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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原夢]怪怪情人{闕氏家族之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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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3:3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怪怪情人(闕氏家族之六)作者:原夢
 
當男人的好處實在太多了!  
可以為所欲為、左擁右抱,卻不怕受傷害  
所以她扮成男人,以「把」妹妹為生活的樂趣  
本以為可以繼續流連花叢,怎知竟會踢到鐵板  
眼前這個男人不但識破她的偽裝,還老是綁架她  
一個不順他的意,就用嘴「懲罰」到她無法呼吸  
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不顧「同性戀」流言  
執意且蠻橫地硬塞給她他的心  
雖不明白他為何愛上她,但誰能保證真心不變?  
她是他順遂的一生中最大最美的挑戰!  
男人的率真加上女人的細膩,她正是他夢寐以求  
他決定忽略她的抗議,死纏爛打追求她  
動手動腳、使盡絕招,只為征服她的心和胃  
但他實在會被這個小妮子氣到全身無力  
正牌男友在身邊,她居然老想上酒店找樂子  
害他成天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又不敢太靠近  
生怕嚇走了怪怪情人,沒人溫暖他孤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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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3:58 |只看該作者
    伶子

  大家好!我是伶子,初次見面。

  我知道大家一定不認識我,而為什麼會由我來寫序呢?原因非常簡單,就是「利誘」。

  話說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夢姊答應我,我過生日時她會送我一本小說。不過,很不幸的是,我的生日剛好是地震過後的第二天,所以我並沒有收到這份禮物。那時候我還滿擔心夢姊的,因為她家住新竹,還好後來總算知道她沒事,但那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了。

  之後,我又提起「送小說」的事時,夢姊馬上就答應了,當我高興不已時,她卻告訴我,如果由我幫她寫序,那等書出版了之後,我就有書拿了,當場將我從天堂打入地獄。

  這麼說好像太誇張了,不過還是有點壓力,畢竟我從沒為人寫過序,而且還要一口氣寫那麼多的字,我本來就不怎麼多的腦細胞,在我寫完之後,可能會所剩無幾,而且我還怕寫得不好會被讀者罵,所以事先聲明,請大家多多包涵啦!

  話說回來,既然是幫夢姊寫序,當然要和大家聊一下她。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寫過信給她呢?如果有收到她的回信,相信你們一定知道她都在信中自稱「小夢」,而且是不管對方十歲還是五十歲都一樣,或許這樣她會比較快樂吧!

  再告訴大家一件事,就是夢姊還沒有男朋友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標準太高了,好比身高要一八零,長得帥,又要溫柔、有錢、有權,所以才沒人追……咦,我突然感覺背後有一陣寒意,轉頭一看,原來是夢姊她……她正用殺人般的眼光瞪著我!嘿嘿,是我剛剛說錯了,真對不起,不是夢姊的標準太高,而是她的條件太好了,我們的夢姊長得漂亮、美麗十大方,溫柔可人又善解人意,簡直太完美了,所以才沒人敢追﹙不知道我的鼻子會不會變長﹚。不過,依夢姊迷糊的個性看來,說不定有人喜歡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而那個人也沒表態,兩人就這樣錯過了。

  再來就要說到她的書,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單純了,她的書裡都看不太到比較激情的場面。說老實話,現在的小說十本裡面有九本都有激情的場面,要找沒有的可能比較難呢。

  所以,這麼單純的作者很難得了,請大家繼續支持她吧﹙其實我是滿想建議她寫激情一點的場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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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是誰說談戀愛絕對是甜甜蜜蜜?

  闕淮歆看著眼前這個俊帥有型的校園王子,他正迎著風,故意爬梳他額前的劉海,來凸顯他的帥氣。去!在跟他交往的一個星期以前,她可能會跟其他女同學一樣覺得他的動作挺酷的,但是今天她卻覺得他只是一個小白臉!她當初怎麼會看上他呢?

  她一直以為只要交個男朋友,談場戀愛,就可以得到她需要的安全感以及呵護,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到底是哪個人說談戀愛好?

  闕淮歆咬了咬下唇,要是被她想起是哪一個損友說的,她一定要跟他絕交,絕不寬宥。不一會兒,小白臉受不了她的沉默,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口說道:「小歆,那真的只是誤會……」惡!又來了!不是教他別喊她「小心」的嗎?活像她可能隨時都會發生什麼事一樣,令她快抓狂了。還有,她跟蠟筆小新毫無關係!

  「不要叫我小歆。」她捏緊拳頭道。

  如果可以「不小心」的話,她會真的假裝跌倒,送他一個熊貓眼,否則他一天到晚小歆、小歆的叫,不清楚的人還以為她的綽號是蠟筆小新!「小歆,別這麼說,那個女生真的只是同班同學而已。」小白臉向她靠近了一步,但是闕淮歆卻連連後退。「喂!你別過來。」

  要命!她闕淮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種天生軟骨的動物。說難聽一點,就是沒志氣兼沒骨氣!一思及此,她益發覺得當初自己真的是眼睛被蛤蜊肉遮到了。

  「小歆,你不能因為那個女生,就否定我們這一個星期以來的感情吧?」小白臉繼續靠近中。想他可是無人能匹敵的校園王子,闕淮歆不過是一個難以上手的小蝦米,他肯花時間陪她耗,她就得偷笑了。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瞧她還帶得出去,他當初才不會答應跟她交往,但是兩人才交往一個多禮拜就被她在街上撞見他跟電話簿裡的第二十二號女朋友約會,還親密的自旅館走出來,真是失策。闕淮歆看著他,心裡當然有些難過。

  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回喜歡上一個男人,也頭一回想要好好地談一次戀愛,然而才初次就遇人不淑,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不可否認,剛開始的那幾天,他的溫柔體貼真的教她動心,但是他的出軌是事實,這令她心寒,又如何能再度接受他?因為母親開酒店的關係,她看過不少男人放浪形骸地跟女人調笑、上床,而對家中的糟糠之妻不聞不問。因此,她無法原諒他的背叛。「我並沒有否定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感情。」闕淮歆冷靜地說道。

  她一直是認真的,雖然她看起來有些嘻皮笑臉的,但是對於這種事,她一旦認真,放的便是真感情,這些他可明瞭?小白臉聞言大喜。「那麼我們……」

  「我們分手吧!」闕淮歆毫不留戀的笑道。

  說不傷心當然是騙人的,但是她寧願笑臉迎人,也不願讓旁人窺見她心裡的脆弱,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小白臉聞言,狼狽不已,他老羞成怒地嚷道:「那就分手吧!反正我又不差你一個女人。」不甘心面子掃地,因為以往只有他和女人分手,沒有女人先跟他提出分手,因此他不甘心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就放過她。既然他們要分手了,他說什麼也要留住面子,不然他校園王子是叫假的嗎?不料他話才脫口,臉上便被重重地賞了一巴掌,打得他頰上一陣刺痛火辣。天哪!這女人下手真重!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女人!這麼潑辣!我詛咒你一輩子找不到男朋友,也嫁不出去……痛!」才捂著被打的地方,小白臉又被闕淮歆扁了一拳。

  去!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扁得可爽了,像這樣的男人,除了床上功夫了得之外,根本是十足的軟腳蝦,因此她打了幾拳之後,乾脆用腳踹。她可是為女性同胞除害,有何不可?

  而小白臉幾時遇過此等惡女,居然被嚇壞了,抱著頭任她踹,發出殺豬似的聲音。不過,他的背叛以及生長環境的耳濡目染,這些竟成了闕淮歆心頭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在她的心裡,男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就跟她的生父一樣……

  悶悶地發出一聲哀鳴,被子猛地掀開,露出一張揉合英氣和陰柔的俊美臉孔,直揉著眼。「天啊!現在是幾點了?那是什麼聲音啊?」闕淮歆下床踱至鏡子前面,開了燈,赫然發現完美的眼下,居然該死的有了黑眼圈。她剛才夢到什麼來著?

  唉!怎麼又夢到以前的事了。

  「咦,那是什麼聲音?!」闕淮歆吼叫著。

  轉身來到落地窗前,使勁拉開,身體探了出去。

  咦,樓下那點花花的是什麼?闕淮歆眨了兩下長睫毛,再伸長脖子。去!還全身毛茸茸的,該不會是……冒出了一串三字經,闕淮歆火大地奪門而出衝上三樓,暴力地用腳踹著房門。「闕督泛!你給我起來!」她平常可不會這麼沒禮貌,不過有人擾她清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什麼事?」闕督泛的頭探了出來,手上居然還拿著一個燒杯。

  去!他能不能不要管他那些爛實驗啊!

  樓下的動物叫得十分淒慘,活像要被人謀殺了,他是耳聾了啊,居然裝作沒聽見!闕淮歆緊蹙起眉。「樓下那是什麼東東啊!叫得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你難道不能想想辦法嗎?」她不悅地道。闕督泛一向愛心氾濫,老愛撿阿貓、阿狗回家,他們家遲早會變成收容所!不行,她要搬家啦!昨天才剛剛送走三隻大小狗耶,今天又來!

  不行!她要告訴媽咪,闕督泛如果再不改善的話,她就要絕食抗議……呃,不過這樣好像太對不起她的肚子了。「東東?!」闕督泛似笑非笑地揚起唇。「什麼東東,那只是隻狗而已,它有生命,不是東西。」「我才不管你說什麼!反正我要那隻狗給我閉上狗嘴!」她忿忿地說道。全家就她的房間離後院最近,狗兒吵也只會吵到她一個人,所以她一定要抗議!結果闕督泛卻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瞧見她瞪著他,才稍斂笑意。「對不起,淮歆,這個我可能恕難從命。」「為什麼?」

  一思及原因,闕督泛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他吞吞吐吐道:「因為那隻狗到了……咳,某一段青春期。」「青春期?」闕淮歆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看到闕督泛把門關上,她立刻又奮力踹著房門。「好啊!闕督泛!你居然帶了一隻正在發情的狗回來……我拷!我非踹壞你的門不可!」她簡直是氣瘋了!那隻狗一直狂吠著,她怎麼睡覺啊!

  又使力地敲了敲門,闕淮歆咬牙切齒地道!「好!闕督泛,我知道你躲著不敢出來,不過你明天就得讓他消失,聽到了沒有?」門內傳來闕督泛的低笑聲,「不行,我朋友後天才會來帶走它,你再忍耐一天行不行?」「後天?!」她忍不住尖叫了,接著又是一堆三字經。「好!後天是嗎?我允許你明天再帶一隻狗回來。」闕督泛這次探出了頭來。「你說什麼?」

  她不是很討厭這些動物的嗎?怎麼會……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闕淮歆兩手抱胸,還一直不斷打著呵欠,道:「我是要你隨便再撿一隻母狗回來,你不懂嗎?」白癡才不懂!

  未料她才說罷,闕督泛笑得更大聲。天啊!她居然要他去帶一隻母狗回來,呵,他這個姊姊還真寶。「你還笑!」闕淮歆漲紅了臉,捶了他一拳,威脅道:「不帶母狗回來,我明天就把它抓去丟掉!」「是的!」闕督泛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很好,那我去客房睡。」暫且饒他一次吧!闕淮歆早就跟周公約好時辰下棋,怎麼能遲到呢?於是她便往一樓去了。

  闕督泛抱著肚子笑了半天,直到他想起未完成的實驗,才又把門掩上,不過……問題來了。他上哪兒去找一隻母狗給樓下發情的公狗啊?

  「覲揚,你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三點半隻剩一個通告要上,然後我就送你回家,讓你好好享受一個禮拜的假期。」經紀人許文慧拍拍嚴覲揚的肩笑著道。她溫柔地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晶瑩眼波中流露愛慕之意。嚴覲揚是紅遍港台、日本等地的實力派歌手,不管是填詞、譜曲,甚至唱片製作,他都一手包辦。他有著令人欣羨的外表,揉合了陰柔和邪俊,不羈的黑髮總是隨意披散在身後,鼻樑高挺,闃黑的眼眸總是透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薄唇緊抿,不太愛開口暢言。此刻懶洋洋地躺在椅子裡的嚴覲揚扒了下長髮,半睜星眸,闃黑瞳眸裡看不到她的愛意。「好,我想睡了。」他的聲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樣毫無情感,下著令許文慧每每兀自心傷的逐客令。「好的,我不吵你,一會兒我再來。」許文慧乖乖地退了出去。

  嚴覲揚合上了眼,準備小憩一下。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自他在歌壇闖出一番成績後,他也必須付出成名的代價,那就是完全沒有個人的隱私可言,而他受夠了這一切。若不是為了人情、友情,他不會繼續再將自己的所有暴露在看似燦爛的鎂光燈下,他都快不是他自己了。一思及即將有一個禮拜的假期,嚴覲揚當然很高興,正想好好休息,眼角餘光卻瞥見門上的毛玻璃映著三個身影,微弱的討論聲傳來,令他微微地攏起眉來。只聽見其中一個說話了。「喂!小藍,你確定『他』真的是男人嗎?說不定是你弄錯了……痛!」說至一半,他馬上挨了另一個人的拳頭。「笨啊!小綠,『他』那麼有名,幾十幾萬個女人為『他』瘋狂,『他』怎麼可能是女人?」「小橘,這你就錯了,有的人看起來很像男人,可是實際上是個女人,所以我才告訴小綠說『他』應該是女的……痛!你幹嘛打我?」小藍揉著頭,心裡暗咒,小橘跟炫跖哥一樣有暴力傾向了。小橘又道:「我說『他』是男人就是男人,不然我們趁『他』睡覺的時候,驗明正身去!」驗明正身?!他們是打算……

  嚴覲揚彎起嘴角,覺得他們挺有意思的。

  他知道門外三人是三胞胎,是好友兼唱片公司上司的柯佑祖某日在街上發掘出來當廣告明星的紀氏三兄弟。他們只有十三歲,小小年紀便英俊得很,據說不但在學校非常受同學歡迎,而且已有不少小女生為他們瘋狂,甚至組織了後援會,到他們會上的節目現場替他們造勢,頗有大明星的架式。又加上三胞胎個個油嘴滑舌,三張嘴舌燦蓮花,常常逗得一些前輩心花怒放,因此他們在演藝界也混得如魚得水。嚴覲揚方才在拍照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經紀人淋了一身濕,狼狽地押著他們進攝影棚,臉色相當難看。呵呵!想必那正是他們三人的傑作。

  不過要替他「驗明正身」,他可敬謝不敏。

  房門馬上悄悄地被推開了,本來嚴覲揚很想休息,也不太愛搭理小鬼頭,可是聽了他們的對話,他斂起笑意,配合地佯睡。三個人輕輕關上門靠了過來。

  「小橘,你看吧!睫毛那麼長,肯定是個女的……痛!你怎麼又打人啊!」紀小藍苦著一張稚氣的俊臉,怒視著紀小橘。「是男的!」想他紀小橘聰明絕頂,怎麼有可能連一個人的性別都看不出來,他們實在是太小看他了。紀小綠怕紀小橘又想扁人,因此以手先抱著頭後才道:「小橘,你也不能這麼說啊!咱們口中的淮歆哥還不是個女人……痛!你……你……」他的手指著紀小橘,扁著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紀小橘不悅地道:「你什麼你!小聲一點,『他』要是醒了,我們就慘了。」一經提醒,三個人下意識地望了嚴覲揚一眼,只見他突然動了一下,張開劍眉下的大眼看著他們,他們立刻尖叫起來。「哇!我的媽啊!」

  他們不但說話的語調一樣,連抱頭鼠竄的樣子也很像,三人忙往門口衝去。「等一下!」嚴覲揚喚住他們。好久沒有逗逗小孩了,此刻他竟玩心大起。三個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覷。

  「你們不是說要驗明正身嗎?」嚴覲揚盯著他們的背影,調侃問道。他們方才提到一位淮歆哥,這人竟令他有幾分好奇,倘若是個女人,為何要扮男人呢?真是有趣。一回頭,紀小橘便被另外兩個沒良心的兄弟推了出去,硬著頭皮站在嚴覲揚的面前。剛剛他在攝影棚瞧見嚴覲揚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不好惹的人,現在被他審視的目光一瞥,他全身竟起了疙瘩。紀小橘在心裡罵道,哼!沒有同胞愛的兄弟,下回他一定要整得他們承認他才是三胞胎裡的大哥!「那是開玩笑的,嚴大哥,我們怎麼會做這種事……」露出招牌的諂媚笑容,紀小橘開始攀親帶故了起來。紀小綠及紀小藍則在一旁猛點頭。

  看著嚴覲揚人高馬大的模樣,這要是被他揍,可不像惹了他們經紀人那麼簡單收場。嚴覲揚又坐回椅子裡,嘴角噙著笑意,他抬起了下巴,側著頭,天生的明星架式顯露無遺。「是嗎?那你們說,我究竟是男是女?」他的嗓音聽起來低啞感人,又帶了幾分慵懶。「當然是男人。」紀小橘陪笑道。

  未料身旁的紀小綠和紀小藍卻異口同聲道:「是女人!」

  天啊!紀小橘氣得快發抖了。

  他握緊了拳頭,恨不得能夠再一人給他們一記爆栗。

  「是男人!」他回頭瞪著紀小綠和紀小藍吼道,但是他們卻繼續辯白。

  「女人!『他』留著長頭髮,眼睛跟女人一樣細細長長的,如果化了妝,一定出淮歆哥更美……」嚴覲揚聞言,揚了一下眉。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俊美陰柔的面貌,長髮披肩的模樣在別人的眼裡看來,居然像個女人?!這可是前所未聞。同時,他也對他們嘴裡的「淮歆哥」更加好奇了。

  三個人此時正吵個不停,不過一票對兩票,情勢顯然對已經面紅耳赤的紀小橘不太有利。「我說『他』是男人!」紀小橘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不過另外兩個相同的面孔,卻很不給面子地摀住耳朵。「是女人!」紀小綠和紀小藍用力吼回去。

  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感覺還真不錯!兩人微笑地想著。

  「你們……氣死我了!」紀小橘喘著氣,如果可以海扁他們一頓,他一定會毫不猶豫。而嚴覲揚一面冷眼旁觀,一面瞧著唯一支持他的小鬼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心想,現下若不幫他一把,自己恐怕真的得當「女人」了。「喂!你們!」他彈彈指,喚了那三個爭吵的男孩一聲,他們馬上動作一致地回首望了他一眼,又轉回頭討論起來了。嚴覲揚突然覺得他們好像是某種小動物哦!

