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園]妻本賢良(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十章 結婚照

　　現代的資源匱乏，做一身毛料的西服或者中山裝，必然是初秋就開始穿，還有做的稍微大一點，等裡面套上了毛衣，還可以穿，所以這個時候好多人穿西服或者中山裝都有些鬆垮垮的。三天之後，衣服做好了，讓伊賢來試了一下，有些小的地方要改動一下，伊賢還說，是不是太瘦了，等穿絨衣和毛衣的時候，就穿不了了，多可惜。蕭雅笑著說，挺好的，這樣正好看，這才讓伊賢不說話了。

　　給伊賢做的這身衣服是黑色的毛料，特意選的最好的料子，一共花了六十多塊錢，又花了二十五塊錢買了非常上檔次的牛皮鞋。這都是蕭雅又去了一次市裡買的，要出嫁了，回門禮物也得準備，蕭雅打算給叔叔嬸子，還有姑姑和姑父每個人買一件開衫，堂弟和表妹的毛衣早就織好了，叔叔在蕭雅置辦東西的時候，就給了她二百塊錢，還剩下很多，正好再添上一點錢，把四個長輩的衣服也買了，這也算是公婆家和娘家都公平對待吧！

　　家裡有兩個大箱子，原來放著爺爺奶奶的衣物，現在都空出來了，蕭雅把那些珍貴的書畫和古籍都用油紙包好，然後放了樟腦防止生蟲。上面一層放著兩個青花瓷的大罈子，過去讓奶奶裝鹹菜了，不過是為了掩飾罷了，現在都被蕭雅收拾起來，四個青花瓷盤子，也包了起來，中間塞上舊的衣物。

　　因為明天要糊牆，還要放新傢俱，蕭雅得把東西歸置好了。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把自己埋好的東西刨出來，給伊賢找了一個非常好的翡翠玉墜，觀音像，雕刻的非常精美，而且是老坑的冰種翡翠，又通透，色澤又好，用繡線編了一個紅色的掛繩，本來還想給他買一塊手錶的，不過想想還是等過年的時候，錢充裕了再說。

　　第二天，叔叔嬸子，還有方瑩瑩都過來幫忙糊牆了，買的都是大張的白紙，而且很厚實，把原來舊的的牆紙都拔下來，弄平了，然後開始糊牆，頂棚也是要糊好的。燈泡都換上了新的，舊的那個換了下來，窗戶上了新漆。喜字都是蕭雅自己剪的，對聯也是蕭雅自己寫的，用饞了金粉的墨汁，在紅紙上寫了一副對聯，還在旁邊用金粉畫上了祥雲的圖案。

　　等了一天，牆紙乾了，新傢俱也散去了味道，正好搬進屋裡。這樣，蕭雅的屋裡，原來的炕櫃被重新的上了油漆，上面的古典圖案，也是重新描畫過的。地上的紅磚都被嬸子刷的紅紅的，新的組合櫃裡放著蕭雅的衣服，還有兩個大皮箱是姑姑陪送的，也可以放衣服。梳妝台上擺著蕭雅的化妝品，木梳等物品。都是成對兒的。炕前的幔帳也掛上了，買來的塑料閃光的拉花掛在棚頂上。

　　東屋裡也被收拾出來了，有火炕，地上放著一個寫字檯，還有兩個箱子，箱子用木頭的支架支起來的，用花布遮擋上了，下邊放的是蕭雅的鞋子。今天伊賢的衣服也提前送過來了。他們會在伊賢家舉行典禮，然後才是回到新房。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忙活著喜宴了，頭一天是叔叔家這裡辦事，因為蕭雅是新娘，沒讓她忙活什麼，被褥都已經做好了，非常的鮮亮，一進屋裡就能看見。因為都在炕上鋪著呢！不過現在蕭雅只能到好友方瑩瑩家去住了，本來去姑姑家也是可以的，可是因為方瑩瑩想跟著蕭雅學繡花，所以就拉到她家去了。

　　這些天不能回來住，家裡的牲畜都交給了堂弟，並且答應他，過年的時候給他做糕點吃。在方瑩瑩家這幾天，蕭雅也是心緒不寧，非常擔心和伊賢相處不好，他會不喜歡自己，更擔心他會發現自己的秘密，蕭雅一再的告訴自己，新婚之夜的時候，一定要克制，當死魚好了，可不能讓他覺察出什麼來，這個人精著呢！

　　女方家說是提前一天辦喜事，可是因為爺爺和叔叔在村裡的人緣非常好，誰家有喜事都會到場，而且還經常幫著別人做木工活兒，所以蕭雅結婚，叔叔家這裡頭三天就已經來了好多人了，農村辦喜事，不怕人多，這表示主人家人緣好，如果沒有多少人去，反倒是讓人笑話呢！說是正日子才吃喜酒，可是來了這麼多的客人，當然要招待了，事先準備的東西就不夠了，只能現派人去買。

　　伊賢的東西都已經歸置好了，該掛起來的都掛起來，暫時不穿的，就放到箱子裡，這天兩個人約好了要到鎮上去照結婚照，伊賢騎著自行車，蕭雅坐在她身後，開始的時候還是拽著伊賢的衣服，可是路上太顛簸了，蕭雅也就趁機摟住了他的腰，伊賢竟然摸上了蕭雅的手，

　　「好好騎車！」不用想也知道，他一隻手把著車把，聽蕭雅這樣說，伊賢呵呵的笑了。不過還是沒有放開。蕭雅不好意思掙扎，感覺這樣很好，很溫馨。

　　到了鎮上的照相館，兩個人照了三張照片，一張是結婚證上用的，兩個人的頭得緊緊的挨著，後兩張蕭雅要求伊賢，一定要有點笑容，不然不好看，要掛在牆上呢！第二張是兩個人坐著的，都笑的很開心，第三張是站著的，不過因為兩個人差距太大，所以伊賢把蕭雅摟到身前，攝影師有些尷尬，因為還沒有那對情侶這樣親密的照相呢！蕭雅不覺得有什麼，他們是未婚夫妻，他們現在很幸福。

　　過了兩個，照片捎回來了，蕭雅自己留了一套，另外一套讓人給伊賢送去了，怕他著急要看，蕭雅也趁機把玉觀音給了他，伊賢對於玉製品沒有什麼研究，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好東西，也確實漂亮，只是學校裡沒有人帶啊！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好像戴這個不好，

　　「這個哪裡來的，很貴重吧？」

　　「家裡留下來的老東西，算是我送你的定情禮物，你不是也把珍愛的鋼筆送我了嗎？」蕭雅笑著說道，兩個人也不急著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聊天，

　　「你學的是什麼專業？」蕭雅有些好奇，

　　「外科，以後領你到我們學校去看看。」伊賢笑著說道，

　　他很少笑的，看著蕭雅，這樣的笑容，帶著寵溺，讓人覺得目眩神迷，他沒有多帥，可是卻讓蕭雅愛得不能自拔，從上輩子到這輩子，越來越愛，心隨著她悸動，如果要問什麼原因？呵呵，如果能說出原因來，那也就不叫愛了。

　　「學校食堂吃的好嗎？」

　　「什麼都有，不過味道就一般了，大鍋飯都是這樣的。沒有你做的好吃。」伊賢順便調笑一下蕭雅，

　　蕭雅往他腰間一掐，伊賢哀叫，「謀殺親夫啊！」

　　「我的親夫只有一個，誰知道你的親妻有幾個啊？」蕭雅想起了那首歌，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伊賢笑了笑，「小妖精！」

　　蕭雅側著頭，衝著他嬌媚的一笑，「此話怎講？」

　　「那我說明確點兒好了，狐狸精！」

　　一聽這話，蕭雅哪裡能饒了他，開始去掐他，雖然伊賢一隻手推著車子，可還是可以阻止蕭雅的攻勢，腰上掐不到，就往他胸口掐，可是沒有想到，那裡都是肌肉，哪裡可以掐到？

　　伊賢還哈哈的大笑，說道，「現在是小妖精，將來就是老妖精。」

　　這個笑話真夠冷的，不過蕭雅卻不這樣想，本來就知道他的嘴巴有多毒了。還是笑著要收拾他。伊賢一把將蕭雅摟住，這下子消停了，伊賢吻上她的臉頰，親暱的磨蹭著，蕭雅推開他，

　　「你喜歡我嗎？」蕭雅知道這個問題很傻，但是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說呢？」伊賢不給正面回答，讓人很不甘心，

　　蕭雅嘟著嘴說道，「我看不太喜歡。」

　　「呵呵，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還可以更可惡一點。

　　伊賢騎上車子，讓蕭雅坐好，兩個人這才慢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蕭雅是不用出門的，也不用見什麼客人，因為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只能找些事情做，方瑩瑩要學繡花，正好一邊教她，一邊繡個窗簾，也不用買什麼最好的布料，便宜的的確良就可以，從鎮裡的供銷社買了一塊淺藍色的，然後用綠色的線繡起了竹子，因為窗戶也吧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繡好了。

　　等著盼著，就是希望這一天的到來，不僅僅是因為是這輩子第一次婚禮，但是她更期望的是將來幸福和美的生活，告訴自己，活著，就高興的活，自在的活，雖然伊賢是自己心裡深深愛慕著的人，但是如果不能活出自我，那又會是另外一種悲劇。玉墜已經讓堂弟給他送去了，他讓堂弟捎信回來說，會一直戴著的。

　　明天就是娘家的正日子了，蕭雅簡直整天都在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翹得太明顯了，快到中午的時候，有人來叫蕭雅回家，蕭雅有些奇怪，但還是回去了。

　　院子裡還是有很多的人，但是氣氛卻有些不對，看見蕭雅回來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正在詫異的時候，姑姑跑過來，拉住了蕭雅的手，低聲的說道，「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蕭雅的預感很不好，應該是一件非常大的事，

　　「這婚結不成了。」

　　「什麼？」蕭雅瞪大了眼睛，語氣也提高了很多，明天就要辦喜事了，現在說結不成了？

我是分身

　　第十一章 傲氣

　　「前天伊賢的教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女人，聽說是伊賢的女朋友，那女人的父母也來了，他們談了一天，今天伊賢就和他媽媽一起來了，說是要退婚。還請了村長來了。」蕭芳華一直在注意這侄女的反應，深怕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失態，

　　「原因，什麼原因，來退婚，總要有個原因吧！辦婚禮的這些損失怎麼說？」蕭雅冷靜的說道，但是心裡已經在翻江倒海了，

　　「伊賢他媽說，自己的兒子和那個姑娘認識在先，而且聽說家裡是當官的。說是咱們婚禮了的費用他們都賠償。」

　　「伊賢呢？他怎麼說？」

　　「來了就沒說話，倒是他媽媽在一直說好話，賠不是，村長也拉著我和你叔叔說了一大堆的道理。說是人家是大學生，教授都看好的，配咱們這鄉下的姑娘也不合適，人家那是同學，家長也看好伊賢，反正那意思就是強扭的瓜不甜。」蕭芳華看著侄女，有些著急，「小雅，你咋看啊？」

