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園]妻本賢良(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二十章 初露鋒芒

　　兩個人再次相見，彼此心裡都很複雜，但是蕭雅到底是經歷多了的人，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坦然的走過伊賢，往方瑩瑩家走去。就如同經歷過一件又一件的往事一樣，該過去的，就得讓她過去，留是留不住的。惋惜也是沒有用的。銘記更是不必要的。

　　當蕭雅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的時候，伊賢的心裡翻了五味瓶，他想趁此機會，和蕭雅說幾句話，也許這會是一個好的開始。就算不能，也許可以看到蕭雅的表情有異樣，也許他可以看到不捨，看到哀傷，看到幽怨，看到眼淚。他在那一瞬間，甚至已經想好了自己要說什麼，但是，一切都被打亂了。她走了，看不出一絲的留戀。這讓伊賢更加的痛苦，轉而更加的怨恨，也許蕭雅的心裡不再有自己了，或者，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自己。愛，和恨，此時在伊賢的心中交織著，說不清哪一個更重，也許是因為有愛，所以更恨了，也許是因為恨，才讓愛更加的深入人心。

　　伊賢在妹妹給他的信中聽說，蕭雅到南方去了，一去就是很久，開始以為她只是跟著叔叔嬸子還有姑姑一家遷墳去了，可是沒有想到，隔了一段時間，蕭雅的叔叔和姑姑一家都回來了，但是蕭雅竟然沒有回來。有村裡的人問了蕭雅怎麼沒有回來，蕭仲廉的回答是，他的侄女要在南方玩兒一段時間。不過過了好久都沒有回來，估計是不打算回來了，村裡人都說蕭雅可能打算在南方找對象結婚，不會回來了。這個消息讓伊賢是萬分震驚，消沉了好一陣，沒有想到，她回來了，可是，卻也離開他了。

　　蕭雅有這樣一個結論，越是在意的事情，就越是會讓你失望，當你把一切事情都看的淡一些，反而能夠更理智的做出決定。也是給心理解放。所以現在蕭雅把目光投入到新的掙錢方案來。

　　去年，蕭雅和胡臣做的月餅就非常的受歡迎，胡臣又找到蕭雅，打算早點開始籌備，大幹一場。但是這當中有很大的問題。首先，還是用胡臣親戚家的一個爐子，產量很難上去，其次，去年的月餅餡料買的晚了一些，做的也不夠細緻，蕭雅覺得，在餡料這件事情上，他們不應該把進貨的渠道只盯住了市裡的副食品商場。蕭雅很清楚，副食品商店的東西，雖然購買方便，但是質量一般，價格也更高一些。

　　所以，蕭雅希望能夠從出產地找到質量好，價格更便宜的好東西。例如花生，大棗，紅豆等東西，在山東那裡才有好的。好在，這個時候的東北人幾乎有九成人都是從關內來的，找一個從山東來的好朋友，還是很容易的。胡臣的一個親戚家就有從山東來的嬸子，在老家有許多的親戚，都在農村，要弄到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簡單了。蕭雅這一次出資兩千塊錢，這幾乎是她所有的積蓄了，當然，胡臣也拿出了一千塊錢，這些錢不僅僅要用來購買材料，還有買一個大爐子。

　　胡臣要跟著自己的親戚一起去一次山東，因為要運回來不少的東西，所有必需有人跟著，胡臣不只是自己去，還帶了自己的兒子。蕭雅則是在家鑽研餡料的配方，想辦法做出更高檔一些的月餅出來，同時，蕭雅也在想辦法提高月餅的包裝質量。包裝是非常重要的，顯然現在的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其實真正喜歡吃月餅的人並不是很多，大人們只是在過節的時候，吃一點應應節氣。而孩子們更喜歡一些。但是作為節日的象徵，月餅還是人們訪親會友必不可少的禮物。這才是蕭雅真正的商機。

　　籌備這些事情，瑣碎繁重，也佔據了蕭雅的不少時間，等到胡臣快速的趕回來的時候，蕭雅已經把餡料的配方定下來了，並且把這一次需要包裝的設計圖案，已經確定下來了。這就需要胡臣再去跑一次了。沒有辦法，作為一個女人，而且處在還沒有個人開始正式做生意時代，蕭雅也只能等著胡臣去跑這件事情。

　　蕭雅又要和胡師傅去做月餅了，這件事情，蕭仲廉夫婦兩個也是很理解的，雖然知道做月餅很掙錢，但是因為這當中有胡師傅在，他們當然不好參與進去。甚至都不能來幫忙，因為擔心胡臣會多想。

　　胡臣和蕭雅做月餅的事情當然是瞞不住村裡人的，如果說去年做月餅讓人覺得，這是胡臣所為，那麼今年又來了一次，而且還有大幹一場的意思，聯繫到蕭家賣對聯和養殖業的成功，蕭雅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這個時候的村裡人都開始對蕭雅有了新的認識和評價，對於蕭雅的猜測也多了起來。

　　過去提到蕭雅，對她的議論都是，這個丫頭是個苦命的，或者說是個命硬的。對於蕭雅被退婚的事情津津樂道，有人同情，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猜測蕭雅是一個有著不為人知缺點的姑娘。現在，這些看法都成了過去式了，大家都覺得，這個閨女，是個不消停的，能幹，能掙錢，膽子大，將來一定不得了。

　　章大娘和蕭雅的往來一直沒有斷過，在蕭雅的幫助下，她娘得到了喜歡的繡鞋，臨走的時候很欣慰。這使得章大娘和蕭雅的關係開始親密起來。章大娘偶爾會到蕭雅這裡來串門，一起做棉衣什麼的，當然，她們在一起做活兒的時候也免不了會聊天，章大娘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但是不表示她很蠢，很愚昧，相反，說話辦事很是讓蕭雅刮目相看，尤其是在打聽蕭雅做生意的事，問話的方式很迂迴，也只是點到為止。正因為有章大娘在村裡幫著蕭雅說了不少的話，這讓蕭雅受到的關注沒有困擾蕭雅的正常生活。

　　當村裡開始轟轟烈烈的養殖大業的時候，蕭家人卻悄悄的把自己的雞和豬都轉讓出去了，就連蕭雅的母豬，在下了崽兒養好了身體之後，就被蕭雅給賣了。本來王鳳霞養的幾頭豬，也賣了三頭，最後只剩下一頭，打算在過年的時候，自己家殺豬。現在，蕭家正開始籌備過年時候的生意呢！也就是對聯和年畫生意。

　　蕭仲廉和胡臣的想法是一樣的，打算在今年把生意做大，雖然去年對聯賣的很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但是，蕭仲廉和蕭雅一樣，覺得這樣的對聯不夠好看，他們可以做的更好，年畫的價格也太高，讓他們掙的很少。而且，年畫也可以有更多的樣式，作為生活在農村的人，非常明白廣大民眾更喜歡什麼，去年蕭仲廉多次去市裡進貨，對於市裡的對聯市場已經很瞭解了，所以，蕭仲廉聽從了蕭雅的意見，做批發生意。

　　蕭仲廉很清楚，今年必然有很多人會跟風去賣對聯，如果蕭家今年還是像去年一樣，首先，他們依舊會非常的累，蕭雅和蕭芳華兩個必然要寫到手腫，其次，雖然他們會比別人掙的多一些，但是銷售量可能呢會大打折扣，手工製作的對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別人就算是沒有蕭家的人寫的好，做的好，但是搶蕭家的生意，也是必然的。

　　只是，雖然蕭仲廉也同意蕭雅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情做起來卻很難，不過，他還有時間，蕭仲廉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先和那個小印刷廠談談，看看是不是可以訂貨。這其實很難，不過蕭仲廉打算可以先試著訂貨，如果不行，也可以提前買一些，這樣會比過年時候要便宜一些。

　　這一次的月餅生意，蕭雅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了，因為她要做統籌安排，雖然胡臣是一個長者，但是他畢竟在能力上差一點，雖然蕭雅不打算那麼早的出風頭，但是，當她看到一遇到問題，胡臣就慌了的時候，就不得不接手掌控一切了。此時，距離八月中秋節，也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掌控質量，聯繫包裝，負責銷售談判，蕭雅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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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人心

　　這是一個讓人激動的年代，讓人覺得朝氣蓬勃的年代，一個充滿希望的年代，看著此時此刻身邊的一切，蕭雅都覺得特別的高興，就彷彿自己已經到了夢裡。在農村的集市，在城市的商場和馬路上。蕭雅都可以看的津津有味兒，雖然身在其中，但是又對歷史走向瞭如指掌，可以說是置身事外。

　　蕭雅可以說是喜歡這個時候的人的，帶著淳樸和熱情，現在的蕭雅，完全的站到了前台，來往於加工地點和銷售地點，他們的銷售地點，設置在市裡的副食品公司旁邊的一個小房子裡，這裡是蕭雅和人租下來的，原來就是副食品公司一個放置雜物的地方。蕭雅收拾出來，在門口用毛筆字用紅紙寫了一個大牌匾，寫著『嬌子高級月餅批發』。蕭雅在這裡擺上了月餅的樣品，包裝的樣品。開始有許多普通人來單獨買，想要嘗一嘗這個看上去很好吃的月餅，但是，蕭雅非常堅持，他們這裡只批發，堅決不零售。

　　胡臣也看到過很多次，覺得這麼多人來買，應該賣一些才對。但是，蕭雅說，「這些買不到月餅的人，會替我們做很好的宣傳，所以，不能單獨賣，我們這樣是要招攬更多的批發商，而且讓他們有利可圖。」

　　胡臣雖然對蕭雅的說法不是很明白，但是看蕭雅似乎對於這樣的情景很有把握的樣子，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這樣過去沒有幾天，來訂貨的人就陸續的多了起來。首先，蕭雅先是讓這些來批貨的人品嚐一下月餅，然後介紹各個品種，尤其是對於最高檔的鐵盒的月餅，隆重介紹。

　　蕭雅這一次提高了高檔月餅的質量，在口味方面，有蘇式月餅，潮式月餅，還有京式月餅，在餡料方面，也是多了好幾個品種。這在東北都是沒有的。來批發的，有各地的供銷社，也有一些剛開始做生意的各人。

　　蕭雅和胡臣還有他的親戚一共投入了三千五百塊錢，這在此時，似乎是很大一筆錢了，但是當多個品種和等級的月餅開始生產的時候，錢就漸漸的不夠用了，這個時候，胡臣非常的著急，想要再去借錢，但是，他終究沒有這個膽量，蕭雅也不願意去借錢，好在當有人來訂貨的時候，蕭雅可以先收下一筆定金，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資金緊張的問題。

