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隱約約中,金綾感覺似乎有一雙大手將她擁抱著,並不時愛憐的輕撫她背脊,還有一股溫熱的氣體吹拂著她的臉,舒服得讓她忍不住想往那暖源鑽,享受被珍愛圍繞著的感覺。
然而,慢慢的,某種熟悉感擄獲她所有知覺,卻想不起究竟是誰曾給予過這樣的溫柔,而逐漸清明的意識也教她害怕,因為她想再留戀,不想這麼快失去這份美妙感受啊!
「你醒了嗎?」注意到她微顫的羽睫,俞爾欽輕聲問著。
「嗯......」顯然有些扼腕,但她終究得面對清醒的現實,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一睜開眼竟是那張曾折磨得她心力交瘁的面孔。「你......」
「你在PUB昏倒了,這裏是我家。」他一次解釋清楚她未出口的疑惑。
「我為什麼會昏倒?又為什麼......」躺在他懷裏......
「我請醫生來看過了,可能是PUB裏面空氣太糟,你那時又太緊張的關係吧!」他說得簡要,對於那種聲色場所的非法伎倆她沒有太瞭解的必要。
「這樣啊......」她想故作不著痕跡的離開他的擁抱,豈料一低頭,便瞧見自己被解開三顆扣子的衣襟,以及裏頭一對雪白赤裸的胸脯!「俞爾欽!」她氣得破口大駡。他竟然趁她昏迷時脫掉了她的內衣!
「我想說這樣你會比較舒服。」他聳聳肩,將一切說得極為合理。
「你......算了!我要回家了!」她氣悶的揪緊衣襟,底頭找回她的胸罩。
「那先吃包藥吧!」他端杯溫水湊了過來。
「不用了!我很好!」她想鎮定的婉拒他,但酸楚卻嗆得她鼻子難受,而她卻只能強忍感傷佯裝忙碌。
「金綾......」看她把淚液噙在眼底的模樣,令他心生憐惜,忍不住擱下水杯和藥包.將她嬌弱的身軀攬進懷裏。「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倔強呢?」
「放開我!」
「不要。」他唱反調的收緊雙臂,將下巴靠在她柔美頸彎感受這份想望久時的親匿。「回來我身邊吧!金綾。」
「你......我、我們已經離婚了!」她咬住下唇,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否則他的聲音聽起來怎會如此的痛苦?
「我沒有簽字,在法律上我們仍然是夫妻。」將她翻轉過來,就見她豆大的淚珠一顆又一顆墜落,像打在他心坎上一般令他疼痛。「五年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無法再忍受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了!」
「騙子!」她猛地推開他,晶亮的水眸盈滿記憶所帶給她的悔恨。「你才不會在乎我!像你這種自私的男人,所說的每句話都是有企圖的謊言,我是不會再傻傻地被你騙了!」
曾經,她以為只要自己努力不懈,或許有一天他會真正發現她的好,可是到頭來她才知道自己笨得可以,俞爾欽是何等可怕的男人,用他溫柔的假面把她唬得團團轉,甚至枉顧她的苦苦央求,殘忍的打擊她雙手奉上的真心,這樣的屈辱、這樣的教訓,教她要如何釋懷?
「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他每前進一步,她便防備了連退三步,仿佛把他當成瘟疫一般防備著。
「你現在也知道不被信任的痛苦了嗎?」她苛刻的反諷他。
「我承認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定你的罪,可是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我?」如果他再霸道一點,他還是可以不惜一切的派人將她帶回來強押在身側,然而在那時她眼中的絕望像針在他胸口刺了無數個洞,她欲離去的意願又是那麼的強烈,一如更早時她傳遞出的愛意般。
因為她的眼神,讓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才知道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是那麼深刻,竟讓她以恨全數覆去滿腔愛戀,也連帶熄滅了他過多的自負。
他就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女人們的迷戀讓他變得高傲,但她的恨卻像炮彈摧毀他的信心,然而傲氣卻讓他拉不下臉挽留她,直到看見那張她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他才驚愕得無法動彈,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慢慢自體內流失......
