被罩緊緊地拉到下巴。她的身體僵硬得彷彿像是躺在棺材裡一樣。蓓莎的心猛然跳了起來。凱托說她生病了,而她看起來簡直像是快死了。

  「莉薇?」

  「蓓莎!」莉薇猛然坐起身,蓓莎的憂慮立刻消失了。莉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事。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莉薇的表情驚訝無比。然後她盯著蓓莎的裝束。「你穿長褲!」

  「是的,是我沒錯。。。。。還有。我的確穿著長褲。」蓓莎關上門走到床邊。「你為什麼躺在床上呢?你父親說你生病了。」

  「是啊。」莉薇抓起蓓莎的手。「哦,我好高興!高興看到你。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穿這種衣服暱?」她的黑眼睛中帶著神采,而她的臉頰也紅潤起來。

  蓓莎坐在床邊。「說來話長。」

  「告訴我!」莉薇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蓓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她想要對莉薇訴說心中所有的苦。莉薇又催促道:「告訴我。」然後蓓莎開口說話了。.

  她試圖把事情描述得很輕鬆,但莉薇從她自嘲和諷刺的口吻中,聽出了她的不快樂。而她明白,在她心目中一向開朗、活潑的蓓莎,現在卻深深地受到了傷害。

  莉薇被她的故事感動了。「你愛他嗎?」最後她問道。

  蓓莎苦笑了一聲。「愛?我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莉薇。我想我是愛傑克的。。。。。。或許我只是很依賴他,因為他是我唯一擁有的。不,我不認為我和狄瑞夫之間的是愛。」

  「那麼是什麼呢?」莉薇問道。

  蓓莎望著遠處,感覺到莉薇的關心所帶來的溫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的確,那麼是什呢?熱情、刺激、好奇?也許是全部。就算它們之間有什麼---即使她曾經感受到過某種情感-可以確定的是,狄瑞夫並沒有那種感覺。她永遠會是他的敵人。

  「反正不是愛就是了。」蓓莎聳聳肩說道。「我不認為我這一生曾經感受到愛過。」

  「我愛你。」莉薇說道,傾身摟住蓓莎纖瘦的身體。「我愛你。」

  「哦,莉薇!」蓓莎望著她的眼睛,淚水開始滑落她的面頰。「你看看你把我都弄哭了 。」

  「有時候哭-哭泣是好的。」莉薇也開始掉下眼淚。

  片刻之後,蓓莎掙脫開莉薇的擁抱。「我只是太餓、太累了。」她勉強微笑說道。「我是從來不哭的。」

  「你剛才不是哭了嗎?」莉薇也微笑說道。

  「我們兩個真是一對。」蓓莎說道,然後望著旁邊小桌上的一盒食物。「這是你的晚餐嗎?我可以吃一點嗎?」

  「我不餓。」莉薇說道,把盤子推到蓓莎面前。

  「你確定嗎?」蓓莎拿起一隻雞腿。然後瞥了莉薇一眼。「我已經告訴你我的故事了。現在換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裝病呢?你到底在躲避什麼?」

  「布--布萊。」莉薇躺回枕頭上說道。「他在這裡。」

  「他怎麼了?」蓓莎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問道。

  莉薇思索著,試圖回答蓓莎的問題。她每次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感覺嫌惡及恐懼。而那份感覺令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總是選擇逃避。

  她搖搖頭。「我不能告訴你。我不-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殺了他。」她無助地看著蓓莎,而蓓莎似乎對她的話一點也不感到驚訝。這就是蓓莎與眾不同的地方。似乎沒有任何事會令她驚訝。

  幾分鐘之後,莉薇說道:「我不會幫你殺他,不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倒有一、兩個詭計。可以令他很不舒服。」

  莉薇的眼睛一亮。「什-什麼詭計?」

  蓓莎微微一笑。「我會告訴你的。不過首先你必須下床,讓自己恢復精神。如果你一直躲在這裡,我們是無法整這個叫布萊的傢伙。」

  莉薇沒有說話。蓓莎真的會是布萊的對手嗎?在他面前,她總覺得自己好脆弱。像一隻被貓追逐的小老鼠。不過,或許有蓓莎在這裡,她可以堅強起來。「好吧。」她說道。「我明天早上就會下床的。」

  「太好了!」蓓莎鼓掌說道。

  蓓莎知道她目前無法解決自己的問題。因此,或許替莉薇煩惱她的問題,可以稍微讓她分心。此外,如果還可以動動歪膦筋整人的話,其實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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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55: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就算蓓莎不知道莉薇對莫布萊的嫌惡,她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就討厭他。那天下午,當她在黛娜的起居室中黛娜介紹他時,他只瞥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葛家的窮親戚對他根本毫無利用價值。

  「我丈夫是個十分慷慨的人。」黛娜嘲諷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竟然有人會接濟自己半個兄弟的私生女。」

  「的確是個沒教養的野女孩。」布萊喃喃說道,望著站在窗進的莉薇和蓓莎一眼。

  「莉薇。」黛娜嚴厲地喊道。「過來這裡和莫先生魏括。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了,變得道麼沒有規矩。總是和蓓莎窩在一起。我相信她有很多家事等著她去做的。」

  「我父親說蓓--蓓莎可以陪--陪我。」莉薇結巴地替蓓莎辯解。

  「親愛的,我相信你父親一定希望你同時好好招待家中其他的客人。」黛娜尖酸刻薄地說道。「莫先生想去參觀馬廄。我建議你陪他去。蓓莎要去照顧嬰兒。」

  莉薇焦急地看著蓓莎。蓓莎封她眨了個眼,然後往房門口走去。

  「葛爵士今天早上特別吩咐我陪著莉薇,夫人,直到她的體力稍微恢愎過來。如果她要到屋外去,那麼我現在馬上去幫她拿件外套。不過現在已經快接近傍晚了,外面的空氣似乎嫌冷了些。」

  「好吧!」黛娜改口說道。「我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晚了。」她猜想凱托或許真的囑咐這個女孩陪伴莉薇,而她是不敢擅自違抗他的。

  「如果外面太冷,或許我的小妹妹可以陪我去逛逛畫廊。」布萊建議道。「我很想和你敘敘舊,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在我印象中,上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女孩呢。」

  他的笑容尤其邪惡,蓓莎厭惡地想道:邪惡而且不可信賴。他在刻意騷擾莉薇。這點蓓莎可以感覺到。不知什麼原因,莉薇很畏懼他,而他十分清楚道一點。他顯然對於這樣玩弄她感到十分得意。

  「真是個好主意。」蓓莎說道,挽起莉薇的手臂,「我們陪莫先生到畫廊去吧,莉薇。」

  這不是莫布萊所計劃的。他可不想和這個傭人身份的野丫頭作伴。不過他一心想要捉弄莉薇,而他認為,等到他和兩個女孩獨處,一定很快就可以把蓓莎支開。

  在狹窄的走廊上,布萊立刻挽起莉薇的另一邊手臂,故意讓蓓莎沒有行走的空間。布萊完全地忽視她。「所……所以啦,小……小妹妹,」他嘲弄地說道。「我本--本來希---希望你會更--更熟誠地歡-迎迎我的。」

  蓓莎頓時憤怒了起來。」你為什麼要欺負弱小呢,你這個混蛋!」

  布萊看起來驚訝不已。一時間莉薇忘了自己的恐懼,幾乎笑出聲來。

  「你看起來就像一隻穿著西裝的甲蟲。「蓓莎繼續說道:「不過我猜你大概已經習慣這種偽裝。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衣冠禽獸嗎?像你這種。」

  布萊憤怒地衝向她,蓓莎很快地閃躲開來。」你抓不到我的,甲蟲先生。「她嘲弄道。

  「懦弱的傢伙,不敢欺負和自己一樣大的人,只敢選擇欺負弱小。「她往前躲在走廊的一角,看著布萊氣得臉色裴紅。

  「說不出話來了嗎?你看,莉薇,這個傢伙沒轍了。「她一個飛快的動作,打開走廊旁,自己的房門衝了進去,然後一把抓住莉薇也將她拉進房中,又立刻關上房門。

  莉薇笑得停不下來,她倚靠在門上邊笑邊喘息著。

  「你的膽子好大。「莉薇說道。」你怎麼敢說那些話呢?」

  「哦,那根本沒有什麼。」蓓莎嗤之以鼻地說道。」我還知道更惡毒的話呢。這樣一來,他不會原諒你的。」莉薇說道。

  「但願如此。」蓓莎愉悅地說道。「我才不要那個惡棍的原諒。反正好戲才剛開始而已。等到我整完他,看他不夾著尾巴逃跑才怪。」

  她輕輕地將門開了一條縫。走廊上空無一人。「你知道他的房間是哪一間嗎?」

  「我們下--不能過去的。」莉薇驚恐地說道。

  「他不會逮到我們的,別擔心。不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房間嘛?」

  莉薇搖搖頤。「貝裡會知道的。」

  「太好了。那你去問他。來吧,現在我們必須去廁所。」她拿起她的斗篷披在肩上。

  「為什麼呢?」莉薇問道。

  「不是要去上廁所。」蓓莎溜出房外。「走吧。」她拉起莉薇的手,往廚房的樓梯跑去。她來到廚房,拿起一盞燈,然後拉著莉薇走進廁所,她把燈交給莉薇。「你拿著。」

  「我們在找什麼呢?」

  「蜘蛛。」蓓莎說道。「她們喜歡躲在廁所的角落中。有時候會有紅色的大蜘蛛。他們會咬人。

  莉薇不知道蓓莎究竟想做什麼,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

  「啊,找到了。哦,好大一隻啊。「蓓莎蹲在地上喃喃銳道。她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小心地將蜘蛛包在裡面。」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

  「有人來了。「莉薇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於是緊張地說道。

  「有什麼關係,沒有人會管我們在廁所做什麼的。「蓓莎又抓起一隻蜘蛛放在手帕中,繼續低低頭找著。當她終於抓了六隻之後,才伸手將門打開。

  一個女傭站在外面。」晚安,小姐。「女傭睜大眼睛看著蓓莎和莉薇走了出來。」晚安,莉薇小姐。」

  「晚--晚安,可惡。「莉薇把油燈交給她,然後跟在蓓莎身後,靜靜地走回廚房。

  「去問那個混蛋到底住在哪一間。「蓓莎小心地拿著手帕對莉薇說道。」快一點。因為她們開始有點不安分了,我可不希望自己被咬。」

  莉薇點點頭,走到傭人正在用餐的餐桌旁。貝裡正在吃晚餐。蓓莎則走回階梯旁等莉薇。

  「怎麼樣呢?」

  「他住在東翼的房間。不過貝裡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在裡面。」

  「嗯。「蓓莎敲起眉頭。」這樣就難了。「她若有所思地望著莉薇。」如果他在裡面,我們必須引開他,你做得到嗎?」

  「和他單獨相外「莉薇猛烈地搖搖頭。

  「只要一分鐘就好了。「蓓莎催促道。」我不會離你太遠的,我向你保證。」

  莉薇勉強挺直肩膀。」你保--保證嗎?」

  「我保證,來吧。「她往走廊走去。莉薇猶豫地跟在她身後。

  她們停在莫布萊的房門口。蓓莎倚靠在牆上,示意莉薇敲門。

  莉薇站在那裎,雙眼無神地盯著門,一直不敢抬起手來。蓓莎終於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地敲了門。莉薇往後退一步,臉色蒼白不已。

  門被打開了。莫布萊用那雙小眼睛望著門外的訪客。」什麼事?」

  「黛,黛娜。「莉薇幾乎是尖叫出聲的。她緊張地指指黛娜的起居室。

  布萊沒有再開口多問,只是把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然後往黛娜的起居室走去。莉薇用身體遮住蓓莎,但還好他沒有回頭看。當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蓓莎立刻從藏身處走了出來。

  「來吧,把這些放在他床上。快一點,我留在這裡把風。如果有人來,我會吹口哨通知你。「她一隻手抓著手帕,另一隻手則打開房門。

  「快一黠「她催促莉薇道。

  莉薇勉強接過手帕,然後進到房間。蓓莎站在門口,左右張望著走廊。「掀起他的被罩。」她小聲指示莉薇。

  莉薇的心猛烈地跳著,幾乎無法呼吸。但她聽從了蓓莎的指示,把被罩掀開,將蜘蛛甩在床上。

  「現在把被罩再緊緊地塞回原狀。「蓓莎說道。

  莉薇將被罩塞回床墊,然後興奮又緊張地走出房外。

  「好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她們會躲在溫暖的棉被中。然後等到那個傢伙上了床,她們最喜歡的就是溫熟、潮混的人體了。猜猜那捨是哪裡。「蓓莎淘氣地微笑著。」明天早上他起床時,捨發現自己全身佈滿了紅點。」

