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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咖哩]勾情小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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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1:15
  第八章

  「安琪、安琪!」

  她陷入一片黑暗,身子仿佛躺在一迭棉絮中軟綿綿的,輕盈得令人感覺不踏實。

  她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安琪!」

  她不禁又疑惑,一個死人能聽見聲音嗎?發出如此憂忡的呼喚的人又是誰?會是他嗎?

  呵……好悲慘,她居然連死了都還會想起他,居然連死了心還在隱隱作痛……

  思緒逐漸回籠,她緩緩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視線從霧茫轉為清晰——

  「二哥!」不是他……

  「安琪?妳醒了?」孟傑驚喜地握住安琪的手。「妳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累……沒事了。」安琪強顏歡笑著,孟傑的關愛稍稍溫暖了她乾涸龜裂的心靈。

  「真的嗎?」孟傑不相信。「醫生說妳失血過多,好險急救得快,不然妳這條小命就沒了!」

  安琪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悽楚笑著。

  「我快被妳嚇死了,妳還笑得出來?」孟傑略帶指責地說。

  「二哥,你真好。」安琪由衷地說,不問孩子是否安好,因為肚腹的細微抽痛和惆悵,已足夠讓她明白了。

  是啊!已經有一個二哥這麼寵愛她,為什麼還貪圖孟堯遙不可及的愛情呢?這就是她太貪心的結果,才會搞得兩敗俱傷,那兩敗,是她自己和沒機會出世鳥瞰世界美妙的小生命。

  孟堯哪裡會受傷?他的心根本沒有她立足之地,只是可憐了她的孩子……

  如今回憶起,過去的癡狂愛戀恍似一場遙遠冗長的幻夢,然而夢醒之後,痛意卻仍苛刻地淩遲她的心。

  孟傑被安琪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親切地拍拍她的手背,目光不經意飄到她的腹部,突然猶豫無措了起來。「安琪……妳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她面如死灰地被推出手術室時,他開懷到差點沒跪下來謝天謝地,但一聽見醫生說她是因流產失血過多,他震愕了數秒還回不了神。

  安琪沒有回答,默默抽出手。

  「安琪,妳快告訴我,我才能去找那個人算帳啊!」孟傑執意追問。

  哼!豈能放任那男人逍遙自在,安琪卻得獨自受苦?她是他呵護了十幾年的寶貝,誰也不能傷害的!

  「二哥,你能不能別問?」一切,就這麼算了吧……

  「不可能!」安琪臥倒在血泊之中的景象讓他至今餘悸猶存,教他怒焰難消。「還有,妳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妳不是最喜歡大哥……」

  他倏地住口,一個念頭擊中他腦際,他驚駭得全身血液彷佛在瞬間凝固了。

  「孩子……是孟堯的?」目光深深盯著安琪異常蒼白的容顏,不容許一絲的閃躲。

  「我……」一提及那會刺人的名諱,感覺心口又讓人狠厲地抽了一鞭。

  是不是即使在陰曹地府繞了一圈又重生的她,仍學不會絕情絕愛?「孟堯」兩個字,是用火烙燙在她心版的胎印,是永遠都覆蓋不了的沉重記憶。

  「我猜對了。」安琪的支吾證實了孟傑的臆測,一抹悲哀刻在他黝黑的臉龐,教他不自覺地低吟。「哈!我真是太笨了,早該想到除了他,妳怎麼可能還會接受別人……」

  「別再說了!」安琪呐喊著,不管腕上還插著注射的細針,痛苦地捂住耳朵。

  孟傑大掌重擊在旁邊的方桌,發出石破天驚的巨響。「該死的混帳,他竟然把妳傷成這樣!」

  「我求你別再說了!」安琪搖頭嘶吼,淚水像藤蔓般在臉頰上攀爬。

  夠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為什麼?為什麼在他那樣傷害妳後,妳還要愛他?」孟傑喃喃地問。

  安琪任由淚水洗刷卻回復不出個所以然,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無數遍,但她心中從沒出現過答案啊!

  「難道……我就不行嗎?」安琪悲戚的小臉像支鐵槌敲在孟傑高築的心牆最脆弱的一點,讓他隱匿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被揭露見世。

  驀地,安琪收住了眼淚,詫異地凝睇孟傑誠摯而壓抑的俊顏。「二哥?」

  天啊,是她聽錯了嗎?孟傑說他……喜歡她?!

  「看妳嚇到的樣子,真教我忍不住佩服自己竟然可以隱藏得這麼好。」孟傑苦笑。

  「二哥……」安琪歉然地看著孟傑,在知道孟傑的心情後,她突然發現其實自己才是最殘忍的人。

  他一直以來都扮演著好兄長的角色,支持她、保護她,而自己竟過分地沉溺於他的疼愛中,不斷告訴他自己有多愛孟堯……

  她何其該死,競讓孟傑孤寂地看著她展翅堅持飛向別的男人的懷抱,又在她受創時伸開雙手無私地替她包紮心的傷口……那滋味多難受啊!她光是憑想像就快窒息了,她所遭逢的痛楚根本遠不及孟傑呀!

  「對不起……」豆大淚珠再度落下,這一次,她的眼淚是為孟傑而流的。

  「妳……」苦澀在孟傑胸腔擴散開來,他要的從不是她的道歉啊!但他也明瞭她的心早遺落在誰的身上,任憑他再渴求亦是於事無補。

  「安琪!」

  一道熟悉的嗓音乍響,安琪和孟傑兩人皆愣住了。

  「安琪!」焦急佈滿孟堯剛毅的臉,他像支疾射而出的箭衝至她的病床旁。「安琪,妳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安琪傻傻地望著孟堯,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安琪?妳怎麼了?還是很不舒服嗎?」孟堯丟出連迭的問題,大掌緊密包住她的小手,一顆心害怕、戰慄不已。

  「不要!」安琪猛地縮回手,眼神驚措地看著孟傑。「二哥……」

  「怎麼了?」孟傑知道安琪此刻的心思,卻寬宏地趨前撫開她額間秀髮,好像剛才他們的談話全是幻覺。

  只要安琪幸福,無論要他付出再多,他也甘之如飴!

  「我……」安琪擰緊黛眉,心裏卻在悲鳴,為什麼要將一切搞成這樣?她已經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琪,如果妳還是很不舒服的話,我們去設備更好的醫院,妳這樣子我很不放心。」孟堯的心被擔憂填得滿滿的,以致沒察覺兩人的怪異。

  安琪抖得更厲害了,孟堯此刻的關懷化成鬼魅魍魎,令她畏懼。「你走、你走!」她索性轉過身,不願面對一連串的混亂。

  「安琪,妳別這樣……」

  「出去!」

  「安琪……」孟堯一接到孟傑的通知,知道安琪因流產而正在急救時,頓覺風雲變色,心痛到似是被千軍萬馬踐踏得不成形。

  「哥,讓安琪靜一靜吧!她現在還很虛弱,別再刺激她了。」孟傑十分冷靜,太多的死結,就讓自己來解開吧!

