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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霸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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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4:44 |倒序瀏覽 | x 1
霸情 作者:蓮花席 

「愛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在母親變態教育下他成為無心無情的人  
終日流連花叢視女人如隨手可棄的衣服  
這回若不是為了收拾老爸捅的樓子  
他也不需要拿終身大事來當誘餌  
沒有女人敢指控他是色狼只有她不識貨  
哈!原來她就是他亟欲勾引的小孤女  
真是天賜良機他不但要她的地更要她的人  
怎知算計的結果竟是他遺失了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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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5:43
  阿繆獻序  阿繆

  我知道蓮花席剛交出《霸情》的稿子,就到她家探問她序寫得如何?她說等慎芬催,她沒催,我就不寫了。可是很不幸的,她還是打電話來通知了。所以雖然不想寫,但還是要寫,不然會不好意思。

  哈!哈!哈!阿繆就在這時拿出我歷經兩個月埋頭苦幹完成的偉大的序。(蓮花席花兩個月寫《霸情》,我花兩個月秘密寫序。)

  蓮花席很驚訝,臉色也變得不太好,很勉強的樣子。看完我寫的序後,她還很臭屁地退回給我,叫我修改才准上市。(臭屁蓮花席,得了便宜還賣乖。)

  從蓮花席口中得知,很多讀者都以為蓮花席很美,其實才怪。她該大的地方不大,該小的地方不小。譬如眼睛、嘴巴該大,她偏小眼睛、小嘴巴。臉該巴掌臉,她卻是大餅臉。不過她的鼻子、耳朵看起來應該會滿有錢的,但實際上她卻很窮。

  不過上帝是公平的,她的身材很好,骨架纖細。有一次蓮花席說,她以前工作時,騙人說她花一百萬到媚登峰,聽到的人竟信以為真。(那人真是太好騙了。)

  還有她的四肢修長,腿很漂亮(若她剔了腿毛的話),她的腿是四點一直線的(鍾安蒂露的廣告不是說,要擁有這種腿的機率很低的),加上她很會穿衣服,雖然她大多數時候都很邋遢。

  前幾天我找她去逛街,我一看到她,就不滿地大叫:「你不是說你很窮沒錢嗎?怎麼穿這麼漂亮?」

  蓮花席指著身上的衣服說:「這件BIGI的裙子打2.5折買的,這件H20的T恤特價三百元,我今年只買這兩件衣服。另外今年流行涼鞋,不流行靴子,不過我還是穿靴子,因為比較特別。」

  蓮花席穿衣服真的很有品味,一件螢光綠(顏色很難介定)T恤,配上灰色百褶裙,穿在她身上好看極了。不過她說是我太土了,現在的小女生穿得多時髦,她老了。

  各位讀者妹妹、弟弟,你們可別怪阿繆毒喔,因為蓮花席很難伺候的,要當她真正的朋友,要有一定的水準,她很討厭應聲蟲、馬屁精、虛情假意的人,她喜歡有思想、有見地的人,像阿繆我就是。

  蓮花席自己就是很有思想的人,記得她第一次來我夫家,就和我婆婆聊起人生大道理,最後我婆婆還說很多方面不及她,厲害吧(她說是因為和我婆婆有緣,說話才能這麼投契),有這種朋友很有面子。她是那種看了什麼都能衍生一大堆大道理的人,即使是看漫畫或電視劇都行。

  她的言語,有時很有哲學意味,有時很感性,有時又很毒。你們一定不曉得,蓮花席的保密功夫是到家的。當初她寫小說都沒讓我們這班朋友知道,直到出書後,我們才罵她。

  她說:「余胸中自有一片海,你們不過在我淺灘而已。」

  很有哲學意味吧,我們沒人聽得懂。經她解釋才知道,原來她最愛小說,而我們這群小說的門外漢,進不了她的世界。(的確,她的筆名是我花了幾年時間才記住的,而且是最近才記住的。)

  我忽然領悟地說:「由此可見,你是很重視讀者的。」

  她點點頭說:「對,讀者才是進入我心的船。」

  很久以前,是我把「網路批評事件」的訊息帶給她的,我問她難不難過?

  蓮說:「很難過呀,不過我怕我的朋友看了更難過。」

  的確,我當時真對那些對蓮做人身攻擊的人憤怒了很久。

  前些日子,蓮又收到一封充滿踢館意味的惡毒信件(那些惡毒的言詞,看得阿繆真是膽戰心驚,心想這個社會真的淪落了嗎?),後來我發覺蓮更毒。

  我心驚地問:「你還會難過嗎?」

  蓮冷靜地說:「不會。」

  我不信地問:「真的嗎?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蓮說:「有啊,有感覺。」

  我就說嘛!我連忙問:「什麼感覺?」

  蓮說:「就好像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團『新鮮的大便』在眼前,刺眼而已。」

  好毒呀!我又說:「你應該回個信,教訓一下那個人。」

  蓮說:「指著一團『新鮮的大便』當街咒罵嗎?我又不是神經病。」

  天哪!好可怕的女人呀!

  好了,不能再寫了,因為蓮吩咐過我,寫完這篇序就宣佈封筆吧。(她已經受不了我了,因為她是一個與世無爭、行事低調的人,希望我沒闖禍才好。)

  我不服氣的大叫:「總要給我平反的機會吧!說不定……說不定讀者很喜歡我的序呀!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就來看有沒有讀者來信說想看阿繆的序。」

  蓮比了個「一」。

  我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蓮說:「如果有一個讀者說喜歡你,我就讓你復活!」

  什麼嘛!太欺負人了!(蓮花席很會欺負人ㄋㄟ。)

  有一位教授說:「不要認為做善事是一件好事,而要認為做善事,是日常必需品,是應該去做,而不是特意行之。」

  謝謝祺提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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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6:16
楔子

  台北市青青公園

  一位年約三十出頭的美麗少婦牽著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走進公園,她不是帶小孩來玩的,她帶著小男孩躲進隱密的緣叢中。

  緣叢是一道屏障,另一邊是有別於熱鬧公園的隱密桃源。這座鮮為人知的桃花林有個名字,叫「情園」。

  十多分鐘後,小男孩不耐煩地拉拉母親的手,「媽,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噓!」少婦示意兒子安靜。

  這時,一男一女前後進入情園,少婦的絕色姿容立時變得一片蒼白。

  徵信社調查的果然是真的,她的丈夫一直背著她和舊情人幽會!

  少婦要兒子保證不發出聲音後,強抑心痛的將注意力轉回那對狗男女身上。

  楊珍珍走進情園,立在一塊石碑前,她美麗的臉龐露出悲傷。纖纖玉手輕觸石碑上兩個以心相連的名字——霖愛珍。

  這是十年前,她和漢霖甜蜜地刻上的。霖是張漢霖,珍是指她,楊珍珍。

  如果時光能回到從前多好!

  「小珍!」

  他來了。除了他,沒有人這樣叫過她。楊珍珍霍地轉身,夕陽拉長的影子,拉出了時光的距離。

  她和張漢霖是青梅竹馬,十多年的友情在長大後變成愛情。本以為他們能攜手共度白首,誰知在她二十歲生日時,她在約定的地點等了許久,一直未見他出現,她氣沖沖地找到他家,卻看見他與另一個女人赤裸裸地同床共枕。她一氣之下便跑到美國。

  一個月之後,他在美國找到她,向她解釋一切。

  她相信他的說辭,只可惜來不及了。因為她在負氣之下,嫁給一個她一點也不愛的美籍華人,最後他只好一個人落寞地回到台灣。

  「漢霖!」楊珍珍投奔進愛人的懷抱,依舊美麗的臉龐緊緊貼著溫暖的壯碩胸膛。

  張漢霖收緊手臂擁抱住她,臉上是任誰也不會錯看的深情。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捧起她的臉,深邃的黑眸充滿癡情地凝望著她,她帶著悲傷、悔恨的淚臉,教人心憐,也教他心痛。

  「小珍,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楊珍珍哭出聲,猛搖著頭說:「不好,不好!我每一天、每一刻,無不受著約翰的折磨。」

  「他對你不好?」

  她在他的懷中顫抖,「婚後不到一年,他就露出了本性,鎮日游手好閒不工作,稍一不如他的意,他就暴跳如雷,甚至動手打我。」

  「你怎麼不和他離婚回台灣呢?」

  「他扣留了我的護照。」

  「可是這十年來,你難道找不到機會回來嗎?」

  「他後來說出很難聽的話,並且對我做出很……多事,讓我沒有勇氣回台灣,面對家人。」

  張漠霖猛力搖晃她,生氣地說:「你還有我呀!記得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有困難都會對我說,不論多困難,我一定會幫助你的。」

  她顫抖得更劇,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哽咽地說:「他後來沉迷於玩股票,輸了很多錢,便逼我……逼我去做妓女替他還債。我不依,他就對我拳打腳踢,最後我只好屈服。」

  張漠霖為聽到的消息而全身緊繃。那個該死的混蛋!

  楊玲珍低低地歎了一聲,「漠霖,對於這樣的我,你還會願意幫我嗎?」

  「太過分了!我去找他算帳!」他的心脹滿憤怒,氣得全身發抖,緊握著拳頭要去揍約翰。

  「不要!我是背著他逃回台灣的。」楊珍珍拉住他,兩隻玉臂緊緊纏住他的腰,「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台灣。」

  「小珍,別怕,有我在。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我會分分秒秒守在你身邊,保護你。」他用力撫著她的背,衷心希望也能撫平她遭受命運摧殘的身心傷痕。

  「不,你結婚了。」她推開他。

  「小珍,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愛你!這些年來,我從沒有愛上自己的妻子,我愛的始終是你。」

  楊珍珍微微一笑,笑得淒涼、苦楚。「我知道你這些年事業有成,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且你的妻子是一位名門千金,出身高貴,與你極為相配。你們育有一子,兒子都快十歲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她推開他,轉過身去,平聲道:「漢霖,老實說,經過這麼多事,我已經對愛情沒有任何憧憬了,我只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所以我答應父母,嫁給一個遠房的表哥。」

  「你又要重蹈覆轍嗎?嫁給一個自己一點都不愛的人?」

  「對方是一個地方仕紳,有錢有地位,年輕有為。」她輕歎一口氣,「對於擁有那麼不堪過去的我來說,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我愛你呀!」張漢霖用力抓著她的雙肩,激動地大吼,「我的愛難道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漢霖,我心意已決。我想,我們今生是無緣了。」她的聲音裏滿是遺憾。

  「小珍——」

  「漢霖,什麼都不必說了。」她打斷他的話,目光堅定地凝視他,「我找你不是要破壞你的家庭,而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事?」他放開她。他很清楚她的個性,一旦她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但天啊!請保佑她吧。

  「我之所以不顧一切離開美國,是因為我懷孕了。」

  張漢霖聽了,身體又是一僵。

  她沒理會他的反應,繼續說:「一年前,我生了一個女兒,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幫你什麼?」他木然地問道。

  「我希望你能代我照顧她。」她輕顫了一下,「我再也不信任任何人了,只信任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代我照顧她的。」

  「但是千華她……呃,千華是我的太太。千華的嫉妒心、疑心都很重,我怕把她帶回去……」

  「我當然不要你把她帶回去。」楊珍珍握住他的手,懇求道:「你可不可以把她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個嘛……」張漢霖沉思了一會兒,「有了,我有個朋友五年前創辦一家孤兒院,我們可以——」他突然止住話語,有些尷尬的說:「抱歉,我真是老糊塗了,你一定希望女兒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長大。」

  「那是個好主意!」她欣喜的贊同,「沒有家人,就沒有牽絆。與其讓她知道她有一個壞父親和一個妓女母親,倒不如讓她以為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快快樂樂的長大。」

  「你放心,我會暗中照顧她的。」

  「謝謝你,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挽住他的手,「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去吧。」

  他們相偕離開了情園。

  那位躲在暗處的少婦,就是張漢霖口中那個嫉妒心、疑心都很重的妻子邵千華。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我掏心掏肺地愛他,他竟然說從沒愛過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媽,別哭了。」小男孩開口安慰母親,但無論他怎麼安慰,她的淚水依舊不止。

  不知哭了多久,邵千華突然抓住兒子的手臂,「肆兒,聽媽說,你絕對不能愛上任何女人。因為愛,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未滿十歲的張肆,臉上露出不該有的成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

  邵千華在昏厥前,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一定會把肆兒教養成一個無情的男人,因為愛,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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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6:40
第一章

  男人沉重的粗喘、女人嬌滴的浪吟,從白紗翻飛的落地窗望進去,滿室的春情蕩漾,一對肢體交纏的男女,在地毯上激烈、狂野地攀上慾望的高潮。

  許久之後,男女急促的呼吸逐漸平息下來,男人光著身子站起來,像野生的豹般自然、優雅地拿了條被子回來,蓋住兩人,但刻意袒露女人渾圓的胸部,以供他觀賞和無聊地把玩。

  「肆,你看得人家臉紅、心跳加速,又想要了啦。」如張怡怡這般潑辣的女人遇到他,也會變成乖乖的小貓咪。

  張怡怡十三歲就有了第一次性經驗,到現在三十歲了,有過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什麼樣的性經驗她沒嘗過,但臉紅、心跳加速這種清純小女孩才會有的興奮,她還是第一次。

  她微側過嬌軀,一雙玉臂環住張肆的脖子,滿臉掩不住狂戀、崇拜之情。

  張肆二十歲便繼承父親的小公司,三十二歲時,已經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王國——肆霖集團,成為領導國際金融行情的龍頭之一。

  他的霸氣在國際間名聞遐邇,經常與另外兩位世界知名的華裔金融領導人物展躍、羅少甫一起被談論。

  張肆的霸、羅少甫的狂、展躍的冷,在國際商圈是人人都怕。曾有人預言,若這三個人攜手合作,或許能併吞世界經濟命脈。

  除卻張肆令人咋舌的財富,外貌上他俊得驚人。

  一張俊俏的臉,完全隱藏了他的霸氣與冷酷。濃眉下的一雙大眼睛,勾魂攝魄,挺直的鼻樑性格有型,迷人的雙唇,常掛著似有似無、挑逗女人的邪肆笑容。

  他有一副令女人銷魂的性感體格,他的四肢修長,身高一百八十公分、舉止如豹般自然優雅。寬闊的肩能完美地撐起任何名牌的高級西裝,壯碩的胸膛,肌肉結實,提供女人莫大的安全感,全身的肌肉健美平滑,觸感極佳。

  他是完美的化身,天生生來教女人癡癡戀上的霸氣男人。

  「那我就滿足你。」張肆略一使勁,把被子拋到角落,動作俐落的翻到她的身上,堅硬的下體抵著她嬌嫩的洞口。

  「什麼?這麼快?!」張怡怡不敢相信地瞠大雙眼,話還沒說完,剛才才受過激烈摧搗、還很脆弱的私處,瞬間又被他塞滿,而且比剛剛更敏感,也有更大的快感,幾乎到了痛感,她覺得快到高潮了。

  張肆在她達到高潮前,突然撤了出來,引發張怡怡痛苦的大叫。

  「肆,不要這樣,我快死了。」

  「放心,我會帶你到天堂。」張肆無視她慾火焚身的痛苦哀求,逕自以自己的步調逗著她。

  又是第一次,張怡怡在激情中因刺激過度而接近昏迷。迷亂中她不斷要求,「肆,快點……」

  「快點做啥?」張肆愛玩地逗弄身下的浪蕩女人。

  「你好壞!」

  「少裝清純了。告訴我,快點做啥?」

  「快點給我啦!」

  「還沒,別急。」張肆拾頭看了她一眼,她的呼吸看似快要接不上了。他不禁邪笑了一下,還是恣意的挑逗著她。

  她的煎熬,他無動於衷;她的哀求,他置若未聞。女人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活生生、美麗有趣的性玩具。

  張怡怡目光迷濛地看見他似有情,又似無情的俊逸臉龐,天啊!她從沒遇過像他這般持久的男人。

  他的唇、舌、手不停地逗弄她,卻一直不肯滿足她。她陣陣的哀求,他都充耳不聞,她覺得自己像個充氣娃娃,只供他恣意玩樂。

  到了該滿足自己的時候,張肆衝入她體內,以銷魂、狂野的節奏律動,將她激上高潮的巔峰。

  ☆☆☆

  「少爺、少爺。」

  早晨七點,六十歲的管家李伯進入房間,紅著老臉極力無視於張肆身旁赤裸裸的女伴,伸手輕推著他的肩膀。

  「現在幾點?」張肆語聲模糊的問,不到九點他是起不來的。

  「七點。」李伯仍然紅著臉,窘迫不安的眼睛不知該看哪裏。「負責『台北科技大樓案』的唐中仁經理打電話來,說他們有急事,已在公司等你。」

  張肆愛困地呻吟一聲。「對,我得立刻到公司。」

  這時張怡怡也醒來,看見李伯站在床邊,吃驚地跳起來,不悅地嬌聲罵道:「你這賤奴才,誰讓你進來的?」

  李伯正在難為情之際,張肆替他回答了。「我。」

  「肆,你怎麼可以讓一個賤傭隨便進來?」

  「住口!你沒資格對我的傭人撒潑。」張肆黑著臉提醒她,「還有,把你自己包起來。」

  女人總是以為跟他有親密關係,就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開始變得頤指氣使。

  張怡怡輕佻地微笑,動作緩慢地當著兩人的面穿衣服,自以為是的說:「你在嫉妒,你不希望我的身體被別的男人看見。」

  張肆坐起來,健壯的手臂撐著身體,他的頭髮微亂、被單滑至腰部,模樣性感極了,教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你要在幾百個男人面前脫光衣服跳舞,我也不介意,但你最好對李伯禮貌些。」張肆完全不給她面子地說。

  張怡怡是個嬌貴的千金大小姐,豈容被他適麼說。她氣得漲紅了臉,隨即甩了李伯一個巴掌,把氣出在李伯身上。「滾出去!」

  張肆跳起來,不由分說揚手回她一巴掌,比她對李伯的力道還重十倍,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該滾出去的人是你才對。」

  她被打得跌在地上,一手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噙著淚哭訴道:「你竟敢為了一個傭人打我!」

  「很不巧,李伯是我母親的遠房表親,也是我最敬重的長輩之一。」

  「我難道比不上一個傭人嗎?」

  張肆手擦著腰,冷眼看著她,譏嘲道:「你該跟一隻母狗比吧。」

  「張肆,你——」張怡怡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指著他,「你竟敢這麼對我,我要告訴我爸爸,叫他不要把電子原料賣給你。」

  「哼!回去告訴你老爸,就算他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可能跟他下訂單了。」他被她這麼一鬧睡意全消,揮開她的手指,轉身穿衣服。

  張怡怡頓時臉色蒼白,跟了他三個月,他一直待她溫柔體貼、有求必應,但她怎麼會忘了,他是張肆啊!