  「他們有毒嗎?」

  「不會致命。「蓓莎嚴肅地回答說。」我說我不會殺了他的。」

  「哦,我真希望可以看到他那個樣子。「莉薇說道。

  「明天在早餐室中就會有好戲看了。」

  布萊停在黛娜的起居室門口,撫平身上衣服的皺褶。他依然沒有從下午蓓莎封他的羞辱中恢復過來。過去從來沒有人這樣侮辱過他,因此他感到手足無措。他不能向葛爵士或黛娜告狀。他怎麼能夠承認自己欺負莉薇的事實呢?而更糟的是,莉薇親眼目睹了一切。她看到他成了蓓莎的手下敗將。他一定會想辦法報愎的。他一向是個愎仇的高手,等到時機成熟,到時反擊的滋味會更甜美。

  他敲敲門走道黛娜的起居室中,然後鞠了個躬。「葛夫人……我能為您效勞嗎?」

  黛娜正在寫信。她放下手上的筆,抬起頭微笑道:「哦,真高興你來陪我,莫先生。最近生活有些沉悶。我們很少有訪客。的確,誰會想要來一個全副武裝的軍營拜訪呢?」她不悅地繼續說道:「當然,我丈夫必須做他該做的事,不過,我卻很想念社交生活。有個人談話,聊一聊當下流行的事物,你也知道,我根本完全不曉得,現在宮廷流行什麼。」她用手摸了摸自己華麗的禮服。「我猜你一定覺得我很土氣吧。」

  「一點也不,親愛的葛夫人。「布萊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您既高貴又優雅。宮廷中沒有人比得上您。」

  黛娜發出清脆的笑聲。」你是在奉承我,先生。不過請你繼續說下去。「她摸著他的手。「告訴我宮廷裡面的事。皇后陛下最近怎麼樣了?我真希望我可以繼續在宮廷中服侍她。」還有可憐的麗怛公主。真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不是嗎?」

  「我兩個月前在牛津待了一陣子。「布萊魏道。」皇后和公主都很好。「他沒有提到的是,自己早已被宮廷和上流社會唾棄與驅逐,而他只是遠遠地從街上看到國王和皇后,從教堂走出來罷了。

  「我希望我能夠說服我丈夫……「黛娜停頓下來,用手帕拭著微濕的眼角。「原諒我,莫先生。我實在不該這樣批評我自己的丈夫,只是我覺得好…好丟臉。我對皇室一向是最忠誠的,沒想到今天卻落得這個局面……原諒我。」她重複說道,然後將臉埋在手帕中。

  布萊拍拍她的膝蓋,銳利的小眼睛中發出光芒。他感覺到這是個有利可圖的機會。」親愛的夫人,有時候,人必須憑自己的良知行事,即使與義務相違。」

  黛娜抬起頭來。」先生,你的意思是……」

  布萊輕輕咳嗽一聲。」個人的忠誠,個人的良知,我認為,雖然您的丈夫選擇了不同的路,他不會希望您違背自己的良知。而您和我都知道,葛爵士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違抗國王就是違抗上帝。國王才是合法的統治者,他是上帝的代言人。」

  這樣的言論在黛娜耳中簡直是天籟。」不過我很為我丈夫擔心。「她喃喃銳道。」等到這些人被國王的軍隊征服,會發生什麼事呢?這是嚴重的叛國罪啊。」

  「這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布萊說道。」而且葛爵士沒有想到,後果是他的親人會和他一起遭泱。」

  黛娜顫抖了一下。」我的父親也在考慮支持國會。到時我會個投靠的對象都沒有。」

  「或許------不,我不能……我不能建議這樣的事。「他站起身開始踱步,一臉憂愁的模樣。

  「哦,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黛娜懇求道。

  「只是……葛爵士如此熱誠地接待我,這樣說太不感恩了…然而,夫人,我卻無法忍受看您這樣受折磨。「他走回沙發旁,握起她的手。」請您一定要信任我。」

  「哦,我當然信任你了。「黛娜緊握著他的手。」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她的眼中帶著熱切的神情。

  「或許您可以背著您的丈夫,對國王表示忠誠。」

  「背叛我丈夫!」

  「不盡然是如此。不過或許您可以私底下支持國王。「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凱托是個很有勢力的男人,他對國會的支持,對皇室將會造成很大的殺傷力……而且會影響許多游移不定的人。如果他自己的家族開始分裂,那麼他的影響力就會大為減低。而莫布萊便可以向皇室邀功,重新取得自己在宮廷的地位。

  「怎麼做呢?「黛娜輕聲說道,絲毫沒有察查布萊的壞心眼。在他開口回答之前,門被打了開來。

  「天啊,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凱托說道,」我妻子已經名花有主了。」

  布萊立刻站起身。」哦,爵爺,我……我……」

  「莫先生只是在幫我看刺繡的圖案罷了。「黛娜平靜地說道。

  「我明白了。「凱托說道。」或許我可以幫忙。」

  黛娜對他微微一笑。」爵爺,除了戰爭的事之外,你知道你對其他的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凱托聳肩道。」或許吧。「他伸手拉了傭人鈴。

  「有什麼事讓你煩心嗎,爵爺?「黛娜站起身來走到他身旁,一隻手放在他手臂上。

  「只是道場該死的戰爭。「他簡潔地說道。」啊,貝裡…拿一些酒過來。」

  「您到底在煩些什麼呢,爵爺?「布萊假裝關心地問道。

  「討厭的你在這裡作客,還有對溫蓓莎的懷疑…「凱托在心中想道。

  「兩個女孩在哪裡呢?「凱托問道,藉機避開他的問題,」該吃晚皈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黛娜銳道。」要我派傭人去找她們--或是找莉薇過來嗎?「她微笑的看著丈夫說道,」我一直在想,爵爺,或許我們太快把蓓莎看成自已人了。我不認為她對莉薇有好的影響。尤其是在她這一次逃亡回來之後,這真是太可怕了。我知道你不想拒絕你哥哥的孩子,可是……可是我覺得在這個家中,她最好還是擔任傭人的角色比較恰當。」

  凱托試圖控制他的不悅。在這一點上他不想和黛娜妥協。」我不同意,夫人。是她勸莉薇下床的,而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我還是堅決要把她當成這個家的一分子--至少目前是如此。」

  黛娜看起來十分沮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凱托搖搖頭。」親愛的,我不想讓你為這些事煩心。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啊,貝裡「管家拿著酒回來了。」去告訴莉薇小姐和溫小姐,我們在十分鐘內用晚餐。」

  「是的,爵爺「。貝裡走了出去。

  黛娜沒有再說話。莉薇和蓓莎在幾分鐘之後走了進來。黛娜封莉薇微笑著,並吻了她一下。」真高興看到你好一些了,親愛的孩子。」

  莉薇微笑了一下,然後抹了抹臉頰走開了。

  凱托在晚餐中顯得有些安靜,只有黛娜和布萊不停地在說話。他一直在觀察蓓莎。她很少說話,只有在被問話時,才禮貌地回答。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是狄家的間諜。然而,他一也感覺得到,她對於被綁架的整件事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尤其是當他問狄瑞夫的時候。或許吉爾是對的,康中士認為溫蓓莎似乎和狄瑞夫有什麼關係。

  他決定要再和蓓莎談談。再把事情問清楚一些。

  晚餐之後他把蓓莎叫到他的書房中。她站在他的書桌前面,顯然一副很不安的模樣。凱托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她。

  「你和狄瑞夫說過幾次話?」

  蓓莎思索了一下。」只有一次。那是我剛到的第一天,他以為我是莉薇。」

  「他很生氣嗎?」

  「起初是如此,然後他明白這是他手下所犯的錯誤。因為我借了莉薇的斗篷,而命令要他們抓那個穿藍色斗篷的女孩。」

  莉薇已經告訴過凱托關於那件斗篷的事。目前為止她說得並沒有錯。「他們是怎麼對待你的?」

  她平靜地回答凱托道:「我大部分的時間都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我試圖偷一個雪橇,想從河流逃跑,可是被警衛發現了。」她望著他的眼睛。

  凱托皺起眉頭,」而你最後是怎麼逃跑的?」

  「他們有一群人去出任務,我混在他們中間。當我們來到狄家領地的外圍時,我就溜走了。」

  凱托摸著他的下巴,開始感到鬆了一口氣。目前為止他找不出她的破綻。他看著今天早上收到的一個包裹。」當你在那裡時,有沒有聽說一個叫雷爵士的軍隊被攻擊的事?」

  「當我逃走的晴候,狄瑞夫和他的一些手下都不在村內。」她小心地回答道。」我被關在小屋中時,並沒有聽到他們的什麼計劃。」這一點的確是真的。「有軍隊被攻擊了嗎,爵爺?」

  「顯然是如此。」凱托說道。然後他站起身,開始在房中踱步。「你知不知道狄瑞夫想勒索什麼樣的贖金?」

  「不知道。」這是蓓莎首次真正說了謊。她的腦海中浮現瑞夫痛苦的眼神,憤怒凝視著他那毀壞的家園。她又聽見了他嘶啞的聲音,描述葛家是如何封待他父親和他的家……告訴她他希望藉由綁架莉薇得到什麼。想到他內心的悲痛,蓓莎簡直無法忍受。她又怎麼能告訴凱托呢!

  凱托望著她的眼睛,立刻知道她在說謊。如果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要說謊呢?

  他停在壁爐前方,雙手放在平台上望著她。「狄瑞夫知道莉薇斗篷的顏色。這表示他對這裡的情況一清二楚。還有,他怎麼知道你們會在吊橋下溜冰呢?」

  「我不知道。」蓓莎說道。

  「我猜想或許城堡裡有間諜。」他微笑地說道,眼睛盯著她的臉。

  蓓莎頓時覺得不安起來。她腦中想的儘是瑞夫在凱托的宴捨中,大快朵頤葛家的烤肉,偷聽著敵人的談話。看著她和莉薇在冰上溜冰。他一點也不畏懼被逮到的危除,眼中始終帶著淘氣的光芒…。還有,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她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我想那是有可能的吧,爵爺。」

  凱托突然微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很高興你平安回來。還有,我知道莉薇也很高興。她需要一個伴。你可以去陪她了。」

  蓓莎離開之後,凱托繼續在房中踱步。現在他確定蓓莎對他隱瞞了什麼。她根本無法直視他的眼睛。不過,如果她是狄家的間諜,那麼或許他可以反過來利用她。只要她不知道他在懷疑她,那麼她甚至還有些用處。他可以故意讓她取得錯誤的訊息,反擺狄瑞夫一道。

  還有,剛才莫布萊在他妻子的起居室中搞什麼鬼!他才不相信他們是在討論刺繡的事。

  他必須想辦法趕快擺脫布萊。

  他沒有想到,已經有人動手趕走布萊了。布萊在晚餐之後,因為喝了太多酒,很早就上床睡了。那些紅色的蜘蛛窩在溫暖的人體旁,在他的皮膚上爬來爬去,盡情地享受著甜美的肉體之驅。醉醺醺的布萊不停地翻著身,在睡夢中不適地蠕動著。

  第二天早上,傭人敲了門替他送熱水道來。「這裡有一盆刮髫水,您的靴子也擦乾淨了。」

  布萊坐起身,感覺到頸疼不已。他將手伸到被單下,搔著他的大腿和胯下。他感覺到一個東西碰到他的手指,於是掀開被單。紅色的大蜘蛛在他身體上爬著,他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傭人驚訝地盯著他。「她們是從哪裡來的?這些蜘蛛!」

  「我知道是蜘蛛,你這個笨蛋!」布萊跳下了床。「殺死他們,」他望著自己紅腥的腿,上面佈滿了槓色的疹子,一直延伸到他的胯下。

  「我不知道她們是哪裡來的,先生。」傭人說道,一邊隔著被罩打著那些蜘蛛。「應該是您帶進來的,先生。」

  「笨蛋,當然不是我。」布萊開始搔癢,但那只會讓疹子越變越嚴重。「給我熟水……我要洗澡,」他對傭人喊道。傭人立刻衝了出去。

  那個傭人在走廊上碰到莉薇小姐和溫小姐。兩個女孩手牽著手走著。「早安,彼得。莫先生怎麼了嗎?」莉薇同道。

  「哦,天啊,莉薇小姐。真的很奇怪。」彼得微笑道。「我知道我不該笑的,可是實在很有趣,他的床上有蜘蛛。而且他被咬得全身都是,他現在要熟水洗澡,好像很癢的樣子。」彼得笑著離去。