  「可是……」孟堯心急如焚,卻也明瞭不該再逼安琪,只好惆悵地斂下眼,走了出去。

  房門合上前,孟傑深情地注視安琪嬌小的身影。他有一件事還沒告訴她,那就是——他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愛上她了。

    ※※  

  「哥。」走出病房的孟傑輕喚一聲。

  「嗯?」孟堯頹喪地轉頭,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記狠勁神准的拳頭,將他揍飛出去。

  孟堯的臉頰又燙又痛,卻漠然地擦去嘴角滲出的血液。「再來啊!我不會反抗的。」

  「該死的你!」孟傑殺氣騰騰地拎高孟堯的衣領。「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安琪?你明知道她有多愛妳!」

  孟堯僅是擰緊英眉,不發一語,事實上他心痛的程度更甚孟傑;但在此刻,他真的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又還能說些什麼。

  兩人僵滯了數秒,孟傑突然鬆開手,將痛苦煎熬用力擊向牆壁。「大哥,夠了……」

  「阿傑?」

  「大哥!」孟傑猛然抓住孟堯的肩膀,破碎地嘶吼,「夠了,真的夠了,我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些什麼,安琪愛的人是你,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

  「阿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孟堯跨開幾步,從未想到自己的心情會被發現。

  「你不懂?好,那我說給你懂。」孟傑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孟堯,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變化。「大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歡安琪吧?所以你才會故意拒絕安琪、傷害安琪,就為了圓滿我的心願。」

  「你想太多了。」這是孟堯首次感到自己像張白紙被看得透徹。

  他這麼做有錯嗎?他向來就是父母眼中最值得信賴的長子,而他也很努力地去做一個好兄長,然而安琪的存在是如此的耀眼,在剎那間奪走所有人的目光,打從她掛著蜜糖般的笑容踱進孟家豪宅,他便看出孟傑已被她擄獲了。

  但偏偏,安琪愛的是他……

  「那好,明天我就打電話到加拿大,叫爸媽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孟傑使出殺手鐧。

  「阿傑,你瘋了是不是?我不可能娶她的!」孟堯因孟傑的決定而錯愕。

  「瘋了的人是你才對,安琪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難道你這樣就算了?你打算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孟傑字字精准地劈中孟堯心坎。「或者我該說,你就是因為責任心太強,寧願忽視自己對安琪的感覺,也要成全我這個弟弟?」

  「我……」孟堯腦袋被太多混亂攪成一攤漿糊,完全沒辦法思考。

  「大哥,安琪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東西可以讓來讓去的。」孟傑淒涼唏噓,為什麼自己到現在才懂得這個道理?安琪的快樂從來就是他最大的希望,縱使再遺憾、再不舍,但看著他至親至愛的兩個人幸福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啊!

  兄弟倆對望半晌,孟堯首先握拳輕揍弟弟肩頭,而孟傑亦笑開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這是屬於他們兄弟間的默契。

  而病房裏,安琪平躺在病床上,面色如蠟地凝望白色的天花板,淚水在她泛紅的眼眶裏打轉,卻始終不滑落下來。

  他們爭執的音量已足夠令她完整地聽見,她終於瞭解為什麼孟堯不愛她,也瞭解這所有的盤根錯節該如何突破了。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以愛為名,就值得被原諒!

  呵……這句話說得真是對極了,這樣緊密的三角關係是多麼殘酷,一次就毀掉三個人的愛情。

  那麼,誰才是最大的犧牲者?

  她不想知道丁!一條佈滿荊棘的感情路,已經讓她遍體鱗傷,她真的累了,也承認失敗了,如果十二年來她汲汲營營的愛情竟是這個模樣,那麼,就讓一切回到最原始的關係吧!

    ※※  

  就像是骨牌效應般的,風波接二連三地發生,除了讓孟堯忙得焦頭爛額,也讓他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先是羅碧婷無故離職,電話變成空號,整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孟堯心中警鈴乍響。

  果然就在當天傍晚,新上任的秘書便緊急呈報,孟氏的死對頭——「育達電子」預計在明年初推出新款電腦軟硬體設備,並提前發佈其優點設計和功能。

  孟堯一眼便看出「育達」打出的廣告內容根本是孟氏的初步設計,而「育達」這麼急著將風聲傳出,無非是想先聲奪人!

  難怪他這些天老找不到放在書桌上的圖稿,原來是在那天被羅碧婷偷走的,而他也因此推斷出安琪和羅碧婷爭吵的原因;她是這樣幫著他,但他卻……可惡!

  疼惜像一窩被襲巢而狂湧而出的毒蜂針螫著他的心,教他後悔莫及、痛不欲生,他不禁痛恨起自己竟未早一步察覺羅碧婷的企圖,任由安琪一再苦口婆心的提醒,他卻不予采信,用忽略當成傷害她的武器。

  值得慶倖的是,或許羅碧婷當時太過心急,沒空暇注意到那張圖稿上的文字線條是使用影印機印出來的,她拿到的確實是孟氏的秘密武器沒錯,卻只是半成品,而且他曾為了拿出來討論利弊,影印了好幾份發給孟氏的董事股東們,真正完整的成品還存在他腦海之中,只是尚未具體地晝在藍圖上。

  既然羅碧婷拿到的並非原稿,孟氏將有絕對的勝算告垮「育達」!

  他先打電話請好友薛京健做孟氏訴訟律師,並迅速查出羅碧婷改名為羅碧貞,已經訂好三日後前往美國的單程機票,打算先避避風頭。

  「哼!」孟堯陰沈地笑著。想逃?羅碧婷竟敢這麼愚弄他、陷害安琪,他可不會輕易饒恕她!

  接下來,他十萬火急地召開董事會議,安定董事們心血被盜取的驚惶心情。

  孟氏的秘密武器被偷走,兇手還是自己身邊最貼己的內奸,孟堯免不了遭受一頓譴責和漫駡,但在他再三保證已做出最妥善的處理後,董事們總算稍微平息怒氣,畢竟孟堯在商場上的睿智強悍是大夥有目共賭的,實在也不好再評論些什麼。

  孟堯忙到天昏地暗,層層迭迭的公事在一周後總算稍有定案。

  看了看手錶,孟傑在今早清晨便收假回部隊,亦提前告知他安琪即將出院,他連忙收拾就緒馬上起程趕往醫院。

  一路上,他的心是忐忑的,好幾次他百忙抽空想去探望她,人還沒見到,卻被孟傑擋在病房外。

  「安琪說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你先回去吧!」孟傑當時是這麼說的。

  孟堯亦不敢採取強硬態度,畢竟他做了那麼混帳的事,不但傷透了她的心,還害得她流產。

  孟傑曾告訴他,那天安琪在他的書房裏,倒在一地鮮紅的血泊之中……他聽完差點沒拿把刀砍死自己,如果這樣能分擔她痛苦的萬分之一的話。

  他可以諒解她的避不見面;那麼,如今的她又是怎麼想的呢?