　　蕭雅在這裡發揮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胡臣的媳婦本來希望自己的女兒或者兒子可以在市裡工作，胡臣也有些心動，因為掌握了客戶，就等於掌握了整個生意，但是在來了幾次之後，胡臣發現，蕭雅做生意很有一套，來的客人一般都不會空手而回，都會掏出錢來，簽下訂單。來的人各種各樣，但是蕭雅都有辦法對付。

　　蕭雅和人談生意的時候，那都是帶著笑容的，就算你有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會把臉拉下來，而且在交談的過程當中，能夠很準確的抓住對方的心思，而且，針對來自不同地方的客戶，蕭雅都能給他們介紹更適合在當地銷售的產品。對於這樣的銷售人員，來的客戶都是沒有見過的，她熱情，而且寬容，還會給出一定的指導，只是，他們賣的東西都是有定量的。

　　蕭雅這樣做，胡臣有些不同意，但是蕭雅說了兩點，第一，物以稀為貴，足夠的供應，從長遠來看，並不好。還有一點，由於最近訂單多，蕭雅沒有時間回去，她發現了月餅質量有所下降，這讓蕭雅非常的生氣，跟胡臣也說了，質量下降，這是砸自己的牌子，如果無法生產那麼多，那麼她會減少訂單。

　　胡臣和蕭雅的這一次談話並不順利，但是質量下降這件事情，胡臣還是重視的。這一次很小的爭執，讓蕭雅決定，這將是她最後一次和胡臣一起做生意。雖然蕭雅早就知道，和人合夥做生意，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不歡而散，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小的生意，就生出了這麼多的齟齬來。

　　雖然蕭雅投入的錢是最多的，而且提供月餅的製作方法，負責銷售，但是胡臣在他的媳婦和兒女的不斷說服下，開始對蕭雅防備起來。雖然蕭雅的賬面記錄的很清楚，但是，胡家的人還是表示懷疑，這明顯不是針對賬目，他們想要的，是管理權，可以想像，他們希望掌握客源，以便於在明年可以一腳踢開蕭雅。

　　蕭雅從長遠考慮，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譽去得罪胡家，在結束了月餅的銷售之後，蕭雅很快就結賬，扣除了僱傭工人的工資，材料費用，這一次一共掙了一萬三千二百多塊錢。蕭雅收了五千塊錢，胡臣收了四千五，剩下的給了胡臣的親戚。人家出的人更多。之後，蕭雅徹底結束了月餅生意。

　　蕭雅給自己的叔叔家留了十盒月餅，給了姑姑家十盒，這一次蕭興東可是吃了一個夠，因為蕭雅單獨給他留了兩盒，這和蕭興東學習努力有很大的關係，蕭雅在市裡這一段時間，的確給堂弟弄了不少的資料，這對於在農村學校學習的蕭興東來說，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這些習題新穎，而且很難，當蕭興東把自己不會做的題拿到老師那裡請教的時候，也引起了老師們關注，蕭興東的這些習題被老師拿到課堂上，讓所有的學生來抄，之後老師會重點講解。

　　蕭雅還是過去的那樣的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色或者灰色的褲子，長長的辮子垂在身後，走在村子裡，叫著叔叔大娘的，還是帶著往日的微笑，這給人一種感覺，好像蕭雅的身份地位並沒有變化，但是實際上，村裡人對她態度已經有了很多的變化，從開始的議論她退婚的事件，到覺得她能折騰，現在開始覺得，跟著蕭雅，和蕭雅處好關係，好像可以撈到多少好處。這就使得一些人非常願意和蕭雅說話，而一些人開始避免和蕭雅說話，彷彿說多了，就會被人說成是在討好蕭雅。

　　而伊賢家對於蕭雅的態度也有了一些變化，開始的時候，伊賢家的人覺得對蕭雅愧疚，之後，又開始覺得，蕭雅太能折騰，不把這樣的女人娶進來，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事，現在看到蕭雅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伊賢家對蕭雅的感想就複雜起來了。雖然伊賢家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複雜，但是只有家裡的孩子清楚，這是一個在情感上畸形的家庭，或者說是一個相當現實的家庭。黃舒雲是一個很了不得的女人，她養出一個大學生的兒子，在家中的另外三個孩子，也都會有很好的前途，這和她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她和村裡和鎮子上的幹部關係都很好，這也是村裡和鎮裡能夠出錢幫他兒子上學。而她的兩個女兒，也將會被送到幼師和衛校去，小兒子現在學習也很好。

　　黃舒雲審時度勢，很了不起，因為此時已經有人對蕭雅說過，當時黃舒雲之所以那麼快的同意讓自己的大兒子和蕭雅結婚，其實她的目的就是讓這新進門的兒媳婦，可以緩解家庭生活的困難狀態，作為親家，蕭仲廉兄妹兩家，也必然會傾盡全力去幫著他們家，而他們家多了一個勞力，意義重大，再加上，蕭雅似乎是一個很容易拿捏的人，所以，黃舒雲很快就同意了和蕭家的婚事。

　　而最後的悔婚，就更是從實際考慮出發，和城裡人結婚，可比娶一個農村姑娘要好的多了，但是此時看到，蕭雅竟然可以掙這麼多的錢，比起還沒有影兒的城裡媳婦，似乎高下立見。城裡媳婦可不會對婆婆有更多的幫助的，相比起有錢的農村媳婦，對於黃舒雲來說，從後者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黃舒雲的這些想法，她的兒女很清楚，但是，現在事已至此，能做的只能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大兒子，說是伊賢對蕭雅看不上。

　　蕭雅得知了這些事情，不是很意外，只能歎息命運捉弄人了。雖然喜歡伊賢，但是這樣的婆婆和婆家，還是很讓人苦惱的，蕭雅甚至覺得，這樣的婆家，比上輩子的婆家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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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被詛咒的媒人

　　做生意開了一個好頭，所有人都看到了蕭雅的才幹，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蕭雅從此就脫離了農村，開始了經商的道路。在國家還沒有正式對個人做生意給出一個明確的指示，任何出頭的行為都有可能被說成是觸犯法律的行為，此時的法律可不健全，如果有疑問和冤屈，恐怕也說不清楚。

　　蕭仲廉和印刷廠的生意談的非常的不順利，因為他們不肯為蕭仲廉單獨的製作一批貨，甚至也無法給蕭仲廉想要的那麼多的貨物。蕭雅對於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辦法，她也不贊成蕭仲廉硬要去做這樣大的批發生意，既然被對方拒絕了，這就說明，做這件事情，可能會犯錯誤的。

　　所以，蕭雅非常平靜的勸了自己的叔叔，開始了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的生活，替堂弟放鴨子和大鵝，在該下地幹活兒的時候，也跟著去送水之類的。反倒是胡臣，有些不適應，在掙了那麼的錢之後，早就不甘心做一個村裡食堂的做飯師傅了，他急切的盼望著來年可以大幹一場，但是當他看到蕭雅竟然還是跟過去一樣的時候，心裡頓時覺得不對勁，這是出於一種天生的直覺。但是，當胡臣再一次找到蕭雅，想要問她心中的想法時候，蕭雅竟然好像聽不懂一樣，這讓胡臣心裡又想了很多，有了一種危機感和距離感。此時的胡臣心裡非常清楚，他失去了蕭雅這個生意上的夥伴，雖然他早就下定決心在明年會甩開蕭雅，但是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或者說自己和家人的想法，蕭雅早就洞若觀火，她沒有任何是表態，沒有任何的動作，這說明什麼，說明在蕭雅的心裡，失去他這個夥伴，損失是完全接受的。而自己卻無法估計出，失去蕭雅，他是否也能這樣從容。

　　活在當下，就是蕭雅心中的想法，看著在農田里揮汗如雨的人們，心裡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作為一個農民，她不覺得有什麼低人一等的。此時的蕭雅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急於成為一個城裡人，急於更改自己的戶口，相反，她期待著自己能夠分到田地的那一刻。

　　蕭雅和方瑩瑩的友誼沒有因為蕭雅的重生，而變得疏遠，反而更加的真誠和親密，女生一般來說，多少都有些小心眼，遇到事情的時候，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不夠大度，不夠細心，經常會忽視對方的想法。但是重生之後的蕭雅，是一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會當面的直接指責，反而是換了方法，在談笑間將問題解決。對於方瑩瑩，蕭雅絕對是特殊對待的，比如月餅，給別人都是送禮，給方瑩瑩送了四盒，完全就是給她解饞的。從市裡回來，也會帶一些小禮物。蕭雅的針線好，這就更方便了方瑩瑩，經常讓蕭雅幫她做衣服。

　　蕭雅的真誠相待，當然也換來了方瑩瑩的全心全意的友誼，如果聽到有人說蕭雅的壞話，那她能直接跳起來跟人打架。就連方瑩瑩的媽媽對於蕭雅，那也是非常特殊的，蕭雅沒有父母，方瑩瑩的媽媽在一些時候，甚至扮演了蕭雅媽媽的角色，讓蕭雅感動。

　　今天的事情比較特別，方瑩瑩要相親了。作為最好的朋友的蕭雅，自然而然的，要跟在一邊給朋友壯膽。還有方瑩瑩的表妹也跟在一旁。這個時候的相親比較特別，所謂的相親，並不是只有兩個年輕人在相看，還包括對方的父母和一些親人，來的人少說也有二十個，即使本來沒有那麼多關係好的人，也要湊足了人數。

　　首先是兩方的家人見面，當然，在這個時候，兩個年輕人也算是初次見面了。這難免有些讓人尷尬，所以，需要她的朋友和小姐妹們在一邊支持。之後會讓年輕人們在一起，如果這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的話，最後才是讓兩個年輕人單獨的在一起說幾句話。兩個人在談話的過程中，還要時刻的防備著有人偷聽。

　　其實，這是一個很重大的問題，首先，不知道這個親事能不能成，如果表現的過於高興，過於熱忱，在親事不成之後，就會變得很被動。其次，如果表現的很冷漠，對方會覺得你沒有誠意。再次，在年輕人們聚在一起的時候，表現的扭捏或者是過於放的開了，會給對方的印象如何，就不好說了。

