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笑笑]大俠很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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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蠱城

　　血妖劍出世！

　　耳邊響起了陣陣的慘叫，儘管沒有那個熟悉的聲音，但閉著雙眼的小小的拳頭依舊握得緊緊的，一滴滴冷汗順著皎白的額頭滑下。

　　未知有時比已知更可怕！

　　小小悄悄睜開眼，偷偷地望向厲狩——謫仙般的臉龐、詭異如血的長劍，現在的厲狩就像墮入魔道的仙人。

　　小小不由想起了在苗疆時西川閣的慘狀，不分敵我誰都逃不過一劍斃命的命運。血妖劍是噬主邪劍，種種詭異的傳說讓小小勉強嚥下口水，但對厲狩的擔心使她堅強的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步，最後乾脆用跑的，直接跑到了厲狩面前。

　　不可以再讓狩哥受傷了！

　　僅僅是幾步，小小卻感到莫大的壓力，黑衣人死時猙獰的面容彷彿索命的修羅，永不瞑目的雙眼直勾勾的瞅著她，小小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如此多的死人，她有些喘不過氣，只得雙手撐著膝蓋，大口的喘息著。

　　血紅的劍尖出現在小小的眼中，小小的瞳孔一縮，緩緩地抬眸……

　　「小小，你怎麼了？」厲狩一臉關切的看著小小。

　　小小一愣，那樣的神情異常熟悉，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發狂，沒有不記得她！

　　小小急切的撲到厲狩懷裡，雙手上下尋找著什麼，「狩哥，你沒事吧？沒事吧？」

　　似乎知道小小在擔心什麼，厲狩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我沒事。那群人已經全部被解決了。」

　　「呼——」小小長吐一口氣，「那就好。」

　　厲狩的手輕輕覆蓋在小小的眼睛上，小小長長的睫毛弄得他的手心有些癢。但厲狩沒時間考慮這些，因為小小抱著他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厲狩歎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小小接觸太多的好。「我們離開這？」

　　「嗯。」小小輕輕點頭。

　　按理來說，此時應該搜查黑衣人的屍體，取得相關的線索，然後再離開，畢竟在楚凌的教導下現在的厲狩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了，一些必要的江湖經驗他還是懂得。

　　可是，現在的小小委實不適合呆在這種環境下，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厲狩當即決定，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找到雲行，將小小托付給他，然後再折返。

　　厲狩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劍匣，顧不上將血妖劍裝回去，直接抱起小小向雲行離去的方向追去。

　　巧合的是，雲行也剛剛解決那波綴在他身後的尾巴，帶著奕莎正在尋找厲狩和小小，兩撥人正巧在道路上碰見了。

　　「哎呀！我說徒媳，這麼撒嬌可不好哦！」一看到厲狩抱著小小出現，雲行第一句話就上來調侃，「徒弟，我看你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女人蠻有一套的啊！」第二句還是調侃。

　　但是第二句剛說完，雲行就否然色變，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厲狩，「小狩，那柄劍，那柄劍你是哪裡來的？」

　　血妖劍此時就像是吞噬鮮血的野獸，劍身上的紅色從劍尖開始逐漸退去，由紅底白紋逐漸變成了白底紅紋。

　　「剛剛偷來的。」厲狩有些赧然，偷盜的確不是君子所為。古板的大木頭到現在還是對自己的行為有些接受不了。

　　「你沒碰到你爹嗎？」

　　「我爹？」厲狩攢起眉，擰成一個打不開的結。

　　「那柄劍，就是你爹曾經的佩劍妖絕啊！」

　　厲狩搖頭，「沒有碰見。」厲狩將自己追尋血妖劍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雲行，而小小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趁著小小講述的時候，厲狩去了一趟剛才戰鬥過的地方，仔細搜尋了一遍，黑著臉和小小他們碰了面。

　　「怎麼樣？狩哥，發現什麼了？」小小詢問。雲行聽完小小的講述後就開始了一種沉思的狀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厲狩將一個用布包好的暗器展開，放到小小的面前。

　　「這個？！」小小驚呼一聲，驚疑不定的看著厲狩，那個暗器就和曾經從厲狩身上取下來的一模一樣。

　　小小伸手想要拿到眼前，看得更仔細些。

　　「別碰！」厲狩伸手擋住小小，「上面有毒。」

　　小小立刻收回手，眼睛斜睨著暗器，「江游？」

　　「應該是。」厲狩點頭。

　　「就在前面。」一直沉思的雲行突然發話了。「我準備的馬就在前面。」

　　月色下，矯健的馬拉長了倒影，馬匹拴在一棵樹上，低著頭悠閒的吃著草。馬們猛然覺得背上一沉，不由一聲嘶鳴。

　　「小狩，你接下來要做什麼？」雲行拍拍馬的腦袋，馬匹立刻馴服的停下了焦躁的掙扎。

　　厲狩看了一眼小小，小小對他點點頭，見得到了小小的同意，厲狩就對雲行說明了他們的目的地，「我們要去少林。」

　　「這樣啊！」雲行略一思索，眼睛不由自主的飛向了厲狩背上背的血妖劍劍匣，「那我們就在這分開吧！我要去西域一趟，我有些事情要找我大哥，楚凌。」

　　「那請師父給溫氏夫婦幫忙帶個話。」厲狩請求。

　　「什麼？」

　　「請他們三個月內帶著厲雲直接到苗疆蠱王的蠱城等待，到時我和小小會直接將血妖劍送到蠱城的。」厲狩剛剛已經將血妖劍放回劍匣了，在厲狩的心裡，即使血妖劍認主，那也不是他的。

