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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咖哩]勾情小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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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6:38 |倒序瀏覽 | x 1
勾情小妹 作者:咖哩

她一定會讓他愛上她的!
他可是她七歲那年就指名要的「禮物」
要是他裝作沒聽見她愛的宣言
她就整日在他耳邊放送!
要是他膽敢交女朋友
她就整得他們雞飛狗跳搞分手!
要是他再不來愛她
她就使出「美人計」誘惑他!
她心裏的如意算盤撥得響亮又完美
沒想到她那沒血緣關係的親愛大哥卻完全不配合
雖然有按照計畫把她吃乾抹淨
卻不肯照計畫對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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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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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7:08
   咖 哩

  嘿嘿,咱們又見面啦!

  最近天氣轉涼了,害一向畏寒的我體內懶蟲又作祟了,尤其我的創作時間幾乎都是半夜,可憐的我都是顫抖著手一邊爬格子的,泥們都知道輪家有多努力了?嗚嗚……

  終於把鴉片酒吧裏的幾個男人都解決了,感覺還挺令人開心的,雖然我沒有標上系列,不過我在這裏可以告訴大家,「桃色吸引力」、「莫名其妙煞到妳」再加上這本,就算是這個系列的總結了!

  呃……我想這時候一定有幾位讀者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追討薛景斌和袁芸菁的故事吧?(乾笑二聲)可是……可是他們真的就只是配角嘛!(咖哩咬著手帕說)

  不過咖哩在這裏可以先告訴泥們,在造個系列裏還有三位元配角已經勾起我的靈感,其中一位就是我要拿來補償泥們的啦!夠有誠意了吧?至於是哪三位呢?其實很好找的,當初就是因為把他們的家世背景和臉蛋寫得太好,害我都覺得不把他們升級為男主角實在太可惜啦!

  現在來聊聊這個故事吧!說真的,要下筆之前,咖哩一直在反復思索一個問題──到底怎樣的愛才算瘋狂?要很轟轟烈烈?還是要很執迷不悟?然後就衍生了你們所看到的故事了,希望泥們會喜歡捏!

  不過寫著寫著,孟傑這號人物也稍微讓我手癢了起來……呃,先說好只是手癢,腦袋根本還沒開始想,所以他仍然是一枚不起眼的小配角……小配角……(催眠中),而且如果真要寫他,恐怕女主角會被欺負得很慘,所以還是要等咖哩培養出情緒再說。(聽起來有沒有很敷衍?)

  其實這個故事我寫得頭滿痛的,尤其寫到可愛的安琪撞到桌子流產的那一段,讓我差點也跟著噴淚,因為我寫劇情的習慣就是得先在腦海幻想出畫面才行(泥們現在知道我有多盡責了吧?),主角笑,我也跟著笑;主角哭,我也跟著哭,我想,咖哩店的店員一定都偷偷在背後竊竊私語,懷疑我精神有問題……

  好啦!暫時就先哈拉到這裏,有什麼想對咖哩說的就寄到我的信箱;至於某一位怕自己太「搞喂」打太多的美眉,咖哩覺得妳真訴太可愛了啦,收到泥們的信都讓我狠黑皮呢,所以偶一定會仔細回泥們的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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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7:27
  楔子

  一台加長型轎車裏,孟氏夫婦中央坐著一個甜美可愛的七歲女娃,是他們到「真善美孤兒院」領養的孩子。

  「哇……車車坐起來好舒服哦!」女娃兒興奮得像只毛毛蟲動來動去,粉撲撲的臉兒笑起來還有酒窩呢!

  「以後你每天都可以坐這台車車去上學哦!高不高興啊?」劉雲英愛憐地摸摸女娃兒細柔的髮絲,與丈夫相視一笑。

  「真的嗎?阿姨你好好哦!」

  「還叫阿姨?要改口叫媽咪、爹地了。」

  「好!」女娃兒乖順地點頭。

  「安琪好乖!」

  孟氏夫婦臉上儘是寵愛,由於劉雲英一直很想生個女孩,哪知連續兩胎都是男孩子,於是便決定領養個女孩以償多年心願。

  基本上,每對夫婦幾乎都會選擇年齡幼小或甫出生不久的嬰兒,但安琪雖然已經七歲大了,嬌甜的長相加上很有禮貌,讓孟氏夫婦當機立斷決定領養她。

  「安琪,你過幾天就要上一年級了,待會媽咪帶你去買書包和文具,或者你想要什麼禮物,媽咪都可以買給你哦!」

  「謝謝媽咪,安琪一定會很孝順、很孝順的!」安琪稚嫩卻認真的臉蛋,簡直教人疼入心崁裏。

  高級轎車順利停入停車場,孟氏夫婦牽著安琪的手,步入孟家大門。

  「哇……好漂亮哦,我也可以住在這裏嗎?」安琪水燦燦的大眼有著不敢置信。

  「這裏就是你的家啊!」遇到安琪之後,孟劍橋深刻理解妻子為何總嚷嚷著要生女孩子了,安琪的天真無邪,令人不想疼愛都難。

  「爸、媽,你們回來啦!」在客廳裏忙著打電動的孟堯和孟傑兩兄弟同時轉頭。

  「孟堯、孟傑,你們過來。以後安琪就是你們的妹妹,不可以欺負她,知道嗎?」孟劍橋嚴肅地命令著。

  「你們好,我叫安琪!」安琪展現十足的好教養。

  孟堯和孟傑原先有些錯愕,雖然早知道母親想生女孩的心願,卻沒想到他們竟如此突然地就蹦出一個妹妹來了。

  但無可否認地,安琪實在太可愛了,像個洋娃娃般惹人喜愛。

  「我叫孟傑,是你的二哥哦!」孟傑討好地伸出手與安琪相握,稚氣未脫的臉頰竟然熱紅了起來。

  「二哥好!」

  「歡迎你來到我們家,我是孟堯。」

  「你好……」孟堯才十五歲,身高已抽長到一七0,讓嬌小的安琪必須將下巴揚到極限角度,才能看清孟堯的臉。

  這一眼,讓安琪整個身子僵住了。

  「安琪,你怎麼啦?」所有人皆奇怪安琪的異狀,孟堯更是蹲下身與安琪平視。

  「大哥,一定是你長相太凶了,害安琪嚇到了啦!」孟傑見安琪對孟堯目不轉睛的模樣,打哈哈地說。

  「是這樣嗎?」孟堯蹙眉撫著自己的臉。

  「不是的……」安琪呐呐開口,目光仍緊盯著孟堯不放。

  「安琪別怕,我是大哥,以後我只會保護你,不會欺負你的!」

  老實說,安琪的眼神令孟堯有股不祥的預感,但七歲大的小孩哪能帶給他「不祥」?他放緩了聲調,當成安琪是在畏懼自己。

  「你……要保護我?」安琪的臉上霎時充滿光彩。

  「當然羅,我是大哥啊!」

  「我不要叫你大哥!」安琪迸出一句令人不解的話。

  「耶?」眾人皆十分錯愕。

  安琪扯扯劉雲英的衣角。「媽咪,你剛才不是說要送我禮物嗎?那我可不可以要他?」她指向孟堯。

  「什麼東西啊?」孟堯不自覺退了一步,難道預感成真了?

  「他是大哥,你想要他陪你玩,當然沒問題啊!」孟劍橋如是以為。

  安琪努高下唇,頭搖得像波浪鼓。「我不要叫他大哥!」

  「為什麼?」眾人一致說道,沒人能懂安琪奇特的思考邏輯。

  「因為我長大要嫁給他當老婆!」

  此話一出,全場震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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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8:09
  勾情小妹 1

  第一眼的悸動

  是那麼強烈

  這一生 我要定了你……



  第一章

  安琪在孟家過得十分幸福,從一名孤兒晉升到富家千金,簡直是童話故事裏才會有的情節,而且孟氏夫婦給予安琪優渥的環境及無私的親情,待她甚至比兩兄弟更好,然而安琪並未因此恃寵而驕,依舊保持令人喜歡的原始性情。

  時間不斷在走動,人也會有所成長或衰老,孟父、孟母前年環游世界一周後,便決定移民至加拿大養老;孟傑大學畢業後目前正在南部服兵役,放假才會回來;而身為長子的孟堯理所當然接管父業,「孟氏電子企業」在他掌管下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儼然成為臺灣電子業龍頭。

  十二年的光陰讓孟家有所變動,唯一不變的,是安琪對孟堯的執著。

  當年大家只當作是安琪的童言童語,倒不是很在意,還會閑來無事地虧孟堯一番,但是安琪的堅持讓所有人有目共睹,不得不承認她是玩真的!

  「你肯回來啦?」

  盂堯一返家,便瞧見安琪優閑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孟堯沒搭理她,逕自拉著黑色小行李箱進房間。安琪嘴角噙著的那抹得意笑容,令他感覺刺眼極了。

  「幹嘛不說話?你在生氣?」安琪在房門被關起前,以身子擋住。

  「哼!」孟堯推著安琪,顯露厭煩神色。

  「你不跟我說話,我就不出去!」這麼多年來,安琪培養出打不死的蟑螂精神,硬是擠進孟堯的房間。

  「你到底想怎樣?」孟堯雙臂環胸,很明白安琪說到做到。

  「你好像真的很生氣喔?」安琪嘴上這麼說,心裏可一絲歉意都沒有。

  「反正一切都隨你高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盂堯態度冷淡地將手提電腦擺上書桌,連看都不想看她。

  他能不生氣嗎?他不曉得父母為何如此縱容安琪,孟傑入伍後,孟家只剩他和安琪兩人,她的猛烈追求讓他避之唯恐不及,馬上搬至和幾位好友投資的「鴉片酒吧」樓上居住,以為就此擺脫安琪魔掌。

  豈料好景不常,昨夜母親打電話劈頭就罵他,說不能放任安琪一個弱女子住在家中,逼迫他回家照顧安琪,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劉雲英人遠在加拿大,孟堯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安琪唆使母親這麼做的。母親的顧慮不無道理,可是讓他和安琪孤男寡女住在一塊,有「危險」的恐怕是他吧!

  但多年的經驗讓盂堯清楚多說無益,因為根本沒人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父母對於安琪七歲時撂下的「狠話」非但樂見其成,平常看到他被安琪氣得跳腳,還當是—種娛樂呢!

  「我不喜歡你的說話方式。」安琪直言。

  「隨便你!」

  又是這句,每次她惹他不高興時,他就會說這句話,然後便不甩她了。

  「好嘛!你要怎樣才能不生氣?」這算是她的退讓了。

  「很簡單,你叫媽讓我搬出去。」

  「辦、不、到!」她好不容易耍了賤招讓他回來,豈有再放開的道理?

  「那就算了!」孟堯繼續掛衣服。

  「其實你根本不必搬出去啊!住在家裏不好嗎?」安琪像只跟屁蟲隨著孟堯走來走去。

  回應她的,是他的沈默和—張結成千年寒冰的酷顏。

  「喂,你別不講話嘛!」安琪霸道地擋在孟堯前方,不讓他顧著做自己的事。

  孟堯青筋暴跳,她總是能將他的好脾氣消磨殆盡!「走開!」

  「不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十分固執。

  「孟安琪,你少給我裝傻,我搬出去的原因你心知肚明!」

  「我又沒有怎樣!」

  「呵呵!」他嗤笑一聲。「你趁我不在偷翻我房間,我在工作你就在旁邊喳呼個沒停,上回還惡劣地泡了加了辣椒粉的咖啡給碧婷喝,你居然敢說你沒怎樣?」

  「你誤會我了,我看你那麼辛苦,才會幫你收拾房間,人家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結果他回報的是一頓怒駡,因為她把他的重要文件位置全弄亂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誰曉得男人這麼奇怪,在她眼裏看是雜亂,卻是他的「亂中有序」。

  「不需要!」

  「我是在紆解你的壓力,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嫌我吵……」她還在解釋。

  他頭疼欲裂地按揉太陽穴,心想:有誰能來救救他遠離苦海啊!

  「至於那杯我特製的辣椒咖啡,我可是不會道歉的,誰教她那麼厚顏無恥地躺在你身上,活該!」她可沒大肚量,容許別的女人窩在她「哈」很久的寬闊胸膛。

  「碧婷是我的女朋友!」他申明。

  她驕傲地昂起下頷。「我是你未來的老婆!」哼,看誰比較大!

  他忍無可忍,也毋需再忍!

  「孟、安、琪!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可能會娶你,你最好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胡鬧了這麼久,你難道不煩嗎?」

  「你是我七歲訂下來的,媽咪也答應的,你忘了嗎?」她才不可能因此退卻。

  這真是說到他的痛處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當成「禮物」了!

  「誰答應都一樣,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娶你的。」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如果你多關心我一點,你就會慢慢瞭解我的好,我保證你—定會愛上我的!」

  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類似這樣「愛的宣言」她說過不下百次,她將自己的情感剖白傾訴,就只為了讓他多看她一眼。

  「安琪,你已經十九歲了,心思成熟點好嗎?我會關心你,但那僅只是大哥對妹妹的關心。」他摸摸她的頭,希望她別再執迷不悟了。

  「不要!我不要當你的妹妹!」她拍開那只親情的大掌。

  「你不要那麼不知好歹,除了兄妹之情,別肖想我會對你有其他感情!」她的頑強將他逼得無路可退,只好時時刻刻提醒「兄妹」的字眼,雖然有時他會突然亂髮神經,覺得或許他的提醒其實是來警惕自己的……

  「你一定會愛上我的!」她的清澈明眸筆直望著他,這份她堅持了十二年的信念,任誰都不能擊碎!

  「該死!」他真痛恨每當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他便像是讓貓咬去舌頭般失去表達能力,他始終難以理解她的自信從何而來,卻無法否認她種種瘋狂行徑都足以掀翻他心海駭浪,但他絕不會表現出來。

  「盂堯,我真的很愛你。」

  「出去!」這樣的告白他並不陌生,如同以往般具有攻擊力,讓他的自製出現裂痕。

  他拽住她的皓腕,毫不憐惜地將她拖離房間,彷佛這樣就能杜絕她侵入他的心牆,避免那些教人惶措的情愫滲透他的理智。

  「我……」她想講的話,全因無情的門板消了音。

  此刻,她堅強的面具剝落了,望著手腕上的一圈瘀紅,令她心頭百味雜陳。不喊痛,是因為愛上他遠比這些外傷痛苦多了。

  愛他,就像呼吸一般自然,而他不要她的愛,就等於奪走她的氧氣,教她如何生存?

    ※※  

  校園的一隅,有一棵長得茂盛的梧桐大樹,有人傳言愛神就隱居在這梧桐樹中,十對情侶中有九對都是在這兒成功交往,也因此成為每個心中有愛慕之人的人決定告白場地的不二選擇。

  「你是誰?叫我出來幹嘛?」和朋友聊天聊到一半突然被「請」來這裏的安琪,孤疑地瞅視前方局促的男孩。

  「我、我是國文系的……敝姓吳,名耀聯……」男孩結結巴巴地自我介紹。

  「不要臉?」她掏掏耳朵,怎麼會有人叫不要臉?她上下巡視他一番,果然是國文系的學生,長相頗帶書卷氣——說難聽一點是書呆子——連個自我介紹都搞得這麼文縐縐,真令人吃不消!

  「是吳耀聯……」他小聲訂正,雖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但從喜歡的女生口中說出來,還是教人難堪。

  「OK,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她懶得同他聊這些廢話。

  吳耀聯臉一紅,誠懇地道。「孟、孟孟孟小姐你好,很冒昧這麼突然邀你來這兒,但我想這裏風景優美,涼風沁……」

  「STOP!」她受不了地制止他的作文連篇。「麻煩講重點!」

  「重點?」他原本擬定好的五百字草稿讓她給打亂,好半晌腦袋才清醒過來。「哦,就是……就是……孟小姐,我已經心儀你很久了,不知是否有幸與你交往,攜手共創我們美好的未來?」

  她一聽忍不住在心裏哀呼,老天!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告白就告白,何必扯出一堆五四三的,太不坦率了!

  「很抱歉,我對你沒興趣。」她直言。

  「什麼?」他眼睛瞠大,還衝到她身後望著聳立的大樹觀看。「怎麼可能?這是梧桐樹啊!」

  她朝他翻了個沒氣質的白眼,學校裏的傳言她聽說過,但她並不信以為真,尤其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她真覺得這男人簡直走火入魔,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欵,你還好吧?」她真害怕他這麼「脆弱」,會當場號跳大哭起來。

  「我……」他回頭深情款款地睇視她。「孟小姐,或許今生我們無緣,冀望來世再完成這段情緣!」他戲劇化的神色一震,腳步快速離去。

  她嘴角抽搐了兩下,十分確定將來絕不讓自己的小孩念國文系,免得讀太多古文,連思想都變形了!