　　在相親開始之前，蕭雅就抓住方瑩瑩，給她洗腦。剛開始的時候，方瑩瑩還拉著蕭雅，問她應該穿什麼衣服，她身邊的表妹也帶著羞紅的臉，調笑她。這讓方瑩瑩又開心，又激動，對這位即將見面的男人，有著很多的嚮往，深怕自己表現的不好，被人看不中。

　　蕭雅半天沒有說話，方瑩瑩也看出來了，她也意識到，蕭雅有話和自己說，蕭雅可是從來不說廢話的，想到這裡，方瑩瑩問道，「蕭雅，你說我該怎麼辦？」

　　蕭雅皺著眉頭說，「我覺得你的心態有問題。」

　　心態？這話讓方瑩瑩很緊張，這可是終身大事，能不緊張嗎？「什麼問題，你說。」

　　「相親是雙方面的，你平時什麼樣，就什麼樣，沒有必要刻意的包裝自己，也沒有必要去試探對方的喜好。你需要展示你自己，喜不喜歡，是他的事，你無需做改變。你要找的是一個適合你的人，而不是一個肯娶你的人，這在最初就需要定下基調來。」

　　方瑩瑩聽明白了，她身邊的表妹也認真的聽著，覺得蕭雅說的很有道理，漸漸的也冷靜下來，方瑩瑩繼續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很顯然，這個時候，方瑩瑩有些不自信了，這個時候，就需要蕭雅這個朋友來給她打氣了。「你是一個開朗活潑，善良的姑娘。你勤勞樸實，這些優點，我相信媒人一定已經告訴對方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你要趁機觀察對方的性格和脾氣，是不是你喜歡的。如果沒有感覺，你要很明確的提出來。如果你覺得這個人還可以，在兩個人交談的時候，你要著重觀察對方的應對。」

　　方瑩瑩點點頭，此時她也終於平靜下來，這是一場外交，如果不能有一個正確的心疼，很可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這個時候，方瑩瑩和其他一些人也反應過來，這相親應該是雙方面的，雖然對方在相看自己，那麼，他們也是在看對方啊！這件事情，不應該只有大人們在考慮。

　　這個時候的媒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不是隨便的一個中年婦女，就可以做媒人的，首先，這個媒人必須德高望重，如果對方出現了什麼問題，甚至是在結婚之後鬧了什麼矛盾，這個媒人也是會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提到這一次方瑩瑩婚事的媒人了，梁大娘！這位梁大娘當年可是威風凜凜的婦女主任，即使後來不當了，給自己的丈夫讓路，但是梁大娘性格潑辣爽利，還是很有人緣的。她平時也不是隨便給人做媒的。只是因為和方家有親戚關係，看到有合適的人，就當了這個牽線的媒人。

　　蕭雅對梁大娘這個媒人很不看好，因為在後來的事實證明，梁大娘真是一個不被命運祝福的媒人，連帶著她給做媒的幾對兒，最後過的都不幸福，有人性格不合，有人還**了。後來有人就曾經偷偷的說過，梁大娘做的媒，就沒有過的好的。

　　唉！雖然梁大娘是好心，介紹的人在家庭和外貌上也都非常的合適，可是就好像被詛咒了一樣，凡事梁大娘做媒的人，就沒有過的幸福的。

　　上輩子方瑩瑩在這個時候已經結婚了，但是這輩子因為蕭雅的影響，和當初的那個人錯過了。蕭雅一點也不為朋友覺得可惜，因為那個人雖然長得很帥氣，但是，不會過日子，還搞**，雖然那個時候，不允許離婚，可是方瑩瑩過的並不好，當時的蕭雅也只能幹看著，因為即使她讓方瑩瑩離婚，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會過的更不好。但是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

　　介紹的這個人，蕭雅對他和他們家並不熟悉，要知道，並不是有一個作風正派的家族，就代表著一定會出規矩的好人，也不是沒有歹竹出好筍的情況。這個還得再打聽，只是，此次的相親至關重要，因為如果雙方都沒有意見，馬上就會定下日子，給兩個人定親。定過親的人，如果黃了，就跟蕭雅被人退親是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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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謹慎

　　雖然蕭雅沒有在事先幫著好朋友調查對方的情況，但是此時也不算晚，現在的年輕姑娘們，有兩種髮型，一種是一條大辮子，就好像蕭雅這樣，另外一種是梳兩根辮子，垂在身前，在蕭雅的影響下，方瑩瑩放棄了新買的花襯衫，而是穿上了藍襯衫，灰色的褲子，因為方瑩瑩的臉有些圓，所以改梳兩條辮子，也沒有扎上現在流行的紅綢子。

　　此時的方家，已經來了很多的人，都是非常親近的朋友和親戚，雖然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很久，但是方家這裡已經開始忙碌的準備招待客人了。今天方瑩瑩可以不用做任何事，她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和小姐妹們兒坐在屋裡嗑瓜子，和茶水就好了。

　　東北的人都很喜歡嗑瓜子，這裡的瓜子也非常的好吃，有大個頭的，叫大頭瓜子，也有個頭小，但是很香的油瓜子。蕭雅和其他幾個姑娘一樣，手裡拿著瓜子，不過她直接扔在嘴裡，咬碎了，突出皮，其他人都是用門牙嗑。方瑩瑩的小表妹叫小蘭的，問蕭雅，為什麼這麼吃瓜子，蕭雅說怕門牙出豁，不好看。小蘭想想，也真是這樣，好多老人就是門牙上有個豁口，這可不好看的。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集中到這件事情上，多少緩解了一些方瑩瑩的緊張情緒。

　　此時蕭雅的話，已經在幾個姑娘之間傳開了，這幾個姑娘，蕭雅當然也熟悉，都是她和方瑩瑩過去的同學，她們同村的玩伴兒。雖然關係不像蕭雅和方瑩瑩這麼鐵，但是也很不錯。這件事情算是喜事，方家和方瑩瑩當然歡迎這些朋友們過來壯聲勢，所以，方瑩瑩的小屋裡頓時成了姑娘們的小會堂。

　　蕭雅過去一直不太和這些小姑娘們來往，因為爺爺奶奶一直看的很緊，不讓她出去玩兒，只有方瑩瑩經常過去找她。重生之後的蕭雅，一直非常的忙，忙著掙錢，家裡的活兒也多，和這群姑娘們的聯絡就更少了，此時大家看到蕭雅，都有些陌生，更多的是好奇，當有膽子大，放得開的姑娘先和蕭雅說話，發現蕭雅這個人其實很隨和之後，大家也就很快的打破了疏離的感覺。

　　等到聽到門外傳來了拖拉機的聲音，方家這裡也動了起來，家裡的大人，方瑩瑩和她們這些嘰嘰喳喳說話的小姐妹就跟著大家一起站到院子裡迎接客人。此時的姑娘們也覺得，有必要展現出她們最美好的一面，所以趕緊丟下了剛剛的散漫，變得端莊大方起來。

　　當院子裡站了一水兒的大辮子姑娘的時候，還是很有看頭的，蕭雅他們都不會搶奪主角的風采，穿著白色的襯衫，剛來的時候，穿著花襯衫的姑娘們也很識趣的趕緊回家換了衣服。而對方呢！當然也帶著他的小哥們兒，蕭雅此時也開始觀察對方。

　　對方個子中等，有些瘦弱，或者也是因為年輕的關係。雖然盡力讓自己看上去穩重一些，但是身邊的人沒有放過他，時不時的說幾句話，就讓這個小伙子裂開了嘴角，看一眼這邊的姑娘們，之後就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蕭雅他們作為陪襯，此時正好可以在一旁好好的觀察一下對方。這個小伙子姓王，媒人梁大娘在中間介紹，方瑩瑩的媽也是個闞快人，很快就能接過梁大娘的話頭，男方的母親雖然不是個善於應酬的人，但是對方也是有準備的，男方的大伯娘還是很能說的。

　　大家都很隱晦，但是把自家孩子都誇獎了一通，之後，方家和王家的人都私下裡找了媒人，表達想要進一步瞭解的願望，那麼接下來就是年輕人們在一起了。

　　年輕人在一起，當然也只是過渡階段，關鍵還是方瑩瑩他們兩個當事人在一起談談。就這樣，蕭雅他們在說了幾句話之後，和大家一起出來了，站在院子裡，男的一夥兒，女的一夥兒。村裡的人也知道方家的事，對於方家有這麼多的人，也不覺得有什麼，蕭雅對於這樣的事情，卻覺得有些遺憾，多有意思的事啊！如果要是有照相機就好了，可以記錄下來，此時這樣特別的相親大會。

　　看向村裡的大路，蕭雅突然看見了一個特殊的人，伊良，伊賢的弟弟。他現在也是在努力的學習，和自己的堂弟蕭興東關係還算可以。但是，此時蕭雅注意到他，並不是因為他是伊賢的弟弟，而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過於關注了。

　　有了蕭雅的定心丸，方瑩瑩今天表現的非常好，一來展現了自己，這二來，也順便好好的觀察一下對方。在單獨的談過之後，方家人把來的客人都送走了。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以為這一次的相親沒成功，也就不再多問，各自回家去了。

　　但是作為方瑩瑩最好的朋友，蕭雅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蕭雅和方瑩瑩在一起的時候，蕭雅趁機趕緊問道，「怎麼了？沒成？」

　　「還湊合吧！這人長的一般，和他說話，他也表現的一般，有些緊張。我想還是應該好好瞭解一下再說。」方瑩瑩顯然也是很艱難的做了決定的，

　　蕭雅聽她這樣一說，覺得方瑩瑩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很正確的，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忙活了小半天，也該回家吃飯了。方家的人也有事情要商量，也就沒有多留。

　　蕭雅回了家，正好嬸子叫她過去吃飯，看著叔叔和嬸子那熱切的眼光，蕭雅完全可以想像，方家相親，對他們的刺激。蕭仲廉夫婦兩個希望藉著這件事的刺激，可以讓蕭雅同意相親。可惜，蕭雅就跟沒聽明白似的，該怎樣，還是怎樣。

　　對於蕭仲廉夫婦來說，自己的侄女自然是很好的，再加上有了伊賢這個前未婚夫在那裡比著，蕭雅如果再找的話，必須在多個或者某個方面比伊賢強，這才能讓別人沒話說，讓蕭雅能夠看的上。只是這樣的人太難找了，或者說，以現在蕭雅的情況來說，這樣的事，可遇不可求。