  在每個社交場合中,她聽過女人討論過他的無情、冷酷。而且她爸爸就是為了要得到他的訂單,才叫她來勾引他的。

  他是得罪不得的,最重要的是她瘋狂地愛上他了。

  「肆,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她哭著道歉。

  「滾!」張肆扣著襯衫鈕扣,頭也不回冷聲道。

  「肆,別對我這麼殘酷!」張怡怡屈膝跪在他腳邊,卑屈地抓著他的腿,請求他原諒,模樣可憐極了。

  這種場面張肆見多了,一點都不為所動。過去有許多女人捨不得跟他分手,都是這麼跪著求他的。

  張怡怡見他無動於衷,只好改求李伯,「李伯,求求您原諒我無禮的行為,求求您叫肆不要趕我走。」

  「這……」李伯臉紅地看著她,這麼美麗的女人,任誰都會為她心軟的。「少爺,你就原諒她吧。」

  張肆轉過身,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卻依舊美艷的臉龐,想起他還沒厭倦她的身體。

  「好吧,我就原諒你。」

  張怡怡聞言,連忙起身投入他懷裏,「噢,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張肆把她拉開,「不過……」

  「不過什麼?」張怡怡緊張地問道。

  「你要跪在地上,親李伯的腳,對他道歉。」

  「什麼?!」張怡怡花容失色。她是個嬌貴的富家千金,別說跪在地上,親一個傭人的腳了,就連道歉她也不曾有過。

  張肆霸氣地挑高一眉,「你不願意就算了。」

  張怡怡不相信他竟會這麼對待她,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待她過,她一向是男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男人無不迷戀她的美貌、她的身體,唯獨張肆。

  你該跟一隻母狗比吧。她臉色蒼白地想起他先前說過的傷人話,不禁跌坐在地板上,張肆只把她當作……

  可是她好愛他!

  她一定要嫁給他!

  張怡怡深吸口氣,起身走到李伯面前,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親他的腳,卑屈地對他道歉。

  「這才乖。」張肆滿意地拉起她,安慰地給她一個吻。

  「肆,我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張怡怡在他懷裡痛哭失聲。

  「我知道,我會好好待你的。」張肆拍拍她的肩,軟語安慰道。

  女人討他歡心,他就還以更多的溫柔,教女人死心塌地愛他。但只要女人稍不順他的意,他就像個撒旦,翻臉無情地甩掉她們。

  ☆☆☆

  肆霖集團

  張肆看也不看等在辦公室門口的人,一張俊臉覆著一層厚厚的寒冰,大力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動作粗魯地旋過真皮座椅,重重坐下去,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瞪著隨他進來的員工。

  在張肆帶著怒火的瞪視下,三名惶恐入座的人分別是資深經理唐中仁、公司的專屬律師陳儒、和資深秘書蘇菲。

  這三人深受張肆父親張漢霖的重視,也可以說是看著張肆長大。尤其是唐中仁,他是張漢霖生前的拜把兄弟,是張肆的良師益友,但他也是該為這次大禍負責的人。

  唐中仁負責台北科技大樓的建造,那棟耗資千億、樓高百層的全電腦化商業大樓已蓋到三分之二,大樓旁的停車場即將開工,但昨天他才發現停車場的產權出了問題,原本肆霖集團擁有的土地竟然不屬於他們的了。

  見唐中仁逃避地不敢開口,張肆火大地拍了下桌子,「唐叔,到底調查得如何?」

  唐中仁抬眼對上張肆凌厲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徵信社徹夜調查,也只查出那塊地在十八年前,過戶給一位叫王海翰的人,王海翰死前把地過戶給子心孤兒院裡的楊薏。至於王海翰是如何得到那塊地,就無法查出,因為資料無緣無故消失了。」

  「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國家資料不可能不見,叫徵信社繼續調查,務必查出是哪個叛徒把地偷偷賣了。」

  「是。」

  「有楊薏的報告嗎?」

  「有,不過沒什麼幫助。」唐中仁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時說,「楊薏的身世很簡單,簡直就像一張白紙一樣。」

  楊薏,女性,二十歲,在子心孤兒院長大,高中畢業後沒有繼續升學,留在孤兒院裡幫忙。

  「就這麼一點資料?果然像白紙一樣。」張肆狐疑地摸著下巴,沉吟道:「既然她擁有那塊地,幹嘛還住孤兒院?那塊地價值上億啊。」

  「楊薏並不知道自己擁有那塊地。」陳儒解釋道。

  「喔,是嗎?」張肆挑了挑眉。

  「我們該向楊薏提出購地計畫嗎?」

  張肆聞言,心裡的怒火再度爆發。「唐叔,你是怎麼搞的?竟然會問這種白癡問題。告訴她,好讓她來威脅我們嗎?」

  唐中仁被吼得縮著肩,連連點頭道:「是、是。」

  「既然楊薏自己不知道,我們就不要打草驚蛇,要是讓她知道我們急需那塊地,她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

  「啊,對了。」陳儒從公事包中拿出一疊信件,「我們公司每年都會捐款給子心孤兒院,那些孩子真有心,每個月都寄感謝信過來,我把楊薏寄來的信挑出來,你有興趣看看嗎?」

  「念來聽聽好了。」張肆興趣缺缺地說。

  「啊,我怎麼忘了?我可以去泡咖啡。」張肆的火氣真讓蘇菲有些透不過氣,連忙找個藉口離開。

  蘇菲一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兩人,驚喜道:「展躍、少甫,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火要滅?」

  羅少甫傾身親她一下,微笑道:「我們不是來滅火,而是來救美的。」

  「貧嘴。」年近六十的蘇菲,每回都還會被這兩個帥小子哄得心花怒放。唉,要是張肆有他們的一半溫柔就好了。

  「蘇菲,早。」展躍也吻她一下。蘇菲雖是張肆的秘書,但對他們的關心就像慈母一般。

  羅少甫看見鬆了口氣的陳儒和唐中仁,旋即綻開迷人的笑容,朗聲打招呼,「Hello,everybodygoodmorning。」

  張肆、展躍、羅少甫三人是大學時代的好友。張肆二十歲就進公司,跟著唐中仁學習,他們三人常聯手整唐中仁,所以唐中仁和另外兩人也很熟。

  「你們怎麼那麼晚才到?」唐中仁怕自己應付不了張肆,所以把他們找了來,反正他們是合夥人,來也是合理的。

  「塞車。」展躍皮皮地解釋。

  「怎麼一起到?」唐中仁悶著臉問。該不會他們昨晚玩「三人行」吧?

  展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英俊的臉緩緩搖著,「唐叔,你的思想太污穢了。而且你想,一個女人夠嗎?我和少甫是在等電梯時碰到的。」

  羅少甫打著呵欠走進來,「唐叔,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這麼早起了。」

  唐中仁皺著眉看著他,鬍子還沒刮,襯衫只扣了一半,一臉倦容。

  包括張肆在內,他們一副看起來耗精過度的樣子。哼!這幾個臭小子,把工作當遊戲,把玩女人當正事了。

  張肆從檔案中抬起頭,語氣不悅地對兩人說:「這是我的公司,你們來幹嘛?」

  展躍和羅少甫對他投來的冷眼,和那狂爆的脾氣絲毫不在意,逕自在沙發上坐下。

  「我們閒啊,一大早被人抓來當保鏢。」展躍掏出煙給了每人一根,陳儒接著為他們點火。

  「憑你們兩個,恐怕還不夠吧?」張肆陰陰地笑了一聲。

  「張肆,說話客氣點,你把唐叔嚇壞了。」羅少甫慵懶地伸展長腿,嘲笑的目光瞥向唐中仁。

  「你們都看到了,唐叔好得很,你們可以走了。」

  展躍搖搖頭,「唐叔還要我們來確保我們的投資沒問題。」

  張肆又瞪了唐中仁一眼,「那你們更可以滾了,沒有我張肆解決不了的問題。」

  陳儒輕咳一聲,喚來大家的注意力,接著對展躍和羅少甫筒單地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現在就開始念楊薏最近寄來的一封信。」

  蘇菲剛好沖好咖啡走進來,感興趣地坐下來聽。

  親愛的長腿叔叔:

  您好,我是楊薏。

  每回寫信給您,心中總有些忐忑,怕自己寫太多了,您看了心煩,又怕自己寫了您不喜歡聽的,惹您厭。期待您的來信,又每每都失望。

  親愛的長腿叔叔,您可以回信給我嗎?哪怕是一字、一句都好。

  長腿叔叔,我真的很想見您一面,您來孤兒院一趟好嗎?楊薏從小受您的恩惠,卻不能當面謝謝您,心中十分難過。還有,院裡每一位小朋友無時無刻都期待著見到您。

  或者,我可以去見您呀。您告訴我地址,我們約個時間,哪怕那天颳風下雨,我都會去見您的。

  跟期待您的回信比起來,我還走比較期待見到您本人。您不知我有多想見您一面嗎?告訴您吧,我每回作的夢,都走您的身影(因為沒見過您,所以只走個模糊的影子)。我白天都在幻想您,幻想您的外貌,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啊!呵,您看吧,我一定又惹您厭煩了吧?長腿叔叔,請您別討厭薏,薏是愛您的。

  雖然從沒見過您,但在薏的心中,您一定走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熱血沸騰、熱心公益、樂於助人的人。品德高潔,受人敬重,心地善良,像天使一樣,更像天神一般聖潔。

  您走我們孤兒院的守護神,在遠處默默地祝福著我們、愛著我們。在您的庇護下,我們才能成長、茁壯。

  入冬了,天氣變得好冷,薏不能在您身邊為您添衣蓋被,真是不孝。請您務必多加件衣服,保重您的身體。

  薏在此深深地祝福您身體安康。

  深深仰慕、愛您、崇拜您的楊薏

  陳儒把信念完後,所有的人——除了蘇菲——無不爆笑出聲。

  「你們這些大男人,一點都不感動嗎?」蘇菲責備道。

  「感動?有啊。」展躍邊笑邊說:「太好笑了。張肆,她竟然說你是熱血沸騰、熱心公益、樂於助人的人。品德高潔,受人敬重,心地善良,像天使一樣,更像天神一般聖潔。」

  蘇菲三歲的小孫子都知道張肆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嗚……我好感動喔。」羅少甫佯裝痛哭流涕的模樣,「肆,她還說你像守護神耶!哈哈哈!」他忍不住又爆笑出來。

  唐中仁嘴上雖帶著笑,但他心中真為這樣一個溫婉的女孩感動。「她似乎把你想得太老了。」

  「這不奇怪。」陳儒也很喜歡這蕙質蘭心的女孩。「從你父親開始,公司每年都用你的名義捐款給孤兒院。雖然很諷刺,但你也算是那群小朋友心中的『長腿叔叔』。那些小朋友也非常可愛,每個月都會寫感謝函給他們『慈祥』的長腿叔叔。」

  張肆手摸著下巴,他正為那塊地煩惱,真不懂其他人為何那麼輕鬆。忽然,他腦小閃過一道靈光。

  「陳律師,照你看,要得到那塊地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

  「楊薏自動過戶給你。」

  「接近了。」張肆倒向椅背,得意地說出他的計畫。「可以透過婚姻。如果我和她結婚,丈夫幫妻子過戶,不會令人起疑,再買通一兩個官員,那塊地就輕輕鬆鬆的回到我手裡。等我一取得土地,就叫那些小鬼立刻滾蛋。」

  「結婚?!」眾人驚訝道。

  「你要結婚?!」羅少甫瞠大眼睛。

  「為一塊地結婚?」展躍不敢苟同他的方法。

  「這你們就不懂了。與其聽任我母親為我擇偶,不如我先斬後奏,娶一個孤兒。所謂孤兒無父無母好欺負!」

  唐中仁和陳儒聞言,不禁沉下臉色。心想,真是無情的男人啊!

  蘇菲氣得站起來,指著他罵道:「肆,你太過份了!你這麼做還是人嗎?」

  「你每年捐款綸他們,你是他們心中的長腿叔叔呀。」唐中仁語重心長道。

  張肆微挑一眉,咧嘴笑道:「是啊,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該是那群小孤兒回報我的時候了。」

  「你若是把孤兒院拆掉,教那些孤兒怎麼辦?」蘇菲忿忿的質問。

  張肆聳聳肩,「我們是私人機構,即使想幫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放心吧,賢能的政府自然會養他們。」

  「或許我們可以另外找塊地,重新蓋一座孤兒院給——」

  張肆不耐煩地打斷唐中仁的建議,「我沒興致聽這個,你只要叫那些小鬼趕快滾離我的土地。」

  「太殘忍了!」

  「蘇菲,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張肆面無表情的說。「唐叔,打電話給楊薏,就告訴她,親愛的長腿叔叔要見她,約她下午一點半過來。」

  「是。」唐中仁垂著肩答應。

  蘇菲不滿地看著張肆,詛咒道:「希望楊薏是個醜女孩,醜得讓你倒盡胃口、放棄娶她的念頭。」

  「如果楊薏是個豆花臉、胖小妹,我就把她丟到國外。如果她長得很美,我就訓練她成為我的性奴隸,恭恭敬敬地服侍我,對我這個丈夫百依百順。」

  「你真是太過分了!」蘇菲氣得雙手握拳。

  「展躍、少甫,時間還早,我們去打高爾夫球。」張肆認為事情圓滿解決了,站起來準備走人。

  走之前,他不忍心安慰蘇菲道:「蘇菲,你最瞭解我了,我又不是會凌虐女人的男人。最多我答應你,要是哪天我厭倦她了,我不會折磨她,甚至會幫她找好下一個男人。」

  蘇菲聽了他的話,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一行三人走出辦公室,羅少甫伸手搭上張肆的肩,「不錯的構想。」

  「聽到你要結婚,恐怕你的現任情人張怡怡會氣得火冒三丈。」展躍笑道。

  「你對她有興趣?你要我可以馬上讓你。」

  「敬謝不敏,我已經玩過了。」展躍忙不迭的拒絕。

  「她可真難甩掉。肆,你是最後一個被她盯上的,我看她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羅少甫提醒他。

  「哈!有什麼女人是我搞不定的。」張肆自誇地說。

  在到高爾夫球場的路上,他們的話題都離不開女人。

  真是一群既出色、又邪惡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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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7:05
第二章

  楊薏因為太興奮和太緊張,所以錯過了二十五樓,只好隨著電梯再下樓、上樓。

  隨著進人電梯的人潮,她被擠到最角落,她默默觀察電梯裡的人。這裡不愧是肆霖集團的總公司,男士們一身筆挺的西裝,女士們則是高級的套裝。她的長腿叔叔也是這樣的穿著打扮嗎?