  突然,右邊草叢倏地傳出細微聲響,她僅是一瞥,就認出來者是誰了。

  「彥明,別躲了,我看到你了!」

  「呃……」被抓包的齊彥明尷尬現身,踱至安琪跟前。「沒想到被你發現了,嘿……」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剛才就在偷聽啦?」她優雅地打了個呵欠,就地坐下,背靠著梧桐樹幹。「不過也沒差,那種男生我一點都不喜歡。」

  「真浪費!」齊彥明啐了聲,也學她坐下。

  「你喜歡啊?不然送給你好了!」看她多慷慨!

  「千萬唔通哦!」他嫌惡地揮揮手,跟吳耀聯那種男生在一起,恐怕連交談都有困難,一想像自己與吳耀聯手牽手走在路上吟詩作對……惡!他快抓兔仔了!

  「那你還罵我浪費!」齊彥明是個Gay,這是極少數人才曉得的秘密,他五官清秀,身材纖瘦,與安琪很是麻吉。

  「你本來就很浪費,你自己算算,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拒絕多少男孩子了?」有幾個還是他「呷意」的美形男呢!

  「誰會算那種東西?」

  「你呀,會有報應的!」齊彥明歹毒地說,目光哀怨地看著安琪精緻的臉蛋和穠纖合度的身段,那是他最渴望擁有的東西,可惜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將這些美麗全讓孟安琪給包下了。

  憶起近日來孟堯更甚的冷漠,安琪不禁苦笑。「我的報應從十二年前就開始了。」

  「你真的甘心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啊?可是他是你大哥耶!」安琪迷戀孟堯的事齊彥明全都曉得,也有些同情安琪的處境。

  「他是孟堯,不是大哥!」安琪強調。

  其實她的心是很矛盾的,因為孟父孟母領養她,她才能遇見孟堯,他們是因為成為兄妹而相識的,但她心中總強烈感覺,孟堯之所以不論她怎樣傾心追求卻避她如蛇蠍,和「兄妹」絕對脫離不了干係。

  「安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對他只是一種夢想,並不是愛?」齊彥明試圖打破安琪的固執。

  「夢想?」

  「就像那些追星族一樣啊!就是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太高不可攀,特別令人嚮往,結果不知不覺就變成一種盲目,但那只是夢想罷了!」

  她沉吟一會兒,堅決地搖晃臻首。「不可能,我是真的愛他。」

  假若是夢,她的心會那麼痛嗎?在每次經歷孟堯的殘忍抗拒後,她的心宛如被輾過般難受,但她的痛苦,只在獨自一人時才會表露,她將傷口隱藏得極好,孟堯和齊彥明所見的,是她佯裝堅強的假像。

  「你為什麼不嘗試交個男朋友?我就不信他們全比你心愛的大哥差!」齊彥明是沒見過孟堯,但安琪的「暴殄天物」實在令人髮指!

  「你少胡扯,沒有人可以贏過孟堯在我心中的地位!」她的心讓孟堯的身影填得滿滿的,根本沒任何空間再去注意別人。

  齊彥明無奈地棄械投降。「是是是,孟堯是神,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哼,她可不許有人批評孟堯。

  「喂,你幹嘛這樣?只是勸你交男朋友罷了,幹嘛這麼凶?」好朋友真是難當哦!

  「我……」猛地,安琪腦袋轉了個彎,一個想法乍現。「嘿嘿!彥明,我們交情這麼好,我怎麼捨得凶你呢?

  她的笑容嫵媚到令齊彥明心裏發毛。「呃……我有事先走了!」

  他還沒站穩,安琪就用力拉他衣服,害他又跌坐在地上。「想逃哪去啊?」

  「你……你到底想做啥?」

  「我決定聽你這個好朋友的建言,交男朋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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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8:38
  第二章

  「安琪,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下課後,齊彥明硬是讓安琪拉來她家。站在孟家大宅門口,齊彥明及時煞車,想勸安琪放棄這個荒謬的鬼點子。

  「你想反悔?」將鑰匙插入鎖孔的動作一頓。

  「我……是很想啊……」齊彥明思索一下,換個較婉轉的說法。「我是怕你的計畫會毀在我手裏,畢竟我不算『真正』的男人……」

  剛聽完安琪的鬼主意時,齊彥明差點沒落荒而逃,因為安琪居然要他假裝成她男朋友,藉此測試孟堯對她是否真的那麼無動於衷。

  這方法聽來是不錯,糟就糟在……為什麼要找他這個Gay來演?

  「誰教你是我的麻吉,不找你找誰啊?」安琪馬上祭出友情攻勢。

  「但是……但是……」齊彥明支吾半天卻提不出個推託之詞,因為說到底,也是他自掘墳墓,誰要他雞婆勸她交男朋友?

  「反正這件事沒得商量,還有……」安琪兩指捏住齊彥明的眼皮,眯起眼眸警告。「你不要一直睜著汪汪大眼,講話聲音壓低一點,給我有男子氣概一點,要是害我天衣無縫的計畫泡湯,看我不扒你的皮才怪!」

  「嗚……你欺負我!」齊彥明痛得哇哇叫。

  「齊、彥、明!」安琪下最後通牒,五指朝他腰際伸出。

  齊彥明立刻跳開。「安琪女王,我錯了!」這次他學乖了,咳咳喉嚨,發出「正港男子漢」的音調。

  「這還差不多!」安琪速速變臉,笑咪咪地打開大門,故作親昵地挽著齊彥明的手臂進門。

  他們一走進客廳,孟堯正好將喝完的咖啡杯拿到廚房沖洗乾淨出來。

  「嗨,孟大哥!」齊彥明很不自然地打招呼,斯文白淨的臉龐竟然紅了起來。

  「你們……」孟堯有些訝異,目光不自覺飄向兩隻相纏的手臂,看見安琪的胸部大刺刺地貼著齊彥明的手臂,令他莫名地情緒暴躁。

  「我幫你們介紹,」安琪將齊彥明往前推了一把。「他是我的男朋友,叫作齊彥明,和我是同班同學。」

  「男朋友?」這字眼教孟堯很不是滋味,卻無從解釋心裏的苦澀從何而來,尤其安琪臉上的眩目笑顏,像是一枚炮彈炸得他腦子轟轟作響。

  「孟大哥,久仰大名,我常聽安琪提到你呢!」齊彥明伸出友善的手。

  「你們交往多久了?」孟堯沒有回握齊彥明,僅用冷淡的鷹眸瞄了安琪一眼。聽到安琪常提到自己的事,他悶窒的胸門有了一絲舒坦,也敏銳地嗅到一股不對勁的氣味。

  昨天還對他死纏爛打的安琪,怎可能一夕之間變了性,與齊彥明這個和自己完全不同型的男生交往?這鬼靈精怪的小妮子該不會又在玩心機了吧?

  「這……」糟糕,齊彥明求救地望向安琪,他們還未來得及串通好啊!

  「彥明已經喜歡我很久了,我今天上課時終於決定答應他的要求,對不呀?彥明!」安琪見招拆招,「彥明」兩個字更是喊得嬌聲嗲氣。

  「對……」齊彥明連忙陪笑。

  哼!安琪在心裏奸笑著,彎月型的眉眼不著痕跡地偷覷孟堯的反應。

  「嗯,那很好啊!」孟堯雲淡風輕的語氣讓兩人微愣,接著他拍拍齊彥明的肩膀,扯出無謂的笑弧。「安琪這個小妹經常讓我很頭疼,現在總算有人願意要她了,辛苦你了!」

  「呃……其實安琪超多人追的,她會和我交往,是我上輩子燒來的好香。」齊彥明嘴上客套,心底卻暗自叫苦,因為孟堯打在他肩頭的這一掌,還真不輕啊……

  「她?」孟堯一臉不相信。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嗎?」就只有你這只呆頭鵝不識貨!安琪在心裏補上一句。

  「那很好啊!」語畢,孟堯沒事般地踱回房間,如此輕忽的態度,讓安琪和齊彥明像兩尊石化的雕像無法動彈。

    ※※  

  充斥著女孩氣味,佈置得溫馨怡人的房間,此刻只見白絨羽毛滿天飛。

  「可惡、可惡、可惡!」安琪氣得跳腳,欲昂聲大罵又礙於孟堯就在隔壁,只能拿無辜的枕頭死命地發洩一番,不然她一定會氣到腦充血!

  「安琪,你冷靜一點!」齊彥明可憐兮兮地躲在角落,看著被五馬分屍的枕頭,他實在很害怕「施暴者」會將「受虐物」的注意轉向自己。

  「冷靜個頭啦!」安琪將身子甩上床,明亮大眼閃著怒焰直盯天花板。

  不一樣!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本來並不期持孟堯會有多激烈的反應,但至少絕不是泰然接受!孟堯對齊彥明所言,很明顯是惡意講給她聽的,他甚至對於她交男朋友一事表現得很開懷,彷佛他就此解脫了似的……

  「我不甘心、不甘心!」安琪咬牙切齒,螓首一轉,瞪如牛鈴的晶瑩大眼瞥向小媳婦般的齊彥明。「你躲在那裏做什麼?過來啦!」

  「是是是……」齊彥明像古代太監聽從老佛爺的命令,咚咚咚地「滾」到床沿坐下。

  「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覺得……」齊彥明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決定睜眼說瞎話,就怕氣呼呼的安琪二度引發「戰爭」。「未必吧!也許他心裏明明在意得緊,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哄豆尼?」此言讓安琪挫敗的意志出現一線曙光。

  「這只是我個人猜測啦!」齊彥明才不會傻得扛下一切責任,萬一到頭來孟堯根本不把安琪放在眼底,他可就完蛋了!

  安琪沉吟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滿有道理的耶……」

  齊彥明聽完險些從床上滑下來。「我、我是猜猜而已哦!」這得先申明才行!

  「我知道啦,你怕什麼?」安琪送齊彥明一記衛生眼。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她該怎麼逼出孟堯對自己的感情!

  雖然一直無法如她所願地和孟堯交往,然而孟堯的性子她大抵捉摸清楚,她明白他是個自製力強韌的男人,而且有時很悶,屬於那種話都憋在心裏獨自承受的類型,所以她才會出此下策挑戰他的理智,豈知結果變成她被反將一軍,氣個半死!

  她絞盡腦汁想有什麼好法子,但好像能用的辦法她全用過了,回頭算算她的倒追招數,簡直可以出一套叢書了!

  「哎唷,怎麼辦啦?」她苦惱地嘟嚷,想不起是誰說過「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不然她鐵定海扁那個人!

  「不過說真的,你大哥好有男人味哦!難怪你會這麼迷戀他。」齊彥明總算親眼目睹孟堯真面目,那英俊颯爽的風采,連他都不禁臉紅了!

  「喂喂喂,你嫌我情敵不夠多,想跟我搶啊?」

  「他又不是我這一掛的,怎麼搶?」而且眼前這只母老虎就夠讓他退避三舍了。

  「算你識相!」安琪當然曉得心儀之人有多迷人,否則她也不會在還不識情事的年紀,就被孟堯電得神魂顛倒。「彥明,你有沒有交過男明友?」

  「我交過三個男朋友,我上一任男友,大家都說長得像『暴龍』!」說到此,齊彥明不忘吹噓一番。

  「啊!那一定長得不怎麼樣。」安琪眼尾微挑,一副「那有啥咪了不起」的表情。暴龍也是恐龍的一種嘛!

  齊彥明才想昏倒咧!「拜託,小姐你多久沒看電視了,我說的『暴龍』是現在紅到爆的F4啦!」

  「哦。」安琪敷衍地應了聲,對於流行時事她完全沒概念,只因她心目中的偶像和夢中情人全讓孟堯給包了。「那我問你,你們當初為什麼在一起?」

  「互相喜歡就在一起羅!」

  安琪皺皺鼻子,好爛的回答!「好吧,那你們怎麼分手的?」

  「因為他的醋勁太大了,我受不了,只好散羅!」齊彥明攤攤雙手,倒不很在意,事實上他原來就只是看中對方的外表罷了。「有一次我喝了點酒,被一個同掛的偷吻,沒想到他不知道從誰那裏聽到,跑來對我大呼小叫,我哪能忍受啊?」

  「咦?」齊彥明這番話給了安琪靈感,她突然問:「彥明,男人如果看到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別人有親密的舉動,是不是會凍未條?」

  齊彥明不疑有他地點點頭。「女生也一樣啊,人都有佔有欲的嘛!」

  「太好了!」安琪迫不及待弄亂髮絲,並解開鈕扣。

  「耶?你做什麼!」齊彥明嚇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我我我對女生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想色誘我也沒用!」

  「你想太多了,快壓住我!」安琪硬是要齊彥明壓在她身子上方,雙手擱在她肩膀上。

  「你到底在幹什麼?我是個Gay!」安琪柔軟白皙的肌膚雖然勾魂,卻只讓齊彥明嚇得想尖叫。

  「就是因為你是Gay我才敢嘛!」安琪笑得燦爛,露出邪惡的小虎牙,接著她突然呻吟了起來。「啊……」

  「你叫什麼?我又沒做什麼!」

  齊彥明惶惶的手才欲收回,安琪纖手神速地攫住他衣領,惡聲惡氣地脅迫他。「你給我安分一點,不然我就和你絕交!」

  「嗚嗚嗚……哪有人這樣的!」他好想回家呀!

  「閉嘴!」捏了齊彥明腰際以茲懲罰,安琪又開始嬌喘出聲。「啊……嗯……啊……」

  見安琪叫得起勁,齊彥明簡直無語問蒼天,十分肯定的是,這女人真的是瘋了!

    ※※  

  待在房裏的孟堯心思讓安琪這麼一攪和,亂如一盤散沙,他連抽兩根菸想鎮定情緒,專注於手中最新電腦的內部藍圖,但精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

  「嗯啊……」

  孟堯動作一滯,隱約從安琪房間傳來的詭異聲響,讓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聞。

  他當然知道那是在何種情況之下會產生的聲音,只是那麼酥媚的呻吟,竟是由安琪口中發出來,他突然感到血液在瞬間凝固了。

  「他們……」孟堯喃喃自語,渾然不覺握在手裏的原子筆已被折成兩段。

  他不懂自己怎麼了?居然莫名有股想揍斷齊彥明鼻樑的衝動,他不是該慶倖自己終於擺脫安琪這只黏人精的嗎?

  「孟堯……啊……」

  他煩鬱地耙耙黑髮,安琪和別的男人親熱還喊他名字做啥?雖然他從未打算和安琪牽扯上除了親情以外的關係,但從小不停追逐自己的女人忽然交了男朋友,換作別人也多少會有些不是滋味吧?他為自己的心浮氣躁做了完美的解釋。

  「孟堯……救我……」

  「該死!」孟堯像是被操控般拋下工作,人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原來,他為自己找再多理由,亦敵不過她一聲呼喚……

    ※※  
  「安琪,我看你叫了這麼久,可以放棄了吧?」齊彥明僵硬地壓著安琪,還得小心保持一點空隙,就算她不累,他的腰也酸了!

  「不行,我得喊大聲一點!」她決定下猛藥。「孟堯……救我……」

  「欵,你喊得好像是我在強暴你……唔!」齊彥明的抗議全讓一記厚實的拳頭打飛出去。

  「咦?」孟堯的來臨讓安琪措手不及,水靈靈的眼睛眨啊眨的。

  「安琪,你還好吧?」孟堯摟住安琪嬌弱的身軀,尤其她胸前狀似被人扯開的大片春光,讓他向來聰明過人的腦袋變得完全無法思考。

  「我……嗚……」安琪總算厘清現在情況,立刻神奇地擠出兩滴淚水,撲向她夢寐以求的胸膛。

  「王八蛋!」她的眼淚輕易擊垮孟堯的理性,狹長的眼眸冒出兩簇怒火,拳頭一握,又要從嚇得魂不附體的齊彥明招呼而去。

  「不要!」安琪趕快摟住孟堯的腰,雖然很詫異他下手這麼狠,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以眼神示意齊彥明快走!

  齊彥明收到訊號,立刻如獲恩賜地狼狽逃走,並在心中暗忖:絕不再參與安琪任何餿主意,否則他十條命都不夠她玩!