　　「那句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看這陣勢，咱們不依不饒也沒有用，無論怎樣，我這臉也是丟大了，什麼能補償啊？姑，你跟叔叔說一聲吧！就那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別丟了傲氣。」蕭雅說完就離開了，留下蕭芳華不住的歎氣，侄女這命不好啊！

　　蕭芳華進了屋，把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叫了出來，說了侄女的話，三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氣憤，難堪，失望，傷心，還有就是無奈，正如侄女說的，強扭的瓜不甜，人家不願意，也不能按著頭拜堂啊！蕭家這算是徹底恨上伊賢一家人了。正如侄女說的，大吵大鬧只會更沒面子，還是就算了吧！

　　蕭仲廉和媳婦還有妹妹妹夫商量了，又進了屋裡，和伊賢媽說了，讓他們賠償二百塊錢，這件事情就算了，從今之後，伊賢不能再見蕭雅，蕭家和伊家再不會有往來。以前送的所有東西都不用歸還。

　　黃舒雲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蕭家得獅子大開口呢！她也是做了準備的，沒有想到蕭家就這樣輕輕的放過了，伊賢聽了這話，臉色更是不好看，黃舒雲趕緊把錢給了，帶著兒子離開了。

　　村長留下來跟蕭仲廉兄妹說話，大多是勸慰的意思。看差不多了，也就要走了，當出屋門，就見到蕭雅抱著一包東西回來了，看到村長，笑著說道，「村長大叔，怎麼著急走啊！別走了。」說完又衝著院子裡打算離開的親朋好友們，大聲說道，「各位大爺大娘，叔叔嬸子，今天的事，不用我們多做解釋，大家心裡都有數，來的都不是外人，今天大家都留下來吃飯，把家裡人都叫上，這算是我們老蕭家答謝這些年大家的照顧，也是我蕭雅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一會兒買上點葡萄酒，飲料，咱們男女老少今天吃個痛快，喝個高興！」

　　蕭仲廉也在一旁大聲說道，「沒錯，是朋友的就過來捧給場，跟我老蕭喝個痛快。」

　　村長此時也不好離開了，覺得這蕭家人辦事還是很敞亮的，也願意給這個面子，其他人更是為了蕭家抱不平，可憐蕭雅這個閨女，聽說蕭雅和蕭仲廉說了這話，大家不難感覺出其中的悲憤和傲氣。都免不了叫一聲好，有志氣。

　　本來打算明天吃的雞鴨魚肉，今天全做了，和蕭家相熟的人家，果然都帶著家裡的大人孩子一起來了，蕭家人更是熱情，蕭雅也不避諱什麼，拿著酒瓶勸酒，給女人們添菜，給孩子抓果子吃。一直到了掌燈時分，大家都喝得高了，男人大聲的吵嚷著伊家做人不地道，說伊賢考上了大學，就忘了本，攀高枝去了，馬上結婚了，竟然這個時候退婚，欺人太甚了。女人們也在說著伊賢媽的壞話，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都翻出來了。更有人拉著蕭雅，說蕭雅是好孩子，長的好看還能幹，就是命苦。將來一定要給她介紹一個更好的對象。

　　一直忙活到深夜，人散去之後，還有人留下來洗碗盤，現在都堆在院子裡，院子裡臨時搭起的大灶台和棚子也沒有拆掉呢！碗盤雖然洗完了，但是還沒有送回去，剩下的菜都讓親朋好友們打包帶回家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屋裡的喜字雖然沒有貼上，但是一眼看過去，這就是一個新房，新的被褥，帳子，牆上還掛著她和伊賢的結婚照。沒等蕭雅做什麼，姑姑蕭芳華就走進來了，

　　「小雅，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姑你別擔心，這麼晚了，趕緊去睡吧！」蕭雅知道姑姑今天已經很累了，再加上姑父喝醉了，姑姑得去照顧他，

　　蕭芳華可不聽蕭雅的話，在她看來，這是她的敷衍之詞，經歷了這麼大的波折，她真擔心蕭雅會想不開，「小雅，好男人多的是，你可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了，村裡的人誰不知道這事是他們做的不地道，怪不到你頭上。」

　　「這個我當然也知道，今天招待大家，也就是讓村裡的人少些議論，日子還得過，更何況，我現在還很年輕，不結婚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你別糊弄我，我知道我說不過你，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一般的姑娘家不得哭死，可你這死丫頭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小雅，聽姑的，千萬別想不開。」

　　「呵呵，姑，你真小瞧我了，你侄女可不是那樣的人，人這一輩子長著呢！什麼事情都能經歷到，再說了，如果我真的想不開了，村裡人得怎麼說我？伊賢家的人會怎麼笑話我？活就得活出個樣兒來，讓他們後悔，讓他們看著嫉妒去吧！。」

　　蕭芳華可算是送了一口氣，「小雅你要是真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放心，姑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早點睡，啥也別想，不行，我得找你嬸子要一片安眠藥去，我看著你睡著了才能放心，過了今天就一切都過去了。」

　　「不用的，姑，姑……」蕭雅想到姑姑奶奶曾經說過，過去村裡有個姑娘，也是感情上受到了傷害，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媽媽就給她吃安眠藥，睡醒了就吃飯，之後再吃安眠藥，三天之後，姑娘終於恢復了正常，想開了。怕是姑姑聽奶奶說過，覺得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了。

　　其實蕭雅很清楚，今天晚上，她是根本睡不著的，心裡的苦，心裡的痛，流不出眼淚，也喊不出來，只能自己去想，為伊賢找借口，找無數的借口，不願意去想他有多壞，對自己的傷害有多大。只想在心裡留下最美好的回憶，然後繼續自己恣意的生活。這樣也好，在美麗的時候結束，留給蕭雅無限的遐想，沒有爭執，沒有相互的指責，更不去問為什麼，這樣在蕭雅的心中，伊賢還是最完美的。

　　如果是其他年輕的女孩兒，一定會覺得痛苦不堪，可是蕭雅想明白了，一個人，一輩子能深深的愛上一個人，多不容易。

　　蕭雅最終還是吃了安眠藥睡的，一直睡到第二天姑姑來叫她吃早飯，蕭雅的精神還算好，只是早上一睜開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伊賢離開自己的事，，痛苦瞬間襲上心頭，從來沒有想到，因為感情竟然可以讓自己的胸口痛的厲害。看來自己真的要好好的調整自己了。

　　早上蕭雅跟著姑姑和嬸子把借來的碗盤送回去，之後，一家人吃了飯，才送走了姑姑一家，臨走之前，蕭雅把給表妹的粉色的毛衣送了上去，果然讓讓表妹張曉燕非常喜歡，當時就穿上了。蕭興東那小子對於穿著沒有什麼想法，也得到了蕭雅給的毛衣，竟然也非常的高興，叔叔和姑姑兩家對這樣蕭雅都感覺到窩心。

　　蕭雅把結婚照摘了下來，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她以為自己不會哭的，可是依舊沒忍住，從開始的輕聲哭泣，到痛哭失聲，開始還怕人聽見，後來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我是分身

　　第十二章 初戰告捷

　　生活還得繼續，不得不說，蕭家當天請客的做法還是非常成功的，村裡沒有笑話蕭雅，反而很同情這個苦命的姑娘。叔叔一家人更是把她當成易碎的瓷瓶，好朋友方瑩瑩更是每天都到蕭雅這裡來抱到，說是要學刺繡，實際上就是為了陪著蕭雅，大家都怕她想不開。過了幾天，見蕭雅沒有什麼大事，也就放心了。

　　蕭雅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每天還是餵豬，喂雞，沒事的時候，就開始寫對聯。因為買來的紙張都是大捆，需要剪裁，還要想對聯內容，分幾個檔次，有些需要畫上一些花卉，有些是用金粉寫的。而且寫的字體也不同，漸漸的，蕭雅也靜下心來。

　　伊賢應該是已經走了，蕭雅覺得他欠自己一個解釋，真想去找他問個明白，好多個為什麼，自己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他沒有話說嗎？想去質問的想法非常強烈，但是，好在她活了那麼久，還是有點自制力的，事已至此，問了又能如何，不過是讓伊賢反感，小看自己，自取其辱罷了。

　　即使不問，大概的原因也能猜道，村長說的明白，不般配，一個是很有前途的大學生，將來的大醫生，一個是初中都念幾天的農村丫頭，怎麼能般配，而且自然有般配的。氣憤，不甘，悲傷，五味陳雜，以致到怨恨，最終，只能釋然。重生本就非常幸運，能和他再見幾次，已經老天眷顧了。

　　過了秋收，就閒下來了，叔叔那裡有人找他做木匠活兒，嬸子王鳳霞就過來蕭雅這裡幫著做些零活，裁紙，裝訂。賣對聯，不只是對聯、福字，還有一種東北叫『掛錢』的剪紙，造型像門簾，底邊是鋸齒，上面的圖案很多。後來的人都是用機器壓的，但是蕭雅在這裡只能用手剪，蕭雅剪窗花的手藝不錯，奶奶就會，每年都會剪窗花，村裡好多人家過年或者辦喜事的時候就會來要幾張。

　　蕭雅和嬸子忙著手裡的活兒，嘴巴也沒閒著，王鳳霞看蕭雅心情似乎不錯，就起了話頭，

　　「小雅，牛奶喝的怎麼樣？」

　　「很好啊！你看我的臉都白嫩了很多呢！身體也覺得好了，嬸子也喝點兒吧！我這裡每天都有很多呢！小弟現在也跟著我喝呢！」

　　王鳳霞哈哈一笑，「你還說呢！你覺得是好東西，給他喝，他回家反倒跟我抱怨，說你逼著他喝牛奶。」

　　蕭雅也笑了，「他現在正長身體呢！喝牛奶可以長高個的。」

　　「是嗎？」王鳳霞還真不知道這個說法，

　　「對，牛奶可是好東西，女人喝了可以補鈣，還對皮膚好，老人和小孩子喝也很好的。」蕭雅手裡的活兒也沒放下，一會兒就剪出一大疊來，

　　王鳳霞看看蕭雅，然後小心的說道，「小雅，我娘家那頭有個小伙子挺好的，家裡的小兒子，要是結婚的話就單過，長得也不錯。」

　　「嬸子，現在不是找對象的好時候，我差點結婚的事，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誰都知道，現在跟咱們家說親的，能是好的嗎？不就想讓咱們低一頭嗎？」蕭雅歎了口氣，雖然村裡人沒說什麼，但是真要把她娶到自己家的話，可就不一樣了，