  醫院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孟堯緩慢駛過要到停車場,卻在此刻睇見安琪嬌弱的纖影佇立在大門口。

  「安琪,妳怎麼下來了?」孟堯緊急煞車,下車接過安琪手中的行李。

  「二哥說你大概這時候會到,所以我就先辦好出院手續在這等你。」安琪巧笑倩兮,像個無事人般上了車。

  孟堯有短暫的恍惚,一股詭譎感覺在他心頭形成,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站在那邊做什麼?難道要我開車嗎?我可是很願意的哦!」

  「哦,我開就好。」孟堯趕忙阻止安琪的蠢念,她的駕駛能力差到連駕訓班的老師都搖頭歎氣說沒救了。

  「身體好點了嗎?」車子平穩地在柏油路上滑行,孟堯小心翼翼地問。

  「完全好啦!」安琪一派的自然,彷佛他們之前那些衝突全都不存在。

  「那就好。」孟堯怪異地瞟了眼安琪柔美的側臉,決定先壓住疑問專心開車。

  一路上他們未再交談,順暢的道路讓他們很快抵達孟宅,孟堯替安琪把行李搬到房間去。

  「大哥,東西放那邊就好了。」

  「砰!」地一聲,孟堯像是被雷電劈到,渾身一震,行李就這麼掉落下來。「妳喊我什麼?」

  「大哥啊!」安琪無邪地重複一次。

  孟堯瞇起精湛黑眸瞅視著她,想從她甜美笑靨中看出什麼,但……沒有!他發現她的笑是純粹的,絲毫不添加其他情緒。為什麼她向來明亮盎然的美瞳讓他感到不復以往,宛若被抽走了靈魂般空洞?

  「啊!」安琪憶起什麼似的,蹦蹦跳跳地從枕頭下抽出一張照片舉至孟堯面前。「大哥,這個還你。」

  「這是?」

  安琪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呃……這是我那次幫你收拾房間時看到的,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

  孟堯沒伸手接過,反倒將手插進口袋,看著照片裏的自己,他有片刻的失神。

  「為什麼突然想還給我?少了它妳睡得著嗎?」他的口語充滿試探。

  「沒問題的,我沒經過同意擅自拿你的東西本來就不對,而且我也不需要了。」安琪臉上找不到一絲怪異,笑盈盈地將照片塞到孟堯西裝口袋裏。

  她的無所謂讓他感到呼吸困難,卻在不經意間瞥見她握住他的皓腕。「妳的手……怎麼會這樣?」

  安琪收回乎反復端看著,才瞭解孟堯所指為何。「哦,那是我之前學烹飪不小心被菜刀切到的啦!不過都痊癒了啊!」

  「以後別再學那些了。」孟堯如劍的俊眉擰成一道溝渠,內心責怪著自己,他究竟讓她流過多少血?

  安琪意態優閑地攤攤手。「反正我天生就不是那塊料,所以也打算放棄啦!」

  放棄?

  「妳真的放棄了,也不再需要這張照片了?」孟堯忽然急躁了起來,拿出那張照片,冀望安琪會在下一刻反悔,重新放回枕下珍藏。

  未料,她卻牛頭不對馬尾地伸出小手撫貼在他額頭。「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怎麼淨說些奇怪的話呢?」

  「妳……」孟堯衝動地拉住安琪的藕臂,往自己懷裏一扯。「安琪,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妳真的放棄了!」

  然而回復他的,竟是她滿臉的迷惘。「大哥,你真的好奇怪哦,我不理你了啦!」推開他陽剛的體魄,她回頭逕自整理行李。

  「安琪,是我誤會妳了,羅碧婷偷走了孟氏的秘密武器。」孟堯頹然垂放下手,失落的海嘯一波又一波淹沒他的心頭。

  安琪身形明顯呆愕了一下,見她有反應,孟堯再接再厲。

  「是我太笨才沒聽進妳的勸告,我懷疑她從一進孟氏就存有企圖,她根本就是『育達電子』派來的奸細……」孟堯停頓半晌,又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看妳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未料,安琪竟然咯咯嬌笑著,踅至他面前。「哇!你幹嘛說得好像要以身相許似的?」

  「我……」他一句「我願意」才起個頭,便教她給阻斷。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兄妹哪能結婚啊?我想你現在一定忙翻了吧!這就算是我給你的懲罰囉!」安琪揮揮手,毫不在意地做自己的事。

  她的一席話讓孟堯頓時感到晴天霹靂,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看著她彷若將他當成隱形人般在房間穿梭的身影,一項事實已破繭而出——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需要「心理準備」了!

  不管她是真的對他徹底死了心,或者是刻意將喜歡他的心意牢鎖在心底,眼前的一切教他不得不承認,那個苦苦追求他的孟安琪已經消匿無跡,她所謂的心理準備,原來就是學習如何專心當一個——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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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1:37
  第九章

  孟堯失眠了,一整晚,他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入睡,腦海裏反反復覆的都是安琪的一顰一笑。

  孟傑說得對,他確實是在壓抑心中的真實情感。

  他並非一開始就愛上安琪,當初他由衷地抗拒她荒謬的一見鍾情,而且是討厭的,但不知怎地,他漸漸發現自己的目光習慣黏在她活力充沛的身上,甚至越來越喜歡聽到從她嬌豔欲滴的嫣唇中說出的甜言蜜語,就連每次她又來拆散他和別的女人交往,那氣鼓鼓的模樣都讓他覺得好可愛……

  然而自己突厄的轉變卻像是雙面刃,教他竊喜又倍感煩惱,不過,這兩種感觸對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無論是以兄長或男人的身分,明眼人都能瞧出,孟傑對安琪付出的一切已遠遠超過疼愛一個妹妹的尺度了!

  是他後知後覺,就算安琪坦言愛的是自己,但他又憑什麼去爭取?事實上,安琪愛他愛到癡狂,只要他一句話,安琪絕不會有一丁點猶豫地奔到自己懷裏,那麼,孟傑又該怎麼辦?

  他穩重、富責任心,是個百分百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他希望家人能過著衣食不匱乏的生活,也盡全力維持一家和樂……但這些優點,反而成為他的愛情的最大致命傷。

  孟傑是他唯一的弟弟,而他寵憐孟傑的程度,不輸孟傑對安琪。

  孟傑才是最好命的人,從小想要什麼玩具,就算父母不買給他,孟堯也會冒充聖誕老人,趁所有人熟睡時偷偷將禮物擺在他床邊。孟傑性子衝動,時常在學校裏招惹學長們嗆聲要打架,如果孟傑鼻青臉腫地回家,孟堯便怒不可遏地找人算帳……

  諸如此類的情況多不勝數,只能說他對孟傑的保護是無微不至的,但孟安琪的出現讓一切脫了軌道。

  從嫌惡到喜歡,這中間的轉化是孟堯無法控制的,而真正的痛苦是之後漫長的期間。

  他不是聖人,沒辦法將時間調回從前,讓愛上她的情愫一舉消滅;可他也不允許自己自私,他知道一旦公佈了對安琪的感情,將對孟傑造成極大的傷害,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毀滅安琪滿心的愛慕,也一併將心中的愛苗斬草除根。