  長腿叔叔!她終於可以見到他了。早上一位姓唐的先生打電話給她,告知長腿叔叔要見她,她興奮得快暈了。

  電梯門再度打開,一陣騷動隨之而起。

  「張肆!」

  「是張肆耶!」

  張肆的名字從一堆女人嘴中呼出。

  楊薏並沒有留意那個陌生的名字,不過從這群女人的竊笑及驚喜可以猜出,進來的這位人士,一定很受這棟大樓的女士們的歡迎。

  她稍微抬起頭,目光旋即被走進電梯的男人吸引住了。他好英俊!比她知道的所有電影明星還英俊!

  他臉龐上的五官非常完美,包裹在西裝下壯碩的肩和胸膛,引入遐思。修長的四肢,透出他陽剛的優雅。

  難怪電梯裡的女人個個雙頰泛紅,竊笑不已。

  電梯開開合合,隨著電梯愈往上,電梯內人數愈少,最後只剩她和那名英俊的男人。男子背對她,似乎不曉得還有另一人的存在。而楊薏的注意力,早已從他身上收回,一心只想著長腿叔叔。

  電梯內的燈突然閃了一下,下一瞬間電燈熄滅,電梯也停了。

  「SHIT!電梯竟然故障!」說完,張肆用力捶打電梯門。

  「喂。」楊薏鎮定地出聲,她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她想告訴他別捶門了,按警鈴比較快。

  什麼聲音?一陣風從頸後襲來,張肆的頭皮開始發麻,渾身打了個冷顫。

  奇怪,他怎麼沒反應?楊薏這回改為拍打他的肩。

  「哇!鬼呀!」張肆嚇得魂飛魄散,發了瘋地想逃出電梯,結果高大的身子撞到門上,又反彈跌到地上。

  電梯被他這一撞,不禁晃了晃。

  楊薏鎮定地等電梯停止晃動後,蹲下身摸索他。

  黑暗的電梯內寂靜無聲,張肆逐漸鎮定下來。但他才剛鎮定,更恐怖的事就發生了,他一動也不敢動地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摸他的臉。

  「你還好吧?」他都沒有動靜,楊薏開始擔心了。

  「哇!鬼呀!」他犢砹蠛穡舯壤咨掛湃恕?

  「啊!」她嚇得摀住耳朵。

  「可惡!就算你是惡鬼,我也要制伏你。」張肆一個翻身,把她撲倒在地,雙手緊箝住她的。

  「好痛!」楊薏痛呼出聲。她的身體被他壓得好痛,手腕的骨頭好像快被他捏碎了。

  「鬼也會痛嗎?」他還以為她是鬼,雙手又加重力道的抓住她。

  「好痛……」

  「你會痛?鬼真的會痛嗎?」張肆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但手仍沒放鬆勁道,以防萬一。

  「我又不是鬼,當然會痛。」她都痛得哭出來了,他怎麼還不放開她?

  「你不是鬼,是什麼?」難道是妖?!他感到頭皮又開始發麻,頸背的寒毛恐懼地豎起。

  「我當然是人呀。」楊薏沒好氣的回答。他是不是有神經病?她有血有肉,怎麼會是鬼。

  「你要是人,我剛剛怎麼沒看見你?」張肆使勁地吼,給自己壯膽。

  楊薏被他吼得耳膜生痛。「我一直站在你的背後,是你沒注意到我。」老天!真的好痛,他怎麼還不放開她?

  「怎麼可能?你沒有呼吸?不會動嗎?」

  他的手勁鬆了些,楊薏掙脫出一隻手,「那你現在看看我會不會動?」話一說完,她立刻甩了他左臉一巴掌。

  張肆放開她另一隻手腕,大手摸索著她的五官,「你真的是人?!」

  「我當然是人呀!」

  他的手停放在她豐滿的胸乳上,用力捏了下去,驚喜道:「活生生的女人!」

  「色狼!」這回換楊薏驚嚇過度,大聲尖叫。

  張肆急忙摀住她的嘴,「喂,我不是色狼!」

  她才不相信地猛力掙扎著。

  他撐開身子,以示清白。「喂,剛剛動也不動,現在又拚命亂動。」

  「你走開!」

  「電梯就這麼點大,我能走到哪裡?」他沒好氣地說。

  她用力推開他,動作靈巧地躲到角落。

  「你幹嘛躲我?我又不是色狼。」他忍著氣怕嚇著她,其實他心裡很不爽,從來沒有女人打他、躲他,還誤會他是變態的色狼。

  「你別靠近我。」

  「你……」張肆陡地笑了出來,「剛才我誤會你是鬼,現在你誤會我是色狼,好了,算扯平。我們同是電梯落難人,休戰和平共處,好嗎?」

  「和平共處,當然可以,但你還是不要靠近我。」若異地而處,她會和他會心而笑,可是他……

  「不行。」張肆跨了一步接近她,拉她坐下,伸手摟著她的肩。他是惡人沒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楊薏動動肩膀,暗示他放手,誰知他的手指反而霸道地縮緊,她氣道:「看你長得這麼英俊,卻是個色狼。」

  「色狼的觸摸會讓你心生厭惡,我讓你討厭了嗎?」

  她訝異自己竟然不討厭他的碰觸,甚至……有一點點喜歡。

  「回答我。」他不習慣別人不回答他的話。

  「不會。」她老實回答。

  「對嘛。」張肆更加挨近她,「這裡黑漆漆的,搞不好真的有鬼,我要保護你。」

  「保護我?!」她笑了出來,任由他輕摟著,「是你自己怕鬼吧?」

  「你不怕嗎?」

  「我又沒做虧心事,才不怕鬼。喔,我知道了,你一定做過虧心事,所以你長得這麼高大威武,還會怕鬼。」她開玩笑地說。

  他沒被女人取笑過,感覺有點狼狽。他不服氣的反擊,故意用恐怖的音調嚇她,「你猜對了,我殺過人。」

  楊薏銀鈴般的笑聲像音符般輕洩出來。「你以為嚇得了我嗎?」

  「騙不過你。」他假裝輕歎一聲,「好,老實告訴你,這裡真的有鬼。」

  她再度笑開,美妙的笑聲迴盪在黑漆漆的電梯裡。「你少惡劣了啦,我才不會被你嚇到。」

  「哼!我可沒嚇你。你不知道嗎?所有的大樓在蓋的過程中,一定死過人。那些死於非命的人,都會變成陰魂不散的……」

  「啊!不要說了!」她嚇得用手摀住耳朵。

  他拉開她的手,「好妹妹,放心,有好哥哥我在,我會保護你。」他順理成章地擁緊她主動依偎過來的嬌軀。

  「你叫我好妹妹?我老得都可以當你媽了。」

  張肆掐掐她水嫩細膩的臉頰,經驗老道的說:「我不信,你的臉蛋光滑柔嫩。」還有胸部豐滿、堅挺。他在心裡加上一句。

  他很聰明哪。「或許沒那麼老啦。」

  「你幾歲?」

  「我五十歲了,你該叫我姑姑。」她捉弄他。

  「姑姑?」

  「乖侄子,你好聽話呀。」她大笑。

  「好呀,你竟敢捉弄我,看我怎麼報復!」張肆伸指搔她癢。

  「啊!不要!好癢!」楊薏尖叫著,扭動身子躲避他欺負人的手。

  不知為什麼又變成這樣,她再次被他壓在身下,他的頭愈來愈近,近得他的呼吸輕拂上她的臉龐。

  接著她臉紅的發現,她的裙子掀得老高,他則在她的腿間,一種巨大、陌生又鮮活的悸動隔著底褲,鮮明地抵著她的處女地。他身上散發的邪魅氣息,令她無法克制地顫抖著。

  張肆伸出手指,溫柔地描繪她的唇瓣,「好柔軟。」

  她在魔咒裡顫抖、渴望、等待。

  突然,電梯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和緊張的說話聲,「有人被困在電梯裡,快叫維修部的來救人。」

  嘈雜聲打破魔咒,楊薏快速掩住他只差幾公分就貼上她的唇。

  「讓我吻你。」他渴望地呻吟。

  「不要。」

  她不假思索的拒絕重重打擊了他,張肆大聲哀號一聲。

  「別這樣嘛。」她有些得意自己竟也能引起一個俊男的注意,不過現在可不是亂想的時候。「我可是為了你好。」

  「唉!」他又重歎一聲。

  她被他的坦白逗笑了。「我真是為你著想,不然等我們出去後,你看見自己吻的原來是一個七老八十的醜巴怪,不吐死才怪!」

  有道理。他的慾望頓消,不過他很好奇的說:「說說看,你究竟有多醜?」

  「我的眼睛很明顯的一大一小,鼻子因為小時候跟人打架,被打歪到一邊。」楊薏隨口胡謅道。

  如她所形容的醜巴怪,一定會倒盡他的胃口。但他就是無法厭惡她,還竭力安慰道:「你還是有優點。啊,對了,你的嘴巴我摸過了,觸感不錯,唇形也不錯。」

  「謝謝。」她聽出他語氣裡的認真,忍不住又捉弄道:「我的嘴唇很好看,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前年得牙周病牙齒全掉光了,現在滿口都是假牙。如果你強吻我,恐怕會吸掉我所有的假牙。」這麼說應該夠嚇人了吧?

  雖然她生得那麼恐怖,但張肆仍沒有討厭她的感覺,反而很同情她,絞盡腦汁的想安慰她,「你別對自己太嚴苛。」

  「你對我真好。」楊薏必須緊咬下唇以阻止自己狂笑出聲。

  他溫柔地輕撥她的劉海,「或許你剛剛不該阻止我,你該讓我佔有你,出去後我一定對你負責。」

  「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她收斂玩笑心,推開他掙扎著坐起來。

  他也起來,規矩地坐在她身邊。

  「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她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電梯外的人喊得好大聲,比在裡面的我們緊張多了。」

  「你在肆霖集團工作嗎?」若是,他一定幫她升職。

  「不是。」

  「來找人?」她總不可能是來觀光吧。

  「嗯。」楊薏微微一笑,甜聲道:「我來找我的長腿叔叔。」

  「長腿叔叔!」張肆吃驚的大喊。

  「你幹嘛這麼震驚的樣子?」

  「呃……沒有。」這個可惡的小妮子,竟敢把他捉弄得這麼慘,看以後他怎麼管教她的頑皮。

  現在他知道她的年紀了,不禁懷疑她真像自己說的很醜嗎?早知道該叫唐叔準備楊薏的照片。

  「你明明就很震驚。」

  「我只是在想,你那麼老了怎麼還有叔叔。」他暗諷道。

  「笨蛋!長腿叔叔不是真的叔叔,他是我們孤兒院的大恩人,每年都捐很多錢給我們,他是院裡每個小朋友崇拜的偶像。」

  「施捨點小錢給你們,你們就把他當偶像啦?勢利的小鬼!」

  「你的思想很偏激耶。」

  「我說錯什麼了?」

  「長腿叔叔捐錢給我們,你卻把他說成施捨。我們心存感激,你卻說我們勢利!」楊薏的語氣裡滿是不悅。

  「我是現實主義者,不會被多餘的情感蒙蔽雙眼和天才的頭腦。」他得意地誇自己。

  「對,你不但是個現實鬼,還是個可憐鬼!」她嘲諷道。

  他的怒火被她激起,發飆地大吼:「你敢說我可憐?!」

  「誰教你沒有愛心!」

  「你的長腿叔叔就有愛心?」

  「當然。」

  「哼!你別天真了。我告訴你吧,你的長腿叔叔是個人見人詛咒的惡鬼投胎,捐錢不過是為了節稅和為自己積點陰德。」張肆失去冷靜,忘了他是即將費心勾引她的人,還猛說自己的壞話。

  「我不准你說長腿叔叔的壞話!」楊薏氣得大吼,舉起手要打他。

  他反應迅速地抓住她的皓腕,「你不准?你憑什麼不准?因為你從小到大都用他的錢,他就是神?就是聖了嗎?哼!說穿了,你不過是拿人手短罷了。」

  「你好過分!嗚……」她哭了起來。

  張肆被她的淚水嚇了一跳,他又沒說錯話,只是告訴她事實而已,不過他還是讓步。「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你別哭。」

  他摟過她,憐惜地安撫她,溫柔地拿出手帕,為她擦拭眼淚。

  她的淚水在他的溫柔下漸漸止住,抽抽噎噎道:「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是真的愛長腿叔叔。」

  「好,我知道了,你是長腿叔叔最死忠的擁護者,我很高興,你可要報答我呀。」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脾氣,讓她對他留下好印象,不是最有利於他嗎?

  「別碰我!」楊薏想掙開他的懷抱,可是他霸道極了,加強手勁不讓她掙開,但這回她一點也不覺得他的懷抱溫暖。「現在你又為什麼抱我?為現實主義嗎?你圖我什麼?還是以為我是孤兒好欺負?」

  她還想吵?真是個小死忠。「我們休戰好嗎?」

  「除非你向長腿叔叔道歉。」

  「他在這裡嗎?」

  「不在,不過你還是要道歉。」她堅持。

  「道歉給誰聽?」他嗤笑的問。

  「我相信長腿叔叔能聽得到。」

  「他又不是神或是鬼,怎麼聽得到?」他諷刺道。

  「喂,你再不道歉,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道歉。對不起,行了吧?」

  「勉強接受。」她嘴巴雖這麼說,可是心裡升起一種甜蜜的感動。剛剛她曾對他升起好感,現在好像喜歡上他了。

  「在想什麼?」

  她臉紅地搖搖頭,「沒……沒有。」

  從電梯外傳來的說話聲,看來電梯很快就能恢復供電。張肆恢復理智,他想在他們出去前,找出她的弱點,逼她嫁給他。

  但如果她真如自己描述的,長得很醜……那他寧願把台北科技大樓炸毀,也不要娶她。

  「說說你的長腿叔叔吧。」

  「你有風度、器量、誠意聽嗎?」

  可惡的小鬼!他生氣地吼:「有啦。」顯然不管他有沒風度、器量、誠意聽,她就是想說。張肆怏怏不樂地聽著她因談起長腿叔叔而變得愉悅、動聽的音調。

  不過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他想起她對自己的描述,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真那麼醜嗎?可是女人只會把自己說成天仙美女,不會故意醜化自己,所以她一定比自己形容的還醜一百倍。

  或許他該另想辦法得到那塊地,犯不著拿終身大事開玩笑,他傷腦筋地想。

  楊薏雖然注意到他的意興闌珊,但她還是說得口沬橫飛,因為她真的好愛好愛長腿叔叔,也因為實在壓抑不住即將與長腿叔叔見面的興奮。

  「等等。」他突然聽到一件奇怪的事,「你說,我有和你通過信?」

  「什麼你呀!你以為你是長腿叔叔嗎?」她不高興的說,「我的長腿叔叔才不像你這般尖酸刻薄。」

  可惡的小鬼!他又被她惹毛了。冷靜!他忍著氣在心中默數十下,才又開口,「你說,你親愛的長腿叔叔和你通信?」

  「對呀,從十年前開始。」

  「他在信上都寫些什麼?」他一定要揪出那個偷地的叛徒。

  「他對我很好,常常讚美我、鼓勵我——」

  「停。」他不耐煩地打斷她,他不是要聽這個。「他有沒有說過自己多大年紀了?」

  「現在應該五十多歲了吧。」

  原來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搞不好還是個色老頭。張肆吃味地想。

  「他有沒有說他住哪裡?」他繼續追問。

  「沒有。」

  「他的寄信地址呢?」

  「沒有。」

  「信是從哪裡寄出的?」

  「台北。」

  「你和他通過電話嗎?」

  「沒有。」

  張肆又問了許多問題,但都得到同樣的結果,她的長腿叔叔的保密功夫做得天衣無縫。

  這時電梯突然動了一下。

  「啊,電梯一定快修好了!」楊薏開心地大叫。

  「是啊,你就快見到你的長腿叔叔了。」張肆神秘地微笑。

  「嗯。」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在這裡工作嗎?」

  他咧嘴一笑,逗她道:「怎麼,開始對我感興趣了?想背叛你的長腿叔叔,跟我約會嗎?」

  「才不呢!」她羞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電梯動了。」他沒有回答她先前的問題。

  不一會兒,電梯緩緩爬升。

  「很高興有你作伴。」他竟有些捨不得她!他突然好想吻她,不過只敢給她一個如蜻蜓點水的輕吻,怕他出了電梯真的會嘔吐、後悔死。

  「我也是。」她羞答答地說。相信這次「電梯落難記」,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電梯門開了,許多人圍在電梯口歡呼,恭喜電梯內的人獲救。不過歡呼聲在見到被困的人竟是董事長後,紛紛變成驚呼。

  在場的女性職員為董事長心疼,同時無數道強烈的嫉妒目光像刀般射向楊薏。

  楊薏和張肆由黑暗投向光明,眼睛還不能適應燈光,但一會兒就好了。

  張肆首先適應燈光,他好奇地順著多數人的目光,轉身看著他身後的小女人,不禁愣得張大嘴巴。

  她有他見過最清秀的眉毛,閃亮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樑、最誘人的豐唇。

  她有最漂亮的臉蛋,也有最清純的氣質。她穿著一件白色的佐丹奴T恤、一件寬鬆的卡其色長裙、背著一個白色包包,最沒吸引力的穿著,可是她看起來卻像一個化身為學生的天使。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閉上嘴巴,找回聲齊,聲音與笑容都危險而陰柔。「你騙我?」

  楊薏巧笑倩兮,美眸如一潭清水蕩漾流轉。「你已經來不及吻我了。」她從他眼中看出「後悔」。

  張肆後悔的不止這樣,他後悔的是沒有狠狠地佔有她……盡情揉捏她的胸部,他敢說她一定有34E。那雙裹在長裙裡修長的腿,他相信一定也非常完美。

  「董事長。」唐中仁有急事要稟告。他看見張肆身邊的美艷女郎,也不禁驚為天人。真是美麗的俏女郎啊!