  須臾,紀小橘又倒楣地被推派出來,他不禁怨懟地瞥了兄弟一眼,才走至嚴覲揚的面前道:「你有什麼事啊?」「你們不是在猜我是女人還是男人嗎?」見三人點頭如搗蒜,他道:「我可以讓你們看我的身份證,不過你們得幫我一個忙。」誰曉得他們口中的「驗明正身」是要做些什麼?不如就拿身份證給他們看,好打發他們。另外,他也可以知道另一件他很感興趣的事。嚴覲揚沒發現自己一向對人冷漠的態度,在此刻全都蕩然無存。「身份證?幫忙?」紀小橘回頭張望,只見另外兩個兄弟一陣猛點頭。

  他們跑到這裡鬼混,也需要嚴覲揚幫忙掩飾,只要他肯公佈他的性別來消弭他們兄弟之間的爭吵,怎麼樣都行!至於幫忙,再說啦!

  嚴覲揚發噱地睨了他們三人一眼,起身踱至一旁的桌子旁,自一件黑色的亮皮外套裡將皮夾內的身份證拿出來。身份證一亮,看到顏色的紀小藍和紀小綠便發出哀號。男生的身份證和女生的身份證顏色是不同的。「你怎麼會是男人?」

  「對啊!」

  紀小橘這下可得意了。「你們看吧!我就說他是男人吧,哼!」他氣焰囂張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那又怎麼樣?」另外兩人做了個鬼臉,還以顏色。

  「你們欠扁!」紀小橘衝了過去,卻被嚴覲揚攔了下來。「別擋在我前面,我非扁得他們三天下不了床!」奈何嚴覲揚大手一揚,他完全無法教訓那兩個死小孩。

  「等等!」他拉住紀小橘的領子,「你們沒忘了要幫我的事情吧?」

  「咦?什麼事?」他們現在才察覺事情的嚴重性,而且把注意力一致對外,站在同一陣線上了。嚴覲揚彎腰瞧著他們,別有意圖地笑道!「你們要幫我介紹你們的淮歆哥給我認識。」三胞胎倒抽了口氣,個個瞪大了眼,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不會吧!難道他不是女人,而是同性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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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4: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人生在世,沒有比能將美女們左擁右抱更開心的事了,雖然她是個假男人,不過她還是很喜歡逗著女生玩。闕淮歆身畔坐了一群美麗的花蝴蝶,她心裡可爽得很,不是吃吃那個豆腐,就是摸摸這個小手,樂不可支。其實這些女人之中,有不少人知道她是女的,不過大家只是聚在一起玩鬧,沒有什麼不好,因為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她們都同樣擁有孤寂的心靈,相惜之心,遠比表面的動作還要深遠。「淮歆少爺!再喝一杯吧!」

  此刻,不斷有女人跟闕淮歆敬酒,她應接不暇地咧大了嘴笑著,一手接下杯子,還順便佔便宜。「好、好、好,我喝!甜心!」瀟灑地仰頭一口氣喝下杯子裡的酒,闕淮歆的率性教所有的女人瘋狂了起來。「好啊!淮歆少爺,再來一杯!」她們不斷向闕淮歆敬酒,身子也不斷朝她貼去。只見闕淮歆用力扯了其中一個女人一把,那女人立即配合地坐在她的大腿上,和一旁的小姐們一同格格笑著。「不行!不公平,你也一起喝!」

  結果酒店還沒有開始營業,一群小姐就喝了不少酒,這情景看在一旁的老闆羅艷文眼裡,忍不住連連搖頭。這就是她的女兒,而她的女兒在胭脂堆裡,竟比她那近乎自閉的兒子還受歡迎,每每思及此,她便忍不住歎氣。是報應吧!她經營的並不是什麼好生意,自然會有因果報應。

  「薛姨,要開店了。」一個外形孔武有力、面貌嚇人的男子朝她踱了過來,禮貌地報告著。仔細一瞧,這個彷彿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的額頭上,竟還微微冒著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立刻曉得原因了。羅艷文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去開店門,五分鐘之後再讓客人進場。」「是的,艷姨。」男子說完便落荒而逃。

  在這家酒店裡,只要是男人,都惹不起店裡的「大少爺」;但只要是女人,都會為「大少爺」瘋狂。唉!誰教淮歆的皮相長得像極了那個當年負心的花心闕老頭呢!他有周旋於脂粉堆裡的本事,他的女兒當然也有那麼一點遺傳了。「好了!別玩了,五分鐘以後開店,我要看到你們最美麗的樣子!」羅艷文拍手大聲交代。包圍著闕淮歆的小姐們聞言,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噘著紅唇,一個個起身回後頭的房間去整理儀容了。闕淮歆拿著酒杯,盯著她們的背影,苦著臉道:「不用打扮了啦!你們都很美了呀!」總之,身邊沒有聞到刺鼻的芳香,也摟抱不到溫暖的物體,她就覺得心中空洞了起來,她只想拚命地塞東西進去。而她除去了臉上的開朗面具後,其實也只是個寂寞的女人而已,等哪天她失去面具,她將該如何是好?幸好每天來這裡跟她們鬧著玩,也讓她每天都過得快樂不少。

  「淮歆,別喝了!」羅艷文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示意一旁的男服務生來幫忙攙扶她進後頭的辦公室。闕淮歆則拍掉男服務生的手,道:「我沒醉!別扶我!」才幾杯酒也想灌醉她,那怎麼可能!男服務生在羅艷文的眼神示意下,這才鬆了一口氣離開。

  一進入辦公室內,羅艷文還是忍不住叨念,「淮歆,你以後還是少來,酒店還沒有開門,酒就被你們喝掉大半,我也是很傷腦筋的。」其實她也拿女兒沒轍,這句話她也說了不少年,不過女兒哪一次聽進耳裡過?果然,只見闕淮歆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揮揮手,一副大眾情人的模樣道:「哎呀!媽咪,別怕啦!我是在幫你凝聚員工的向心力耶!這有什麼關係……」的確,只要她一來酒店,小姐們都會自動圍過來打情罵俏,這不叫「向心力」叫什麼。羅艷文啼笑皆非,她是真的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請進。」

  一個陪酒的小姐走了進來,她的年紀看起來不是大,但是為了生活,不得不來這種地方工作。「有什麼事情嗎?」羅艷文問道。

  「外頭有位日本客人指名要見艷姨。」她一面笑著說道,一面對正在朝她拋飛吻的關淮歆搖手。一代風流倜儻美女子真的是非闕淮歆莫屬了,她常常是小姐們開玩笑的話題。羅艷文見狀,除了搖頭,還是只能搖頭。

  一切都是命啊!

  「好,我馬上出去。」羅艷文跟著那名小姐走出辦公室,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闕淮歆一個人了,寂寞感倏地又湧了上來。她索性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可不是那種閒得住的人。

  本來她是想開著跑車再出去繞繞,但是走沒幾步,又退了回來。「身上沒錢了,跟媽咪借一點來用用。」反正她家這麼有錢,媽咪又那麼會賺錢,她只要負責花錢就好了。

  這種想法讓她大學畢業至今三年多,卻從來沒有去找過工作,更別說是花過一絲心思去想如何賺錢。一畢業她就有跑車開、金卡刷,看來她還真得找個時間抱抱她那位美麗、能幹又賢淑的媽咪。闕淮歆走到辦公桌前,摸出媽咪藏好的鑰匙,打開抽屜,裡頭赫然擺了幾疊鈔票在裡頭。雖然金卡刷起帳來很爽快,但是這年頭,也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刷卡的,因此她每次出門,都會帶些現金在身上,畢竟現金比金卡更受人歡迎啊!但是她才正要小心地關上抽屜,不著痕跡離開時,卻看到裡頭比平常多了一本紅色的簿子,而且封面竟沒有寫任何的字。「這是什麼?帳冊嗎?」

  闕淮歆的好奇心一旦來了,便很難壓抑得了,因此她打開簿子,卻看到一行不同於母親的娟秀字體──小心一條街外的牛郎店!

  「牛郎店?有沒有搞錯啊?」闕淮歆戲劇性地搔著頭髮大叫,「牛郎跟我們這種女人陪侍的酒店完全不同性質,小心什麼啊……咦?」驀地,闕淮歆轉得飛快的腦袋登時想通了。現代人最喜歡新鮮感了,說不定……說不定有些人就會像她一樣好奇,想進去逛逛看看……哇!那的確是要小心了!要是媽咪店裡的生意被搶光了,她哪來的錢花?哪來的跑車開呀?這麼一想,闕淮歆的危機意識便來了,好奇心也被勾起,當下她決定要去那家新開的牛郎店看看。

  「覲揚!」

  嚴覲揚才踏進裝演十分氣派的店門時,便有一名帶了極重女人味的金髮男人朝他興奮招呼著。「你肯來這裡,我真的是太高興了!」他奔過來想吻嚴覲揚,卻馬上被他以手擋了回去。「班納特,你別來這一套,這裡是台灣,可不是英國。」說是這麼說,不過嚴覲揚仍是擁抱了他一下,再調侃他一頓。班納特馬上像個女人似地重重推嚴覲揚一把。「真討厭,今天第一次來店裡,你就不能說一些好聽的話嗎?」嚴覲揚唇一彎,諷刺地道:「我不會說好聽話。」

  就是因為太瞭解自己了,因此他一向話不多,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那就是他心甘情願說話的時候。班納特一笑置之,畢竟他這個超級大明星還能抽空來看他這個朋友,他就得偷笑了,哪敢計較太多呢。「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到裡面去談吧!」班納特微笑引路。

  嚴覲揚能成為風靡眾人的大明星,當然也有他優越的條件。

  他的身高約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光是瞧他一身全黑的裝扮,又戴了墨鏡遮臉,但一樣是店裡最受矚目的焦點。跟著班納特走進店裡最後方的房間內,嚴覲揚才將臉上的墨鏡取下。「你還挺受歡迎的嘛!」剛剛瞧見班納特跟店裡的男服務生和客人都很熟絡,他也開始覺得,當初出了一半的資金或許是值得的。「那當然,憑我班納特,有什麼事情難得倒我!」班納特對於人際關係的處理上,可是相當有自信。嚴覲揚聞言,只是回首對他輕佻眉頭,便又轉過身去,透過特製的玻璃,看著店裡正在飲酒作樂的男男女女。這種特製玻璃的好處之一就是你可以自裡頭窺看別人,但是別人卻無法知道你的存在。「覲揚,你今天怎麼會有空過來?我以為你這一陣子應該飛去日本,密集上通告替你的新專輯造勢。」班納特來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酒。他這個天王巨星幾天前又在日本出片了,造成日本歌迷一陣瘋狂搶購的熱潮,據說他的唱片原版海報在黑市已飆漲到一張折合台幣五萬元了,教人不禁大歎他的魅力簡直無人能敵。「我有一個禮拜的假,三天前開始的。」嚴覲揚啜了口酒,目光仍集中在外頭。「什麼?!三天前就開始放假,你今天才來找我?我說覲揚啊!你未免太不夠朋友了吧!」班納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道。他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好朋友放在眼裡嘛!「這必須保密,否則我也不能安心放假。」他可不想走到哪裡就有歌迷跟到哪裡。被嚴覲揚一瞪,班納特馬上放掉他的手。

  嚴覲揚就是有這種瞪一眼就能讓人冷到骨子裡的本事,唉,他當初怎麼會瞎了眼,跟他成為好朋友的。班納特的手舉了起來。「好、好、好,我不碰你就是了。不過說真的,你覺得店裡面的感覺如何?」他那副亟欲邀功的模樣,令嚴覲揚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帥得連男人都看呆了。想他班納特雖然行為舉止有點娘娘腔,不過好說也有個漂亮的未婚妻,並且在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連他這個死會的男人都會為嚴覲揚的笑顏一怔,更遑論那堆瘋狂的歌迷了,要是他們知道他現在身在此地,肯定會把大門都給擠破。「還好。」嚴覲揚頭也不回地道。

  即使是跟朋友在一起,他仍是這副酷酷的德行,只有遇到他感興趣的事情時,才有可能引出他的喜怒哀樂。班納特不滿意這個答案,他雙手叉在腰上,怒問道:「還好?!這叫還好?我的天啊!這間店可是在短短兩個月內,就開始回收咱們當初投資的成本,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瞧他這個合夥人,在開店兩個月後才到店裡走走,跟他這個天生勞碌命的店經理相比,待遇可差上十萬八千里遠。嚴覲揚聞言,這下總算拿正眼看人了,不過他並不打算辯白。

  雖說開牛郎店很賺錢,但是嚴覲揚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因此當他的好友班納特追妻追到台灣來,並且準備落地生根,重操他在英國的舊業時,他根本不想插手的。誰料事情竟有了意外的轉變,班納特為了娶他的台灣老婆,居然與英國的家人斷絕關係,不回英國了,他看了於心不忍,便出錢讓他找了個店面開店,沒想到他做得有聲有色的。但是嚴覲揚現在對「拋頭露臉」的工作相當「敏感」,所以才會不曾來店裡。「我沒有不滿,畢竟這兩個月你替我進帳不少。」嚴覲揚總算說了句人話,讓班納特的氣消了一半。「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這回就免了你的懲罰。」

  嚴覲揚的烏瞳閃過一絲火光,那是只有細心人才能捕捉到的。「你也帶你老婆來這裡嗎?」班納特答道:「你是說小芳,當然不,她不適合這種地方。」

  嗚……他終於關心到他這個朋友了耶!他好感動。

  本來想伸手擁抱嚴覲揚,卻被他嚇人的目光給逼了回來,因為他的眼神彷彿在警告他,他若膽敢碰他一下的話,他就讓他「戴墨鏡」。嚴覲揚將視線調回特製玻璃,又喝了口酒。

  班納特則是將帳冊拿了出來,通:「覲揚,好歹你是這間店的大股東,帳冊你也得看一下才成!」嚴覲揚瞥了他一眼,突然發覺小芳倒是將班納特調教得不錯,在台灣才待沒多久,國語倒是說得挺溜的。「我不喜歡看帳冊……」他的目光突然被一個剛進店門的白色身影吸引住了,他也是店裡的牛郎嗎?他難得皺了下眉頭。不過,顯然不是,因為他幾乎是立刻看出「他」是個女人。

  但是班納特哪這麼容易放過他,拉著他直嚷嚷道:「不行!你非看不可。」他可還記得他方才對這間店的評語,居然是「還好」!老天!這簡直比喊他「娘娘腔」還要侮辱人。看嚴覲揚對他不聞不問的樣子,好啊!他才不會輕易放過他!班納特沉著臉,一臉風雨欲來的模樣。「喂!我說覲揚,你既然來這裡就……」嚴覲揚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話,他更加不滿了。

  「嚴覲揚!你到底在看什麼?」班納特火大了,他順著嚴覲揚的目光看去,慢慢張大了嘴。一個穿白衣服的男子,居然在調戲他店裡的女客人!哇咧!這是什麼狀況?他這裡可是牛郎店耶!「閉上你的嘴巴,班納特。」嚴覲揚好心地提醒道。班納特一定不曉得他張大嘴的模樣真難看。回過了神,班納特簡直啼笑皆非。

  居然有人到牛郎店調戲女客人,這還是他生平首見,台灣果真是一個無奇不有的地方。嚴覲揚難得見到好友一臉白癡的模樣,他輕笑出聲,道:「班納特,你不覺得現在該是你出面處理的時候?」「處理?哦!對!我要去處理……」

  班納特摸摸下巴、挑挑眉,忽然覺得那個男人美得跟個女人一樣,感覺跟某人很像。不過他還來不及前去處理,便有手下的男服務生闖進來。

  「經理,呃……外面有特殊情況,能不能請你出去處理一下。」那秀氣非凡的男人白著臉道。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子搶去生意,他臉色不好也是應該的。

  「好!我馬上出去!」恢復應有的精明能幹,班納特讓他先行離去。

  不過呢!嘿嘿,他才不會一個人去打硬仗,大股東在這兒,當然也有出面的必要啦!