  「哦,蓓莎。你好聰明。」

  蓓莎也微笑起來。「這個詭計不錯吧?」

  「我也有一個詭計。」莉薇說道,眼中露出淘氣的光芒。

  「哦?」蓓莎疑惑地停在走廊上,「這回換你要整那個混蛋了嗎?太好了。」

  「是的。」莉薇說道。「我想在他的麥茶中給他一點驚喜。」

  「是什麼呢?」

  「等著瞧就知道了。」

  蓓莎輕笑了一聲,很高興莉薇終於有膽量反擊了。這是抗拒恐懼的最好方法。

  當布萊來到早餐室時,莉薇試圖不去看他,但卻掩不住自己的興奮。

  布萊向黛娜打了招呼,並道歉自己這麼晚才過來。然後他喃喃地封莉薇道了一聲早安,不悅地瞥了蓓莎一眼。

  莉薇偷偷地盯著他。每次他蠕動身子,或是將手伸到桌子下方,她都忍不住想笑出聲來。有一次,他甚至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黛娜驚訝地望著他,而他則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咳嗽一聲,然後走到旁邊的矮桌前,假裝去拿食物。但他依然不停地摩擦著雙腿,一副奇癢難當的模樣。

  莉薇望了蓓莎一眼。然後她傾身假裝去拿鹽罐,過程中在布萊的杯子上方張開手,放了一把東西進去,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坐回椅子上吃麵包。

  哦,這個淘氣的女孩,蓓莎想道。她不知道莉薇在布萊的杯子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不過她猜想後果一定很精彩。

  布萊回到桌旁,和黛娜閒聊了一下天氣,然後坐了下來。

  「你還好嗎?莫先生?」黛娜關心地問道。

  「是的,葛夫人。」他笑著說道,但聲音中帶著顫抖。「有這麼美麗的夫人相伴共進早餐,還會有什麼比這更享受呢?」他拿起杯子,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蓓莎注意到,當布萊在喝麥茶時,莉薇很緊強地盯著他。一直等到他放下杯子,她才又繼續吃她的早餐。

  凱托在幾分鐘之後走了進來。他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後拿了食物坐下來享用。突然間,布萊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房外。

  「我的天啊,那個人是怎麼了?」

  「莫--莫先生好像不--不太舒服,爵爺。」莉薇假裝關心說道。「他好像很痛---痛苦。」

  蓓莎差點笑出聲來。

  「可是他昨天還好好的啊!」凱托說道。

  「或許我該去看看他。」黛娜站起身來。

  當黛娜走到門邊時,布萊出現在門口。「很抱歉。」他喃喃說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還好吧,先生?」蓓莎問道。

  布萊正準備開口回答,突然間又推開椅子,椅子被他猛力一推倒在地上。他發出一聲呻

  吟往門口衝出去。

  凱托開始露出擔憂的眼神。「或許你該找個醫生過來,親愛的。」

  「是的、是的。我立刻就去。」黛娜匆匆地離開了。

  蓓莎說道:「我失陪了,爵爺。我必須去育嬰室裡幫珍妮。」

  莉薇也跟著站起來,對凱托行個屈膝禮,和蓓莎一起離開了。

  「你到底在蜜茶裡放了什麼東西?」蓓莎拉著莉薇的手,走到走廊上的一個窗邊問道。

  「一點瀉藥罷了。」莉薇笑著說道。「他恐怕今天一整天都要坐在便壺上了。」

  「哦,聰明的女孩。」蓓莎平靜地說道。「太好了。」

  莉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猜他一定很快就會走了。」蓓莎說道。「不會有人喜歡待在一個被整的地方。」然後她又說道:「我該去幫珍妮了。」

  當她離開之後,莉薇伸出手,握著她胸前的飾盒項鏈。她打開它,拿出那個三色的髮編手環。友誼永遠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它可以打敗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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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他們到底在運送什麼東西進城堡中呢?蓓莎透過那個小洞偷窺著。她所看到的情形和以前一樣,有人從馬匹上卸下貨物,然後消失在吊橋下方的密道。同樣地,監督整個行動的人是康吉爾。

  蓓莎勉強站起身,對她所目睹的一切感而既驚訝又疑惑。這一定和爵爺有關。凱托在插集一些東西,為戰事作準備。但到底是什麼呢?

  她每天晚上都在這裡偷窺,她知道在她心中,其實是想看到瑞夫和他的手下是否會出現,一個在黑暗中移動的身影……或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彎腰駝背,身披斗篷的僕人。如果瑞夫在城堡真的有間諜,那麼她應該有機會看到他,或是他的手下。當面把他們揪出來嗎?或者她會幫著他們偷窺呢?

  這太瘋狂了,她是敵人,瑞夫是不會接受她的幫助的。

  但她依然在夜晚中窺視著,假裝自己在替瑞夫插集情報,雖然她也知道永遠不可能將這些情赧傳遞給他,不過這能帶給她一種慰藉,緩和了她內心的傷痛。

  蓓莎悄悄地溜出城堡外,沿著牆壁在黑暗中走到大門口。她緊貼著城牆,聽著吊橋下方的說話聲。

  「那是最後一匹馬了,中士。」

  「好的,把門關起來吧。」

  「是的,長官。」

  城門被關上,火炬也熄掉了。馬匹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而現在她獨自被關在城堡外。她該怎麼辦呢?

  她坐在結冰的水面上,看著上方的吊橋。她用手摸著城牆,厚重的石塊既潮濕又冰冷。

  她一直走到吊橋正下方,這裡的某一個石瑰後方,正是那個密道的入口。她以前曾經看過一

  次,知道那個入口就在附近。她脫下手套,感覺著每一塊石塊。

  她摸著石塊的邊緣,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拉環,或是秘密的門把,能夠將密道的門打開。然而什麼都沒有。那些石塊像冰一樣硬冷。現在是半夜兩點,而她竟然被關在城堡外面,蓓莎咬著嘴唇,繼續她的搜索。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她的手冰冷得已經失去了知覺,什麼也感覺不到。她再次戴上手套,倚在城牆上,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

  她身後的牆打開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猛然向後倒去。她驚訝地站在原地,四週一片漆黑。剛才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呢?她會碰到他們嗎?她回頭望著,只看到一個小小的隧道通往前方。

  裡面一片寂靜,寂靜得嚇人。蓓莎伸出手將石門關上,然後鼓足勇氣,摸著牆壁往隧道前進,她開始低著頭向前走,漸漸地空間越來越大,現在她可以站直身子了。而她的眼睛也逐漸適應了黑暗。

  突然間她看到前方有一道光線。那是火炬的光線。她僵住身子,將身體緊貼在牆壁上。

  然後她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那是凱托的聲音,還有康吉爾的。

  「我想一切都大功告成了,吉爾。」凱托滿意地說道。

  「是的,爵爺。」吉爾說道。「我看全約克郡值錢的財寶都在我們這裡了。我們什麼時候上路呢?」

  「下個星期五,走德罕路,,現在我的繼子已經走了---」

  「而且走得很匆忙呢。「吉爾說道。」看起來有點悲慘,幾乎無法坐在馬背上了。」

  「嗯。「凱托同意地說道。莫布萊的離去的確十分出乎意外,而他走的時候,眼中所露出的凶光令凱托感到有些擔憂。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事要煩心,沒有時間去想莫布萊的事。

  「等到這些財物離開這裡時,我要確定狄瑞夫知道確切的時間和地黠。「凱托冷冷地說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爵爺。「吉爾聽起來很困惑。「如果被他知道的話,一定會馬上被搶去的。」

  「沒錯。不過如果他那麼做的話,他就掉道我們的陷阱裡了。「凱托說道。」當他準備動手搶走這些貨物時,他會發現我們就在那裡等著他。我發誓,我要在這個月底前,看到狄瑞夫被吊死。」

  「嗯,這是個好計劃,爵爺,不過,我們要怎麼引他上鉤呢?」

  「我們只要放話出去就可以了。「凱托說道。」整個鄉間都是狄家的間諜。其實……」

  蓓莎往前靠近一步,頓時忘了危險,只想聽清楚每一句話。

  「其實我相信,這裡就有一個間諜。如果我猜得沒錯,溫小姐會用她慣用的管道,想盡辦法把消息傳給他的。」

  吉爾吹了一聲口哨。」您真的相信她是間諜嗎?」

  「我不知道。「凱托說道。」如果她是,我相信她一定會盡快把消息傳給他的。如果她不是,那麼我們必須確保消息依然會傳出去。」

  蓓莎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兩個男人的談話聲逐漸遠去,而光線也漸漸消失。但她依然停在原地,直到四周又恢愎完全的寂靜。等她確定這裡沒有別人時,才往前走了過去。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大密室中,裡面很暗,但她循著煤油燈的味道,找到了一盞燈。她將燈點燃,出現在眼前的是成堆的金跟珠寶。

  她伸出手摸著那些東西。蠟台、酒杯、銀盤還有飾品。戒指和胸針,各種金屬和寶石。而這些都是用來支持國會的資金。戰爭是很花錢的事。國王和他的反抗者一樣,在財務方面都很吃緊。眼前的這些財寶足以讓這一方打一場勝仗。

  狄瑞夫會不惜一切地奪取這些寶物,而凱托十分清楚這一點。

  蓓莎吹熄了蠟火,打開另一扇門。前方出現另一個通道。她好奇地往前走去。她必須警告狄瑞夫。凱托說得對。他的敵人到處都有間諜,凱托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狄瑞夫的眼線,然而,當他奪取這一票寶物時,也就是他自己被捕的時候。

  前方出現另一扇木門,蓓莎突然感到很緊張,如果這扇門被反鎖了怎麼辦。然而那並沒有發生。她輕易地打開門,發現自己身處在廚房的一角。

  蓓莎悄悄地爬上廚房的樓梯,回到自己陰冷的房中。她坐在床上,一顆心猛烈地跳動著。原來凱托懷疑她是個間諜。她突然覺得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想到凱托竟然打算利用她,當作誘拐瑞夫上當的誘餌。好,管他什麼血親,她就偏偏要做相反的事。

  可是她能怎麼做呢?她並沒有任何管道和狄家的人聯繫。現在是戰爭期間,不會有郵差送信的。她不知道誰是瑞夫的間諜,也不能在鄉間隨便到處亂傳話。

  當然,答案很簡單,唯一的方法是,她必須親自去警告他。而她也知道,如果她一旦這樣離開了凱托的家,她是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她淺睡了幾個小時,當清晨來到時,她起床開始整理行李。她必須走路去。她不能騎葛家的焉,而狄家的那匹母馬已經被送回去了,從這裡騎馬到狄家村要四個小時,這表示走路大概要十二個小時。她需要酒和食物。水應該一路上都可以找到。她身上已經沒有剩下什麼錢,不過應該夠用了。

  蓓莎立刻溜到廚房去找食物。現在天色還早,所以廚房中沒有人。她拿了一壺酒,一些麵包、乳酪以及冷肉。她的裙子下方穿著長褲,兩雙毛襪,以及一件厚重的羊毛斗篷和手套。她所擁有的東西則都放在口袋中。

  現在她必須去和莉薇道別,然後設法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溜出城堡。蓓莎走向莉薇的房間。她還在睡覺,蓓莎輕輕地將她搖醒。」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她坐起身來,揉著眼睛問道。」你為什麼穿著出外的衣服呢?」

  蓓莎坐在床邊。」我必須回狄家村去。「她說道。」你父親設下一個陷阱要抓瑞夫。我不能讓他掉入這個陷阱中。」

  「不,當然不能!」莉薇說道。」可是是什麼陷阱呢?」

  蓓莎對莉薇解釋,而莉薇則睜大眼睛,皺起了眉頭。」你會回來嗎?「她問道。但從她眼中痛苦的神情,蓓莎明白莉薇知道答案。

  「你知道我不能再回來了。你父親不會再歡迎我的。「蓓莎傾身吻了莉薇的臉頰。」不過這不是再見。我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的。我不知道在我警告瑞夫之後,我會往哪裡去。不過我會設法讓你知道的。」

  蓓莎皺起眉頭思索著,然後她想到了一個主意。」我知道了。我會設法留訊息在吊橋下方的那個小島上讓你一有機會就到那裡去找。答應我,好嗎?」

  「答應你,「莉薇勉強笑道,」快走吧。」

  蓓莎又吻了她一下,然後站起身來,喉間頓時哽咽起來。」還有一件事。「她急切地說道。」莉薇,你必須假裝你什麼都不知道……關於我為什麼離開,還有我到哪裡去的事。你做得到嗎?」