　　晚上，蕭雅和叔叔又商量了一次關於和印刷廠談判的問題，才回了隔壁自己的家，剛要進門，就聽見堂弟叫他，

　　「姐，姐！」

　　蕭雅回過頭，看著蕭興東說道，「怎麼了，是不是闖了什麼禍了？」

　　蕭興東翻翻白眼，一臉正經的說道，「我都多大了？還闖禍。」

　　「哦，那有什麼正事兒啊！唉！日子過的真是快啊！我怎麼感覺好像昨天你還在尿炕。」

　　堂弟一直很嬌慣，尿炕到七八歲，

　　蕭興東聽堂姐說出自己的囧事，大聲的叫了起來，蕭雅趕緊拉住跳腳的他，問他要說什麼，蕭興東這才說道，「今天伊良問我，咱們家是不是急著給你找物件呢！」
　 「哦，你怎麼回答的？」蕭雅笑著看向自己的堂弟，覺得有必要指導他動動腦子，

　　「我說，咱們家很挑的，不著急，慢慢找。」

　　蕭雅一聽就笑了，這小子也精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說的好，咱們不著急，再說了，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不是大丈夫，但是也不是小女子。」

　　顯然蕭雅的話還是很提氣的，蕭興東說道，「說的對，不過，姐，你真是不是還惦記伊賢嗎？」

　　蕭雅笑著說道，「你姐是那樣的小女人嗎？」

　　蕭興東這樣才放心，驕傲的揚著腦袋回家去了。蕭雅覺得，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懷疑，她現在還惦記著伊賢，所以才沒有相親的。但其實蕭雅並沒有那麼放不開，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好埋怨的，也沒有什麼好放不下的，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看開了，往後的生活才會更容易。

　　到了這個時候，生產隊裡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可以說他們就要貓冬了，在這個時候，叔爺來了電報，說是讓蕭雅過去串門。當然，這絕對不僅僅是串門這麼簡單。

我是分身

　　第二十四章 西來順

　　蕭仲廉對於自己的叔爺要求蕭雅過去，還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又想到蕭雅在那裡待的時間長，又很得老人們的寵愛，或者這一次過去，是給她介紹對象，也是很可能的，想到這裡，蕭仲廉夫婦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給蕭雅帶上一些瓜子和黃豆，讓蕭雅背著，這就送蕭雅出發了。

　　坐在火車上的蕭雅，是非常憋屈的，真不明白，為什麼千里迢迢的要帶這麼種的東西去，更讓人覺得想哭的是，不只是她帶了這麼多的東西，其他的乘客也帶了不少，她這還算是比較少的呢！其他的乘客，都是背著大包小包，尤其是現在秋天過去了，各種作物豐收的時候，往南去的乘客，無論是出公差還是去串門，都帶了不少的東西。等到吃飯的時候，那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吃乾糧，火車上倒是有熱水，可惜車上的乘客太多了，這些熱水根本過不來，幸好，蕭雅對於這一切還是準備充分的，首先是準備了乾糧，燒餅和麻花，還帶了一瓶子的白水。

　　臥鋪還是不用想了，這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甚至是在火車站跟本就沒有出售。蕭雅見識過後來的春運大軍，所以眼下這些困難還算可以接受。現在也不怎麼講對號入座的，好在蕭雅也是有一些對策的，剛開始的時候，坐在那裡不動彈，然後和身邊的人套近乎，之後，想方便的時候，就請身邊的人幫著自己看座位。

　　到了叔爺家的時候，蕭雅真是累壞了。不過這裡的天氣還算好，因為在東北，這個時候早晚已經很涼了，但是到了這裡，馬上又進入了夏天一樣，還是初夏的那種溫度，只是這裡的陰雨天還是很讓人煩躁的。

　　蕭安這一次找蕭雅過來，是因為過去的一個老朋友來找他了，這個人，在解放前就曾經是蕭安的下線，但是蕭安也對蕭雅說，這條線，當年並不是主意出貨的線路，因為這個人剋扣的太厲害了。不過，這個人的背後，還是有一條非常完整的體系的。現在這個人來找蕭安，這說明，這門生意，已經開始鬆動了，找蕭安過去談談，必然也是有要求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雖然蕭安覺得，這個人太黑，收的折扣太多了，但是，這個人的路子光，在這個時候，就能要貨，這個機會，蕭安不想放過，或者說，他覺得有必要和這個人接觸一下，試試水。蕭安覺得，帶上蕭雅，會有所幫助，他這樣想只是憑著感覺，但是，又很堅信這一點。

　　蕭雅先是在叔爺這裡待了幾天，看望了姨奶，之後就和叔爺蕭安一起來到了京城，這裡不但是政治經濟中心，更是種種地下網絡交織的地方，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這裡未必會出現現貨的交易，但是，一起都是從這裡開始的。

　　蕭安所說的這個人，大家都叫他老郭，具體叫什麼，沒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姓郭，也沒有人知道，蕭家這爺孫兩個並不關心他的底細，但是有兩點是需要注意的，其一，他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例如有大件的東西，能不能運出去。其二，這個人，會不會背叛他們，會不會讓他們有危險。

　　蕭雅的外貌和氣質，和城裡人差不多，實際上，就是在遇到城裡人的時候，不會怯懦，應對也很靈活，所以蕭雅負責外圍的警戒和觀察，在蕭安和老郭見面之後，蕭雅在周圍負責觀察和警戒，很顯然，對方也是有準備的，蕭雅在看出對方有人跟蹤之後，又確定了不是公門中人，那蕭雅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短時間內無法打聽出什麼來。但是也因為這個時候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而且也沒有那麼多的外來人員，所以，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

　　當天下午，蕭安回到了招待所，看到蕭雅悠閒的看著報紙，心也定了，蕭雅走了過來，問道，「怎麼樣，叔爺，老郭說什麼了？」

　　「很小心，他不確定我還幹不幹了。開始說話就繞圈子，給我講形勢，不過那意思就是，現在日子好了，我們這一行也有鬆動了，已經有人來說要貨了。老郭的意思是，只要有貨，就會給我們好價錢。」蕭安有些興奮的說道，

　　「他說了運輸途徑了嗎？」蕭雅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這個他似乎並不怎麼擔心，因為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人幹這一行了，路上沒有人會查，這個時候，正是大幹一場的好時候。」蕭安坐了下來，

　　蕭雅也在對面坐了下來，說道，「他說的沒有錯，現在正是好時候，因為沒有人會堅持。但是，現在的價格未必就好，咱們只是來試試水，未必真的給他。我們既然可以屯貨，自然也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再出手。」

　　蕭安此時也明白了蕭雅的意思，不急於出手，慢慢的把網擴大，這不僅僅是在自己的身邊，在外圍也可以慢慢的建立起來。這是一張很大的網。

　　蕭安沒有答應對方什麼，老郭要聯繫的也不只是他一個人，接下來，蕭安和蕭雅兩個打算在城裡逛一下，照幾張照片，表示他們來旅遊散心，之後，就會回去了。

　　蕭雅對於京城自然是非常瞭解的，即使不瞭解，買一張地圖，找到公交車就可以了。蕭雅出行選擇的時間也是很合適的，首先就是要避過下班高峰期，提前到吃飯的地點。跟著蕭雅，蕭安一點也不覺得累，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很正常，但是如果細心一些就會發現，這當中都是有一些門道的。

　　京城蕭雅非常熟悉，此時正興奮的帶著叔爺一起去吃京城最有名的西來順,這裡是京城的清真菜的一派，菜式華貴、典雅，精於小炒，雜糅西菜手法，品種十分豐富。京城的清真菜分為東派西派，按照業內人士的說法，東派菜以東來順、又一順的爆、烤涮為代表，而西派菜獨以西來順為代表，菜式華貴、典雅，精於小炒，雜糅西菜手法，品種十分豐富。

　　西來順飯莊的菜以清淡、鮮嫩、質純為醇無腥膻而著稱。砂鍋魚翅、雲片燕窩、爆糊、菊花火鍋、兩吃大蝦、賽銀魚、燈籠積、珍珠海參等菜餚做得十分出色。

　　這裡炒菜常用鴨油，並且選用雞鴨高湯以免去牛羊肉湯之腥膻；做魚菜時則重用口蘑、干貝湯等。這裡還有非常著名的爆三樣、燴羊眼、爆肚領等很多名菜，此時新店開業不久，人氣還沒有那麼高，但是蕭雅是知道的，帶著叔爺來到這裡，選了一個很舒服的位置，然後開始點菜。海參鮑魚什麼的，顯然不太適合他們吃，這裡還是要飯票的，蕭雅點了兩吃大蝦，爆三樣，兩個小炒，蕭安過去年輕的時候，也是見過大場面的，此時再吃到這樣的美味佳餚，眼睛都帶著笑，跟蕭雅說道，「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就好嘍！」

　　「叔爺這話可不對，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得有點惦記的東西，如果這麼好吃的東西隨便都能吃到，將來再想找到讓你覺得美味的東西可就難了。」蕭雅仔細的品嚐著嘴裡的食物，果然是老店，這味道真是細膩，對於蕭雅這樣五感敏銳的人來說，能吃到這樣的美味，真是感動的想哭啊！

　　蕭安聽聽侄孫女的話，感覺也對，如果不是吃了這麼多年的粗茶淡飯，此時也未必會覺得這裡的菜有多好吃。只是，自己吃到了好吃的，心裡想的卻是，我的兒子和孫子什麼時候也能吃上這麼一頓呢！這樣想著，心裡就更加覺得，這門生意雖然不好，風險也高，但是如果要想改善兒子和孫子們今後的生活，還是非幹不可的。

　　蕭安和蕭雅對於這些菜表現出非常滿意，讓負責招待的服務員笑開了眉眼，見蕭雅他們爺孫似乎也不是普通人，就在他們結賬之後，把店裡的意見簿拿了過來，讓他們留言。

　　蕭安看到意見簿，那是一愣，好吃是好吃，可是寫什麼呢？蕭雅卻覺得這很正常，問道，

　　「有毛筆嗎？」

　　硬筆書法和軟筆書法可是完全不同的，蕭雅的鋼筆字，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毛筆字卻是非常的好，上輩子老年的一大愛好，這輩子自重生以來，這毛筆字就沒有放下，各種字體的一些寫作竅門和特點此時都記起來了，蕭雅也就用更多的時間來練字，練字也就是煉心。

　　服務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聽面前的這個姑娘要毛筆，馬上就高興的答應了，她更加覺得，讓這兩位客人留下意見是正確的選擇，因為會寫毛筆字的人，可不會一般的普通人。沒多久，服務員就拿著兩隻毛筆，一瓶子墨汁過來了。
　