　　「等等，等等，等等！」雲行一隻手擋在厲狩面前。

　　厲狩立刻停下要說的話，長輩的話一定要聽啊！「師父請講。」

　　「小子，你搞沒搞錯啊！妖絕劍……不，血妖劍是你爹的佩劍啊！」雲行臉色古怪，「你小子就這麼給送出去了？」

　　「血妖劍原本就是要送到蠱王那裡的。」厲狩抿起唇，眼神堅定不容置疑，「我會請求蠱王將血妖劍給我的。不然，名不正言不順。」

　　雲行翻了個白眼，一撇嘴，「隨你好了，你小子都這麼大了，這種小事應該能自己處理了。」

　　厲狩在馬上微微鞠躬，「謝謝師父。」

　　「好吧，我幫你帶話，我應該會在西域呆上一段時間，到時候來找我好了。」

　　「是，師父。」

　　雲行看了一眼奕莎，對著厲狩揮揮馬鞭，雙腿一夾，馬一下竄了出去，「走啦！」

　　「雲行，你等等我！」奕莎也竄了出去。

　　「恭送師父師母。」

　　待雲行和奕莎消失不見的時候，厲狩才轉向小小。

　　「狩哥，我們也該走了吧？」

　　「嗯。」

　　「狩哥。」

　　「嗯？」

　　「我們去完少林寺之後先不要去苗疆好不好？我想先去逛逛市集誒！」

　　「好。」

　　「然後，再去看看海！」

　　「好。」

　　「再去爬山。」

　　「……好。」

　　「順便再回南陽看看好了。」

　　「……」

　　他們是不是應該吧師父叫回來，讓他先不要帶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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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和厲狩先去了少林寺，將那幾枚飛鏢交給了少林寺主持，詳詳細細的將他們的行程盡數講給了主持，經主持的檢驗，那幾枚飛鏢上的毒和厲狩所中之毒一模一樣，至此，殘害武林中一些世家家主的兇手鎖定在了江家，但江家畢竟是五大世家之一，不容輕動，所以他們只能暗中監視。

　　而後，厲狩和小小向住持告辭，前往苗疆，同時受住持所托，詢問蠱王關於那種毒藥的事情。

　　在離開少林寺之後，小小和厲狩果然去逛了市集，又看了海爬了山，雖然沒回南陽，但小小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後半段的行程異常緊張。

　　但總算在三個月之內到達了蠱城。

　　雖說，蠱王的地盤被稱作是蠱城，但卻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武林人士的地盤，事實上蠱城是一個苗人的聚居地。蠱王是這個城池的保護者，在苗人中有著意想不到的威望。

　　色彩明快、飄逸的百褶長裙，雕琢精細的銀飾，走在街上總能聽到叮叮噹噹的響聲。美麗的苗族少女時不時的哼著輕快的調調，輕鬆的氛圍、淳樸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心神。

　　在一群人裡找兩個人無疑像是螞蟻窩裡找螞蟻，索性，小小和厲狩就沒有遵守入鄉隨俗的習慣，依舊穿著一身漢服到處走，因此，小小和厲狩走到哪裡都會引來很多好奇的目光。

　　在這裡，出乎小小的意料，苗人對於漢人並不是那麼仇視，相反，還很友善，無論小小和厲狩走到哪，都有苗人熱情的向他們打招呼，甚至還有人送給小小一塊兒工藝精美的頭帕。

　　據說，這是因為蠱王的妻子是一個美麗善良的漢族姑娘。

　　來到苗疆不到半天，顯眼的厲狩和小小就引來了螞蟻……不，是溫氏夫婦。

　　帶著小厲雲的溫氏夫婦已經換上了苗人的衣服，順便還給厲狩和小小帶來了兩套。

　　當他們剛剛碰面的時候，厲雲似乎對自己的父母有所感應，直接就咧開嘴，露出兩排還沒張全的小牙，對著厲狩和小小直樂，順便還張開雙手，一會兒衝著小小，一會兒對著厲狩，要抱抱，忙的不亦樂乎，然後就賴在小小和厲狩的懷裡再也不找溫氏夫婦了。

　　「臭小子！」溫大嫂捏捏胖小子的臉蛋，「過了河就拆橋，見到爹娘就忘了乾媽啦！」

　　厲雲依舊沒心沒肺的咧著嘴，得意的摟著厲狩的脖子，啪嗒一下在厲狩的臉上留下一個滿是口水的親親，示威般的看了一眼溫大嫂。

　　弄得嚴肅的厲狩臉色特別的詭異。

　　所有人驀然爆發出狂笑。

　　「小小。」

　　「狩哥？」

　　「這小子其實對你很孝順。」（請對比第28章重逢）

　　「嗯？」

　　「性格特別像你。」

　　「……」

　　大木頭，其實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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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意外的相逢

　　雲行將厲狩的口信帶給溫氏夫婦的時候，也將厲狩依舊活蹦亂跳的消息帶回了夜凝堡，留守在夜凝堡的眾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讓楚文傲和楚文宇心驚膽顫，原本應該死掉的人竟然安然無恙？

　　若是被他知道了，那麼就算是他們的父親也保不住他們！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很怪，走錯了一步，往往就會走錯下一步，兩個為了權力的年輕人再一次聯絡了那個神秘的組織，妄圖消除他們的阻礙。

　　但這一次並不順利，對方不明原因的拒絕了兩人的要求，兩個年輕人不得不依靠自己的算計來取得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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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王在蠱城裡頗受歡迎，雖然蠱王的性格有些冷漠——那只是他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而已，瞭解他的人都知道蠱王實際上是一個溫柔的人，儘管被稱為蠱王，卻是個相當正派的人物。而他的妻子卻是個甜蜜的女人，像一支甜美的素馨花。可是這對夫妻卻沒有孩子，這讓蠱城裡的居民頗為遺憾。