  「當然。「莉薇說道。」快走吧,免得我哭出來。」

  蓓莎遲疑了一會兒,然手含著淚離去。

  她走出城堡,來到北邊的城門。她告訴警衛她要去水邊喂鴨子。因為這個借口十分尋常,於是警衛毫不猶豫地讓她出去。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她沿著蜿蜒的小路,開始向小山丘上爬去。她一邊走、一邊哼著歌,試圖讓自己的心情雀躍起來。一個女人獨自在山間行走是很危險的,更不用說碰到軍隊的可能性。

  中午時,她吃了一些食物,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往前走。她經過一些零星的小村落,發現夕陽已開始漸漸西下。她從早上八點就出發,走了一整天下來,步伐已經越來越沉重。

  她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等到天一黑,她不但不可能知道方向,而且氣溫會降得更低。她必須

  找個地方下榻。應該會有村民會願意讓她過夜的。

  突然同蓓莎聽到一陣嗚咽聲,她試圖不去理會那個聲音,但那聲音持繼著。終於她忍不住回過頭去,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她找到了一隻小狗。大概五、六個星期大。這麼小的狗不應該沒有母親的。小狗躺在壕溝中,一雙棕色的眼睛盯著她,它有一身淺棕色的鬈毛。

  「哦,你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蓓莎喃喃說道,彎下身抱起了小狗。小狗顫抖了一下,全身的毛都濕透了。

  「來吧,小東西。我們兩個現在是同病相憐了。」她抱著小狗往前走。走了大約兩哩路之後,前方終於出現幾戶人家,每一家的門都緊閉著,但煙囪中冒出微微的黑煙,顯示裡面應該有人住。

  她選了最靠近教堂的一戶人家,然後鼓足勇氣敲了門。沒有人回答。她又舉起手敲了門等待著。還是沒有回音。她輕聲喊了一下,心想,或許他們聽到是女人的聲音,便會出來開門。

  什麼也沒有。蓓莎走回小路上看著那棟小房子。窗戶都緊緊地閉上,裡面沒有燈光。

  蓓莎顫抖了一下。她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無肋過,而且她很害怕。加上嚴寒的天氣,她實在不想在冰天雪地的二月,在外面度過一夜。小狗又嗚咽了一聲。它一定餓壞了。可以餵他吃麵包和奶酪嗎?

  天色越來越暗。她走到教堂門口,輕輕將門推開。裡面一片漆黑。她讓自己的眼睛稍微適應黑暗之後,才往前方的聖壇走去。她坐在最上面的台梯上,脫下斗篷將小狗包住。

  「你是公的還是母的?」裡面很暗什麼都看不到,但她的手指很快找到了答案,是母的。小狗舔了她的手指一下,然後又嗚咽了起來。

  蓓莎將小狗放下,然後打開食物。小狗聞到肉的味道,立刻爬上她的膝頭。蓓莎從靴子中拿出她的小刀,把冷肉盡量切成小塊,放在聖壇的地上。小狗立刻就把肉吃光了。

  「我覺得你好像比我還需要這些食物。「蓓莎喃喃說道,又切了一些肉。她把所有的肉都給了小狗,自己喝著酒,稍微感覺暖和了一些。她本來想點燃教堂中的蠟燭,後來又覺得這樣做可能不太妥當。她不知道附近的人家會如何對待她。不過從那些緊閉的門窗看來,應該不會太友善。

  小狗鑽到她的斗篷下方取暖。蓓莎抱著它躺在地上,但實在冷得睡不著。」你知道嗎?小奇,如果那個壞脾氣的狄瑞夫,絲毫不感激我為他所做的,那麼我一定會親手割斷他的喉嚨「她對著小狗說道。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叫這個小東西」小奇「。她的思緒開始越來越混亂,一下子她以為自己在葛氏城堡,然後她又以為自己回到了聖帝文街的小房子中,聽著傑克抱怨沒有足夠的酒喝。接下來,她又來到了羅亞爾河畔的草原上,溫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

  一隻蒼蠅飛到她臉頰上。蓓莎猛力地打了一下,同時也將自己從昏沉的夢境中打醒。她雙眼空洞地盯著」小奇「,」小奇「則舔了她的臉頰一下。蓓莎顫抖著站起身來,用斗篷緊緊包住身子,開始一步步地往前走。

  她走到門口向外窺探。似乎已經快天亮了,但天空依然一片陰沉。「我想我們最好上路了,小奇」。否則如果留在這裡,還是會被冷死的。」她吃了一片麵包,給了「小奇」一塊乳酪,然後把小狗抱在懷中,開始往外面走去。

  天空開始飄起雪來。現在她更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口渴的她舀了小溪中的水來喝。但溪水實在太冰,讓蓓莎頭疼不已。絕望和悲慘的淚水開始滑落她的面頰。冷風嗖嗖地吹拂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彷彿像是裸體一般地寒冷。

  雪越下越大,現在她連前面的路都看不到了。她勉強一步步地走著,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忘記自己是誰。她似乎只有一個目標,就是一步步往前走。

  蓓莎一個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兔子窟中,扭傷了她的腳踝。現在她躺在那裡,寒冷、痛苦、恐懼地啜泣著,知道自己將死在殘酷的冰天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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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4-12-29 09:56: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雪地中出現了火炬的光芒。蓓莎聽到了說話聲。然後她和小狗被人抱了起來。

  有人強迫她張開嘴巴,給她喝了一點酒。她感覺到那灼熟的飲料流進胃中。她頓時清醒了過來,虛弱地睜開眼睛。

  「天啊,這不是那個葛家的女孩嗎?」喬治聽起來十分驚訝。他再次把酒瓶放在她唇邊。」喝吧,小姐。你幾乎快沒命了。「蓓莎被酒精嗆到,開始猛烈地咳起嗽來。

  他們來到守衛溫暖的小屋中,裡面的空氣混雜著汗水、洋蔥和麥酒的味道。」小奇「從她的斗篷裡鑽了出來,跳到地上甩著身上的毛。

  「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東西?「喬治喊道。

  蓓莎無法開口說話。她的嘴唇已經被凍僵了,舌頭似乎也動彈不得。她無助地望著喬治和他的手下,他們兩個男人則盯著她,彷彿她是個鬼一般。

  喬治搔搔他的頭。「傑米,快下山去叫主人過來。告訴他那個葛家的女孩……不知為什麼回來了。」

  傑米穿上斗篷,從牆上拿起一個火炬,然後立刻往山下的村落跑去。他一直跑到瑞夫家門口,用力地敲著門大喊。「主人,快來啊,叫您快到山上去。」

  瑞夫猛然打開門。「什麼事?有軍隊嗎?」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掛在門邊的劍。

  「不……不…。不是軍隊,爵爺。「傑米搖搖頭。

  瑞夫將劍掛在腰間,但他的動作已緩和下來。「那麼是怎麼回事呢?」

  「是喬治先生要我叫您過去的。」

  「為了什麼?「瑞夫把斗篷披在屑上。

  「是那個葛家的女孩。「傑米說道。」她回來了。但喬治先生不知道為什麼。而且她幾乎快死了。她躺在雪地中。」

  瑞夫立刻衝出門去。他爬上山丘,腳步絲毫沒有怠慢,然後他猛然推開小屋的門。

  「天啊!「他衝向半躺在一強凳子上的蓓莎。她的嘴唇已經發紫,臉頰上還帶著結冰的淚水。她的面色蒼白不已,睫毛上還帶著雪花。

  「你怎麼了「他輕聲說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他蹲下身子,輕輕拭去她額上的薄冰。他用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急切地想要看到她恢復元氣。但蓓莎只用她那雙綠色的眼睛望著他,彷彿不認識他的樣子。

  他曾經試圖不去想她、試圖不擔心她。他告訴自己,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事只是一夜風流,沒有任何意義。她是個葛家人,她永遠是葛家的人。當他對她傾訴他的痛苦時,她只是為葛家辯解,然後留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他的心痛。她應該要瞭解他為什麼會對葛家有那麼深的仇恨,但她卻讓他失望了。她沒有辦法將她對葛家的忠誠放在一連。

  而現在,他只希望她能夠恢愎生氣,自己的憤怒早巳消失無綜。

  她回來了。為什麼呢?

  依照她現在的狀況,他恐怕暫時無法得到答案。他彎下身子將她抱起,用自己的斗篷包住她的身軀。」我帶她下山。」

  蓓莎使盡全身力氣開口說道:「小奇!」

  「哦,她指的應該是那隻小狗,主人。「喬治彎下身子抱起小狗。」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緊抱著這隻狗不放。」

  瑞夫抱著蓓莎,驚訝地看著小狗。」小奇「則封瑞夫不停地搖著尾巴。

  「她救了我一命。「蓓莎虛弱地輕聲說道。」我必須帶它一起走。」

  瑞夫不明白她的話,不過聽到她的聲音,讓他寬心不少。他從喬治手中接過小拘,抱著蓓莎一起走下山去。

  瑞夫用腳將他的家門踢開,然後走進屋去,將小狗放在地上,並把蓓莎放在壁爐前方的椅子上。她看起來依然一副快死的樣子,邊她的一頭紅髮幾乎都黯淡了下來。

  瑞夫開始想道,她一定是一路徙葛氏城堡走來的。蓓莎的牙齒不停地打著顫,全身也無肋地顫抖著。

  「我的腳踝。「她勉強伸出手摸著她的靴子。」好痛。」

  瑞夫試圖脫下她的靴子,然後咒罵了一聲。她的腳踝已經腫大,靴子根本脫不下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拿出腰間的小刀將靴子割破。」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哦,我的確是瘋了。「蓓莎忍著痛,讓他替她將靴子脫下來,」我就是瘋了,才會不顧一切地想要幫助你和凱托對抗。」

  瑞夫將她的靴子拿在手上,一臉狐疑地望著她。」我不明白你說的話。」

  但蓓莎只是驚恐地盯著她的腳踝。她的腳已經腫得像南瓜一樣大。她不敢置信地盯著腫大的地方。

  「等一下再解釋吧。「瑞夫說道。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他望著蓓莎的腳踝說道。」一般來說,要消腫的最好方式,是把你的腳用冰塊包起來。」

  「不,「蓓莎喊道,淚水頓時奪眶而出。」我受不了的。」

  「等我把話說完。反正現在你全身的肉都已經凍僵了,所以我不認為那樣做會有什麼用。「他輕輕放下她的腳,然手站起身來。」我先把傷處包紮起來再說,現在你需要脫下那身衣服。」

  他快步走上樓。蓓莎試圖控制自己的淚水。她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畢竟,她為他做了這麼多,而且她好累。」小奇「爬上她的膝頭,同情地唬嚥著。

  「這些應該夠你保暖了。「瑞夫手上拿著一件他的羊毛衫和一件長袍。」你可以試試看用一隻腳站立嗎……那只野狗在做什麼?」

  「它又冷又累,而且肚子也餓了。「蓓莎說道。

  「它也很髒。「瑞夫說道,然手替蓓莎脫下衣服換上新的。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暖和起來,這樣全身的血液才捨開始循環。他最擔心的是凍瘡,尤其是她腫大的腳踝部位,當瑞夫替她脫下皮長褲時,才發現濕氣已經滲透了皮革。他摸著她的小腹、大腿以及她的背部,她的全身肌肉都冰冷無比。瑞夫倒吸了一口氣。

  「天啊,小姐!你全身都濕透了。你是不是真的瘋了?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悠閒地在山中散步嗎?」

  蓓莎低頭望著自己瘦弱、顫抖的身體。她的皮膚蒼白得毫無血色,連她都嫌惡地打了個寒顫。她無法忍受自己這樣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她的腿瘦得像竹竿,她的胸部滿是雞皮疙瘩,乳尖也因寒冷而挺立起來。

  她猛力將他推到一旁,拿起掛在椅背上的那件長袍。「我可以自己穿…。你走開。」在焦急中她不小心將腫大的那隻腳放在地上,疼痛地大喊出聲。

  瑞夫一把抓住她。」別動。「他大聲說道。

  蓓莎放棄了,她實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掙扎。

  瑞夫用毛巾摩擦她的身體,直到她的肌膚恢愎了微微的血色。」現在穿上這個。「他替她套上羊毛衫,就像他幫他兒子穿衣服一樣。」坐下。「他把她推回椅子上。」你最後一次吃東西是什麼時候?「他開始替她包紮腳踝。