  所以他冷酷地傷害她,裝出一副無心薄情的假相,襯托出孟傑的好,讓她明白,孟傑才是她的守護神。

  他沒料到的是,孟傑也擁有一雙透悉人心的眼睛,這代表著他再也瞞騙不了任何人,他……是愛安琪的。

  像是被囚禁了一輩子般,長久忍耐的感情一旦走出枷鎖,熾烈得連萬噸雨水也澆不熄,他渴望擁抱她、親吻她、珍愛她,然而她的心已成死灰,縱使想保持天真活潑的樣子,但那雙飄忽陰晦的瞳仁,已喪失了絢麗波光,沉寂得恍若一灘死水。

  「唉……」孟堯歎了長長的一口氣,卻抹不去心頭的灰暗。

  「刷!」地一聲,他下床拉開窗簾,溫和的陽光卻讓他整夜未眠的疲眸覺得刺眼。

  他知道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但他需要濃重的咖啡因來提振精神。

  「安琪,這麼早?」很巧地,他們同時走出房間。「妳要出去?」他看到她穿戴整齊,手上還拿著一份報紙。

  「對呀,我先走囉!」他不修邊幅的頹廢模樣在她心池擲下一顆石子,但她仍然笑臉盈人。

  「等等!」他喚住她。「妳要去哪裡?吃過早餐沒?」

  「哇……擺出大哥的架勢啦?」安琪嘻皮笑臉的。

  「我……」孟堯語塞,一時回答不出來。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我會先去吃早餐再去找工作啦!」她揚揚手中眼紙。

  聞言,他斧鑿似的飛眉攏成兩座小山。「怎麼想到要工作?零用錢不夠嗎?」

  她輕晃頭顱。「不是啦!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每天看電視也是會膩的嘛!不如找份工作讓自己忙一點。」

  「妳可以約朋友去逛逛街、上美容院啊!妳們女人不就愛這些?」

  「拜託,你不讓我學著獨立,難道要我當一輩子的米蟲啊?」她翻了翻白眼。

  「我不介意。」如果她願意,他會把她寵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才不要呢!」朝他吐吐舌頭。「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我已經當太久了,我一定要出去體驗人生!」

  「妳想找事做的話,可以回來當我的秘書。」他就是不想放她翱翔,怕她的心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誇張地連退三步。「大哥你別鬧了,你明曉得我對電腦完全不行!」

  「那妳當初為何絞盡腦汁想入孟氏?」明知她欲擺脫過去,他卻又提醒她。

  她乾笑,「那時候是那時候嘛,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啊!」她手心異常冒汗,只好藏到背後擦拭在衣服上。

  「妳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改變了妳的想法?」他耐不住性子地逼近她,直到她背抵在牆壁上。這份改變來得太快,匆促得教他措手不及。

  「這……這我哪知道啊?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嘛……大哥,你幹嘛靠得這麼近?有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啊!」他的氣味像迷藥使她思緒混沌,不斷縮著身子逃避。

  「妳不回學校念書?」聽到她擂鼓似的心跳,令他鬱卒的心情稍微紆解開來,因為那表示自己對她並不是毫無影響力的。

  「就算要念也要等明年啊,我可不想重複的課程念第二次!」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這教她有些慶倖,至少不必與他四目相交。「大哥,你走開一些好不好?你這樣我很難講話……」

  「不好。」樂見她的窘態,他斷然拒絕。「還有,不要叫我大哥,我不喜歡。」雙臂橫在她臻首兩側,他長腿一前一後降低了昂長身軀。

  「為什麼?你本來就是大哥啊!」老天,好曖昧的姿勢,連呼吸都可以嗅到他獨特的男人香……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又會被迷惑住。「我要出門了,你走開!」

  她欲推開兩人距離,但他卻像座大山,教她用盡吃奶的力量也不能移動分毫。

  擄獲她雙手向兩旁拉長成直線,他邪魅地以胸膛貼覆她的上半身。「我話從不說第二次,不准妳叫我大哥,懂嗎?」

  「你!」她腦袋亂轟轟的,這惡棍居然用他暴突的胸肌磨蹭她的乳房?!「滾開!我們是兄妹,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

  「這算什麼?妳忘記我們做過更激烈的運動了嗎?或者妳需要我來幫妳恢復記憶?」說著,他蠻霸地用下腹頂撞她的柔軟。

  她靜靜凝視他精湛立體的五官,必須使盡全力才能鎮定自己的心慌意亂。「你放開我!我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該?我記得從前的妳可不會顧忌這些。」再握緊她兩隻粉嫩玉手,想憑藉這股熱力傳遞那份深摯情意。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晦澀酸楚在她鼻腔聚結,她賭氣似地別過瞼。

  「是誰說過她會愛我到海枯石爛,就算死了靈魂也要跟隨我的?結果妳卻輕易地放棄我。」他的性感唇辦竄到她的香潤頸子邊吮吻,低啞的嗓音像醇酒般侵略她的神志。

  「放開我!」往日的點點滴滴如同被灑了滿地碎玻璃的道路,教她每踩一步,就痛入骨髓、血流如注,她猛地奮力推開他,緊繃的神經瞬間爆破開來。「孟堯,你變了!」

  「變的人是妳,我已經如妳所願摘下面具,卻換來妳這副虛假模樣。」他冷靜訴說,寧可她暴跳如雷地咒駡他,亦不願得到她的淡漠對待。

  「哈哈!」她譏笑著,泛著淚光的晶眸有著深重的傷痕。「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樣的我不是你最希望的嗎?還是你覺得我這個妹妹的角色扮演得不夠好?那你說呀,要怎樣你才滿意?你說啊!」心口傳來的陣痛讓她渾身浸浴在無盡哀愴中,她拉開喉嚨嘶吼著,只能以更激動的肢體語言壓制不想形於色的悲戚。

  「安琪,我不是那個意思!」憐惜在孟堯心底彌漫,他的原意並不是要將她逼成這樣的啊!