　　蠱王居住的宅子在蠱城的正中，只要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位置。

　　小小一行人帶著血妖劍站在蠱王府邸的門口，與江家的門童不同，蠱王府邸的看門人像個喋喋不休的大媽，除了一個人進去通報，另外一個人就一直拉著厲狩他們聊天，問這問那，還和他們半天蠱王的英雄事跡，那語氣透著濃濃的崇拜。

　　可惜，沒等看門人說的盡興，就有人叫他們進去了。

　　偌大的會客廳一個大概和楚凌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居於首位，慢條斯理的品著茶，一派從容優雅，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中年人穿著傳統苗族服飾，只是沒有帶頭巾，而是任由長髮散落在雙肩上。

　　蠱王。

　　「是你！」看到那個中年人，小小驚呼出聲。「你就是蠱王啊！」

　　厲狩奇怪的瞥了一眼小小。而看清對方的相貌溫氏夫婦也是一呆。

　　這個人是溫氏夫婦弄丟血妖劍那天在茶館裡想要幫助的中年人，那一天這個中年人還被人圍攻來著。對方好像是叫做……

　　叫做莫上行！

　　「是你們？」蠱王微微挑眉，他記得那對好心的夫妻，還有小小。對於小小，他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早知道你是蠱王，我們那天就直接將血妖劍給你了，何必又繞了那麼一大圈？」小小小聲嘀咕，但卻逃不過蠱王的耳朵。

　　蠱王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蠱王，我們將血妖劍送來了。」溫韌抱拳向陌上行行禮。

　　「血妖劍？」莫上行攢起眉，以他的地位當然聽說過血妖劍的傳說，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不到為什麼會有人將血妖劍送到他的手裡，他根本不使劍啊！「是誰讓你們送來的？」

　　溫韌夫婦對視一眼，「對方帶著鐵製的面具，我們不知道他的長相。」

　　莫上行更加疑惑，他也不認識什麼蒙著臉的人啊！溫氏夫婦是從江南而來，而他和江南沒有任何交集。

　　「你們確定是送給我的東西嗎？」

　　「確定。」

　　莫上行站起身，「你們現在這裡休息一陣吧！我並不用劍，也不認識那個蒙面的人。」溫氏夫婦剛想反駁，莫上行就又補充了一句，「那柄劍我先收下，如果你們發現送錯了人，就來找我，上行定當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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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猜測

　　小小用手肘碰了碰厲狩，厲狩垂下頭疑惑的看著小小。

　　小小向血妖劍努努嘴，厲狩卻微微搖頭，如果確定是莫上行的劍那麼他可以付出一定代價，從莫上行那裡要過來，可是現在連莫上行都不確定這把劍的來歷，他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置莫上行於不義呢？

　　小小翻了個白眼，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厲狩狐疑的看著小小卻沒有阻止。

　　「蠱王前輩，那個……」小小見蠱王看向她，小手一隻放在桌子上的血妖劍，「既然不是您的，您能不能先借給狩哥？如果真的有人來要我們再送回來。」小小看見莫上行疑惑的眼神，立刻補充一句，「那把劍狩哥可以使哦！」

　　莫上行看著小小，半晌沒有說話，那眼神讓小小有些發毛。

　　就在小小以為莫上行不會同意的時候，莫上行竟然緩緩開了口，「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就是在茶館那次啊！」小小奇怪的看著莫上行。

　　蠱王搖搖頭「不，不止那一次，我以前肯定見過你。」

　　小小翻了個白眼，「抱歉，我不記得見過你。」

　　莫上行好脾氣的一笑，拍拍劍匣，用力一拍，以恰到好處的力量直接拍在劍匣上，直接落到小小懷裡，「既然姑娘開口了，就先將這柄劍寄放在你那裡吧！」

　　「呃……」小小疑惑的看看懷裡的劍匣，又看看莫上行，點點頭，「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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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莫上行的邀請，厲狩一行人在他的府邸暫住，厲狩和小小則正在籌劃著回到南陽的事情。小厲雲正忙著從不動明王進化成爬行類動物，厲狩和小小就一人呆在一邊，小小拿著撥浪鼓引誘著自家兒子，厲狩只是拿著點心愣愣的看著厲雲來回爬。

　　「兒子，到娘這邊來！」辟里啪啦的撥浪鼓的響聲吸引了厲雲的注意，厲雲立刻手腳並用的爬過去，爬到一半大概是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伸出雙手要抱抱。

　　厲狩皺著眉看著厲雲，不知道在想什麼。

　　「狩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南陽啊！」小小依舊誘惑著厲雲，沒有理會厲雲的要求，這個時候的孩子還是讓他多爬爬來的好。

　　「莫前輩沒有說讓我們離開。」厲狩將胖小子的點心放到旁邊，將手上的殘渣拍掉。「我們不能辜負了長輩的好意。」

　　「哦！」小小回答了一個單音，回南陽的事情不是很急。「這小子你打算怎麼辦？」小小用手裡的撥浪鼓指指坐在地上賭氣的厲雲。這個小子因為伸了半天手都沒人理正嘟著嘴生悶氣呢！

　　「該教的還是要全部交給他的。」厲狩抱起胖小子，「而且，打基礎要趁早。等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會用內力幫他溫養經脈的。等他滿五歲，就可以教他一些基本架勢了。」

　　「五歲？」小小一驚，「會不會太早了？」讓一個五歲的孩子苦練武功未免太殘忍了。

　　「不早了。」厲狩將厲雲的衣服往下輕輕拽拽，「我在五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將妖絕劍譜大致背下來了。」

　　聞言小小憐憫的看了一眼自家兒子：兒子，不是娘狠心，是你爹氣場太強大！你自求多福吧！

　　笑呵呵的厲雲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未來悲慘的命運，依舊興奮的揮舞著小手往厲狩腦袋上爬。

　　厲狩再次伸手把胖小子拽下來，抱在懷裡。「我想，莫前輩之所以會留咱們在這裡，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孩子……」