  「我今天早上吃了一塊麵包,我把冷肉和乳酪都給了『小奇』。它餓壞了。「 蓓莎回答。

  『小奇』搖著尾巴走過來,抓了抓瑞夫的腳。

  「你也鋨了。」蓓莎說道。」請你餵它好嗎?」

  瑞夫望著蓓莎。自從她離開之後,每天晚上在睡夢中,他看到的都是那雙綠色的眼眸。那高聳的鼻子,頰上的顴骨,以及他的手觸碰著她柔軟肌膚的感覺。他曾經試圖遺忘,告訴自己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而他對她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而今,他望著她,頓時明白自己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有過這種感覺。他知道自己對溫蓓莎,絕對不只是單純的一夜風流。

  小狗再次抓了抓他的靴子。他低頭看著那個可憐的小東西,然後他笑出聲來。

  蓓莎疑惑地盯著他好一會兒,彷彿以為他瘋了一般。然後她想起,瑞夫的心情總是轉變得如此之快。溫暖和活力彷彿又回到了這個世界。她對他微微一笑。「你高興見到我嗎?」

  「當然,」他說道。「別問我為什麼。你像一陣風一般突然出現,而且半死不活,快把我給嚇死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倒了一碗牛奶放在地上給「小奇」。小狗立刻飢腸轆轆地舔了起來。

  然後他倒了兩杯威士忌,將一杯遞給蓓莎,坐在桌旁問道:「你說和凱托對抗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來警告你,凱托設下一個陷阱要捉你。而我又不知道你在哪裡有間諜,所以無法派人送信給你。不過,既然你把我當成敵人,我猜你大概不會相信我的括。」蓓莎很驚訝自己還有力氣挑遜。

  「因為你上次待得不夠久,我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信任一個人。「他靜靜地說道。

  「在你說了那些話之後,我又怎麼能夠再待下去呢?我還是認為你不該讓自己活在仇恨及報愎之中。不過這些和我都扯不上關係,瑞夫。「蓓莎盯著他的臉說道。

  瑞夫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告訴我,如果你認為我錯了,那麼你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拋下你唯一的家人來幫助我呢?我認為你應該會很高興看到我敗在葛家手下才封。」

  「的確。「她說道。」相信我,我嘗試過和自己爭辯,不過,不知為什麼,我輸了。」

  瑞夫微笑起來。他突然感到一股愉悅。」哦,你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東西。告訴我吧,他設下了什麼陷阱?」

  蓓莎告訴他她在城堡中偷窺和偷聽到的事。瑞夫喝著他的威士忌,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已經知道凱托在秘密搜集東西,現在他一定搜到不少財寶了。「瑞夫說道。「那些東西最後都將落入國王的手中。」然後他的表情變了。他站起身走向蓓莎,用雙手捧起她的臉,認真地凝視著她的雙眸。

  「我很高興你回來了。我不知道我能夠給你什麼,不過既然你已無家可歸,那麼你只好住在我這裡了。「他用拇指撫著她的嘴唇。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蓓莎微微轉過頭去說道。她不太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樣的邀請似乎少了些什麼。如果他提議要給她一個家,只是因為她無處可去,或者是她提供情報的報酬,那麼她不會接受的,」我並不期待你這麼做。」

  瑞夫放下了他的手。他低頭望著她。」施捨,「他說道。

  「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蓓莎堅持道。」我一向都是一個人過的。」

  「天啊,如果你的情沉沒有這麼糟糕…。「瑞夫踱步走了開來,然後又轉身面向她。「你想留在這裡嗎?」

  「除非你不把我看成是葛家人。」蓓莎說道。

  「但你是。」他簡短地說道。「我不主為我可以忘記這點。」

  「但這有多重要呢?」

  瑞夫歎口氣。「我很想你,蓓莎。不是那個葛家的女孩,而是你。」

  蓓莎緩緩地微笑著,感覺到一股溫暖流過全身,」我也很想你。當我在葛氏城堡時,我一直在找一個彎腰駝背,身穿斗篷的老人。」

  瑞夫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他再次感覺到她的脆弱,並且有股想照顧她的衝勁。」我去拿些食物給你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別忘了拿點東西給『小奇』。」

  蓓莎獨自坐在壁爐前,腳踝的疼痛在酒精的作用下緩緩消退了。十分鐘之後,瑞夫和-個年輕人拿著食物走了進來。

  「謝謝你,亞當。「瑞夫說道,將一個鍋子放在爐火上。

  「是的,爵爺。「那個男孩瞥了蓓莎一眼,然後又走回風雨中。

  蓓莎飢餓地嗅了嗅。」那是什麼?」

  「熱湯、牛舌切片、還有白蘭地甜酒。「瑞夫盛了一碗蔬菜湯遞她,然後站在一旁看著她吃。她飢餓地喝著湯,彷彿那是人間美味一般。瑞夫又遞給她一盤牛舌頭,並給了『小奇』一些碎雞肉。他一邊看著她們大快朵爾著,一邊微笑著在一旁喝著酒。蓓莎很快就有了血色。

  瑞夫將蓓莎手上的空盤子拿過來,遞給她一杯甜酒。」把這個喝下去,然後我帶你上床睡覺。」

  蓓莎聞著那香甜的味道,將酒杯握在手中。」兩個孩子在哪裡?「她問道。」他們該不會在雪地裡玩吧?」

  「不,當然沒有,這種天氣我是不會讓他們出門的。「瑞夫說著,又放了些柴火在火堆中。」他們今晚睡在威爾那裡。」

  「他們常常睡在那裡嗎?」

  瑞夫聳聳肩。」有時候吧,如果他們玩累了,我就讓他們睡在那裡。」

  蓓莎喝著她的甜酒,心想,這樣養孩子的方式真是奇怪。不過她有什麼資格批評呢?她自己成長的過程更是漂泊不定,而且傑克也不是什麼好榜樣。

  瑞夫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走上樓,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及安全感。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別打什麼歪主意。「瑞夫銳道。」我可沒有戀屍癖。」

  「我沒有那麼累。「蓓莎滿懷希望地說道。

  「相信我,你已經累壞了。「他說道,然後將她放在溫暖、柔軟的床上,替她蓋好棉被。」睡吧。」

  瑞夫走下樓去,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壁爐前,思索著蓓莎帶給他的情報。他計劃著,全身血液因期待而沸騰。他知道自己可以反擺葛凱托一道,並且在沒有傷亡的情況下,奪走他的那些財寶。而那些寶物正是他談條件的籌碼。

  他深思地抿起嘴唇。如果國王要狄家的人出手相援,他必須付出交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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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4-12-29 09:56: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蓓莎從睡夢中醒來。她躺在溫暖的床墊上,全身似乎動彈不得,腦子也一片昏沉。有好一刻她幾乎在半夢半醒之同,腦中全是冰天雪地的景象。然後緩緩地,記憶又開始清晰。

  她還是無法移動身子,但現在她知道自己躺在狄瑞夫的床上,她的身軀緊貼著他。然後她感覺到一個東西貼著她赤裸的大腿。她緩緩地將手伸進被罩下,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個逐漸在她掌心中腫大的肉體。

  蓓莎微微地笑了起來,瑞夫還在睡覺,但他的男性象徵即本能地硬挺起來。她開始逗弄著他,來回搓弄著,感覺到它的頂端微微潮濕起來。她的下體也流出一道溫熟的汁液,於是她用另一隻手撫摸自己。

  「讓我來吧。「瑞夫用帶著睡意的聲音說道。他的手來到她的小腹,然後向下滑至她的雙腿之間,他的手指很快找到了她柔軟潮濕的女性核心。

  他們側躺在溫暖的被罩下,直到一陣熱情淹沒了彼此,瑞夫翻過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他,然後蜷著身體緊靠著她的臀。「我不想弄痛你的腳踝。」他柔聲說道,他的鬍渣觸碰著她的肩膀,蓓莎不禁輕笑起來。」縮起你的膝蓋。」

  她為他敞開身體,瑞夫滑進她體內。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摸著她的頸背。蓓莎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側躺在那裡,讓一陣陣的歡愉席掩著她。他緊緊地將她樓近,粗重的呼吸吹拂在她耳旁,他的腹部緊壓向她的臀,他的硬挺深深地刺入她體內。他的種子填滿了她的子宮,而她則感覺到自己在情慾中浮沉。

  瑞夫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抽身平躺在床上,」早安,親愛的。」

  蓓莎輕笑了一聲。」這樣道早安的方式真是享受。哦,『小奇』!」

  小狗爬上床來舔了她的臉頰。」你聞起來好乾淨。「瑞夫昨晚在她睡後,已經替小狗洗了個澡。

  「最好放它出去一下。「瑞夫掀開被罩下了床。他伸了個懶腰,然後扔了一些柴火到壁爐中。

  蓓莎望著他赤裸的身體,那紅棕色的毛髮從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他瘦長、健壯的腿上。他的確是個十分健美的男人,蓓莎在心中想道。

  「小奇「到樓梯口,蓓莎猛然坐起身來喊道:「『小奇』,不行!」

  「哦,天啊!「瑞夫說道,轉身望著小狗。『小奇』坐在最上層的樓梯上,下方已經積了一攤水。

  「他不是故意的。「蓓莎說道。」他太小了,而且又在屋子裡待了一整晚。它恐怕早就尿急了。」

  「我剛要帶他出去的。「瑞夫不悅地說道。他一把抓起「小奇」,將它帶到樓下去。

  蓓莎聽到他打開門的聲音,然後他拿著一塊布和水桶走了回來,開始清理那攤穢物。他看起來不太高興,蓓莎突然覺得有股罪惡感。

  「你要我清理嗎?」

  「不要。「他說道。

  「它還太小,不知道道些事情的。「蓓莎解釋道。」我會教他以後要到外面去。」

  「我已經有很多事要做,沒有多餘的時間照顧一隻小狗。「瑞夫說道。

  「以後我會做的,你不用擔心。」

  瑞夫站起身來。」這樣也好,或許可以讓你有點事做。」

  蓓莎靠在枕頭上。」有點事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瑞夫伸出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我一直在想,我該如何處置你。」

  瑞夫穿上他的長褲,然後轉身面對床。」這裡是一個軍營,小姐。這裡沒有女人,也沒有朋友陪你作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包括我在內。「他又穿上他的襯衫。」我不能二十四小時留在你身旁取悅你。」

  「我不需要取悅!「蓓莎喊道。」你把我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天之驕女,會成為你的負擔似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瑞夫說道,把襯衫塞進他的長褲之中。」但事實是,這裡的狀況並不適合一個女人居住。而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你在這裡能做些什麼呢?」

  「哦,我想我可以替你縫縫衣服,打掃房子,煮煮飯之類的。「蓓莎說道。」這樣我就不會礙著你了。」

  「喬西不會高興的。「瑞夫嚴肅地說道。「這是他的工作。」

  蓓莎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他竟然以為她是認真的:「如果這對你而言是這麼大的問題,那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我留下來。「她說道。

  他的眼中露出不耐及煩怒。然後他走到床邊,彎下身子,露出挑逗的神情。「事實上,我很清楚地知道我要拿你怎麼辦,我要把你綁在床上,想到你一整天無所事事地躺在這裡,只為了等我回來,就讓我興奮不己。」

  蓓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在作夢,爵爺。「她彎起膝蓋,故意碰了他的鼠蹊部一下。

  瑞夫用手輕輕抓住她的喉嚨,正準備低頭吻她時,蓓莎別過頭說道:「說正經的……」

  「哦,我很正經。「他說道。」別動。」

  「不,「蓓莎拉開他的手。」這很重要,瑞夫。」

  他放開她站直身子,臉上的表情嚴肅不已。」我沒有時間爭論這些無意義的事。我今天早上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他坐在椅子上,開始穿上靴子。

  「無意義?這不是無意義的事!「蓓莎不瞭解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現在有戰爭,蓓莎。「他說話的口所彷彿是在對一個愚蠢的小孩子解釋一般。」我有重要的任務在身。相比起來,這件事顯得毫無意義。」