  奈何她在一團混亂之中疾速戴上冷漠面具,倔傲地仰高下巴,唇齒間進射出絕裂話語。「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已經懶得繼續跟你討論這沒意義的話題,而且就算你是我大哥,也不能阻止我想自立更生的權利。」

  「妳為什麼非得這麼倔強不可?妳以為妳的學歷在外面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到孟氏吧!我會安排妳喜歡的職位給妳。」這算是他的退讓了,她流產過,就算現在已無大礙,偌大的陰影卻籠罩住他,捨不得再讓她吃半點苦。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不是隨時需要人呵護照料的菟絲花,更何況我快二十歲了,整天躲在家裏遊手好閒,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沒有人會笑妳,誰敢笑妳,我就叫人修理他!」說到底,孟堯就是不放人。

  「可是我會看不起我自己!」他難道不懂嗎?她盡力想淡化對他的感情,怎還會傻傻地在他身邊工作?「就當作是我叛逆期到了,我要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也想交一個男朋友享受戀愛的感覺……」

  「不准!」他狠厲地瞪著她,心中最大的擔憂就是怕她飛到別的男人身邊,沒想到她真的有此念頭。

  「你憑什麼不准?哼,我就偏要做給你看!」撂完話,安琪甩動悠揚緞發,舉步與孟堯擦身而過。

  「妳想見識外面的世界我不會再約束妳,不過妳最好勸告一下妳的老闆,敢雇用孟氏的千金可是必須付出代價的。」言下之意只要被他發現她的工作地點,他將不擇手段搞垮那間公司。「我有沒有那個本事,妳應該很清楚。」

  孟堯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蠻橫無理,但她的忽視讓他向來過人的理智全數消失,她的排拒召喚出他難得一見的唯我獨尊。經歷太多的波折,好不容易才和孟傑解開那道死結,她卻整個人三百六十度大轉變,變得陌生、疏遠,這樣的孟安琪,是他從來沒認識過的。

  她牙根咬得死緊,起伏忒大的胸口似在壓撫體內張牙舞爪的怒焰。「算了,你高興怎樣就怎樣!」

  「安琪,我……」

  「我不想聽你說話!」她孩子氣地捂住耳朵猛搖頭,當著他的面衝進房間,氣急敗壞地鎖上門。

  孟堯凝視著門板許久,作勢欲敲門的右手舉起又放下。

  安琪強烈而堅決的態度讓他的心一路向下沉,誰能教教他,究竟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挽回那顆曾被他親手摧殘的心?

    ※※  

  她在躲他!

  孟堯面罩寒霜地搖晃著高腳杯,眼尾每飄向懸掛牆壁的時鐘一次,臉上表情就難看一分。

  多日前的那場爭執,雖然讓他強硬地管束住她欲獨立的念頭,但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贏,彷佛像是角色互調了一般,如今夜夜在客廳守候的人,變成了他。

  那天之後,安琪便不再願意和他多交談一字一語,儘管她知道他每晚都因為不放心,非得親眼見她回房間才肯回寢室睡覺,然而此舉並不能動搖她抵抗他的決心。

  最初他還曾因為她的冷情鬱悶過,可後來想想,比起她十二年的長遠愛戀,他這的確只是九牛一毛。

  那麼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博取她的原諒?難道也要他公平地賠上十二年?他是心甘情願的,卻怕她在他猝不及防之下,飛躍到其他男人身懷……

  「可惡!」秒針滴滴答答的作響聽在耳裏,像是在嘲笑他似的,教他心頭百味雜陳,手一揚,一口飲幹辣人的陳年威士卡。

  淩晨雨點了還不見安琪人影,她從來沒這麼晚歸過啊!這教他不禁開始掛念。

  突地,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寂靜室內聽來格外清晰,他屏息以待著,想不出自己該擺出嚴厲還是開心的模樣?

  下一秒,他就曉得自己根本毋需多想,因為入門而來的是一臉苦哈哈的齊彥明和爛醉如泥的安琪。

  「這是怎麼一回事?」孟堯陰森地盯著齊彥明懷裏醉得東倒西歪的人。

  「不……不關我的事,是安琪不聽我的勸卯起來一直喝……」齊彥明趕緊將燙手山芋丟還給孟堯,心底暗自叫屈,他已經夠可憐了,先是讓一個瘋婆子折磨了一整晚,現在還得面對「屎面」的閻羅王,真不曉得他上輩子是欠姓孟的多少錢。

  「她為什麼會和你出去喝酒?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安琪被孟堯安穩地抱在懷中,從她不時睜眼囈語可看出她並非完全醉死,但他仍然怕神智不清的她讓人吃了嫩豆腐。

  還不是因為你——當然啦!這句話齊彥明只敢偷偷在心裏吼。

  「沒了,就只有我們兩個,她說她心情不好硬要拉我出去喝酒,還把我當成你……」齊彥明期期艾艾地,想著到底該不該把自己遭受的淩虐告知。

  「她對你做了什麼?」孟堯趕緊迫問,齊彥明的支支吾吾令他心下一驚,她該不會對人家霸王硬上弓了吧?

  「其實也沒啥啦!就這樣而已,不怎麼痛啦……」齊彥明拉高袖子,一雙纖細白淨的手臂上紅一塊、紫一塊,一眼便可看出那絕對是用牙齒啃雞腿般才能製造出的傑作。

  那傷痕實在挺嚇人的,教孟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呃……辛苦你了。」看人家替自己平白受了十大酷刑,孟堯的冰塊臉和緩了許多。

  果然人長得帥是有用的,孟堯一句話馬上撫慰了齊彥明的百般委屈,斯文白皙的俊顏甚至泛起兩朵殷紅。

  「算了,我沒關係的啦!你趕快把安琪處理好吧!我得先回家了。」齊彥明腳才跨了一步,突然又嚴肅鄭重地回頭瞅視孟堯。「孟大哥,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老實講,孟堯還是不太習慣和G字頭的男性相處。

  「我希望你對安琪好一點。」

  「嗯……我會的。」孟堯感到自慚形穢了起來,想不到齊彥明這麼關懷安琪,自己卻還以世俗眼光歧視他。

  齊彥明綻開一個異常閃亮的笑靨——他終於可以免於被「瘋狂安琪」荼毒的命運了!

  孟堯怎麼也沒料到,他們心中所想的根本是大相徑庭,差得老遠哦!

    ※※  

  「嗯……」安琪柔軟的身子一碰到床,立即發出貓咪般的鳴吟。

  孟堯無奈地搖搖頭,脫掉她的鞋子,端來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櫃。

  「安琪,醒醒!」撐起她的上半身,他輕拍那讓酒精熏得緋紅的小臉。

  「好吵哦……」她不甘願地睜開迷蒙美眸,驀地發神經似地傻笑。「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呃……姊姊可是有練過的哦……呃……」邊說還不停打著酒嗝。

  「好好好,妳厲害、妳行!」孟堯沒轍地拿起水杯喂她喝水。

  安琪神智不清地灌下一口水,豈知下一刻就全數噴出來。「臭彥明……我叫你拿酒來……你給我喝什麼鬼東西?快點啦……今晚要不……不……喂,不什麼來著?」

  「不醉不歸。」看著彼此衣服上的水漬,孟堯白了安琪一眼。

  「對,就是不、醉、不、歸!呵呵……」青蔥玉指在半空中揮晃。

  「妳別鬧了,沒事學人家喝什麼酒?明天早上宿醉就有妳好受的……安琪?一講到一半,安琪忽然捧住孟堯的臉,眼神專注地端視他。

  她幾乎是鼻子抵著鼻子貼著他。「你還敢罵我?這一切你也有錯!」

  「呃……」她現在又講到哪裡去了?「你不應該鼓勵我的,你知不知道?」

  安琪柔嫩的臉蛋增添一抹落寞神色。「如果……如果你告訴我要我早些放棄,或許一切就會不一樣了……我是他們的妹妹……就只能是妹妹了……」

  「不只是妹妹,妳還有其他選擇,例如,做我的妻子。」孟堯像抱嬰兒般抱住安琪,輕啄嬌嫩唇辦,心疼她承受的痛苦。

  「啊?連你這個同性戀也愛上我啦?」安琪失笑。「好啊!姑奶奶我就嫁給你當老婆,這樣什麼麻煩都沒有囉!」

  孟堯的臉當場黑掉一大半。「我是說孟堯啦!」這下可好,她不是把齊彥明錯認成他,就是把他當成齊彥明,他懷疑她到底喝了多少,簡直醉得一塌糊塗!