  「對不起,這位先生……」

  闕淮歆瞪著擋在她面前的男人,拋出萬夫莫敵的笑容。「什麼事啊?能不能等我跟這位小姐談完後再說?」說罷,她手一句,挑起面前的女子的下巴,那女子也格格地笑著,似乎覺得非常有趣。雖然說這裡美得像女人的牛郎也不少,不過闕淮歆一進門,她們就看出她是個女人,因此好玩地跟她敬酒,沒想到她也玩了起來,對她們大拋媚眼,讓她們覺得好玩又好笑。一旁的男服務生則是又氣又妒地流了滿身大汗,他顯然眼拙地沒發現闕淮歆是個女人,正忙著跟她周旋。「不是的,先生……我們是……」「牛郎店。」闕淮歆的話令男服務生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當牛郎雖然不是作奸犯科的事,但是也不用講得這麼大聲吧,一副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先生,既然你知道我們這裡是男服務生陪酒,那麼……」那麼他應該會知難而退吧!但是他們錯了,闕淮歆可是麻煩製造王呢!

  「怎麼樣?」闕淮歆挑釁她笑著,令他們恨得牙癢癢的,但是礙於有女客人在場,又不能拿她怎麼辦。「不是的,先生,你……」

  「因為我不是女人嗎?」闕淮歆攤開雙手,瀟灑地說道,令一旁的女客人嬌笑不已。她們本來就是來這裡尋找刺激的,因此當關淮歆一入座,她們馬上黏了上去,因為眼前的情況真是有趣極了。而那些男服務生也沒有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全都愣住了。

  闕淮歆卻很壞心地道:「你們難道不是收了錢陪客人們上床?」

  她這番話當然惹怒了一群男服務生。

  堂堂男子漢,他們當初也是因為既可以領高薪,又可以跟眾多漂亮女人在一起,再加上自己的外形也長得不錯,才會到這裡來工作。「先生,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一位男服務生漲紅了臉道。

  他是曾經跟女客人出場過,不過礙於店裡的規定才沒有說出來,如今被闕淮歆一語道破,他十分心虛。不過,當然不止他一個人這麼做,因此立刻有人摩拳擦掌,準備扁闕淮歆一頓了。闕淮歆則是一派自在地站了起來,並紳士地拉起一旁的女客人們,一一在她們的小手上印下一吻。「小姐們,真不好意思,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們等一會兒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聊天哦!」說罷,她還很帥地爬梳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旁人卻看得咬牙切齒。

  「喂!你給我正經一點!」不甘被忽略,有人叫囂了起來。

  「好、好、好,我馬上好!」闕淮歆對甜心們挑逗地眨了眨眼,才轉身面對他們。她就是喜歡逗弄女孩子嘛!有什麼辦法?

  雖然說這好像有點奇怪,不過有些女孩子明明已經知道她是女人了,還不是跟她玩在一起。所以說,她闕淮歆的魅力是凡人無法擋的!眼看他們就要打起來了,店經理班納特卻不曉得在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並且一個箭步擋在他們之間。「別這樣,你們統統給我安靜下來。」班納特娘娘腔的聲音雖然尖銳,但他畢竟是店經理,因此男服務生們馬上放下拳頭。「可是經理……」

  「我知道了,這裡由我來處理,你們全都給我工作去。」班納特像女人般微噘著唇道,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不一會兒,眾人全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這才讓班納特滿意地點點頭,回頭面對闕淮歆。不料一見著闕淮歆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他怔住了。

  好……好……好俊美的一張臉哦!不錯、不錯!雖是個女人,不過宜男宜女的扮相,再加上全身有一股男人所沒有的女性陰柔,女人所沒有的男性率直……太棒了!她絕對是個人才。班納特立刻打起她的鬼主意。

  如果能招攬她來為自己工作,他這間店的業績肯定會是全台灣……哦,不!是全世界第一!當然,這首先得說服她來他這裡工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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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4: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不止是班納特在觀察對方,闕淮歆也是如此,臉上雖掛著笑意,但是心裡卻有一點不悅。這個娘娘腔算哪門子的店經理啊!店裡的男服務生脾氣又差……哼!比起她的媽咪,當然是差得遠了!回去之後她大可要媽咪安心,像這種貨色,不必太擔心生意會被搶的!不過,他身後那個戴墨鏡的高大男人就要小心提防了,瞧他一直盯著她的目光,她就覺得全身不對勁。難不成他和這個店經理有……特殊關係?不會吧!

  關淮歆的唇角彎起一道弧度。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先以防萬一囉。

  她才正要開口,那個娘娘腔的店經理便搶先她一步,猛地握住她的手。「小姐,你想不想到我們這裡來工作?」見他十分興奮,但是闕淮歆臉上的笑容卻僵掉了。

  「我是先生!」不悅被人一眼看穿性別,她咬牙切齒地回答。

  但是班納特卻好像沒有發現闕淮歆忿忿不平的反應,反而握緊她的手,直對著她笑。「你來我這裡工作,我每個月可以給你八萬塊……哦,不!十萬塊的月薪,這還不包括客人的小費。另外,我這裡的員工福利不錯,有車馬費、服務費……」「等一等!」闕淮歆甩不開他的手,只好急忙喊停,並且退開了兩步,跟他保持些距離。他一眼看出她是個女人,卻要她在牛郎店工作,他一定是瘋了!她才不要陪他一起瘋。這人居然能看穿她的偽裝,太可怕了。咦,是誰在笑她?

  火大地側過臉,闕淮歆看見那名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手上端了杯酒,並且舉杯對她致意。去!看她出糗很好笑嗎?闕淮歆在心裡暗罵。

  還有,這個店經理是不是少根筋啊?要她這個家裡開酒店的女人來當陪酒的牛郎……他肯定是腦筋有問題!「你先別拒絕啊!這樣好了,你要多少錢,我們到裡面去談,怎麼樣?」班納特生怕她會跑了,竟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闕淮歆天不怕、地不怕,卻很怕他,明明是個大男人,說話卻尖著嗓子,嘖,比她還像個娘兒們!於是她不得不妥協道:「好,我跟你去裡面談,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的手?」她努力想甩開他的手。救命哪!她這輩子雖然立了誓要摸遍所有女人的小手,但是男人的手她可是敬謝不敏。班納特一聽到她願意和他好好談,欣喜之情當然不言可喻,因此立刻放開她的手,並積極帶路。「來!請往這裡走。」

  當然,班納特也不忘扯了一旁正看戲的好友一把,沒有把他拖下渾水,他還是有點失望的。

  來到裡頭的房間,闕淮歆不但不緊張,還四處亂晃,想找出一些消息回去給母親當情報。而嚴覲揚看著她走來走去,興味十足。

  「喂!覲揚,你覺得她怎麼樣?」班納特一臉興奮的模樣,笑咧了嘴。

  「什麼怎麼樣?」嚴覲揚面無表情地道。

  事實上,嚴覲揚的注意力自這個看似公子哥的女人走進店門口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她為什麼要女扮男裝?他十分好奇。不過她真的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了,就連班納特也一樣。班納特在嚴覲揚耳邊道:「你眼睛是瞎了不成?以她的長相,如果能來店裡工作,鐵定可以坐上第一把交椅,你居然還問我怎麼樣?天啊!我當初怎麼會找你合夥呢?」說罷,他還誇張地哀號了一聲。「她是女人。」嚴覲揚冷靜地說道,目光依然膠著在自稱是男人的女人身上。她就像只小動物一樣,好奇又警戒地四處晃來晃去,她這個樣子,居然令他覺得非常可愛。「我當然知道她是女人,不過你看看她,天生就是個公關高手,把那些女客人哄得多開心,這種人才我們當然非留下不可!怎麼了?難道你不肯幫我的忙?」班納特拍拍他的肩,試圖將嚴覲揚的注意力拉回來,結果卻引來他的白眼,他馬上將手縮了回來。卻不知這看在闕淮歆的眼裡,他倆的動作實在有些親密,她不禁蹙起了眉,有點生氣。那人戴著墨鏡,但從他露出的五官看來,可以推斷他是一個非常陰柔且俊帥的男人,他怎麼會跟這種娘娘腔在一起呢?闕淮歆替他感到可悲。嚴覲揚意識到她偷窺的目光,因此把班納特推遠了一點,說道:「我沒有那個意思。」他只對他感興趣的事投以注意力,而此刻,他感興趣的是眼前像男人的女人。「那好,等一會兒我跟她談的時候,記得要善盡你大股東的本分!」班納特不是滋味地說道。雖然管理店務一直是他的專長,但是他仍然非常希望嚴覲揚有一天能夠將注意力分給他這個朋友一些些,不然當像他這麼一個大明星的好朋友,還真的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我知道了。」嚴覲揚答得乾脆,盯著闕淮歆的目光卻灼燙炙人。

  班納特滿意地點點頭,朝闕淮歆靠過去。「小姐,真是失禮……」

  「我是先生!」她再度咬牙道。

  班納特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她會這麼堅持自己是男人,不過為了留下她,他也立刻道歉,「抱歉、抱歉!我剛剛居然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班納特,你呢?」望著他伸出來的大手上有著淡淡的毛髮,闕淮歆眼裡閃過一絲嫌惡,不巧也被嚴覲揚看見了。去!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就是兩個男人嘛!憑她闕淮歆,有什麼事是她擺不平的?「我叫淮歆。」伸手輕碰了一下,以示招呼,她沒報出姓氏,是怕給母親添麻煩。「淮歆……滿特別的名字。」嚴覲揚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咀嚼著她的名字,害得闕淮歆的臉慢慢紅了起來。他是變態啊!竟以這種低啞的聲調念她的名字,害得她全身不自在了起來!難道他和這娘娘腔的店經理一樣,看出她是女人了?不會吧!

  班納特則是活像見了什麼一樣,直盯著嚴覲揚瞧。

  這是他認識嚴覲揚以來,第二次發現他對自身以外的人事物感到興趣,而第二次則是有人找他唱歌的時候,當時他也曾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該不會是要搶他的人吧?那可不行!

  回過神來,班納特卯足了勁道!「淮歆,我方才看你跟女客人處得『很好』,你如果能來我這裡工作,我保證你月薪十萬以上跑不掉。」他還特地強調了「很好」兩個字,令闕淮歆微皺了一下眉頭,瞥了那位戴墨鏡的男人一眼。能跟眾多漂亮的妹妹在一起是很好啦!不過,她可不能來這裡工作,否則她媽咪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將她逐出家門。還有,店經理像個娘娘腔,戴墨鏡的男人好像又有特殊癖好……哈!打死她也不可能留下來!闕淮歆打算拒絕。「我不……」

  「等一等!你不再考慮一下嗎?」班納特比誰都急,又拉起她的手。

  未料此舉不僅讓闕淮歆的眉頭都快打結了,就連嚴覲揚也抿緊了嘴唇,心底閃過一絲不快。闕淮歆再度掙扎,「我不要!」

  班納特雖然娘娘腔了些,但手勁還是比女人大,闕淮歆忍不住瞪著他的毛手。此時,嚴覲揚卻驀地走到班納特的身後,冷冷地道!「放開她,班納特。」「覲……覲揚?」班納特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放開闕淮歆的手。

  覲揚?!

  闕淮歆的腦袋瓜轉了轉,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過來!」嚴覲揚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直覺地拉過關淮歆將她護在身後。然而這個有點唐突的舉動,卻令闕淮歆的心中流過了一股怪怪的感覺,全身也暖和了起來,但她不會感激他的。闕淮歆正想要他放開她的手,但是低下頭一看,這只握著自己的大手,卻又如此順眼。他的手指又細又長又好看,不似班納特一樣長滿了淡淡的毛髮,而且呈現出健康的膚色……天啊!她在做什麼?居然對一個男人的手指著迷!嗚,她今天走的是什麼狗屎運,被人家強拉當牛郎也就算了,竟還對一個男人的手想入非非。慘了!她一定是生病了。她懊惱地掙開嚴覲揚的手。「放開我,我說我對做牛郎沒有興趣,現在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她不過是太無聊了,才會跑來這裡「玩」,平常她寧願去外頭找妹妹,也不要進到這個全是大男人的店裡。下次就算是用八人大轎抬她過來,她也不來!但是此時,眼前這兩個大男人卻盯著她,絲毫沒有放她走的意思。「不行!你還不能走。」班納特想收她成為旗下的服務生之一,怎麼可能輕易她放她走人?倘若他的店能改成一間男女皆宜的酒店,那他不僅可以賺女人的錢,也可以賺男人的錢了。嗯,真是個好主意。「你不能走。」嚴覲揚的心態就比較複雜了。

  自從第一眼瞧見她時,他就知道她是女人了,在聽到她自報姓名時,他立刻猜出她就是那三個小鬼頭口中的「淮歆哥」。她為什麼要扮成男人呢?他一直對此很感興趣,今日好不容易見著她了,他便不可能放她走。他沒有心思細想自己複雜的心情,到底要用什麼辦法留下她,才是他現在最大的難題。嚴覲揚摩挲自己的下巴,那模樣讓闕淮歆覺得自己像一隻被蛇看上的青蛙,頓時全身發涼。「既然沒什麼事,我要走了。」她擺擺手,往門口踱去。

  家裡那隻狗還在叫春,她等一下準備去大哥的辦公室借宿,否則她會被那隻狗給逼瘋的。「你還不能走!」

  班納特才正要追過去,便又瞠目結舌地看著出言阻止的嚴覲揚。而闕淮歆立刻回過頭,她已經沒有耐性了。「哦,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她微笑答道,不過是用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面對他,她不相信他看不出來,她開始討厭應付他了。嚴覲揚走了幾步,就來到她的面前,而他高大的身子令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關淮歆感到壓迫感十足。去!長得那麼高做什麼?

  嚴覲揚把墨鏡拿了下來,令班納特倒抽了一口氣。

  幸好他們現在是在隱密的房間裡,要是嚴覲揚在大庭廣眾之下摘下墨鏡的話,店門會被擠破的。見著了嚴覲揚的真面目,闕淮歆還是一樣掏掏耳、動動腳,沒有任何歌迷見著他之後會有的反應。這不僅令嚴覲揚對她充滿了好奇,也讓班納特張大了嘴,畢竟連他的准老婆和他都為嚴覲揚的外貌著迷不已,那麼外人的感覺是可以想像的,然而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太怪異了。「你……不曉得他是誰嗎?」班納特終於忍不住問道。

  闕淮歆卻打了個呵欠。「什麼?」

  瞧見班納特一臉可笑的表情,然後指了指她面前的男人,她只是瞥了他一眼,抹掉眼角的眼淚又打了個呵欠。「你真的不曉得他是誰?」班納特的嘴張得更大了。

  「不曉得。」她老實道。

  她只是覺得他十分眼熟,雖然他長得挺不錯的,但他們闕家的幾個兄弟都俊美無儔,看多了,她早就麻木了。況且要比帥、比美,她闕淮歆會比不過他嗎?去!

  她果真是特別的!嚴覲揚發覺他居然為了這個小小的發現而亢奮著,除了音樂之外,多少年他沒有這種衝動了!為此他幾乎想將她抱進懷裡,或許這一次他真的找到他想要的女人了。

  「坐下。」嚴覲揚將她拉到沙發上坐好,並且用眼神示意班納特去弄一些酒過來。他憑什麼命令她?闕淮歆體內的叛逆因子在翻滾,但卻忍不住順從他的話,被他強拉到他身邊坐好,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她又開始覺得不自在。「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質問他。

  他們還沒有放棄要她當牛郎啊?沒想到她只是來玩玩而已,居然也惹上這種麻煩。慘了!要是被她媽咪知道可就完了。

  看出她眼底的不安,嚴覲揚詭譎她笑了,拍拍她的手道:「只要你贏了我,你想走我們絕不會攔你。」「贏你?」

  不止是闕淮歆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就連拿酒過來的班納特也傻了眼,但他很快回過神,送上酒。「覲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跟他咬起耳朵來。

  嚴覲揚衝著密切注意他們行動的關淮歆一笑,她臉上一紅,撇過頭去。

  「班納特,你如果想留下她,你就得聽我的。」嚴覲揚的眼神閃亮似星,那個模樣就像獅子盯上獵物。而獵物當然就是闕淮歆了。

  「好吧!我知道了。」班納特沒有錯過好友眼中閃動的光芒。「但是你可別嚇著人家了。」最後一句話則換來一拳打在腹部。「喂!你們討論夠了沒有?」闕淮歆受不了的插話。

  她的耐性有限,而且她討厭別人在她面前竊竊私語,害她現在手好癢,好想打人哦。「好了,你們談吧!我去外頭準備一下。」班納特趕忙陪笑臉,去外頭照嚴覲揚的吩咐,準備洋酒去。望著班納特女性化的走法,闕淮歆很想大笑出聲,但是卻笑不出來,因為現在她必須跟這個危險的傢伙共處一室。「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我剛剛可沒有破壞你們店裡的任何東西,也沒有影響你們做生意。」反而有她闕淮歆在場,還使得店裡的女客人個個笑得合不攏嘴,這樣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嚴覲揚的眸中綻放燦爛的光芒,當他在盯著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都是這種表情。「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能贏我,你隨時都可以走。」嚴覲揚聳聳肩,臉上依然沒有太多波動。闕淮歆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才被門口傳來的吆喝聲給駭著。

  只見班納特帶了兩個男服務生,抱著幾箱高級洋酒進門,闕淮歆立刻瞪了嚴覲揚一眼。她現在知道他要比什麼了。哼!想把她灌醉,門都沒有!