　　小小恍悟，點點頭，「那咱們就多留幾天好啦！」

　　這段時間，莫上行每天都會來看看他們，不談各大幫派的爾虞我詐，不談江湖的血雨腥風，僅僅是話話家常，聊聊瑣碎的小事，順便抱抱厲雲，總是給這個胖小子帶來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像一個溺愛孫子的爺爺。

　　算起來，如果莫上行有孩子的話應該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吧！


　　第五十三章 幸福的來源

　　厲狩和溫氏夫婦在蠱城整整呆了近兩個月，卻從未見過莫上行的妻子，讓小小頗為遺憾，小小總是想見見那個人人交口稱讚的女人。

　　但他們在蠱城已經呆了太長的時間，在呆下去都快過年了呢！

　　「你們要走了？」莫上行聽到厲狩和小小的辭行微微一愣，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莫前輩，我們已經叨擾了太長的時間，我的大伯想要我們回夜凝堡過年。」厲狩老實的說出的他們的目的。楚凌在知道厲狩平安無事還拿到了真正的血妖劍之後，就回到了夜凝堡，順便給厲狩寫了一封信，提出了他的希望。

　　「不能在這裡過年嗎？」莫上行蹙眉，聲音微微提高，像是說給什麼人聽。

　　「可是……」厲狩有些為難，長者賜不可辭，莫上行邀請他們過年的行為足以說明他對他們的看重。

　　莫上行重重歎了一口氣，「在你們走之前，我想讓你們看一個人……」莫上行將目光轉向小小，「可以嗎？小小。」

　　正在哄著胖小子的小小微微一愣，關她什麼事？即使疑惑，小小依舊不願意拒絕一個很照顧他們的前輩的請求，所以小小微微點點頭。

　　小小的點頭卻讓莫上行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揚聲道：「佩宜，出來見見她吧！」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而小小卻倏然變了臉色。

　　「佩宜！做錯了事情就要面對！」莫上行的聲音變得異常嚴厲。

　　內室裡面傳來隱隱的啜泣聲，卻依舊沒有人出來。

　　「不見了！」一聽到哭聲，小小立刻失聲驚叫，「我誰也不要見了！狩哥！」小小一把拉住厲狩的袖子，滿臉的祈求，「狩哥，現在就帶我離開這，帶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小小眼中蓄滿的淚水，卻頑固的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來，「狩哥，我想走了。」

　　毫不猶豫的，厲狩攬過小小，連告別的禮節都沒有，直接用飛的帶著小小離開莫上行的府邸。

　　看著厲狩帶著小小離去的背影，莫上行深深歎氣，滿眼的痛心，內室裡的哭泣聲更大了，而坐在旁邊完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溫氏夫婦不由尷尬起來。

　　「抱歉。」莫上行歎息，他原本想在適當的時候再讓佩宜和小小見面的，但厲狩和小小的請辭，卻讓他沒有等待的時間了。「請你們再在這裡小住幾天嗎？雖然希望很渺茫，但他們還有可能回來。」

　　溫氏夫婦對視一眼，向莫上行抱拳，「晚輩定當從命。」話落，溫氏夫婦便轉身離開了大廳，將空間留給了那一對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的夫妻。

　　厲狩抱著小小，小小則抱著厲雲，一家三口直接出了蠱王的府邸，落到的蠱城中。

　　厲狩沒有問小小突然離開的原因，他也不需要，對厲狩來說，只要小小要求就足夠成為他做任何事情的理由了。

　　「隨便走走吧！」厲狩從小小手中接過胖小子，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牽著小小的手，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弄得小小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就這樣隨意的走在大街上，帶著一個小拖油瓶，卻依舊有種寧靜祥和的甜蜜氣息。

　　在一個小小的攤位前，厲狩拿起一個銀手鐲，一大一小，正好給小小和胖小子，那一趟押鏢的錢還剩下不少足夠買下這對手鐲了，再加上小小近乎無敵的殺價功夫，說不定還能有一些富餘。

　　小小看著厲狩一臉嚴肅的抱著孩子，還挑著女人才會買的東西，這副表情加上正在做的事情，怎麼看怎麼滑稽。

　　而小厲雲竟然也學起父親的模樣板著一張小臉，順著嘴角流下的口水卻破壞了這份嚴肅，顯然一本正經不適合小厲雲，僅僅一小會兒小厲雲就破功了，開始像只小猴子似的不停扭動。

　　這一大一小，就是她幸福的來源。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嚴肅但卻溫和的男人帶給她的，雖然嚴肅又無趣，卻是最值得依賴的男人。

　　小小緊了緊牽著厲狩的手，像是給自己信心一樣，深吸一口氣。

　　「狩哥，佩宜，是我母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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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遺憾與愧疚

　　「狩哥，佩宜，是我母親的名字。」

　　聽到小小這麼說，厲狩挑選手鐲的動作卻沒有停下，而是恍悟般的點點頭，「你說過你母親在苗疆。」厲狩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小小，「你不想見她嗎？」

　　小小咬著下唇，眉頭鎖的緊緊的，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我……我不知道……」

　　厲狩揉揉小小的腦袋，將剛剛挑選的銀手鐲放到小小的手裡，「沒關係，慢慢考慮，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狩哥……」小小感動的看著厲狩，母親在她幼時毅然決然的跟著那個苗族男人離開，拋棄了她；父親、兄弟姐妹也拋棄了她，雖然樂觀的小小依舊快樂而充實的度過每一天，但心底還是充滿了被拋棄的不安，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只要有這個名叫厲狩的笨男人願意陪在她的身邊就沒關係了！

　　「小小，無論如何她是你的母親。」厲狩試探的對小小說，他知道小小的母親對小小的傷害，老實說，在心底厲狩也是責怪小小的母親的，責怪她竟然拋棄了小小，完全沒有為人母的責任，更責怪她造成了小小並不快樂的童年。發現自己竟然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厲狩立刻搖搖頭，想把這種想法甩出去，子不言父過，無論如何小小的母親就是他的母親，他不應該責怪她的。