  「安琪你放手,不能讓他跑掉!」

  狂暴怒火讓孟堯想將齊彥明撕裂,但本欲追出去的決心卻在轉頭看見安琪哭得梨花帶淚的臉蛋而瞬間澆熄,他頹頓住身體,轉身擁住她。「別哭了……」

  安琪乘機投懷送抱,整張小臉埋在孟堯胸中,那股滿足令她不禁感歎,她就知道這胸膛是那麼舒適、那麼適合她!「陪我……」

  「我不許你再和他交往了!幸好我在家,不然像你這樣引狼入室,早就被吃乾抹淨了!」一連串的混亂使他遲鈍地沒察覺她微微高揚的嘴角。

  「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

  「都是因為你不讓我愛你,害我只好違背自己的心意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發生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啦!」

  安琪越說越哽咽,那副怯憐憐的模樣讓她都不禁佩服自己演戲的天份。

  「這……」孟堯恍然盯著懷中不住戰傈的人兒,以往應付她這鬼靈精的伶牙利齒全消失匿跡,他的手不自覺環住她,圈成一個天地。「別哭了!」

  除了這句話,他不曉得自己還能說什麼?她的愛是那麼赤裸裸,顯得他有多灰暗呐!

  他一直都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他不能給啊!

  「嗚……都是你、都是你!」她不再安於他的擁抱,掄起小拳頭悲愴地捶打他。「你害我被別的男人碰了好多地方,讓我的身體變得不乾淨了!」

  此言一出,又讓孟堯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出了軌,他激動地推開她。

  「他碰了你哪裡?」

  「嗚……」她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成效,五官揪結出一個脆弱的表情,無語地瞅視他。

  「你說話啊!」他急躁卻不失溫柔地晃動她嬌小的肩頭。「我明天就動用關係讓他被退學,再找人打斷他的手腳!」

  「不要!」她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齊彥明平白為她挨了一拳已經夠她歉疚了,千萬不能再讓孟堯對付他了!

  「為什麼?」孟堯是標準的有仇必報。

  安琪神速地想好藉口。「就算你那麼做,也改變不了剛才發生的事實啊!」

  「安琪……」不舍的小蟲在他心頭暴增並用力啃蝕著,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猛烈得教他連斟酌的時間都沒有便將她壓制在床。「如果是我呢?既然你那麼愛我,就讓我替你消除那些不好的記憶吧!」

  賓果!

  「你明明很討厭我……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心裏雖然暗爽得緊,卻不能表態出來,她淒淒地轉開小臉,就是要讓他心疼死!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委屈呢?」他的吻如羽毛般拂過她的頸、她的眸、她的鼻。「我這樣吻你會感到不舒服嗎?」

  「不會。」眷戀地盯住他靠近的臉龐,她的眼眶濡濕了,這次不是作假,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慨。

  長達四千多個日子的追逐,他從未如此親昵而貼心地對待她,她幻想遇無數次他疼愛自己會是怎樣令人感動的一幕,卻沒像現在他親吻著自己那麼真實……

  「怎麼又哭了呢?」吻去她頰淚的口腔泛著鹹味,他吞了口唾液,順著喉管直達胸窩後卻變成了苦澀。

  他的聲音多麼醉人啊!「怎麼辦,我為什麼這麼愛你?」

  「安琪,別說了!」他突然捂住她嫣麗紅唇,因為他感覺到那隱藏得極好的某種心思,在她一聲聲說愛的攻擊下,就要被解放下!

  「不,我要說,我愛……」

  孟堯及時堵住安琪的唇,讓她有些難過。難道即使在此刻,他仍然不要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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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8:55
  第三章

  她的唇辦柔軟至斯,教他一觸便迷失理智,享受輾轉吸吮的親密。他引誘她伸出丁香小舌,互相纏綿嬉戲,用甘甜濡沫作為魚水之歡的開幕。

  「唔……」老天,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已經讓她頭暈目眩得不知身在何方了。

  「寶貝,吸住我的舌頭。」她的笨拙和他以往交手的女伴大有出入,卻今他興奮異常。

  「嗯……」他的言詞大膽得教人害臊,但今夜的安琪是只飛蛾,心甘情願投身至狂熾的熱火,就算即將粉身碎骨,至少在她化為灰燼前一刻,釋放她曇花一現的璀燦光芒吧!

  她的衣扣在兩人交纏時已近乎全開,推高她的白色胸罩,男性大掌狂妄地包住一隻凝乳揉搓,感受渾圓飽滿的軟嫩觸感。

  「想不到你發育得這麼好。」他邪惡地笑著。記得當年她踏入家門時,身材還乾扁得很。

  「哼……你這才知道……啊!」她本欲得意的炫耀全化成一攤爛泥,但她絕對不會在如此神聖的一刻提及有關「兄妹」的字眼,那足以毀滅她朝思暮想的美好。

  「粉紅色的乳頭,好可愛!」他指腹平貼嬌色蓓蕾隨性兜旋,像在逗弄什麼好玩的東西般。

  「孟堯……好熱……」她難耐地昂起酡紅的小臉,未經人事的身體何其敏感,他一個輕輕挑逗都能教她崩潰。

  「叫我堯。」低頭採擷她甜美的果子,以唇狠吮,以舌撩撥,大掌不重此失彼地愛撫另一邊椒乳。

  「堯……嗯啊……」她纖細十指插入他濃密黑髮間,拱高的胸脯大方歡迎他的品嘗。她一直都盼望能這麼自然地喚著他的單名。

  他調皮地將她的乳房搓弄成各種形狀,薄唇在她白皙肌膚留下無數印記,這是他擁有過她的證明。

  「寶貝,你讓我快忍不住了……」他粗嗄的音調代表他僨張的情欲,魔指緩緩滑至女性三角地帶。

  「堯,我該怎麼做?」她睜著霧氣氤氳的靈眸,無助得令人好想一口吃掉。

  「放輕鬆,把腿張開,安心交給我就行了。」

  「這樣……可以嗎?」她小腿打開小角度,大腿卻還緊貼著。

  他忍俊不住地莞爾。「怎麼,原來你也會害羞啊?」看慣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驕悍,這難得一見的青澀教他耳目一新,怎能不藉機調侃一番?

  「你正經一點啦!」她不依地嘟嚷,全然不知自己露出一對美麗豐盈,裙擺掛在腰際,修長白玉般的雙腿一覽無遺;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樣,透露一眼淫穢的美感,是足以令天下男人瘋狂的強烈春藥。

  「辦、不、到!」開玩笑,這種時候恐怕連聖人也正經不起來,何況是他這凡夫俗子?脫下她的內褲,狼手先是隔著蔭郁叢林愛撫性感恥骨,抓准她神智渾沌時刻扳開她的雙腿,並以身子阻擋她困窘地想縮合的舉動。

  「好醜的姿勢……」她流露出小女人的羞赧姿勢。

  「這樣我才能好好愛你啊!」愛煞她的純真,他的殷切長指揉向血嫩花辦。

  「啊……你這樣摸……嗯啊……」快感來得又急又猛,宛若漲潮的海嘯,一下子將她減沒。

  「舒服嗎?」他五指齊上玩弄細膩的花朵肌膚,覓得那顆可愛珍珠,稍加使勁按搓,直到她發脹、成熟,更方便他恣意地挑逗。

  「啊……我好奇怪……啊……」她不曉得自己怎麼了,腦袋一片茫然,身子輕飄飄的,有種踩不著地的不踏實感,然而她卻迷戀起這樣似要化羽登仙的快慰。

  「你好濕……」水淋淋的穴洞是可怕的蠱惑,教他忍不住探訪其中的冶豔。

  「啊……」她如驚弓之鳥地一震,翦水明眸惶恐地瞅望他。

  「噓……別怕。」他溫柔地哄著,擱在前端的指頭賣力撥弄,藉以分散她的不適,同時脫下自己的衣裳。

  「可是……好痛……啊……」他的手指如入無人之境在她體內活動,每一次抽搐都牽扯她每條神經。

  「慢慢去感覺,你會發現其實很快樂的。」含住一顆紅莓吸吮著,他加速動作,讓她習慣異物的存在。

  「嗯嗯……好像……啊啊……」她訝異身體奇妙的反應,想不到真讓他說准了,她開始體會到那如細針刺膚的尖銳電流在血液中竄燒,讓她亢奮得尖叫。

  「叫大聲點,我喜歡聽!」他霸道地說,他的手指是開啟她初識情欲的鑰匙,攜她共用頂極的歡愉。

  「呃啊……啊……」她不自覺扭擺柳腰,耳邊傳來他猥褻的手指戳出的淫亂浪曲,連靈魂亦不禁聞聲鼓噪了起來。

  經他一陣動作後,她的穴口不斷流出稠黏愛液,伴隨他每次抽出時狂湧,沾濕整朵嫩花,波光粼粼,水色瀲濫。

  「你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他呢喃地收手,架高她兩條潔白美腿環扣腰部,下盤微沉,張狂勃脹的巨龍前端已埋入暖巢。

  「呃……好痛……」比方才更像撕裂的痛楚佔領她的神智,她下意識地排拒,欲推阻他的狂猛。

  「放鬆、放鬆,等會就不痛了。」她的緊窒也令他感到疼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實在無法再忍耐了!

  「好……呃!」她一鬆懈,他立刻長驅直入,深入到最底處,痛得她渾身顫抖,淚水奪眶而出。

  「老天……」他舒暢地歎息,卻因不舍她的難受而靜待不動。「還是很痛嗎?」

  「嗯……沒開系,我可以忍受……」她硬是撐出一朵笑花,堅強得讓人心折。

  「原諒我……喝!」他自私地枉顧她的痛苦放肆律動,發狂地將肉莖遞進她的脆弱。

  「啊哈……嗯……」她用力捉緊床單默默承受他的猛浪,痛苦像是要將她五馬分屍般,她感覺自己就快死了!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一絲奇異的喜悅灌入她的神經,不斷地擴大、再擴大,雖然疼痛依舊,但她開始領會到那種夾雜殘痛的銷魂快感,宛若有被虐狂,期盼那痛楚多一些,歡暢亦再加倍。

  「寶貝,你感覺到了嗎?呃!」她嬌麗的面容從扭曲不堪轉變成蕩漾人心的融入,令他更放肆撚揉那顆敏感珍蕊,增加欲火在她體內焚燒的速度。

  「啊……堯……慢一點……」他的那話兒好燙,塞滿她的同時,也將炙人溫度傳染給她,讓她整個人好像發高燒,全身熱得不得了!

  怎麼辦?她覺得自己舒服到無法言喻的地步,忍住激情排山倒海而來的昏厥感,她星眸微睜睇望他的猛浪,好喜歡他喊自己「寶貝」的醉人嗓音,多麼珍貴的一刻啊!

  不再是她傻傻地在後頭追得苦不堪言,現在的他們,同樣讓愛欲烈焰在肉體烙印出動情痕跡,欲罷不能……

  「啊啊……堯……我好愛你……」她自動配合他的律動,讓兩端接觸點有了更劇烈的撞擊。

  「你……喝!」她的愛語震垮他總是抗拒的心,一下子將他自傲的定力逼至臨界點……

  彷佛遠方傳來誰的嘲笑,亦似是心底某處的聲音,訴說著他的心,早教誰侵佔了去……

    ※※  

  不負責任的男人!

  這一個月以來,安琪養成半夜起床跑到門口察看是否多了一雙鞋的習慣。

  孟堯今晚依舊沒有返家。

  她跫回孟堯房門前,神情落寞地轉動上了鎖的門把,他總是那麼防備她,自從上回她的「賢慧」害他找不到開會的資料後,便請了鎖匠重新打了把鑰匙,嚴厲隔絕她進入他的私人空間。

  果然,光是那一夜是不能從此守牢他的心的,但她亦不是容易氣餒的軟腳蝦!她的眼眸閃爍動人光彩,因為她想到自己該去哪裡找人了!

  她沒什麼優點,最大的絕活就是追人!

  儘管他逃到天涯海角,她都勢必追到底!

    ※※  

  安琪選了一套神秘而高雅的靛青色連身裙,貼身的設計呈現出曼妙的曲線。

  她以泡沫雕在飄揚秀髮上抓出鬈度,擺脫甜美娃娃臉給人的稚氣印象,象牙白的小腳踏著三寸銀色高跟鞋,嬌麗得讓人眼睛一亮。

  粉紅唇畔噙著淺笑,她踏著優雅的步伐踱進「鴉片酒吧」,一入場便擄獲眾多男子傾心,貪婪的目光忘情地在她身上遊移。

  「人呢?」安琪手肘靠在吧台,眼神焦急地環顧四周,然而就算她視力極好,想在一片昏暗燈光下找人的確有些困難,更何況有太多包廂是她看不見的死角,總不能教她踩著高跟鞋四處跑吧?

  「小姐要找人嗎?」酒保大多有察顏觀色的長處,尤其對美人兒。

  「哇!你真厲害。」安琪大方獻上甜蜜笑靨。「我找你老闆。」

  「老闆?哪一個?」酒保不免多看安琪一眼,當作犒賞自己用的。沒想到那群帥到令天下男子自卑的股東們幾乎全結婚了,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找上門。

  「孟堯。」

  「哦,你找孟先生!」酒保恍然大悟,孟堯是老闆群中唯一單身的,也是「鴉片酒吧」持有最大股份的股東。「他是在啊!不過……」

  「他在?」耶!她忍不住要自詡聰明蓋世了!

  「你先別太開心,孟先生今天心……不,該說是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安琪黛眉輕挑。心情不好?難道是因為她?

  「多謝你的關心,我不會有事的。」開玩笑,這塊大鐵板她踢了十二年,早就不怕了!

  「那好吧!孟先生在左邊最後一間包廂。」酒保指了方向。

  「謝啦!」安琪送他一記飛吻,從容地照著位置走去,就見孟堯獨自一人抽著菸,狹眸直視手心輕緩搖晃的酒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嗨,好久不見。」她話中帶有諷刺意味。

  喚回他遊思的不是安琪的話聲,而是沙發驀然的凹陷,他不悅地一瞧,眉間的溝渠更深了。「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正常來講,他該問的是她怎麼會曉得自己在這裏,因為這間酒吧算是他私人投資,不算在孟氏企業的範圍;但多年經驗讓他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講,事實上,他懷疑安琪是否聘請徵信社追蹤他,因為她總能掌握到他的行蹤。

  記得大一時,他和一位隔壁班同學交往不到三天,也不曉得神通廣大的她去哪聽到風聲,還特地跑到他學校找那女生挑釁,更令人抓狂的是,她甚至借用了學校的廣播設備,向所有人申明「專屬權」,害他短暫戀情告吹也就算了,被冠上「戀妹情結」才是奇恥大辱!

  她搖搖青蔥食指。「我已經十九歲了,當然可以來『這種地方』,不過我平常是不會想來這種地方的啦!還不是為了某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害我非得上這種地方找人!」

  「你知不知道『不負責任』這四個字對男人而言是種侮辱?」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工作忙。」他簡扼回答,背過身不看她。

  她挑眉,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那你幹嘛一副不敢面對我的樣子?」

  「無聊。」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喂!」什麼態度嘛!她賭氣地奪走他的菸,直接在菸灰缸裏撚熄,並移動屁股,讓兩人不得不相視。「我說你該不會在不好意思吧?」

  「那是你們女人家才用得到的詞!」

  狗屁!齊彥明每天都在講……安琪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及時煞住,畢竟齊彥明特殊的性向確實歸類為「女人家」。

  「那我換個說法,你不會有罪惡感吧?」

  「對於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我為什麼要有罪惡感?」他仍是面無表情。

  「你……」她一時語塞,不過想想算了,她也不願他因兩人的結合而心存愧疚。「你什麼時候才會忙完?」

  「不知道。」

  「你……」她氣結。「那我就再打給媽!」

  他鷹眸一斂。「你可能還沒搞懂,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孟堯此刻散發出的陰沈氣息換作別人早腳底抹油溜了,但安琪的膽子早磨練成銅牆鐵壁了,區區這點恫嚇她哪裡會怕?

  「我沒有威脅你啊,人家我有給你選擇的空間哦!反正你不回家也無所謂,我正好想知道媽要是聽到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不曉得有多開心呢!」她兩手一攤,說得何其無辜。

  他咬牙切齒,一股氣悶在心頭又無處發洩。「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啊,我的要求只有兩個!」她比了個「二」,像在示威。「回家住,還有……再抱我一次。」摒棄該有的嬌羞,在孟堯面前,她只能勇敢往前衝。

  說她放浪形駭也罷,她只想再感受一次那種毫無空隙的貼近,想再看一次他為她迷亂的模樣。

  其實真正沒搞懂的人是他,他們都明白孟母一旦知曉他們發生關係,無論如何他都娶定自己,但她哪會真的跑去告狀?她要的是愛情,從來都不是強求來的婚姻;可悲的是,或許在孟堯心底,「孟安琪」三個字和麻煩同義。

  「怎麼,嘗到甜頭了?」她後者的要求如同邀請,令他心緒紛雜,熱力自男性特徵延伸至腦門,他居然興奮起來了!