  「唐叔,她很美對吧,看你眼睛都突出來了。」張肆調侃他。

  唐中仁說不出話了。

  楊薏被周圍的人看得不知所措,再加上他的話,不禁羞紅了臉,只覺尷尬極了。

  張肆揮揮手,招來蘇菲。

  「啊,好美麗的女孩。」蘇菲讚美道,同時不贊同的看著張肆,「又是你的新歡?」

  「我沒有舊愛,哪來的新歡?」在楊薏面前,張肆強作清純。「蘇菲,帶這位小美人到她長腿叔叔的辦公室。」

  「她是……」唐中仁和蘇菲驚得張大嘴巴。

  蘇菲很快恢復正常,露出親切的笑容,「楊小姐,請跟我來。」

  「可是……」楊薏不捨地回頭看他。

  她美艷的臉龐閃爍清純、嬌美,大眼裡的依戀、性感的紅唇微啟著,引誘人一親芳澤,張肆衝動地抱住她,大掌輕撫著她如雲的秀髮,緩緩低下頭,欲掬飲紅唇裡的玫瑰蜜液。

  「不要!」楊薏摀住他的唇,驚慌地看著四周。

  「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當我們真正接吻的時候,我要把你的牙齒全吸過來。」

  她輕笑出聲,他們還會見面嗎?

  彷彿會讀心術般,他執起她的手輕吻,「會的,一定會再見面。」

  楊薏的手在他的掌中顫抖,他的唇伸進她的指間,一股酥麻感覺竄過她的心間,她的心臟猛烈跳動……好熱……

  她茫然地看著他,他英俊的臉龐在她茫然視線間變成邪魅的惡魔,邪惡地撒下魔網罩住她。

  終於,他滿意地放開她,眼神灼熱地停在她的胸部上。她知道自己胸房莫名地腫脹,脹得發痛。

  她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倏地全身通紅。她的乳頭透過薄薄的內衣,在白色T恤下明顯地突出。怎麼回事?他不過吻她的手而已呀!

  「穿上我的衣服。」張肆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謝謝。」楊薏緊緊抓著領口,不敢看他。

  「蘇菲,帶她去等她的長腿叔叔。」

  蘇菲微笑地帶著楊薏離開。

  張肆看著楊薏離開的背影,嘴角緊抿著。他一定要得到她,今天就要。

  「董事長,今天四點在香港有一場國際貿易協會的國際年會要您開講,飛機已經在等了。」另一位機要秘書提醒道。

  張肆收回目光,想了想說:「幫我延後半小時。」

  「可是那不是要所有人都等您……」

  張肆沒再理會機要秘書,逕自看向唐中仁說:「唐叔,你跟我去找陳律師。」

  「是。」唐中仁大致猜得出他想幹嘛,他明顯想要得到楊薏,只是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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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7:37
第三章

  楊薏聽到開門聲,緊張地站起來,轉向門口。

  「長腿叔叔……」是他!不是長腿叔叔。

  興奮讓她粉紅的小臉散發一層亮彩,張肆看得入迷了,目光緊盯著她,整個人動也不動。

  「董事長。」蘇菲輕咳一聲,提醒他。

  張肆看見楊薏的臉因失望而皺在一起,不禁有些不悅。他發誓,一定要她只掛心他,為討他歡欣而展露笑容。

  「蘇菲,你先出去。」

  「是。」蘇菲不捨地離開辦公室。從剛才的聊天中,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天真、善良、單純的好女孩。

  唉,這下張肆肯定不會放過楊薏了。他們若結婚,楊薏一定會被欺侮的。但話說回來,張肆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自私的希望他能娶到像楊薏這樣溫柔、善良的女孩。

  楊薏微皺著眉,看著他走近,一派閒適地靠在她面前的辦公桌旁。「別告訴我,你是長腿叔叔。」

  「如果我說是呢?」他仍無法控制地直盯著她,她粉嫩美麗的臉、天使般的清純氣質、女神般的完美身材,她真是上帝的傑作!

  「你別侮辱我的長腿叔叔了。」

  張肆伸手抬起她可愛的小下巴,輕笑道:「別這麼嚴肅嘛。我記得十分鐘前,你還捨不得離開我哩。」

  「我才沒有。」她想掙開他的手,但他略微施力讓她無法如願。他的碰觸對她產生一種奇異的作用,像觸電般令她渾身不舒服。

  他輕笑地放開她,「小姑娘,二十分鐘後我要趕到香港,就讓我們在二十分鐘內把事情解決吧。」

  「什麼事情?」他的手一離開她,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另一股似磁鐵般的吸引力,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椅背,抗拒那股吸引力。

  「你的長腿叔叔今天不會來了,或許他是害羞吧。你知道,就像要和一個通信許久的筆友見面,他……」他開玩笑開到一半,在看見她的淚水時止住。「喂,好端端地幹嘛哭呀?」

  「我是那麼的期待……」

  「把眼淚擦乾。」說完,他遞給她一張面紙。她的淚水沿著粉頰滑下,在粉嫩肌膚的襯托下,像晶瑩可愛的粉晶。

  楊薏接過面紙拭去淚水,可是眼淚擦了又掉。

  「不要哭了!」

  他突然的大吼嚇了她一大跳,她抬起一張淚濕的小臉,茫然地看著他,不解他為什麼要吼她?

  「我不准你為別的男人掉淚。」張肆拿起一張面紙,粗魯地擦掉她的淚水。

  她為長腿叔叔掉的眼淚引發他的柔情,但他隨即想到,她並不知道偉大的長腿叔叔就是他,而她的淚水還一直流,為別的男人流!雖然那個「別的男人」就是自己,他還是不爽。

  「對不起。」他的碰觸又教她臉紅,她也才發覺自己有多失態,淚流滿面、涕泗縱橫。

  天啊,在這個英俊的男人面前這麼失態!她羞愧得無以復加。

  張肆這位西門慶轉世,天生命帶桃花的大情人,焉會錯過她含羞帶怯的反應。「從在電梯時,你就不斷地誘惑我,這回我不會放過你了。」說完,他再也無法克制地俯下頭。

  楊薏聽見他的話,吃驚地抬起頭,她這一抬頭,一張小嘴便讓兩片溫柔的唇瓣所吞噬。他的唇堅定而柔軟細吮著她的,她閉上眼睛,享受他如春風般的柔情。

  「嘴巴張開。」

  「為什麼?」她張開眼睛,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沒接過吻?」

  他一副看見史前恐龍的樣子瞪著她,真是太侮辱她了。楊薏氣得踹他一腳,「我跟幾十個男人接過吻,就屬你的唇最噁心!」

  「噁心嗎?」

  他的聲音如惡魔戲弄受死者般,同時透著認真與玩弄。他的眼、他的笑,也都散發惡魔的危險光彩。

  不知怎麼地,她竟然渴望惡魔的攫取、掠奪。她從見到他開始,體內不時升起一股莫名的空虛、寂寞。

  她直覺地明白他知道她渴望什麼,於是她閉上眼睛、仰起臉、微噘著嘴,大膽地透露無言的渴望。

  張肆俯身攫住她的唇,雙手伸進她的T恤內,大手隔著薄薄的內衣輕捏她豐滿的乳房,安撫她體內的騷動。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楊薏並沒有聽見,仍沉醉在夢幻而美好的吻中。但張肆卻聽見了,他呻吟著放開她,伸手接起電話。

  楊薏這才清醒過來,他在和誰說話?他的語調低沉、輕柔,彷彿低訴情話般。

  「怡怡甜心,你鬧夠了吧……好、好、好,等我們到了香港,我的金卡隨你刷,行了吧……我會派司機去接你,還有,我警告你,你遲到我可不會等你。」

  他明顯是在和女人說話。楊薏臉色一陣蒼白,緩緩踱步到吧檯邊,這裡是離他最遠的角落。

  幾分鐘後,張肆掛掉電話,看了手錶一眼,大歎一聲時間晚了,然後命令她道:「你回來這邊坐下。」

  她不理會他的話,仍是一動也不動。

  他才擺脫一個令他受不了的女人,已經沒有多餘的耐心,他不耐煩地大吼:「叫你過來沒聽見嗎?」

  楊薏僵硬地走回,在他面前坐下,垂下頭掩飾受傷的心、痛苦的眼神。

  張肆伸手爬梳了一下頭髮,「時間不多,我直說好了。你的長腿叔叔有困難需要你幫忙。」

  他做生意很狠,抓住人的弱點便一口咬下去,就像他現在對楊薏一樣。

  「什麼?!」她倏地抬起驚訝的臉。

  「安靜。」他皺眉看著她,「你知道,他很老了,身體又不好,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在,所以——」

  「為什麼?」楊薏臉色發白,聲音微顫的問:「他為什麼會身體不好?為什麼沒人照顧他?」

  「住口,別打斷我。」他沒耐性地喝道,「總之,你的長腿叔叔要你嫁給他。」

  「什麼?!」她太震驚了。

  他對她嘲諷地冷笑一聲,「怎麼,不願意呀?你的長腿叔叔不是對你有恩嗎?記得在電梯裡時,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嗎?現在是他最需要你的時候,嫁給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報恩。」

  「不!我不是……」她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他要她嫁人!難道剛剛那個吻,對他任何意義也沒有嗎?她的心一陣揪痛。

  她愛上他了嗎?愛那麼快速就能在一個人的心裡生根嗎?

  「簽字。」張肆把已經簽好他名字的結婚證書遞到她面前。

  楊薏揪著一顆受傷的心,臉色慘白地看著他。他的表情凌厲,瞳眸裡閃爍堅定的意志,嘴角緊抿著。她很想開口問他: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真的要我嫁給他?」

  張肆不耐煩地爬梳頭髮。「小姐,你還有什麼意見?」

  「我——」我愛的是你呀!

  他粗暴地打斷她,冷厲地質問:「我不要聽你廢話。你是要告訴我,你的長腿叔叔養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鬼了嗎?」

  「不!」

  「那就簽字,嫁給他,證明你的忠貞。」他冷酷地逼迫她。

  「我……」

  「簽啊!」

  無可奈何之下,楊薏只有含著淚簽了。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這才乖。」他滿意地親一下她的唇。

  楊薏一把推開他,轉身即走。前一刻,她發現愛上他,但下一刻,愛卻變成恨。這樣也好,她已經簽字結婚,就應該只愛她的丈夫,更何況,她真的很願意照顧長腿叔叔……

  張肆把她拉回來。「等等,你要去哪裡?」

  「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他攬住她的腰,「我會叫人帶你去長腿叔叔那裡,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那裡。」

  「多謝你的關心。」她冷聲回道。

  張肆狂放地大笑,打內線叫蘇菲進來。

  「你在這裡等蘇菲一會兒,她還在忙。她會帶你先回孤兒院,再到長腿叔叔的家。當然,他的家以後便是你的家了。」

  「不用等了,我自己出去找蘇菲。」

  「好吧。」他低頭親了她一下,「今夜,好好享受你的洞房花燭夜吧。」

  楊薏強忍淚水的奔出他的辦公室。

  ☆☆☆

  蘇菲陪楊薏回到孤兒院,楊薏一直捨不得離開,在院中幫忙煮晚餐、吃晚餐,陪小朋友們晚自習後,才依依不捨、淚流滿面地與院長及每一位小朋友道別。離情依依的場面,連蘇菲都哭了。

  「楊薏,你開心點好嗎?」

  「對不起。」話一說完,她又想哭了。

  「雖然你離開了從小生長的孤兒院,但從今天起,你也有自己的家了。」蘇菲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開心點,好歹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啊。」

  怎麼辦?她的心情跌到谷底,好糟、好糟,都是因為他!楊薏想起了無情的他,淚水如斷線珍珠直淌下臉龐。

  不,她不能再想他了,她已經嫁給長腿叔叔了!

  蘇菲看她更加難過,心裡有些明白地問:「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欺負你了嗎?」

  「沒有。」楊薏搖頭否認,「我是擔心長腿叔叔的健康。他年紀大了,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照顧他。」

  蘇菲聞言,大吃一驚,難道她還不曉得張肆就是長腿叔叔嗎?

  「楊薏,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和你結婚的長腿叔叔是誰?」

  「知道啊,我是直到看見結婚證書上的簽名才知道長腿叔叔姓張名肆,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不過等一下就可以見到他了,我還是很高興。」

  天哪!楊薏真的不知道,那張肆是怎麼逼婚的?

  不用說,他一定是用極端過分的手段!難怪楊薏會這麼難過。唉!可憐的孩子,現在只能祈禱張肆好好疼惜她了。蘇菲同情的暗忖。

  ☆☆☆

  張肆位於陽明山白色巴洛克建築的別墅在銀色月光下閃耀著,仿如童話故事裡的城堡。

  楊薏無視別墅的美,車子經過花房、游泳池、網球場,最後在大門前停下,她下了車,面無表情的跟隨蘇菲進入別墅。

  挑高屋頂上垂下的豪華水晶燈,灑下柔和暈黃的光線,寬敞的大廳內,空無一人。

  「長腿叔叔不在嗎?」楊蕙有些失望地問。

  「呃,你的長腿叔叔……要到明天才會回來。」蘇菲支支吾吾的說。

  見她表情有些不對勁,楊薏緊張的問:「難道長腿叔叔住院了?」

  「沒有,他很健康。」

  「真的?你沒有騙我?」她不放心地追問。

  「當然沒有。」蘇菲語氣肯定的回答。

  楊薏這才放下心,轉頭環顧四周,大廳裏的擺設具有歐洲古典風情,空氣中散發淡淡、迷人的紫羅蘭香。

  「這裏是我見過最美的地方!」她不禁脫口讚歎道。

  蘇菲能瞭解她的心情,她第一次來這裡時,也是充滿了驚奇與羨慕。「是啊,這裡可是大富豪的家呢。」

  「長腿叔叔很有錢嗎?」

  「是啊,他很富有。」

  一位膚色黝黑、約莫五十歲的菲律賓籍女傭從廚房走出來,蘇菲立刻介紹道:「楊薏,這位是女傭阿雅。平時負責煮三餐,並做一些簡單的清潔工作。至於屋子的打掃工作,完全由外聘的清潔公司的人來打掃。對了,阿雅,李伯呢?」後面的問題她是用英文問的。

  「他今天下午回美國。」阿雅也用英文回答。

  蘇菲心中不禁懷疑,這會不會是張肆故意安排的?儘管心裡懷疑,但她臉上並末表現出來。

  「楊薏,你應該會說英文吧?」

  楊薏搖搖頭,有些尷尬的說:「不太會,我的英文程度很差。」

  「這樣啊,沒關係,阿雅很聰明,她什麼都會幫你做好的,你就放心住下來吧。」

  「嗯。」

  為避免楊薏突然又問什麼問題,蘇菲向阿雅解釋楊薏的地位後,推說公事繁忙便匆匆離開了。離開時,她心中對楊薏感到抱歉極了。

  楊薏在阿雅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很漂亮的房間。在天藍色彩的粉飾下,巧妙地勾出女性的柔和;當然,一切擺設看起來也都是那麼豪華。

  阿雅跟著進來,在兩人雞同鴨講的溝通下,兩人共同把楊薏行李袋內的幾件衣物放進衣櫥裡。

  整理完衣服後,阿雅帶她走進一間含有三溫暖、更衣室、一間小小健身房的浴室。她打開一個楊薏不會使用的水籠頭,不一會兒,造形古典的浴缸便注滿了水。

  楊薏在阿雅出去後,一臉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浴室裡未曾見過的東西。

  洗完澡出來,她關上窗戶後直接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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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7:59
第四章

  出了中正機場駛上高速公路後,張肆的保時捷就以時速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狂飆。

  「哎喲。」車速過快,張怡怡覺得很不舒服,抱怨道:「肆,你幹嘛以這種不要命的速度狂飆呀?」

  「對不起。」張肆放慢車速。

  張怡恰狐媚一笑,「嘻!我能諒解。」

  「諒解什麼?」他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你呀,是慾求不滿。」她淫蕩地把手伸向他的大腿,一把握住他大腿間的玩意,時而重捏、時而輕撫。

  他不出三秒就有了自然的生理反應,馬上就堅硬如鋼。

  「今天下午有好幾次機會,我們可以在你香港的辦公室做的,但是你都沒有要我。」

  張怡怡把他的男性本性摸得一清二楚,見他目光冷淡,立刻瞭解他的身體雖然有了反應,但還沒有動情。不過只要她再稍加誘惑,不管他動不動情,他都是她的了。

  「呵、呵!」她壓抑熱情而發出的笑聲是恐怖的,像黑寡婦吐絲抓住倒楣鬼的笑——恐怖而志在必得。

  她把手伸回來,極其嫵媚地解著衣扣,脫掉身上唯一的洋裝,低下頭大膽地把臉靠近他的腿間。

  張肆垂眼瞄了眼她白皙無瑕的雪背,即興趣缺缺地調回視線。

  他喜歡熱情的女人,也很享受女人熱情的服務,尤其是格外熱情、奔放的張怡怡,她總有令人吃驚的熱情。

  但現在他對她感到厭惡。

  他渴望的小手、渴望的小嘴,是她——楊薏的。只可惜她還是一株含苞的小花,清純無瑕,不可能像他過去的女人帶給他熱情的驚喜。要她像張怡怡這般大膽、淫蕩,恐怕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訓練。

  他冷笑一聲,邪惡地幻想楊薏熱情地躺在他身下時,她的大眼是否仍會閃著清純?