  「你要去掠奪那些財寶嗎?」

  「當然。「他將劍掛在腰間。」如果幸運的話,凱托和我會在戰場上相會。「蓓莎不喜歡他臉上的冷笑。」說不定我可以反擺凱托一道。到時俯首投降的會是他。你覺得呢?」

  「你知道我對這件事的感覺。「她咬著唇說道。

  「我會派人送早餐來給你。」瑞夫說道。」你要我抱你下樓嗎?」

  「麻煩你。「蓓莎看著她受傷的腳踝,它依然腫得很大,而且疼痛仍舊。

  瑞夫將長袍遞給她。」我們就別吵了吧,親愛的。「他認真地說道。」這是無謂的爭執。我會找事情給你做的。」

  「我想當軍人。」蓓莎說道,一邊套上長袍。」我一直想當個軍人,如果你要打這場戰爭,那麼我和你一起打。」

  瑞夫大笑起來,令蓓莎感到震怒不已。」戰場不是女人去的地方。「他說道。

  「上次你們和倪上校打仗,我不是做得很好嗎?「她反駁道。

  「的確。我不否認你很會使用小刀。但女人不會是好戰士的。」

  「有的會。「蓓莎說道。「譬如說聖女貞德就是,還有亞馬遜的女戰神。」

  「夠了!「他無奈地攤開雙手。」你真是硬脾氣。」

  蓓莎沒有再說話,瑞夫以為她放棄了這個荒謬的主意。他將她抱下樓,把她放在桌邊的椅子上,吻了她,然後就走了出去。在屋外的『小奇』趁門一打開,就立刻衝進屋來。

  片刻之後,她聞到了培根的香味,威爾拿著食物走了進來。」我帶了早餐來給你。「他把食物放在桌上。

  『小奇』跳上了蓓莎的膝頭,威雨顯然赫了一跳。」天啊,真是個醜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啊?」

  「它是和我一起來的。它的名字是『小奇』。「蓓莎飢腸轆轆地嗅了嗅。「威爾,你可以陪我一下嗎?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你不能問瑞夫嗎?「威爾看起來很不安的模樣。

  蓓莎喝了一口麥茶,撕下一塊麵包。」要在狄家村當個軍人,需要些什麼條件?」

  這個問題似乎很稀鬆平常。威爾稍微放鬆了一些。

  「首先,你必須從二十五哩外,射中一個靶心。「他說道。「然後你必須學會使用騎兵隊的刺。第三,你必須在兩分鐘之內,將槍上膛並發射……然後射中二十步外的靶心。第四,你必須要會使用長矛。」

  「這些要求聽起來並不容易「蓓莎叉起一塊培根。」如果用的是比較輕的劍,而不是騎兵隊的劊,你覺得可以嗎?如果使用方法正確的話?」

  威爾思索了一下。」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只要在戰埸上,能夠讓你的同僚倚靠你……「他停頓下來,露出好奇的神色。」你為什麼想知道這些呢?」

  「因為我想加入你們的軍隊。「她說道。」而我要你教我所需的一切技能。」

  威爾張大了嘴。」我不能!」

  「如果你願意,你一定可以的。「蓓莎插口說道 ,」我已經會用劍了,而且我是個用刀的的高手。射箭我也會一點。當然,我從來沒有在戰場上使用過這些--除了刀之外,下過我可以學的。」

  「瑞夫知道嗎?「威爾依然看起來不可思義的模樣。

  「嗯,一半一半吧。「蓓莎模稜兩可地說道。」不過暫時先把它當個秘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她瞇起眼睛望著威爾。」我曾經救過你一命。現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

  在威爾來得及回答之前,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是那兩個男孩。」威爾說。」他們是跟著我來的。「他站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兩個小東西衝進門內。

  「爸爸來了!「路克尖叫道。

  「他想和威爾說話。「托比解釋道。「你的腳受傷了。」他指著蓓莎的腳說道。

  「你是怎麼受傷的呢?「路克盯著蓓莎腳上的蹦帶問道。

  「我掉進一個兔子窟。「她解釋道。兩個孩子似乎都沒有想要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哦,那是什麼?「托比看到了『小奇』。它躲在一個木籃後方。」是一隻小狗,「他興奮地喊道。」你看,路克,是一隻小狗。」

  兩個孩子興奮地尖聲叫著,『小奇』嗚咽了一聲,繼續躲在木籃後方。

  「別嚇壞了它。「蓓莎說道。」他還很小,你們對它而言顯得很大。「兩個孩子點點頭,開始輕聲細語,試圖抓住小狗。」他為什麼不出來呢?「路克問道。

  「因為你們嚇壞他了。」威爾說道。」你先從他身邊走開。暫時別管它幾分鐘,等一下它就會出來了。」

  男孩們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兩雙藍眸依然死盯著小狗。

  「我們是來拿我們劍的。」托比依然盯著小狗說道。 

  「它們掛在爸爸的劍旁邊。」路克說道,這時蓓莎才將目光瞥向門邊,第一次注意到在瑞夫的劍旁進,掛著兩把小小的木劍。

  「天啊,你們兩個小魔鬼,腳上好像長了翅膀一樣!「瑞夫走進屋來。他的臉被寒風吹得通紅。他對蓓莎微微一笑,然後對威爾說道:「啊,威爾,終於找到你了。葛凱托星期五要運送一批財寶。他們會走德罕路。「他走到壁爐前烘著手。

  「我們要阻止他們嗎?「威爾問道。

  「不是全部的人。這次行動我會率兵出擊。你留在這裡當總司令。喬治則是副司令。」

  威爾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沒有爭執。命令就是命令。

  「好了,去召集人馬吧。「他說道。」順便把兩個孩子帶走。」

  「我們要我們的劍!「托比說道。

  「拿去吧。」瑞夫把劍從牆上拿下來。」跟威爾走吧。」

  他們三人離去之後,瑞夫轉身面向蓓莎。他走向她,用雙手捧起她的臉頰。他輕輕地吻著她的唇,然後是她的鼻尖、她的睫毛、高聳的顴骨,接著又回到她的唇邊,用舌頭輕舔了一下。

  屋外傳來一陣集合的號角聲。」讓我抱你回床上去吧,親愛的。你看起來很疲倦。」

  蓓莎沒有抗議。幾分鐘之後,她回到了溫暖的床上。『小奇』也跟在後面跳了上來。

  「好了。「瑞夫說道,淘氣地對她眨了眨眼。」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回來。「然後他又走下樓出去了。

  一股激情的悸動感覺喚醒了她,起初她還以為自己在作夢,然後她才察覺到吹拂在肌膚上的冷空氣。她的長袍被打了開來,露出她赤裸的身體。有東西在她皮膚上游移,在愉悅中她逐漸恢愎神智。

  她睜開眼睛,看到狄瑞夫的那雙藍眸。他全身赤裸,用手肘撐著身子望著她,嘴角上泛起一抹淘氣的微笑。」別說話。「他柔聲說道,然後用柔軟的鵝毛輕撫著她的唇。

  現在她才明白那份悸動是從哪裡來的。她躺在那裡,用驚歎的眼神望著他。鵝毛筆撫過她的耳朵,在她的耳垂上逗弄著,帶給她一陣無法言喻的顫動……

  事後,他們躺在彼此懷中,瑞夫吻著她,而蓓莎則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你什麼時候要出登?」

  「明天早上。首先我們必須做些戰前的準備,並查出那些寶物的正確路徑。」

  「你覺得會去多久呢?「蓓莎問道。

  「很難說。至少一個星期吧。」

  「哦。「她沮喪地說道。

  「是誰想要當個戰士的!」他打趣說道,用手指撩開她額上的一縷髮絲。

  蓓莎垂下目光。「我猜我只能當個在家擔心的女人了。」她喃喃說道。

  「沒什麼好擔心的。」瑞夫嚴肅地說道。」我向你保證,小姐,這回我一定可以平安歸來的。」

  但其它人呢?

  她背叛了凱托,投向狄家的陣營。或者她只是在保護瑞夫,避免他死於這場兩個家族的仇恨之中?也許兩者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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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4-12-29 09:57: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訓練課程的第三天,威爾依然像第一天一樣,感到十分不自在。他站在河岸上,看著蓓莎拉起弓箭,準備射向遠方一棵橡樹上的靶心。

  應該是長褲的關係吧,威爾在心中想道。所以她才會看起來如此奇怪,一點也不像過去他所認識的任何女人。然後他又想道,應該不只是衣著的緣故。畢竟,威爾是個思想傳統的人,只習慣於他所知道的人和事物。雖然他喜歡這種亡命之徒的生活輿刺激,但那也是因為他習慣了的關係。他知道該期待什麼,以及同僚們的反應。而這位溫小姐則太過於不尋常,彷彿像是從月球上來的一般。

  起初威爾並不確定蓓莎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但當瑞夫和其它士兵一離開狄家村,她就立刻央求威爾開始訓練她。而威爾根本無法拒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哦,或許是她一直提醒他,她曾經救了他一命的緣故吧。當然他可以告訴她,說沒有主人的命令,他無法擅自行事。不過他卻說不出口。

  他曾經請教過喬治。喬治是瑞夫的老朋友,也是從小看他長大的人。然而,喬治非但沒有任何驚訝的表示,反而對威爾眨了眨眼說道:「有何不可呢?讓那女孩學一點伎倆也沒什麼傷害啊?反正最後這會是她和主人兩人之間的事。」他並且答應教蓓莎如何使用長矛和槍,因此威爾只好教她射箭和劍法。

  喬治在教導他的新學生這方面,似乎一點困難也沒有。不像威爾,在蓓莎面前,總是一副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

  當她將箭一射出去,立刻傳來一陣興奮的叫喊聲。箭不但沒有射中靶心,只射到了樹斡的邊緣,然後彈到結冰的水面上。

  「我們去拿……我們去拿。」托比和路克尖叫著從一旁跑了出來。「我們看到你了……我們看到你了。」他們一邊喊著。一邊跑到冰面上去取那枝箭。托比搶先取到了箭。立刻跑回岸邊。而路克則不高興地在冰面上跳著。

  威爾衝過去將他抱回岸上。「我們在練習,你們不能在這裡玩。」

  「我們可以站在後面看。」托比抗議道。「我們會站在很後面。」他向後跳了幾步。

  「好吧。」威爾說道。

  「你們干擾了我的射擊。」蓓莎說道,從箭筒中拿出一隻箭。「如果你們再那麼做,我很可能會不小心射中你們。結果會怎麼樣呢?」

  「會死呢?」托比深思地問道。

  「至少會受傷。」蓓莎說道。「回到村子裡去吧。等我和威爾練習完了,我可以帶你們和『小奇』一起去散個步。」

  「不騙人?」

  「不騙人。」

  他們高興地離開了。

  「我認為,」威爾謹慎地說道。「你的站姿不對。你的腿需要張得更開一些。」他的臉頰紅了起來。

  「像這樣嗎?」蓓莎將雙腿分開,然後拿起弓箭。

  「是的,但你的肩膀……」威爾調整了她的肩膀,整張臉依然通紅不已。然後他向後退了一步。「再試試看。」

  這一次箭射中了靶,十分靠近中心。威爾說道:「很不錯。」

  「不夠好。」蓓莎說道。「今天如果我不射中靶心,我絕對不離開。」她走上前去將箭取回。然後又拉緊了弓。「告訴我那裡還做錯了。你應該知道的。」

  「我想是你的手指控制弓箭的方法不對。」他說道。「你握得太緊了。」他站在她身後開始示範。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到她的胸脯。他立刻向後跳開一步,彷彿被灼傷一般。

  蓓莎回頭望著他。「威爾,你難道不能試圖忘記我是個女人嗎?」

  「不太容易。」他說道。「尤其你又是瑞夫的床上伴侶。」

  「哦。」她搔著頭思索著。「你能不能把我看成那些偶爾到村裡來的女人呢?」

  威爾盯著她,彷彿認為她瘋了一般。她歎口氣。「我想行不通。嗯,那我們就這麼辦吧。在我認為,因為你是瑞夫的堂弟,所以我也把你當作兄弟看待。你能夠把我看成姊妹嗎?」

  「我想我可以試試看。」威爾勉強說道。「不過這並不容易。我從來沒有過姊妹……就算我有,我也不認為她會像你一樣。」

  蓓莎放棄了。威爾會習慣她的。

  和喬治學習就容易多了。那位老軍人十分專業,把她當成普通的新兵般訓練。蓓莎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習慣用長矛刺中稻草人,幻想那是敵人的血肉之軀。她的本性並不喜歡殺人,但喬治告訴她,在戰埸上。唯有無情才能當個好士兵。

  然而,她卻告訴自己。這只是個練習而已。她必須證明給瑞夫和他的手下看,讓他們知道她可以作的到,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信賴她。這並不表示她一定要用武器刺破什麼人的肚皮。

  槍法練習就好多了。射擊需要一些距離,而她也十分清楚子彈的殺傷力。她修長的手指十分敏捷,因此能夠毫不吃力地在規定時間內將子彈上膛。沉重的槍枝靠在她的肩膀十分酸痛,還有後座力也使她的手臂疼痛不已。幾個小時之後,她的肩膀下方開始瘀青,但她依然勉強忍住,不讓喬治看出她的痛苦。