　　王鳳霞歎了一口氣，「可是現在你還年輕，沒什麼，等過兩年就不好說了，還是趁著年輕，好好的挑一個吧！」

　　「是人家挑我吧？嬸子，我不著急，再說了，一個女人，如果嫁人了，什麼都幹不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等我掙錢了，把日子過起來了，一切都會解決的。」

　　王鳳霞想想，侄女說的也對，看她是個有心眼的，日子一定能過好。看蕭雅寫的對聯，比自己往年買的還漂亮，這一手毛筆字，可不是一般人都會的，還經常看書，會刺繡，這樣好的閨女，怎麼就沒好命呢！

　　生產隊的活兒都已經完事兒了，只是有一兩次義務工，去道路兩邊挖排水溝什麼的，很快就要到過年了，蕭雅也已經把要賣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怕賣的東西太單調了，蕭雅還特意去了一次市裡，買了幾種年畫回來。還是那輛車，還是那麼多的貨物，只是如今自己一個人了，蕭雅發現自己很容易就會想起伊賢來，然後心裡一陣揪痛，不過，這樣也是有好處的，不會被前世的記憶困擾自己，只要想的開，也沒什麼，心裡有個人，就不會覺得空，這也是一種幸福，將一切都想通了，就是情感昇華，耐受力提高到了一定的水平。

　　過年前一個月開始賣對聯了，蕭雅騎著車子，穿的棉襖棉褲，還套上軍大衣，狗皮帽子，帶上口罩，還有露出手指的毛手套和一個收錢的挎包。東北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尤其是過年前的一個月，更是寒風刺骨，蕭雅必須在早上六點鐘就出發，在這之前，還有做好早飯，餵豬，餵狗，喂雞，然後自己得吃的飽飽的，帶上一壺熱水，就這樣出發了。

　　這裡的趕集，不是只在一天，是一個鄉鎮選一天定為趕集的日子，每個鎮子都有一大片的空地讓大家擺攤，賣的都是一些農副產品和自家做的手工，也有一部分人會從城裡進貨來賣，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姑娘小媳婦用的紗巾，手絹，還有襪子和針線扣子之類的小百貨。蕭雅這可是獨一份，至少是現在，而且現在還沒有印刷出來的好看的對聯，自己寫的這些，絕對出彩。

　　很快的，蕭雅找到一個地方，地上鋪的苫布，挺破的，不過沒有關係，不影響什麼，然後把對聯和剪紙還有年畫等等都擺好了。很快的，就圍了了一群人來看，蕭雅也是熱情的接待，

　　「大姐，來看看吧！便宜好看的對聯，買兩幅對聯送一個福字，買全套的送窗花一對兒。」

　　「真是挺好看的，那你這年畫咋賣的？」這個女人看了半天的對聯，但是沒有說買，又問了年畫，蕭雅深知經營之道，不耐其煩的給她講解，

　　最後，這個四十多歲的大姐買了全套的對聯，也就是兩幅對聯，加上兩個大的福字，兩套六張掛錢，還有出門見喜等四章小條幅。蕭雅又送了兩個窗花，圖案很複雜，一般人可沒這手藝。

　　開張了，一共賣了不到五毛錢，但是已經讓蕭雅很開心了。有了第一個顧客，接下來就順利多了，知道蕭雅這裡還有贈送，都覺得很好，要是在供銷社買東西，可沒有聽說有什麼贈送的。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十一點，蕭雅的對聯幾乎已經沒什麼了。不成套了，蕭雅也就收攤了，好些人沒有買到，還有想要大一些的對聯的，或者有其他要求的，蕭雅都記住了，高興他們，下次趕集的時候一定會帶過來，肚子有些餓了，不過蕭雅不想在外頭吃，她著急回家數錢呢！雖然曾經是億萬富豪，但是這些錢是不同的，一個是現在古董不能換錢呢！還有就是，這是一種樂趣，一種讓人上癮的樂趣，現在蕭雅的兜裡可多少錢了，等掙了錢，日子可就能寬鬆了，將來可以做更多的事，她下南方的計劃也可以早點實施。

　　蕭雅回到家裡，先是開始做飯，然後餵豬喂雞，四頭豬已經有將近一百斤了，估計到過年的時候，是不能殺的，其中一頭是母豬，蕭雅得留著，另外三條，打算端午的時候再殺，小雞長得都差不多了，因為蕭雅是攙著飼料喂的，雖然沒有下蛋，但是到過年的時候賣掉還是可以的。

　　等吃過了飯，那些牲畜也餵好了，蕭雅開始坐到炕上數錢，都是幾毛幾分，還有不多的成塊的，買的多的，兩三塊錢，這是因為裡面有年畫，少的幾毛錢，但是架不住賣出的多啊！數一數，一共有六十多塊錢，扣除年畫進貨的成本，彩紙的成本，還有筆墨的成本，一共可以掙將近三十塊錢，可把蕭雅樂壞了。

我是分身

　　第十三章 全家上陣

　　蕭雅平時沒事的時候就開始弄對聯，整整做了三個月，積攢了不少，更是多次進貨，自己去，有的時候也讓叔叔去，叔叔一家人沒事的時候也會過來幫忙。

　　等蕭雅剛高興的數完了錢，開始準備繼續寫對聯的時候，嬸子正好過來了，進門就問，

　　「小雅，回來啦？今天賣的咋樣啊？」

　　蕭雅笑著讓嬸子坐下，說道，「今天買的人特別多，我一個人又是拿對聯，又是收錢找錢的，可忙壞了。」

　　「那賣了多少？」

　　「帶去的沒剩下什麼，一共賣了六十多塊錢，去除費用的話，至少剩下三十。」蕭雅從來沒有想要隱瞞，因為一個人不好吃獨食的，如果叔叔一家能跟著幹的話，好處很多，

　　「真的？」王鳳霞有的不敢相信，幾分幾毛的生意，半天下來，竟然能掙這麼多，

　　「這還能有假的，怎麼樣，嬸子，敢不敢拋頭露面去賣對聯去？」蕭雅笑著看王鳳霞，

　　「那有啥不敢的？」剛說完這句話，忙想到這件事情有些不妥，這對聯都是蕭雅寫的，自己去賣錢了，不是占侄女的便宜嗎？於是趕忙說道，「你這都忙活了幾個月了，我可不能佔這個便宜，你要是忙不過來，我跟著你去買就行了。」

　　「這有什麼，要是你和叔叔出去賣，我就專門在家寫寫，剪剪，不是也挺好嗎？就是年畫太貴了點，不然還能掙的更多，如果你和叔叔能去賣對聯的話，掙錢咱們對半分，這大冷的天，出去擺攤可是很辛苦的。嬸子回去好好的和叔叔商量一下，就算你們不做，沒準明天就會有人跟著學的，再說了，我專門在家寫，可以多寫很多。」

　　王鳳霞開始認真的想了起來，這個主意是蕭雅想的，東西大多是她做的，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人覺得佔了侄女的便宜，蕭雅的意思是分工合作，這也好，只是有些擔心，自己的丈夫不好同意，現在雖然已經有人開做買賣了，但那都是生活非常差的人，如果去擺攤，也許自己夫妻都會被人笑話，可是第一天就掙了三十塊錢，這可是差不多一個普通人家三個月的收入，他們一年到頭到地裡忙活，掙工分，年底的時候除了分到的口糧，每個人能分到七八十塊錢就非常不錯了。

　　可是蕭雅一天就能掙三十，一個月下來，那就是九百啊！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可能到時候掙的更多，王鳳霞開始動心了，她早就想蓋磚房了，不過這件事情，她不敢馬上答應，得聽自己丈夫怎麼說，於是對蕭雅說道，

　　「我回去和你叔叔商量一下，看看他怎麼說。」

　　「行，你去吧！我先寫對聯，賣的多，每天做出來的少，我得多寫點，不然少掙錢啊！」

　　「行，你叔叔在家呢！我去和他說。」轉眼王鳳霞就沒有人影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叔叔蕭仲廉和嬸子急一起過來了，蕭雅看他們進來，就笑著問道，「怎麼樣，商量好了嗎？」

　　蕭仲廉坐到地上的椅子上，說道，「小雅，你跟我好好的說道說道，今天真的掙了這麼多錢嗎？」

　　「當然是真的了，買的人特別多，到後來我的貨都不全了，有好些人等著我下次去再買呢！而且兩個多小時，我帶去的東西都賣完了。」蕭雅停下了手裡的活兒，認真的跟叔叔說道，

　　「可是如果我和你嬸子也跟著賣的話，能夠嗎？再說，這年畫啥的，掙錢嗎？」

　　蕭雅笑著說，「我覺得，這個好生意，與其讓別人做，不如咱們家自己幹，可以把姑姑一家也找來，姑姑的字寫的也可以，這樣寫的能更多，至於年畫嘛！也是不少掙錢的，至少能掙一倍。」

　　蕭仲廉看看自己的媳婦，她的意思自己是早就明白的，想了想說道，「明天清泉鎮上的集市很大的，我和嬸子和你一起去。」

　　「行，那我跟你們說說賣對聯的敲門。」蕭雅自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三個人開始一起忙活，蕭雅告訴他們一些顧客的心裡，如果遇到一些情況該怎麼說，等到了晚飯的時候，嬸子王鳳霞就直接在蕭雅這裡做了，順便做了豬食，餵了雞和狗，蕭興東早跑出去玩兒了，等吃飯的時候，聽說父母都要跟著堂姐去趕集，非得要跟著去，不過被叔叔鎮壓了，

　　「你得在家看家，再說了，你作業寫多少了？對了，中午我們要是沒回來，別忘了做豬食，把小雞也給餵了。」

　　蕭興東噘嘴，一臉的不高興，蕭雅笑著說道，「小弟，你好好在家看家，把豬和雞都餵好了，過年的時候，姐給你做燒雞吃，專門做一整只給你一個人吃。」

　　「真的？那說好了。」還是那次家裡來了重要的客人，家裡買了一隻燒雞，那味道真是太香了，可惜他只分到了一塊，

　　「那當然，姐說話算數。」

　　東北的燒雞可是非常出名的，也只有用最原始的做法，用真正的土雞做才好吃，如果是當年的小雞，那味道就更香了。蕭仲廉兩口子倒沒什麼反應，以為蕭雅就是哄著弟弟玩兒的。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忙完了家裡的事，就騎著車子帶著幾個大箱子的對聯年畫出發了，每個人的車子上都托慢了東西，蕭雅有一輛自行車，叔叔家有一輛，嬸子和鄰居另外借了車子，這樣三個人才出發。