　　可是，有時候越是想放棄某種想法，這種想法越是牢固。

　　厲狩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埋在心底，「小小，我帶你去蠱王的府邸吧！」

　　小小疑惑的看著厲狩，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師父告訴我，如果想知道某個人的想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他的背後。」

　　「你是說……」小小驚訝的看著厲狩，「你要帶我去聽牆角？」

　　厲狩的臉一下子紅了，這種事他以前沒做過，也從沒想到要做。

　　「狩哥！」小小的臉上難得嚴肅。「聽牆角可是不好的行為哦！」總算輪到她來扮演教導者的角色了！

　　厲狩嚴肅的臉上出現一絲赧然，卻讓小小的下一句話弄的一愣。

　　「所以我們現在就去做壞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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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月步作為冠絕天下的絕世輕功自然有其獨到之處，無聲無息，輕若鴻毛，飄渺瀟灑。

　　有這種絕世輕功作為依仗，厲狩一點也不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就帶著小小還有某個沒人照顧不得不帶來的小傢伙來到了蠱王的府邸。

　　在這裡住了近兩個月的厲狩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蠱王住的地方，若有若無的歎息從室內傳出。

　　「佩宜，你不要哭了。」莫上行歎息，「那天如果你可以出來的話，說不定就見到小小了。」

　　回答莫上行的依舊是哭泣。

　　房頂上的厲狩悄悄掀起瓦片的一角，雖然做的沒有雲行大膽熟練，但總歸是沒被莫上行發現，蠱王善蠱卻不長其他的武功。

　　莫上行長長的歎息一聲，「我莫上行英明一世，卻不想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竟是自己的女兒。」

　　聽到這句話，小小和厲狩都是一愣。

　　「對……對不起。」一個帶著哭腔的女人聲音傳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莫上行再次歎息，「你我一直無嗣，大概就是老天對我們的懲罰吧！」

　　女人的哭聲微微一頓，像是著了魔似的不斷呢喃著，「應該帶她走的，應該帶她走的。」

　　「說什麼都晚了。這件事應該怪我。」莫上行搖頭，臉上帶著濃濃的愧疚。

　　女人微微抬起頭看著莫上行，「不，當時的情況你只能帶一個人走啊！應該怪我，如果我當時不離開小小的話……」女人停了下來，繼續哭泣。

　　莫上行伸出手為女人擦乾眼淚。

　　「如果可以再見到小小，就讓我們加倍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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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最適合的人

　　屋頂上小小緊咬著下唇，臉色詭異卻又一語不發。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父親不是江南的燕嬴嗎？

　　怎麼會是蠱王？況且她明明和她的六姐燕青茹有些相像啊！

　　「快過年了，我得為小小作件新衣服……」女人突然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大箱子，那裡面堆滿了女子的衣物，從小到大，像是在記錄著某個少女的成長。「還有，有的衣服不適合小小，要給她改一改。」小小住在蠱王府的日子裡，佩宜顯然是偷偷見過小小。

　　女人一件件的將衣物鋪在床上，每一件都保存的很好，除了些微歲月的痕跡，所有的衣物都用最細密的針腳縫合，比起小小的女紅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顯然所有的衣服都是給小小的。

　　人有很多時候在做錯事情之後才想到補償，卻沒有想過傷害一旦造成，傷口卻永遠無法癒合。

　　莫上行搖頭歎息，每個新年佩宜都會這樣，他也由著她去了，若不是有朝一日能再見到小小的信念支撐，恐怕佩宜早就崩潰了。或許將她的注意力分散才是最好的方法。「若是無事就給女婿還有外孫也做一件吧！」

　　佩宜手上的工作微微一頓，「嗯，會的。」女婿和外孫，這兩個關鍵的人物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再次見到，佩宜藉著燭光，仔細的縫好每一個針腳，做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能不能穿上的衣服。

　　室內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屋頂，厲狩一直注意著小小的表情，半晌，小小面無表情的將瓦片扣上，「狩哥，我們走吧！」

　　沒有多問，厲狩點點頭，帶著小小兩三下就躍出了蠱王府。

　　到了客棧，小小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給胖小子餵吃的，哄他睡覺，然後再在厲狩看書的時候做女紅。

　　可是今天，厲狩看書的時間明顯減少了很多，僅僅是一小會兒，厲狩就將書放下，把小小握了很久卻又一針未縫的布拿到一旁。自己坐到小小的旁邊，「哭吧！要是吵醒了雲兒，我去哄他。」

　　厲狩的一句話，讓小小忍了很久的眼淚一下子湧出。

　　「為什麼啊！她在拋棄我的時候沒想到後悔嗎？」小小像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尋求答案，對厲狩不斷傾訴著，「我的父親明明是燕嬴！怎麼會是蠱王？」

　　「我討厭他們！討厭！」小小橫臂抹去眼淚，鼻涕抹在自己的袖子上有點髒，所以，小小毫不客氣的抓起厲狩的衣擺。

　　就像小小很久以前第一次對著厲狩大哭時似的，小小在不斷的哭，還在不斷的說，厲狩負責借給她肩膀，依舊什麼也沒說，手撫著小小的背脊算是無言的安慰。

　　這種慰藉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兒來說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但卻是最適合小小和厲狩的相處之道。

　　堅強如小小根本不需要同情似的的撫慰，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後盾、一個可以讓她肆意妄為而包容她的的人而已。

　　厲狩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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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夜凝堡的敵意