  她聳聳肩,假裝自己並不在意他的惡毒。就算自己表現得再受創,他也不會多愛她一點。

  不過,她可是個狠角色,齊彥明還給她取了「瘋狂安琪」的綽號呢!

  「隨便你怎麼說。」多日來的相思有了紆解,她站起身,指腹碰了碰自己的紅唇,然後又貼上他的。「三天。如果你沒回家我會再來找你。」

  「你……」他被她的舉措攪亂心魂,當眼光發現她竟然穿著火辣來到這種場合,立刻暴躁地脫下西裝外套丟向她。

  她原先有些莫名其妙,在意會他的用意後,喜悅瞬間充滿了心窩。「其實你不是那麼不在乎我的,對吧?」

  「你想太多了。」他是不願讓別的男人分享她半露酥胸的媚態!但他仍很自然地將其推託為親情保護。「你趕快離開我的視線!」

  「幹嘛老是話中帶刺……算了!」安琪釋然一笑,穿上與高貴華服不搭的西裝外套,讓上頭殘留的體溫和氣味繚繞她細膩的肌膚。

  「快走。」她滿足的笑靨讓他覺得礙眼極了!

  「等你哦!」她風情萬千地拋完媚眼,帥氣地將包包甩至肩上,踢踏的腳步是愉悅的。

  「天殺的!」他低咒,只因自己竟如此「唔凍頭」,胯間的欲望被她稍稍挑逗,立刻「舉旗」投降!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嗎?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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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49:35
  勾情小妹 2

  戀著你的痛苦

  夾雜著甜蜜

  這一生 我都忘不了……



  第四章

  眼前這一幕,讓孟堯頓感到啼笑皆非。

  「耶,你回來啦!」安琪驚喜地站起身,嘴角還沾著餅乾屑。「你也很過分說,居然今天才回來,我本來打算晚點去酒吧找人了呢!」

  對於她的三天期限,他能拖就拖,第三天才歸返。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指著電視,別告訴他,她平時就以看A片作為娛樂!

  「啥?」她明眸迷惘地轉頭,才曉得他話中之意。「那是A片啊!」

  他撇撇嘴,關掉令人血脈債張的螢幕,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我當然知道那是A片,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彥明借我的啊……唔!」她驚覺自己提到不該提起的人,趕緊捂住嘴。

  「我不是說別再和那傢伙見面了?」孟堯倒是沒多大反應,蹺了個優雅的二郎腿,雙臂伸長擱在椅背上,深邃鷹眸犀利得彷佛能刺穿她。

  安琪頓時手足無措。「這個……那個……啊,那是他之前借我的啦!」

  「哦?」孟堯英眉微挑,真是個不會說謊的小妮子。

  「是、是啊!」安琪有些心虛,早瞭解孟堯是何等精明,即使是丁點蛛絲馬跡,在他銳目之下都無所遁形。

  「你平常都不吃飯,吃這種垃圾食物?」木質大桌讓各式琳琅滿目的零食堆得一片狼籍,他眉頭蹙緊。

  就算她的愛慕多教自己想逃之夭夭,畢竟也是自己的小妹,讓她以這種食物墊胃,他不禁有些愧疚。

  「我偶爾會出去買便當啊!」安琪不以為意地說。

  雖然孟家給她的零用錢多到讓很多人羡慕,但並沒因此養成奢侈的壞習慣,特別是食物方面,她一向不講究,反正別餓到就好。

  「偶爾?」他不悅地重複道,難怪她會瘦成這樣,不過該長肉的地方……

  他腦袋倏地停止思考。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你看!」安琪笑眯咪地揚高在書局買到的初學食譜。「我剛剛去黃昏市場買了好多菜回來,我決定要洗手做羹湯,學做很多好吃的菜唷!」

  「那很好啊!」他不自覺讓她的快樂感染了,剛毅的俊顏在面對她時,破天荒地柔和許多,這才發現其實他們的相處模式除了對峙之外,也可以這麼溫馨。

  「而且我以後還要當你的老婆,怎麼可以讓你三餐都吃外食呢?」說這話時,她臉兒薰上一抹嬌羞,纖指揪扯著。

  「你……」他收回剛剛的感動,原來她從來沒打消過糾纏他的念頭,甚至異想天開地將荒唐的未來都計算好了。他狠心地刺破她綺麗的天真。「安琪,我會娶妻,但是新娘絕不會是你,永遠都不會。」

  恍若從天堂掉進地獄,她容顏一陣刷白。「話……話別說得太滿,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他失笑。「這句話你講多少年了?可是我還是不愛你啊!」

  「那只是時機未到!」死鴨子嘴硬。

  「愛情和時機無關,況且我已經有碧婷這麼好的女朋友了。」

  「你和那個三八婆還在交往?」她壞心眼地大嚷。

  「安琪,注意你的言行。」他表情變得嚴厲。

  「本來就是,那個三八婆接近你絕對有不良企圖,我上次還看到她趁你上廁所偷翻你抽屜,你不能不小心啊!」她急急道。

  「偷翻我東西,恐怕是你才會做的事情吧?」他非但不接受建言,還反譏她。

  在孟堯眼中,碧婷是個識大體的女朋友,更是他身邊的專屬秘書,能力雖稱不上頂尖,倒也沒出過什麼大紕漏,就連上回讓安琪以獨門毒藥辣椒咖啡伺候,不但沒責怪,還要他別罵安琪,這麼端莊溫馴的好女人,他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但安琪可不這麼認為,她直覺那女人肯定不安好心眼!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她的語氣難掩受傷,就算是她嫉妒好了,難道他就不能稍稍安慰她一下嗎?

  「沒辦法,你前科太多了!」她以前的種種瘋狂行徑搞得他天昏地暗,讓他只想離她越遠越好,雖然他有時也很懷疑為什麼能容忍她這麼久。

  他的個性堪算溫和儒雅,當然,那只對沒惹到他的人而言;而安琪的做法已經不能用「惹」來形容,是太越界的侵犯。不過他好像總是氣歸氣,就是狠不下心動她一根寒毛或苛刻處罰作為警告,反而採取閃躲作風。

  乍聽之下似乎是他大人有大量,然而卻令他感到窩囊……

  孟安琪,冠著自己的姓,是父母十二年前領養的心肝寶貝,是教孟傑唯命是從的聖旨;但她轟動的告白卻教他無法發白內心將她當作一個妹妹疼愛,她竭盡所能的追,他就竭盡所能的逃!

  他逃,是因心中逐日累積的某種東西教他恐懼。

  恐懼?如此桀傲不羈的大男人怕什麼?很抱歉,他不願多去抽絲剝繭,也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客廳寂靜得連彼此呼吸都聽得見,安琪瞅著一雙美眸,帶怨地睇視孟堯。

  「你……肚子會不會餓?」

  她的天外飛來一筆,讓孟堯一時反應不過來。

  安琪邊走進廚房邊說:「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反正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那女人的真面目。我煮飯給你吃好不好?」

  他亦未在這個爭執點上與她打口水仗,而是趨步至廚房。「你行嗎?」

  「就照食譜寫的就對啦!」她不斷從冰箱拿出菜肉,這是她頭一回下廚呢!

  流理台被生食推成一座小山,讓他傻眼了。「這全部都是你今天買的?」

  「對啊!」安琪翻著食譜。「吃蜜汁雞腿好不好?看起來很不錯哪!」她興奮地將食譜的圖片挪到他眼前。

  「對你來講難度太高了吧?」他不但不捧場,還很懷疑她的能力。

  偏偏她這人最受不了被瞧不起。「好,我決定做蜜汁雞腿!」

  套上圍裙、卷高袖口,她擦腰自信地說:「男人去客廳等著,廚房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是怕你毀了這個廚房。」他可是好意提醒。

  「放心吧!這點東西還難不倒我孟安琪,出去、出去!」她的鬥志被完全激發出來,用力將孟堯推出門外,心中決意要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所謂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所以她「聊落去」了!

  孟堯無奈地坐回沙發看財經雜誌,耳邊不停傳出菜刀「剁剁剁」的砰然巨響,聽得他心驚膽戰。會不會待會蜜汁雞腿端出來,她手指也斷好幾根了?

  但老實說,看安琪如此拚命,他又不是木頭人,心底多少亂感動一把的,只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有她想要的結果。

  「啊,好痛!」不消一會兒,便聽見安琪的驚呼。

  孟堯立刻飛奔至廚房,瞧見安琪白皙指頭開了小口,血液不斷湧出來。

  「你看看你,這麼不小心!」他焦急地看著她的傷口,心一陣揪緊,未經思索便將她的玉指含入口中吸吮。

  「我……」他的舉動教她刹那間忘記了疼痛,反倒羞紅了雙頰。「其、其實也沒那麼痛啦……」

  放開她的纖指,他仔細觀察傷處。「傷口那麼深,還說不痛?你唷,就是愛逞強!」他速速取來醫藥箱,一邊為她清理,一邊不忘碎碎念著。

  安琪出乎意料地沒有反駁孟堯,靜靜凝視他專注包紮的模樣,不自覺漾起一朵窩心的笑。

  是呀!她是愛逞強,但他可知道,她的逞強只為了能獲得他的愛?

  「你想什麼想得出神了?」不習慣她的安靜,一抬頭竟見她呆呆傻笑著。

  「我在想,如果你能一直對我這麼好,要在我身上劃幾刀我都願意。」她毫不避諱地道出真心話。

  「你在胡說什麼?傻丫頭!」孟堯未發覺自己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誰說我傻了?我才不傻呢……」安琪沒來由地感到鼻頭一酸,害她必須好努力、好努力才能壓抑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萬般心疼,她總是能在他猝不及防間撼動他的心弦,所以在面對她的不顧一切時,他惶恐得想逃,否則築設在他倆中間的萬里長城再牢固,也會讓她擊垮的……

  「老天,你是生來折磨我的是不是?」他才吼完,俊峭薄唇便覆住她的。

  他的力道因心思狂亂而略嫌粗暴,但她沒有抵抗,柔順地攀住他的頸項。

  他們的唇辦緊貼,舌尖深入彼此纏綿,當幾滴殘留她頰腮的淚水滲入,和著唾液融化在他們的口腔,竟是駭人的苦……

  「唔……」她納悶地睜眼看他,為何那雙擁抱自己的手像是在反射他內心的晦澀?自始至終,不要她的人都是他啊!該苦該痛的應該只有她呀!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怕自己被她洞悉,為了轉移她的視線,他揮開流理臺上的雜物,抱她坐在上頭,開始剝卸她的衣服。

  「你要在這裏?」她錯愕。「可是這裏是廚房……」

  「沒有人規定做愛就非得在床上。」他動作俐落地脫光彼此的遮掩衣物,當她一絲不掛的玲瓏嬌軀展現在他的眼前,美麗得讓他有瞬間的失神。

  「可是在這裏好冷……」她困窘地將身子蜷曲成小蝦米狀,酡紅的臉蛋像極了熟透的蘋果般可口。

  「待會兒就熱了。」她的害臊在他眼裏成了別致的性感,手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扳開她的玉臂,霸佔她左邊的凝乳。

  「孟堯……」她無助地低垂臻首,四肢無措地擺放,仿佛一尊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乖順地任人操控。

  他改以兩掌搓揉她雪白的乳房,並往前站在她雙腿中間,溫熱薄唇貼在她小巧耳珠上廝磨,引發她不由自主的陣陣哆嗦。

  「怎麼發起抖來了,還冷嗎?」他明知故問,食指和大拇指弓成圈圈,彈弄粉嫩的蓓蕾。

  「堯,我們回房裏好不好?這樣真的好奇怪……」她抓住作怪的大掌,近乎哀求地說。

  她的畏懼激發他的叛逆,想不到這小妮子也會害怕,如今掌控權在他手上,他想怎樣,還由得她抗拒嗎?

  「一點都不奇怪,我會教你在廚房裏做愛的樂趣。」當他目光飄至被擱在一旁的蜂蜜時,唇畔扯出邪佞弧度。「被你這麼一蘑菇,我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彷佛看到救星般,她趕緊說:「那你再等一下,我快把菜做好了……」

  她倏地住口,瞅著他取來蜂蜜罐的異樣舉動,令她心跳嚴重失序。「你拿那個做什麼?」

  「我等不及你的蜜汁雞腿了,倒不如我先做個蜜汁美人魚犒賞自己……」說著,他已用勺子挖出一匙蜂蜜,淋在她細緻的肌膚上。

  「啊!不行,會長螞蟻!」她慌張地欲跳下流理台,卻被他以龐大身軀制止。

  「放心,我保證會吃乾淨。」他探出舌尖挑逗地舔舔她的俏鼻,便開始品嘗美味的大餐。

  他軟濕的舌頭橫行無阻地在她曼妙胴體四處遊移,壓在她肩頭的手掌無曖昧地摩挲一會兒後,在她渾然未覺間滑向兩丸乳球以不同方向揉弄,然後將頭顱埋在乳溝,像個貪甜的小孩饑渴地吮吸。

  「啊……」她躁亂地仰起下巴,心想這男人平常老擺著一張撲克臉待她,唯有在情欲時刻,居然搖身一變成邪惡至斯的男子……

  金黃色的蜂蜜隨著他的大手流攤開來,宛若附著在她軀體的第二層皮膚,他貪焚的舌沒一寸錯過地嘗吻著她,激起驚濤駭浪的欲望,亦打破她原先的抗拒,甚至迷戀這般濕黏的淫蕩快感。

  「好甜!」他抬起臉滿足地舔了下唇角。

  他這舉措更教她羞得無地自容,整張小臉躲在偉岸胸膛裏不敢見人。

  「你也會害羞啊?」他可不會就此甘休,推開她白裏透紅的身子,頭一低,擄獲一隻蓓蕾吸吮。

  「啊啊……」她嬌聲嚶嚀著,柔荑卻不自禁環住他肩膀。

  「你現在還冷嗎?」

  「不……不會了……嗯啊……」她的身體經他幾番撩撥,哪裡還冷得起來?光是那不斷高升的欲火就讓她熱昏頭,不知身在何處了!

  他莫名感到愉悅,打開並彎曲她的膝蓋,讓她腳掌平貼在流理台,他眼眸一眯,似在詳細端視那片嬌豔欲滴。

  「你又想幹什麼?」此刻的他看起來好危險,而如此羞人的姿勢更教她心紛意亂,一股矛盾的心態令她下意識咬住下唇。

  雖然讓他這麼大刺刺地觀看自己私密很是難堪,然而她卻些希望能用這副軀體迷惑他,就和上回一樣,她想看他為自己迷亂的模樣。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要教教你享受在廚房做愛的樂趣。」他伸指撚按嫣紅肉芽。「瞧,我不過盯著你看,這兒就硬了。」

  「哪有?呃啊……」她的狡辯頓時被分解成甜膩的呻吟。

  「還嘴硬?」他劍眉挑高,利眸閃過一絲戲譫。「看來,我得讓你聽話點才行。」

  他從水槽中取出一根小黃瓜,故意展示在她面前。

  「你……」她震愕得不知所云,驚恐地欲合上腿,他卻不許。

  「別慌,我只是想考考你,小黃瓜除了能拿來做菜,還能做啥?」他的泰然自若和她的戰戰兢兢形成強烈對比。

  「這……」她腦筋都糊成一片了,哪還能思考這些?

  「三秒鐘作答,一、二……」

  她小臉一白。「別數了,我知道……敷臉!」

  「不錯,你挺厲害的。」他魔指開始蹂躪她的私處,藉以混淆她的思考能力。「還有呢?」

  「嗯啊……你這樣不公平……」體內歇息的欲獸再度被他喚醒,她虛弱地指控他。

  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遊戲規則是他訂的。「三秒鐘作答。」

  「等、等一下!」她索性抓住他手腕,卻不能完全讓他停止,只是減低他給予的刺激。「打、打果汁!」

  天呀!她快暈倒了,哪有人選在這種激情時刻考試的?

  「嗯哼,還有呢?」

  「還有?」

  「你以為題目會這麼簡單嗎?」拉著她的皓腕扣住她膝後,方便他更肆無忌憚地玩弄她的花蕊。

  「可是……」這姿勢好醜。

  「撐住,別讓腳滑下去了。」他命令著,「一、二……」每數一聲就拉扯她的小核一下。

  「我……嗯啊……」時間已止,她仍答不出來,整個心神全系在下處,那急促的酥麻簡直吞噬了她。

  「時間到了。」他冷不防縮回手。

  「嗯?」蒙朧大眼眨啊眨,她感覺一股空虛失落攫住自己,卻始終搞不清楚他在玩啥把戲?