　　到了清泉鎮才七點，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這裡開始準備擺攤了，一般來說，要到八點多才會有顧客，在九點到十點的時候，才是高峰期，但是必須早點來，因為不然佔不到好的位置了。

　　今天趕集的人很多，這一次蕭雅他們有三個人，鋪的攤子更大，三個也做好了分工，叔叔和嬸子兩個人負責取貨給顧客，蕭雅負責收錢。剛擺上沒多久，就來了顧客，漸漸的人多了，問這問那，叔叔嬸子都有些忙亂，好在蕭雅記憶力好，算賬不會錯，往往還能幫著推銷，這一次，一直忙活到了中午十二點，顧客才少了，蕭雅看看福字都賣空了，窗花也沒多少了，只能收攤了。

　　三個人都累壞了，但是也更加興奮了，比起蕭雅，蕭仲廉兩口子更興奮，昨天還只是有些認識而已，今天看到這樣火爆的情況，完全被驚到了，雖然不知道今天賣了多少錢，但是絕對不少。這樣好的買賣不做是傻子。蕭雅一個人寫的那些對聯根本不夠買多久的，還是應該把妹妹一家找來。

　　三個人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開始數錢，蕭雅把軍挎裡的錢都倒在炕上，三個人開始數，今天帶的對聯是昨天的四倍，賣的錢也更多，一共有二百八十二塊四毛五分錢。成本大概一百四十塊，也就是說，今天三個人一共掙了將近一百五十塊錢，每個人都能分到五十塊錢，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多寫一些對聯出來，還要到城裡去進貨，年畫不夠賣的。

　　王鳳霞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想到了就要做，這就要騎車子去蕭芳華那裡，被蕭雅給攔住了，雖然冬天吃兩頓飯，但這一上午還是很累的，吃點東西再去也是一樣的，因為有事，三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蕭仲廉去找妹妹，王鳳霞和蕭雅兩個趕緊開始工作了。

　　當然下午，蕭芳華一家都來了，就住在原來蕭雅爺爺奶奶住的東屋，全家人一起上陣，就連蕭興東和張曉燕兩個也不能閒著，賣對聯只能在過年前的這一個月，時間很緊。

　　蕭芳華是沒結婚前學的書房，被自己媽壓著磨性子，只是現在已經很久不寫了，拿了毛筆在破報紙上練習了半天，才找到點感覺，開始寫福字和一些小條幅，打算找回過去的手藝，再幫著寫對聯。

　　蕭雅先教了嬸子剪掛錢，這個比較簡單，等蕭雅閒下來，再剪窗花。明天蕭仲廉打算到城裡去進貨，這一次王鳳霞會跟著他去，因為這次進的貨多，一個人可能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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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東北老燒雞

　　蕭家人整整忙了一個月，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白天留下蕭雅寫對聯，剪窗花，兩個孩子幫著做點家務，也幫著蕭雅做點事，白天都是蕭仲廉夫婦和蕭芳華夫婦去不同的地方趕集，對聯一直賣到了大年二十九的上午，今天是賣的最少的一天。

　　所以人都聚集到蕭雅的房間，等著算賬，事先大家都已經說好了，掙了錢分成三份，蕭雅一份，其他兩家各一份。

　　「這一個月咱們賣對聯和年畫，扣除成本之外，一個掙了四千五百四十二塊，零錢不算了。每家一千五百塊，剩下的四十二塊錢給兩個孩子，大家看怎麼樣？」蕭雅把賬本交給叔叔，然後幾個人傳著看，蕭雅記賬很清楚，因為自家人做生意，更是要仔細，

　　「我看行，你說呢？張健。」蕭仲廉問自己的妹夫，這一個月大家都很辛苦，數九寒天出去賣對聯，手都凍壞了。當然，蕭雅也很辛苦，每天都睡的很晚，因為寫字，兩個手的手腕都腫了，手掌間也因為一直用剪子，起了水泡。總之，大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在這個年代，一千五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可以蓋磚房，可以買電視了。

　　蕭雅把三打錢都分好了，交給叔叔和姑父，大家都很開心，又把那四十塊錢給堂弟和表妹，這兩個傢伙也非常高興，不過蕭雅相信，用不了到睡覺的時候，錢就得被父母搶走。

　　今天賣的少，叔叔和姑姑也有時間買年貨了，這次都帶著東西回來的，蕭雅得到叔叔家過年，姑姑和姑父帶著表妹馬上就離開了，家裡還有老人，這一個月都沒顧上他們，現在生意結束了，得趕緊早點回去了。

　　蕭家也開始準備過年了，年貨都已經買完了，這個時候的年貨也就那幾樣，凍魚，凍梨，蘋果，瓜子，還有就是買一些準備串門的禮物，一邊都是四盒禮，罐頭、酒、白糖、糕點或者是煙。

　　中午，蕭雅就讓叔叔開始殺雞，家裡留下一隻公雞就可以了，所以殺了七隻雞，叔叔和嬸子都捨不得，說是吃不完這些，太浪費了，蕭雅說了，自己家吃不完就給姑姑家送一隻，給嬸子娘家再送一隻，剩下的她早就答應給堂弟做燒雞，所以沒剩下幾隻，招待過年來串門的客人正好。

　　蕭仲廉聽說侄女要做燒雞，也覺得饞，燒雞市裡才有賣的，他也沒吃過幾回，聽說侄女會做，乾脆讓做四隻，說是來客人了，拿出燒雞也有面子。就剩下三隻了，誰也不用給了。嬸子燒水，叔叔殺雞，蕭雅準備做燒雞的材料。

　　燒雞的做法可是非常麻煩的，先是用材料煮兩個多小時，然後用油炸，之後又要上籠屜蒸，然後再抹上香油。等做好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蕭雅說話算數，直接就用盤子裝給蕭興東一隻，這小子當時都傻了，真的沒有想到，堂姐真的給他一整只啊！

　　「哎呀，小雅，你咋真給他一整只，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白糟蹋了，留著來客人的時候吃吧！」王鳳霞當時就急了，趕緊去搶盤子，不過蕭雅躲開了她的手，還是給了堂弟，

　　「嬸子，這可是我答應了小弟的，再說了，這大半年，小弟可沒少幫我餵豬喂雞的，過年了還不給吃一隻？」

　　「就是，姐，你放心，明年我還幫你。」說完也不要盤子了，直接抓著燒雞就一口啃下去，然後就跑了，氣的王鳳霞直跳腳。

　　燒雞還有些燙手呢！蕭興東抓著燒雞跑了，當然不是躲起來自己吃，能得到一整只燒雞是多有面子的事啊！所以他得到小兄弟們面前顯示一番。雖然二十塊錢被老媽要走了，但是有只燒雞也不錯啊！他媽還給他做了買了布料，堂姐給做了一套新衣服，還沒穿呢！

　　村裡的小子們沒事的時候就聚集到打穀場上玩，遛鐵圈，或者拉爬犁，此時村裡的七八個十一二歲的半大小子聚集在這裡玩，突然看見蕭興東抱著一隻燒雞過來了，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打探，

　　「蕭興東，你從家裡偷來的吧？」

　　「這燒雞好香啊！還冒熱氣呢！從城裡買的？」

　　旁邊一個小子說道，「不可能，從城裡買的還能熱著？」

　　另外一個說道，「看，這可不是從鍋裡熱出來的，你看這雞皮。」

　　「你們真是沒眼光，這是我姐新做的，剛出鍋，還燙手呢！真好吃，你們肯定從來沒吃過。」

　　幾個小子開始研究起來，燒雞還熱著，香味刺激的所有都忍不住嚥口水了，蕭興東非常壞的開始啃雞胸脯，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跟蕭興東開口，讓他給一口，這個時候，蕭興東可是最得意的時候，非常囂張的指揮著大家排隊，然後給他們分雞肉，在這隊伍當中，有一個人比較特殊，伊良。

　　本來上次退婚的事情讓蕭仲廉非常的生氣，已經說了，從今以後，不和伊家人往來。所以蕭興東這個村裡的小霸王跟手下的人下令了，不允許有人和伊良玩兒，弄得伊良很可憐，蕭興東很開心，回家跟蕭雅邀功。

　　蕭雅拍著蕭興東的肩膀說道，「小笨蛋，讓別人知道了，你欺負他，讓大家孤立他，那他們就會議論咱們家，議論我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該怎樣就怎樣，只要不跟他當好朋友就行了。」

　　「哦，我明白了。咱們不當回事兒，這樣別人才能早點忘記這件事情，對不對？」

　　「對，我弟弟就是聰明。」蕭雅笑著說道，心裡想的卻是，這件事情會跟著自己一輩子，這輩子都無法擺脫了。

　　蕭興東聽了姐姐的話，對伊良也就沒怎麼為難，他要跟著玩兒，也不阻止了。這一次，伊良也得了一塊雞肉，挺大一塊帶著脆脆的雞皮的雞胸肉，他和其他人一樣，小口小口的吃著，這時候有孩子的家長喊他們回家吃飯，伊良乾脆把雞肉帶回家。

　　燒雞的香味在伊良進屋之後就瀰漫開來，黃舒雲問道，「什麼味這麼香？」

　　伊良從兜裡拿出那塊燒雞，伊良根本沒吃多少，「這是蕭興東給我的，他姐做的，給了他一整只呢！」

　　蕭興東的姐姐，不就是蕭雅嗎？屋裡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伊賢，看著弟弟手裡的雞肉，一把搶了過來，「誰讓你要的？不許吃！」說完就進屋去了，

　　伊良不高興的嘟著嘴，黃舒雲用手指點了一下小兒子的額頭，「你傻啦？以後不許提蕭家的人。」

　　伊清和伊潔兩個也不敢多說什麼，大哥自從退婚之後，一直很奇怪，不說覺得對蕭家愧疚，反而怨恨的很。

　　過了年之後，就要開始準備春播了，這段時間，蕭雅也得到食堂去上班了，等忙完了這一陣子，叔叔和姑姑他們就準備要給爺爺奶奶遷墳了，都說落葉歸根，爺爺奶奶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回到家鄉去，前世，因為蕭雅獨吞了所有的財產，當然，爺爺奶奶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這讓蕭仲廉夫婦和蕭芳華夫婦都非常的有意見，這輩子卻不同了，蕭雅把全部的家產都給了叔叔和姑姑，這讓兄妹兩個人覺得，父母還是很看重他們的，過去那些生氣的事情已經想不起來了，對於父母的慈愛記憶反而更加的清晰。

　　考慮到兩位老人的心願，所以遷墳這件事情就已經排上日程了，蕭仲廉已經給在南方的叔叔和姨媽寫了信，他們已經開始籌備了。在南方，遷墳這也是一件大事，有很多規矩，是蕭仲廉兄妹都不清楚的，所以要打聽好了。