  他一向只要最好的,目前他唯一崇拜的女神是楊薏,其他女人他絲毫興趣也沒有。他空出一手把張怡怡拉正。

  「把衣服穿好。」

  張怡怡以為他在逗她,不急著穿回衣服,也不急著再進攻。她移動身體擺出最撩人的姿勢,開玩笑地說:「你在家裡藏了另一個女人,趕著回去見她嗎?」

  張肆轉頭看著她,對她神秘一笑。

  她看了心不禁怦然跳了一下。

  他從口袋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她,「這是一千萬的支票,你收下吧。」

  張怡怡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她臉色登時一片慘白,「真的有別的女人?」

  「你別再來找我了。」他沒正面回答她。

  「肆!」她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我不要離開你!」

  張肆雙手握著方向盤,冷漠地直視前方,捺著性子哄道:「別鬧,讓我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或許將來我還會想找你。」

  從他的表情與聲音裡,她知道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坐直身體穿上衣服後,她坐得又僵又正,兩手緊握成拳,她恨不得甩他一個耳光,但她還是忍住了。

  他說得不錯,試問天底下有哪幾個男人擋得住她的魅力?他一定很快就厭倦那個女人,不出一個星期,他就會回過頭來找她。

  她忍住了沒撒潑,經過早上的經驗,她明白在他面前,容不得她撒野。

  車子在張怡怡的公寓前停下,張肆沒有像往日一樣,跟著她走進她的公寓,只等她進了大門後,立即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

  張肆回到別墅,解開大門的密碼鎖,他輕俏地走上二樓。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走向楊薏的房間。他脫下衣服後,便爬上她的床。

  室內溫暖的空調讓她的臉變成粉紅色,好可愛。他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單,旋即愣住了。

  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會穿著一身佐丹奴的運動休閒服睡覺,但很快的他便發現,穿著最普通衣服的她,竟比赤裸的張怡怡還要吸引他,他的身體立刻對她產生強烈的反應,興奮地硬挺起來。

  他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肌膚絕佳的觸感令他歎息出聲。他解開她的內衣,揉撫他無法一手掌握的豐滿乳房,在他熟練的愛撫下,她純真的身體逐漸甦醒,胸脯在他的手中發脹,兩顆蓓蕾堅硬如甜美的果實。

  就在他無法滿足只是這樣時,她醒了,長長的睫毛像蝴蝶展翅般張開,黑色的眸子清純迷人。

  「睡美人,你醒了。」張肆綻開笑容歡迎她。

  楊薏一張開眼睛,他英俊非凡的笑容便映入她的眼簾,「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還以為自己夢見了他。

  「還睡!小懶蟲。」他見她又貪睡地閉上眼睛,可愛的睡臉讓他笑意加濃。沒關係,並不影響他的尋歡作樂。

  她本能地反應他的愛撫,呻吟聲自她嬌艷的紅唇中逸出。這是她有生以來最美的夢,遇見他以後才有的旖旎美夢。

  張肆的唇吻住她的,將舌探入她口中,吸吮她香醇的舌。在熱情的需索下,他勾引她的舌進入他的口內。

  楊薏起先清澀地反應他,後來在他的勾引下熱切的反應著,原本溫柔的吻愈來愈纏綿。

  張肆覺得自己快爆掉了,但他強忍住。他沒什麼耐性,但在性事這方面,他有超越凡人的耐力。

  自私的男人佔有女人只為一逞私慾,們他向來滿足女人的需求,取悅她們,並堅持給女人最大的歡愉,也因此女人對他趨之若騖。

  他的手探入她的褲內,撩撥起她更大的快感。她蠕動嬌軀,盡情反應那一雙溫柔的手。

  楊薏愈來愈覺得這不是個夢境,卻沉醉在這感官的天堂裡不願醒來,直到他的手弄痛了她。

  她雙腿僵直,從美夢中驚醒。她猛地張開眼睛,是他!真的是他!而他的手……紅霞瞬間佈滿她的粉臉。

  她睜大雙眸,咬住下唇,強壓下他的手造成的強烈快感。

  「住手呀……」她的制止聲比呻吟還薄弱。

  她緊緊夾住他的手指,突然一股溫暖的熱液滋潤他修長的手指,他幾乎為之瘋狂。

  張肆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吧,你起來把衣服脫掉。」

  他發揮極大的毅力才把手從她體內抽出來,再不出來,他一定會瘋狂。

  張肆翻個身仰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堅定灼熱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楊薏跳下床,拉好身上的衣服,狼狽地瞪著他。他的黑眸同時燃著狂熾的慾火與冰冷的冷火,熱情又無情。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眸,令她的肌膚著火,也無情地刺穿她的心。

  「噢!」她突然瞄到他下腹間赤裸裸的慾望,飛快垂下眼睫,臉龐比剛才更火紅。「你怎麼可以……」

  他的黑眸灼熱地掃視她。她真美麗!

  想到她還是處女,一個從未讓別的男人碰觸過的女人,一個即將完全屬於他的女人,他幾乎克制不住,直想撲上去,像野獸般恣意細咬,讓她雪白細膩的肌膚充滿他的印記。

  「把衣服脫掉,回到床上。」他輕聲地命令。

  「不!」楊薏猛烈搖頭,驚慌地後退,「這是不可以的……我已經結婚了,你忘記了嗎?是你逼我答應簽字,不顧我的感受。」

  張肆閉上眼睛,忍受下體突然竄過的一陣激流。他皺眉暗忖,他從不曾經歷過這種折磨,因為從沒有一個女人有這個能耐。

  而這個已成為他新娘的小處女,還站在那邊喋喋不休,淨說著一些蠢話。她在搞什麼呀?

  他暗數了十秒,終於失去耐性,猛地跳起身,雙臂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扔回床上。

  「啊!你想幹嘛?」楊薏尖叫著,拚命掙扎,「我已經結婚了!」

  「對,你的老公就是我。」張肆粗魯地脫掉她的上衣和長褲。

  「我嫁的是長腿叔叔!還是被你逼的。」楊薏大聲的提醒他,語氣裡還有對他的埋怨。

  張肆得意地笑了,「沒錯,我逼你嫁給我。」

  「不!」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小小、如硬石的乳頭時,反射地蜷縮起來。

  他揚聲大笑,「你一定是個天生的婊子,即使還是處女,舉手投足間也懂得誘惑男人。」

  「你竟敢罵我是妓女!」楊薏不知是氣還是羞,大大的眼睛在明亮的水晶燈下,晶亮璀璨如寶石。

  張肆脫掉她上半身僅剩的衣物,邪氣地捏掐著她令人著迷的乳房,語氣轉為誘人的低喃,「讚美,我在讚美你。」

  楊薏努力抗拒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欲潮,在他狂肆的笑容裡,她找回了理智。「不,你不可能是長腿叔叔,他至少有五十歲了。」

  「現下你可高興了,憑你一個孤兒也能嫁給一個億萬富翁,而且還是個能夠滿足你熱情的年輕力壯小伙子。」

  他口氣中的歧視與高傲令她生厭。「我才不希罕你。」

  「難道你寧願嫁給一個老人?」張肆譏嘲道。

  「他是個高貴的人,你根本就比不上他。」雖然已經知道他就是長腿叔叔,楊薏還是忍不住尖聲反駁回去,她實在討厭極了他的驕傲和自大。

  「比不上?」張肆挺身向她展示他昂揚的驕傲。「哼,老傢伙可能連舉都舉不起來呢。」

  「真噁心!」楊薏紅著臉啐道。

  「噁心?」他的左手鑽進她的底褲裡,手指撩撥那一片濕滑,邪肆地輕聲問:「那你自己的呢?噁心嗎?」

  「你這個下流的色鬼!」楊薏想撥開他的手,但他竟然把手指伸進……在濕意的情潮下,他不再弄痛她,侵襲她的是野火撩原般的快感。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情慾,她本能害怕地用力扭動身子,趴過身躲避他的手。

  張肆貼著她的背挪動身軀,粗糙的大掌撥弄她的嬌軀,讓她趴跪著,而另一手不住地撩撥著她的三角地帶。

  其實楊薏早已臣服於他,她本來就對他心生愛意,如今他又是她的丈夫,她覺得對他的情感又加深了。意亂情迷中,她不禁喊出:「長腿叔叔!」

  「你竟敢在我的床上喊別的男人?」張肆怒不可遏地大吼。

  楊薏的身體因他粗暴的大吼而僵硬,理智清醒了大半,她虛軟無力地問:「那個男人不是你嗎?」

  「呃,說得也是。」張肆的氣頓消了一半,但接著竄入腦中的想法又激起他更大的火氣。他粗魯地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狂熾的黑眸緊鎖著她的,「說,如果你的長腿叔叔不是我,你也會嫁給他嗎?」

  不可能!如果時光倒回,她認識他在先,而且仍不知道長腿叔叔是誰的情況下,她死也不會簽字結婚。

  她想,她無法接受和另一個男人做這種親密的事……

  但為報復他下午的逼迫,也想折磨折磨他,她微笑著回答,「會,我會嫁給任何一個長腿叔叔。」

  「你——」怒火與慾火同時在張肆體內爆炸。

  楊薏可以感受到怒火燃燒了他,直覺告訴她應該立刻道歉。不過她才張開嘴,「啊——」她痛得尖叫出聲。尖銳的痛楚扯扯她所有感官神經,佔據她的身體。

  張肆從未讓情緒凌駕於理智之上,但這一次她把他逼瘋了。他疊上她的身軀,巨大的堅挺無情地撕裂她的處女膜,直衝入她體內。無視於她的掙扎、她的淚水、她的嬌柔,他瘋狂的律動。

  楊薏劇烈的掙扎變成了破碎的哭泣,就在她以為自己快痛死時,痛覺化成奇異的愉悅,她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嬌軀跟隨著他的律動奔馳。

  他的身軀在她的上面顫抖抽搐,她聽見他的粗吼。她攀附著她,奔馳到了天堂。

  張肆帶著她翻個身,兩人位置一換,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強壯的雙臂佔有地緊擁著她的背。

  楊薏任他擁著,這遲來的溫柔溫暖了她受傷的心。

  「呃……」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也有了親密的關係,但要叫他的名字,她卻覺得很生澀。她猜想,他不會喜歡她稱呼他「長腿叔叔」。

  「張……張肆。」她困難地開口。

  張肆打了她的臀部一下,傲慢地開口,「重叫。」

  楊薏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打她!她生氣地要坐起來,但被他鋼鐵般的手臂牢牢地按在原位——他的胸膛上。

  她壓下這股氣,嬌聲喚道:「長腿叔叔。」

  張肆的手插入她的髮裡,威脅地將她的臉轉向他。「該死的你,得到一次教訓還不夠嗎?」

  「你好霸道。」她的眼神在他粗魯的動作中瑟縮。

  「你用不著怕我。」他有些冒火,但不知道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她懷疑地看著他,「我不確定怕不怕你,因為你很可怕、很粗魯。」

  「你敢質疑我?」他不悅的吼道。

  「沒辦法,你跟我記憶中的印象完全不同。」

  「你也和我記憶中的不同,我還以為你是個……溫柔、順從的孤兒哩。」其實他預期中的楊薏是善良、可欺。

  「我是呀,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是溫柔、可愛的女孩。」

  「所有女人也都說我是個溫柔的情人。」在分手前。他在心中加上一句。

  「她們怎麼知道?」她有些嚴肅地問。

  張肆為她提出的問題而揚聲大笑,笑聲停止後,他看了眼她不豫的臉色,聰明地說:「我想她們是猜的吧。」

  「我想也是。」她也聰明地不再追究,但心裡有些難過。

  突然,他搖頭輕笑道:「我們似乎應該做一次自我介紹。」

  楊薏為他的提議笑了出來。

  「笑了。」張肆的大掌親暱地柔撫她的雪背,「這樣才好看嘛,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

  「我哪有?」她否認道。她從來就不是愛哭鬼,孤兒的淚也沒人疼惜。可是自遇見他後,不知怎麼地,她變得脆弱了。

  「休戰好嗎?」

  楊薏點點頭。

  他一把拉下她的頭,吻了她足足有五分鐘之久。

  她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心想,他真的好霸道!可是……他好吸引人,教人不在意他的霸道舉止。

  「叫我肆。」

  她靦腆地拾起頭,小小的下巴枕在他的胸膛上。「肆,其實我剛才想跟你解釋,如果生命重來一次,我要是知道長腿叔叔不是你,我一定不嫁。」

  「我終於知道人家為什麼說你可愛了。」他的笑容在英俊的臉上漾了開來,性感的魅力足以教所有女人心折。

  楊薏融化在他的笑容裡,柔聲答道:「我答應你,一定表現得溫柔、順從,不會丟你的臉。」

  「我也答應你,以後絕不在盛怒中佔有你。」他也被她的柔情軟化,破例地主動承諾。

  「嗯。」她覺得好睏,側頭趴在他厚實堅硬的胸膛上,「肆,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要什麼直說吧?」他習慣了。女人就是這樣,得寸進尺。

  「我們結一年的婚就好,好嗎?」這件事很重要。

  「隨便。」張肆不在乎地應允,因為他要的只是那塊地。不,現在多了她美妙的胴體。

  「謝謝。」他如此輕易的答應,讓她有點傷心。

  「明天我會叫秘書幫你申請一張金卡,你要什麼自己去買。」

  「謝謝,你對我真好。」

  他的一隻手從她的背滑至她的私處,輕柔地愛撫,「痛嗎?」

  他的舉動喚醒她敏感的感官,睡意頓消。

  她雖不語,但他這情場高手一眼便看穿了她稚嫩的反應,他壓抑的聲音中難掩輕佻的笑意。「我想一定很痛。」

  「拜託,把你的手拿開。」她覺得尷尬極了。

  「遵命。」

  他難得的順從令她訝然。

  張肆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坐起身。

  他要走了。楊薏有些失落地想。

  但張肆沒有走,他在她能反應前分開她的腿,跪在她腿間。

  楊薏驚慌失措地後退想逃開,又羞又尷尬地喊:「你要幹嘛?」

  「檢查你有沒有受傷。」

  「不要!」楊薏扭動身軀掙扎,可是張肆不理會她的抗拒,分開她的雙腿,稍微抬起她。

  她閉上眼睛,但還是清楚、明白自己的私處完全暴露在一個男人眼前。她羞愧得想死。

  「你該慶幸我沒弄傷你。」他的手取代眼神,柔撫她紅腫的私處。

  她沉默不語,因為她忙著抵抗一波波席捲而來的輕顫。

  「你很熱情。」

  楊薏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在他的碰觸下,她的身體又有了反應。

  「張開眼睛。」張肆的慾火從見到她就不曾停歇,即使已經佔有過她一次了,他的慾望仍然為她堅挺。

  他一定會嘲笑她無恥的放浪。她羞愧地別開臉,恨不得有個洞可以讓她躲起來。

  「這麼害羞。」她的羞怯令他心生憐惜,打消了原本腦中狂野做愛的念頭,此刻他只想好好吻她、溫柔地愛撫她。

  楊薏嬌柔的身軀,在張肆的愛撫下,再度狂熱起來。當他的堅挺抵在她腿間時,她的身體陡地僵住。

  「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張肆克制自己衝入她體內的強烈慾望,溫柔地在她耳邊輕喃,「第一次才會痛,現在不會了。」