　　第二十五章 吵起來了

　　蕭雅見她拿了兩支毛筆過來，也不浪費了，兩支筆都拿過來，都沾上了墨汁，然後在意見簿上寫了『常來是友無論南來北往共把盞，進門為客不管高成低就齊舉杯。』這話沒什麼新意，但是比較特別的是，蕭雅用的雙手寫的梅花篆字，兩手齊寫，這本事還是很能唬住人的，而當年蕭雅練這一手恰恰是為了彌補自己沒有上過幾天學的遺憾。

　　這一套，在外人看來，絕對是高文化的表現，但是對於蕭雅來說，這不過是技術問題，她對於古典文化的瞭解，還只是業餘階段，當然，古董方面的除外。只是，這樣的行為，無論是服務員，還是蕭安，都覺得非常吃驚，在後進來的那些客人的眼中，這簡直是閃得人睜不開的一幕。

　　寫下了這幾個字，蕭雅就在底下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拿著自己的外套，準備和叔爺一起離開，剛轉過身，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伊賢！此時已經距離兩個人上次想見，有半年了。而且在這遙遠的城市，兩個人竟然在這樣的地方想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蕭雅的心靈也是受到了衝擊，她急於擺脫這樣情感的困擾，再見老鄉，蕭雅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此時和同學好友們一起出現在這裡的伊賢，心裡受到的衝擊可比蕭雅要大的多，蕭雅從來沒有主動去打聽過伊賢的情況，偶爾傳來的消息，也都是在極力的安撫她，讓她徹底的對伊賢以及伊賢家人失望。但是伊賢這裡可不一樣，他知道了蕭雅做的一些事情，開始覺得蕭雅的與眾不同，從弟弟那裡不斷的傳來了，知道蕭雅說的，要幹一番事業的豪言壯語，知道蕭雅參加了朋友的相親，還知道蕭雅親人們都在積極的為蕭雅找對象。甚至聽說蕭雅又一次到了南方，這讓伊賢想到，是不是蕭雅在南方已經有一個目標。此時見到蕭雅出現在這裡，身邊還有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人，這讓伊賢急了，看到蕭雅還是和過去一樣，沒有主動和他打招呼的意思，直接就要走了，伊賢再也控制不住了，跟了出去。

　　蕭雅和叔爺出來，但是蕭雅異樣的神情，和一直盯著蕭雅看的那個小伙子，並沒有瞞過蕭安，等出了飯店的大門，蕭安就問道，

　　「小雅，怎麼回事兒？」

　　蕭雅覺得此時隱瞞，也沒有意思，就側過頭說道，「那個人，就是我曾經定親的對象。」

　　蕭安也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在這樣的地方重逢，不過，馬上就意識到身後有人跟上來了。蕭雅皺了眉頭，想著也許應該和伊賢當面對峙，不然這樣的局面，似乎永遠也無法收拾，蕭安卻非常重視這件事情，還沒等蕭雅說什麼，他就搶先開口說道，

　　「小雅，你到前面去，我來和他說幾句。」蕭安這樣說，實際上也是對蕭雅被退婚的事有很多疑問，他當然也聽蕭仲廉夫婦講過退婚的過程，但是對於伊賢的意思，卻沒有人知道，蕭雅現在還不找對象，顯然對於被退婚的事情還是很在意的，他不希望侄孫女的人生被毀在別人手裡，所以堅決不讓蕭雅和伊賢直接對話。

　　蕭雅見叔爺的神情，也不好拒絕，當然，也不排除，蕭雅是在逃避這件可能受傷的事情。於是點點頭，也就先走了一步。

　　蕭雅回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伊賢正好也在看她，蕭雅此時突然有些後悔，也許應該和伊賢說清楚，兩個人緣分不再，也不用如此。現在這樣，倒顯得自己有些沒用了。逃避不應該是她做的事情。想到這裡，蕭雅走了過去。蕭安見到蕭雅回來了，而他和伊賢說話，顯然也無法得到任何有意義的話，於是也就不阻攔了。

　　蕭安走開了一點，讓兩個人說話，蕭雅看向伊賢，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最近過的怎樣？」

　　蕭雅的話沒有得到伊賢的回答，他的呼吸現代有些急促，顯得有些激動，看了半天，說道，「你倒是放的開。」

　　蕭雅皺了眉頭，提出退婚的又不是她，怎麼伊賢卻表現出這麼大的怨氣呢？真是豈有此理！「不放開怎樣？你的意思是，我得生是你們家的人，死是你們家的鬼嗎？」

　　「不可理喻！」

　　蕭雅真是無語了，這是什麼道理啊？真是沒有想到，他的想法如此異於常人。幸好沒跟他結婚，不然這樣的時候，這輩子得遇到多少次？蕭雅也不跟他多廢話了，直接就要走。伊賢卻不這樣輕易的放過了蕭雅，上前一步，就拉住了蕭雅的胳膊，蕭雅一時不防備，就被拉回來了。此時的蕭雅，胸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子就升起來了，蕭雅的脾氣其實非常的火爆，是絕對受不了被人武力威脅的。

　　「你幹什麼？」

　　此時伊賢也急了，說道，「你這樣就走了嗎？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說什麼？我需要對你說什麼，該有交代的應該是你吧？」蕭雅也有些衝動了，聲音大了一些，

　　伊賢此時好像終於平靜了一些，說道，「我想說，想說的很多，可是為什麼你不來問我，為什麼事情發生了，你就那麼平靜的接受了，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應該有我來做鬥爭，是嗎？然後讓所有人都看我和我們家人的笑話對嗎？」蕭雅覺得這個問題非常的荒謬，

　　伊賢聽到這麼尖刻的質問，也發火了，「對！如果你對我還有感情的話，為什麼會一點反抗都沒有。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你的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一個人的尊嚴，一個女人的尊嚴難道不重要嗎？如果你有感情的話，你怎麼不反抗？」蕭雅大聲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反抗？可是你知道我的苦衷嗎？你只是去想你自己，就沒有想過我嗎？」

　　蕭雅大聲的罵道，「你沒種！你一個男人，不去反抗，指望我一個女人幹什麼？你就是一個孬種！」

　　喊完了之後，蕭雅覺得自己實在是失態了，但是又覺得痛快，然後再看伊賢，他竟然噗通一聲，暈過去了，蕭雅這下子可真是嚇壞了，這是什麼路數？怎麼吵架還會把人給吵暈了？就在蕭雅蹲下身去看情況的時候，突然從飯店裡面衝出來七八個年輕人來，此時已經入秋，都穿著大衣，五花八門，也分不清什麼身份，不過馬上，蕭雅就明白了，只見這些人都圍上來了，把蕭雅給擠到一邊，更讓驚奇的是，有人開始把脈，有人開始解開伊賢的衣服，有人神奇的從兜裡掏出了聽診器。蕭雅真是有些懵了，這個搶救小組真是給力，中西醫結合啊！這動作真迅速，七八個人，就沒有閒著的，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踴躍性，蕭雅甚至覺得他們是興奮的，然後，就在蕭雅想著他們會不會就地動刀子的時候，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動作流暢，呼啦一下子就把人給抬走了。蕭雅伸出手，想搶回『屍體』，可是，還是放下了手。

　　蕭安過來，有些猶豫的問道，「怎麼搞的嘛？怎麼還死過去了？」

　　蕭雅也不知道啊！這也太戲劇化了，對叔爺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叔爺，你看他是不是裝死啊？」

　　蕭安往後一躲，脖子一梗，說道，「怎麼可能，我看著他直直的倒下去的，頭都磕到地上了，裝死可沒這麼像的。」

　　蕭雅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這事兒弄的，好好的一頓飯，吃出麻煩來了，晚上的時候，蕭雅就想第二天帶著叔爺早點離開，不過蕭安阻止了她，說應該和伊賢把事情談完，處理好了，伊賢家還在他們村裡，以後怕是也有見面的時候，處理不好，留個尾巴，總是不好，想想也是，不管怎麼說，和她吵架的時候暈倒了，這個時候，即使作為老鄉也是應該去看看的。

　　第二十六章 再次交鋒

　　伊賢跟著自己的好朋友們非常難得的可以到一個據說很好吃的飯店，改善一下伙食，雖然身體不太舒服，但是在這裡竟然看到了蕭雅，伊賢覺得這一次真是來對了，沒有想到，正在兩個人溝通的時候，自己竟然因為情緒激動昏倒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幾個損友在吵架，他們責怪對方沒有把蕭雅給帶回來，或者留下她的聯繫方式。這個時候，伊賢才知道，原來自己暈倒之後，這些急於當天使的損友們忘記前一刻還在看熱鬧。一看到他昏倒，大家的積極性都上來了，等確定伊賢沒有什麼事了，大家才想起了非常重要的問題。此時的伊賢真是沮喪的不行，在蕭雅面前暈倒也就算了，還沒吵出一個結果來，現在也找不到她了，這事情說到一半兒。以後怎麼繼續，給蕭雅寫信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如果寫了，落到別人手裡，那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再說也不知道蕭雅是不是還回去。

　　蕭雅這裡呢！想著盡快做個了結，還是硬著頭皮到了伊賢的學校，在他們還有婚約的時候，伊賢曾經給了她地址，甚至向她詳細的描述了他居住的宿舍情況，雖然時隔許久，但是估計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在來之前，蕭雅甚至還在想，看望病人是不是應該帶點水果去你？要知道，自己家陽台上掉下來的磚頭砸傷了人，也是需要負責的，無論是從法理上，還是從人情上。而此時蕭雅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畢竟是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伊賢暈倒的。

　　到了男生的寢室，蕭雅必須先登記，然後就站在門口等著，讓回到宿舍的人幫忙捎信，現在還沒有電話到寢室。蕭雅站在這裡，接受著來來往往的男生們關注的目光。沒多久，就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是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不是伊賢，而是昨天跟在伊賢身邊的人，蕭雅的記憶力是非常好的。

　　此人的身材也很高大，很瘦，帶著眼鏡，梳著短短的頭髮，看到蕭雅，眼睛一亮。先到看守宿舍的人那裡去登記，然後領著蕭雅上樓。一邊走一邊還說，「你是蕭雅吧？我是馬俊。伊賢的同學。」