  「嫁給孟堯?哈哈哈!」安琪狂笑,淚水都滲出眼眶了。

  「安琪?」孟堯蹙緊眉頭,費解她的舉止。

  「我才不嫁給他呢!孟堯那個壞蛋辜負我十二年,還害我流產……我的寶寶……寶寶……」說著說著,感傷教她驟然嗚咽。

  雖然表面上她嘻哈笑鬧,大家也因怕勾起她的傷心處不去提那早天的小生命,可天知道她有多捨不得孩子,她未能悍衛孩子,僅能全身無力地感覺小生命隨著濃紅鮮血一點一滴脫離她的子宮,如此清晰駭人的感受宛若永生不能忘懷的夢魘,撕心裂肺的痛苦貫穿在每一個孤寂的夜。

  「對不起……妳喜歡寶寶的話,我們可以再努力呀!」孟堯讓安琪伏在自己胸前,長指穿越綢緞似的秀髮摩挲她的頭皮,那沾濕衣襟的熱淚似把利刃,一刀一刀劃在他的心頭。

  「神經病!我們是好姊妹耶!怎麼生小孩啊?笨彥明……」

  孟堯動作頓了頓,然後訝然苦笑,他忘記自己現在的身分是齊彥明瞭,不過這小妮子可真有本事,讓他既難過又好笑。

  安琪不穩地站起身,十指解著扣子。

  「妳做什麼?」

  「脫衣服啊!濕濕的很不舒服耶!」她努力了老半天,奈何像是散光加重了幾百度,視線一片眼花撩亂。

  「我幫妳吧!」

  他伸出的手立刻被她拍掉。「喂,就算我知道你是同性戀,也不可以幫我脫衣服……啊?你的衣服怎麼也濕了?到底是哪個白癡那麼不小心啊……

  算了,你也把衣服脫掉吧!」她顯然忘記自己就是那個白癡。

  「妳確定?」雖然很高興她還有這份認知,但是他實在很想提醒她兩人脫光衣服之後極可能會發生的事。

  他想要她,想得都要發狂了!

  「幹嘛?你……在害羞?」她笑得花枝亂顫,很體貼地背過身。「這樣總行了吧?我不看你,你也不能偷看我唷!」

  卸除衣物的聲回蕩在密閉空間裏,安琪旁若無人地脫衣服,直到一雙有力的長臂環住她的細腰——

  「彥明?」她發出驚悚的叫喊。

  「噓……看清楚我是誰。」剛棱的臉龐挨近她。

  「孟堯……」安琪甩甩頭並睜大瞳孔看孟堯,然而酒精的作祟教她的清醒維持不到三秒,腦子又是茫酥酥的。「糟糕,我是不是在作夢啊?」

  「當然不是。」不管她聽不聽得進去,他都得告訴她。「我不是齊彥明,我是孟堯,一個深愛妳的男人。」將她放置床鋪上,精健的身軀覆上了她。

  「騙人!他才不愛我……他只會把我推給別人……」

  「我愛妳。」他溫熱的唇吻住她,只要她肯相信,要他講幾千次、幾萬次的「我愛妳」,他也甘之如飴。

  「嘿……」如此徹底而繾綣的擁吻,讓腦袋原本就淩亂的思緒攪成一攤漿糊。「孟堯……」

  「對,是我。」他獎勵地在她的俏鼻上舔了一口,粗蠣寬掌撫摸她潔白賽雪的乳房,指尖搓弄粉嫣挺立的蓓蕾,撩起她體內驚濤駭浪的情欲。

  「啊!不行……你是孟堯……嗯啊……」那熟悉的親吻、熟悉的掌溫,引發她兩極化的情緒,一種是抗拒、一種是眷戀,可惜她耳邊彷佛只聽見自己的呻吟和他的粗喘,無法再進一步思考其他的了。

  「妳錯了,只有我才可以這麼愛妳!」孟堯霸道地宣示,食指的長驅直入代表他不移的堅持,薄峭男唇含入她的成熟乳果吸吮,發出令人羞赧的聲響,蠱惑她蠢蠢欲動的淫浪本性,讓她的矜持變得不堪一擊。

  「呃啊……」她的嬌軀在他狂狷抽撤之下激進出快感電流,活絡每一條血管,讓她不自覺地淪陷在性愛的魔力漩渦……

  飄然欲仙的舒暢瞬間取代抵抗,一併毀殺她對自己三申五令的告誡,一場情感拉鋸戰,他以滿腔熱情溶化她的冰心。

  她怎麼會以為自己拒絕得了他呢?愛情這種東西,從來就與理智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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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1:58
  第十章

  安琪從來沒有一刻感到如此厭惡自己。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張開眼睛,孟堯沉睡中依然帥勁的面孔倏然放大在她瞳仁裏。

  她幾乎是彈跳起身,一雙小手惶然顫抖地揪著棉被,一時之間還厘不清目前隋況。她的記憶只留在和齊彥明一起喝酒的那間酒館裏,之後的事她就不太記得了,更遑論為什麼會和孟堯同床共枕……

  不過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她好像作了一個令人臉紅心跳的春夢,她是夢裏的女主角。至於抱著她翻來滾去的男人嘛……

  「哦——我的天啊!」她崩潰地低喊,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春夢,而是鐵錚錚的酒後亂性啊!現下可怎麼辦才好?

  少了溫暖的纏繞,孟堯蘇醒過來,光是盯著安琪的後腦杓,就足以理解這小妮子又在苦惱什麼了。

  「其實妳不必這麼煩惱,我會負責任的。」

  「啊?!」安琪反射性地回頭看孟堯,嬌嫩臉蛋由吃驚轉為氣悶。「這才不是負不負責的問題!」

  她攬著被單下床,撿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同時又不免懊悔自己的沒用,居然又和他做了那檔事。

  「不然呢?」他亦趨步,全然忘記還光裸著身體。

  「喂!把衣服穿上。」她困窘地別開眼。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你別害我長針眼!」

  他迅速套上褲子,一出手便摟住她玲瓏腰肢。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掙開他的擁抱,不讓他熾熱胸膛迷惑她的意志。「這還需要我說嗎?你看過哪一對正常的兄妹會做這種事?」

  「但事實上,我們已經不只做過一次了。」他要打破隔在他們之間的藩籬。

  「不要再提過去的事了。」安琪用被單緊緊包裹著自己。「反正一切到此為止,昨晚只是一場意外,讓我們都忘了吧!」

  「我不要!」孟堯拒絕這樣的安排。

  她輕蔑地瞟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在詢問你的意見嗎?你不要又能怎樣,難道要讓所有人都發現我們兄妹做的好事?」