　　蕭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真是高興壞了，她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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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說服

　　春種過後，蕭雅跟著叔叔嬸子，還有姑姑和姑父一起出發去南方，帶著爺爺和奶奶的骨灰，家裡的事情就交給鄰居了，蕭興東那小子上次受到燒雞的刺激不小，非常樂意幫著蕭雅餵豬喂雞，先是坐火車，然後是汽車，最後是僱傭了一個驢車這才到了爺爺奶奶的老家八卦村。

　　叔爺一家和姨奶一家人都已經在村口等著了，叔爺蕭安和姨奶馮氏兩家人都只剩下這兩位老人了，剩下的就是蕭雅的叔叔輩的人了，其中一個人是蕭雅最關注的，叔爺家的叔叔，上輩子就是因為和這個叔叔在一起，開始了盜墓的行當。

　　爺爺和奶奶已經有將近七八年沒有回來了，如今讓親弟弟和親妹再見，卻已經是天人永隔了。爺爺奶奶算是高壽了，但是這樣的打擊對於叔爺和姨奶來說，還是太大了，兩個人都是泣不成聲，被家人扶著回去了。

　　叔爺蕭安也是七十歲的人了，如今看見哥哥的骨灰，還是承受不住，蕭仲廉帶著一群人一起到了蕭安的家。蕭安只有一個兒子，就是蕭雅關注的叔叔蕭德全，他不過四十多歲，他的妻子李蘭長得並不好看，但明顯比蕭德全年輕，他們的兒子才七八歲，叫蕭離。很瘦弱的一個孩子。

　　蕭雅跟著叔叔和姑姑一家都住在叔爺家，雖然叔爺家的房子也不寬裕的，但是寧可把兒子媳婦打發到親戚家去，也不能讓來的客人到別的地方住。更不能到馮氏家裡住，不然讓人笑話。

　　蕭仲廉現在掙了不少錢，再加上父親留下來的遺產，日子過的很不錯，這一次回來遷墳，也知道要麻煩叔叔一家，所以也帶了豐厚了禮物。兩瓶好酒，兩盒蜂王漿，還有給孩子買了一個鐵盒子的糖果。給姨奶家的也都是這樣的禮物，等晚上就會送過去。

　　叔叔蕭德全和妻子打下手，正在廚房做飯，蕭雅和嬸子過去幫忙，讓蕭德全進屋去和叔爺他們說話。

　　蕭雅是聽管了南方話的，只是嬸子聽不太懂，蕭雅在中間給當翻譯，小嬸子李蘭做飯還是很利索的，家裡買了豬肉，還有新鮮的魚，吵了兩個青菜，飯菜就做好了。男人們在叔爺那屋吃飯，女人帶著孩子在原來蕭德全的屋裡吃。蕭雅發現了，這蕭離還真是家人的小少爺，七八歲了，吃飯的時候，竟然還要人喂，不只是這樣，吃飯的時候，叔叔還特意過來一趟，看看自己的兒子吃飯香不香。

　　上輩子蕭離在自己的栽培下，當上了總經理，還在國外留學，非常聰明的腦袋，就是身體不夠強壯。

　　蕭雅這次來，就是請叔叔當幫手的，叔叔蕭德全就是一個盜墓的好手，當年看著大家的日子都富裕起來了，可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所以在經濟的壓力下，重操舊業，他當時找到已經是城裡小老闆的蕭雅，讓她幫著銷贓。就這樣，蕭雅也跟著幹起了這行，因為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叔叔當時是一個人幹，但是後來蕭雅成了他的幫手。漸漸的自己掌握了訣竅，蕭雅自己開始幹起了這個行當。

　　表叔蕭德全之所以會盜墓，完全是祖傳的手藝，當年爺爺和叔爺兩個可是這一行裡大名鼎鼎的人物，不過後來因為新中國成立了，風頭太緊，也沒有人幹古董這一行了，所以也就改行做了別的。

　　叔爺家不過是四間破舊的土房，當年盜墓所得，都被政府收繳了，而叔爺的身體不好，表叔的身體也不怎麼樣，兩個人還沒有其他的手藝，所以只能和大家一樣種地掙那點工分。看看一家人的穿的，用的，都很破舊了。吃飯的時候，蕭雅故意問李蘭蕭離的情況。

　　李蘭一聽說起兒子，就來了興致，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孩子早產，經常生病，消化不好，看過醫生，也偷偷的請過法師看過，都沒有什麼用，孩子營養**，這是官方說法。家裡總是想辦法給他單獨弄點好吃的，因為就這一根獨苗，叔爺和表叔都非常重視這個孩子，深怕養不活。

　　有了這個消息，蕭雅覺得自己和表叔的談話會很容易。傍晚的時候，屋裡悶熱，大家都坐到院子裡乘涼，蕭雅趁機坐到表叔的身邊，

　　「表叔。」

　　「唉，小雅，都長這麼大了，真沒想到，都長成大姑娘了，這麼漂亮。」

　　「表叔，我看離表弟長得也很可愛啊！還非常聰明，將來能當大學生呢！」蕭雅笑著說道，

　　聽到誇獎自己的兒子，蕭德全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說道，「唉！這孩子的確是聰明，就是身子太弱了。」

　　停頓了一下，蕭雅輕聲的說道，「表叔是不是覺得，這是因果報應？」

　　蕭德全驚訝的看著蕭雅，「你知道？」

　　「知道，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也做過。」

　　蕭德全更驚訝了，看向周圍，看別人沒有注意他們兩個這裡，這才小聲的說道，「你瘋了嗎？你爺爺沒給你說過嗎？」

　　這個還真沒聽說，上輩子爺爺根本什麼都沒有說過，就是後來跟表叔在一起，也沒有說過以前的事。

　　「表叔指的什麼事？」

　　蕭德全看看蕭雅，想了半天，才說道，「我當年和你爺爺還有你叔爺一起幹這行，遇到過很多次『粽子』，最後一次，雖然活著回來了，可是我和你叔爺都沾上了髒東西。那古墓裡有惡咒，你爺爺雖然還好，可是你爹媽卻死了。後來更是一貧如洗，唉！」

　　「表叔，富貴險中求，再說了，既然中了惡咒，帶壞了運氣，難道你就沒有想點辦法嗎？」蕭雅的眼睛很亮，讓蕭德全彷彿看到了希望，也顧不得別的，趕緊問道，

　　「你有辦法？什麼辦法？」

　　「佛寶！」

　　「在哪裡？」

　　「表叔你說呢？為了這個，你可願意幹老本行？」

　　蕭德全想了半天，最後像是鼓足勇氣似的，說道，「你說的辦法一定能行嗎？」

　　「如果這個不行，那這個世界上，可就能行的了。」

　　「你讓我想想，等晚上你和我好好說說，我也得跟你叔爺商量一下。」蕭德全這麼多年的苦日子也真是熬夠了，他沒有什麼，可是不能讓兒子跟他一樣，下半輩子也是病歪歪的。

　　蕭雅點頭，不過又叮囑表叔，這件事自己的親叔叔可是不知道，蕭仲廉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爹過去幹過這一行。

　　所謂的『粽子』就是行話裡的殭屍或者鬼魂，那些古人們為了防止盜墓，可是想了不少辦法，有設置機關的，也有下咒語或者下毒的。蕭雅上輩子幾次遇險，沒有受過什麼傷害。碰到粽子的時候很危險，所以好多次的機會都放棄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是男人一個屋子，女人住一個屋子，晚上吃過了飯，蕭安領著兒子坐到院子外，把蕭雅也找來了，正好家裡來了姨奶家的舅舅一家來了，蕭仲廉夫婦和蕭芳華夫婦在屋裡和他們說話。

　　蕭安很瘦，臉色也不好，手裡拿著一個銅質的眼袋鍋子，一雙眼睛卻帶著精光，三個人做在院子裡的小凳子上，

　　「丫頭，你說是辦法是什麼？跟我說說。」

　　「佛寶。」

　　蕭安父子兩個齊齊的看向蕭雅，都非常的驚訝，好半天蕭安才說道，「這怎麼可能，古墓裡最多也是有些陪葬的佛像之類的，佛寶可稱不上。」

　　蕭雅看著他們，嚴肅的說道，「供奉在佛骨舍利跟前的寶貝，不就是佛寶嗎？」

　　蕭安父子兩個更是驚訝了，如果真是佛寶的話，必然可以去除自己和子孫身上是邪氣厄運，但是如果是盜竊佛寶，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大的懲罰，而且，如果真是佛寶，恐怕要得到也是不容易的。不知道要冒著多大的風險。

　　蕭安看著蕭雅，嚴肅的問道，「你很確定嗎？那地方沒有被別人去過？你怎麼確定那是真的？」

　　「我有充分的史料記載，有九分的把握。當然，不會很容易，我們的目的不是那裡的珍寶，而是只想拿一件供奉的寶物，這不會惹很大的麻煩的。」蕭雅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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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蛇群

　　因為現在政府管理的還是很嚴格的，所以爺爺奶奶下葬的當天，沒有請風水師過來，但是事先卻都是已經看好了的。一套儀式非常的繁瑣，一個上午下來，大家也都很累了。蕭雅來到南方還是有些無法適應這裡的天氣，總覺得氣悶，好像氧氣都少了，呼吸進鼻子裡的空氣都帶著潮濕的感覺。

　　蕭安父子兩個商量了很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跟著蕭雅去冒險了。蕭仲廉他們兩家都著急要回去，蕭安就說留著蕭雅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拿的借口就是蕭雅被人退婚的事。

　　姨奶馮氏也是捨不得蕭雅走，因為蕭雅長得太像她的姐姐了，人老了，就會更加想念自己的親人，而蕭雅見到姨奶，也感覺好像看到奶奶一樣，她們兩個長得很像，一樣梳著了盤頭，帶著銀耳環，這兩天，蕭安父子兩個在準備工具，而蕭雅就在姨奶家住了兩天，跟著姨奶一起做點繡活兒，當馮氏看到蕭雅的刺繡手藝非常好的時候，非常的高興，直說蕭雅和她奶奶一樣聰明靈巧，還說自己的姐姐教育孩子非常好，自己就不行，她的手藝，孫女根本沒有學到。

　　姨奶有一個兒子，叫莫五哥，很老實的一個人，媳婦張嬌，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孫子莫家明才十五，不過現在已經開始下地幹活了，至於孫女莫珍珠，已經二十了，比蕭雅還大一歲。莫珍珠長得中等，皮膚白皙，身材和蕭雅差不多，現在還沒有訂婚，聽說是因為莫家的人太挑剔了，不想給莫珍珠找一個農民，所以一直耽擱下來。