　　蕭雅有些奇怪，為什麼伊賢沒有出來，難道還在生病嗎？蕭雅對這個馬俊說道，「伊賢呢？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兒，去上課了。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馬俊一邊說，一邊把蕭雅帶到了他們的寢室。

　　蕭雅終於鬆了一口氣，既然可以去上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不明白，伊賢為什麼會突然暈倒呢？難道不是裝的嗎？

　　蕭雅在馬俊的指引下坐到一個床上，雖然馬俊沒有說什麼，但是蕭雅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伊賢的床，床鋪上的被子被疊的很整齊，床頭上放著許多的書籍，在放眼看看這間寢室，似乎和自己過去印象當中，充斥著汗臭味兒，亂遭遭的寢室，有很大的出入，雖然沒有特別的整齊，但是也不算髒亂。

　　接下來，馬俊就開始套話了，對蕭雅說道，「你和伊賢是在一個村子吧？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事先通知我們呢？」

　　「來這裡是臨時的計劃。只是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那裡。」蕭雅笑著說道，

　　「哦，我們可是籌備了好久，才湊夠錢，當然，還得我們當中一個大戶佔了大頭，這才湊齊了，我們可是聽說了，那裡……」馬俊還沒有說完，就有人推開了門，打斷了他的話，

　　「伊賢，你回來了。」馬俊先站起來，看到伊賢就站在門口，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同學，都在探頭探腦的往蕭雅這邊看，

　　蕭雅也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好。」

　　這句話顯然是對伊賢和他身邊的人說的，顯然後者又重於前者，伊賢的頭上還帶著繃帶，回頭瞪向跟著自己的兩個損友。這兩個人顯然正打算跟蕭雅打招呼，見伊賢瞪他們，兩個人一點眼色都沒有，其中一個說，「我們得保障你的安全。」

　　這話讓伊賢的臉都黑了，這明顯是在對蕭雅表示，他的身體很弱，一個男人，被人說很弱，這絕對是一件傷自尊的事。也不和這些損友多說什麼了，直接進來把馬俊拉起來，推到門口，和跟來那兩位一起，被伊賢強硬的推了出去，後來甚至用腳踹，看的蕭雅掙大眼睛。不過在一些回過身來的時候，馬上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你怎麼來了？」伊賢的架子端的高高的，蕭雅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來看看，畢竟你昨天昏倒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我多少有些責任，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看。」

　　伊賢心裡發苦，這個體弱的印象還真留下了，說道，「我只是正好身體不舒服，跟你沒有關係。」

　　這有點趕人的意思了，蕭雅沒有被他的話影響自己的情緒，繼續冷靜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想，既然我們已經談過了以前的事了，希望可以就此冰釋前嫌，不再糾纏這件事情了。」

　　一聽蕭雅這話，伊賢高興了，語氣也緩和了一些，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吵嗎？」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們達成了共識，希望以後再見面之後，不會那麼尷尬了。」蕭雅這次很有耐心，一定要把問題解決了。

　　伊賢的眉頭一皺，忍了忍，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實想法了，此時就不應該再和我鬧了，我們畢竟都已經要是夫妻了。」

　　伊賢的想法，是蕭雅不能理解的，這個人強勢霸道的性格，真是讓人惱火，或者說，在伊賢的心目當中，她蕭雅愛他的程度，已經是可以放棄自我了。蕭雅看著伊賢，說道，「一份感情能不能修成正果，不是那麼容易的，應該是在合適的時間，有合適的機緣，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伊賢哪裡會不明白，蕭雅的意思就是，一切都過去了，我不再是我了。咱們的婚事也要作廢了。雖然蕭雅很有技巧的拒絕了他，但是也給了伊賢機會，讓他可以提出要求，他有些艱難的看著蕭雅，然後說道，「我希望我們都能冷靜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我希望在事情沒有新的進展之前，你能不被別人困擾。」

　　唉！和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費腦子，好在蕭雅現在夠冷靜，而且上輩子見過一些大場面了，這才聽明白了，伊賢的意思是，在沒有得到他的消息或者進展之前，讓蕭雅別找對象。這無疑是讓人很惱火的要求，蕭雅冷著臉，不想被伊賢想的輕浮，但是也不能答應他，於是拉下臉來說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所以對我們無法掌握的事情，還是不要做出承諾的好。」

　　伊賢的第一個念頭是，憤怒，顯然蕭雅的意思是要和別的男人接觸，但是又仔細的想一想，蕭雅的話是對的，對於無法保證的未來，誰也沒辦法保證。如果自己先放棄了，豈不是讓蕭雅白等了。所有的事情，伊賢想的一點也不比蕭雅少。看看此時蕭雅的反應，伊賢再也說不出什麼要求的話來了。

　　情深緣淺，一輩子遺憾！此時蕭雅只能安慰自己，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畢竟時過境遷。蕭雅見伊賢沒有再說什麼，就說了一句，「你保重，我先走了。」

　　伊賢知道，此時非常重要，趕緊說了一句，「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蕭雅皺眉，「朋友？」

　　「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經常通信什麼的。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我們的緣分也不淺，一直這樣拘謹的話，別人看著也笑話。」伊賢此時開始動用他那聰明的腦袋了。

　　蕭雅搖頭，「你的身邊，有幾個女性的朋友？可以是通信的那種？這樣做恐怕才是給人留下話柄。緣分已盡。」

　　伊賢的臉冷了下來，但是隨即又笑了，說道，「緣分已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所以對我們無法掌握的事情，不要急於做出判斷。」

　　蕭雅的話，又被送回來了，不過，這沒什麼。蕭雅看了伊賢一眼，感歎物是人非。蕭雅走出伊賢的寢室，心裡想的就是，我要找到新的興趣，生活需要樂趣。

我是分身

　　第二十七章 金杜群

　　雖然現在是好時候，但是時機也不可錯過，蕭雅現在有兩個打算。首先，加快速度，找到一個願意為他們印製對聯和年畫的印刷廠。第二，在來年的時候，到南方邊境，尋找從境外購買原石的路子，最好可以及時的貯存足夠的便宜的好原石。

　　原來蕭仲廉聯繫的那個印刷廠，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廠子，但是也正是因為它太小，所以不敢做。但是蕭雅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找一下原來那些購買自己月餅的商家。他們不但有路子，而且也會很有興趣和她一起做這件生意的。

　　金杜群是買蕭雅最多的一個客戶，此人今年四十多歲，身體矮胖，為人看上去很隨和，但是卻是一個非常不好對付的談判對手。此人給蕭雅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來往的客戶多了，但是只有此人看蕭雅的眼光是帶著欣賞，並且把蕭雅當成一個平等的對手的人，他雖然也想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這完全是放到桌面上的正式談判的。和那些跟蕭雅耍小詭計的人相比，金杜群絕對是一個有潛力有魄力的人。

　　金杜群過去在食品廠當銷售員，現在已經辭職了，自己做生意。當然，他現在還沒有定下來具體的做哪一行，現在他的事業只能算是倒爺。做月餅的生意讓金杜群沒少掙錢，在這當中，他去了蕭雅那裡好幾次，兩個人經過幾次交談，成為不錯的好朋友，當時他還給蕭雅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想到他，蕭雅覺得自己可以試試，她在一幢居民樓中找到了金杜群，此時他正好在家，顯然在快要入冬的季節，他還沒有找的一個合適的生意。見到蕭雅來找她，金杜群當時就笑瞇了眼睛，蕭雅絕對會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蕭雅也不隱瞞，直接說了自己的計劃，並且毫不隱瞞的說了自己一家去年年前賣對聯的收穫。這個消息，讓金杜群興奮了起來，開始在在屋裡走來走去，此時他的妻子也非常熱情的招呼著蕭雅喝茶。這個女人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職工，但是，很顯然，她在家中對丈夫的決定是沒有左右的力量的。但是，她賢德非常的熱情，這一點估計是對於丈夫的收入極其的滿意。

　　金杜群好像抓住了什麼，但是一時間還是沒有抓到關鍵，此時才想起，蕭雅過來找他，必然是有了計劃的，這才安靜的坐了下來對蕭雅說道，「你跟我說說，一定已經有了想法吧？」

　　「當然了，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了。」蕭雅笑著說道，

　　金杜群拍了一下自己家的腦門，笑著說道，「看我，光顧著高興了，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計劃的。」

　　蕭雅對金杜群說了自己的計劃，她負責設計，提供年畫的素材，然後由金杜群聯繫印刷廠，在城裡設置一個批發機構，而蕭雅則會帶著對聯到縣裡做批發和零售的生意。投資方面，蕭雅想了想，決定投資一萬二千元，而剩下的一萬兩千會有金杜群來負責，當然，這些錢只能是作為前期的投資，如果是在省會城市做批發生意，這點錢當然只能算是前期的投資。

　　金杜群對於這個生意有著極大的興趣，並且，他還真是有這樣的門路，他過去的一個朋友就在省裡的大廠子當副廠長。金杜群打算找他幫忙，不過，金杜群有些猶豫的對蕭雅說道，「他的廠子不小，胃口也大，再說，他要幫咱們的話，也得跟上頭打好招呼，恐怕，這走人情的錢不會少。」

　　蕭雅當然也考慮到這一點，非常的理解，但是蕭雅卻這樣說道，「我有三個方案，第一，我們訂貨，但是對方不能生產和我們相類似的對聯和年畫。那樣的話，我們可以給他走人情的錢，先給兩千，完成之後再給三千。第二個方案，我們一起，算成三股，分紅的時候，我們一起。第三個方案，就是，我們也不給好處費，也不阻止他們另外印刷其他的對聯。但是，我們要求給咱們最大的優惠。」

　　聽到蕭雅的這個計劃，金杜群連連說好，但是轉而又有些擔心，皺著眉頭說道，「這個辦法是好，可是我最擔心的是，萬一咱們把設計給了他們，他們不遵守約定，這可怎麼辦呢？」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他們簽訂合約，如果他們私人想要這筆錢，說實話，我覺得，他們應該會有些擔心，如果入股，讓咱們給他分成，到時候，可能會分到很多的錢。這些錢，怕是他們都不敢要呢！」蕭雅說道，

　　不過，蕭雅這樣說，金杜群就不同意了，說道，「現在時候不一樣了，他們恐怕也不會擔心錢燙手。現在的印刷廠，生意都不好，現在都要黃了，他們那些當領導的，都在想著今後的出路呢！」

　　蕭雅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多驚訝，說道，「那也沒什麼，如果他們想自己揣起來這筆錢，那我們就得做點其他的準備了。我想，金大哥也不是一個任憑人宰割的人，一點後手都沒有吧？」