  劍法的課程就輕鬆多了。從她十二歲開始,傑克就教會她如何使用長劍。威爾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蓓莎的技巧十分純熟,因此威爾也顯得比較不緊張。

  已經好幾天沒有瑞夫的消息,蓓莎逐漸感到擔憂起來。她告訴自己,瑞夫離開得越久越好。她希望他回來時,她的戰術已經完美無缺。她想要喬治和威爾告訴瑞夫。她的能力足以和其它人一起上戰場。

  她的訓練課程也吸引了許多觀望的村民。起初他們帶著嘲弄的眼光,但後來漸漸地,他們開始用讚賞的眼神望著她,甚至提供她改造的意見。蓓莎開始覺得,每過一天,她便對自己更有信心,可以加入瑞夫的軍隊。

  身處在這個沒有女人的軍營中,她從來沒有受到威脅的感覺。經驗告訴她對男人要心防三分。尤其是面對這麼多男人。起初她以為大家把她看成是瑞夫的女人,因此不敢對她有所侵犯。然而那並不會阻止一些嘲諷,甚至性騷擾的舉動或玩笑。但那些都沒有發生。這一點令她感到十分驚訝,彷彿大家都把她當成男人一般看待。

  當瑞夫回來時,她和威爾正在塔德的穀倉裡練習劍法。他騎在隊伍的正前方,沒有任何預警,想要給蓓莎一個驚喜。當他回到小屋中時,卻失望地發現裡面沒有半個人。於是他走到屋外去找她。

  「哦,這個時間那個女孩通常和威爾在穀倉裡。」喬西一邊煮飯,一邊告訴主人道。

  瑞夫感到十分疑惑。威爾和蓓莎在穀倉那裡做什麼呢?他往穀倉走去,然後聽到了擊劍的聲音。他皺著眉走進穀倉中,站在角落裡看著兩個人比劍。

  他立刻發現,蓓莎的技巧很純熟。她甚至比威爾還快。或許因為速度的關係,她的劍法雖然比較不准,但依然足夠輿對手不相上下。

  天啊,他是如此地想念她,即使在危險的戰場上,以及最後在勝利的時分,他心中依然不時地想著她。他等不及想要回來看她。。等不及想要聽她告訴他,她也和他一樣想他。

  他靜靜地站在角落中,欣賞著她的劍術。她的姿態十分優雅。彷彿像是舞蹈一般,然後在一個動作下。她擊敗了威爾。她仰頭笑了起來,而威爾則失望地放下他的劍。

  「瑞夫!」蓓莎將她的劍扔在稻草堆上,衝進瑞夫的懷中。她用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吻著他。

  「你平安地回來了」她在他唇邊說道。「我好擔心。」

  「我當然會平安回來。」他用手抓住她的臀說道。

  「你搶到那些財寶了嗎?」

  「已經送往新堡去了。」

  「有沒有傷亡呢?」威爾問道。他似乎有些尷尬,眼睛不知該往哪裡看。他堂哥的手看起來好大,而蓓莎的臀顯得好小。

  「有一些。」瑞夫說道。「不過我方沒有人死亡。」

  頓時一片靜默。蓓莎必須知道事實,即使會毀了這一刻重逢的歡樂氣氛。她的背叛是否奪去了凱托的性命呢?「凱托呢?」她細聲問道。

  瑞夫把她放下來。「葛凱托沒有參輿這次的行動。」他說道。「是他的手下帶領的……算他走運。」他粗啞地笑了一聲。「我們完全地將他們包圍了。倘若這次他也在的話,我會和他好好地大打一仗的。」然後他眼中的陰影消失了,轉移話題問道:「你和威爾為什麼在這裡比劍?」

  威爾望著蓓莎,蓓莎也望著威爾。然後蓓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威爾和喬治在訓練我當個軍人。」

  「什麼?」瑞夫問道。

  「我告訴過你,我想加入你的軍隊。」蓓莎說道。「而且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有足夠的能力。不是嗎,威爾?」她注視著威爾,催促他開口說話。

  威爾開始覺得天旋地轉。瑞夫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但威爾並不是懦夫。他說道:「她的劍法比我好,而且在射箭方面也不錯。」

  「謝謝你,威爾。」蓓莎柔聲說道。

  他瞥了她一眼,然後聳聳肩。「這是事實。你曾經救我一命,如果再有機會和你一起上戰場,有你在身邊的話,我是不會害怕的。」

  這的確是崇高的讚美。蓓莎高輿地臉紅起來。她有股衝動想要吻他。但軍人是不會這樣表達感情的。

  「你的意思是,連喬治也參輿了這件可笑的事嗎?」瑞夫問道。

  「是的,主人。我教了她長矛和槍法。」喬治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聽到主人回來的消息,就立刻前來詢問出征的結果。結果從瑞夫眼中危險的目光來看,蓓莎的計劃似乎要泡湯了。「這個丫頭相當不錯。村裡其它的人也都看過了,大家都有相同的意見。」

  這一點蓓莎並不知道。她臉上的紅暈加深了。然後她下定決心開口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瑞夫。你已經看過我的劍法了。我要和你比劍。」她衝到一旁去拾起她的劍,然後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我也可以在六箭之內射中靶心三次,並在一分多鐘內將子彈上膛,並且發射出來。。然後我會讓你看看我使用長矛的技法。」她的眼中露出急切的光芒,想要說服瑞夫。「如果你肯讓我。。。。。」

  瑞夫抬起一隻手。「我不需要看你做那些事。」他泠冷地說道。「如果威爾和喬治認為你做得到,那就足夠了。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差別。別以為我會讓你上殘酷的戰場去。」

  蓓莎挺直背脊面向他,她抬起下巴,露出堅決的表情。「如果我想要上殘酷的戰埸,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瑞夫。我的戰鬥技巧足以達到你的標準,而你不願意承認,因為我是女人。如果你自己的手下都願意讓我加入,為什麼你要拒絕呢?」

  當她說完之後,整個穀倉中一片靜默。沒有人注意到,喬治已經偷偷地離開了。

  瑞夫的表情深不可測。「威爾,去召集村中的人。我在一個小時之內,將會對大家報告這次行動的斬獲。」

  威爾行個禮後快步離去了。

  瑞夫轉身面向蓓莎,她依然帶著挑戰的眼神望著他。「你一定要這樣怒視著我嗎?」他對她微微一笑。「這可不是我期待中的歡迎。」

  蓓莎猶豫著。現在她才看到他有多疲倦。他一臉倦容,雙眼無神,唇邊也長滿了鬍渣。她突然感到一股罪惡感。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緊急,可以等到以後再談的。

  「我很抱歉。」她懊悔地說道。「你看起來累壞了,親愛的。」

  「的確。」瑞夫說道。「我想好好地洗個澡、換衣服。然後喝上一杯。」

  「這些事我可以處理。」蓓莎微笑道,拉起他的手走出穀倉,往小屋走去。

  瑞夫推開小屋的門。「好。。好。我也很高興看到你,『小奇』。」他彎下身子摸摸猛對他搖著尾巴的小狗。

  蓓莎伸出手摸了摸瑞夫的臉頰,用指尖撫著他的唇。「我拿酒來給你。」她從廚房中拿來一杯酒。「要我替你準備熱水洗澡嗎?」

  「謝謝。」瑞夫坐在桌旁,伸長了他的腿。「天哪,我累死了。我們連續騎了十二個小時的路。」

  蓓莎替他準備好熱水後,瑞夫脫下身上的衣物,踏進浴缸中。蓓莎蹲在浴缸旁。「我好想做點刺激的事。」她傾身吻著他,用手摸著他的鬍渣,她的舌頭則挑逗地舔舔他的唇。

  她的手在他強壯的胸膛上游移,輕撫著他的乳尖,手指不停地玩弄著他胸前的鬈曲毛鬟。瑞夫將頭倚在浴缸邊緣,閉上他的眼睛,陶醉在她的愛撫之中。她忙碌的手探入水中,開始撫摸著他平坦的小腹……

  一陣號角聲在村中響起。「該死!」已經一個小時了嗎?「瑞夫拍拍蓓莎的臀部。」起來,親愛的,我必須走了。」

  蓓莎不情願地站起身來。瑞夫也跟著站了起來。」天啊!「他說道。」你的肩膀怎麼了?「他摸著她肩上的瘀青。

  「練習槍法弄的。「蓓莎解釋道。」不過現在我都墊一塊布在下面,這樣比較不痛。」

  「穿衣服吧。「他說道,用毛巾擦乾自己身體。」這是軍中會議,而你也要參加。」

  蓓莎不確定她是否聽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是。。我可以。。」

  「是的,那是我的意思……你是……你可以加入軍隊了。「瑞夫說道。」雖然我覺得不妥。不過我還是答應讓你加入。不過任何人都不會給你特權的,明白嗎?」

  蓓莎愉悅地笑了起來。她望著這個同時是她愛人和長官的男人。」我也不會希望有特權的,爵爺。「她搶過他手上的毛巾,擦乾了自己的身體。」你覺得凱托的那批財寶值多少錢?」

  瑞夫繫上他的腰帶。他背封著她,因此她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足夠了。「他說道。足夠得到國王的原諒。足夠重建殘破的羅斯堡。足夠將他的所有權益從葛凱托手上奪回來。‥

  蓓莎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直到她可以清楚地俯瞰整個葛氏城堡。吊橋被放了下來,一批軍隊從城堡中走了出來,上方飄著葛家和國會的旗幟。

  她可以看到冰面上的那個小島。她估計大概花上十五分鐘就可以到那裡,五分鐘的時間留個字條給莉薇,然後再花二十分鐘回來。不過,她要如何向她的伙件保罹解釋呢?

  她向後匍匐站起身來。保罹坐在地上,背部倚靠在一個石塊上,一邊吃著蘋果。兩匹馬則拴在一旁的樹斡上。.

  「你認為其它人還要多久才會到這裡?「蓓莎問道。

  「威爾說他們在黃昏之前會到。「保羅回答道。」他可能不知道我們這麼快就完成任務了。「他微笑一下,將果核扔到一旁。

  蓓莎打開她的背包拿出一個小包裹。」你把那些雞肉都吃完了嗎?保羅?」

  「你不是說你不要嗎?」

  「我才沒有那樣說過。「蓓莎抗議道。」哦,算了,我想我有乳酪就夠了。「她坐在石塊上,吃著她的麵包和乳酪。

  「倘若不是你找到了那條小路,我們恐怕到不了這裡。「保羅說道。

  蓓莎微笑地聳了聳肩。」他們一定會很驚訝看到我們比他們先到。「她和保罹的任務是跟蹤兩個可能是叛徒的農民。據威爾的間諜說,這兩個農民替費將軍傳遞消息給雷爵士。

  保罹輕笑了一聲。」是啊,主人一定會很高輿我們得到的情報。」

  他們跟蹤那兩個農民五哩路後便突擎了他們,並且搶到了他們所攜帶的密函。信中的情報是有關軍隊行進的路線,是一項十分有利的信息。

  威爾派蓓莎和保罹去進行這項任務,他和其它人則前去攔截葛家的一小隊人馬。

  「我要去散散步,保罹。「蓓莎從石塊上跳下來說道。

  保罹哼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將雙臂交叉在胸前,準備睡午覺。

  蓓莎知道保罹可能以為她只是去上廁所,因此她也沒有多加解釋。如果幸運的話,他可能會睡上整個下午。。或許她可以在他醒來前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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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29 09:5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她快步在林間移動,終於來到冰面上的小島旁。現在已經是三月,陽光和煦地照耀著大地。再過一個星期,護城河上的冰就會開始融化,莉薇也不能到這裡來溜冰了。這是蓓莎最後的機會。

  她一直想和莉薇聯絡,但始終沒有機會,直到今天。過去的幾個星期她一直很忙。何況 ,要偷溜出狄家村不被逮到,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她抬起頭望著城堡,上面飄揚著葛家的旗幟。小島遮去了嘹望台的視線,因此她不會被守衛看到。雖然如此,她依然費了好大的勁才鼓足勇氣,踏上冰面往小島上走去。

  這時她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的來源有點遠,因此她在片刻之後,才認出那是莉薇的聲音。但另一個聲音是誰呢?雖然她很高興可以見到莉薇,不過她可不想被其它人發現。

  但她無處可躲。這個小島只不過比一個石塊大一點。或許莉薇是來溜冰的,而且會溜到小島這裡來。聲音越來越越靠近了。兩個聲音都很尖銳,顯然都是女性。蓓莎皺起眉頭,努力地回憶著。。那第二個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啊,她想起來了。那是菲碧的聲音。黛娜的妹妹。蓓莎稍微放心了一些,蹲在小島上等待著。