　　「狩哥。」小小抬起頭，像是下了某種決定，「我們去夜凝堡吧！」

　　小小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父母。

　　「好。」簡單的一個字就是厲狩的回答，厲狩想了想，覺得僅僅回答妻子一個字不是一個好丈夫的所作所為，所以又乾巴巴的加了一句，「我們現在收拾行李？」

　　噗哧。

　　看厲狩苦思冥想半天竟然擠出這麼一句話，小小竟然笑了出來，她果然嫁了一個最好的丈夫呢！

　　隔天，小小和厲狩準備好了旅途所需要的東西，趁著夜色將一封告別信投到了暫住在蠱王府上的溫氏夫婦那裡，然後離開了這座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城鎮。

　　一路上，小小和厲狩不緊不慢的走走停停，欣賞沿途的風景，在山上從來只接觸過書本和師父的厲狩對於山清水秀的美好風景自然有一份嚮往，而天性活潑的小小也喜歡遊山玩水。至於厲雲這個小傢伙無論何時都可以自娛自樂玩的很好。

　　但兩個人總算在過年之前趕到了夜凝堡。

　　這一次迎接他們的……

　　「厲狩！你個臭小子！」又是一群老頑童似的人物。

　　這群老人拿著各自的武器一起向厲狩攻來，凌厲的攻勢讓小小目瞪口呆的錯以為他們踏入了敵人的地盤。

　　下一秒，小小手裡多出來一個笑呵呵的小肉球，然後再次目瞪口呆的看著厲狩將那群老人用內力逼退，卻沒有傷害他們。

　　「呵，這個混小子竟然學會還手了！」一個老人語氣憤怒的說著，臉上的表情卻笑呵呵的。

　　「給這個臭小子一點教訓！」

　　「對！給他點教訓！」

　　一群閒的無聊的老人叫囂著。

　　一個老人毫無預警的一掌向厲狩劈來，「叫你不知所蹤！」

　　厲狩微微一側身，輕鬆閃過。

　　「叫你安然無恙還不通知一聲！」一劍刺過來。

　　厲狩輕輕扇出一掌，盪開了劍尖。

　　「叫你不回來！」一個流星錘砸過來。

　　厲狩一動不動，那顆流星錘直接砸在他的腳尖前方不到一寸的地方。

　　「叫你讓我們擔心！」老人們一起襲向厲狩。

　　這群老人用自己獨特地方式表達著對厲狩的關心。

　　厲狩身形微微一動，消失不見，下一秒又出現在原地，好像未曾一動過地方，但這次他的手上卻出現了一堆各種各樣的武器。

　　而那群老人傻傻的停在進攻的姿勢，就像全都被點了穴道一樣。

　　厲狩瞥了一眼興奮的看著他們打架的厲雲，「我兒子在這裡呢！別教壞小孩子。」

　　聽到厲狩說這句話，老人們的穴道全都解開了，齊齊望向小小懷裡的小肉球，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小小——他們也被楚文怡說動了。

　　小小見他們「打」過招呼了，立刻上前兩步，向幾個老人行禮。「前輩好，我叫做燕小小，是厲狩的妻子，請各位前輩多多關照。」

　　幾個老人有些尷尬，眼前的女孩兒對他們恭敬有加，而他們卻想壞人姻緣，讓厲狩另娶。小小這個禮他們受之有愧。

　　「這個小子很可愛啊！」一個老人想要繞過這個話題，直接轉向了胖小子，「能讓我抱抱他嗎？」

　　小小看了一眼厲狩，厲狩點頭，而胖小子異常配合的伸開雙手朝向老人。

　　看著幾個老人開心的哄著胖小子，而胖小子總是討好的抱抱這個、抱抱那個，時不時偷偷抓一把老人們的鬍子，老人雖然吃痛但依舊樂呵呵的抱著胖小子。

　　厲狩攢起眉，小小輕輕歎了口氣，老人生硬的轉換話題這對年輕的夫妻都看了出來。

　　「有我在。」不同人情世故的厲狩也看出來了老人們對小小的敵意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必須保護小小。

　　有他在，一切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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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補償

　　自從察覺到老人們對小小的不友善，厲狩就要求小小一定要呆在他身邊。

　　小小和厲狩總是出現在同一個地點，讓失去了和厲狩獨處機會的楚文怡有些懊惱，但一想到夜凝堡的那麼多叔伯會為她說項，楚文怡的心情不由再次好了起來。

　　「四弟，你總算回來了！」剛剛跟隨楚凌回到夜凝堡的楚文川興奮的跑過來，拍拍厲狩的肩膀，一陣擠眉弄眼。

　　「姐，姐夫！」燕青易也跟著一起跑了過來。

　　而小小一看到燕青易表情頓時有些古怪，她在蠱城知道了她是莫上行和佩宜的女兒，也就是說她和燕青易一點關係都沒有，看著這個一直無條件照顧她、希望可以變強保護她、甚至為了她放棄了燕家的弟弟，小小的心裡湧出一股愧疚，如果他知道他這麼拚命想保護的姐姐竟然和他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小小甩了甩頭，如果說她曾經覺得燕嬴絕情、燕家無義的話，那麼現在她卻感到愧疚，燕家照看了她這個和燕家半點關係都沒有的人這麼多年，還給了她燕家七小姐的身份，她卻一走了之。

　　這筆賬，無論如何，也算不清了。

　　「姐。」看小小沒有理他，出來歷練近兩年、成熟許多的燕青易卻做出了一個孩子氣的動作，燕青易拉了拉小小的袖子——就像小時候燕青易想要小小陪他玩一樣。

　　「小易……」小小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了燕青易一個問題，「小易，眾多姐妹中我和六姐長得最像，你知道為什麼嗎？」小小的六姐是燕青茹。