　　金杜群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知道蕭雅說的後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有些為難的說道，「妹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自然要防備這一點。既然是防備，自然要把對手的弱點都調查清楚。如果他夠聰明，和我們好好的合作，自然沒有問題，我們交上個朋友，來年自然也是有更多的合作機會的。如果，他們過於貪心，今後這樣的好事自然是沒有了。而他們自己，也必然會陷入麻煩。而要做一個成功的商人，可不能僅僅是一個商人。」

　　金杜群此時也終於明白蕭雅的意思了，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樣，蕭雅的意思是要明的暗的一起來。這麼年輕的一個姑娘，就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讓金杜群非常的驚訝。一個年輕的姑娘就能有真麼狠的手，實在不是良善之輩。這對金杜群來說也是一個威懾。

　　事情談的差不多，蕭雅打算找個旅館住下，但是金杜群說什麼也不讓蕭雅走，把自己兒子準備結婚的新房讓出來給蕭雅住。還給蕭雅準備了新的被褥。還有就是蕭雅要的一些畫畫寫字用的東西和顏料。

　　蕭雅給家裡去了電話，讓叔叔和姑姑趕緊過來，蕭仲廉是家裡的主事人，而蕭雅叫自己的姑姑來，一方面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蕭雅希望在家中占主導地位的是自己的姑姑。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姑姑本來就是一個好強的性子，如果沒有娘家的支持，她的日子會很難過，如果她自己沒有一定的本事，也很難讓丈夫和婆家的人服氣。

　　蕭仲廉在聽到村裡的大廣播喇叭滿世界的喊他的名字之後，就趕緊到村委會去了，聽了蕭雅在電話裡說的內容，心裡異常的興奮，但是他有不能在人前表露出半點來，接下來，就是趕緊回家一趟，告訴王鳳霞趕緊收拾東西，他自己則是騎著車子去鄰村找自己的妹妹。

　　蕭芳華見哥哥來找自己，聽說是蕭雅讓他們趕緊到省城去，而且是和對聯生意有關，也是非常的高興，趕緊收拾東西。張健聽說自己的媳婦要出門，而且是生意上的事情，就不說什麼了。這是家裡的大事，去年的對聯可是讓他們家的生活有了質的飛躍。答應了大舅子要好好的照顧家裡的事情，照顧好孩子，就騎著車子送媳婦一起回到了蕭仲廉他們家。然後在當天下午就坐車走了。

　　他們在縣裡住了一個晚上，然後在第二天早上就坐車到省城，他們到達的時候，蕭雅已經在車站迎接他們了。很顯然，對於城裡不是很熟悉的蕭仲廉兄妹兩個，到省城來，還是有些畏懼的，當他們看到在這裡等待他們的蕭雅，這才放下心來。

　　當天晚上，蕭雅和叔叔還有姑姑，和金家的人一起吃飯，順便說了生意的安排。蕭仲廉將到生產的第一線，去檢查質量和記錄出貨的質量，這個工作非常重要，是蕭雅的攤子，而蕭芳華的工作，就是和蕭雅一起在車站附近的批發點開始往外批貨。金杜群的認為是到附近的省份去推銷他們才產品。印刷廠的那些幹部們，並不是很看好這個生意，他們選擇了拿一點好處就可以，這讓金杜群和蕭雅都有些意外，但是也非常的高興，這意味著少了一個大份的分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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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城裡生活

　　蕭雅派自己的叔叔去監督工廠的生產情況，自己和姑辜負責省內的批發，而金杜群負責外圍的生意。蕭雅可以從他出貨的情況，掌握他的動向，而金杜群的妻子也經常藉著送飯的名義到蕭雅他們的門市點來看看情況。顯然，這個女人也是一個有心眼的，雖然看不出她有什麼明顯的干預行為，但是她還是希望從蕭雅和蕭芳華的言談之中，瞭解一些情況。

　　蕭芳華問蕭雅的意見，這件事情怎麼處理，蕭雅覺得，金杜群是一個有遠見的人，如果他們能夠相互信任的話，今後還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所以，就告訴姑姑，如果對付問什麼，實話實說就是了。

　　這一次，不但是蕭雅對於金杜群的考驗，金杜群也在考察著蕭雅。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蕭雅還是很清楚的，如果自己一個姑娘家很容易被人輕視的，但是如果自己的親人在這裡，那情況就不同了。

　　蕭芳華雖然也是一很有能力的女人，但是畢竟是初次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來的客人定的貨物，金額都不小。她甚至在好些時候都來不及記賬。不過蕭雅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她記得來的每一個客戶，甚至是他們的要求。在晚上，三個在一起匯總信息的時候，蕭雅甚至也可以從出貨的情況，瞭解到金杜群那裡的工作情況。

　　這一次，蕭雅設計的對聯非常的漂亮，再加上是大廠子印刷出來的，和後世見到的對聯沒有什麼差別。有金字的，有黑子帶花邊的，還有那些年畫，內容也更加的豐富。對聯都是蕭雅親手寫的，花紋也是蕭雅設計的。對聯的內容更是出自蕭雅的手筆，還有大大小小多種字體的福字，非常受歡迎。

　　銷量每天都在增長，蕭仲廉和蕭芳華那裡都接到家裡啦的電話，說是好多親戚朋友想要從他們這裡進貨，但是那樣的數量，對於蕭仲廉兄妹兩個來說，實在是太少了，都不夠塞牙縫的，他們實在是沒有那個時間去理會這些事情。還是蕭雅想了辦法，讓人運回去一些，讓姑父和嬸子一起負責給要的親朋們分了一些。

　　蕭芳華聽說了蕭雅的舉動，埋怨的說道，「咱們這每天都忙的要死，深怕弄錯了任何一筆生意，你可好，去煩那些小事。」

　　蕭仲廉也在一邊，今天晚上，蕭雅下了許多的掛面，還給每個人都做了四個荷包蛋。吃著家裡帶來的小鹹菜。聽見自己妹妹這樣說，他想了想，說道，「其實蕭雅做的對，是咱們兩個疏忽了，別看那些人要的貨少，可都是咱們的親朋好友，以後回去見面了，不好說話啊！給他們一點，也能堵住他們的嘴。」

　　蕭芳華心裡只是想著，自己掙的大錢都忙不過來呢！哪裡會理會那些小錢，而且對於那些人讓自己幫忙的行為有些生氣。蕭雅對於姑姑的埋怨一點壓力都沒有，說道，「咱們還得回去，無論這裡的生意咋樣，如果咱們不理會的話，以後誰還和咱們往來，放心吧！送點貨回去，讓他們沾點好處，回去之後，肯定會說咱們家的人不忘本，否則，掙了錢也得讓人說三道四的。」

　　蕭芳華生氣的咕噥著，這樣的舉動讓蕭雅想起了奶娘。姑姑和奶奶長的不像，但是這性格還是很像的。

　　蕭雅他們收攤的時候很早，因為來訂貨的人一般都是上午來的，中午和下午來的人不多，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幾乎就已經沒人了。而蕭仲廉也不必每天都從頭盯到尾，所以蕭雅有時間，就帶著他們到省力最好的飯店去吃飯，在附近轉悠，到公園和一些大一點的地方去轉悠，帶著他們做公交車，並且領著他們去和那些城裡人打教導。蕭芳華畢竟是個女人，對於逛街那是非常的癡迷，尤其是她發現，在省城裡買到的東西，有好多都是比鄉下要便宜的，而且好多東西的質量也比鄉下的好。種類也更多。馬上入冬了，蕭芳華給自己的女兒和婆婆都買了羽絨服，給自己和丈夫也買了。穿上之後，真是暖和很多。

　　蕭仲廉聽說羽絨服這樣保暖，馬上給自己的媳婦和兒子也買了一套，本來她也需要給自己買的，但是蕭雅給姑姑和叔叔都從頭到腳的買了一身，蕭芳華不但有一件紅色的羽絨服，深藍色的毛料褲子，還有一條漂亮的紫色的圍巾，軍勾皮鞋，高跟兒的。而給叔叔也買了一套羽絨服，做了一條毛料褲子，新的棉帽子，新皮鞋。在城裡這樣的地方，對於衣著的要求更多，大家還是習慣與從一個人的衣著來評判這個人的身份和地位的。

　　城裡都是住樓房，蕭雅和叔叔還有姑姑都住在樓房，工作的地方也是有暖氣的，所以只要穿上厚毛衣，外頭穿上羽絨服就可以了。本來蕭雅打算在有功夫的時候給叔叔和姑姑每個人織一件毛衣，但是，她根本沒有那個時間，最後還是在百貨大樓買了兩件厚厚的毛衣給她們兩個替換。蕭雅有兩件毛衣，這個是過去留下來的，重生這麼久，她還真沒給自己置辦什麼衣服。一來是這些衣服在蕭雅的眼中實在是太土氣的，這二來，蕭雅也覺得沒有必要。尤其是穿的太好了，會讓蕭雅回到村子裡一個朋友都沒有了。當然，方瑩瑩對她的友誼是不會變的，可是其他的姑娘會有想法，她們會先讚美你的衣服，然後疏遠你。

　　這一次的生意，蕭雅拿了八千，叔叔和姑姑家各拿了兩千，後來因為生意實在是太火爆，訂金已經不能夠滿足下一次訂貨的需要，蕭雅又把自己所有的錢，一共三千塊錢拿了出來，姑姑和叔叔家也是又各自拿了兩千過來。金杜群那裡也跟著追加了投入，在過年前的前三天，他們的生意終於結束了。沒有剩餘的貨。全部批發出去了。

　　金杜群和蕭雅一家人開始歸攏賬目。這一次算賬比較麻煩，也比較細緻，不過好在蕭雅有一個超群的記憶力，每當金杜群有什麼疑問的時候，蕭雅甚至可以告訴他事情發生的經過，具體的時間，當時雙方又是怎麼說的。這讓金杜群非常的驚訝，大家合作很愉快。