  款步坐在化妝鏡前,攏齊一頭紛雜的長髮,她刻意裝出無情的樣子,然而在傷害他的同時,她以為自己早已荒蕪的枯心竟仍感到絲絲陣痛。

  「我不怕。」其實孟堯巴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們非比尋常的兄妹關係,然後名正言順地拐她步上禮堂。「只要妳嫁給我,就沒有那些流言蜚語了。」

  這……這算是他的求婚嗎?她不禁心神蕩漾,但在察覺他正透過鏡子凝視自己時,她匆忙收斂不該有的感動,嘴角牽出不屑的笑紋。

  「啥?你要我嫁給你?哈哈哈……」她誇張地掏掏耳朵,放肆的笑語間流泄太多訴不盡的滄桑,讓她笑紅了雙眼卻不自知。

  「安琪,妳別這樣。」她又哭又笑的詭譎模樣令他心碎極了。

  「我就偏要笑!哈哈哈……」她叛逆地仰天狂笑,就怕淚水滑下瞼頰。

  「安琪!」他失控地將她摟進懷裏,也不管是否會弄疼她,就是要將她密不通風地緊抱住,恨不得讓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裏,成為他的一部分。

  「不要……我不喜歡這樣……」她淒厲地在他結實的胸前哭喊著,水晶般剔透的淚珠宛若傾盆大雨般浸濕整張小臉。「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安琪,妳把話說清楚!」拉開她嬌小的肩膀,她淚漣漣的脆弱臉蛋讓他似是被千蟲萬蟻蠶食般難受。

  空洞的翦眸、虛軟的四肢,此刻的安琪如同一尊缺乏真氣靈魂的傀儡。

  「根本沒什麼好說的……只要讓一切回到原點,就不會再有人傷心了……」

  「妳都聽到了?」憐惜瞬間盈滿孟堯的胸腔,粗糙大掌撫摸她絕望的小臉,給予她一生一世的承認。「我絕不會再惹妳傷心了,可能是妳沒聽仔細,我和孟傑已經把話說開了,妳是我的,我不會再白白錯過妳……」

  他的話宛如當頭棒喝,重重擊在她的心坎上。

  「對!你說得對極了,讓我終於明白我的苦苦愛戀原來是這樣被埋藏掉了,也讓我明白如果二哥不跟你把話說開,就算我為你流掉孩子、就算我吃再多苦、流再多眼淚、就算我為你死……」

  「不准妳胡說!一那次流產讓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他便發誓一輩子守護著她,要她平平安安,不再有遭逢危險的機會。

  然而,一具乾涸了心靈的空殼,如何快樂得起來?

  「我要說!」她激動到聲音都破碎了。「你當我是什麼?我是個人啊!不是可以讓來讓去的物品,你問過我的意見、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好自私!明知道我那麼愛你,為什麼還要對我如此殘酷?」

  一句「我愛你」教他為之動容,只要讓她回到他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但怎麼他到如今才領悟這個道理?他好氣自己的自以為是,並不是一味將她推給孟傑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她愛的人,一直是他啊!

  「對不起……」擁住她,他好害怕她真的放棄了他。「我保證我不會再放手了,妳是我的,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安琪失神地任由孟堯擁著,他的臉孔埋在她的頸窩,他說的每字每句毫無遣漏地迴響在她耳畔,敲在她心版,但她的手卻似綁了千斤重的鉛塊,想抱他,心卻仍末得到完全的解放。

  她也知道不能將所有的錯全歸咎於他,其實他們都一樣被如此緊連相扣的三角關係折磨著,他和她都想愛,然而又畏怯一旦自己幸福,卻等於毀了另一個同樣深愛的人的幸福。

  真的殘忍的是老天爺,競讓他們的愛情浸淫在這樣難解的矛盾中……

  「安琪,妳別不說話,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妳才肯原諒我?」

  「我……」

  「叮咚!叮咚!」刺耳的門鈴聲在此時響起,打斷了安琪的下文。

  「有人來了,我們下回再談吧!」

  「可是……」孟堯生怕錯過時機,她又會躲回她的保護殼裏。

  「快去開門吧!」說完,她便拎著衣服踱入浴室。

    ※※  

  門一開,來人讓孟堯渾身散發冷峻的肅殺之氣。

  「妳來做什麼?」他的音調不高不低,卻飽含不歡迎的意味。

  「堯,先讓我進去好嗎?」羅碧婷可憐地說。

  他以鷹眸瞪著她好一會兒,才挪移了身子,算是准許。

  「謝謝。」

  他們一走進客廳,孟堯亦不想與她客氣,劈頭就說:「妳現在人應該在法庭吧!妳來這裏做什麼?」

  「我求你別這樣……我來這裏,是想求你撤回告訴……」羅碧婷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跪倒在地上。

  「妳以為這麼做我就會心軟嗎?」孟堯從鼻腔哼了一聲。「妳太天真了!」

  「孟堯,我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我是有苦衷的!」羅碧婷急急解釋著。

  孟堯很是不屑。「妳這滿嘴謊言的女人,妄想我會再信妳,妳走吧!」

  羅碧婷不放棄地抓住孟堯的手臂,淚如雨下。「拜託你別對我這麼殘忍,好歹……好歹我們交往過,你難道就不能顧及情面對我網開一面嗎?」竊取並盜用商業機密是何等重罪?根本不需法官審判,羅碧婷就知道自己一生毀於一旦了!

  「妳敢跟我討情面?」孟堯懣憤地甩開羅碧婷的糾纏,厲聲指責。「我待妳不薄,妳看看妳自己做了什麼?」

  「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羅碧婷不停地磕頭。「拜託……只要你肯撤回告訴,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妳去死。」孟堯冷冷地說。

  聞言,羅碧婷訝異地抬起頭,孟堯居高臨下倨傲地怒視著她。

  「妳以為妳的罪僅止於那些嗎?若不是妳,安琪不會流產,我可憐的孩子,妳這賤人拿什麼來賠?」

  「我……」羅碧婷啞口無言。

  「無話可說了吧?快回法庭接受該得的刑責,否則我報警抓妳!」

  「是誰啊?」這時安琪正好穿戴整齊,走出房門。

  「安琪,別出來!一孟堯不想讓安琪碰見這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卻已來不及,羅碧婷像是看見最後一絲曙光,連爬帶滾匍匐到安琪腳邊。

  「安琪,我對不起妳,我知道我錯了,求求妳幫幫我吧!」羅碧婷拋棄過往的驕傲,毫無尊嚴地抱著安琪的腳懇求著。

  「妳不要這樣,有話站起來講!」安琪一時不曉得如何是好,索性拉起羅碧婷。

  「安琪,妳人真好,是我罪該萬死,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妳流產,我真的不知道……」