  「遊戲結束,你輸了。」他拿著小黃瓜邪氣地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你得接受懲罰。」

  「什麼懲罰?」她似乎明白他可怕的意圖,緊張到全身戰慄。

  「你說呢?」語畢,他竟然將小黃瓜插入她私密窄洞!

  「呃!」她頓時一陣眼花撩亂,卻無法不承認那份空洞有了短暫的填補,然而更巨大的惶恐卻教她失措掙扎。「你怎麼可以……快拔出來……萬一斷在裏面……啊……」

  「安份點,不是叫你撐住嗎?」他責難地瞥了她一眼,替她將雙手歸回原位。

  「你快把它拔出來呀!」他就這樣放手讓小黃瓜插在她體內,她害怕到快哭出來了!

  「好好好,怎麼這麼膽小呢?」她泛著淚光的眼眶令他心生不舍,將她摟至懷裏呵護,卻沒放過她的意思,手握著露出來的半根黃瓜,開始旋轉。

  「呃……你……好可惡……」她一震,他驚世駭俗的動作真的激出她的淚水。

  「乖乖,我這麼辛苦地取悅你,怎麼反而罵起我來了呢?」吻去晶瑩淚滴,他發狠似地掌握著小黃瓜往水穴裏衝刺。

  「嗯啊……啊……」她想控訴他的表裏不一,但自己的身體竟是如此的不爭氣,當他將小黃瓜送進她的小徑裏,每一下都帶來強烈的舒暢,害她罄盡全力也只能發出酥骨的單音。

  「你看。」他霍地拔出,開懷地將沾滿明愛液的小黃瓜展示給她瞧。

  「不要!我不要看!」她惱羞地想撇開瞼,他卻搶先—步以臉貼上她的,像小狗討好股的鼻首溫存地摩挲她,麝香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令她意亂情迷、動彈不得。

  「為什麼不要看?這可是你為我發情的證據呢!」他極盡挑逗地將黃瓜劃過她微開檀口,那嫣麗紅唇彷佛塗上一層唇蜜般精緻可口。

  「不……」理智在抗拒著,但他太過俊逸的臉龐靠得那麼近,教她心湖蕩漾。

  他抿嘴一笑,含入半根濕漉漉的小黃瓜,拔出後,俯頭吻住了她。

  「嗯……」兩人的舌如同兩尾魚兒在濡濕中互相嬉戲,他沾染蜜液的舌恣意滑溜在她編貝皓齒之間,一股異香侵入口腔,那是屬於她私密處的誘情馨香。

  粗糙大掌托著她的俏嫩雪臀拉近自己,指尖若有似無地徘徊在迷人股溝上,一股酥麻快意沿著脊椎直上,教她奇癢難耐。

  「唔……嗯嗯……」水穴愛液還是不停激流,滴落在瓷磚地板上,發出「答答」聲響。

  他的吻太火熱,他的手指太虛無,但她已徹底被迷惑了,不自覺蠕動美臀,渴求他真實直接的碰觸,連手臂都忘情地緊環住他寬厚背部,主動貼住他且躁動著,享受乳頭與之摩擦的細微舒暢。

  「小寶貝,你已經受不了了嗎?」手上的小黃瓜早已不知去向,他的深邃狹眸映射出她欲火焚身的淫穢媚態。

  「堯……我想要……」她美麗小臉揉和祈憐與放浪,兩種情緒交綜成扣人心弦的極致美感,如瀑雲絲隨性披散,幾綹懸掛在腮邊,此刻的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卻教孟堯血液狂熱,喉結壓抑地上下滾動。

  「別急,我這不就來了嗎?」

  已不再是青澀處子的她,自動自發將修長玉腿環至他雄腰後方,他的巨棒硬如鐵杵,壓根不需手扶,只需瞄準不住縮張的小穴,腰往前用力一推,便衝進女性奧妙的深海地帶。

  「啊!」當凹和凸結合成圓滿,通體電流貫徹她四肢百骸。

  「呃……」他悶哼一聲,感受她絲絨般的柔軟內壁包裹住他勃粗的莖棒,彷若一匹失控瘋狂的鬥牛,衝鋒陷陣地直搗黃龍。

  「啊啊……好舒服……」她縱情叫喊著,儘管他的進犯一點都不溫柔,每次刺進花穴深處都是那麼勇猛,她卻全然接納他的狂狷,也只有在這時,她才能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

  「你的小穴吸得好緊呐!」大掌捏揉著兩團椒乳,她的溫暖教他沉醉,他們的身體是如此契合,他每次進入她都完全吻合地接受。

  當兩副身體同時產生熱能,結合成足以將彼此熔解的火熱溫度,便燙毀了他僅存的理智,令人芥蒂的兄妹關係早被拋到九霄雲外。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帶給他這般強烈的歡暢,所以他停不下來,潛附在他精髓裏的獸性唆喚出本能,極盡一切地猛烈撞擊,等待那精華的一刻和人間的極樂。

  「啊……我不行了……啊啊……」她已到達多次高潮,接二連三的快感似在挑戰她心臟的負荷。

  他枉顧她的哀求,也許是多年來他一直不願承認的忍耐終於有了紆解的方式,讓他宛若一座平靜已久的火山突然爆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  

  這場歡愛有如一世紀般冗長,安琪雙腿癱軟地懸掛在流理台,體力已到極限。

  突然天地一陣旋轉,原來是孟堯橫抱起她,邁往浴室。

  她被安穩地放在浴缸中,疲倦的眸子此刻受寵若驚地瞠如牛鈴。

  「你要……幫我洗澡?」她不可思議地緊盯著他,他按了些沐浴乳在手中搓揉成泡沫,然後溫柔萬分地塗抹在她身上。

  「不然你要自己洗?」他瞥她一眼,狀似不經意的話語卻和剛棱俊顏上的不尋常紅潤形成反比。

  「我沒力氣了。」她馬上裝死般地將頭垂偏,他的體貼令她好開心。

  他將泡沫衝洗乾淨後,抱著她一同在浴缸裏浸泡著,舒緩一下彼此大量耗費體力的筋骨。

  她溫順地把臉窩在他頸間,他們的氣息頻律相同,他的手擱在她腰際,強而有力地穩定她。

  「你睡著了?」

  「沒有。」就算筋疲力盡,她也捨不得在這麼美好的時候入眠。

  「怎麼不講話?」平常她的小嘴總像機關槍劈哩啪啦個沒停,讓他不習慣她的安靜。

  「你想聊什麼?」她小心翼翼,不敢妄自開口,就怕破壞難得的氣氛。

  「都好。」她的謹慎他明白,只是他竟荒謬地眷戀起有她在懷的滿足。

  「孟堯,我愛你。」她歎了一口氣,纖細的奶油色玉體橫抱他的胸臆。

  「我知道。」他敏感地察覺她的表白從「喜歡」變成了「愛」,但他卻沒一丁點厭倦。

  「你肯相信我?」

  他不解地垂首瞄她一眼。

  「以前,你老是說我只是一時迷惘,不管我如何強調,你還是不相信我所謂的喜歡是真正男女之間的喜歡。」她解釋著,看似靈動的翦眸透露出真實情懷。「我好高興,你終於明白我的心情了,可是我也好害怕……」

  「怕什麼?」他一直知道她有張恰如天使墜落凡間的美麗容貌,只不過他為了毀滅她的幻想,常刻意視而不見,更怕自己多看她一點,會像現在這樣移不開目光。

  「孟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溫柔?」她不答反問。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心中有難以言喻的複雜,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敢多想的情感,一種被活生生牽絆住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對我好,是因為怕我和媽告狀?」她如是以為,脫俗的花容月貌蒙上悲戚陰影,擁抱他的力量驀地加緊。「那麼,這樣的你也是我最後能得到的嗎?」

  他的喉頭像讓魚刺梗作般無法言語,此刻的她是那麼脆弱,讓他忘記從前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殘酷地回絕她。

  許久,他才抱起她回到房間,起身想拿條毛巾替她拭乾潮濕的身體,她卻像只受驚的兔子緊攀住他不放。

  「不要走!」她倉皇地挽留,嬌弱的模樣讓他心都痛了。

  「我只是要拿毛巾,已經很晚了,你這樣睡覺會感冒的。」

  「你抱著我睡就不會。」她任性地要求。

  「不行,我還有檔沒看完,你乖……」

  「不要!明天你就又變回原來的那個孟堯了。」她寧可任性,亦不願白白流失十二年來最幸福的時光。

  是這樣嗎?他腦海冒出問號,連他都解讀不出這樣的自己是否真是為了她的威脅所以才疼惜她?悶窒在他胸口揮之不去的異樣情愫,是否會隨著夜晚而消失?

  他真的茫然了,也真的失常了,那個寡情的孟堯不曉得跑哪去了,他變得有求必應,她的無助癡迷成功擊潰防牆,讓他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將她摟在懷中,拉高棉被覆住兩人,以一種呵護寵惜的姿態讓她安心入睡。

  「孟堯?」她泫然欲泣,沒想到視工作如命的他真的沒有拋下自己。

  「睡吧!」他輕啄了下她蜜釀似的唇辦,安定她的心神。

  安琪嘴角勾出一朵笑花,有他好聞的味道相伴,她知道今晚的自己鐵定會有個好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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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0:02
  第五章

  她的美夢,破碎在淩晨三點四十六分。

  手機鈴聲倏地作響,是破碎前的預告,柔和的音樂在靜謐空間裏格外地刺耳

  孟堯和安琪都是淺眠的人,很容易便被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接起來電。

  「嗯……哦……好……」她模糊地應了幾句,便掛掉手機。

  「是誰?」孟堯不悅地皺起眉,都三更半夜了,怎還會有人打電話給她?

  「是二哥趁他們班長睡著偷打的,他說下個月底才會休假……」她慵懶地欲躲入他懷中,豈知撲了個空。

  宛如當頭棒喝,孟堯突然下床,匆促地著裝。

  「你怎麼了?」她也不管自己未著寸縷,急忙扯住他手臂。

  「我還有工作。」他連頭也沒轉過去看她。

  「剛才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她隨即對他的冷淡有所徹悟。「因為二哥對不對?你怕二哥知道我們的事?」

  「不只是孟傑。」孟堯甩開安琪的手,回頭的瞬間,幾個鐘頭前的柔情蜜意已不復見。「和你發生關係當然也不能讓媽知道,難道你忘了,若非你以此要脅我,我會再幹第二次荒唐事嗎?」y

  「你……」他刀刃似的殘酷言語椎得她心好痛,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包括狂湧而令人鼻酸的淚意。

  一切又是她天真妄想嗎?可她是那麼清楚地感覺到他方才流露的情意啊!

  「你要的我已經給了,夠了吧?」他絕情地扳開她癡纏的皓腕,朝門口踱去。

  「不夠、不夠!」像是心愛的玩具讓人奪走般,她恐慌地奔前抱緊他的腰杆。

  「我愛你啊!可是你卻從來沒給過我想要的愛!」

  他突然發了狂,暴烈地將她柔軟身軀甩到床上。「我根本不愛你,你要我怎麼給?」

  「不可能!」枉顧他的粗魯帶來的痛楚,她頑固地搖頭大叫。「你明明也對我動了情,否則你不會那麼瘋狂地和我做愛!」

  「哼!」他露出譏諷嘴臉。「你倒是很會利用自己的身體嘛!既然你那麼不知廉恥地貼上來,我想應該沒有一個男人會抗拒才是!當然,除了你的……男、朋、友。」

  他話中有話,並惡劣地捏了她飽滿胸脯一把。

  「你是什麼意思?」她臉色蒼白,他的接近頭一回教她有想逃離的壓迫感

  「我說你很厲害,居然找了一個Gay陪你演戲,把我騙得團團轉!」與她激愛的隔天,他仍沒打算放過齊彥明,所以派人探聽齊彥明的資料,卻查出齊彥明是同性戀的事實。

  「你……你知道了?」她感到忐忑不安,急急開口:「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愛我啊!而且你既然早就發現了卻還是答應我的要求,可見你也是想要我的,對吧?」

  他俐落地將她撲倒,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深吻。

  「如果你所謂的『要』指的是身體,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就算沒有你,外頭也有一大堆女人等著我對她們這麼做呢!」唇角噙著惡魔式的微笑,長指使勁往她穴洞戳插。

  「痛……」乾澀的下體因他驟然入侵而疼痛,但她依舊咬著牙,一字一句清晰訴說:「把你的面具拿掉!你為什麼總是要忽略我呢?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不會因為我被彥明欺負而佔有我,就不會明知我騙了你還跟我發生關係!」

  她說得頭頭是道,教他好半晌無言以對。

  暴躁迅然盤踞他的靈魂,他痛恨她的自以為是,痛恨無能反譏的自己,痛恨每當夜深人靜時刻,她清楚的臉蛋就會浮現心頭,像在嘲笑他對她說過拒愛的話,不僅傷害了她,亦不放過他!

  「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訴你……會演戲的人,不只有你!」他鬆開她,冷漠地離去。

  安琪一動也不動地咀嚼孟堯的話,直到幡然領悟其中意義,一股哀淒如海水倒灌般幾乎將她淹埋。

  然而,她卻沒有察覺他的步履是如何匆忙,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般驚惶逃跑……

    ※※  

  「安琪,你還好吧?怎麼眼睛那麼腫?」課堂上,與安琪比鄰而坐的齊彥明擔憂地詢問。

  「沒事,可能昨晚水喝太多了。」安琪想給齊彥明一個安心的微笑,奈何怎麼也笑不出來。

  齊彥明才不信。「我看是眼淚流失太多吧?你們怎麼了?」

  「他全知道了。」

  「啥?」

  「我說,他知道是我串通你演戲了!」好累!孟堯走後她哭到早晨才停歇,雖然這樣的情況已非頭一遭,卻是讓她最感難堪的一次。

  「那他豈不很生氣?」齊彥明嘗過孟堯的拳頭,令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你說呢?」安琪懶懶地瞥了齊彥明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彥明,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這……」安琪坎坷的情路齊彥明看了好一陣子,卻從沒見過她如此挫敗的樣子。

  「我已經努力了這麼久,還是得放棄嗎?」安琪悲涼地喃喃自語,可對孟堯的感情深植骨髓,若能放棄,她就不會讓自己做了十二年的笑話。

  「當然不行!」或許是她大失元氣的模樣令他不忍,身為她的好朋友,齊彥明決定鼓勵她。「你不可以半途而廢,不然我平白被揍的那拳不就白費廠?」

  「可是他不愛我呀!」安琪喪志地說。

  「不愛個頭!他揍到我牙齒差點斷掉耶!」害他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不敢來學校。

  「因為我是他的妹妹。」如果孟堯聽到,肯定是這麼回答的。

  齊彥明氣結,怎麼她老是以那些氣餒話回他?「你存心和我唱反調啊!」

  安琪垂下眼睫,不發一語。

  「安琪,你振作點好不好,你這麼死氣沈沈的,和我認識的你根本小一樣!」齊彥明看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啊!」她支手托住下巴,恍惚地翻著書頁,根本沒心情上課,一顆心早不曉得飄到哪裡去了。「彥明,你難道不覺得……或許我該放棄了?」

  「不、可、以!」齊彥明斬釘截鐵地說。

  她疑惑地望著他。「你今天很奇怪耶!以前你不是都罵我暴殄天物,要我試著接受別的男生?」

  「我改變想法了,我現在認為你應該勇敢去追,等追到手之後再狠狠虐待他,補償你被他傷了那麼久的心!」

  「我才捨不得虐待他咧!」齊彥明的朝氣絲毫無法感染安琪,她仿佛一顆泄了氣的氣球,頹喪地趴在桌上。「我是那麼愛他,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你既然那麼愛他,再賭上一個十二年也無妨啊!」齊彥明繼續幫她打氣。

  「萬一他和別人結婚,那我怎麼辦?」

  「那你就委屈點,當他的地下情人好了!」

  「去!」她猛地抬頭,忿懣地道:「我的目標可是大老婆耶!要委屈你自己去委屈!」開什麼玩笑!