  她闕淮歆好歹也在酒店混了好幾年,喝酒對她而言,簡直比喝開水還簡單,他太小看她了吧!氣憤之餘,她卻忽略了嚴覲揚那饒富興味的笑容,正一步步掉入他的陷阱……

  「哇!我的天……唔……我的天啊!大象……我的腦袋裡一定有大象在跑……唔……痛死了!」兩隻手在被子裡揮動了起來,但仍揮不去腦袋裡的沉重感。

  天啊!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醉得那麼厲害,害她不但頭疼得快爆炸了,連全身上下也軟綿綿的。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媽咪那裡早就喝了不少酒,結果去了那間牛郎店又被灌酒……去!就算她是千杯不醉也得倒下。闕淮歆抱著頭蜷縮在床上,感到身畔有動靜,好像有人離開了床,不一會兒,床邊又沉了下來。但是頭疼令地無法思考,她嚷嚷道!「媽咪,我要解酒藥……狗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大象?」可她抱怨了老半天,卻只聽到一個渾厚的悶笑聲,她氣得想扁人,於是她掀開被子罵人。「臭督泛!你還笑!我扁……呃?」抬頭卻見到一個男人坐在床邊。

  而嚴覲揚在聽見她提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時,忽而沉下臉,令闕淮歆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反應。「起來!」他強壓下心中不悅,粗魯的將她自被子里拉起來。「解酒藥!」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闕淮歆毫不猶豫地吃下他餵食的解酒藥,又狠狠地灌了一大杯水後,才躺回床上。是她!她想起來了,這該死的傢伙居然比她還會喝酒,害她醉得不省人事,這下子丟臉丟大了。「你……我怎麼會在這裡?」

  沒有一般女子在陌生房間醒來時該有的驚慌,闕淮歆只是不悅地詢問,這令嚴覲揚不知道是該罵她一頓呢?還是給她一點刺激,讓她多一些危機意識。「你說呢?」他勾起嘴角,淡淡地說。

  闕淮歆瞪著害她頭疼的始作俑者,他正大剌剌地站在床邊,打開衣櫥,脫掉上衣準備換衣服。「喂!你在做什麼?」可惡的傢伙!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好啊!不整倒他的話,她闕淮歆就改姓羅。見她大方地欣賞著他結實的胸肌,嚴覲揚不禁暗歎,她怎麼連一點身為女性的自覺也沒有。「我在換衣服,你沒看到嗎?」

  昨天晚上抱著她入睡的時候,她的睡容是那麼的可愛,天真又純潔,怎麼等她一醒來,就變了個樣子?「我當然有看到!」他以為她是個瞎子嗎?

  等一等……他昨天晚上該不會……該不會是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吧!

  她才正想發作,孰料他那張俊美的臉便逼近她眼前,讓她把話全吞回肚子裡。「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在笑!

  沒錯!當了明星那麼多年,嚴覲揚在舞台上除了假笑之外,很少發自內心微笑,但是認識這個女人不到一天,他起碼笑了十次以上。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沒好氣地說:「我什麼表情……要你管!」

  舉止行徑像只脫疆的野馬,她喜愛的是全然的自由。

  雖然不是沒有想過要再談戀愛,但是被人背叛的感覺太可怕了,她立了誓,今生不想再嘗一次。他拍了下她的臉頰,又細又嫩的,明明是這麼女性化的一張臉,卻一直壓抑自己的女性特質。不知為何,嚴覲揚對這樣的她,居然有股濃濃的心疼充滿胸臆,久散不去。闕淮歆雖然警覺地瞧著他,但他佯裝要拍她第二次臉頰,再當她不注意時,吻了她的紅唇一下。闕淮歆立刻愣在當場,絲毫沒有察覺嚴覲揚已離開床邊,往門口踱去。「你再休息一下,我出去買早餐。」他離開後,闕淮歆馬上自床上跳了起來。「哼!我就說他有問題!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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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5: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打開電視,闕淮歆皺著眉頭,拚命地轉台。

  每一個頻道都轉過了,除了卡通、新聞和體育台之外,那個男人的臉幾乎每一個頻道都可以看得到,天啊!這是什麼狀況?忿忿地放下選台器,闕淮歆氣的還是自己,那件事明明都過了一個多禮拜,她為什麼還會一直想著嚴覲揚的吻?盯著電視裡頭演著的卡通,手卻下意識地摸著被他吻過的地方,完了……她一定是中蠱了。闕淮歆關掉電視,準備去樓上換個衣服,然後出去四處閒逛一下,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開車兜兜風,便能紓解她的抑鬱情緒。之後,她先到闕炫跖那裡串門子,結果她才提到「她懷疑嚴覲揚是個雙性戀」的時候,那只紅毛獅居然說要去跟她媽咪告狀,害得她又氣呼呼地開著車子逃離開,在市中心繞。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地亂鑽也就算了,居然還可以在街頭四處看到嚴覲揚的大型海報,她受不了了!對了!她認識一個寶貝在這附近的百貨公司上班啊!她不妨去找她抬槓。有了目標,她火紅色的跑車就像道虹光一樣,飆到百貨公司停車場。她連走進停車場電梯的腳步也是輕飄飄的。「嗨!寶貝!」

  闕淮歆帥氣地跟某化妝品專櫃的一名長髮女子打招呼,而她俊柔的外表,馬上引起女性同胞的注意。「嗨!淮歆,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這名被闕淮歆稱為「寶貝」的女子,一瞧見她,便熱絡上前打招呼。「嘿嘿,今天來看你,你不高興嗎?」闕淮歆像個大眾情人一樣,挑起她的下巴,深情無限地說著諂媚的話。對了!就是這種滑溜的觸感,她愛死了!這樣的她,又怎麼會去喜歡那個臭男人的吻呢?闕淮歆的心情終於再現曙光。

  「高興!我當然高興囉!」女人大方地笑了。

  寶貝和甜心的不同,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了。

  闕淮歆對女人的定義是,有氣質又漂亮的女人叫「寶貝」,活潑又嬌艷的女人叫「甜心」,她要是忘了對方叫什麼名字,便用這種方式帶過,也可以順利地和妹妹們熱絡起來。嘿嘿嘿!這可是她闕淮歆的獨門絕招哦!

  「等一下一起吃個飯吧!寶貝!」

  忍住對其他專櫃小姐拋媚眼的衝動,闕淮歆微笑地陪她打屁閒聊。

  怎知她們聊得正起勁,樓上順著電扶梯的方向,有一陣吵嚷聲傳來,讓好奇心極強的關淮歆轉移了注意力。「怎麼?樓上在辦活動?」

  她記得上一回百貨公司在舉辦漫畫展,說是請了日本的知名漫畫家到場簽名,弄得一堆小妹妹排隊排到樓下來,實在有夠誇張。不過,看今天這種情況,恐怕比麥當勞推出KITTY貓時還熱鬧,竟然還有大批記者大爺們恭候,熱鬧十足。寶貝果然是寶貝,氣質優雅地嫣然一笑道:「是啊,而且還請到了一位歌壇的超級天王哦!」「天王?誰啊?」闕淮歆嗤笑道:「如果來的是木材拓哉或深田恭子,我一定會過去排隊等簽名。」沒有辦法,她是哈日族嘛!

  然而寶貝卻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猜!猜中了有獎!」

  「什麼獎?」

  一聽到有「好康的」,闕淮歆的雙眼馬上亮了起來,惹得寶貝一陣嬌笑。「你猜嘛!」

  「好!」衝著她的笑顏,闕淮歆亦預備卯起了勁來猜。

  只不過闕淮歆還來不及猜,那位天王級人物便在眾人的包圍之下愈走愈近。「淮歆,你還不猜嗎?」寶貝催促著。雖然她早就知道闕淮歆是個女人,不過跟她在一起輕鬆自在,因此她總把她當朋友一樣交往。沒想到闕淮歆看了看熱鬧的人群,心念一轉,道!「謝謝你,寶貝,我還是自己去看好了!」那位寶貝美女則是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失笑。

  闕淮歆就是這樣活潑、沒心機的模樣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她像聚光體一樣,讓人忍不住靠近她,想跟她交朋友。不過事實也證明,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因此就算有人一開始被她有些男性化的打扮所騙,也不會太在意。闕淮歆就是這麼一個特別的女子啊!

  嚴覲揚臉上毫無表情,有些惱怒地被人群推著走。

  沒錯!他是喜歡唱歌,但這並不代表他必須天天忍受這樣的情況,跟狗仔記者和瘋狂的歌迷玩推擠遊戲。在一陣又一陣的推擠之中,嚴覲揚的心情益發陰沉。

  他的經紀人許文慧當然察覺到他的不滿,因此她悄聲安撫道:「覲揚,車子就停在門口,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你再忍耐一下……」但是她頭一抬,卻瞧見嚴覲揚的唇畔揚起了迷人的彎弧,讓她一臉訝異地說不下去了。嚴覲揚盯著人群中的闕淮歆,她還是一樣穿著白色的衣服,顯然她很喜歡白色。他輕易地在人群中發現她的身影,絲毫不介意她那日的潛逃行為。

  因為他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過。

  況且有那三個小鬼負起打聽消息的責任,他大可以安心去日本做宣傳,不必緊迫盯人。如今他們竟會在此相遇,肯定是緣分。

  「文慧,我先下去了!」

  看見闕淮歆在人群裡被擠得七葷八素、昏頭轉向,嚴覲揚不願意再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他主動推開人群往前走。「等一等!覲揚!」

  經紀人許文慧的聲音淹沒在人海裡,剩下的就只有煩人的鎂光燈和歌迷的尖叫聲。但是嚴覲揚對這些狀況一點都不關心,筆直地朝著那個幾乎被擠成肉乾的人兒走去。他的目標只有闕淮歆!「哇!天啊!瘋了啊……不要擠!咳咳!」闕淮歆總算見識到歌迷的熱情了,為了清楚看見心目中的偶像,大家衝鋒陷陣、只進不退,她真是佩服之至啊!不過,現在好像不是佩服的時候了!她很想大聲尖叫,她要出去啊!因為她根本不想見到大家為之瘋狂的人!因此當她一察覺寶貝口中的天王巨星是嚴覲揚時,便一直拚命地往外擠。但嚴覲揚就像是漩渦中心一樣,讓人不斷地往他靠過去,她這個拚命往外跑的人,當然阻力重重。早知道就不來湊熱鬧,她後悔極了。

  「唉喲!」

  倏地,她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直退了好幾步,眼看她就要狼狽地倒在別人身上,然後跌個狗吃屎再被人群踩扁,可是腰卻被人鉗住了。「我們又見面了!」

  這個令人全身發毛的聲音是……

  闕淮歆緩緩地轉過身的同時,鎂光燈也此起彼落地閃個不停。

  「我的天……」她哀號道。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非常希望能回到出門以前。

  記者們也一窩蜂地發問,「請問嚴先生,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嗎?」

  「嚴先生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是您的工作夥伴嗎?可以透露您下一步的計劃嗎?」

  「嚴先生,他是您下一次的合作對象嗎?」

  「嚴先生,嚴先生……」

  闕淮歆被突然的狀況嚇傻了眼,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呆呆地被嚴覲揚連抱帶拖地往電梯的方向走。嚴覲揚的經紀人許文慧等人,也早先一步擺脫記者,守在電梯門口,待嚴覲揚和闕淮歆一進來,便立刻合上門。方才在九樓的簽唱會一結束,本來他們是要搭電梯直接到地下室停車場駕車離開的,沒想到電梯門口早就聚集了一群歌迷在守株待兔,於是他們轉向電扶梯,準備強行通過。但電扶梯也有歌迷和記者們守候,他們一行人沒有退路,只能硬闖。

  多虧嚴覲揚突然衝出去,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否則他們現在也許還脫不了身。許文慧的反應也真是夠快的了,電梯門才合上,她便馬上以手機聯絡工作人員將車子駛來地下三樓的停車場電梯口待命。「覲揚,你沒事吧?還有這一位是……」對沒看過的新面孔,許文慧總是特別的謹慎。「她是我的朋友。」對於許文慧的疑問,嚴覲揚一語帶過。

  幾天沒見,嚴覲揚發現自己竟有幾分想念闕淮歆,尤其是她防備時的疏遠笑容,還有惱怒時皺眉的樣子,他都想念。聽見嚴覲揚的話,闕淮歆馬上回過神來,掙脫他的懷抱,因為他居然把她當女人一樣抱在胸前。去!她現在是男裝打扮耶!雖然不否認他的胸膛挺溫暖的,但是跟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啊!「放開我!」用力推開嚴覲揚,她的臉在瞬間漲紅。

  該死!她在臉紅個什麼勁,都是這個傢伙動手動腳,才會讓她變得怪怪的,不然她平時才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噙著笑意,嚴覲揚連細長的眼都笑彎了起來,抱著她比抱著冷冰冰的樂器要好得多了。「不放!」他挑釁地說道。

  闕淮歆氣炸了!

  見其他人以驚愕的目光盯著他們,她就好生氣。好!他最好不要讓她抓到小辮子,否則她就要他好看!「去你的!」她使勁地踩了他的腳,嚴覲揚的劍眉挑了起來。

  一旁的許文慧看不下去了,她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喜歡的男人會是個……咳!她有必要求證一下。「覲揚,你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嗎?」許文慧微笑問道,而其他的工作人員則是興味十足地直點頭。他們幾時見過嚴覲揚以如此「愉悅」的神情面對一個人,平時他都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拒絕眾人的接近,這回他們能大開眼界,全都得歸功於眼前這個跟嚴覲揚一樣陰柔、俊帥的男人。嚴覲揚闃黑的瞳眸看得闕淮歆渾身不自在,但她挺直了腰桿,無論如何也不想輸他,輸給一個男人。撇撇嘴,嚴覲揚這才低沉地開口,「不必了,你們沒有必要認識她。」邊說他的目光還鎖著她的臉不放。不過他的這番聲明,居然令闕淮歆有點難過。

  嚴覲揚是那種為所欲為、隨性不拘的男人,他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及看法,不過闕淮歆便成了頭一個受害者。嚴覲揚根本懶得跟他的經紀人解釋她的身份,便架著她一起去錄音室錄歌。「我不想聽你唱歌!」闕淮歆氣憤地說道。

  這個嚴覲揚簡直是獨裁到令她恨不得能掐死他,尤其是當他的經紀人許文慧,開始以一種不敢置信且敵對的目光瞅著她看時,她差一點就想扼腕。難不成她也發現她是女人了嗎?哇!第一次被女人用這種視線瞪著,她怎麼會甘心!但是嚴覲揚硬將她押至錄音室外的長椅上,還要一旁的工作人員看緊她。去!他真的瘋了啊!「你待在這裡不要走,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飯。」他露出笑容道。

  闕淮歆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他不怕難看,但她怕!

  「去、去、去,去唱你的歌!不要在這裡煩我!」她揮揮手,像是在趕蒼蠅,惹來嚴覲揚的笑意。不過許文慧可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眼裡還閃著怪異的光芒,令闕淮歆打了個寒顫。唉!為什麼要她面對這種目光?她心裡真不好受,都怪嚴覲揚啦!

  孰料,別開的臉頰,被一個好似鵝毛輕拂的觸感掃過,讓她驟然睜大了眼,自椅子上彈了起來。「哇!你……你真的有斷袖之癖啊!」她大喊大叫,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嚴覲揚卻還笑得出來。天啊!「我要進錄音室了。」他以拇指輕輕磨蹭著他剛剛吻過的地方,那粉嫩的臉頰馬上漾起令他喜愛的火紅。「快滾吧!」她還是沒大沒小地回答。

  他如果不是有斷袖之癖,就是真的發現她是女人了。不過,她的偽裝那麼完美,他是怎麼發現的?誰知這個絲毫不能對他放鬆注意力的老狐狸,居然狀似親密地在她耳邊低語道:「我沒有斷袖之癖,因為我知道你是女人。」她有如石柱一樣僵在原地。

  果然是這樣!