  「妳給我滾開,我的安琪不是妳能靠近的!」孟堯視如敝屣地扯開羅碧婷的手。

  「孟堯,你別這樣!」雖然安琪不否認曾經恨不得把羅碧婷千刀萬剮,但她如今悽楚的狼狽模樣,卻教安琪狠不下心憎恨她。

  「安琪!」孟堯十分不認同安琪的婦人之仁。「妳忘記她是怎麼陷害妳的嗎?她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淒慘全是活該,妳不需要同情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快進房去!」

  「但是……」安琪有些猶豫。

  「進去!」

  「安琪!」羅碧婷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奈何被孟堯以身子隔開她和安琪。「安琪,妳別走,求妳救救我!」

  「閉嘴!」孟堯暴怒地使勁推開羅碧婷。

  跌倒在地的羅碧婷發出尖銳的叫聲,勾起了安琪的惻隱之心,她欲衝去攙扶,孟堯卻硬是擋住她的行動。

  「孟堯,既然她已有心懺悔,你就放她一馬吧!」

  孟堯生氣安琪的窩裏反。「妳竟然幫著那賤人求我,妳有沒有搞錯?」

  「我……」安琪踟躕地望著孟堯身後的羅碧婷。

  「安琪,謝謝妳……」對上安琪的眼,羅碧婷陡然明瞭為何如此難以捉摸的孟堯會傾心於她了,然而在這一刻,她卻恨起他對自己的薄情寡意。

  就算她早看出他骨子裏的冷血,但她在他心中真的毫無分量嗎?讓他連一點後路都不留給她,甚至要她去死?

  「孟堯……不!」

  還想勸阻的安琪注意到羅碧婷臉色變得陰厲,佈滿血絲的眼瞳盛滿恨意,從懷中掏出一把長達十五公分的利刃,她瞪大眼珠子,什麼話也來不及說,身子自動向前欲以身阻止這場悲劇。

  孟堯也敏感察覺突來的亮晃晃光線,更快一步地推開安琪——

  「我要殺了你!」羅碧婷病態地咆吼著,緊握刀刃邁前一刺,異常迅猛的攻擊讓孟堯躲避不及,鋒利刀刃就這麼穿刺肩胛。

  「不——」安琪狠狠倒抽一口氣,淚液猶如天降甘霖爬滿整張小瞼。

  「嗶嗶嗶……」說時遲那時快,響破雲霄的警笛聲伴隨大批刑警湧至,趕在羅碧婷刺出瘋狂的第二刀前制住她。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他死!」羅碧婷發瘋似地掙扎,卻不敵員警的力量,最後被銬上手銬,拖出孟宅。

  多虧薛京健機警,他身為孟堯的律師及好友,當開庭時不見羅碧婷,多年的閱案經歷讓他立即率領警官以最快速度衝到孟家搭救。

  「不……不要……堯……你醒醒啊!」恐懼籠罩住安琪,令她痛不欲生地抱住孟堯呼喚。

  孟堯虛弱地睜開眼,食指顫抖地拭去安琪的淚水。「別哭……其實我才是……最該死……所以妳始終都……不原諒我……」

  「我原諒你!我早就原諒你了!」安琪悲愴地狂點臻首,那把刀還插在他肩胛上,穠稠血液染紅了他整只手,看得她心都碎了。「我根本就不恨你,只是氣你沒問過我,就擅自否決了我的愛情……」

  「對不起……對不起……」孟堯氣若遊絲地道歉。「安琪……嫁給我……可是如果我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要好好活著,我要嫁給你、當你的新娘啊!」她吻著他俊逸的額問。與他廝守一世,一直都是她不變的心願啊!

  「真的嗎?不許妳反悔哦!」

  「傻瓜,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反悔……」安琪瞅著孟堯的詭祟笑容,咦?一個人要死的時候會笑得這麼老奸嗎?

  不過她可能也忘了,傷到肩胛頂多廢了一隻手臂,本來就不太可能致命。

  「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多了,我就知道妳愛死我了!」孟堯得了便宜還賣乖,坐起身嘻皮笑臉地捏捏安琪細緻的粉腮。

  「你……你這討厭鬼!」安琪氣炸了,雙頰氣鼓鼓地,好不可愛。

  「哎唷,別這樣說嘛!我不這麼做,怎麼拐妳當我老婆咧?」他耍賴兼撒嬌地在她飽滿胸脯前磨蹭著。

  「你這大變態,我不理你了!」安琪站了起來,雙臂交橫胸前。真可惡!他居然騙她?

  頓時,身後「砰!」地一聲,孟堯又倒回地板。

  安琪可不是傻子,豈會再次受騙?她踅至他身側,報仇似地猛踹他。

  「喂!起來了啦!同樣的招數不管用了啦!」

  「妳就是安琪吧?」被晾在一旁的薛京健開尊口了。

  「是啊!」

  「很抱歉掃了妳的興……容我提醒一句,孟堯是真的昏倒了!」薛京健實在很怕好友沒事讓她活活踹死!

  安琪眨了眨眼,三秒後,發出奪命驚悚的尖叫。「啊……不要……」

  尾聲

  明天,就是孟堯和安琪大喜之日,正好又逢孟傑放假,孟父孟母一接獲消息便馬不停蹄趕回臺灣,一家五口在客廳團聚。

  「呵呵呵呵呵……」孟母簡直開心到合不攏嘴。

  「媽,妳不適合笑成這樣,看起來實在很恐怖。」孟堯嘴角抽搐地潑母親一桶冷水。

  「你還敢笑我?」孟母揶揄說道:「想當初,還不曉得是誰在那邊死鴨子嘴硬呢!」

  「這……」孟堯敵不過母親,馬上向最受寵的安琪求救。「老婆,妳不幫幫我啊?」

  「我不是妳老婆,我還沒嫁給你呢!」安琪當然站在母親這一邊。

  「果然安琪才是我的乖女兒。」孟母滿意地拍拍安琪手臂,轉頭看向丈夫。「劍橋,我就說你擔心是多餘的,早跟你說他們這出孔融讓梨是演不了多久的!」

  霎時,孟家晚輩全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原來……孟父孟母根本已洞悉一切,只是讓他們順其發展,不出手干涉罷了。

  「是是是,沒人比妳神准了!」孟劍橋哪敢說不。「阿傑,爸想聽聽看你的想法。」

  此話一出,安琪和孟堯緊張得屏息以待,他們仍然很在乎孟傑的心態。

  「爸,等我退伍之後,我想繼續出國深造,然後再回孟氏幫大哥。」被指名的孟傑給眾人一個安心的笑容。

  安琪和孟堯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下來,就在大夥亂感動一把的時候,孟母突然朝大兒子攤開手心。

  「拿來!」

  「什麼東西?」孟堯一臉茫然。

  「你的人頭啊!那時候你不是以項上人頭保證你不可能愛上安琪嗎?講得倒好聽,還不把人頭摘下來給我?」哼!欺負她年紀大啊?她記憶力可好

  結果,孟堯仍逃不過被當成飯後娛樂對待,可憐的他,也只有在半夜時刻,才能展現他的男性威風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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