  「有什麼關係?情婦比較受寵嘛!」很好,他激出她骨子裏不服輸的個性了。

  「狗屁,孟堯要是敢背著我偷養女人,他就完蛋了!」她光是想像就覺得無法忍受。

  「瞧你說得煞有介事,你又不是他老婆!」齊彥明耍賤地擺出一副「八字都還沒一撇,聽你臭彈」的表情。

  「你等著看好了,我絕對要讓他敗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呃……」

  安琪用力握拳,振奮地大聲宣示著,卻忘記現在是上課時間,所有同學包括講臺前的教授,全以一種古怪的目光注視她。

  「孟安琪,下課到我辦公室。」教授臉色鐵青地透過麥克風說。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安琪說得理直氣壯,只因她心中已有了決定。

  「安琪,你又想幹什麼?」齊彥明在她耳邊小聲問,瞧她的口氣,好像要找教授單挑似的。

  安琪豪氣萬千地拍拍齊彥明的背,力氣大得教他險些吐血。「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貫徹……」

  齊彥明受不了地在安琪唇前劃了記手刀。「拜託,神奇寶貝已經不流行了!」

  「你很沒幽默感耶!」擺脫氣餒,如今的安琪雙眼炯炯有神。「我要休學。」

  「休學?」齊彥明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別阻止我,反正我這一生跟他耗上了!」

  齊彥明此刻感覺冷汗涔涔,早知道就放任她去傷心難過,搞不好過陣子就沒事了,再怎樣也強過休學啊!

  他心底後悔萬分,因為他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可是「瘋狂安琪」啊!

    ※※ 

  「總裁,這份企畫要你簽名。」助理秘書沈宜倩將檔輕巧地擺放在孟堯案上。

  孟堯漫不經心地在文件上簽下蒼勁有力的大名。「好了。」

  「總裁……」

  「怎麼了?」

  沈宜倩呐呐發言。「總裁,您簽錯地方了。」

  孟堯擰起英挺飛眉,定眼一瞧,才發現自己果真犯了錯誤,他趕緊翻至末頁簽完名後,交遞給沈宜倩。「碧婷呢?」

  「她去洗手間……已經快半個鐘頭了。」沈宜倩猶豫了一會兒才補上後句,雖然羅碧婷是她的上司,可近來類似這樣的狀況已多不勝數,連帶拖累了她的工作進度。

  「哦?我懂了。」孟堯可以理解沈宜倩的處境和話意,他向來公私分明,不會因羅碧婷是他的女朋友而多加包庇。

  「那我出去了。」沈宜倩鞠了躬欲退下。

  「宜倩!」

  她停頓腳步。「總裁,還有事嗎?」

  「你現在懷孕,就別顧那些老套的禮節了,至於你要請的假,可以緩一緩嗎?」

  她大腹便便還那麼努力上班,教孟堯心生憐憫,但公司事情實在太多了,他交代過碧婷別讓她太操勞,但碧婷雖然答應了,顯然情況似乎有所出入。

  「總裁請放心,我還有三、四個月才進入待產期,是我老公太神經質了,您別理他。」說至此,沈宜倩不禁有些困窘,都是她老公太緊張了,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打電話到公司請假。

  「嗯,那在你請假期間,孟氏仍會付你薪水。」

  沈宜倩驚喜得臉都發亮了。「謝謝總裁!」

  「好了,你去做事吧!」

  沈宜倩離開後,孟堯的思緒又飄忽了,這幾天,他總是精神渙散,而那令他分心的人,正是孟安琪。

  把你的面具拿掉!

  他不自覺摸上自己的臉頰,那天她說的話是那麼深刻地烙在他心版上,讓他的魂魄被困在那個縱欲的夜晚,腦海周而復始地重播她的淚水、她的叫喊。

  和安琪的猛烈攻勢比較起來,孟堯顯得鴕鳥心態多了,他又開始躲避她,不但三天兩頭才回一次家,而且刻意挑准她睡著的時候,也提早在她起床之前離開。

  其實每次和她發生口角後,他的心情便會陷入低潮,只是像這樣彷佛被抽去靈魂、連上班都無法專注的無力感還不曾有過。

  那個夜晚,他看見了她堅強下的脆弱,看見了自己的情不自禁,他承認自己迷失了,孟傑的來電,驚醒了他這個夢中人。

  他霎時感到自己多麼罪深惡極,安琪是爸媽的心肝寶貝,是孟傑最疼愛的妹妹……老天!他卻成為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

  孟氏大樓基本上是全面禁煙的,但孟堯快讓一連串的紊亂壓得喘不過氣了,忍不住點起一根雪茄排解心中鬱悶。

  「不行!你不可以進去!」

  就在孟堯神思漫遊時刻,門外的爭執聲引起他的注意,才想出去看是怎麼一回事,門板已讓人用力打開。

  「你怎麼可以亂闖?這樣會打擾總裁工作的!」沈宜倩攔不住安琪,氣得直嚷。

  「我就是要打擾他!」安琪掙扎著甩開沈宜倩的手。

  「孟安琪,你給我安份一點,宜倩是個孕婦你知不知道?」看見安琪,令孟堯大為錯愕,隨即反應過來地怒斥。

  「啊?」安琪詫異地盯住沈宜倩隆起的小腹,臉色轉為愧疚。「對不起,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沒事,你快回去你的部門吧!」

  「宜倩,我自己解決就行了,你回位子上休息吧!」這女人,還是讓他自己擺平吧!

  「好。」沈宜倩多瞄了他們一眼,不敢亂加猜測兩人的關係,退開前,她很貼心地關上門。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不知為什麼,這樣的獨處令孟堯神經緊繃,或許是這小妮子曾為了追求他花招百出,搞得他應接不暇、精神轟炸。「還有,你身上的制服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他沒有看錯,那應該是公司某一部門的制服……

  「我現在在這裏上班,當然要依公司規定穿制服羅!」安琪得意洋洋地扯著裙擺轉丁一圈。「好不好看啊?」

  「上班?那你怎麼上課?」孟堯立刻嗅出不對勁。

  「我休學啦!」安琪巧笑嫣然,老實回答。

  「休學?」孟堯勃然大怒,大掌憤懣地擊桌。「孟安琪,你頭殼壞掉了是不是?竟然擅自辦休學?」

  他拿起電話欲撥號,她馬上阻止。「你要打給誰?」

  「爸媽知道你休學嗎?」

  「他們……」她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低垂臻首,只敢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瞅著他。「不知道。」

  「你完了。」他掃開她的手,執意要通知遠居加拿大的父母。

  「不要!」惶然失措的她心一橫,索性拔掉電話線。

  「你!」他氣到青筋暴跳,卻拿她沒辦法。

  「拜託拜託,求求你先不要告訴他們,我自己會找時間自首認罪的!」她雙掌合十祈求著。

  他長腳往辦公桌沿一踹,活動辦公椅向後滑出些距離,他十指交握於腹,簇著兩朵火焰的利眸睇著她。「我記得你對孟氏企業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為了來上班而休學?」

  「因為我想見你。」她一往如昔地坦白。

  「我已經遵守約定回家住了。」他嚴肅的神情似在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那根本不算!」她怨懟地指控。「你簡直把家當成旅館,一個禮拜回家不超過兩次,還趁我上學前跑得不見人影,你以為我會笨得看不出來嗎?」

  他也不想否認。「你知道我在躲你是再好也不過了!」

  她受創地顰起秀眉,十指無措地揪絞著。「可是……可是我想見你啊!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不曉得她為了進孟氏工作耗費了多少心力,但因學歷不高,只能勉強插入庶務課,也就是一般的雜務部門。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能待在孟氏,就等於多接近孟堯一步,但她卻逐漸發現,所謂的庶務課就是負責公司一些無啥輕重的雜事,例如補文具、修燈泡之類的,壓根不可能踏入總裁室大門,除非運氣好在公司裏遇到,但她沒有耐性慢慢等了!

  孟堯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安琪一席話說得他生不起氣來了,但她這麼輕率的休學實在教他……等等!

  「你大學沒畢業,人事部經理為什麼會用你?」這是孟氏企業的員工基本條件,除了打雜小妹和掃廁所的歐巴桑,任何部門徵人都有大學畢業的最低門檻。

  「我告訴他,我是你妹妹啊!」她輕鬆應對,不以為意。

  他又發火了,拉高嗓門破口大駡。「你竟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用我名義……」公司一向嚴禁裙帶關係,每位元職員都得靠自己努力保住工作。

  「讓你知道我哪還能順利進來?」她可沒那麼笨,有些事情就是得先斬後奏才行。

  「靠裙帶關係你不感到丟臉嗎?怎麼,平常不屑喊我一聲大哥的你,倒是很能利用『妹妹』的好處和身分啊?」他說得諷刺,安琪卻絲毫不以為意。

  「我只是希望能接近你一點,別人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事實上,從她第一天報到,就接收到庶務課主任的關愛和同事們欲將她刺穿的怨毒眼光,可她不在乎,她的目的只有孟堯,如此簡單而已。

  「你以為這麼說就可以留在孟氏?」孟堯進出一句。

  安琪一頓。「你要辭掉我?」

  「第一,你未經批准硬闖總裁室,而且現在是上班時間,這裏是孟氏大樓,不是你頂著孟家大小姐的身分就能胡鬧的地方;二來,公司不請無用之人,再讓你頂著我的名字在這裏混吃混喝,我以後還怎麼管理下屬?」

  更重要的是,以她那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他實在很怕她捅出什麼紕漏。

  安琪豈會因孟堯三言兩語就退卻,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口氣篤定。「誰說我沒用?我會的事情可多了,都是人事部經理把我編派到庶務課,我才沒辦法施展長才!」

  「哦?」孟堯鄙夷地冷笑著,既然她誇下海口,他就讓她知難而退!他拿起電話按下通話鍵。「宜倩,你的假我准了,從明天開始會有人暫時頂替你的位置。」

  「暫時?」安琪還不滿意。

  「如果你確實有本事,我不在乎多一個人領孟氏的薪水。」

  「那有什麼問題!」她揚起一朵眩目笑花,這個挑戰,她接了!

    ※※  

  翌日,安琪畫了個美美的妝,將長髮紮成俐落的馬尾,並在白皙頸項系上一條粉橘絲巾,穿在身上的是深藍色的裙式套裝,腳踏一雙黑色尖頭鞋,完美地呈現專業的知性美,頗有OL的架勢。

  因為這是她第一份正職工作,而且心愛的人與自己僅有一門之隔,感覺特別令人興奮。

  可惜這一切完美中的不完美,就是她上司的存在——羅碧婷。

  羅碧婷綽姿款約地踱至安琪身邊,包覆在緊到不行的豔紅窄裙裏的臀部微坐在辦公桌沿,假惺惺地伸出手。「小妹妹,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事了,姊姊會好好照顧你。」

  安琪白了羅碧婷一眼,她才不希罕她的照顧。「你的屁股太大,擋住我的視線了。」

  羅碧婷柳眉一挑,居高臨下地望了安琪細緻臉蛋一會兒,訕訕地縮回手。

  「妹妹,容我提醒你一句,這裏可是總裁室,而我嘛……」羅碧婷塗滿蔻丹的長指比著安琪的鼻子。「是你的上司,這點你可記清楚了?」

  「你少在那邊妹妹東、妹妹西的,我可沒那麼倒楣,有你這種三八婆姊姊。」安琪帥氣地揮開那只礙眼的手指。

  「你!」羅碧婷氣得眼珠凸瞪。「真不好意思,我忘記你最討厭『妹妹』這個名詞,不過有什麼辦法呢?孟堯他不愛你呀!」

  她歹毒譏諷著,其實最初她有打算要籠絡安琪,這樣她要辦的事也方便多了,但自從見識到安琪的敵意和那杯辣椒咖啡,她便在心底暗忖要找個機會整整安琪!

  如今可好,安琪自動送上門來,她當然會善加利用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給她難看!

  驀地,羅碧婷眼尖地瞄見孟堯的身影由遠漸近,瞬間變臉,好聲好氣地說:「妹妹啊,你為什麼老是這麼凶呢?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為你好嗎?太頑皮孟堯可是會罵人的,到時我想護你也很難耶!」

  安琪眨眨迷惘的大眼,聽不懂羅碧婷在說什麼外星人語言,總之,這女人纏著她的孟堯就是該死!「你這臭三八少在那邊胡說八道,凶你是剛剛好而已,你不要以為你滿肚子心機可以瞞天過海,像你這種女人我沒剝光你衣服丟到馬路上就不錯了……」

  一見孟堯,她立刻露出一口白潔牙齒嘻笑著。「孟堯,你來了?」

  孟堯一臉陰鬱地站在安琪面前,嚴聲指責。「孟安琪,我警告你最後一次,碧婷是你的上司,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再這麼出言不遜,你就收拾東西回家去!」

  「我……」

  「閉嘴,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狠狠瞪了安琪之後,孟堯便折回自己的辦公室。

  「呵!」羅碧婷暗爽得不得了,隨手丟了一大疊資料給安琪。「這全是客戶的資料,下午三點以前全部整理好,知道嗎?」

  她是故意的!安琪猶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只能悻悻然打開電腦認真工作,她咬牙發誓,絕對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給他們看!

  「完了……」滑鼠一按進WORD程式她就後悔了,因為她念的是服裝系,對電腦根本一竅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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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0:22
  第六章

  「這是什麼鬼東西?」孟堯將半個鐘頭前安琪交呈的文案生氣地丟到桌上。

  孟安琪瑟縮了一下,顫巍巍地拿起被紅筆圈成一片的文案。「我做錯了什麼?」

  「妳還敢問?」孟堯嚴竣大吼:「一篇不到五千字的文案,妳看看妳打了多少錯字?」

  「我……」安琪定眼一瞧,果真是錯字連篇。「對不起。」她誠懇地道歉,這兩天她的精神狀況極差,加上繁重的工作量,令她有些吃不消,只好把工作帶回家做到半夜。

  「哼!妳不是說妳有能力嗎?可妳在這裏快一個月了,三天兩頭就給我出問題,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妳說,像妳這樣的員工我還能用嗎?」

  其實孟堯並不是個刻薄的老闆,卻無法忍受安琪太過頻繁的差錯,而他之所以把話說得絕情,是想逼安琪放棄留在孟氏的念頭。

  安琪知錯地垂著臻首,對於自己的錯誤不多辯解。「對不起,請你再原諒我一次,我下次會小心的!」她突然感到眼花撩亂,但她硬是咬牙忍住。

  「妳要知道我不是非要妳不可,隨便一張征人廣告貼出去,有多少人想進孟氏而求之不得,如果妳再這麼離譜,我看妳也不用做了!」

  孟堯別開眼不去看她的嬌顏,故意以狠話作為激將法,最好能激出她的脾氣和自己大吵一架,然後讓她拍拍屁股走人。

  「不要!」安琪緊張地揮擺雙手。「我保證我會注意的!」

  老天,她好難過哦!但她握緊拳頭強抑不適。

  這時羅碧婷身穿華服,款步走近他們。

  「總裁,你就別再責備她了,畢竟她才進孟氏沒多久,難免不適應嘛!」羅碧婷虛情假意地故作好人姿態,拿起文案,一手勾攬安琪嬌弱的肩頭。「好了、好了,反正這文案明天才用得到,妳再重打一遍就沒事了。」

  「我不需要妳假好心!」彷佛碰到髒東西似的,安琪滿瞼嫌惡地揮開羅碧婷的手。

  「夠了!」孟堯盛怒地打斷安琪,「安琪,妳講話再這麼沒大沒小試試看!」

  「我……」安琪滿肚子苦水得不到解放,氣惱地跺著腳、撇過頭。

  「哼!」

  「妳這是什麼態度……」

  盂堯又要開罵,羅碧婷適時擋在中間勸阻著。「總裁,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就原諒她吧!」表裏不一的程度連她都不禁佩服起自己了。

  見羅碧婷如此坦護安琪,孟堯忍不住感歎。「安琪要是有妳一半就好了。」

  「你說什麼?」此言令安琪憤慨地轉過頭,水眸怨恨地瞪視心機重的羅碧婷。「妳這臭女人,就不要被我發現妳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否則我一定給妳好看!」

  「我什麼事也沒做呀!」羅碧婷張著無辜大眼瞟向孟堯。

  「孟安琪,看來妳根本沒把我的警告放在眼底。」孟堯環住羅碧婷的柳腰,悍護意味濃度。「如果妳想依然故我也無所謂,妳就等著看我會不會說到做到!」

  他的最後通牒釘住安琪不認輸的嘴唇,雖然她心中恨不得撕碎羅碧婷醜陋的假相,卻怕孟堯當場辭退自己,一番斟酌之下,她決定好漢不吃眼虧,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總裁,你別再罵人了,我們還有餐會要參加呢!」羅碧婷狐媚地輕撫孟堯因氣忿而起伏的胸膛,以眼尾挑釁地看著安琪,宣示了這場爭奪戰的勝利。

  孟堯不再搭理安琪,任憑羅碧婷挽著他的手臂離去。

  安琪盯著他們的背影許久才收回視線,猛然一陣劇烈的昏眩感迫使她難受地扶著桌沿。糟糕,她的身體一向強健,怎會突然跑出毛病來了?