　　莫珍珠一直覺得非常自傲的刺繡手藝，竟然被蕭雅給比下來，心裡很不舒服，南方人表達不滿的方式不像東北人那樣直接，想要給蕭雅不痛快，就一直在追問蕭雅退婚的事情。蕭雅哪裡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去理會她。

　　很快的，叔爺他們父子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帶著洛陽鏟，還有其他的一些工具，蕭雅背了一些食物，還帶了她自己準備的特殊東西。然後三個人開始出發了。蕭雅提供的這個地方，距離蕭安家不算太遠，這裡過去曾經是佛寺，而且有一座千年佛塔，但是在動盪的十年中，這座佛塔被毀掉了。這個時代不發達，尤其是在農村，如果突然來了陌生人是一定會被懷疑的，幸好蕭雅選定的這個地方，距離最近的村子也有八公里。

　　一行人在附近的鎮子下車，然後步行出發，從中午一直走了四個多小時，還好現在蕭雅的身體好多了，不然還真是堅持不了，他們不能走大路，還要避著行人，所以才走了這麼久。等到了地方，因為天還沒黑，三個人找了個樹林開始歇腳，順便吃點東西。趁著這個機會，蕭雅也跟他們說了可能發生的情況。

　　到了晚上，天已經完全黑了，三個人開始出發，蕭安畢竟是老手，很快就用洛陽鏟找到了入口，

　　「等等！」蕭雅突然說道，

　　其他兩個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仔細的傾聽，卻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但是他們都很謹慎，蕭安問道，「怎麼了？」

　　「你們聽見有沙沙的聲音嗎？」蕭雅的五感本來就異於常人，此時正在緊張狀態，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蕭安和蕭德全都開始仔細的聽，等了半天，還是沒有感覺出異樣來，

　　「好像沒有什麼動靜。」蕭德全說道，蕭安卻在等著蕭雅的回答，他是老江湖了，非常清楚，越是高等級的墓葬，就越是要小心。尤其是現在還沒有人敢盜墓。

　　蕭雅聽了聽，又聞了一下四周，「不對，是蛇，而且很多，很大，有很大的腥氣。」一邊說著，蕭雅一邊從自己的兜裡往出掏東西。

　　蕭安和蕭德全開始拿著手電筒往四周看，這裡到處都是碎石和瓦礫，這裡是寺廟的廢墟，已經長了很多的雜草，蕭雅越來越肯定碰到蛇群了。對蕭安說道，「叔爺，是蛇群。」

　　「糟了，這可不好，蛇群咱們可對付不了，這裡真是棘手啊！」蕭安的經驗豐富，但是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他也聽說過，但凡是有驚世之寶隱藏的地方，都會有毒蛇猛獸看守，看來蕭雅說的沒有錯，這裡的確有佛寶。

　　「先別動。我來。」就在蕭安父子兩個開始準備撤退的時候，蕭雅阻止了他們，只見蕭雅拿著一個大紙包，開始在四周撒上一些粉末，然後打開水壺，喝一口水，噴出去，應該是要噴在剛剛撒出的藥粉上。

　　蕭德全拿著手裡的手電筒四處照著，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竄出一條毒蛇來，蕭安也緊張的攥緊了手中的鐵鍬，此時的他也感覺到危險臨近了。

　　蕭德全拿著手電四處的照射，突然，手電的光照到了兩盞綠色的燈，正徐徐的像自己靠近，不，那是一條大蛇。有了這個認識，蕭德全嚇的大叫了一聲，蕭安也是一驚，暗恨自己準備不夠充分，但是看到剛剛蕭雅的舉動，蕭安相信，這個意外，蕭雅一定已經預料到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辦法有沒有用，

　　「小雅，能行嗎？」

　　蕭雅通過手電的光，看到的蛇比蕭安父子兩個的還要多，也真正的看到了那條如同兩盞綠燈的大蛇，這條蛇，足足有現在電線桿子那麼粗，沒有想到，這樣人群密集的地方，還能有這麼大的蛇。不過，這都沒有關係。

　　「再等等，叔爺。」蕭雅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木片扔了過去。果然，馬上就有蛇將那木片捲走。蛇群也退了。

　　又過了一會兒，沒有其他的動靜，蕭安問道，「怎麼樣了？退了？」

　　「叔爺，咱們得快點兒，我和他們做了約定，不能動佛寶，但是可以取一件法器。」蕭雅說道，

　　「那也可以啊！快點。」蕭安沒有問其中的原因，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趕緊進入墓中。

　　沒有挖多久，就鐵鍬就碰到了石板，三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將石板上的浮土移開了。石板非常的厚重，但是好在他破碎了。三個人合力移開了分成三塊的碎石板，很快的的，一個巨大的洞口露出來了。

　　蕭德全是最心急的，拿著手電往裡照，裡面煙霧繚繞，三個人都知道，要等這裡的空氣流通之後，才能下去。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開始準備下去。蕭雅把繩子捆在樹上，然後和蕭安父子兩個陸續的下去。

　　一下來，蕭雅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沒有過去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但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溫暖的感覺。蕭雅更加確定，自己來的這個地方沒有錯。

　　在三個人面前的，就是一個常常的甬道，放眼看去，地面上撒著厚厚的錢幣，三個人小心的走過去，可以聽見清脆的響聲。走到甬道的盡頭，就是一面大石門，石門分成兩扇，在門上，雕刻著護法金剛的，看到這金剛，蕭雅隱隱的感覺到了佛光，看看蕭安父子兩個，似乎沒有看到。蕭雅也沒有說什麼。

　　石門非常的重，但是在裡面沒有被頂住，可以被推開，三個人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開了一個人可以通過的縫隙。蕭安先進去，然後是蕭德全，最後是蕭雅。

　　當蕭雅進了石室之後，蕭雅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感覺自己的眼界被強烈的光線晃的睜不開了。

　　「怎麼了，小雅。」蕭安發現了蕭雅的異狀，輕聲的問道，

　　蕭雅慢慢的睜開眼睛，好半天才適應，回答道，「沒什麼，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好。」

　　此時的蕭德全已經被石室內的金銀玉器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真的沒有想到，這裡的財寶這樣多。在石室的正中央，就有一個非常大的靈帳，靈帳上披著金絲織成的袈裟，靈帳當中，就是一座珠光寶氣的寶塔，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阿育王塔了。

　　蕭安和蕭德全向靈帳走去，想要尋找可以拿的法器，但是蕭雅卻出聲道，「等等，沒有那麼簡單，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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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只是開端

　　蕭雅的話讓蕭安父子兩個都停下了，蕭安說道，「哎呀，可不是嗎？實在是太大意了。先四處看看，這裡應該還有後室或者耳室。」

　　蕭雅此時也是心潮翻湧，為什麼她會對這些佛教聖物有這麼明顯的反應呢？想來想去，蕭雅覺得這一定是和自己是重生的人有關係。只是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不過，比較特別的是，蕭雅竟然感覺到很興奮，很刺激，伴隨著危險，她的未來將充滿了挑戰。蕭雅是一個外表柔弱，但是野心很大的女人。

　　「快來看，這裡真的有後室。」蕭德全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蕭雅的沉思，繞過靈帳，只見蕭安父子兩個正在合力的打開石門。蕭雅趕緊過去幫忙。

　　石門被推開了，石屋正中放著一個巨大的佛像，佛像是貼金的，還鑲嵌著寶石。周圍還是放了不少的供奉珍寶。但是依舊沒有看到有承裝佛祖舍利金棺銀槨。蕭安父子開始仔細的尋找，尤其是在佛像的底座，不過，蕭雅不這樣想，她從地面開始搜尋，然後是牆角，一直到四周的牆面，終於，她找到了一個有些異常的牆磚。

　　「這裡。在這裡。」蕭雅興奮的叫道，

　　蕭安和蕭德全趕緊過來，試探性的將匕首插入磚縫，輕輕的一翹，就挖下來一塊磚，然後是另一塊，一直到一個五十公分高的，銹跡斑斑的鐵函露出來，蕭安父子兩個猛地吸了一口氣，這就是傳說中盛放這佛祖舍利的鐵函了。

　　三個人小心的將鐵函放到地上，鐵函上銹跡很重了，但是還是可以在有些地方看到精美的雕刻和花紋。鐵函上帶著鎖，這是一把非常古老的鎖頭，看這樣式，應該是唐朝或者以後的。

　　這樣的鎖頭很簡單，蕭德全很簡單的就把鎖頭打開了。鐵函被掀開了，蕭雅在鐵函打開之後，蕭雅就感覺了刺眼的佛光，讓她隱隱的覺得有些不舒服，心臟跳的很快。

　　在蕭安父子眼裡，看到的只是一些黑乎乎的東西，這是一些有些碳化的絲綢，在一些邊角的地方，還能看出金線織造出的錦緞。這個時候，蕭安父子兩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真的要打開裡面的幾次棺槨，將佛祖的舍利取出來嗎？

　　「不用再動了，我們剪下這些包裹舍利的絲綢，就可以了，如果動了其他的東西，我們可能走不出去。而且這些絲綢吸收靈氣千年，要化解厄運，已經足夠了。」蕭雅冷靜的說道，顯然還是在擔心屋外的那些蛇群，當然，還有別的。

　　蕭安父子兩個想想也是這麼回事，顯然他們要比蕭雅更加的恐懼會受到佛祖的懲罰。三個人誰也沒有再看屋裡那些珍寶，在蕭家的人心目中，沒有什麼東西比解除厄運更重要，要榮華富貴，也得有那個命去享用啊！

　　三個人將鐵函又鎖好，然後放回了牆洞中，只是他們無法關閉大門，就這樣走了出去，剛剛爬出洞口，將石板蓋好，然後蓋上浮土，放上一些野草，就在他們打算離開的時候，蕭雅的耳邊傳來了『嘶嘶』聲，蕭雅覺得身上一陣發寒，

　　「叔爺！」

　　蕭安很快的警醒過來，拿著手中的鐵鍬，小心的開始四周巡視，蕭雅從蕭安的手中拿出那一小塊金絲綢緞，拿著手裡在空中搖了搖，然後靜靜等著回應，慢慢的，從草叢中又傳來了沙沙的響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蕭雅鬆了一口氣，對蕭安說道，

　　「行了，走吧！」蕭雅對蕭安說道，

　　蕭安也沒有再說什麼，和兒子一起走在前方開路，來到大路邊上，三個人才開始休息，等待最早一班汽車的到來。

　　這個時候，三個人都放鬆了，蕭德全在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問出一直藏在心中的疑問，「小雅，你撒在地上的東西是什麼？」