  他在她身體放鬆之際,前端溜了進去。她的身體抗拒突來的龐大壓力再度緊繃,阻止他前進。

  他閉上眼睛,克制想不顧一切長驅直入的衝動,直到她深處不斷分泌的濕液,潤滑了他,他才開始推進。

  他知道自己的尺寸,並沒有把握不弄痛她,所以他極緩慢的移動,直到他完全被她緊緊包圍住,他渾身戰慄,閉上眼睛享受這甜蜜的一刻。過了一會兒,他開始溫柔緩慢地抽動。

  他的溫柔不知何時變成一種折磨,楊薏在他耳邊輕聲乞求,「我寧願你對我粗暴。」

  「該死,我才剛以為你害羞,你那麼快又推翻了它。看來,要認識你,還要適應你的善變。」

  不過張肆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個性如何,他只在乎她美妙的胴體。

  下一秒,他的自制力崩潰,臀部瘋狂地搖擺。楊薏嬌吟地跟隨著他的節奏,墜入愛的天堂。

  纏綿過後,他們慵懶地躺在彼此的懷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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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8:38
第五章

  由於前一晚的體力透支,楊薏第二天一直沉睡在美夢中,爬不起來。

  美夢中,她彷彿又聽見他的低語。

  昨晚楊薏在他的引導下,將平淡無奇的生平娓娓道出。當她提到被父母拋棄的悲傷時,他語氣堅定地說:「你有我。」

  他的一句話,填滿了她長久以來缺乏的安全感。

  原來他真的是長腿叔叔,他十歲時就拿自己的錢捐款給孤兒院,並在十年前開始和她通信。

  當她又告訴他,她從小就渴望父母的吻時,他承諾道:「今生今世我會給你千千萬萬個吻。」

  千千萬萬個吻……他幾乎是立刻實踐他的承諾。接下來的時間,她數著他落在她臉上、身上的吻,他的吻順著她的臉、脖子、鎖骨,愈來愈往下,最後當他的俊臉埋在她……最私密的地方時,她羞得不敢再數下去了。

  怎麼辦?她好愛、好愛他……

  「MISS、MISS。」阿雅輕聲叫著女主人。

  楊薏從春夢中驚醒,睜眼看見阿雅。從阿雅笑咪咪的臉龐轉向週遭,她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而且她的臉倏地一片緋紅,因為她全身赤裸、床單凌亂,她和張肆的衣服散了一地。

  阿雅笑咪咪地把電話交給她,「MR.JANG。」

  「謝謝。」楊薏臉紅地接過電話,直到阿雅走出房間,才按下接聽鍵,甜甜地開口,「喂,肆嗎?」

  「寶貝,醒啦?」張肆的聲音自話筒裏傳來。

  「嗯。」

  「睡得這麼沉,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打了三通電話給你。」張肆一點也不介意坐在辦公桌前的兩人,當著他們的面和自己的老婆打情罵俏起來。

  找了她三次?才上班三個小時,就找了她三次!楊薏心中一陣狂喜,但故作鎮定地問:「你找我有事嗎?」

  「嗯。」

  「什麼事?」

  聽見她正經八百的聲音,張肆有些失望。以前女人總是把握住和他說話的機會,當場和他「電話傳情」。

  唉,沒辦法,她還太清純。他瞪了眼端坐在面前的兩名主管,若不是他們在,他一定立刻教她。

  「我想請你吃午餐。」他柔聲道。

  「真的嗎?」

  她高興的聲音,稍微滿足了他的男性優越感。「我現在還在開會走不開,我叫司機回家接你。」

  「好,我立刻就去。」

  他在她掛電話之前阻止她,「薏。」

  「還有什麼事嗎?」她想立刻飛奔到他身邊。

  「給我一個吻。」他輕柔地要求。話筒傳來她的吻,他的唇貼在話筒上深情地回吻她。

  當張肆掛掉電話,兩位面紅耳赤的主管立刻正襟危坐,他若無其事般,繼續與他們討論公事。

  ☆☆☆

  楊薏穿著一套佐丹奴休閒運動服,走進肆霖大樓寬大、高雅的大廳。午休時間快結束了,出外用餐的人逐漸回到公司,大廳顯得有些擁擠。

  她清艷的臉龐、甜美的笑容、披肩的烏黑秀髮、娟秀的氣質,讓經過她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女人的目光,輕蔑地挑剔她的衣著,其實心中嫉妒她的美麗。男人嘛,則公然以目光表露對她的讚美。

  楊薏和昨天一樣,對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她外表看似自信,其實心裡害怕得直發顫。

  一位穿著時髦、高大的男士與她擦肩而過,猛地回過頭,驚訝道:「楊薏!」

  楊薏循聲望去,驀地睜大了眼睛,「明漢!」

  李明漢,她高中時代的好同學,一個對攝影狂熱的人,高中畢業赴歐洲留學後,他們就不曾見面了。

  「真的是你,天使。」李明漢一張俊秀的臉龐帥氣地笑開。

  「明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天使,真是令人懷念的綽號,高中同學都是這麼叫她的。

  「剛回來。」

  「凱凱呢?」凱凱是他們的高中同學,也是李明漢的親密愛人。念高中時,就屬他們三人最要好。

  「他還在歐洲。」

  「這樣啊,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楊薏失望地說。

  「凱凱也很想你。」李明漢思考了一下,開心道:「乾脆這樣,我明天回歐洲,你跟我回去。」

  「不行。」楊薏笑著搖頭,「因為我結婚了。」

  「真的?」李明漢驚喜地擁抱她,「恭喜你!」

  她把手抵在他的胸前,「喂,我們在高中時雖然是好朋友,可是好像也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吧。」

  「我在歐洲都這樣,你不這樣人家會認為你沒禮貌。」李明漢有點不高興地解釋。「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了?」

  「你還說!我一直都有寫信給你,可是你卻連一封也沒有回。」

  「忙嘛。」李明漢看了看手錶,「天使,真是抱歉,我趕著幫一個明星拍寫真集,現在是出來看景的,得走了。」

  「幫明星拍照?你已經出名了呀?」她的眼睛瞠得好大。

  「去年我在歐洲拿到一個攝影大獎,被譽為攝影天才,難道你都不知道?還說關心我!」李明漢像高中時代一樣,不客氣地捶她的頭。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好厲害。」她崇拜地看著他。

  「那還用說,改天免費幫你拍,怎麼樣?」

  「好呀。」她高興的答應。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說完,他傾身親她的額頭。

  「這也是歐洲人的習慣嗎?」她俏皮地問。

  「嗯,見識到了吧,土包天使。」他拍拍頭,很遺憾地說:「我真的要走了。今天晚上我們出來喝茶?」

  「明天下午好不好?」晚上張肆可能不肯。

  「明天我就要飛到歐洲,等凱凱放假後再回來,可能是一個多月以後了。」李明漢遺憾道。

  「那等凱凱回來,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好吧。」李明漢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若有事找我,可以打上面的電話。」

  「嗯。」

  李明漢又親了她一下,這回是嘴。「拜拜。」

  楊薏看著他的背影,被好朋友親的感覺真奇怪,不過她得適應明漢的改變才是。

  她走向電梯,渾然不覺剛才和李明漢的行為,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

  楊薏在二十樓時,遇到進來的蘇菲。她開心地喊:「蘇阿姨。」

  電梯內還有五人,皆好奇地注視楊薏。她一定和蘇菲有特殊關係,才會叫得這麼親密。

  「薏,你來找董事長的?」蘇菲瞪了其他人一眼,他們乖乖地轉開視線。

  「嗯。」

  「看你春風滿面,董事長也是,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這樣她也安心了,昨晚她還擔心楊薏會被張肆欺負。

  「哪有?」楊薏臉紅地垂下星眸。

  她們出了電梯,正巧碰上張怡怡。

  「她是誰?」張怡怡盛氣凌人地質問蘇菲。

  「你說什麼?」蘇菲皺著眉問。

  「張肆的妻子是誰?」

  「是我。」楊薏開口回道。

  「原來你就是張肆的妻子。」張怡怡立刻收起妒火中燒的怒容,高雅大方、和顏悅色地伸手和她相握。

  「你來幹嘛?」蘇菲像母雞保護小雞般,把楊薏推到她身後。

  「別緊張嘛,蘇菲。」張怡怡表面帶著微笑,實則心中氣得要死。這個死蘇菲,仗著自己在肆霖集團工作許久,就自以為了不起,敢對她如此無禮,可惡極了!以後她成為張肆的妻子時,第一件事便是開除她,讓她拿不到退休金。

  「你可別亂說話。」蘇菲警告她。

  「怎麼會呢?我和張肆是老朋友,經過這裡上來看看他,現在正要走了。」

  「那不快滾!」蘇菲不客氣地趕她。

  「兩位,再見。」張怡怡依然保持最佳的風度。她的內心比狐狸還狡猾千萬倍,只消跟楊薏聊兩句,就摸清楊薏的性格。

  這種沒大腦的單純女孩,不出一個月一定會被張肆甩了。她輕蔑地想,不過她可等不了那麼久。

  「走,我帶你去找張肆。」蘇菲挽起楊薏的手,心想她要是有這麼乖巧的女兒就好了。

  「蘇阿姨,剛剛那位小姐是?」楊薏不是笨蛋,她看得出來剛才那個女人挑釁的笑容。

  蘇菲顧左右而言他,「其實你應該搭張肆的專屬電梯,出了電梯就是他的辦公室了。昨天那部電梯剛好維修,所以你和張肆的相遇也算有緣。」

  楊薏心裡早有個譜,傷心難過地嚥回自己的問題。

  蘇菲見她難過,知道瞞也瞞不住,拍拍她的手臂說:「別管那個女人。張肆過去雖然花心,但他是個好孩子,對婚姻也會忠實的。」

  「可是她很美麗,衣著品味也很高尚,我和她比起來,就像個醜小鴨。」她忍不住對蘇菲傾訴。

  「胡說!你和張怡怡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使與蕩女的最佳寫照,張肆當然會喜歡你。」蘇菲安慰道。

  「可是……」

  「薏,你不可以這麼沒自信。你要知道,像張肆那種個性狂妄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沒自信、畏畏縮縮的人。」

  唉,她最缺乏的就是自信啊。楊薏在心裡歎道。

  蘇菲閱人無數,一眼便看穿楊薏的煩惱。「薏,要攻破張肆的心防,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蘇菲先把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告訴她沒幾個人知道的秘密。「張肆的脾氣有些乖張,其實是他母親害的。她因為丈夫外遇,便把氣出在張肆身上。張肆小時候很可憐,在母親變態的管教下,幾乎沒有童年。考試考不到一百分,差一分就打一下。鋼琴彈錯一個音符,就用籐條打手背。賽跑沒有得冠軍,就罰幾百下的青蛙跳。他不能有自己喜愛的東西,因為他母親不准他軟弱。有一次他養了一隻小狗,結果他母親逼他親手殺了它。」

  楊薏聽到這裡,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張肆小學畢業考那一天,考完試他跟同學出去玩,晚了一點回來,他母親氣得把他關進陰暗的祠堂罰跪三天三夜,而且不給他飯吃。」

  楊薏想起昨夜她提起有多麼渴望父母的愛時,他溫柔地給她一切——愛和無盡的吻。她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回報給他。

  蘇菲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按下免持聽筒鍵。

  「蘇菲,聽說你把楊薏帶去你那裡了?」張肆的聲音帶著一絲不高興。

  「真是的,你們都結婚了,還叫得這麼生疏。」

  「你管我!帶她到我的辦公室。」張肆不悅地命令。

  「是。」蘇菲笑咪咪地帶楊薏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薏,我剛剛跟你說這麼多,你對張肆有進一步的認識了嗎?」

  楊薏輕點下頭,「我覺得對他又多愛了一些。」

  「太好了。」蘇菲是個篤信愛能戰勝一切的人。「張肆最缺乏的就是愛,所以要讓他知道你有多麼愛他。」

  「我知道怎麼做了。」楊薏露出燦爛的笑容。

  來到張肆的辦公室前,蘇菲對她眨眨眼睛,「還有,他是個色鬼,你要小心,別被他吃了喔。」

  楊薏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笑意,「嗯,我們孤兒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你真是聰明的孩子。」說完,蘇菲把她推進辦公室後,開心地掉頭離開。

  ☆☆☆

  張肆從公文堆裡抬起頭,看見她先是愣了三秒,然後仰頭大笑。

  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名主管也盯著她,但是沒有笑。

  楊薏低頭看看自己有何異樣。

  沒有啊!

  在另外兩人的盯視下,她不自在地走到張肆面前,「我很好笑嗎?」

  張肆向後靠在椅背上順手把她拉近,讓她站在他的雙膝間,眼神帶笑地打量她,「我得盡快幫你添購衣服才行。」

  原來他笑的是她的衣服!「我這樣穿有什麼不好嗎?」

  當然不好,她自己也發現了。他穿西裝、打領帶,英俊極了,而她則顯得有些隨便。

  他輕佻地挑高一眉,「沒什麼不好,很有新鮮感。」

  楊薏翻個白眼,呻吟一聲。「你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讚美。」

  「真的。」說著,他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吃飯。」

  「我穿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他幫她把掉落臉頰的頭髮撥到耳後,「沒關係。你是個可愛的佐丹奴娃娃,佐丹奴的老闆若見了你,還會感激你幫他們做了一支活廣告。」

  ☆☆☆

  張肆把車停在一間國際知名的連鎖旅館前。

  「城堡旅館!」楊薏驚呼道。她剛才一直和張肆聊天,所以沒注意到他們來到的地點。

  張肆下車,繞到另一側幫她開門。「來過嗎?」

  「來過一次,那可是我一生中的大事之一呢。」

  「一生中的大事之一?這麼嚴重?」張肆覺得好笑。

  「那是在我高三時同學請的,一共有三個人來。我們為了來這裡,還特地盛裝打扮了一番,同學幫我借了一件漂亮的小禮服。穿著小禮服走進城堡旅館高級的明月廳,我覺得自己就像走進城堡裡的公主。對了,我曾寫信告訴過你,你忘記了嗎?」

  「你一提我就記起來了。」他給她一個懶洋洋的笑容。他根本沒看過她任何一封信,就算看過,他要是記得這種無聊事,可以去自殺了。

  走到明月廳豪華的廳門前,張肆拾起手臂,楊薏立刻把手放進他的臂彎。在服務生的引導下,來到最明顯的位子坐下。

  他們一坐下,室內立刻響起一波波的嘈雜聲。楊薏懷疑剛才的靜默是一片假象。

  「歡迎重遊舊地,公主。」

  「別取笑我了。」楊薏環視臨近幾桌衣著光鮮亮麗的女人,再低頭看看自己,「我覺得自己像個掃地的歐巴桑。」

  張肆昂頭大笑,使原本就很受注目的他們,更加引人好奇。

  見四周的人全轉頭看向他們這一桌,楊薏不安地傾身向他,低聲說:「不要笑得這麼大聲好嗎?」

  「別這麼緊張。」他的銳眼看穿她的不安,取笑道:「我帶你是來吃飯,不是來受刑的。」

  「受刑?」她玩味著他的話。「對,那就是我的感覺。你沒發覺嗎?許多人投過來的目光像要吃掉我們。」

  張肆冷笑一聲,他們有那個能耐嗎?