  兩個女孩來到小島旁。」就在這裡。「莉薇氣喘吁吁地說道。」她答慮我要留東西在這裡和我聯絡的。可是我一直沒有收到。我有點擔心或許她沒有抵達狄家村。」

  莉薇驚喜地尖叫起來。她張開雙臂。」哦,蓓莎!」

  蓓莎擁抱了她。」我帶了字條來給你,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她微笑地望著莉薇的同伴。菲碧一點也沒有改變。她圓圓的臉上帶著紅暈。灰色的眼眸中露出驚喜。

  「天啊,你真把我們嚇了一跳。「她說道。」莉薇還以為你死了。還有,你身上穿的衣服好奇怪啊!」

  「我現在的生活比較適合穿這種衣服。「蓓莎愉快地微笑道。

  「莉薇說你要去當狄瑞夫的情婦。他喜歡你穿長褲嗎?」

  「不是在床上就是了。「蓓莎淘氣地回答道。

  「你身上還有帶劍!「莉薇驚喘道。」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個軍人了。「蓓莎解釋道。」我一直想當個軍人。」

  「哦,對,你在倫敦時是那麼說的。「菲碧就道。」我記得。當時我們發誓要追求自己的蘿想,成為與眾不同的女人。」

  「嗯,我想我沒有打破我的誓言。「蓓莎說道。」當個女軍人的確是與眾不同的事。」

  「我還沒有完成我的蘿想。「菲碧憂鬱地說道。」我試圖寫詩,不過我對成果並不太滿意。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而且因為戰爭的緣故,我們被迫不能離開城堡,這一點對我的作品也有影響。」

  莉薇根本沒有在聽她們談話的內容。」你會-會用劍嗎?「她睜大眼睛問蓓莎。

  「當然。」

  「給我看。」

  蓓莎這才發現她的生活和莉薇如此不同。」這不是玩具。「她靜靜地說道,然後轉移話題。」哦,菲碧,你怎麼會到北方來的?」

  「哦,都是我父親。他宣佈支持國會了,因此他帶著自己的軍隊,到北方來和費將軍會合。他要我到葛氏城堡。和黛娜待在一起。「菲碧嫌惡地說道。

  「是啊,蓓莎。而且黛-黛娜討厭她的程度勝過討厭我呢!」

  「天啊,那一定很糟糕嘍。「蓓莎說道。

  「簡直糟透了。「菲碧說道。」她真是一個惹人厭的人。我本來以為結了婚,生了孩子之後,會讓她燮得好一些的。可是沒有。。而且我還是很胖。黛娜總是說我像只大象。」

  蓓莎望著菲碧。」你不胖。你只是有點圓罷了。「蓓莎安慰道。」我很高輿你到這裡陪莉薇。說真的。我還有點擔心她呢。」

  「我告訴菲碧你整布萊的事。「莉薇輕笑一聲說道。

  蓓莎微笑了起來。」那件事我們兩個都有分。「然後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父親對於我失蹤的事怎麼說?」

  莉薇搖搖頭。」他很生氣。但我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離開。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他好像相信我了。然後有一件很糟糕的事發生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他把罪都怪在你頭上。」

  蓓莎點點頭。這是她預料中的事。」我必須走了。「她突然說道。」我很高興你有菲碧在這裡陪你,莉薇。再見了。「她在她們來得及反應之前,就走回冰面上,然後消失在後方的樹林中。

  蓓莎爬上山頭。她聽到一陣說話聲,還有馬匹的聲音。她悄悄地躲在一旁。一顆心猛烈地跳動著。她離開至少有一個小時。難道保羅被人突襲了嗎?

  當她看清楚時,不禁在心中暗自咒罵著。威爾和他的手下提早到這裡來了。其它人都還坐在馬背上,只有威爾下了馬,在和保罹談話著。

  蓓莎從樹林後方走了出來。」還有有一個小時太陽才下山。「她說道。」你們來得早了。有什麼收穫嗎?」

  威爾轉過身。」你跑到哪裡去了?保罹說你離開了好幾個小時。」

  「保罹睡著了。「蓓莎冒險說道。」我已經來來回回好幾次了。「然後她瞥了保羅一眼。他的臉上露出不確定的表情。

  「你去了哪裡?「威爾問道。

  「我大概是吃壞了肚子。「蓓莎說道。」你應該不會想聽細節吧?」

  若換成是幾個星期之前,威爾一定會臉紅不已。不過現在他比較習慣蓓莎了,他和他的手下也不過問她和瑞夫之間的關係。在軍隊中,威爾的階級比她高,因此他有榷管她。而蓓莎一向很服從命令,因此他們總是能夠相安無事地相處。」好吧,不過我希望在回家的路上,你不會停下來耽擱我們。這附近有許多敵軍埋伏。」

  蓓莎跳上馬背,騎著馬來到威爾身邊。她可以感覺到威爾對她的消失似乎不太高輿。當他們騎回村落中的馬廄時。已經天黑了。蓓莎下了馬之後,對威爾說道:「你要去瑞夫的家嗎,威爾?我想他應該在等我們的消息。」

  威爾猶豫著。蓓莎在今天的任務中,取得了十分寶貴的信息。而威爾身為將領,有榷藉此邀功。」你可以去告訴他。「他說道。

  「不,你去吧。我想去找兩個孩子。我猜他們應該帶著『小奇』。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而他們一定還在外面鬼混。「威爾看著她離去。然後跑到瑞夫的小屋。

  瑞夫站在門口看著他過來。」蓓莎在哪裡?」

  威爾看著瑞夫的表情,知道他十分期待看到她歸來。於是他紅著臉回答道:「她去找兩個孩子了。她說馬上過來。」

  瑞夫皺起眉頭,然後走回小屋中。」今天的行動順利嗎?」

  「我們逮到了那兩個信差。「威爾將蓓莎先前交給他的密函拿給瑞夫。」是敵軍前進的路線。」

  瑞夫讀著手上的信箋。」你是怎麼拿到的?」

  威爾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是蓓莎和保罹拿到的。「他誠實地將經過解釋給瑞夫聽。

  瑞夫嚴肅地聆聽他的報告。最後他微笑道:「這是一次成功的任務。恭喜你了,威爾。」

  威爾的臉上帶著欣喜。」我們要把信息傅到約克郡嗎?」

  「是的,今晚就必須送出去。「瑞夫說道,走到桌旁倒了兩杯麥酒。

  「我去吧。」

  瑞夫搖搖頭。」不。小子,你已經騎了一整天的馬。讓喬治去吧。」

  威爾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也鬆了一口氣。他喝完他的麥酒,將酒杯放在桌上。」那麼我走了。」

  瑞夫點點頭。」順便把這封密函拿去給喬治,叫他立刻出發。「然後他傾身拍拍威爾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威爾。」

  「的確,不是嗎?「蓓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站在那裡,微笑地望著兩個男人,然後她的目光瞥向瑞夫。眼中露出挑逗的光芒。」兩個孩子和席朗在一起。。好像去拜訪他的一個朋友。他們把『小奇』帶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這麼晚了,我不認為他們應該在外面遊蕩。」

  「哦,席朗會照顧他們的。「威雨說道。他向蓓莎說了一聲再見,然後就離去了。

  蓓莎繼續站在門口,眼睛直視著瑞夫。」你不認為現在有點晚了嗎?」

  「我認為他們和小狗都不在,對我而言是十分幸運的。「他緩緩地走向她,每一個步伐都帶著無言的承諾。蓓莎因期待而顫抖著,心想。不知為何他對她竟有這麼大的魔力。只要和他共處一室,都會讓她融化在興奮之中。雙腿發軟,一陣熱流在腹部攪動著。

  瑞夫站在她面前,卻沒有觸碰她。他傾身將門關上。他是如此靠近她,幾乎可以聽到她的心跳聲,聞到她肌膚上的味道!那是一股夾雜著泥土、馬匹,以及她自己獨特體香的味道。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厭倦那股香味,以及她柔軟無比的肌膚,她狂野的紅髮,和她雙眼中皎潔的光芒。

  他抬起一隻手脫下她的帽子。一頭橘紅色的頭髮立刻出現在他面前。她白皙的臉上帶著一抹骯髒的麈土。

  瑞夫用指尖撫通她的臉頰,向下來到她的下巴,然後用拇指愛撫著她的唇。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雙眼深情地注視著他,微微地分開雙唇。

  他脫下她的斗篷,將它扔到一旁,然後脫下她的手套。他解下她腰間的劍,將它褂在門邊。然後他抱起她,把她放在桌上,替她脫下靴子和長褲。

  蓓莎躺在桌上,抬起臀部讓他替她脫下長褲和襯襪。她用雙手抓住桌子的邊緣。瑞夫依然注視著她,然後褪去自己的長褲……

  「歡迎你回家,小東西。「瑞夫喃喃說道,然後站直身子。

  蓓莎微微一笑,在桌上坐起身。」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熱情的歡迎。」

  她走到洗手台前,開始迅速地梳洗自己一番。瑞夫倚在壁爐前方望著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瘦,但他喜歡她的線條,她的窄臀,以及纖瘦的體態。

  「聽說你今天的行動很成功。「他說道。

  「威爾說了什麼?「她停在洗手台前。

  「哦,他說你和保罹跟蹤了兩個敵方的信差。然後成功地奪走了他們的密函。。而且是很重要的密函。」

  蓓莎梳洗之後。開始穿上長褲。」是啊,後來保罹和我等了其它人來會合,然後才一起回來的。「她繫上腰帶。」我餓死了。保羅把所有的雞肉都吃光了,我只剩下麵包和乳酪。」

  「我們現在就去吃東西吧。威爾說他們到的時候,你並不在那裡。「他仔細地端詳著她,突然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安。

  「他有沒有告訴你我肚子不舒服的事?保羅在午睡時,我一直躲在樹林後。「她用手指梳著頭髮。

  「沒有,他沒有提到這點。「瑞夫喝了一口麥酒,但他依然盯著她的臉。她的臉頰上出現一抹紅暈,嘴角也抿了起來。」你們會合的地點很靠近葛氏城堡。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呢?」

  蓓莎搖搖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吊橋放了下來,一些軍人來來往往的。和平常一樣,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瑞夫立刻知道她沒有告訴他實話。」你在撒謊。「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她的雙頰通紅了起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說。」

  「別對我說謊,蓓莎。「他的聲音平靜而嚴厲。」你離開保罹時,到底去做了什麼?」

  蓓莎這才直視著他。她看到他緊握了拳頭,眼中露出怒光。她沒有想到這個幾分鐘前才和她熱情做愛的男人,現在竟然會令她如此懼怕,她再也受不了了。於是她鼓足勇氣說道:「我去葛氏城堡留字條給莉薇。我答應她要讓她知道我平安無事,可是我一直沒有機會。」

  「你和葛家的人還有聯絡?「瑞夫的聲音低沉,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令她畏懼。

  「只有莉薇。她是我的朋友,瑞夫。她擔心我。我答應過她,我會留個字條給她的。後來,當我在那裡時,她和菲碧剛好在那裡溜冰。所以我們就聊了一下。」

  「菲碧?」

  「凱托的小姨子。她也是我的朋友。「蓓莎驕傲地抬起下巴。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她能夠和什麼人交朋友。即使狄瑞夫也不能。

  「葛家的女人。「他平淡地說道。

  「哦,拜託,瑞夫。「蓓莎忍不住說道。」莉薇根本不在乎你和她父親之間的仇恨。菲碧也是。我花了五分鐘和她們說話,而且從來沒有提到這件事。你或許會覺得很驚訝。不過---」

  「我知道了。「瑞夫陰沉地打斷她道。

  一陣靜默之後,蓓莎鼓起勇氣問道:「你不介意我和莉薇是朋友嗎?「雖然這就像是在傷口上抹鹽巴,但蓓莎必須知道答案。她知道她身為葛家人的身份依然困擾著他,雖然她已經表現出她對他的忠誠。除非他能夠完全接受她的身份,否則她會永遠被困在友誼、親情和愛情之中。

  瑞夫靜靜地站在那裡好一會兄,然後他說道:「不,我介意。但我也知道我不能改燮你的出身。不管我有多想要,我無法重寫你的過去。雖然我需要你的忠誠,但我也知道你有其它的義務必須履行。「他聽起來很悲傷,十分無奈而孤單。蓓莎這才發覺,不管她給瑞夫多少愛、多少關懷,他的生命中依然會有這空虛、孤獨的一刻。

  她抓住他的手,將它舉到自己的頰上。」我永遠會對你忠誠的,瑞夫。」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手背撫著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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