　　「姐，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呢？」燕青易奇怪的看著小小，「你不知道五姨娘和四姨娘是親姐妹嗎？」五姨娘是小小的母親，而四姨娘是燕青茹的母親。「哦！對了，五姨娘不在姐你的身邊嘛！四姨娘又對你不好，自然不會告訴你這件事了。」燕青易仔細端詳了一下小小，「說起來，姐，你除了和六姐長得相像的地方，嗯，那應該是像五姨娘，其他地方……」燕青易頓了一下，「不是很像……」

　　「小易！」厲狩蹙起眉，打斷了燕青易的評述。

　　「不是很像爹嗎？」小小歎息，卻接下了燕青易的話。

　　燕青易看了一眼小小，又看了一眼厲狩，遲疑的點點頭。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小小歎息，張張嘴，又合上，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燕青易她不是他的姐姐。

　　「小易，出拳給我看看。」厲狩突然握住小小的手，適時岔開話題「咦？」燕青易狐疑的看著厲狩，厲狩轉換話題的方式實在是太生硬了。

　　「出拳。」

　　「是！」燕青易一凜，果斷的出拳，簡單的一拳完全沒有任何花哨，這段時間燕青易向楚文川請教了不少關於武功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就成長了不少。

　　但厲狩卻幾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手一伸，就輕而易舉的抓住了燕青易的手腕，將他帶到一邊，一記手刀劈了過去，在距離燕青易的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小易。」厲狩站起身，看著燕青易，「想變得更強嗎？」

　　「耶？」燕青易倏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厲狩，「姐夫，你願意教我了？」

　　厲狩毫不猶豫的點頭。

　　小小卻感動的看著厲狩，她知道他在為她補償。

　　「耶！」燕青易興奮的跳了起來，「太棒了！」作為一個江湖中人，燕青易自然嚮往高強的武功，可是，燕家的武藝實在不怎麼樣。

　　「別急著高興。」厲狩淡淡的打斷了燕青易的興奮。「我會訓練你，你要自己從中領悟。」

　　「訓練？」燕青易呆了一下，迷茫的看看厲狩，又求助的看看小小。

　　「我說過厲家的劍法不適合你來練，所以我不會教你妖絕劍法。」厲狩公事公辦的態度讓燕青易也嚴肅起來，但聽到這句話，燕青易還是不由的遺憾了一下。看到燕青易的遺憾，厲狩耐心的向他解釋，「小易，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越高超的劍法越厲害，只有最適合你的劍法才是最好的劍法。這就像有的人力大適合用斧，有的人靈巧適合用槍是一個道理。」

　　燕青易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楚文川拍拍燕青易的肩，對他豎起了一根拇指，以楚文川的功力自然也能瞭解這些，他在示意讓燕青易聽厲狩的話。

　　「所以，我會採取適當的方式讓你來領悟最適合你的劍法。」厲狩為他的話坐下了最後的註腳。

　　聽到這，楚文川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就好像厲狩長了八隻手，六條腿一樣。

　　「四弟，你是說……你是說……」楚文川一指燕青易，「你能讓他領悟最適合他的劍法？讓他自創一套劍法？」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楚文川有些不可思議，所有的劍法、槍法等等各種武功，都是已成套路，然後選擇合適的人進行傳承而已，凡是能夠創造武功套路的人無一不是一代宗師。

　　那麼能引到別人創造一套劍法的人又是什麼？

　　楚文川盯著厲狩。

　　但，厲狩卻堅定的點頭。

　　所謂武功，都是一通百通的東西，妖絕劍最後一式「天地有情，妖絕無式」集天下武功之大成，沒有招式就是最好的招式！

　　只要通過這一點，讓燕青易對各種攻擊做出其最快速，最下意識的反應，自然而然就會形成一套屬於他的劍法！

　　看到楚文川的驚訝，燕青易卻開始興奮，厲狩從來都不是說大話的人，他嚴謹頑固的性格早就深入人心。

　　「姐夫，你說吧！要我怎麼做？」燕青易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會做到的！」

　　「從現在開始，把我當成敵人。」

　　「誒？」

　　不理會旁人的驚訝，厲狩繼續說，「時刻警惕著我的攻擊，我也會讓三哥幫忙。」楚文川一指自己的鼻子，關他什麼事？厲狩繼續，「當然，也隨時可以攻擊我。」

　　「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攻擊你？」

　　「無論何時何地。」

　　「就連你和姐做愛做的事的時候都可以嗎？」

　　「……」

　　不會這麼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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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狩哥。」打發走燕青易和楚文川，小小悄聲對厲狩說，為了幫她補償燕家，厲狩如此盡心盡力。

　　「你是我的妻子。」厲狩嚴肅的告訴小小，「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狩哥，你曾經說，你要想幾個問題，你想到答案嗎？」小小突然覺得那幾個問題或許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厲狩沉默半晌，就在小小有些失望的時候，厲狩回答了她，「……沒有。」

　　僅僅是單純的幾個問題他就想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麼他會不顧一切的為小小做任何事情？甚至將自己的性命押上？

　　為了這件事，厲狩甚至在蠱王府裡查看了很多書，卻沒找到一絲頭緒。

　　大木頭畢竟是大木頭，這種事情怎麼在書裡怎麼可能找到？

　　不過，厲狩卻堅持那些問題要由自己找到答案，連小小都不能詢問。

　　「想到了我會第一個告訴你。」

　　「哦！」小小不甘心的摸摸鼻子，女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好奇心旺盛。

　　「厲狩小子！厲狩小子！」門外響起一陣大嗓門，展英豪一路跑了過來，後面還跟著滿臉無奈的楚凌，兩個人風塵僕僕，「哈哈，好小子，總算將血妖劍拿回來了！」

　　「展爺爺，大伯。」厲狩恭謹的行禮，還順帶著小小。

　　邁入房門的展英豪頓時警惕的看著小小，相反，楚凌到時對小小熱絡的很。

　　「小小來了啊！」楚凌笑吟吟的看著小小，手裡拿著一盒點心，「看！大伯給你帶好吃的東西了！杭州的桂花糕。」楚凌神氣的仰仰頭，那模樣一點也不像稱霸一方的霸主，反而像討賞的孩子，有種慈父的味道，「文川和小易那兩個臭小子想吃讓我給藏起來了，特地給你帶來的！」邊說楚凌邊把那盒點心塞到小小手裡，「你先吃，剩下的給再給那些臭小子就好了！」