　　「是一些防護的藥，撒上水，就可以有和硫酸一樣的效果。」

　　蕭德全點點頭，「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用的東西都先進了。」

　　蕭安看著侄孫女，皺著眉頭說道，「小雅，你傳給那些蛇的是什麼東西，他們怎麼可能會明白呢？」

　　「是殮文，那些蛇都是有些年頭的，而且都多少有些道行，雖然不懂人語，但是他們會看殮文，只要是修煉的妖精，學會殮文是基礎。」蕭雅彷彿早就知道他們會問一樣，

　　蕭安又繼續說道，「他們是負責看守的？」

　　「應該是，即使不是，也是靠著佛光的沐浴修煉的。」

　　蕭雅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前世曾經聽過有關於法門寺佛指舍利出土情況的一些傳聞，這讓蕭雅感覺到，如果去找佛寶的話，很可能會遇到這樣奇異的情況，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真的遇到蛇群，還是那麼大的蛇，所以只能用化屍粉來應對，但是化屍粉在應用的時候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必須得撒在傷口上，蕭雅噴上水，至少可以在蛇群靠近的時候，讓那些蛇在碰觸到之後被燒灼。即使不能將那些蛇化掉，但是也能阻止它們的靠近。

　　蕭雅也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能不能成功，只能試試，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的緣故，它們怎麼會被蛇群圍攻呢？過去她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其他的危險還是不少的，必須要準備充分。

　　蕭安想了想，說道，「小雅，你為了我們家弄這個東西，不只是簡單的為了改變我們家裡的情況吧？說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

　　「叔爺這是在懷疑什麼呢？」蕭雅側著頭看向蕭安，

　　蕭安說道，「叔爺活的也夠久了，好多事情，看的也夠明白了。看你的樣子，可不是新手了。是不是找到一個大活兒，這才找我們來的？」

　　蕭安不愧為老江湖了，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馬上就清醒過來了，蕭雅此時也不用隱瞞什麼了，有了開始，就不會那麼輕易的結束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大家都在想方設法的要過好日子，可是咱們是普通的農村人，能有什麼機會？也許叔爺覺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想想叔叔，想想您的孫子。難道您就希望，自己的下一輩兒，甚至是祖祖輩輩都在土裡刨食兒嗎？」

　　蕭安當然不想這樣了，年輕時候的他，也是充滿著雄心壯志的，也曾經生活的錦衣玉食，風光無限，可是後來，突然改天換地了，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下子變得一貧如洗。身體也馬上給了顏色，因為過不慣苦日子，身體健健的開始虛弱下來。而自己的兒子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生活的改變，也讓他無法適應，更不能適應的還是心態上的變化。社會地位的改變。

　　顯然，蕭雅的話說到他的心裡去了，「現在的日子是不一樣了，但是正因為不一樣了，有些事情也非常難辦。到了陌生的地方，容易被人發現，再說，這銷贓的渠道……」

　　蕭雅笑著說道，「叔爺，這件事情可以想的更遠一點，我們不需要二道販子，更不要急於出手，一夜暴富也是容易讓人懷疑的事。好時候就要來了，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合理的致富之路。找一個安全的藏寶地點。」

　　「看來你已經想的很周全了。」蕭安此時的語氣，完全不是在對待一個孫輩的人，更像是在和同輩人之間做交易，做談判。

　　「叔爺如果有心的話，回去我會和您好好的說說，如果您不想趟這趟渾水，也沒有關係。」蕭雅笑著說道，

　　在蕭雅和叔爺說話的時候，蕭德全也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這個侄女有些深不可測，她怎麼會那麼多，怎麼會那麼冷靜，怎麼會有那樣的東西，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計劃。

　　而蕭安想的就更深一些了，這個侄孫女，小小年紀，就好像已經是老手了，臨危不懼，而且，在面臨這那麼多驚世珍寶的時候，竟然可以那麼輕易的捨掉，不見一點貪心，再說一個小姑娘，能敢做這一行，首先要具備的就是自保能力，不會擔心被人吃掉，這個孫女，後手不少，恐怕胃口也不小啊！

我是分身

　　第十八章 算卦

　　此時的蕭安父子兩個也終於反應過來了，蕭雅之所以出了這樣的主意，就是為了拉他們入伙，當然，這個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不過此時會想起來，不得不說蕭雅這個小丫頭，一步一步，設計的真是用心，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也把蕭安父子的心理都掌握的非常準確。

　　蕭安和兒子商量了一下，又考慮到現在社會上發生的變化，廣播裡那些政策和新聞，的確是有鬆動的現象，雖然現在國人收購古董不可能，可是外國人來了，這就會讓他們的貨物有了銷售渠道，當然，國家的政策傳達到他們這裡，等他們能夠感受到的時候，估計也得等幾年，正如蕭雅說的，現在開始，沒有人知道，然後偷偷的藏起來，等過幾年市場好了，不通過二道販子的手，將貨物拋售出去，那時候，富裕的人也多了，只要低調的生活，他們已經可以過上以前的生活，孩子們也會有更好的未來。

　　回來之後，蕭雅就不用去理會蕭安父子怎樣處理那塊綢緞了，她先是到姨奶那裡看了看，然後就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馮氏有些捨不得蕭雅回去，這個孩子在馮氏看來，真是很貼心，她甚至覺得，比自己的親孫女都更得她的心，祖孫兩個坐在一起繡花，說話，說一些過去的事情，蕭雅也不覺得煩，甚至還會跟著附和，這讓馮氏更是不覺得，她和蕭雅是有緣分的。

　　就在蕭雅要走的之前，馮氏還是擔心蕭雅的婚姻問題，說是要找蕭雅去算上一卦，雖然這麼多年，一直都說算卦是封建迷信活動，一直在打擊，但是在私下裡，大家還是要偷偷的去的。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禁止過，因為千百年來，大家已經習慣了遇到什麼人生大事的時候要求神問卜。

　　其實對於算卦，還是有許多大家都知道的常識的，首先，只有在遇到難以抉擇的大事的時候，才去問卜，比如婚前合八字，如果不合，就要想點辦法。還有就是家裡有了喪事，要注意什麼，忌諱什麼。孩子哭鬧體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找東西，找人等等。其次就是，算卦不是算一次不合心意，就在算一次，一般來說，都是第一次的結果才是最準確的。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認識，那就是，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因為如果命運永遠無法被改變，那麼算卦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當然，改變命運的辦法未必是一些小儀式那麼簡單，具體如何，靠機緣，也靠自己的努力。

　　聽說自己的奶奶要帶著蕭雅去算卦，莫珍珠非常興奮的要跟著去，小姑娘就沒有不喜歡算卦的。其實蕭雅一直以來都是那種個人至上的人，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做錯了，只要是自己的選擇，無論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會後悔。哪怕算卦的結果已經給了她預警，所以蕭雅不太喜歡算卦。

　　上輩子，她也曾經找過一個非常出名的相士給自己算過卦，那位大師曾經說過，她會很有錢，可是，她的婚姻會不順利，說的很準。這一次，自己重生，如果再去算卦，會有什麼不同呢？

　　三個人叫了村裡人幫忙趕著驢車，一起出發去鄰村了。一路上，蕭雅很高興的欣賞著周圍的景色，江南的風景，和老家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沒多久，就到了地方。來到了一處普通的農宅。

　　馮氏和坐在院子裡的一個老太太說了兩句家常，然後，那個老太太領著他們進了堂屋，一個穿著很乾淨的老頭坐在小凳子上磨鐮刀，見到她們，說了一句，「來了，坐吧！」

　　很顯然，他這裡沒有那麼多的儀式，三個人都坐了下來，馮氏先開口，對老頭說道，「給我這外孫女看看吧！大老遠的從東北那邊來的。」

　　老頭跟馮氏應該是很熟悉的，聽了馮氏的話，把手裡的活兒放下了，把小凳子挪到蕭雅的對面，此時蕭雅也終於看清了這個老頭的樣子，雖然生活在農村，但是這個老頭給人的感覺很好，皮膚不是很黑，而且看上去很溫和可親，他的眼睛很明亮，這樣的人，不會是俗人。

　　老人看著蕭雅的臉，又看了看她的手，抓過來，看了她手掌的紋路，然後放開了，臉色有些沉重，蕭雅擔心的問道，「有什麼不好的嗎？」

　　老人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陰寒之氣很重啊！雖然可以大富大貴，但是情路坎坷，而且……」

　　蕭雅擔心的說道，「而且什麼？」

　　「子嗣艱難啊！」

　　這一句話，讓蕭雅被打擊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馮氏和莫珍珠也是非常的震驚，蕭雅回過神來，問道，「沒有辦法嗎？」

　　「命運，就是你自己的選擇，看你自己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了。」

　　是啊！他說的很對，性格決定命運，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完全取決於自己，有什麼好想不開的呢？想到這裡，蕭雅笑了，對老頭說謝謝，「我會努力生活的。」

　　老頭沒有因為蕭雅的樂觀而覺得欣慰，還是沉著臉對蕭雅說，「姑娘，你的陰氣太重，不適合早婚，而且，你應該去多拜拜佛，這對你有好處。」

　　蕭雅此時似乎對於見到佛光比別人更敏感，有了答案，但是蕭雅不願意去拜佛，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夠善良，何必去佛前懺悔，那太虛偽了。

　　接下來是莫珍珠，她非常興奮的想讓老頭看看她的婚事，老頭笑著對她說，今年就會有好消息，明年就會結婚，不過還告訴她，她的丈夫是大器晚成型的，將來一定會有出息，而且莫珍珠的娘家會有貴人幫助他們。

　　馮氏和莫珍珠都很高興，三個人這才離開了，蕭雅見馮氏也沒有說給老頭什麼錢，估計要等過年或者過節的時候，才會把這個人情還了。

　　蕭雅已經和叔爺父子兩個商量了很久了，計劃都已經定下來了，接下來只有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而且還要等時局發展的對他們更有利。

　　在這裡已經待了差不多一個月了，蕭雅也打算回去了，在夏天留在這裡，對於東北人的蕭雅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馮氏有些捨不得，不過蕭雅說等有空了還會過來，這才讓馮氏心裡好過一些。蕭雅記得，姨奶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了，也沒有幾年了，尤其是自己的奶奶去世，對於她來說打擊還是太大了。

　　蕭安讓自己的兒子送蕭雅到車站，這個時候的治安狀況還是很值得稱頌的，鄉下人之所以對於出門有恐懼感，完全是因為對城裡的情況不熟悉，找不到車站，認不清路，這些對於蕭雅來說都不是問題。