  不行,她得振作!

  她用力甩甩頭,在如此重要時刻,她絕不能認輸!拾起散落一地的文案抱在胸前,她鄭重在心裏宣誓——

  孟堯,只能是她的!

    ※※ 

  淩晨時分,孟堯拖著一身疲倦返家。晚上的餐會為了應對那些鎂光燈和記者,耗費了他不少體力。

  鬆開領帶的束縛,他將公事包隨性擱在沙發上,本欲到廚房泡杯咖啡提神應付還沒閱完的檔,卻在經過安琪房間時發現半合的門內透射出一絲光線。

  「這麼晚了,她還不睡覺在幹嘛?」孟堯悶聲自問著,第一個反應是安琪想「堵」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真要「堵」他的話,早在他進門時就衝出來了!

  他忍不住趨前懷疑地推開房門,竟發現她趴在書桌上睡著了,而電腦仍是開機狀態。

  躡手躡腳往前幾步,孟堯動手翻看電腦旁堆了至少有十公分的檔,意外察覺有一半以上是他交代給羅碧婷的工作。怎麼會全落在安琪的手上?

  他知道安琪不諳電腦,雖然她總是犯錯,但他心裏明白這份職務對她而言相當賣力,但如同她對自己的執著,她只要認定了某一件事,就會卯足全力奮鬥。

  這麼多的工作壓在她身上,也難怪她會累成這樣!食指輕柔撫過扇睫下的黑眼圈,心疼像細針銳利地刺著心頭。

  「嗯……」就在他褪下西裝外套蓋住她的嬌軀時,她先是發出小貓咪般的呻吟,然後受驚地彈跳起身。

  「吵醒妳了?」他鎮定的大掌在地背上撫拍。

  「嘿……孟堯?」安琪的思緒仍然渾沌,焦距模糊得令她以手搓揉眼睛。

  他阻止她的動作。「別揉眼睛,要睡覺到床上去。」

  「好。」她乖巧地點點頭,一站起身,立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體力不支地向後倒去……

  「小心!」孟堯適時扶住安琪,揪雜著不悅和疼惜的感觸令他擰緊眉宇,他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將她穩妥地放在舒適的床上。

  她睡得很熟,他替她拉來棉被覆到她頸邊後,舉步欲走,又讓一股憂慮鎖住腳步。

  不對啊!從書桌到床鋪才幾步距離,怎可能馬上熟睡?尤其她又是那麼容易失眠及淺眠的人!

  「安琪、安琪!」他擔心地搖晃她的身體,只見她唇辦無力地掮動兩下,便沒其他反應了。

  該死,她根本是昏迷了!

  「安琪,醒來啊!」他開始努力喚醒她。

  「什、什麼事?」她眼皮勉強睜出一條細縫,他的力量有些粗魯,害她的頭好暈。

  他籲了一口氣,好在她還沒完全昏厥過去。「妳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妳好像不太對勁,我帶妳掛急診好不好?」說話同時,他以額貼額試探溫度,所幸她並沒有發燒。

  「我……不會啊……只是頭好重……」她的語調迷迷濛濛的,他必須靠得很近才能聽清楚。

  「妳確定嗎?我們還是跑一趟醫院比較保險。」他想抱起她,她卻畏怕地掙扎。

  「我不要看醫生!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

  「可是妳這個樣子我很擔心,還是我去二十四小時的藥局買藥給妳吃?」她虛弱得教他不安,但他不敢逼她,她抗拒醫院的原因他從母親口中得知過。

  安琪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因為她一出生就被拋棄在醫院的嬰兒室,護士聯絡不到產下安琪的那對夫婦,更發現原來當初填的資料全是捏造的,最後只好將安琪送到孤兒院。

  孤兒院院長曾經提及,安琪一直都是十分乖巧的孩子,卻獨獨排拒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大家都認為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怎可能會記得,然而其實那些連大人都難以承受的事實早深刻在嬰孩脆弱的心靈上,造成無法抹減的陰霾。

  「不用了……我只要你抱著我睡……」安琪以為自己在作夢,撒嬌地提出要求。

  「這……」孟堯忡怔著。

  「拜託你嘛……只要你抱著我,什麼病痛都會跑光光哦!」她笑得嬌憨,反正是在夢裏,她想怎樣就怎樣。

  「妳哦!真是長不大。」也許是她此刻的身子軟化了他,她天真的話語讓他忍俊不住,沒轍地鑽進被窩,將她溫馥軟香的身驅扣在自己懷裏。

  他好聞的麝香氣味和溫暖的熟度像張無形的網包圍著她,神奇地化解她的不適,小臉蛋貼在他廣闊胸膛,聽著他規律有力的心跳,教她舒服地低歎一聲。

  「嗯……感覺好好哦……真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莫怪她會糊塗地如是以為,因為他從來都是那麼抗拒她,所以她想,無論是焦急的眼神或寵愛的語調,都只有在夢裏才可能出現吧?

  耳邊傳來她的夢囈,令他好笑地看著她微微高揚的嘴角。這小妮子該不會以為從剛剛到現在都只是一場夢吧?

    ※※ 
  窩在孟堯懷中的安琪眼眸驀地瞪大,緊接著是響破天際的尖叫。「啊——」

  孟堯立即被這聲尖銳吵醒,睜著惺忪睡眼看向時鐘,指標指著上午九點半。

  「完了、完了!」安琪像無頭蒼蠅在房裏亂竄,躁鬱的小手將發絲抓成一團亂。

  「妳到底怎麼了?」孟堯不解的眼睛隨著她轉來轉去都發疫了!

  「今天要用的資料還沒打完,肯定被罵死了!」安琪坐在電腦前,食指才敲出一個字,突然慢動作地轉頭望向孟堯。「耶?你怎麼在這裏?」

  孟堯簡直被她打敗了,賞她一記白眼後踅回自己房間。

  「你還沒回答我耶!你怎麼會在我房裏?」她跟著黏進他房間,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她全不記得了。

  「厚——你看看你,平常裝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撲克臉,結果竟然趁我睡覺偷溜進來,這下被抓到了吧?」她賊賊笑著。

  「白癡!」他根本不想理會一個連夢境和現實都分辨不清的女人。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唬弄過去哦!唔……」一件男性針織衫飛撲到她瞼上,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她手忙腳亂地拿開衣服。「喂,你怎麼這樣啊?」

  「我怎樣了?」轉過頭,他手肘倚在衣櫥上,決定提醒她,否則不曉得她會拿這場「誤會」煩他到什麼時候。「妳確定昨晚妳是睡在床上?」

  哇,好帥哦!她的孟堯就是不一樣,舉手投足都有令人為之屏息的陽剛魅力,就連一大早還沒刷牙洗臉,下巴初生的胡渣也沒刮,卻反倒有股浪拓頹廢的藝術家氣息……她癡迷地陶醉著,壓根沒仔細聽他講話。

  「孟安琪,妳給我回神!」

  「好帥哦!」經他大吼,她才清醒,傻傻地以拳擊掌。「對耶!我昨天明明就在打字,後來……後來……」

  「後來妳就睡著了!」他接上她迷糊的記憶。

  「對對對,我還作了一個美夢哦!原本你說要帶我去看醫生,我當然說不要啊!而且我夢裏的你變得好溫柔哦!還答應我抱著我睡的請求耶……啊?」她的滔滔不絕倏然停頓,表情儘是狐疑。「等等,你的意思是那根本就不是夢?」

  「廢話!」他實在不願再跟她周旋於這個話題,逕自踱入浴室。

  十分鐘過後,他走了出來,訝異地看著在他床上滾來滾去的安琪。

  「妳到底在做什麼?」老天,他好無力,一大清早就得面對這項「刺激」,接下來他還剩多少精力上班?

  「沒有哇!」她巧笑倩兮地在他房間東看看、西摸摸。

  「妳快點給我滾!」

  她瞅著哀怨明眸凝睇他。「你這人真是不討喜耶!昨天還那麼溫柔,眨眼又變回暴君……」

  「我就是不討喜,尤其對妳!」他不留情面地說。

  「欵,好歹我們同床共枕過,你就不能和言悅色點嗎?」她小嘴嘟得老高。

  「我警告妳閉上嘴巴,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上班了,妳敢給我遲到試試看!」他以上司的身分壓她。

  「那我們今天一起上班好不好?」她滿臉閃耀著光彩,很期待和他一同上下班的感覺。她知道公司裏有許多女同事覬覦孟堯,她必須斷絕那些女人的癡心妄想才行。

  哎!愛上一個各方面都優秀頂尖的男人果真辛苦,每天都要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男人也同樣深愛自己,這樣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了,而她正在以這個目標奮力前進中。

  「哼!這恐怕有困難。」他直接潑她一桶冷水。

  「為什麼?」

  「我待會開會要用的資料妳都還沒處理好,還敢問我為什麼?!」

  「啊,對厚——完了、完了!」她恍然乍醒,險險遺忘了這件大事,趕緊朝門口衝去。

  「等等!」孟堯大喊一聲。

  安琪緩慢地回頭,小心翼翼將手藏在背後。「什、什麼事?」

  「衣服還我。」他冷冷地伸出手,這傢伙居然想不知不覺拿走他的衣服,門都沒有!

  「呃……」被抓包了!她哭喪著臉,嗚呼哀哉地將戰利品雙手歸還原主。

  嗚……在他面前,她根本一點好處都偷不得!

    ※※  

  羅碧婷報告完孟堯今日的行程後,又問:「總裁,有需要修改或推掉的嗎?」

  「不必。」孟堯沉聲說,一雙精銳眼眸直直瞅住羅碧婷,似乎想從她端莊柔順的外在看出些什麼。

  羅碧婷並未察覺孟堯的異狀,逕自瞄了眼手錶。「總裁,安琪……到現在人都還沒來。」

  「哦。」孟堯語調平穩,不掀一絲波瀾。

  孟堯的不為所動令羅碧婷無端顫寒,連忙再補充。「總裁,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等會兒就要開會了,資料還在安琪那裏……」

  雖然她身為孟堯的女朋友,也曉得他有多討厭安琪,但他們畢竟是親人,就算她曾經暗中查出他們並非血嫡之親,但她仍然保留分寸。老與安琪光明正大為敵,非但會破壞自己最初打造的形象,也可能讓孟堯避開她們,害她的計畫有所阻礙。

  「我知道資料在安琪那裏。」孟堯詭異地輕呵一聲,覺得羅碧婷的補充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安琪會交不出來,我也不會感到奇怪。」

  「總裁?」羅碧婷不懂孟堯的話意,可從他身上輻射出的凜冽卻令她心驚。

  「我問妳,為什麼我交給妳的工作,會全部落在安琪身上?」孟堯決定不再打啞謎,直截了當地問。

  「我……」羅碧婷頻頻冒汗,照理說,安琪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故意將工作全丟給她做,因為安琪對於助理秘書的職務還太陌生,再加上又不肯在她面前喊累的那股傲氣,令她完全沒想到居然會被孟堯給拆穿。

  「碧婷,我知道安琪對妳的態度很過分,但在工作上她還是新手,我認為妳不該這麼做。」孟堯口氣輕緩,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指責意味。

  「總裁,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羅碧婷嬌嗔,已神速想出推卸責任的理由。「我把安琪當成妹妹看待,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更何況我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嗎?」她眼眸流轉控訴波光,驕矜地咬咬下唇,轉身就要走開。

  「碧婷。」孟堯喊住她,這是他首次見到她動怒,一抹無奈深深地攫住他。

  羅碧婷沒有開口,只是眼眶帶淚地回視他。

  「過來。」

  「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她賭氣地說,對於掌握男人的心態,她相當胸有成竹。

  「公司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過來!」在公司不談論私人感情是他的原則,然而此刻卻不得不破例一次。

  羅碧婷放棄堅持地走向他,很明白有時太倔強反而會引起反效果。

  孟堯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算是安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溫柔地靠在他懷裏,以一種承戴萬般委屈的語氣訴說:「其實我也捨不得讓安琪太勞累,是她自己主動要求我把工作全交給她,每次我想多幫忙一點,卻被她罵說是我故意想阻礙她……」

  安琪確實好勝心切,所以孟堯很容易便相信羅碧婷的片面之詞。

  昨晚安琪趴在桌上熟睡的倦容至今仍在他腦海若隱若現,但他實在不該對安琪有那麼多的心疼與罪惡感,因此他選擇相信羅碧婷,那麼那些強烈的情緒才不會緊緊箝縛他的心臟,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見孟堯若有所思,羅碧婷再接再厲地貼近他的男性身軀,美麗的瞼蛋如泣如訴、我見猶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討安琪的歡心,你都沒看到安琪趁你不在的時候凶我、罵我的樣子……其實我也想多疼她一點,她年輕、長得又那麼漂亮,誰會不喜歡呢?可是我真的不曉得為什麼她對我的敵意總是很重……」

  「安琪的個性就是這樣,妳不必花費精神去討好她,以後她再頑皮,就別對她太客氣,懂嗎?」羅碧婷一番話說得孟堯深感抱歉。

  他明瞭安琪的跋扈驕縱,也看過羅碧婷的忍氣吞聲,被夾在中間的他有太多無可奈何,唯今之計只能想辦法禁止安琪到孟氏上班,否則類似這樣的情況恐怕不會有落下休止符的一天。

  但是,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堯,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問啊!」

  「安琪……」羅碧婷故作踟躕了一下。「她是不是喜歡你?我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已經超乎正常的兄妹之情了……」

  孟堯身形一僵,失口否認。「妳想太多了,安琪她從小就愛胡鬧,不只是我,連她二哥和別的女孩走得太近,安琪也會吃醋呢!我想,可能是安琪太寂寞了,因為我父母都到國外定居,她二哥又去當兵了,所以她才會這麼黏我吧!」

  「這樣啊……」羅碧婷心底在暗笑。

  如果孟堯以為這樣就能矇騙過她,那他就太傻了!她是個女人,對感情的敏感度高,事實上,打從她和孟安琪第一次照面,那杯辣椒咖啡已經洩漏太多了。

  孟堯是個無論在外表或能力上都十分突出的男人,她知道商場上的他有多精明幹練,也知道床笫間的他有多勇猛奇特,技巧高竿到足以令任何一個女人欲罷不能;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絆住他一輩子,然而她並不愚昧,她很清楚明白自己之於孟堯只是「發洩」、「方便」,因為她從不去計較什麼,他的需要她全能配合。

  而她就是用這張假面,才能與他毫無波折地交往一年多,取得他的信任。

  羅碧婷千嬌百媚地吻上孟堯的頸項,不教他察覺自己的心慌。每當她越瞭解他一點,恐懼亦增加一分。她的計畫已經籌備了這麼久,沒有臨時怯場的道理,但是她真的敵得過他嗎?