  天!難不成他那天趁她爛醉如泥的時候,早就對她「驗明正身」了?

  狗屎!這隻老狐狸竟敢設計她!

  正想海扁他一頓的時候,嚴覲揚老早就閃進錄音室裡,跟工作人員討論起錄音事宜。她只好覷了一直盯著她的許文慧一眼,並坐回位子上,心情忐忑不安又有點不快。他憑什麼揭開她最想隱藏的部分?這就好像倏然破人剝光衣服一般,赤裸裸的,無所遁形。扮成無拘無束的男人,是她的一種保護色,而嚴覲揚是第一個讓她產生危機意識的人,她討厭這種感覺。望著錄音室裡嚴覲揚戴上耳機,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尤其是在聽到他那高亢、優美的歌聲時,她總覺得兩個人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雖然她對他始終看不順眼,但她不否認,他的歌唱得棒極了,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迷他。溜吧!像那天一樣溜掉好了!

  闕淮歆的唇畔淨是狡黠的笑意,不過她才站起來,又被人壓坐回去。

  怪了!怎麼全天下的人都開始跟她作對了?

  「你到底跟覲揚是什麼關係?」許文慧嚴肅地問道。

  嘿嘿!看來她是沒有看出她的「真面目」囉!

  揚揚唇瓣,闕淮歆抬高下巴,惡作劇似的一笑。「我是他的親密愛人!」說罷,還對她拋了一個媚眼,令許文慧氣得全身發抖。呵!她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關淮歆耶!怎麼可能讓人隨意欺負?

  「你……你……」

  「別你了!該檢討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位天王歌手!」闕淮歆調侃地道。她早就看出許文慧對嚴覲揚的愛慕之意了。「哼!要不是覲揚說要留住你,我就把你趕出去……」她尚未說完,闕淮歆就已經繞過她的面前。「喂!等一等!你要去哪裡?」許文慧知道嚴覲揚在唱歌時相當專注。因此他絕對不會知道闕淮歆的離去,她索性追了上去。「我?我要走不正合你意?」闕淮歆笑道。

  她的訕笑令許文慧氣惱。「好!最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和覲揚有任何瓜葛,或者破壞覲揚的聲譽,否則我一定不會對你善罷甘休。」闕淮歆面對著許文慧離去的背影,孩子氣地扮了個鬼臉。

  瞧!嫉妒的女人是最醜陋的!還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自由自在多了!

  「喂!你瘋了啊!竟敢綁架我!」

  闕淮歆在嚴覲揚的車子裡大吼大叫,就差沒有拳打腳踢了。

  不過她怎麼會那麼倒楣?

  本來想叫計程車回百貨公司停車場開她的紅色跑車,孰料還沒有坐上計程車,她整個人就被嚴覲揚抱進他的車子裡。要命!她以為自己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哩!除非是那個經紀人真的看她不順眼,否則她怎麼會被逮到?「我不叫喂!」嚴覲揚還是那副從容閒適的模樣。「我有名字,請叫我的名字!」「去!誰要叫你……」被嚴覲揚銳利的鷹眸給睨了下,她馬上改口道:「叫就叫,瞪什麼瞪啊?」她就是愛逞強,不過這讓他覺得很可愛。她可能會是他順遂的一生裡,最大也是最美的挑戰了。「好!那我叫什麼名字?」他笑問,沉穩地開著車,目的地當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你!」他是存心想戲弄她嗎?闕淮歆見他正在等待,只好咬著牙道!「嚴覲揚。」「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他又在笑了!這只臭狐狸!

  「我說嚴覲揚有斷袖之癖!」她乾脆在他的耳邊大喊,最好是讓她的聲音有如「繞樑三日,久久不斷」。嚴覲揚的反應是既好氣又好笑。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大吼大叫,又說他有斷袖之癖,她是第一個,而他保證她絕對也是最後一個。「我聽到了,但是我沒有斷袖之癖,因為你是女人!」皺著眉,他發誓一定要揪出躲在男裝之下的纖柔嬌軀不可。闕淮歆要是肯聽話,天就會下紅雨了,她怎麼可能妥協嘛。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像是要昭告全世界似的,她的叫聲大得連汽車音響都快掩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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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5: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嚴覲揚沒有反駁闕淮歆,還是自顧自地開著車。

  「你先坐好,不要那麼激動。」

  「我激動……哇!你要去哪裡?」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闕淮歆差點撞上玻璃。嚴覲揚發出渾厚的笑聲,闕淮歆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故意的。

  「你實在太可惡了!放我下車!我要下車!」察覺到情勢對她不利,她拚命想拉開車門。然而門早就鎖住啦!

  「你放心坐好,我不會把你載去賣的。」他對她展露笑顏,但闕淮歆還是一臉不屑。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在到達目的地之前,純對不要跟他說話。

  嚴覲揚倒是從善如流,不再多說。剛剛蹺了班,他只想好好安靜一下,等明天再跟許文慧聯絡吧!約莫一個小時後,嚴覲揚將車子駛進車庫。這是一棟獨門、磚造,三層樓高的房子。「到了,我們下車吧!」他看她明明好奇地四處張望,卻又假裝不理他而撇過臉,他實在拿她沒辦法。當闕淮歆發覺自己的手被他抓緊,下了車直往屋子裡走時,她真想尖叫。「喂!幹嘛拉拉扯扯的,你不怕被人看到嗎?」她沒有尖叫,不過抗議還是必要的。「你不必擔心這個,除了每個禮拜會有歐巴桑來打掃之外,這裡沒有別人知道。」他將她拉進屋子裡,捺著性子解釋。「沒人知道這裡?」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住。」

  沒想到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闕淮歆便開始亂想了。

  一個人……他剛剛說只有他一個人住……

  天哪!這不就代表她此刻正是羊入虎口嗎?

  她猛地推開他高大的身子,轉身便往門口逃去。

  想想看,這隻老狐狸都會用酒灌醉她,然後對她「驗明正身」,那麼天曉得今天他又想做什麼了。「等一等,你又怎麼了?」嚴覲揚追了過來,從後頭抱住她,能讓他如此捉摸不定的女人,也只有她了。但闕淮歆卻狠狠地往他的手臂咬下去,咬得他皮破血流,真是狠心。

  「放開我!放開我!」可惡的男人!抱得她……好熱哦!他的身體像個大火爐般,害她直冒汗。「我不放,你咬傷了我的手,我要懲罰你!」

  難得動怒的嚴覲揚也發火了,一把將她反過身來,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將她摟得緊緊的,幾乎要將她揉進他的體內。這個吻跟平常她親女人的臉頰是不一樣的,但闕淮歆知道他只是在懲罰她,所以她根本不願意張開嘴讓他為所欲為。嚴覲揚故意捏住她的鼻子,讓她無法呼吸不得不張嘴,然後立刻一舉入侵成功。他的舌在她的口腔內亂竄,造成一股奇異的熾熱感,闕淮歆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全身發抖。「唔……唔……」

  掙扎再掙扎。天啊!對第一次接吻的她而言,她什麼都不懂,不過此時此刻她快不能呼吸了!關淮歆在嚴覲揚的胸前掙扎亂動,雖然她的身材沒有一般女人豐滿,但是居然也挑起他的慾火。他本來是想抱緊她,加深這個吻,可是卻聽到這小妮子斷斷續續地道:「我……唔……不能……唔……不能呼吸了!」嚴覲揚不得不放開她,見她很用力地咳著。

  「誰教你屏住氣息的?」他既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碰上她這個怪怪小女人,他實在沒轍。「咳咳……那又是誰教你……咳!誰教你吻我的?」上一次的吻就很舒服,怎麼現在全變了樣?「我說過了,這是懲罰。」頭一次被女人排斥,對於一向在女人堆無往不利的他而言,心裡當然不是滋味。闕淮歆聞言,漲紅了臉瞧他,看見他手臂上的一排牙印正汩汩地流著血,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懊悔。「活該!」她撇過臉,倔強地噘著嘴道。

  嚴覲揚見狀,無奈地笑了一下,看穿她面具後的情緒,他隨即俯身在她被吻紅的唇上,再度印下一吻。「留下來吧,我保證不會做壞事。」他在她耳邊道。

  兩人之間愈來愈親暱的氣氛,令闕淮歆無法適應,她往一旁挪了一點距離後,開出她的條件。「好!只要你不吻我,不毛手毛腳,我就答應你。」

  嚴覲揚歎了口氣,他還能說什麼,誰教現在是他在求她呢?

  「好,我知道了,不過你得幫我上藥。」他指了指手臂上的傷口道。他早看準了闕淮歆那超軟的心腸。闕淮歆的下巴還是抬得高高的。「哼!那還不簡單。」一面說一面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又笑了,她的心就……唉!又開始不安了。得到她的首肯,嚴覲揚覺得自己像呆子一般,癡癡地搬出家庭醫藥箱,殷殷期盼她以全然的溫柔來替他上藥。闕淮歆看他的手臂流著血,心裡當然是有幾分不捨和悔意。

  她並不是故意咬傷他的,但誰教他要抱住她,活該!

  在心裡罵了又罵,不過她上起藥來,卻非常細心。

  嚴覲揚知道自己的直覺是對的,在大而化之的外表下,闕淮歆有著一顆脆弱而且易感的心,這份特質讓他見了她之後,便深深被吸引。他要她!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能獲得這顆完全未經琢磨的寶玉的人,也只有他了!

  「喂!你不在乎嗎?」

  趴在一旁的餐桌上,闕淮歆瞧嚴覲揚穿著可笑的粉紅色圍裙,在寬敞明亮的大廚房裡忙碌著。從她剛剛一進門,就嘲笑過他粉紅色的可笑小圍裙了,然而下場就是──又被他吻一頓。但是她現在竟意外的發現,他很適合這樣的裝扮。

  在舞台上的嚴覲揚是冷酷且不苟言笑的,自然散發致命的吸引力。私底下她卻怎麼也想像不到,他披著一頭黑髮、圍上圍裙工作的樣子是那麼的平和,儼然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樣。她慢慢地觀察著他,發覺自己是真的被他迷惑了,他身上有無數的謎,正等著她去一一解開。她不諱言,自成年以後,他是第一個令她目光停駐的男人,但是這會持續多久,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勇氣面對愛情。

  「不在乎什麼?」嚴覲揚回頭睨了她一眼,又回到手中的料理上,將它拿到微波爐去加熱。自從那天「綁架」了闕淮歆之後,他就似乎上了癮,只要一結束工作,他就會到她常出沒的地點去把她帶回來。而闕淮歆也習慣被他抱著走,反正把他當成那些兄弟看待也沒什麼不可以啊!事實上嚴覲揚根本就沒把她當成兄弟看,他老是用一種熾熱的眼神鎖著她,想把她納入自己的生命裡,與她朝夕相處。「不在乎報上登出我們的新聞。」

  闕淮歆還是賴在餐桌旁,她不會煮飯,不會洗衣服,不會整理家務,因此她沒有必要跟去廚房礙手礙腳。「什麼新聞?」

  嚴覲揚根本不看報紙,因為他痛恨那些空穴來風的八卦消息,所以這些事情便全部成了許文慧的責任。「我們的照片被登出來了。」闕淮歆沒好氣地說。

  老天!在班納特那間牛郎店的店門口被照到的耶!她幾乎要昏倒了,要是被媽咪看到,她肯定吃不完兜著走。「照片?」

  哦!他總算是有「正面」反應了。

  「對!大少爺!就是照片!」闕淮歆好像發條被人上緊了一樣,整個人站了起來。「報紙上寫得可難聽了,什麼雙性戀、同性戀……你要看的話,我現在馬上去買齊今天的報紙回來。」知道她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身沒有被揭穿而沾沾自喜,嚴覲揚挑了挑眉,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要是現在出去的話,搞不好會被記者堵住。」他嚇唬她。

  其實根本沒有人查得出他在台灣的這處住所,否則他也不敢帶著她大方地進進出出。因為這間房子是登記在他遠在美國的大哥名下,而他的家世一向是個謎,諒狗仔隊絕對查不出來。「不會吧?」闕淮歆又像洩了氣的皮球,賴回餐桌上。被人團團圍住的感覺,她是真的怕了。「會!」他笑著肯定道,又對她招招手。「過來,淮歆,嘗嘗這道菜的味道好不好?」他自微波爐取出料理。「菜?」她有一點興趣缺缺,對於口腹之慾她向來不熱中,否則她也不會瘦得一副風一吹就立刻離地的模樣。不過,她還是乖乖走過去了,不然嚴覲揚又會藉懲罰的名義強吻她。

  闕淮歆走進廚房裡嗅著菜香,突然覺得肚子餓了。

  「吃吃看吧!」性感的嗓音裡,有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闕淮歆則半開玩笑,「喂!這裡頭可沒有摻什麼安眠藥吧?」話才說完,她馬上又被嚴覲揚給吻得喘不過氣來。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給「吻死」的!

  「現在給我吃菜!」這回他換上命令的口氣了。「還有,不許再叫我喂!否則你就等著被我懲罰!」雖然他很喜歡吻她,但是他不太喜歡她的疏遠。

  「好!我吃、我吃。」她投降了。

  接過他遞來的筷子,他還順手捏了捏她的手。去!他連這種豆腐也要吃,她實在無力得只想叫他老狐狸,卻又怕被他「懲罰」,只好作罷。吃了口嚴覲揚做的菜,闕淮歆驚訝地睜圓眼。「天!你是怎麼辦到的?好好吃哦!」家裡的管家林媽做菜一級棒,也養刁了她的胃口,不過嚴覲揚做的菜居然也那麼對她的味,簡直令人訝異。他可以當個優秀的家庭煮夫哦!

  嚴覲揚聞言,眼中淨是得意。

  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會做菜,只是他今天心血來潮,便把過去獨自一人身處異鄉時的絕活拿出來,竟讓闕淮歆讚不絕口。「好吃就多吃一點,你太瘦了,抱起來觸感不好。」

  這話遭闕淮歆含怒一瞥。「拜託!什麼觸感不好,我又不是女人……」她受不了地嘀咕。嚴覲揚本來彎起的眉眼,現在卻變得嚴肅了。「你本來就是女人。」

  他厭煩了聽她說這句話,若是她不願意拋棄這樣的認知和打扮,他要怎麼光明正大的跟她親熱?又來了!「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件事啊?」他明明知道她最討厭人家對她說這種話,他還天天提,真是欠扁。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個說了這句話卻還沒被她扁的外人耶!哼!她對他已是手下留情了。見她猛吃著菜,他一把搶過。

  「我只要你嘗一些,可沒教你現在就吃完。」他有幾分慍怒地說道。他氣她不肯面對現實。「我知道了……」嘴裡還含著菜,她接過盤子走回餐桌,打算等他沒看到的時候再偷吃。結果她才一回頭,嚴覲揚就補了一句,「你不准偷吃。」

  闕淮歆愣了一下。

  哇!他這麼厲害啊!連她想偷吃都知道!她忍不住很小聲地叨念道:「我如果不偷吃,我就不姓闕……」呵!她還可以姓羅啊!

  「呵呵呵!」

  兩手各抱著一名美艷的女人,闕淮歆笑得就像只剛吃飽的豬仔一樣,笑得合不攏嘴。「淮歆,你等一下要帶我們去哪裡玩?」闕淮歆右手邊的女子,搖搖她的手撒嬌道。左手邊的女子當然也不甘示弱。「淮歆,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去看夜景的,你該不會是忘了吧?」闕淮歆一邊逗著她們玩,一邊在心裡暗忖,嚴覲揚,你滾一邊去吧!我絕對不會對你動心的。哼!就算是對她毛手毛腳或強吻她,她也絕不投降。「好!我們先去吃東西,然後再去看夜景哦!」她笑得燦爛。

  三個人自酒店出來,走在昏暗的巷道內。

  不過,要是被她媽咪知道她又跑到別人的酒店「包小姐」,她一定會被罵得很慘的。「淮歆好貪心哦!」聽她這麼一說,小姐們格格她笑著。

  闕淮歆在她們這一行可是個超級名人。

  雖是個女人,不過喜歡扮男裝四處走。她有纖細的心思、率性豪爽的處事態度,在小姐們之間的評價都很不錯。再加上淮歆對她們十分地照顧,因此她們也願意花時間去陪她談天說地,畢竟比起其他的男客人,她實在好太多了!「我怎麼會貪心呢?你們都長得那麼美,我誰也捨不得放掉!」闕淮歆說罷,還像個大色狼似地傾身各親她們一下,惹得她們又是一陣嬌嗔,笑個不停。三人就像小孩子一樣,玩開了起來。

  她們知道闕淮歆最近的心情並不好,因此她們都會說一些在酒店發生的趣事給她聽,三個人便又笑成一團。不過這在別人的眼裡看來,卻像一名酒客帶了兩名小姐出場,打情罵俏,真令人看不下去。嚴覲揚原本彎起的唇角,在看到闕淮歆走出酒店時竟摟了兩個女人後,立刻沉了下來,雙手緊握方向盤,就連車子內的氣溫也在瞬間陡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吃女人的醋!