  「哇,那是演『愛河』的女主角,張婷婷耶!坐在她旁邊的人,是她的父親嗎?」楊薏只敢瞄張婷婷一眼,因為她正以吃人的目光瞪她。「不過我覺得她在戲裡溫柔多了。」

  張肆再度大笑。她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楊薏的目光又對上另一名美麗的女人,「雖然我知道不該在別人背後說閒話,不過……」

  「不過什麼?」

  「是她的怨懟目光,引發了我的好奇心。」她用眼睛示意坐在他們左邊桌的那對男女,男的少說也有七十歲,而女的看起來頂多三十歲。「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張肆冷眼瞥了一下,皺眉地調回視線。

  「算了,你一定不知道。」

  「男的是洋洋企業的董事長王大明,女的則是他的老婆李莉莉。」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們的婚姻還是經他撮合成的。十年前,李莉莉是他的第一個情婦,兩人在一起一年後,她宣稱懷了他的孩子,想利用孩子套住他。他立刻切斷和她的關係,並建議她嫁給追求她已久的王大明。李莉莉在徹底瞭解他的無情後,死心地嫁給也是富甲一方的王大明。當然,她所宣稱的孩子,三個月後就流掉了。這件事傳了開來,後來就沒聽說張肆的女友中,還有誰輕易懷孕了。

  「我開始覺得你忽略了我。」

  「對不起,我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楊薏坐立不安的說。

  張肆又是一陣大笑,「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為什麼?」她天真地問道。

  「害你消化不良。」

  「不關你的事。」

  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珠寶盒,「送給你。」

  「這是什麼?」她的手微顫地接過禮物,清麗的臉龐有掩不住的喜悅。

  「長腿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她把珠寶盒打開,驚呼一聲,「好漂亮的項鏈。」

  「很高興你喜歡。」張肆敷衍道。

  這條項鏈是張怡怡在香港挑的,稍早她帶著它來試探他婚姻的真實性。在確定他真的結婚後,她氣得拿它砸他。他知道她為什麼選這條項鏈砸他,因為才十多萬台幣,是她所有項鏈中最便宜的一條。

  「一定很貴吧?」

  「還好。」

  「一定要好幾千元吧?」

  張肆再次放聲大笑。

  「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他從她手中拿過項鏈,「你說得對,這條幾千元的項鏈不適合你,你適合幾萬元的。」

  「是嗎?」她不捨地看著他把項鏈放進口袋裡。

  「你適合高貴一點的。」

  「好吧。」她有些失望,但立刻安慰自己,不可以貪心,長腿叔叔給她的禮物已經夠多了。

  就在服務生送上湯時,楊薏睜著大眼,看著張婷婷走向他們。「肆,張婷婷對你笑耶,你認識她嗎?你覺得我請她幫我簽名,她會肯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張肆搖頭笑道。

  張婷婷不顧四周的好奇目光,優雅地走近他們,以沙啞、性感的聲音說:「肆,好久不見了。我可以坐下來,和你們一起用餐嗎?」

  張肆想也不想就要拒絕,但楊薏搶先一步開口說:「歡迎,張小姐,我是你的忠實影迷。」

  「謝謝。」張婷婷坐在張肆另一側,眼神含情脈脈,忘我地與張肆調情。

  楊薏按捺住心中的不舒服,簽名的事早忘得一乾二淨。

  張婷婷走後,陸續又來了兩個女人。張肆以微笑招呼她們,以幽默的言詞逗得她們呵呵嬌笑,以紳士風度接受她們公然的調情。他看似很愉快,愉快地忘了他妻子的存在。

  楊薏食不下嚥地吃著面前的食物。她可悲地拿自己和那幾個女人相比較,難怪乎張肆會忘了她這個妻子的存在。

  那幾個女人都長得很美,加上精緻的化妝,使她們的五官更加突出美麗。她們的衣著光鮮時髦,足下踩著三寸高跟鞋,使她們的身材變得更加修長迷人。比起她們,她覺得自己就像……掃地的歐巴桑。

  她抬起眼注視著張肆,他似乎也感應到她的注視,深邃的黑眸轉向她,給她一個充滿感情的笑容。

  楊薏的心情陡地轉好,因為她發現那幾個女人雖然很美,但張肆看她們的眼神沒有感情,這表示他根本不在乎她們!

  這個發現令她對自己的信心大增,想像自己若穿得和她們一樣,不,她要穿得比她們更出色,張肆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目光再也不會流連在別的女人身上。對,她一定要變成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女人。

  正當她思索要如何改變自己時,第四個女人又來了,她比前面三個女人還漂亮。楊薏有點沮喪,為何張肆身旁圍繞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張怡怡挑起漂亮的眉道。

  楊薏覺得她有點眼熟。啊,她想起來了,是稍早在電梯遇到的女人!這個和張肆可能有……不尋常關係的女人!

  她的神情不禁有些敵意,「你好。」

  「我叫張怡怡,你呢?」張恰怡神情高傲地問。

  怡怡?!楊薏臉色倏地蒼白。她記得昨天張肆在辦公室時接的那通電話,是個名叫怡怡的人打來的,原來就是她!

  張怡怡像是要提醒她和張肆的特殊關係似的,惡意問:「我剛從香港回來。你呢,蜜月要去哪裡?」

  香港!果然是她!楊薏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眼神呆滯。張怡怡後面說了些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肆,你老婆真是奇怪,都不理人。」張怡怡邊說邊故意傾身靠向張肆。

  楊薏看得倒抽一口氣,張怡怡的胸部碰到張肆的手臂,而且……她豐滿的胸部在低低的領口中一覽無遺。她是故意的!她竟敢當著她的面勾引張肆!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她看見了,張肆一定也看得一清二楚。楊薏臉色蒼白地看向張肆,幸好,他仍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他真酷!楊薏幾乎要崇拜她的老公了。

  張怡怡坐直身體,聳聳肩,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冷漠。「肆,明天晚上我爸爸要舉辦一場宴會,你……和張夫人一定要來喔。」

  「一定到。」張肆回答。

  五分鐘後,張怡怡終於離開,張肆和楊薏這才得以享受明月廳最著名的牛排。

  「我們應該在三尺外插個謝絕訪客的牌子。」他開玩笑地說。

  「我懷疑怎麼還沒發生戰爭。」

  「別擔心,你始終是贏家。」

  他的笑容溫暖了她的心。他對她的笑、看她的眼神,和對別的女人真的有差別。他對她的笑是真心的,看她的眼神是充滿愛意的。

  「肆,我也打扮成她們那樣,好嗎?」楊薏柔聲地問道。

  「為什麼?」他不解的反問。

  「我……我想取悅你。」

  張肆停止切牛排的動作,漂亮的唇角邪氣地一撇,「你想取悅我?」

  面對他灼熱的目光,她才發覺自己的話太曖昧了。不過,她不打算收回,也不想辯解,她大膽地回挸他,「對。」

  「走吧。」他丟下餐巾,拉她站起來。

  楊薏羞紅著臉,小跑步地跟著他離開明月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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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9:04
第六章

  張肆把車開進公司停車場。

  楊薏有些失望,「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他拉著她走人董事長專用的電梯,按了二十五樓。「你點的火,就要負責熄滅它。」

  「什麼?」她不懂。

  他一把拉她入懷,讓她的小腹感受他的堅挺。「這樣你懂了嗎?」

  她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卻盈著笑意俏皮道:「不懂。」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臉紅的樣子真美。」

  楊薏明亮的眸羞怯地微斂,聲音微顫的說:「一定像顆爛蘋果,醜死了。」

  「醜?誰敢說你醜。」他把臉埋進她的髮間,「你太害羞了。」

  電梯門開了,張肆沒把話說完就拉她走出去。

  「這裡是哪裡?」楊薏看見的是一間佈置華麗的房間。

  東方古老風味的地毯、金色的床上覆著層層金色的幃幔、金色的窗簾,傢俱都是用上等桃木製成的,所有的裝飾、器皿都是金色的。

  「我的休息室。有時候我會工作到很晚,睡在這裡比較方便。」當然,更方便午後的約會。

  張肆邊解釋,邊脫掉領帶和西裝外套。

  「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她的手放在領口上,害羞地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該開始脫衣服。

  他停止手上的動作,目光灼熱的看著她。他知道她很害羞,卻也很熱情,他突然想知道她會有多熱情。「脫掉你的衣服。」

  「我……」

  果然如他所料,她的臉霎時又一片緋紅,迷人極了。

  這間房間有一面是落地窗戶,沒有窗簾的遮掩,室內就和外面的天空一樣明亮,她怎麼可以……楊薏遲疑地咬著下唇。

  「放心,這是特殊玻璃,就算這裡是一樓,外面的人也看不見我們在做什麼。」他像惡魔般誘哄著,「脫掉,為我脫掉你的衣服。」

  好羞人……但害羞並不是她主要的感覺,而是太強烈的慾望排山倒海般席捲向她,她大口喘氣,舒緩體內急湧的熱流。

  張肆呼一口氣,舉步走向她,「算了,下次吧。」

  他的口氣令她生氣,楊薏向旁退開一步,「你先脫,你脫我就脫。」

  「有何不可。」他帶著邪氣的笑容,大大方方在她面前脫得精光。

  楊薏始終盯著他胸膛以上的部位,在他脫掉最後一件褲子時,她羞得轉過身。他可真大膽!

  張肆赤裸的身子貼近她,雙手抓住她纖細的肩膀,「換你了,老婆。」

  「我……我……」她的結巴惹來身後一陣輕笑。

  「你不是說要取悅我嗎?」

  楊薏最經不起別人激,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他,她不假思索的說:「脫就脫嘛。」

  她緩緩拉起衣擺脫掉上衣,同時感覺到臀間他緊抵著她的熾熱慾望。天,她覺得快被熾熱的火焰吞噬。

  當她的衣物一件件脫下,就更受他的影響。若非他的手握住她的腰部,她想,她一定會癱軟在他腳邊。

  張肆打橫抱起她,走向另一道門。

  楊薏驚訝地環住他的脖子,「我們不是……」床在另一個方向呀。

  他抱著她,動作有些困難地打開一扇門。這扇門連接他的辦公室和休息室。

  「這裡是你的辦公室,你想幹嘛?」辦公室比休息室還明亮,而且辦公事是談正事、辦公的地方,難不成他想……

  「我一整個早上,都在幻想你赤裸裸躺在我辦公桌上的情景,或是我坐在皮椅上,你跪著……」

  他把她抱至桌邊,粗魯地掃開桌上的幾疊檔案,然後輕輕把她放在桌上,彎曲她的膝蓋,讓她的腳抵在桌邊。

  楊薏感到背部一陣沁涼,呼吸中還有桃花心木的芳香,就在她還驚訝這種瘋狂的舉動時,他在她的腿間俯下身來。

  幾乎是立刻的,他灼熱的呼息、強硬的氣勢主宰了她的靈魂。

  張肆狂猛地吻著她的唇,雙手急切地揉撫她的嬌軀。他知道自己可能嚇壞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沒有怒氣,只有渴望,烈火焚燒的慾望。他進入她,臀部激烈地動作,深入與抽出的甜蜜滋味令他瘋狂。

  楊薏完全獻出自己,她飢渴地張著嘴,回應他狂猛的唇,雙手放蕩地在他身上游移,感受他強大的力量,抬高臀部迎合他沉淪的慾望。

  「肆……」一股熱流像子彈般射入她的子宮,她高聲喊出他的名字,眼中儘是他愛的容顏。

  張肆一陣劇烈的抽搐後,癱在她身上。

  許久之後,楊薏微喘地說:「肆,我覺得每次都像坐火箭一樣刺激,可是一下子就結束了。」

  張肆聞言,動作迅速地撐起身體,「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滿足你?」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一離開她的身體,楊薏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多難看,她掙扎著要直起身。

  張肆的手倏地箝住她的兩腕,有力地將它們固定在她耳側。

  「讓我起來。」這樣的袒裎令她難堪到了極點。

  「等一下。」

  「求求你。」她央求道。

  「還不行。」他霸道地拒絕,「這可關係到我男性的尊嚴,我要你先把話說清楚。」

  楊薏想併攏雙腿,可是他卻討厭地夾在中間。她難堪地別過臉,不自在地問:「我到底說了什麼,得罪你偉大的男性自尊?」

  「什麼叫作『我覺得每次都像坐火箭一樣刺激,可是一下子就結束了』,請你解釋清楚。」

  「根本就沒特別的含意。」

  「不准敷衍、不准撒謊、不准不說。」他大聲吼道,渾身散發著傲氣。

  「這個……我……」她咬著下唇,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

  「快說!」他不悅地瞇起眼,警告道:「快說,否則我會處罰你。」

  「你真的好霸道!」她被他逼得有些生氣了。

  張肆陰笑地放開她的手,「你受死吧。」還沒說完,他的手就伸進她的腋下,毫不留情地騷弄她。

  楊薏劇烈地扭動身軀,躲避他的無情手,拚命隱忍笑意。可是隱忍不了三秒鐘,尖笑進出她的唇齒,她全身瘋狂扭動,但阻擋不了他的進攻,也避不開他霸道的手。

  「說不說?」他感染了她的笑意,嘴角不禁微揚。

  「我說……我說。」楊薏氣喘不休地討饒。

  張肆遵守遊戲規則,立刻放開她。

  她真的是怕了他。待氣順了,她立刻說:「我只是覺得你對我做的,和我想像中的不同。我想要慢慢地愛你……」

  「你想愛我?」他邪氣地挑眉看著她。

  「對。」

  「你計畫怎麼做?」

  「其實我不太確定該怎麼做。」她在他霸道的眼神威脅下,只好老實說出心中的想法。「我本來想吻你,我沒吻過你嘴巴以外的肌膚,而你卻常常對我這麼做。我也想撫摸你,仔細撫摸你身體的每一部分,因為你也常對我這麼做,那種感覺很美好,所以……我也想對你這麼做。」

  「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張肆搖頭歎氣,笑容裡滿是得意與驕傲。

  「你讓我起來好嗎?」她實在覺得難堪極了。

  張肆立刻拉她起來。

  楊薏雖然起來了,但身軀仍在他強勢的掌握之中。他強悍的雙腿佔據在她腿間,她的臀被他緊釘在桌子邊緣,小腹則抵著他強烈的慾望,她只能抓住他的臂膀保持身軀的平衡。

  他一手扶住她的背,另一手充滿愛憐地揉玩她豐滿的胸脯。她低垂著臉,白皙的肌膚全染上迷人的粉紅色。

  「我從未失去控制過。」

  他的話令她抬起臉,驚訝地看著他。

  張肆直視她依舊清純的迷人雙眸,「我可以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受制於你的感覺。」

  「我沒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否則我也無法忍受。勸你永遠別在我面前耍手段,企圖控制我,我無法忍受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

  她知道他想起了他母親。「我只想愛你。」

  他把臉埋入她的胸脯,喃喃低語:「其他女人的愛令我厭惡,你卻令我沉迷。其他女人的身體只是我的玩物,你卻是我的寶貝。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但我相信你的美好。」

  「肆……」她感動地緊緊抱住他,動作急切地把他的臉拉起來,拚命吻他。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拉開她,「你還不懂嗎?我無法抵抗你的誘惑,一碰到你,我的身體就不聽我的指揮。」

  話一說完,張肆動作粗魯地將她轉過身,抬高她的臀部,一個粗猛的插入,他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楊薏的身子向前傾,連忙用手扶住桌子邊緣撐住自己。他的進擊太狂猛,她無力地任由他一波比一波更強勁的衝刺。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無力,他抽出她的身體,從喉嚨深處發出喃喃低語:「跟我來,寶貝。」

  不到一分鐘,她的嬌軀在他手掌下戰慄,情不自禁地尖叫出聲。她的臀部向後挺起邀請他,他們像狂風驟雨般激狂地結合……

  待風雨平靜後,張肆抱起她,跌入高背皮椅裡。

  張肆沉思地凝視蜷縮在他懷裡的女人,她有他過去的女人沒有的純真、可愛,和超乎想像的熱情。

  一種莫名的情感湧上心頭,他不由得擁緊她。

  楊薏在他懷中抬起頭,嫵媚的眼盈滿濃濃的愛意。

  她的愛令人覺得可笑,但卻不知怎麼地牽動了他的心。他一定是沒有玩過這類型的女人,所以才會動心。

  她的愛……張肆嗤笑她的愛,無妨,等他玩膩她以後,就讓她沉浸在她幻想的愛裡吧。

  這世界根本就沒有愛。

  楊薏開始親他,從他的太陽穴、眼瞼、臉頰、脖子、胸膛逐漸往下,纖細的小手愛撫他強壯的背。

  張肆眉間開始沁汗,緊抿著唇不發出呻吟。他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他不能這麼輕易就屈服在這個小女人輕盈的吻裡,只是如蜻蜓點水般的吻啊!