　　最後，兩方一共掙了七萬六千五百多，六千多給那些印刷廠的領導。剩下的兩家分，一家三萬五千，蕭雅分了兩萬，剩下叔叔和姑姑各分了七千五百塊錢再加上他們原來的本錢有五千，他們每家的存款，至少有一萬兩千五百塊錢了，現在的萬元戶，非常稀少，恐怕在他們的縣裡，也沒有萬元戶。皆大歡喜。當天晚上，金杜群去送給印刷廠的那些人好處之後，回來就帶著一臉的陰沉，賢德十分的憂慮。原來，印刷廠的那些人，打算來年自己做生意了，不給他們了。對於這個消息，大家都很氣憤。不過蕭雅對他們說，「今年我們掙了這麼多的錢，別人也看到了，來年再做這個聲音，會有許多印刷廠會願意和我們合作，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做出更好，品種樣式更多的新產品來。他們不幹，正好。我們省了不少。」

　　金杜群想想，也是這樣，也就放下心了。蕭家人此時也開始上街購物，打算回家過年了。比較特別的是，蕭雅極力的阻止叔叔和姑姑買太多的東西，因為樹大招風。蕭仲廉和蕭芳華因為這一次掙了不少錢，就動了想要蓋房子的想法。但是蕭雅非常反對，一來是因為這些錢可能還要有用處，投入到新的生意當中，這二來，他們未必會在農村住多久，蓋了房子是浪費。聽說可能會到鎮子裡或者是縣裡生活，蕭仲廉兄妹兩個都激動了，他們的心裡甚至想著，如果他們能住上樓房就好了，在樓房裡住了一個月，他們覺得這個樓房真是太好了。冬天的時候不冷，而且非常乾淨。只是此時，他們也有些擔心家裡的田地，做生意畢竟不那麼穩定，所以還是走著看吧！

　　回到家裡，張健和王鳳霞都已經在車站等了很久了，等蕭雅他們下車，就直接到了蕭仲廉的家裡，吃上了一頓熱乎乎的排骨燉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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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疑惑

　　蕭仲廉兄妹兩個帶回來的年貨就是從城裡買的一些好酒，好煙，還有一些難得的大棗和糖果，蕭雅給堂弟買了鋼筆，新的練習冊和工具書，還有一些作文書和英語輔導書。給表妹也送上了類似的東西，但是好在她現在剛上初一，蕭興東的那些舊書完全可以派上用處，那些練習冊上有好幾種解題方法，都是蕭興東和他的老師留下的。

　　蕭雅給自己的好朋友準備的禮物是城裡現在最流行的帽子加上圍巾，自己買了一套，給方瑩瑩也準備了一套，她見了，果然非常開心。

　　回來之後，蕭雅和蕭仲廉才發現，他們運回來的那些對聯和年畫，不僅僅是批發給了一些親朋好友，王鳳霞和張健兩個也去賣對聯了。王鳳霞把家裡的事都推給了兒子，有的時候忙不過來，娘家的親媽直接過來幫著做飯餵豬了。

　　聽說這個消息，蕭仲廉和蕭芳華都不太高興，因為他們出去掙錢，就是希望家裡的人能把家照顧好就可以了，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實在是有些貪心，竟然跟去年一樣賣對聯去了，雖然每個人也掙了四百多塊錢，但是家裡的事情，還真是耽誤了，兩家都沒有準備什麼年貨。不過顯然王鳳霞和張健兩個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反而在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說著自己多麼辛苦，掙了多少錢。蕭仲廉和妹妹掙了七千多，這兩個人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才掙了四百多塊錢。家裡的事情還都扔下了。

　　過年用的豬肉和小雞，魚，水果都沒有準備，這讓蕭仲廉兄妹兩個打算回家就好好享享福的想法，徹底的破滅了。蕭仲廉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張健，明天殺豬，家裡有兩頭豬，先殺一頭。家裡的雞，只有蕭雅的那些，但是那些雞都是下蛋的，實在不好殺，於是決定明天到幾十上買幾隻回來，因為蕭家的影響，附近幾個村子都開始大規模的養雞，所以買小雞還不是問題。

　　蕭興東和張曉燕都在這裡，嬸子王鳳霞的親媽已經回家去了，蕭雅把自己帶回來的禮物給蕭興東他們兩個沒有帶來絲毫的感激和快樂。反倒是帶來了煩惱。現在家裡的情況改變了，而且將來也許會更好，所以對於下一代的前途也更加的關心起來。他們現在絕對不甘心讓自己的兒女和村裡的那些同齡的孩子一樣，種田，幹活，到了年齡，就趕緊結婚生子。他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過去農村家長的想法都是這樣的，如果孩子學習成績非常好，並且願意去考大學，那麼家裡絕對會全力以赴的供孩子上大學，可是如果孩子沒有考上重點高中，或者不想上了，家長們也不會逼迫，因為供一個孩子上大學，那絕對是需要傾家蕩產的。但是現在蕭仲廉兄妹兩個都不會擔心這個問題了，他們現在完全有這個能力讓孩子上大學，所以對於蕭興東和張曉燕的學習情況，也真正的關注起來。

　　第二天，蕭家殺豬，因為早就過了殺豬的日子，所以只是用了四分之一的豬肉來請親朋好友過來吃殺豬菜，剩下的那些，蕭家的兄妹兩個就全部的分了，這麼多的豬肉，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大家可以敞開了肚皮吃了。

　　蕭家樣的鴨子和大鵝也早就產蛋了。家裡的鹹蛋非常多，不但自己家每天早上都可以吃到，來客人的時候，也可以湊上一個菜，這個時候的鄉下，能頓頓吃到鹹蛋的人家幾乎是沒有的。養了鴨子的人家，最多也就每年醃製三四十個，這些都是用來款待客人的好東西。也是男人們下酒的好菜，不過今年蕭家可是醃製了不少，足足有三百多個。這當著還有賣出去的不少。

　　殺豬的這天，蕭家都是人，雖然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家都已經準備好了豬肉，而且開始忙著做過年的準備，但是蕭家請客吃殺豬菜，還是有很多人來捧場的。蕭雅跟著嬸子還有鄰居家的女人們開始在廚房忙活，煮大腸和豬肝豬心，自己家的鍋裡煮的是五花肉和豬肘子。等院子裡的東西都差不多了，開始往過裡下酸菜和血腸，然後開飯，這期間，女人們開始蒸飯和蒸饅頭。

　　嬸子家的鍋有空閒了之後，就開始做葷油，有好多的油渣，蕭雅給孩子們弄出一碗來，這些孩子吃的很高興，也不用什麼佐料，三兩口就把油渣吃乾淨了。蕭興東還一個勁兒的說，讓蕭雅給他們做好吃的。

　　男人們喝酒吃飯要很長的時間，趁著這個時候，蕭雅給孩子們做糖葫蘆，家裡有從城裡帶回來的大棗、山楂，蕭雅讓幾個年紀小的傢伙幫著把裡面的籽扣出來，然後用水煮，之後削出二十多根簽子，然後開始做糖稀，把這些串好的山楂和大棗都裹上糖稀之後，就放到盤子裡，然後放到外邊凍上，也就半個多小時，這些小傢伙就已經人手兩隻糖葫蘆了。蕭興東手裡的糖葫蘆最多，他甚至還給伊良一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伊良竟然和蕭興東的關係好了起來，甚至成為了很鐵的哥們兒，因為蕭雅說過，不要特意的去躲避伊家的人，不要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沒有人干涉蕭興東和伊良的往來。

　　蕭雅是誰，看一步想十步的人，再想到和伊賢的談話，蕭雅絕對不會相信伊良會出現在蕭興東的身邊，會一點原因都沒有，不過，蕭雅的辦法是，以不變應萬變。

　　大年二十九，這一天，蕭雅正和嬸子收拾廚房，把借來的碗筷還回去，鍋裡還燒著熱水，等蕭仲廉趕集回來，開始殺雞，拔毛。正在這個時候，方瑩瑩突然來了，進了門，臉上的淚痕還在，王鳳霞看到這樣的情況，就對蕭雅說，「你去吧！剩下的我一個人來就好了。」

　　蕭雅點頭，擦乾了手，走到方瑩瑩的身邊，拉著她的手，回了自己的家。進了屋，讓她在炕沿上坐了下來，眼淚又開始掉了下來，蕭雅重生以來，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方瑩瑩呢！

　　「說吧！這大過年的，出了什麼事情了？」

　　方瑩瑩一聽蕭雅問她，就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還把蕭雅摟得死緊，蕭雅只能歎了口氣，等待著方瑩瑩發洩完了。好半天，方瑩瑩才不哭了。跟蕭雅說道，

　　「我和那個人，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他什麼都不懂，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生個兒子，我說，如果生了兒子可怎麼辦？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蕭雅也有些好奇了，現在計劃生育這麼緊，還堅持生兒子的，可不是多數人，說道，「他怎麼說？難道說，他家很有錢嗎？」

　　「哼！他說，如果生了女兒，就再生，一直到生了兒子為止。可以把女兒送人，這樣就不會有罰款的問題了。你聽聽，這叫人話嗎？如果送不出去，我懷疑他是不是要把女兒掐死。」方瑩瑩哭著說道，

　　蕭雅皺起了眉頭，對方瑩瑩說道，「他一個人的態度，還是他家裡的人都是這個意思？」

　　「他家的人都是這個意思，說什麼他們家是三代單傳。哼，家裡有什麼錢啊？說要聘禮，也不是很多，還跟我家裡的人討價還價的，我都覺得丟臉。」方瑩瑩氣憤道，

　　「那你爸媽呢？」這個很重要，

　　「我爸媽說，生個兒子，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他們家這麼看重兒子，將來如果生了兒子，一定會對我好的。還說我想的太幼稚了，現在還結婚呢！就因為這件事情吵架，說要黃了，實在太早了。」方瑩瑩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反正就是覺得，這不對。

　　蕭雅說道，「你真正在意的，是這家人的人品。生了女兒就要送走，或者弄死，這說明這家人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而且無情無義。將來無論你是不是生了兒子，這樣的人家，都不會給你好日子過的。這家人太封建了，一個勁的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影響太大了，你成了生孩子的機器了，這樣的人家，不要也罷！」

　　「可是我家裡怎麼辦？他們覺得訂婚黃了，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我怎麼辦啊？」

　　蕭雅一聽這話就來氣了，「你也真是的，離開家，難道你就不能養活自己嗎？」

　　一句話，讓方瑩瑩頓開茅塞，不過，接下來，蕭雅又說道，「我在城裡，和我嬸子逛街的時候，遇到過你的未婚夫，他當時在買女式女衣，也就是胸罩。我想既然你們的關係不是很好，那**，也一定不是給你的。你和他處的時間不短了，你應該知道，他身邊有誰穿這樣的東西吧？」

　　「啊！」方瑩瑩大叫一聲，顯然事實讓她異常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