「原諒?」金綾深吸一口氣。他幾句話將她封鎖內心深處的傷痛全數挖掘開來,可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手足無措的傻女孩了,她學會獨立、學會勇敢,也學會如何抗拒過往的種種所帶來的負面情緒。於是,她收起哭泣。「你不需要我的原諒,憑你的條件,我想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的。」
「但我誰都不要!」他緊盯她每個表情的轉變,堅定的語氣宛若是種誓約,只盼能軟化她的心。
「不用把話說得這麼好聽,我是不會再受騙的!」
「金綾,我是說真的!」
「那又怎樣?」她無謂的輕笑。「爾欽,放棄我吧!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了,我在這裏過得很好,也找到我想要的生活,請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了。」
「你......」他眉頭緊蹙,卻想不出一句能反駁她的話。
其實他早在她消失的第一個禮拜便查出她來到日本的消息,也一直暗中派人默默關心著她,他知道她在工作上表現優異,亦曉得她將自己打理得很好,然後他就像被下了蠱,非得聽完部屬將她每日生活點滴報告後,才有辦法全心放在工作上,就這樣日複一複,已成為他無法割捨的習慣。
「我要回去了!」隨手抓了他一件西裝外套,金綾想家財萬貫的他應該不會介意這點小損失。
「金綾!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如果她夠敏銳的話,就該聽得出他是在對她的心下戰帖。
「隨便!反正過一段時間你還是會碰到別的女人,到時你就會把這句話收回了。」
「我說過我只要你!」握緊拳頭,他不明白她為何總能如此否絕他的真心。
「但是我已經不想要你了。」語畢,她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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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金綾一回家,馬上衝到徐晨曦的房間。
「什麼事情?」徐晨曦瞄了眼披在金綾身上的西裝外套,心裏雖有了譜,但表面上仍繼續裝傻。
「為麼俞爾欽會住在我們對面呢?」害她剛走出俞家大門時,整個人都呆掉了。
「嗄?你不知道嗎?他已經住在那裏很久了。」
「你為什麼都沒跟我說?」金綾一古腦兒坐在床上,心中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有很多事情她好像都被蒙在鼓裏。
「我哪曉得你不知道,而且你不是不喜歡我跟你提俞爾欽的事嗎?所以我只好閉嘴囉!」徐晨曦三言兩語就撇得一乾二淨了。
「是這樣嗎?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金綾覺得徐晨曦未免太神准了,俞爾欽想跟她複合和沒簽離婚協議書的事都被她猜對了,更詭異的是日本這麼大,他竟也選到九州這個小島居住,還住在她們家的正對面,這麼多的怪狀若全推給巧合,實在說不過去。
然而徐晨曦卻顧著整理她的化妝鏡。她可沒笨到一下子就全被金綾套出話來。
「晨曦,你是不是和俞爾欽串通好的?」金綾重問一次,心底幾乎是確定了。
「講什麼串通嘛!真難聽,我只是為你好!」罷了,再隱瞞下去大概也沒啥用了,而且若還把金綾惹得翻臉,事情只會演變得更糟糕而已。
「你們......晨曦,你怎麼可以跟他聯合起來騙我?你明知道他......天哪!」金綾苦惱的瞪了好友一眼,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我的好姊妹啊!我也是有斟酌過才會幫他的,你知不知道俞爾欽有多關心你?三不五時就拜託我要好好照顧你,注意你的身體,我看你也別再跟他嘔氣了,回去當你的少奶奶不是很好嗎?」徐晨曦坐到金綾旁邊勸說著。
「我對俞太太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謊!你明明就還愛他,我用眼睛一瞄就看出來了。」徐晨曦討好的捏捏金綾緊繃的肩頭,又道:「金綾,我不是在替他說話,但我是真的覺得他有改變了,如果他不在乎你的話,根本沒必要把五年的時間全耗在這裏啊!」