  如果情敵是男人的話,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輕易打敗任何敵手,但是闕淮歆千不該、萬不該用這種方法來躲避他。當他看到闕淮歆和兩個女人嘻嘻笑笑地經過他的面前時,他再也忍不住,下車跟了上去。「闕淮歆!」

  闕淮歆一聽到這個聲音,就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淮歆,怎麼回事?」右手邊的女子關心地問道,拉了拉毫無反應的闕淮歆。「好像有人找你?」「是你的朋友嗎?」左手邊的女子回頭,看到嚴覲揚那高大的身子站在後頭,但黑暗中卻看不清他的五官。好半晌,闕淮歆才有了下一步動作。

  「不……別理他,我們走吧!」她頭也不回,兩手拉著小姐們往前走。

  「淮歆,可是他……」右手邊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兩隻眼睛便為了嚴覲揚逐漸接近的身影而睜大。「天啊!他是……他是那個……」左手邊的女子亦顫著聲音說道。

  「我是你的歌迷!請你簽名!簽名!」

  「哇!我也要!」

  咦?現在是什麼狀況啊!

  原本應該跟在她身畔的兩個小姐居然馬上變節,跑到嚴覲揚的面前去!闕淮歆握緊了拳頭,只想揍人。嚴覲揚並沒有理會一旁興奮得大聲尖叫的女人,逕自以一雙閃著光芒的眸子盯緊闕淮歆,令她有氣也無處發。這就是真正的男人嗎?她不服氣!

  明知道他今天會來找她,她卻故意躲開,跑去別的酒店找女人,為的就是不希望自己當真為他迷了心竅。但是他卻……

  繞過兩名小姐,嚴覲揚走到闕淮歆的面前,她抬起頭注視著他,眸中淨是不服輸的光芒。兩個本來心情很高亢的小姐,此時也嗅出了一點不對勁,兩人對望一眼,又回到闕淮歆的身邊。「淮歆……我們……」

  「我們先回去好了!」其中一個小姐倒滿識趣的,拉著同伴便到路旁叫計程車走了。她們走後沒多久,闕淮歆便打破沉默開口,「你來找我做什麼?」她的臉色也跟著臭了起來。他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她,害得她也覺得不太愉快了。

  尤其是他的目光,冷淡得不像平常那般溫柔,她的心居然有一點發疼了起來。「找你做什麼?」嚴覲揚俯近她的臉道!「你認為我為什麼來找你?」他想知道她到底把他放在什麼位置。闕淮歆瞪著他,臉頰又開始泛紅,因為他近得連氣息都吹拂在她的臉上,但是她仍不退卻。「我不知道。」她很老實地回答,卻令嚴覲揚氣結。

  將近一個月的努力被她以一句不知道帶過,他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但他卻咬了咬牙,將她拉扯著走。「上車!」

  他決定要好好懲戒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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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5:4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放我走!」

  車子開動沒有多久,闕淮歆表面鎮定但心裡卻忐忑不安。

  她不懂嚴覲揚為什麼這麼喜歡綁架她!

  眼看車子又往他家的方向駛去,她愈來愈不安,那種和諧的相處氣氛,還有溫馨的感覺,會讓她慢慢著迷的。而她不想陷落。

  嚴覲揚連理都不理她,把車開得飛快,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他的居處。闕淮歆等他將車子一停穩,門鎖打開的同時便立刻跑了出去。

  嚴覲揚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做,咬了咬牙,下車追過去。

  「等一下!闕淮歆!」

  那高揚的聲音在黑夜裡有些尖銳,聽在闕淮歆的耳裡,竟令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幾分畏懼。看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可是她不逃不行啊!她不要被綁住,尤其是男人,一旦對男人動了情,誰知道十年、二十年後他會不會變心。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看得太多了,她從過去的所見所聞,甚至親身經歷中學夠教訓了。

  她一直告誡自己,她要當一名強者,理智又自由,不會為了愛而痛苦,不會為了愛而哭泣,也不會因背叛而失去性命。所以她必須趁自己還沒有完全對嚴覲揚動心之前逃跑,不然情況又會超出她所能控制的範圍,兩地不喜歡失去控制。「好痛……」

  她才一閃神,整個人就被嚴覲揚毫不留情地撲倒在地。

  「起來!」

  硬生生壓抑下憐香惜玉的心情,嚴覲揚光是為了她想逃離他身邊的這件事,就狠狠地將她拉起來。「好痛……你真粗魯!」站了起身,闕淮歆拐著腳走路。

  方纔被他這麼一撲倒,她的右腳膝蓋擦傷,雙手的手心也磨破皮,但是她不要他的扶持,也不願意再跟他有任何接觸,於是任性地甩開他的手往前走,但他馬上摟住她的腰不放。「誰教你要逃!」他粗著聲音說,乾脆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連車子也不管,打開門直往屋子裡走。「喂!放開我……唔!」才剛出聲,闕淮歆馬上就遭嚴覲揚「懲罰」,被吻得雙眼圓睜。他……他真的太過分了!

  每次只要想吻她,就找借口動手動腳。去!但是最要命的是,她的心軟了、柔了,想依賴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這種有人相伴的感覺,驅逐了她最討厭的孤單。眼驀地刺痛了起來,心上的缺口瞬間注滿溫暖,他為什麼要認識她呢?

  她不要在談了戀愛之後,又被傷害,她好害怕。

  畢竟在爽朗大方的男性化外表之下,她只是一個太過理智,也許是太愚笨的女人而已啊!嚴覲揚將闕淮歆抱進屋內,難得安靜柔順的她,居然輕易地撩動了他的柔情,這是別的女人所無法帶給他的感受,這也是他為什麼只執著於她,對其他女人不屑一顧的原因。雖然她總是看起來自信滿滿,但事實上她只是一個寂寞的小女人,而且對愛情一點信心都沒有。他會治好她的,因為這輩子他只要她!

  將闕淮歆放在沙發上,她垂著頭,漂亮得有如貓眼石一般的眼,居然紅紅的。「很痛嗎?」嚴覲揚沒有見過如此小女人模樣的關淮歆,他滿腔的怒意倏地全都壓抑下來,放柔了聲音。「要你管!」她揉了下眼睛,扁著嘴回答。

  其實她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她早已動心,而且無法壓抑愛苗在她的心中滋長,他愈溫柔她便愈難以自拔。歎了口氣,嚴覲揚悄悄踱開,不久又帶了醫藥箱回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拉起她的手,動作十分輕柔,闕淮歆只要稍稍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他認真為她上藥的模樣。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呢?

  消毒上藥的過程中,闕淮歆都悶不吭聲,一雙大眼賊溜溜地朝他直瞟。

  她以為他沒發現,不過嚴覲揚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她還是對他有意思,只是要讓她承認,必須花費他所有的心思才行。「把褲子脫下來。」思及她的腿上可能也有看不見的傷口,他指了指她骯髒的白色長褲,酷酷地說。闕淮歆頓時傻住了。

  脫褲子?!

  「你……你在發什麼神經啊!我才不要脫褲子!」她的臉紅得跟番茄一樣。就算她的腿受了傷,也不用教她脫褲子吧!

  結果嚴覲揚這個罪魁禍首居然朗笑出聲,闕淮歆瞪著他,恨不得將他咧大的嘴給縫起來。但是把他的嘴縫起來就不能接吻了……哇!她在想什麼呀!

  「我是要你去裡面換上這件短褲,可沒有教你不要穿褲子。」他丟了一件短褲給她,並指著一樓的客房。闕淮歆丟臉不已,只想挖個洞鑽進去。

  「誰教你不說清楚……」她小聲抱怨著。誰教他說那麼曖昧的話!

  嚴覲揚沒有反駁,先行一步替她打開客房的門,並雙手抱胸,看著她跛著腳一步步跟過來,但他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闕淮歆忍著痛走到門口,這才察覺他故意擋在門口,是為了要……這隻老狐狸,哦,不!是大色狼!太可惡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讓開!」她的臉又紅了。

  她若是要進門的話,勢必要跟他有一些肢體上的碰觸,這令她的心跳得好快。嚴覲揚挑挑眉,沒有打算讓開。

  「怎麼了,你不敢進來?我保證裡頭沒有裝針孔攝影機,不會將你換褲子的模樣偷拍下來的。」他嘲諷道。「你……欺人太甚了!」

  她又氣又惱,正想極力避開兩人間的接觸,但他卻故意將這類的難題丟給她,她只好硬著頭皮,抱著短褲背對他,準備像螃蟹一樣進門,但她才正要快速通過時,整個人馬上被他從身後抱個滿懷。「你想做什麼?」愣了一下,闕淮歆馬上掙扎。

  「不要怕我……這輩子都不許你怕我!」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氣息由其後傳來,脫口說出的話灼燙得幾乎令她顫抖。她的心早已受到感動,但是……

  「放開……放開我!」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推開他,衝進房間。

  「淮歆?」嚴覲揚站在門外,有點不知所措地望著她那既驚慌又脆弱的目光,宛如受驚的小動物。「不要看我!」闕淮歆狼狽地關上門,腳傷卻使她踉蹌地跌倒在地,發出很大的聲響。「淮歆!」嚴覲揚在門外拍著門大叫,這輩子能夠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能讓他心慌不已的人,就只有她了!闕淮歆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她為什麼要遇見他?又為什麼要喜歡上他呢?她根本不適合愛上任何人啊!外表堅強,但是並不代表她的內心也同樣堅強;她的性情看似活潑、朋友多,但並不代表她不寂寞啊!然而他卻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一再地朝她內心深處逼近,讓她不由自主地愛上他。

  嚴覲揚衝到二樓翻箱倒櫃,終於找到平常備而不用的客房鑰匙,一路狂奔回去。等他打開客房的門後,闕淮歆已經換好短褲,露出她那雙白皙美麗的長腿,坐在床上。她的眼睛是紅的,顯然方才用力哭過了。

  「淮歆……」他走了過去,坐在她的身畔,本欲伸手安撫她,但半途又縮了回來。難道是他太過魯莽了嗎?

  嚴覲揚沉思了一會兒,才起身走出去。

  闕淮歆本來不想讓他待在自己身邊,但是一察覺到他離開,她整顆心竟又驚慌了起來。他要放棄她了嗎?

  唉,她害怕去愛他,卻又不願他離開她……她真是膽小、懦弱、有膽拒絕,卻沒有膽子去愛。她站起身,想出去找他,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這也讓她完全清醒了!

  她喜歡他,或許早已愛上他,只是她不敢承認罷了。

  嚴覲揚提著藥箱走進來,便見到心上人趴在地上,他嚇了一跳。「淮歆,你沒事吧!」他心中暗自懊悔,他果真逼她逼得太緊了。

  「覲……覲揚。」她扶著他的手抬起頭,卻察覺他的眼神驀地一亮,熱情地瞧著她。「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他熱烈地道。

  平常她不是叫他喂,就是連名帶姓叫他,雖然不明白她改變的理由為何,但是他非常喜歡這種轉變。闕淮歆一時之間竟有些彆扭了起來,忙將火紅的小臉別開。

  「你……你在說什麼……我的腳還在痛,趕快幫我擦藥啦!」說完,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悔自己不會撒嬌。不過她本來就不是懂得浪漫的人,要她說噁心的話,他可能要等上一百年。可是有一件事,她一定會告訴他的。

  再度被輕輕抱起,闕淮歆這次毫不掙扎地偎在他的懷裡,任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她偷偷瞧了他一眼,那陰柔中帶著男性俊俏的容顏,有著她所見過最完美的五官,而這正是她學不來的地方。「你的腿果然受傷了,我現在先幫你消毒。」嚴覲揚拿消毒水沾在棉花上。「我們交往吧!」心理建設了許久,闕淮歆才鼓起勇氣,難得正經地說。嚴覲揚卻愣住了。

  沒想到他也有呆愣的時候。闕淮歆忍不住笑了出來,又說了一次,「我是說,我們交往吧!」這回嚴覲揚的細眼瞇了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闕淮歆笑得更大聲,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們交往吧!」早知道他的表情會那麼好笑,她應該早點說的。「你是在開玩笑嗎?」他瞪著她,誰教她常常戲弄他。

  驟然停下笑聲,她瞪回去。「我的樣子像嗎?」

  哼!她好不容易正經一次,他居然敢懷疑她。

  不過,坦誠自己的感情,原來是這麼愉快的事,而且一點也不難,她以前為什麼會害怕呢?其實她心中的恐懼依舊存在,但是若能和嚴覲揚在一起,或許在不久的未來,他會幫助她克服的!嚴覲揚柔和了眼神,見她的臉靠得很近,他唇角一揚,順勢吻了上去,因為不吻實在太可惜了!

  與闕淮歆開始了穩定的交往後,有關嚴覲揚的不利流言多了起來。

  報紙、雜誌等媒體繪聲繪影,說他和一個男人交往,並在公開場合親密的進出,此舉震驚整個歌壇。但是嚴覲揚不在乎,反正他的唱片一樣賣得好,而且還有增加銷售量的趨勢,因此他便任由他們去寫、去猜。他在乎的只有家人和他的至愛闕淮歆。

  但是他所屬的唱片公司可不這麼想,因此今天一早他便被挖出被窩,來到公司見老闆。嚴覲揚還是一身黑色的皮衣、牛仔褲,但是整個人有半個身子「埋」在沙發裡。他沒什麼精神,也沒有人敢糾正他的姿勢,因為他是公司最大棵的搖錢樹。不過他的老闆兼朋友項楚凡可看不下去了。

  「我們在討論很嚴重的事情,能不能請你正經一點?」他兩道好看的濃眉都快打結了,並親自動手將嚴覲揚擱在桌上的腳「放」了下來。嚴覲揚僅覷了他一眼,又合上眼。

  「我很正經。」他低啞地說道:「只是你不該在這個時候『請』我過來的。」語氣十分無奈。他有低血壓、賴床病,項楚凡又不是不知道,卻故意一大早派許文慧去挖他起床,如果他的態度欠佳,也怨不得他。沒好氣地坐在他面前,項楚凡公事公辦。「覲揚,你知道你和你那位朋友被寫成什麼樣子嗎?你……」「停!這件事情我知道。」濃濃的睡意包圍著他,但嚴覲揚仍努力把眼皮給撐開。「你知道!」項楚凡激動極了。「你知道的話,怎麼還會犯下這種錯誤!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你的前途?」「前途?你是說我的唱片賣不出去?」嚴覲揚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真是氣煞了項楚凡。「我現在不是在說你的唱片!我說的是你的私生活!」

  嚴覲揚看著項楚凡面紅耳赤的模樣,覺得有些無奈。

  「我的私生活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他挑挑眉,不冷不熱的語氣讓項楚凡氣得七竅生煙。

  「不行!我要你馬上召開記者會,將這件事澄清,說你不是同性戀,也不是雙性戀,你很正常,好嗎?」他試圖平靜地勸說。「我是很正常啊!」嚴覲揚啼笑皆非。

  他以前就見識過那些追星狗仔隊的本事了,原本只是單純的與女性朋友吃飯,也可以渲染成他和她上過床,並且付了一大筆錢給她,他相信這次他們一定寫得更過分。不過,只要闕淮歆不介意,他也懶得管。

  「你很正常?!」項楚凡已經在抓頭髮了。「是,我是相信你很正常,但是那些照片……歌迷們可不會相信你是正常的!」嚴覲揚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伸懶腰,十分正經地道:「我想要澄清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我也是個普通的男人,只想要找一個女人共度一生,這樣有什麼不對?」「女人?」

  項楚凡看過狗仔隊拿來的那些照片,要說那個美得過火的俊美男子是女人,他也不置可否。不過,倘若「他」真是女人的話,總不可能經常出入女性坐台的酒店,而且還跟她們打情罵俏吧!天!他要撒謊也得撒得高明一些吧!把他當三歲小孩看!

  「對!她是女人,而且是個很美的女人。」一談到闕淮歆,嚴覲揚的瞳眸裡便閃著溫柔的光彩。項楚凡見狀便知那是戀愛中男人的模樣,不禁心中警鐘大作。他知道向來冷酷的嚴覲揚一旦交出自己的心,便很難收回。他要阻止他才行!