  很好,他控制住了。突然,一個狂野的想法攫住他,但這個想法尚未付諸實行,另一道反對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他想要她永遠清純如百合,教她太多邪惡的經驗她豈不和別的女人沒兩樣。

  他在慾望裏掙扎著,極想要她那麼做……然後想要變成需要,需要變成渴望,極度的渴望。

  最後邪惡的心靈戰勝,他發現自己鬆了一大口氣。他放開她,張開雙腿,教她跪在中間。

  楊薏抬起臉,絕美的眸閃爍純真的光芒。

  他無言的動作回答了她。

  他……當著她的面彈跳起來。楊薏酡紅的臉驚訝地注視他巨大的男性,嬌艷的紅唇發出驚呼:「不可能!」他不可能如此巨大!

  他輕笑出聲,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取悅我。」

  她睜著茫然的大眼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用這裡。」張肆傾身向她,堅定的唇攫住她的提示她,並將她的小手拉向自己。

  她怎麼可以……楊薏不假思索的說:「我不敢……」

  「不准你害羞。」他霸道的一手伸進她的髮裡,另一手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退縮,並教導她如何取悅他。

  楊薏由最先的膽小,漸漸變得大膽,因為她終於明瞭,她真的可以控制他。在愛裡,他沒有霸道、沒有邪惡,只有赤裸裸的臣服。

  張肆全身僵硬、緊繃,他呻吟、咆哮、大吼。在他嗤笑她的愛之後,他反而愈往愛裡沉淪,迷失了自己。

  「奇怪,怎麼電話都沒人接?還沒回來嗎?可是警衛說董事長已經回來了呀。」蘇菲見電話一直沒人接,乾脆起身跑到董事長辦公室一探究竟。

  蘇菲粗心大意地忘了敲門,看見不該看的春景,一張臉漲成豬肝色,足足呆了有十秒。直到意識到張肆暴怒的眼神,才撫著心臟關上門。

  她一手撫著心臟,另一手則扶著牆,蹣跚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藥……我的藥。」

  蘇菲有輕微的心臟病,已經好幾年沒發作了,她因受不了剛才的刺激畫面,才又發作。

  蘇菲手下的兩位員工見狀,立刻把她常年放在桌上的藥給她。待她呼吸緩和下來,臉色恢復正常,一名員工才問:「蘇菲,你看見什麼了?」

  「沒……沒有。」蘇菲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而董事長辦公室內的春情仍蕩漾無邊……

  ☆☆☆

  楊薏穿好衣服,打開連接他辦公室的門。

  「肆,我……」她因辦公室還有其他人而住口。

  張肆從辦公桌後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不是吩咐司機送你回家了嗎?」

  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教她不知所措。「我……我只是想問你回不回家吃晚飯?」

  「不回。」他冷漠地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轉回文件上。「我正忙。」

  「那我先回去了。」楊薏傷心地轉身關上門。

  蘇菲用不贊成的口氣責怪張肆道:「你一定要用這種口氣跟你的妻子說話嗎?」

  「不關你的事。」張肆無禮地回了一句。

  張肆明明就愛上楊薏了,為什麼還要傷害她?蘇菲張口欲言,但坐在她兩旁的陳儒和唐中仁連忙制止她,她只好按捺住火氣。

  會議在張肆的冷臉下繼續進行,他們討論的是台北科技大樓案,攤在桌上的是徵信社送來的資料。

  徵信社調查出十八年前把土地過戶給王海翰的人是張漢霖——張肆的父親。

  張肆看著資料,露出冷笑。一切都合理了,證實了他當初的猜測。他當初就猜測是父親捅的樓子,只是他猜不出父親的動機,原來楊薏是楊珍珍的女兒。

  他抬起眼,迎上蘇菲責備的眼神。他不悅地皺眉,他剛才的態度很差嗎?想到楊薏,他的心頭就會變得一團混亂和脆弱的迷惘,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董事長。」蘇菲開口喚道。

  張肆沉浸在思緒裡,沒聽見有人在叫他,也沒聽他們的討論。

  蘇菲、唐中仁和陳儒會心一笑,看張肆的樣子,活像個戀愛中的男人。

  張肆陡地回神,凌厲地瞪著他們莫名的笑容。「楊薏的身份別讓我媽知道。」

  蘇菲點點頭,轉向唐中仁和陳儒,警告道:「我是不會說,但是你們兩個可別多嘴。」

  唐中仁為難道:「這件事恐怕很難隱瞞,徵信社的老陳是老夫人的至交,老夫人或許已經知道了。」

  「你們怎麼不及時阻止?」蘇菲不悅的質問,並把責任指向唐中仁,因為他本來可以制止的。

  張肆揮揮手,「算了,這不重要,繼續開會。」

  什麼不重要?!蘇菲瞪了唐中仁一眼,繼續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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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0 11:19:25
第七章

  楊薏神情落寞地回到家,她一直安慰自己,他很忙,所以口氣才這麼差,她不該這麼孩子氣。

  她一個人食不知味地吃過晚餐後回房間,一直坐在床上看書等他回家。十二點剛過,一陣煞車聲響起。

  一定是肆回來了!

  她連忙掀開被子,跑到樓下,帶著羞怯的笑容迎接他。

  張肆打開電燈,眨了幾下眼睛適應室內的燈光後看見她,她站在暈黃的燈光下,柔美得不似人。

  他不由自主地摟住她,親一下她的臉頰。他從不親吻女人的臉,以他過去的經驗,不管白天或深夜,女人總是為等他而特別化妝。

  但她的臉細緻乾淨,親她的臉頰有一種他無法說出的感覺。她像他小時候渴望擁有的東西,一種美好、只屬於他的寶貝。

  楊薏閉上眼睛,全心感受他的唇接觸肌膚的美好感覺,一個吻、兩個吻、三個吻……她的心愈跳愈快,她覺得自己像麻雀,要飛起來了。

  張肆想起波比——他小時候養的小狗,血淋淋地……不,他不要寶貝!

  他輕推開她,「這麼晚了,你該睡了。」說完,他繞過她,逕自走上樓。

  楊薏一時無法適應他這種前後態度丕變的落差,呆愣在原地。她覺得自己本來是只快樂高飛的麻雀,卻突然被獵人射到,墜落地面變成死鳥。

  不過愛使她復活。

  她連忙跟在他身後,「肆,我幫你放洗澡水。」

  「不用。」他穿著衣服直接走進浴室。

  楊薏背靠在浴室門上,難過地想,為什麼?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淡?

  張肆也背靠在門上,他的手插入發中,一再提醒自己,她只是個普通女人,一個對自己毫無意義的妻子。

  楊薏坐在床上等他出來,十分鐘後,張肆腰間圍了一條毛巾走出浴室。

  「肆……」她臉紅地看著他。

  張肆看了她一眼,立刻做出決定,「我睡自己的房間。」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楊薏動作僵硬地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她發現自己在顫抖和啜泣,她立刻收起這種脆弱無用的情緒。

  她必須好好想想,他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冷淡?

  她感覺得到,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她還能感覺到,他是愛她的。

  她突然想到蘇菲的話——他不能有自己喜愛的東西,因為他母親不准他軟弱。有一次,他養了一隻小狗,他母親逼他親手殺了它。

  啊,一定是這樣!張肆小時候受過傷害,所以不敢愛她。

  楊薏又想起,當她向他傾訴童年的夢想時,他溫柔地給她一切——愛和無盡的吻。

  她一骨碌地爬下床,跑向他的房間。

  她要愛他,她要吻他。

  ☆☆☆

  張肆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眼睛大張地瞪著天花板,強忍下腹隱隱作痛的慾望。

  該死!既然她是普通的女人,他為什麼不佔有她?他從不虐待自己,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獨眠了。

  他可以立刻起床,開車去找其他的女人。「那太費事了。」他這麼告訴自己,而不是因為他只渴望隔壁的女人。

  張肆閉上眼睛,說服自己睡覺。但該死的,不到三分鐘他又張開眼睛,因為他腦海裡全是楊薏赤裸的胴體、甜美的笑容、狂野的熱情,她跪在地上用嘴含著他的妖媚情景。

  他的慾望早已在被單下挺立,他為什麼要忍?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要她是天經地義的事。

  就在他決定去找她時,房門緩緩打開了。

  「肆,你睡了嗎?」楊薏站在門口,離他有一段距離,但她清楚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

  張肆坐起來,把被單拋下床,溫柔地低喚:「過來。」

  楊薏投入他的懷抱,「肆,我愛你……」

  張肆低歎地封住她的唇。他不要聽她說話,他只要她熱情、迎合他的甜美嬌軀。

  他急切的慾望幾乎是粗魯的,但楊薏不在乎,她和他一樣急切。在他們一起達到高潮時,她釋放地尖叫。

  當她因高潮的釋放而放鬆身體時,張肆又霸道地進入她,他狂猛地吻住她,將她的驚呼悉數納入口裡。

  許久之後,驚濤駭浪的激情終於平靜下來。

  「肆……」楊薏自他臂彎裡抬起頭,臉上洋溢著激情潤澤過的紅暈。

  「睡覺吧。」張肆抽回手臂,語氣十分冷淡的說。

  楊薏側著身子,笑容自她臉上逝去。「肆,你為什麼突然變冷漠?」

  「沒有。」

  他說謊!她百分之百確定他是在說謊。

  張肆翻過身,背對著她睡覺。

  楊薏從後面抱住他,「肆,希望明天早上你能恢復笑容,你的笑容像陽光,溫暖我的心。」

  ☆☆☆

  第二天楊薏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九點而已。她倦極地又躺回床上,隨即沉沉入睡。最近她的睡眠時間變多了。

  過了兩個小時,楊薏精神奕奕地醒來。

  十一點了!

  梳洗完畢後,她衝下樓,推開瓦斯爐前的阿雅,比手畫腳地告訴阿雅,她要親自幫張肆做飯盒。

  阿雅終於懂了後,微笑地站在一旁,隨時支援她。

  准十二點,楊薏拎著親手做的愛心飯盒,搭計程車來到肆霖大樓,她坐張肆的私人電梯上樓,進入他的休息室。

  她悄悄打開連接辦公室的門,張肆不在,有三人圍坐在他的辦公桌前。她看見蘇菲坐在兩個男人之中,其中一人她有點印象,記得張肆叫他唐叔,而另一人她完全沒見過面。

  她考慮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要進去了。正當她想關上門時,突然聽見他們提到她的名字,她連忙拉長耳朵偷聽。

  「中仁,都要怪你,幹嘛讓夫人知道楊薏的身份。」蘇菲從昨天念到現在,一見到唐中仁就念。

  「蘇菲,我說過了,老陳是夫人的人,他早就向她報告了。」唐中仁無奈地說。

  「夫人最近吃齋念佛,性格改變得很多,我想她不會對楊薏怎樣的。」陳儒語氣沉穩地開口。

  「才怪,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的。」蘇菲一向不喜歡邵千華。「我真怕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娶了情敵楊珍珍的女兒,會馬上街回台灣殺了楊薏。」

  「這只能怪命運捉弄人。可是我始終不贊成張肆娶一個妓女的女兒。」陳儒是個老古板,極為重視門第觀念。

  蘇菲聞言,長歎口氣地說:「說起來楊珍珍很苦命,她的第一任丈夫逼她賣淫還債,她的第二次婚姻又遇到了一個負心漢,騙走她的身心、錢財後,拋棄她離去。她不堪這種痛苦,終於在一個風雨的夜裡跳海自殺。」

  「我記得楊珍珍可是一個大美人,正所謂紅顏薄命。楊薏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唐中仁接口道。

  「一個妓女的女兒,」陳儒嗤鼻道:「再美也配不上張肆。如果張肆是我兒子,我一定要他娶豪門貴族之後,唯有貴族,才配得上他。」

  「陳儒,你別太過分!」蘇菲生氣地發飆。「我警告你,你可別對楊薏說出她的身世。」

  陳儒白了她一眼,「我像那麼缺德的人嗎?」

  「好了,你們別吵了。」唐中仁看了看手錶,「張肆可能和客戶直接去吃飯了,我們別等了,也去吃飯吧。」

  說完,三人一起走出董事長辦公室。

  ☆☆☆

  楊薏在門後顫抖。

  她曾幻想她的父親是大富豪、母親是名門之後,而她則是在一次綁架中被壞人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相認的。

  她也曾幻想,她的父母是救人無數的醫生,在一次船難中雙雙喪生,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還曾幻想,她的父母都是打擊犯罪的警察,在一次任務中,為保護人民犧牲自鬧的生命。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每天幻想一種偉大的身份。但她從沒想到,她的母親是妓女,還是她父親逼她賣淫還債的。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楊薏掩面痛哭,幾乎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聽到隔壁傳出聲響時,她連忙擦乾淚水,從門縫中看見張肆。

  張肆……她好愛他呀!他突然變得冷漠,是因為她的身世嗎?

  楊薏蒼白著臉推開門,「肆。」

  她真希望自己不是以這種卑賤的身份走向他,她希望自己有清白的身世嫁給他、匹配他。

  「你來幹嘛?」張肆的視線落在她柔美的臉上,發現她比昨天更美了,多了一份少婦的風韻。他根本沒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哭過的淚痕。

  「送愛心飯盒給你。」她扯出一絲微笑,假裝沒看到他的臭臉。

  「拿回去。」

  「肆,你……」

  「我說拿回去,沒聽見嗎?」

  「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漠?」她多希望他能安慰她,她需要他的懷抱。

  「我的態度還不明顯嗎?」他故意無禮,想把她趕走。

  楊薏杵在原地,傷心得無法動彈。

  「我不想見到你,以後除非我說想見你,否則別出現在我面前。」他無情地說。

  「為什麼?我們昨天還那麼美好,為什麼今天就變了?」她喉嚨裡梗了一個好大的硬塊,她驚訝自己還能說話。她也懷疑為什麼明知道答案還要問,她受的傷害還不夠嗎?

  「我本來就是這樣。倒是你,需要改變你的態度。」

  「什麼意思?」楊薏的臉色益發蒼白,她想衝出房間,但腳就是動不了。

  該死!他早上才鍛煉成鋼的心,現在又開始軟化了。張肆甩甩頭,甩去對她的愛戀,他高傲地昂著頭,「你沒資格質問我。我沒叫你來,你就不能來。我叫你走,你就得立刻走,也不能用你的身體誘惑我,懂嗎?」

  「不能用身體誘惑你?什麼意思?」她臉上充滿痛苦地看著他,「因為我是妓女的女兒嗎?」

  「你在說什麼?」張肆這才發現她的淚痕,他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一把抓住她往後退的身體。「你怎麼了?」

  楊薏搖著頭說:「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好愛好愛你,請你不要不愛我……」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愛。他放開她,回到辦公桌後拎起公事包,冷聲道:「我要到英國一個月,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張肆走後,她一個人留在偌大的辦公室掩面痛哭。

  她配不上他……不,她根本沒資格愛他……

  ☆☆☆

  楊薏坐在房間的窗台上。

  好冰涼的雨,她真想衝出去好好淋一場雨,但她的身體不允許。她的手保護性地放在小腹上,她不會拿生命開玩笑。

  其實她應該走的,可是她真想再見他——那個完全和童話故事裡不同的長腿叔叔。

  他一點也不和善、不慈祥,他甚至霸道、薄情。他一點也不像天使,倒像惡魔。但她就是愛上了他,而且一天比一天還愛。

  「MISS、MISS楊。」

  聽到阿雅匆匆上樓的腳步聲,楊薏立刻關上窗戶,免得又被阿雅念一頓。

  阿雅拿著無線電話進來,把話筒交給楊薏後,又嘰哩呱啦地指指窗戶、又指指她淋濕的頭髮。

  楊薏翻了翻白眼,知道逃不過阿雅的法眼。這一個多月以來,阿雅好保護她,知道她愛坐在窗台上看雨,偏偏就是不讓她打開窗戶,以免著了涼。

  她舉起手,朝阿雅做出道歉的手勢,這才拿起電話,「喂。」

  「楊薏嗎?」

  楊薏聽見話筒裏傳來李明漢的聲音,好吃驚、好高興。「明漢,你回來了!」

  「嗯。」李明漢也很開心。

  阿雅走出房間,關門前,她欣慰地看見女主人臉上的笑容。太好了,男主人離開了一個多月,MISS楊都沒有開心過。

  楊薏跟阿雅揮揮手,然後把注意力轉回電話上。「凱凱有沒有回來?」

  「他還要一個月才回來,不過我先幫他把要給你的禮物帶回來。」李明漢語氣愉悅地說。

  「真的?什麼禮物?」

  「你自己過來看。」

  「我現在就過去,可以嗎?」

  「我的工作室隨時歡迎你來。對了,我的名片你沒弄丟吧?」

  「嗯。」

  「那你坐計程車過來。」

  「馬上到。」

  楊薏掛掉電話後,立刻就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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