「我......也許他是另有目的!」回憶的桎梏將她束縛得太緊,讓她難以接受全新的俞爾欽。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老師耶!他在你身上哪能貪到什麼好處啊?」
「他那人的個性陰晴不定,也不會是個好伴侶。」金綾不自覺撫著自己左臉頰,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熱辣的痛楚。那一巴掌,不光是打在她臉上,更像烙印在她心版,讓她怎麼也忘不了她最心愛的男人是如何用傷害斷滅她愛情的。
「你難道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嗎?」其實這一切都該說是俞爾欽咎由自取,只是徐晨曦這樣一路看下來,她發現他們根本是相依相屬的一對,除了彼此之外,是不可能再有人能人侵他們的心了。
「不是不給......而是給不起。」金綾看著自己的腳趾頭。她一直很慶倖自己能重新在別的城市振作起來,把充實的工作當作一塊橡皮擦,慢慢擦去心頭的陰影污點,或許會有那麼一天,屬於俞爾欽的一切都會徹底消失不見。
「所以你承認自己是愛他的囉?」
「晨曦,你別逼我,我不想再跟他有所瓜葛了。」她狠下心揮開星火般的期望,她是不該再讓俞爾欽的身影佔據住心神了。「如果他又來找你,你就順便告訴他,我和他之間在五年前就結束了,要他回去臺灣吧!」
徐晨曦一聽,不禁氣惱金綾的冥頑不靈,從櫃子裏抽出兩本簿子塞到金綾懷裏。
「我明天要帶學生去畢業旅行,這兩本剪貼簿是我這幾年來請臺灣的朋友替我留意寄過來的,等你看完後,不管你決定是什麼,我都會尊重你,OK?」
金綾無言的盯著手中的本子,一時之間,竟提不起勇氣翻開了。
金綾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
自從俞爾欽陪她到PUB解救熊谷春菜的翌日起,衰事就接連不斷......好吧!或許她這麼說有失公平。是她自己因為心煩意亂而導致做事心不在焉才是真的,但說到底,若不是他的出現,她也不會把自己搞得一團亂啊!
而現在,她無奈的待在因為停電而烏漆抹黑的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竟然給她發生這種事情是要教她怎麼辦?
她低歎一口氣.摸黑抓到蓮蓬頭把自己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然後趕緊扯來浴巾包裹住自己潮濕的身體,小心的走出浴室門外,沿著牆壁找著電燈開關。
「喀」的一聲傳來,她一震,全身因為這不尋常的聲音豎起寒毛,也謹慎的不敢有所動作。
「金綾?你在家嗎?」
「爾欽?!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好險不是什麼非法分子,讓她放心了不少,但是他的自由進出仍令她有所提防。
「是徐晨曦給我的,她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不安全。」他抽出攜帶式的手電筒打開,讓一室的黑暗有了些微的光線。「你在洗澡?」
「把它關掉!」金綾慌忙的背過身,暗忖著等徐晨曦回來絕對要跟她算這筆帳。「電很快就會來了!你先出去!」
「你待在這麼暗的屋子裏不會怕嗎?」他依言丟開手電筒,反正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度,她那只裹著單薄浴巾的嬌軀仍是能一覽無遺。
「我沒這麼膽小,請你出去!」
她的逐客令對他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說他心存不良也好,落井下石也罷,總之他不但沒照著她的話離開,還湊上前抱住了她。「我好不容易有停電這麼好的理由可以過來看你,你就這樣要我走,不會太無情了嗎?」
「你......」她霍然一驚,浴巾就這麼披掛在他的手臂上。
「我好想你。」她妖嬈的上身曲線點燃了他的男性欲火,這樣的反應不能怪他太不濟事,畢竟他也為她禁欲了五年之久。
「你不適合說這種話!省省吧!」她才不被他誘惑呢!