  「覲揚,今天我不管『他』是男人或者是女人,總之你鬧出這種事,對你就是一種傷害,你必須……」「停下來!楚凡,你該不會一大早把我挖起來,就是要我來聽你訓話吧!」嚴覲揚阻斷他的話。項楚凡的優點很多,但是缺點也不少,其中一項就是他非常固執,因此嚴覲揚不得不轉移話題。「當然不是,你在日本的唱片賣得好極了,有可能得到大獎。」項楚凡十分得意地說道,彷彿得獎的人是他。不過他可沒有上嚴覲揚的當,繼續提醒道!「覲揚,我是為你好,你還是盡快跟那個人斷絕關係吧!」意思就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同性戀、雙性戀,他都要這件事盡快得到解決。嚴覲揚抿緊了唇,不含笑意的眼眸看起來有些冷凝,臉色也在瞬間變得陰沉,他又披上了保護色。「我不會和她分手,如果這是你要的。」

  「覲揚……」

  除了音樂,項楚凡首次看到嚴覲揚那麼認真的神情,難道他……

  輕輕地吁了口氣,項楚凡做了某種程度的讓步。「我知道了,讓文慧先載你回去休息吧!」嚴覲揚搖搖頭。「不了!我叫計程車,今天順便放我一天假吧!」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項楚凡沒有阻止他,他知道當嚴覲揚要做些什麼事情的時候,必定會堅持到底。因為他跟他一樣,也是個很固執的人。

  不過在嚴覲揚走了之後,項楚凡立刻按了內線,要守在外頭的許文慧進來,因為他還有別的計劃等著她去幫他完成。「項先生!」

  許文慧焦急的神色難掩。

  項楚凡恢復冷靜,雙手支著下巴,眼含笑意地望著她。

  「文慧,你很喜歡覲揚吧!」他饒富興味地道,滿意地瞧見許文慧慌亂、不知所措的神情。「是……是的。」她不安地承認。

  未料項楚凡竟沒有責罵她,反而說:「很好,我有個任務交給你,我想……你一定能勝任的。」許文慧眨眨眼,一股寒意驀地爬上她的背脊,令她不由得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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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老頭子居然掛了!

  說實在的,闕淮歆實在感到很意外,因為依他老人家平常還能不怕心臟病,跟一些足以當他孫女的小女孩鬼混,她以為他最起碼會再活個三、五年,畢竟禍害留千年嘛!不過死了也好,像他們這些深受其害的兄弟姊妹們,終於能夠從他的陰影中解脫了!而她頂著他的姓氏過活,也會快樂一些。她知道媽咪很想來祭拜他,雖然媽咪早已不愛他,但兩人畢竟曾經有過那麼一段美好的回憶,只可惜媽咪連他的小老婆都稱不上,怎麼來呀!因此她只好拖著本來也很不願意來「站崗」的闕督泛一起來,就當是對老頭子盡最後的孝道吧。可是闕督泛這個傢伙,也不曉得是不是昨晚又在忙他的實驗,連法師誦經的時候都能睡著,要不是她好心地不時踩踩他的腳,他一定會睡到老頭子火化、下葬。終於,塵歸塵、土歸土,過去的恩恩怨怨,希望也能隨著老頭子的離開人世,化解得一乾二淨!好不容易葬禮結束了,載著一路直打瞌睡的闕督泛回到家,闕淮歆終於忍不住把他搖醒。「喂!你該不會是睡掛了吧!快給我從車上滾下去!」雖然談了戀愛,闕淮歆還是一樣率性粗魯。抬起長腳,她踢了踢闕督泛,他這才動了起來。

  「唔……到了嗎?」闕督泛微微睜開眼,看到車子還停在家門口,便道:「開進去再叫醒我。」到車庫還有一段距離,他只想多睡一會兒,就算只有三秒鐘也好!

  「喂!你還睡啊!快起來!」闕淮歆終於發作了,開門下車繞過車頭來到他的旁邊,把車門拉開。「出來!」將人扯出車子,但闕督泛卻趴在她肩上,擺明了就是要睡。去!他簡直是睡蟲!「起來啦!」她在他的耳畔大叫,他卻當她是蒼蠅一樣趕。

  「不要吵啦……」

  「去你的!我要開車子去洗,你先回家,聽到了沒有?」用力把他架到門邊,她也快沒氣了。闕督泛什麼時候重得像隻豬呀!她在心裡啐道。

  剛剛去送完老頭子,車子也被路上的風沙弄髒了,而愛車如命的關淮歆,當然是以洗車為重,因此她打算先把闕督泛丟進門再說。好不容易掏出口袋裡的鑰匙打開門,她才正要把豬仔給架進門時,肩上的重量居然減輕了。咦?豬仔醒了嗎?她一回頭,便看到最不可能出現的人在她的面前。

  「覲揚,你怎麼會……」她傻住了。

  「不講我進去嗎?」嚴覲揚站在陽光下,他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有點像只正在深思熟慮的狐狸。「哦,請……請進。」她紅著臉,慌忙回過頭道:「你先把他帶進客廳,我把車停進車庫。」打死她也不能讓他知道,她剛才看他看傻了眼!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多丟臉啊!不過這麼一來,她的洗車計劃也得延後了。

  嚴覲揚沒有問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因為他相信闕淮歆,所以即使他滿腹醋意,他也選擇信任她。將身著白袍的男子送進門,安置在客廳的籐制大椅上,嚴覲揚回身打量著這個他終於有幸拜訪的地方。而白袍男子則在籐制的大椅上躺平,睡死了。瞧著他那平靜溫和的面容,嚴覲揚忽然覺得似曾相識,他一定在哪裡看過這張臉才對!啊!對了!就是紀小橘三兄弟和闕淮歆啊!他肯定這位是闕淮歆的兄弟。心裡的醋意才釋懷,嚴覲揚便聽到樓梯處似乎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見一名美麗的婦人走了下來。「你是……」羅艷文的驚訝之情不在話下,然後她又看見自己的兒子躺在籐椅上睡著了,她幾乎失笑。家裡有個男人,好像對小偷、賊子沒什麼作用嘛!

  接著,闕淮歆冒失地自後門鑽了進來。「天!外面好熱。覲揚,你要不要喝點什麼──媽……媽咪!你怎麼會在家?」她以為母親上班去了,才敢讓嚴覲揚進門,她怕死了媽咪那種看女婿的表情,會把人家嚇跑的!不過嚴覲揚動作很快,馬上自我介紹。

  「伯母您好,我叫嚴覲揚,是淮歆的男朋友。很抱歉到現在才來拜訪您,又沒有帶禮物前來。」他……他在做什麼呀!

  闕淮歆聞言,只想一頭撞死。

  他說話實在愈來愈諂媚,愈來愈噁心了。不過她還能接受啦!因為她也愛聽啊!「你是淮歆的什麼……」羅艷文有點難以置信,想再聽一次。

  她察覺到闕淮歆在這一、兩個月來,簡直乖到極點,不但她的酒店很少去了,連別家的酒店也沒聽過她去光臨。她店裡那些小姐們還在問她,淮歆怎麼不來了,原來……「呃……媽咪,沒有啦……他只是……」「男朋友」三個字她還是彆扭得說不出口。「只是什麼啊?」羅艷文取笑地說。

  「媽咪!怎麼連你也要欺負我!」闕淮歆怒瞥了嚴覲揚一眼,忿忿地跺著腳。瞧見女兒嬌羞的模樣,羅艷文心裡感動極了,她應該好好感謝眼前這名年輕人才是,之前她還在擔心女兒要到何時才能有女性自覺。「歡迎,嚴先生,請隨便坐,不要客氣。」不管女兒扁著嘴,羅艷文忙著招呼嚴覲揚坐下。嚴覲揚從羅艷文的眼神中得知她已經接受他了,因此他落落大方地在客廳坐下。「伯母,請別那麼客氣,叫我覲揚就好了。」兩人咧著嘴笑嘻嘻地閒話家常,就只有闕淮歆扁著嘴,一臉不悅。

  嚴覲揚真不愧是老狐狸!她心裡雖然有那麼幾分高興媽咪不討厭他,但是他也不必那麼諂媚吧!「別聊了!趕忙幫我把這隻豬仔給抬到三樓去。」闕淮歆聽不下去了,只好硬拉著嚴覲揚幫忙做事。闕督泛的睡功一流,連他們在一旁大聲談話,他依然照睡不誤。

  「這孩子大概昨晚又熬夜了吧!」羅艷文疼惜地撫著闕督泛泛白的臉蛋,心疼他累壞了身體。「他幾乎睡了一整天!」闕淮歆叉著腰說道。

  闕督泛的確太誇張了,就算老頭子的死他一點也不在乎,也不用以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態度吧!嚴覲揚倒很認命,輕輕鬆鬆地將闕督泛半扛起,跟著闕淮歆往樓上走。

  羅艷文站在樓梯口目送他們上樓,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就把他丟在這裡吧!」打開房間門,闕淮歆指了指角落的床鋪。

  將闕督泛安置好,兩人一同走出房間。

  「你跟著我做什麼?」闕淮歆不解地問道。

  「不跟著你,我還能去哪裡?」嚴覲揚笑道。

  見他說得有點曖昧,又用那熾熱的視線瞅著她,她忍不住紅了臉,撇過頭去繼續走。「哼!隨便你!」

  雖然她還是有些彆扭,但是嚴覲揚就是喜歡她,並且深深地愛著她,連她不誠實的樣子也挺好玩的。來到客廳,羅艷文留了紙條說是到酒店去了,因此闕淮歆決定照原定計劃,把自己的跑車開去洗。兩人一上車,嚴覲揚的「老毛病」又發作了,他抱著闕淮歆熱吻,吻到她幾乎窒息為止。「唔……不要……不……我快不能呼吸了啦!色狼!」她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嚴覲揚這才喘著氣放過她。

  「這是你欠我的。」他倒是挺囂張的。

  「欠你什麼?我可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麼得罪你的事。」闕淮歆摸摸自己的臉,溫度實在燙人。「你有!」他點了一下她被吻腫的紅唇,道:「方纔你為什麼不敢承認我是你的男朋友?我記得先提出要交往的人可是你。」「不要再說了!」一提起這件事,她就覺得丟臉。

  天啊!那天她的膽子怎麼會大到主動跟他提出要交往呢?雖然兩人相處的感覺很好,可是他也不用一提再提吧!嚴覲揚的眉眼笑彎了起來,唇角一揚,似乎不讓她如願以償地道:「不,我打算要提一輩子!」「一輩子……哇!你是個魔鬼!」不,魔鬼都沒有他殘忍。

  明知道她對感情不熟悉,也不懂得要如何去經營愛情,因此她總是害羞得緊,可是他卻……嚴覲揚捧住她的美顏,嚴肅地道!「我要提它一輩子,因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我們不……」

  她想告訴他,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但嚴覲揚以食指制住她接下來的話,灼燙的呼吸也變得更快了。「我們會廝守一輩子的,淮歆,只要你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樣,沒有信任,我們不會有未來!」嚴覲揚深知闕淮歆的鴕鳥性格,也知道她在恐懼什麼。

  但是她若是不信任他,一直質疑他對她的愛,那麼他們便會如她所言,沒有未來。睜大眼瞧著他,闕淮歆又紅了眼眶。

  他為什麼老是這樣自信滿滿的呢?要是哪天她背叛了他呢?他該如何自處?未來有太多的變數了。

  「不要再說了,我要去洗車,你要不要跟我去?」啟動跑車引擎,闕淮歆把車庫門打開,將車開了出去。又來了,她根本不肯面對現實。

  「要,我當然要跟你去。」歎了口氣,嚴覲揚還能說什麼呢,只有心裡更添鬱悶。他還得要努力多久,和闕淮歆之間的感情才會穩定下來呢?一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氣餒。不過,他還是會繼續努力下去的!

  洗好了車子,知道嚴覲揚難得有一整天的安閒,闕淮歆樂不可支地提議去KTV唱歌,不過嚴覲揚卻不肯。「不了!我這幾天唱到嗓子都啞了,你就讓我休息一天吧!」

  「好吧!」闕淮歆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自從上次在錄音室聽過他唱歌之後,她也成為他的忠實歌迷,他實在是天生該當明星的,那迷人的外表,以及嘹亮的歌聲,天王巨星當之無愧。「我們到別的地方去。」他拉拉她的手,安撫她,因為她一生氣,會把車子開得飛快,常常令他捏一把冷汗。「去哪裡?」她沒好氣地問道。

  嚴覲揚掀起唇角,「去你想去的地方。」他又想吻她了。

  闕淮歆聞言,眼睛馬上閃著晶瑩的光芒。「那麼……」

  看她一副眉飛色舞的興奮樣,嚴覲揚怎會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他馬上打斷她的話,「酒店不行!」挑挑眉,闕淮歆的眼還是骨碌碌地轉著。「那麼去班納特那裡玩總可以了吧!」那裡也有不少漂亮的妹妹,只要一想到妹妹,她的心情就大好,因為她可以扮男生逗她們玩,很有趣的。嚴覲揚眉頭輕蹙。「不行!」

  看來闕淮歆已病入膏肓,沒救了!男朋友正坐在她的身邊,她居然要去酒店找女人!嚴覲揚的眼睛瞇了起來,看來他們之間有待好好溝通一下才行。

  闕淮歆沒有察覺他的臉色沉下,一邊開車還一邊大聲抗議,「你還說要去我想去的地方,大騙子!」孰料他突然搶了她的方向盤。

  「哇!你在做什麼?別這樣,會撞上……哇!要撞上了!笨蛋!」她快得心臟病了。被他這麼一鬧,跑車切到對面車道,一輛大卡車剛好駛了過來,幸好她的反應還算快,否則他們兩人現在只剩幽魂了。「笨蛋!有話好說,你在做什麼?」把車停到路旁,闕淮歆立刻像隻母老虎一樣對他又打又罵。被他嚇得全身無力,她忍不住哭了。奇怪,自從遇見了嚴覲揚,她變得愛哭了,跟個女孩子一樣,這令她很不自在。「誰教你說出那種話?」他氣她的遲鈍。

  她難道不知道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這麼下去,別說是一生廝守了,就連談戀愛也會很辛苦。「我說了什麼?」闕淮歆火大地問道。

  她也在氣他,什麼事情總愛以激烈的方式表達,難道他不能好好說話嗎?把她當傻瓜一樣,她真有那麼笨嗎?車內原本輕鬆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闕淮歆在心裡嘟嚷,都怪他,沒事搶什麼方向盤,才會把低氣壓給弄進車裡來,害她好難過。嚴覲揚則是沉默了半晌後,以幽深的目光盯著她道:「淮歆,你還是換回女裝吧!」他考慮了很久,那些難聽的流言就算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時間久了,對他或對闕淮歆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想要牢牢地將她綁住,這種心情她能明白嗎?那種想要一個人,想到心都發疼的感受,她能體會嗎?「你在說什麼?」再度將引擎發動,但是沒有目的地,闕淮歆於是坐在位子上生悶氣。「你還是換回女裝吧!」

  她回頭凝視著他,察覺到他的認真,她咬了咬下唇,道:「我不要。」

  不是她任性,而是她已經扮男人這麼久了,要她一下子挽回女裝,不要說她會不自在,恐怕連別人也不習慣吧!況且她已經很努力在為他改變了,他何必再逼她呢?

  「淮歆,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我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想自由自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我畢竟是個公眾人物,跟一個『男人』在公共場合出入,公司的老闆會受不了。」「你很在意這個?」她以為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原來……

  「不!我和你一樣都不在意,但是其他人呢?」他伸手關掉引擎,要她好好地想一想。「你媽咪或是你的朋友不會在意嗎?」「這……」她皺了皺眉。

  他說得沒有錯,錯就錯在她太天真了。

  「淮歆,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要你想一想,我們再這樣下去真的好嗎?也許我們可以不理會世俗的看法,但是我們的家人和朋友呢?」嚴覲揚遠在美國的大哥在華人報紙上看到這則消息時,還特地打電話來,義正辭嚴地質問他是否真的喜歡男人,害得他浪費不少口舌,才說服做事向來一板一眼的長兄,否則他很快就可以收拾行李,打包回美國了。垂著頭,闕淮歆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嚴覲揚聞言,歡欣的將她抱進懷裡,親吻著她。

  「對了!等等,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沒能讓他吻個過癮,闕淮歆一把推開他,喘著氣問道。「什麼事?」他捺著性子問。她當真是注定降世來折磨他的,唉!