　　在市裡下車，蕭雅只是給堂弟和表妹買了一些糖果，就回去了。她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家裡的雞應該已經下蛋了，而且四頭豬，有三頭差不多要到二百斤了，這樣的份量已經可以賣掉了。還有家裡的母豬也可以準備配種了。總是讓堂弟幫著喂也不是辦法，實際上還是得麻煩叔叔和嬸子，自己在南方待了這麼久，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這次從南方回來，姨奶那裡還給蕭雅帶了一些繡線和綢緞，都不是大塊的，馮氏希望蕭雅不能扔下刺繡的手藝，自己的親孫女已經是不行了，不是那塊料，也沒有興趣，跟著馮氏學了十年，還只是會繡幾朵花而已。蕭仲廉兄妹財大氣粗，這一次來南方，給自己的阿姨和叔叔都偷著塞了不少錢，送上的禮物也不是放置了多少的年的老東西，都是從商店新買的。所以回去的時候，馮氏和蕭安給他們帶了不少的土特產，蕭雅一個人要留下，也就不用再給她帶了。

　　在回來之前，蕭雅已經給叔叔打了電報，到了縣裡的時候，在車站就看到了叔叔，同行而來的還有堂弟蕭興東。

　　現在還不是放暑假的時候，也不是週末，這小子怎麼跟著到縣裡來了？和叔叔打了招呼，蕭雅就問堂弟，「蕭興東，你怎麼來了？你不上學了？」

　　「不上了，反正也沒啥意思，再說咱們村裡的好幾個人都不上了。」蕭興東不以為意，蕭仲廉也沒說什麼，只是低下都幫蕭雅拎包。

　　「你才多大？不上學你打算幹什麼？」蕭雅一聽這話，就急了，就算蕭興東長大了，也未必能考上大學，但是這有沒有念過書，差別可是大了去了。環境可以造就一個人，在學校學習的不只是書本上的東西。

　　「我可沒閒著，每天喂雞餵豬，撿雞蛋，賣雞蛋，這一年下來，可是不少錢呢！」蕭興東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錯。再說了，他這樣能幹，父母還誇了呢！

　　蕭雅一下子就衝過去，拉住堂弟的耳朵罵道，「你還想當豬倌啊？回去跟你算賬，你等著。」

我是分身

　　第十九章 家畜

　　現在的情況是，學校已經開始重視起教育來了，老師們現在也沒有任何的顧慮了，就是開始抓成績，在農村的學生們，大多數都是只求不當文盲就好了。這樣的情況，學校的老師也清楚，但是也有一些孩子是老師們非常重視的，這些孩子會考高中，進而會考大學，即使考不上，也沒關係，高中文憑也是很值錢的。

　　蕭興東不上學了，一點沒有覺得羞恥，反而是和自己在村子裡的小夥伴共同進退，還覺得很開心，蕭仲廉也覺得很驚訝，不明白為什麼蕭雅對於堂弟的輟學反應這樣大。叔叔過來也不光是來接蕭雅的，家裡的豬和雞要吃飼料的。

　　蕭仲廉夫婦開始的時候，並不看好蕭雅用買來的飼料餵豬，喂雞，可是這一年下來，他們看到了飼料的好處，蕭雅只是用一半飼料，一半糧食，可是效果是非常顯著的，蕭雅養的豬比別人家養的要重三四十斤，養的小雞都已經長大了，早早的就開始下蛋了，現在每天都可以收二十多個雞蛋，一個星期，就可以去集市上賣一次。現在王鳳霞也給自己家抓了四頭豬，還買了六十隻雞雛，打算也開始養殖大業。

　　這一次蕭仲廉來縣裡，不單單是來接蕭雅，也是要給兩家買飼料，三個人買了六個袋子的飼料，一起搬到公共汽車的頂上，然後坐車回家。一路上，蕭雅都沉著臉，蕭仲廉沒有說什麼，他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很有主意，自己應該先聽聽她怎麼說。而蕭興東卻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不明白為什麼堂姐這麼生氣。

　　下了車，王鳳霞已經推著家裡的推車等在車站那裡了，一家人將飼料都搬到車上，一起推著回家了。晚上，王鳳霞買了肉，做了幾個菜，一家人這算給蕭雅接風了。

　　飯桌上，蕭雅沒有對堂弟直接說什麼，而是直接對蕭仲廉夫婦說道，「叔叔，嬸子，不能讓小弟這麼早就不上學了。如果現在就不上學，恐怕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什麼都不會。估計連報紙都不會看，將來連借條和收條都不會寫，出門還不是一樣的睜眼瞎？難道這麼多年去上學，就是去玩兒啦？」

　　還沒等蕭仲廉夫婦開口，蕭興東就急了，大聲叫「誰都不上，我為什麼要上？就連伊良都不念了。」

　　蕭興東這句話一出口，屋裡頓時靜了下來，王鳳霞最先反應過來，偷著狠狠的掐了兒子一把。蕭雅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說道，「伊良怎麼了？他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將來沒有出息，你還跟他學嗎？」

　　蕭興東也知道自己不該提伊賢家的人，不過，還是小聲的咕噥道，「我又不想當大學生。」

　　「那你想不想當兵？當將軍？想不想當官？想不想發大財，整天吃雞鴨魚肉，魚翅燕窩，娶最漂亮的媳婦？」

　　蕭雅這麼一說，蕭興東的臉紅了，這個誰不想啊？

　　蕭雅又接著說道，「不一定要讓你考上大學，但是多學點東西還是好的，現在念完了初中，之後到縣裡上高中，到北京上大學，那時候，你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越是念的久，你的生活就有會更多的更好的變化。大學生不是人生最後的目標。」

　　蕭仲廉夫婦此時也開始想蕭雅說的問題，別的也許不敢想，但是蕭雅說了一件事情，他們非常認同，那就是，如果自己的兒子上了高中，那麼就生活在縣裡了，那就和普通的農村人不一樣了。這是誰都可以預見到的。到那個時候，以後出門辦事絕對比別人強。

　　看到叔叔和嬸子有些心動，蕭興東也不那麼堅持了，蕭雅說道，「念過高中的人，將來想點辦法，就能弄個正式的工作，即使不行，那也是比別人高一等的。」

　　蕭仲廉此時也想明白了，說道，「兒子，明天回去上學。你成績不是還可以嗎？」

　　「還行吧！」蕭興東此時也沒有了主意，

　　蕭興東腦袋夠聰明，雖然他很頑皮，但是特別要面子，所以成績一直保持在中等以上的位置。但是這樣的成績，不算是好的，在農村學校，除非是一流的成績，才能考上高中，所以蕭興東沒有底氣了，要把成績提高到第一流的學生，那麼他將付出很多的努力，現在父母都是這個意思，想讓他考上高中，這可就苦了他了。

　　看到蕭興東哭喪的臉，蕭雅心裡直樂，不過看在他平時沒上幫自己幹活的份上，對蕭興東說道，「別擔心，我到城裡幫你找資料，再想辦法讓老師給你補課，放心好了。」

　　蕭興東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來自己被套上枷鎖了。這樣，蕭興東對堂姐的恐懼由此開始。

　　這段時間賣雞蛋的錢，王鳳霞本來要給蕭雅的，不過蕭雅說這些錢正好彌補買飼料的錢，實際上還有剩，但是蕭雅做人可不會那麼小氣，這段時間都是叔叔嬸子還有堂弟幫著餵豬和喂雞的，自己怎麼好意思算的那麼清楚。

　　馬上要到端午節了，東北這邊不主張吃粽子，也沒有那個條件。最多就是吃雞蛋，但是，這個時候莊稼要照看，而且過節，所以豬肉和雞蛋賣的非常好。蕭雅的三頭豬可以賣了，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賣給鎮子上的收購站，但是蕭雅想了想，這樣實在是不合算，所以和叔叔嬸子商量了一下，自己在家殺豬，然後做好豬下水，一起到集市上去賣。這樣下來，可以讓蕭雅多掙將近一百塊錢。

　　家裡的雞已經夠多了，蕭雅沒有意思再增加，而且母豬要配種，如果懷孕了，就需要好好的照顧，所以蕭雅的日子也可以過的清閒一點了。

　　這天蕭雅在院子裡喂雞，正好章大娘在院子外經過，對蕭雅笑著說，「蕭雅，你回來啦？我還以為你回南方老家不回來了呢？」

　　蕭雅放下喂雞用的盆子，走到柵欄邊上，笑著說道，「大娘，好久沒見了，最近過的咋樣？」

　　「挺好的，你不走了吧？」章大娘還是不放棄問蕭雅是否留下來的問題，

　　蕭雅對付村裡的女人還是很謹慎的，他們是傳聲筒，也可以是詆毀你的武器，所以要好好的對待，「和我叔叔姑姑他們遷墳，姨奶的身體就不好，說我長得像奶奶，說什麼也要多留我一段時間。咱們東北人，到那裡過不慣的。」

　　「是嗎？你說的對，還是咱們這裡好。」

　　之後的話題就圍繞著南北方的差異聊開了，蕭雅也認為，多說一些南北雙方的差異，說一些奇聞異事，絕對可以轉移村裡人的注意力。蕭雅從來不希望自己成為被人關注的焦點，這對她沒有好處。

　　等到章大娘離開了，蕭雅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南方待的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村裡已經有了留言，說是蕭雅因為被退婚的打擊，自覺沒有臉面，所以不打算回來了，會在南方找個人嫁了。

　　此時，蕭雅回來了，這個謠言不攻自破。在端午節過去之後，村裡的人不再討論南方有多麼的不好，而是說起了蕭雅以及蕭家發財之路。在蕭家去年過年的時候開始賣對聯開始，就已經吸引了人們的關照，但是這顯然是讓人無法效仿的，人家的對聯是自己做的，成本很低，而且也是從市裡進貨，很便宜。可是如果是村裡人想要效仿的話，卻無法做到。

　　但是這一次，蕭雅的豬賣了不少錢，每隔幾天就會到集市上賣雞蛋，這和其他人家，積攢了半個月才能湊三五十個雞蛋相比，簡直是讓人羨慕，嫉妒。蕭家買飼料的事情，從來就沒有避諱過人，所以大家也開始爭相效仿起來，這讓後來蕭雅的母豬生下小豬之後，又賣了一個好價錢。

　　而這個時候，蕭雅勸嬸子把豬留下就算了，可是小雞就不要養了。因為村裡有太多的人養雞了，這會使得雞蛋的價格下降，而且很不好賣，如果要養的話，還是養鴨子和大鵝好了。王鳳霞聽蕭雅這樣說，覺得也確實是這個道理，而且鴨子吃的要比雞少，因為在夏天和秋天的時候，出去放放就好了，存下來鴨蛋和鵝蛋是可以醃製成鹹鴨蛋的。所有等家裡的雞長大了，就直接賣掉了。

　　到了七月份的時候，蕭雅在去自己的好朋友方瑩瑩家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人，伊賢。他放假回來了，當兩個人的視線交匯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