「但這是事實,難道你敢說你這五年來都沒想過我?」他將大掌貼在她心臟處,感覺那情人間的擂鼓跳躍。
「不想!一點都不想!」她在他懷裏扭動掙扎著,然而他們的體型差距太大,她甚至連他一根手指都扳不動。
「你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我。」大掌向左移了兩公分,便整個包覆住她發育完美的乳房,那觸感一如他記憶中的甜美,更因時間的累積教他停止不了動作。
對她的渴望之深,是他坦然誠實面對自己沉淪的主因,就算她已不再依偎在他胸臆,夜晚卻都成了他曾殘傷她的報應,就算外頭再多的替代品,也無法分擔與她的每分每秒,原來他之所以能在她身上得到那樣強烈的歡愉,是因為他早在不知不覺間對她釋放愛意,那才是男女做愛的幸福真諦,他也倏然驚覺以往的自己有多糟糕,將做愛當成一種純生理的發洩,可以和任何一個毫無感情的女人在床上打滾,像個最低等的動物般卑賤。
「你少自大!我已經不愛你了!你聽到沒有?!」他實在太壞心了!竟然這樣覆握著她的胸部還不停搓揉,這要她怎麼逃脫嘛!
「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他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踱至床上,甚至不待她再有所反抗,薄唇便將她抗爭不斷的小嘴給吃了進去。
他使勁的吸吮讓她只能發出無用的單音,她的四肢都被制住了,想動也動不了,然而情欲的渴念卻開始一絲一絲冒出頭來,特別是在他靈活長舌竄入她芳腔時。
「嗯......」欲念像漲潮時刻的海浪沖刷著她的理智,她即使百般掙扎,也敵不過被吞噬的命運。
「天啊......我的寶貝......」
一股強勁的氣流在他腹部來回竄跑,讓他氣息大亂,渾身進射著狂野魅力。他等了多久才等到這一刻!現在誰也別想阻止他的侵襲了!
像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般,他的唇一遍又一遍在她美麗的肌膚上吻著,她性感的鎖骨、尖挺的雙峰、瑰麗的乳蕾、柳細的腰肢、圓俏的雪臀,那美得令他窒息的恥骨地帶,都是他盼望的最愛。
「嗯啊......輕點......」她抱住了正賣力取悅她的他的頭顱,他的舌動得很快,飛速的掃弄她乳蕾的細膩神經,只是他不曉得是忘了吃晚飯還是怎地,竟不時啃咬她一身細皮嫩肉,在她的雪白玉肌烙印下好幾個瘀紅齒印。
「我已經停不下來了!」這多年後的第一次,原本他是希望能好好憐惜她的,可顯然他太瞧得起自己了,面對她女神般的無瑕,他頓失所有克制力,陣亡在她的美麗中,只能讓無窮無盡的欲望帶著走,竭盡所能的愛撫她,連休息一秒鐘都是天大的罪過。
引領著他們回應彼此撫摸的是一把名為情欲的火,在他含住她乳尖時,她會挺高胸脯歡迎著他;當他撫挲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時,她會像一條散發女性荷爾蒙的水蛇般扭動她的腰臀,用最激情的方式來傳達內心洶湧的愛情,也是無人能取代的情感歸宿。
「嗯啊......我好熱啊......」她的身子因為他的挑逗而變得更為敏感,他每一根指尖的輕掃都能帶來崩潰的快感狂潮,這樣的舒暢是會教人貪得無饜的,她控制不了自己一再貼近他溫暖強壯的身體,因為她知道他能給她的絕對不只是這些。
「我的寶貝,你這裏好濕啊!」他手一探,便掬得她一池春潮,長指更樂得在她女性花園尋芳,但他可不是只懂遠觀的君子,他的專長是掠奪,是佔領。
他沒忘記她每一處銷魂敏感帶,指頭在那嫣紅的花園暢所欲為,一會兒撚住腫脹的肉芽拉扯撚搓,玩膩了便再深入其境,抵著小巧的珍蕊施壓按轉,逼得她腳趾頭蜷縮,嬌啼不休。
「呃啊......我......啊......」他的力道拿捏恰到好處,總讓她以為是痛卻又不是,然而她大敞的兩腿早證明了她的樂在其中,任憑他再邪佞玩弄,她也抵衡不了了。
她像是讓情欲遮掩去抗拒的意志,也知道當一切結束後自己一定會後悔,但在迷迷濛濛中,她似乎又看見他眼中蓄滿了情愫,宛如在悠遠的以前,她也曾在相同的情景不看見。
那麼這五年的時間究竟改變了她什麼?也或許她的心一直就停頓在二十一歲那年,不曾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