  「你是不是有找人調查我?」她瞪著他道。

  她總覺得怪怪的,因為他常常猜中她的一舉一動,就連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居然也知道要去哪裡逮她,這太詭異了。先是一怔,嚴覲揚揚揚眉,拍了拍她的大腿,表明要跟她換位置。「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呢?」「是不是嘛!」她急著想知道。

  他上回說什麼來著……對了!針孔攝影機,他該不會真的在她的跑車或者房間裡裝了吧!兩人換好位子。

  「不是,我不會這麼做。」發動引擎,他決定先找個氣氛好的地方餵飽她,阻止她胡思亂想。「告訴我啦!」

  她居然在撒嬌,嚇得他的手直發抖,連方向盤都抓不穩,差一點撞上正要左轉出來的車子,被人罵了三字經。「淮歆!」現在換他沒好氣了。

  雖然她的嬌嗔令他全身酥麻,不過地方不對,而且他介意的是,她到底對多少男人這麼做過。「我不是故意的。」闕淮歆聞言,馬上舉起雙手投降。

  她可憐又無辜的模樣,令他的火氣馬上消了一半,但是他的俊臉卻又在她面前放大,兩人的氣息都混合在一起。「說!你有沒有對別的男人這樣做過?」他呼吸紊亂地問道。

  闕淮歆睜大了晶瑩的眸子,像發現新大陸。「你在吃醋!」

  「對!我是在吃醋。」他甚至可以把整顆心掏出來給她看了,她難道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她眨眨眼,有些頑皮地道:「笨蛋,只有對我媽咪啦!這樣你滿意了沒有?」一想到他猛吃醋的樣子,她忍不住大笑。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讓她意亂情迷。

  嚴覲揚一得到答案,低吼了一聲便堵上她的唇。他當然要乘機「懲罰」一下她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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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30 16:06: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闕淮歆心想,沒有嚴覲揚在身邊的日子真是無聊透了。

  想想以往這個時候,她不是在酒店裡狂歡,就是跟漂亮妹妹約會,不過自從認識了嚴覲揚之後,這些壞習慣都被他一一糾正過來。現在連他去日本做一個月的宣傳,她也不敢做壞事,真令她有些扼腕。她也只能乖乖待在家裡,看著第四台有關他的消息,傻傻地發呆。「淮歆,你身體不舒服嗎?」

  羅艷文今天難得休假,將店務交給手下的人打理,沒想到卻瞧見女兒邊看電視邊歎氣,跟以前朝氣十足的樣子迥然不同。一旁的闕督泛喝著果汁,竊笑道:「她是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羅艷文看著電視畫面正播著嚴覲揚的MTV,她馬上意會過來。闕淮歆怒瞪著闕督泛,狠不得揍他一頓。「媽咪,你不要聽他胡說!」

  「我沒有胡說,那傢伙不是去日本了嗎?」闕督泛笑道。

  咦,這個整天關在實驗室裡的山頂洞人,消息居然那麼靈通。

  闕淮歆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又馬上將焦點轉移。「什麼那傢伙?人家可是有名有姓,你有禮貌一點行不行?」「哇!你居然也懂得維護別人啊!」闕督泛調侃道。

  闕淮歆馬上跳起來追打他,兩人便這麼繞著客廳追逐。

  羅艷文見狀,搖頭苦笑。

  這對姊弟感情好歸好,不過時常像孩子一樣打鬧、鬥嘴,還是令她滿頭疼的,管也管不了。唉!她要回房間去看帳,隨他們鬧囉!

  「你說這什麼話?我要是不扁到你,我就不姓闕!」闕淮歆又在發這種誓了,這幾乎變成她的口頭襌。不過闕督泛也不甘示弱,馬上反駁回去。「是啊!那你就可以跟媽咪一樣姓羅了。」「去!你再說!」闕淮歆脫下右腳的鞋子,朝闕督泛丟過去,不但沒有丟到他,還被他接個正著。「你怎麼拿鞋子丟人啊!哇!」見她又拿起另一隻鞋子準備丟人,他皺著鼻子大叫。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去接!」闕淮歆大叫,想乘機扁他。

  闕督泛當然知道她的意圖。「你去接,說不定是你男朋友打來的。」

  嗯,很有可能,不過就是便宜了闕督泛這賊小子,哼!

  「電話。」闕督泛笑咧了嘴,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給我滾上樓去!」她才不要在跟嚴覲揚講電話的時候,身邊還多了個電燈泡。「好,我上樓去。」這下他正好可以開溜。

  闕淮歆不放心地目送人上樓,這才急急接起電話,「喂!」

  「喂,淮歆?」

  正如闕督泛所猜測的,電話果然是嚴覲揚打來的。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就有些想哭,她想他,想得心好疼哦!「是,我是。」吸吸鼻子,闕淮歆總算嘗到了愛情中的酸甜滋味了。

  相思雖然酸澀,但是當得到報償的時候,果實又是如此的香甜。

  「淮歆,你有沒有想我?」

  嚴覲揚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令闕淮歆神魂俱醉。

  「你好噁心,誰要想你。」她心裡雖然開心,但就是嘴上不饒人。話才出口,她又有幾分沮喪,為什麼她就不能偶爾老實一次呢?嚴覲揚歎了一口氣,顯然也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她現在更加後悔了。

  「好,不想我。要不要我帶什麼東西回去?」

  「東西?東京有什麼名產嗎?嗯,帶一些保養品回來送我媽咪好了。」巴結她媽咪,他總有好處的。「那你呢?我是問你。」

  「我……」她又開始遲疑了。

  她氣自己為什麼不對他說,她希望他早一點回來,她想念他;或者乾脆告訴他,她想見他……她想到日本去見他……闕淮歆的思緒紛亂,她想說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怎麼樣?」他在電話那一端笑了。

  「什麼怎麼樣?」

  「禮物啊!你想要什麼?」

  闕淮歆先是一陣沉默,才道,「你早一點回來就好了。」她終於把話說出口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這次的分離使她體認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愛上他了。雖然她總是口是心非,倔強不已,不過再怎麼樣,她也欺騙不了自己的心。她是愛他的,那麼何妨大膽一點呢?

  嚴覲揚沉默良久,才略微揚起聲音道!「我知道了,我會縮短宣傳期,盡快趕回你身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他說要趕回她的身邊,而不是趕回國!這讓闕淮歆的眼中泛上一陣水霧。「你每次都這樣……」

  每次都說一些讓她感動不已的話,每次都故意惹得她心慌意亂,讓她不得不愛上他。她決定了!她要去看他!

  「淮歆,你怎麼了?又笑又哭的,你該不會是想我想瘋了吧!」嚴覲揚調侃道,不過語氣裡的擔心,闕淮歆沒有錯過。「怎麼可能!」她又是一笑。

  「淮歆……」

  「好,我知道,禮物是吧,那就把你的心綁上紅色絲帶,帶回台灣送我吧!」闕淮歆拭去眼角的淚說道。她難得說那麼噁心的話,他怎麼突然靜下來了?去!一點都不捧場!

  久久,他的聲音才傳了過來。「我想……不用送了吧!」

  「你說什麼?」她的心微微刺痛,難道他……

  嚴覲揚隔了幾秒之後才說道:「不用送是因為我的心一開始就在你身上啊!」討厭!她又想哭了。

  「是嗎?我怎麼沒看到?」為了處罰他剛剛嚇她,她故意刁難地道。

  「你摸摸自己左邊的胸口。」

  「神經。這顆心是我的。」她翻了翻白眼,因為她居然真的照他的話去做,把手放在胸口,感受心臟的跳動。「不!你再摸清楚一點,真的沒有感覺到嗎?你的胸口住了兩顆心,因為你還不想將心分給我。」「胡扯!」她啼笑皆非,當然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不過不久的將來,也許他們的胸口會各自住著對方的心吧!

  「喂!三隻小色狼,你們確定嚴覲揚真的住在這裡嗎?」

  闕淮歆用手點著三個小鬼的頭,馬上引來他們的不悅。

  「淮歆哥,你說話客氣一點好不好?」闕淮歆規定他們叫她「淮歆哥」,還堅持「哥」字不能省略。「什麼三隻小色狼?我們也不過是剛好名字裡有顏色……好痛!紀小橘,你做什麼打我!」「紀小藍,什麼名字有顏色,都是因為你這樣說,淮歆哥才會替我們改名叫三隻小色狼。嗚嗚……」紀小橘掩袖假哭。三隻小豬和三隻小色狼是沒有什麼差別,不過淮歆哥為什麼要用他們名字裡的顏色作文章呢?「哭什麼呀!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哭!」紀小綠板起臉,義正辭嚴地提醒紀小橘。紀小橘覷了闕淮歆一眼,才道:「我還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以我可以哭!」說完他哭得更大聲。「紀小橘!」被他堵到沒話說,紀小綠的臉如同他的名字一樣,立刻綠了一半。「好啦!你們別吵了,還不快帶路!」闕淮歆十分不耐煩地催促道。

  這三隻小色狼竟威脅她,說若不帶他們來日本,就不幫她打聽消息。要不是看在他們和嚴覲揚屬於同一個經紀公司,方便打探嚴覲揚的行程,她才不會帶著這三隻小色狼來日本。唉!這三隻小色狼可真難伺候,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他們的經紀人總是一個換過一個的原因了。「帶路?!可是淮歆哥,我們不懂日文,應該是由你去問路吧!」紀小橘聰明地接下一句,馬上被瞪了。「好,我去問,要是嚴覲揚沒有住在這間飯店的五六二號房的話,我就把你們全變成火烤小色狼!」哼!帶他們來日本還真是累人,不僅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連問路也不會,真受不了。「嗚……淮歆哥好壞哦!」紀氏三兄弟蹲在飯店門邊假哭。

  「夠了!再哭就把你們丟在日本。」受夠這三個小麻煩,闕淮歆頭也不回,率先走進飯店內的櫃檯詢問。三兄弟當然馬上跟上。「等等我們啊!淮歆哥!」

  等他們搭上電梯,闕淮歆又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行事了。

  因為方纔她在問明房間位置時,那位櫃檯人員的態度實在令她滿感冒的,他該不會是把她當成一般的追星族了吧!不過她還是很期盼能見到嚴覲揚,因為這是從他們交往至今分離最久的一次。她一直不相信遠距離的愛情,因此心裡有些不安。她在害怕,若才一開始就得宣告結束,那根本就不算是愛。「淮歆哥,到了!就是這一間。」紀小藍興奮地說道。

  闕淮歆看了一下門牌號碼,果然是五六二號房,不過紀小綠敲了好久的門,卻沒有人在,闕淮歆不免有幾分失望。精明的紀小橘頗會察言觀色,一瞧見闕淮歆的神情,立刻就道:「淮歆哥不必擔心,我帶了秘密武器過來。」「秘密武器?」這下子,兩小一大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紀小橘賊賊地笑著,驀地自袖子裡變出一把鑰匙來。「噹噹噹噹,秘密武器來也。」「這該不會是房間的鑰匙吧!」闕淮歆又驚又喜地大叫。「你究竟是怎麼弄到的?」「嘿嘿,這是商業機密。」滿意地看著另外兩位兄弟對他露出崇拜的神情,紀小橘仰高下巴,摸摸鼻子,好不囂張。「什麼商業機密!你要是去偷去搶,小心我告訴你媽媽。」闕淮歆威脅道。其實她不過是小孩子心性,想知道他是怎麼拿到鑰匙罷了。一聽到闕淮歆搬出「媽媽牌」,三兄弟馬上如臨大敵。

  「淮歆哥,像我們這麼善良又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去偷去搶嘛!」紀小橘馬上諂媚她笑道。一旁的紀小藍和紀小綠,當然是配合地點頭如搗蒜。

  「善良又可愛?」闕淮歆雙手抱胸,有幾分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他們,他們立刻露出白牙,笑得一副無害的模樣。唉!皮相會騙人,這個她最清楚。

  「好吧!鑰匙拿來。」闕淮歆決定暫時相信他們,把手伸出來。

  未料紀小橘露出了詭譎的笑容。「那麼……淮歆哥等一下要帶我們去買電動。」「對啊!」另外兩人也猛點頭。

  日本的電玩遊戲可多了,他們本來就打算來這裡「包」一堆遊戲回去玩的,嘿嘿,有關淮歆在身邊,他們當然是買「免錢」的囉!闕淮歆瞪著他們,這三個死小鬼,有他們跟著絕對沒好事!不過,她也有一套治他們的方法,呵呵。「把鑰匙拿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三個小小年紀就已經看得出將來一定會很帥的小男生,一起瞪大眼問道。「我就告訴你們的媽媽,說你們來日本不乖!」

  「哇!淮歆哥,這是你答應我們的耶!」三個人又在假哭了。

  「受不了你們,好啦!等我見到覲揚,就帶你們去買啦!」她翻了翻白眼道,她今天心情還不錯,就不欺負他們了。三兄弟馬上舉手歡呼!

  「那現在可以把鑰匙給我了吧!」

  紀小橘這才乖乖奉上鑰匙。

  「很好,我們進去等他。」拿到鑰匙,闕淮歆難掩臉上的興奮。

  她就要見到嚴覲揚了。

  「嚴覲揚先生,請問您有同性愛人是真的嗎?」

  「嚴先生,台灣媒體刊登的消息是真的嗎?」

  「嚴覲揚先生……」

  嚴覲揚身著黑色的絲質上衣,加上黑色牛仔褲,在幾個保全人員的保護之下,根本毫不理會日本記者們的發問,逕自酷著一張臉坐進許文慧準備的車子裡,揚長而去。車子裡,許文慧擔心地注視著面無表情的嚴覲揚,好半晌才開口問道:「覲揚,你沒事吧!」嚴覲揚看都不看她一眼。「嗯。」

  「覲揚……」

  許文慧凝視著他的目光,仍然充滿了愛慕之意,不過卻始終沒有傳達到嚴覲揚的心中,這一直使她苦惱不已。直到這趟日本宣傳之前,大老闆的一席話,才讓她重拾信心──「文慧,你很喜歡覲揚吧!」

  「是……是的。」她不安地承認。

  未料,項楚凡竟沒有責罵她,反而說!「很好,我有個任務交給你,我想……你一定能勝任的。」她眨眨眼,驀地,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背脊,令她不由得一顫。

  許文慧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不過事關嚴覲揚,她不得不提起勇氣。「請問是什麼任務?」「我想,你也不希望那件事情繼續擴大吧!」項楚凡此刻一副可親的樣子,移坐到她身邊道!「把覲揚交給你,我很放心。」「項先生的意思是……」她的手心冒著汗。

  「你應該明白的。」他意味深長地道,令許文慧漲紅了臉。

  他是要她放膽去向嚴覲揚表白她的心意嗎?

  許文慧忍不住胡亂猜想,但是為了要讓大眾知道嚴覲揚並非同性或雙性戀,的確有必要找一個人來闢謠。這個人選,除了和嚴覲揚幾乎每天朝夕相處的她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勝任了。回到飯店,其他的工作人員都相偕去吃消夜,只剩下嚴覲揚和許文慧一同坐電梯回房間。兩人的房間相鄰。來到房門口,嚴覲揚打開自己的房門,正準備進去時,被許文慧給拉住了。「覲揚……」「什麼事?」嚴覲揚一臉疲憊。

  為了要盡快把工作做完回台灣,回到闕淮歆的身邊,他幾乎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卻也甘之如飴。「覲揚,我愛你!」雖然這是事先安排好的戲碼,但許文慧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聲了。嚴覲揚揚揚眉,一臉笑意地搖搖頭。「是楚凡叫你這麼做的吧?」

  項楚凡是他的朋友,他的個性以及他處理這件事的方式,他還會不清楚嗎?許文慧急著澄清,「不!不是的!覲揚,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所以我才會在項先生面前毛遂自薦,爭取當你的經紀人。」「是嗎?」他皺皺眉。為什麼以前他總是沒有察覺呢?

  「我不願意再看到外面的人這麼說你了,請讓我幫助你吧!」許文慧豁出去了,只要能守在他的身邊,即使他不愛她,她也不在乎。「幫助我?你要怎麼幫助我?說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非常正常的?」他有點諷刺地說道。雖然這些話很傷人,但是他不愛就是不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況且,他也不希望闕淮歆在台灣聽到這個新聞,所以他更不可能接受許文慧的建議和項楚凡的自作聰明。「覲揚……」許文慧的眼裡溢滿痛苦。

  他冷然詢問道:「是不是這樣?」

  嚴覲揚始終沒有柔情以待,反而仍是那副冷酷的神情,難道她還是輸了嗎?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到底有什麼好,她不甘心啊!

  「不是這樣的!覲揚,請你聽我說。」她握住他的手。

  「不要說了!」他卻揮開她,差點令她跌倒在地。「對不起……我累了,我想休息。」「不!覲揚。」她踉蹌地擋在房門口,不讓他進門。「吻我,如果你想讓我真的死心,請你吻我好嗎?」嚴覲揚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眸中閃過了一抹難懂的光芒,他歎了口氣道!「你不要這樣,文慧……」「覲揚,只是一個吻。」她的熱淚奪眶而出,她知道隱身一旁的記者早已準備好了,只為能讓計劃有個最棒的句點。嚴覲揚揉了一下太陽穴,開始覺得頭在疼了。

  當初他是因為半為人情半為興趣而踏入流行音樂界,不過花了近五年的時間,他還是適應不了這種現實又虛偽的世界。或許他也到了該退居幕後的時候了吧!他本來就不適合站在鎂光燈前,又何必再勉強自己呢?至於唱歌,隱退後他仍然可以唱給闕淮歆聽,也可以作詞、作曲給別人唱,這又有什麼不好呢?看著許文慧閉上眼,正想接受他的親吻,嚴覲揚卻只是伸手撫了下她的臉頰,在她額上輕啄。「覲揚?」許文慧滿臉意外地睜眼望向他。

  嚴覲揚對她露出自認識至今,唯一一個真誠的笑容。「打電話回去告訴楚凡,說我回台灣之後,就退出歌壇。因為我這輩子只愛一個人,那就是闕淮歆!」語畢,他進入房內,關上大門,把所有訝異的驚喘聲和哭泣聲阻隔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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