  他就有如一頭美麗而優雅的豹,準確無誤地在使人眩目神迷之際,咧開銳利的尖牙讓敵人粉身碎骨……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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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4-12-31 00:50:52
  勾情小妹

  愛上你的日子

  是我的青春

  這一生,再也不放手……



  第七章

  「孟堯,我總算打完了,這下你……」孟安琪雀躍地撞開總裁室大門未料卻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羅碧婷這個臭三八居然坐在孟堯大腿上,還親昵地親吻他的脖子。

  「三八婆,妳給我下來,不准你抱孟堯!」安琪火冒三丈地憤怒叫囂。

  該死的程咬金!羅碧婷在心中咒駡,才欲倉皇起身,孟堯卻緊扣住她的纖腰不放。

  「堯?」她疑惑地望向他,只見他以眼神示意不須驚慌。

  呵!這下有好戲看了!羅碧婷暗自竊喜,好整似暇地欣賞孟安琪氣得漲紅的瞼。

  「賤女人,妳耳聾了是不是?沒聽到我叫……」

  「住口!」孟堯打斷安琪的咆吼,已打定主意讓安琪離開孟氏。「現在是上班時間,妳應該叫我總裁;還有,誰准妳沒敲門就衝進來撒野?」

  「哼!」安琪回敬鄙夷的目光。「你們在上班時間做這種事情,又成何體統?」

  孟堯邪惡地挑高眉。「妳指的這種事情……是這種嗎?」語畢,他大膽地抬起羅碧婷的下巴,以誇張的姿態狂吻著她。

  「嗯……」羅碧婷忍不住嚶嚀,孟堯從來沒用過這麼強悍的方式親吻自己,教她血液沸騰不已。

  「賤女人,我不准妳在那邊叫春!」如此香豔刺激的景象看得安琪眼眶濡濕,卻無能為力阻止。

  他們吻得熱烈,絲毫不把安琪當一回事,孟堯甚至撩高了羅碧婷的衣服,將臉埋在雙峰之間溫存。

  「你們、你們……」面對這一切令安琪不知所措,她的心好痛,仿佛讓野獸撕裂得四分五裂般。

  「啊……堯……」羅碧婷忘情地承受孟堯的張狂,安琪的存在加劇了快感指數,幾乎溺斃她。

  「喜歡嗎?」

  「喜歡……啊啊……我好舒服……」

  他們的激情愛語繚繞在安琪身邊,令她難受得想尖叫。她從來沒想遇會面臨這麼殘酷的一刻,淚水潰決的衝力令她無法克制,不!她不要哭!她必須逃、她必須逃……

  她捂住耳朵,才要執行心中想法,孟堯卻早一步窺穿她。

  「妳要跑到哪裡去?」他長指粗魯地插進羅碧婷的身下,唇角勾出惡魔般的冷絕邪笑。

  「不要你管!」安琪受創地背對他們,鎮定的音調不容許流露一絲懦弱。

  「妳以為這裏是妳要來就來、要走便走的嗎?」三指搗進懷中佳人穴洞,惡劣地讓羅碧婷發出更尖銳的呻吟。「聽好,妳只要踏出這裏一步,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你……」安琪呆住了,她無法置信他會這麼殘忍地強迫她,一時間,她似乎還聽見心墜落懸崖碎成片片的聲音,淚水亦無聲無息地滑落。

  「你就這麼不擇手段要我離開是不是?好,我走!」安琪崩潰似地大吼,疾速逃離令人難堪的現場。

  他看著地板殘留的淚漬,痛苦像爪子抓束他的心臟,疼得他劍眉蹙得死緊。

  他又弄哭她了嗎?逼退她不是他的原意嗎?可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亦隨她遠去,一顆心像被掏剖開來,空空蕩蕩的……

  「孟堯……」碧婷的欲望已被挑起,怎料他在重要時刻停了手。

  「妳出去吧!」目的一達成,孟堯毫不戀棧地推開妖嬈曼妙的女體。

  「可是我想要……」身下愛液洶湧泛流著,羅碧婷欲火焚身地想靠近孟堯。

  「出去,別惹我煩!」孟堯耐性頓失地下逐客令。

  「你……是!」羅碧婷不敢再反抗,哀怨地稍作整理後便離開。

  羅碧婷一回到座位不到五秒,總裁室便傳出巨大砰然巨響,像是有人將辦公桌上的物品全數揮掃落地,聽得她心神一凜。

  她這才發現,原來孟安琪才是擋住她成功之路的最大阻礙,才是最能牽動他情緒的人……

  因為,這是她頭一次看見他失控的樣子。

    ※※  

  「放棄」兩字,從不出現在孟安琪的字典裏。

  她固然傷心、固然難過,但孟堯施予的傷害次數正和她追求的招數一樣多。

  她還會流淚,就表示心尚未麻痹,神奇的是她總能在最快時間內療完傷,貫徹勇氣,這就是為什麼一段大家都覺得無望的單戀可以維持十二年之久的原因。

  安琪和孟堯又回到最原始的關係,而且變得更糟。算算日子,從她狼狽逃出孟氏大樓那日至今,她已經有一個禮拜沒見到他的人影。

  「唉……」躺在床上敷著面膜,安琪的心情悶窒得好想尖叫,雖然再也不必熬夜趕工作進度,她失眠的狀況卻益發嚴重,只要一閉上眼睛。孟堯和羅碧婷相擁激吻的晝面彷佛拼圖般被一塊塊組湊而成,像是最鋒利的刀子,捅得她鮮血直流、苦不堪言。

  但她不笨,她看得出來那是孟堯逼她離開孟氏的手段,只是,那手段真的太傷人了!

  她深愛的男人,絕對是一等一的極品,想登上孟氏總裁夫人寶座的女性多到可以排到太平洋去了;慶倖的是,孟堯並不浪蕩成性,他責任心強又穩重,偶爾散發少見的邪氣,一樣令人意亂情迷。這樣一個亦邪亦正、渾身散發一股難以忽略的尊貴、霸氣的男人,實在是無可挑剔。

  若硬要說缺點的話,那就是太遵循兄妹倫理了——不過這點只是針對安琪而已。

  他們一起長大,她也見過不少女性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但是都只是「短暫逗留」,而她正是那個害他幾段戀情像煙花一般閃爍即逝的主凶。但她並沒因此心存一丁點的愧疚,她對孟堯的愛和獨佔欲是成正比的。

  他總是說她太偏激,用她自以為是的愛情捆綁他的自由,他看不見她的努力,遑論她埋藏於心的自卑。

  表面上,她非常嫌惡那些圍繞在孟堯身邊的鶯鶯燕燕,卻偷偷地模仿其中能讓他目光多做停留的女性——她的頭髮、她的眉毛、衣櫃裏的服飾、擦的唇膏顏色,全是他交往過的女友們的綜合,因為那代表他的喜好——除了羅碧婷例外。

  七歲才讓孟家夫婦領養,早該懂事的年齡加上坎坷的出身,令她擁有超齡的成熟,時常笑臉盈人的她初入孟宅大門時,心情是忐忑的。寄人離下的不安讓她更會察顏觀色。所以當她第一眼和羅碧婷照面,便感覺羅碧婷肯定是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的擅謀者!

  她多次提醒孟堯必須當心,然而顯然在他心底,她才是那個評價負一百的女人。

  撕掉面膜,她衝去臉上稠濕的精華液,坐在化妝鏡前審視自己依舊蒼白的臉色。糟糕,待會兒二哥就要回來了,她得讓自己看起來有朝氣點才行!

  從小孟傑就是給她最多鼓勵的人,他夠海派,鬼點子又多,每當她挫敗沮喪時,孟傑總會帶她去大吃大喝一頓,講一些冷笑話給她聽,讓她破涕為笑。

  她知道自己和孟傑之間的相處才叫真正的「兄妹」,可惜就算有二哥的疼愛,她更盼求孟堯的愛情。

  還是說,這樣的她,真的太貪心了?

  「妳確定要在我家?」孟堯和羅碧婷偕同走進家門,孟堯問了第二次。他們本來就有共同加班的習慣,雖然他在忙公事時喜歡一個人,但羅碧婷只是安靜地打自己的報告,不會打擾到自己,孟堯也就任她去了。

  但他沒想到,羅碧婷竟然會主動提議到他家裏。他瞄了眼安琪緊閉的房門,說不出內心微妙的怪異是擔憂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擔憂的是不曉得安琪是否安好?畢竟那天他給的傷害是那麼沉重;另一方面,他又怕安琪一見到羅碧婷就開始口不擇言……哎,真是複雜!

  「外面天氣越來越冷了,感冒可就麻煩了,所以乾脆在你家就好了。」羅碧婷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似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事實上,她已經決定在今晚把東西偷到手,她曾經趁四下無人時翻查過他辦公室每一處可藏物的角落,卻徒勞無獲,轉念一想,那麼重要的東西誰會放在辦公室?尤其他又是那麼嚴謹的人,那麼,唯一遺漏的地點,就剩他房間了!

  「那好吧!」他當下瞭解她今夜是打算睡在他家了,他聳聳肩,但笑無妨,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個睡過他床的女人,只怕安琪半夜醒來發覺,展開第N次世界大戰。

  孟堯的房間以一簾木頭色的遮簾隔成書房和寢室兩個格局,他帶著羅碧婷進房,放下公事包,轉身走了出去。

  「等我十分鐘,我去煮咖啡。」

  孟堯一離開,羅碧婷便開始蠢蠢欲動地勘察書房。以往和孟堯共處一室,她得小心不讓他起疑,但既然決定在今晚行動,她得多觀察一下才行。

  隨手翻動桌面上的檔,結果不慎將一張折成對半的紙張推落在地,她彎腰拾起,忍不住好奇攤開一瞧,眼瞳倏地發亮——

  上頭密密麻麻的程式和電腦精細結構的藍圖,正是她處心積慮想得手的資料啊!

  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當羅碧婷狂喜之際,門口傳來安琪嚴峻的聲音。「妳在幹什麼好安琪趁孟堯去廚房時偷溜出來,沒想到卻看見羅碧婷偷偷摸摸的模樣。

  「沒……沒有。」羅碧婷迅速收起驚慌,順手將資料塞進皮包。

  「是嗎?」安琪眼眸一瞇,跨前朝羅碧婷伸出手。「拿出來!」

  「妳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羅碧婷裝傻。

  「妳不要以為我沒有看到,快把東西拿出來!」安琪兇狠地欺近羅碧婷,小手作勢要搶奪暗藏玄機的皮包。

  「妳想幹嘛?」羅碧婷反射性地撞開安琪,妝飾得完美無瑕的臉蛋開始變得扭曲。「妳是什麼東西?現下孟堯不在,可別以為我會對妳客氣!」

  安琪也不是好欺負地反駁。「妳這個臭女人,孟堯總有一天會發現妳的真面目的!」

  「哈哈!」羅碧婷笑得花枝亂顫,閑涼地吹著保養極佳的粉亮指甲。

  「唉!說到真面目,恐怕妳才是那個教人貽笑大方的女人吧?居然會愛上自己的大哥,還真有勇氣呢!」

  「我愛誰干妳屁事啊?!」安琪咬緊牙根忍耐著,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踹她一腳。

  「哦?」羅碧婷看了安琪一眼,露出一種憐憫中帶著譏諷的欠揍表情。「其實妳也很可憐,被喜歡的人厭惡到有家不敢回就算了,還在妳面前大方地和我做愛,由此可見他對妳根本不屑一顧嘛!」

  羅碧婷故意隱瞞那天安琪衝出孟氏大樓之後的情節,安琪對她做的一切,她可是牢記在心,只差沒時機報仇而已。

  「住口!妳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我不准妳這麼說!」安琪被踩中痛處,卻宛若一匹被禁向在鐵籠裏的野牛無法反擊。

  「妳要我住口我就住口,妳當我是什麼?真是可笑!」解開發束,甩甩一頭波浪冶豔的秀髮,羅碧婷以一種曖昧且風情萬種的媚眼瞥向安琪。「小孩子該回床上睡覺了,等會兒我和孟堯表演的可是兒童不宜的節目,難道上回還看不夠,妳還想再丟一次臉?」

  「賤女人,我詛咒妳明天早上醒來嘴巴爛掉!」

  「哼!」羅碧婷被安琪一句又一句的辱駡掀起怒氣,她風姿綽約地站定在她面前,食指挑釁地拾高安琪的下巴,迎視安琪噴火的大眼。「隨便妳怎麼罵,我又不痛不癢,但是我還是得勸告妳,少跟孟堯嚼我的舌根,否則看我怎麼整妳!」

  「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妳不是很囂張、很會演戲嗎?原來妳也會怕啊?」安琪無懼威脅,咧開小嘴欲咬住羅碧婷腧矩的手指,卻教她閃過。

  「妳想孟堯會信妳嗎?」羅碧婷搖搖頭,嘲笑安琪的異想天開。「我是他身邊的得力助手,而妳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黏人精,妳倒是說說看,孟堯會信誰?」

  「妳!」字字犀利的言詞像是淬了毒,讓安琪頓時詞窮了。

  羅碧婷得寸進尺地拍拍安琪氣鼓鼓的臉頰。「怎麼?舌頭被貓吃掉了,還是無話可說?」想跟她鬥,回去訓練個十年再說吧!

  安琪的耐力已經到了極限,她握緊拳頭,十指都泛白了,敵人仍無所謂地發出刺耳的嗤笑,氣得她眼冒金星,無法保持理性。

  「啪!」安琪以一個衝動的巴掌,用力打掉羅碧婷放肆的嘴臉!

  只能說愛神從未眷顧癡戀了十二年的安琪,在廚房裏忙著煮咖啡的孟堯聽見樓上依稀傳來說話聲,感到不對勁,豈知一回房就目賭安琪撒潑的一幕。

  「孟安琪,妳搞什麼?」孟堯斥吼著,接住女友飛撲而來的身軀。「碧婷,妳還好吧?」

  「嗚……」羅碧婷壓根不鬚髮言,先擠兩滴淚水裝可鄰就對了。

  「安琪,妳太過分了!」孟堯眼中充斥著責怪,大掌還不停安慰女友。

  「你憑什麼這樣定我的罪?難道先哭就先贏嗎?」安琪憤怒地指控,對於孟堯的差別待遇,心不知死了幾萬次。

  「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孟堯不去看安琪滿臉的創傷,就怕自己心軟。

  「妳動手打人就是錯,難道碧婷活該被打?」

  「本來就是,你知不知道她剛才趁……」

  「嗚……堯,我好痛!」怕事蹟見光死,羅碧婷連忙轉移孟堯注意力。

  「我看看。」孟堯歉疚地審視女友的傷勢,兩人相附依偎的模樣,令安琪的心像綁了鉛塊,直直往海底沉落……

  「妳少在那邊惺惺作態,我沒撕爛妳的臉就算不錯了!」彷佛只有不斷的咒駡,才能阻止病毒侵蝕她的心,她的眼眶逐漸蒙上一層水氣,是她不甘示弱的決心。

  「閉嘴!」孟堯暴怒地吼著安琪,他的心比她更亂,她打人的舉止令他情緒糟到極點,他想罵她,然而一對上她充滿絕望的眼神,似乎在做無言的控訴,他就完全不曉得自己該如何處理這麼棘手的場面了!

  「呵……」安琪莫名地笑了,笑得悲滄、笑得淒涼,笑他的愚昧,也笑自己的盲目。「看來,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安琪?」強烈的不祥預感鎖住孟堯的胸口,她的喃喃自語像一記悶棍打在他心坎上……難道他做錯了嗎?

  「孟堯……」羅碧婷輕柔地喚回孟堯的意志,再度將自己印上五條指痕的臉龐挨近他。

  「很痛嗎?我帶你去擦藥……安琪,妳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安琪的烏瞳染上不尋常的火花,粗暴地衝向前拉扯羅碧婷,三人揪成一團。「妳滾!我不准妳靠近孟堯,滾!」

  「孟堯,救我!」安琪前所未有的舉動令羅碧婷感到真正的恐懼。

  「安琪,放手!」

  「不要!妳這賤女人,離開孟堯身邊!」在心窩潛藏太多的傷痕全被炸開,野性的血液奔竄在她體內,讓她抓狂得想毀滅眼前的一切!

  無所謂……真的無所謂了!

  「安琪!」孟堯發現安琪的眼神很不尋常,渾身進射出的凶戾像是要致人死地般,他不得不使勁拉開兩個女人,怎料躲在他懷裏的羅碧婷亦在同時推了安琪一把,安琪纖瘦的身子立刻飛了出去。

  「啊!」肚子撞到桌角的安琪悶叫一聲,四肢癱軟地跌坐在地上。

  「我們走!」狠下心不去攙扶安琪,孟堯牽著羅碧婷的手就要離開。

  「孟堯……」安琪虛弱的呼喚凍結了孟堯的腳步。「我只問你最後一句,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卻還是輸了?」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以愛為名,就值得原諒。」他不能再待在這了,安琪絕望的言語正恣意揪絞他的心,他就快克制不住自己地轉身擁抱她……「妳好好冷靜想想!」

  一室清寂,如同安琪被掏空的心,驀地,猛烈的腹疼令她望向痛楚的來源——

  她驚惶地張大雙眼,一地的鮮血讓她領悟了連日來毫無理由的疲累,然而這領悟來得太遲了,她就要失去他們的孩子了!

  任憑駭然的狂痛撕裂著,她卻無法動彈,噬人的倦意彷佛拚了命般地要將她吸進黑洞,她競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她就像音樂盒裏的芭比娃娃,是愛情的力量轉動了發條,讓她翩翩起舞,雖然有時因為碰撞或傷害,使她的舞步停頓,美麗的娃娃仍能很快再度隨著音符跳躍。

  如果哪一天,音樂靜止了,美麗的芭比不再舞動了,那是因為,那顆名為「勇敢」的電池終於罄盡了……

  看著下體奔湧出觸目驚心的血液,她突然感覺到,漸漸流失的不只是勇氣,還有她渺小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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