　　楚凌的態度讓展英豪有些驚訝，即使對楚文怡，楚凌也不曾如此溺愛。

　　早在第一次見到小小的時候，楚凌就喜歡上了這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兒，性格活潑卻意外的細心體貼，為他人著想，堅韌倔強，這樣的女孩大概沒人會不喜歡吧！就連某棵大木頭都愛上他了不是嗎？

　　小小滑稽的對楚凌擠擠眼，「那咱們幾個偷偷分掉吧！不告訴他們！」

　　話雖這麼說，小小卻僅僅拿出來兩塊兒放在旁邊的糕點碟子裡，其他的妥善的包好，放到一邊，顯然是要給其他人送去的。

　　可是，即使厲狩看到小小的動作，大木頭的個性卻讓他一絲不苟，小小說的話他一點也不贊同。

　　「小小。」

　　「狩哥？」

　　「兄友弟恭，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四個字。」

　　瞧！又開始了！

　　小小悄悄翻了個白眼，聽過厲狩長篇大論的楚凌不由嘴角抽搐，臉色詭異，而不知道厲狩有這種毛病的展英豪不明所以的看著厲狩和小小，但剛剛小小的小幽默還有動作卻讓他有了一點點的好感。

　　「是，我聽過。」小小乖巧的回答。

　　「所以，要友善的對待每一個兄弟。」

　　「是，狩哥，麻煩你能幫我拿一下櫃子上的那幾個杯子嗎？那裡太高我夠不到。」

　　厲狩聽話的伸手輕巧的將那疊茶具拿了下來。

　　「不然的話，就會兄弟不和，產生兄弟鬩牆的慘劇。」

　　「我知道了，狩哥。」小小將一個杯子放到厲狩的手上，「幫忙拿一下，狩哥。」

　　厲狩接下杯子繼續說，從家庭不穩，到國家滅亡……

　　而小小一邊聽著厲狩的話，時不時的回答兩句，一邊讓厲狩幫忙做各種事情，。

　　被教訓的人讓教訓人的人做各種事情，而教訓人的人乖乖聽話的做著各種事情，這大概是最滑稽的事情了吧！

　　而首次聽到厲狩的長篇大論的展英豪就像大多數人一樣，不由目瞪口呆，「這……這小子，怎麼那麼能說啊！」如果將國家滅亡的帽子扣在他的腦袋上……展英豪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小小這一個女人能受得了厲狩的個性了。」楚凌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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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不像厲狩的厲雲

　　「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小小這一個女人能受得了厲狩的個性了。」楚凌肯定的說。

　　「可是……」展英豪看著楚凌，「文怡……」

　　「文怡根本不瞭解小狩。」作為夜凝堡的現任掌權人，楚文怡的一切動作自然瞞不過他這個做父親的，但他不想因為阻止文怡而造成父女的隔閡，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小狩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為他洗衣、為他煮飯、可以包容他無趣性格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只會享受因他的武功而帶來的榮耀的妻子。」楚凌歎息，「雖然不想承認，但文怡的確是後一種人。」

　　展英豪沉默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麼，楚文怡是他看著長大的，對於楚文怡的性格他自然瞭解，「我想幫文怡試試看，畢竟，小狩很聽長輩的話。」而且，那個叫小小的女孩兒還沒有得到他的認同。

　　楚凌凝視展英豪半晌，「算了，展前輩，既然你這麼想我也不阻止你。但請適可而止，小狩是個固執的人。」

　　頓時，兩個人中間形成一種詭異的寂靜，但小小突然出現在兩個人面前，臉上帶著討喜的笑容。「兩位前輩，請用茶。」

　　「小小，你明白了嗎？」厲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著他的長篇事實教育要完事了。厲狩的開頭沒有任何徵兆，但結尾一定會是以「你明白了嗎」作為結語。

　　「明白，明白！」小小立刻點頭，生怕慢了一步就會又有一波事實教育，能接受的了不代表喜歡，小小聰明的給厲狩倒了一杯茶，「食不言寢不語，狩哥，你快喝！」

　　厲狩默然無語的接過茶杯，乖乖的慢慢啜飲。

　　然後小小就毫不客氣的開始數落厲狩，「狩哥，真的不是我愛抱怨，雖然你說的道理都是正確的，但後果肯定沒有那麼嚴重吧！那些小的影響可能真的會存在，可是亡國滅種這麼大的責任放在我身上就有些太重了吧！」

　　厲狩喝完杯中的茶，剛想開口，小小立刻又給他倒了一杯，厲狩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還有，有的時候，這——麼小的事情，」小小比出芝麻的大小，「你都能扯出來當庭問斬的效果，這種能力是很讓人佩服啦！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總扯到這上面？我的腦袋都快不夠砍了！」

　　囉囉嗦嗦，囉囉嗦嗦……

　　厲狩整整喝了四杯茶。

　　最後……

　　「狩哥，你明白了嗎？」總算輪到她燕小小說這句話了！

　　厲狩一聲不吭的從小小手裡拿過茶壺，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小小的面前……

　　小小眨眨眼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狩哥你明白了啊！」

　　「……」展英豪目瞪口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小小，這丫頭可能真的是最適合厲狩的。

　　「咳！」楚凌在旁邊重重的咳了一聲，提醒兩人還有兩個大蠟燭在呢！

　　似乎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長輩，厲狩有些赧然，立刻恭謹的給兩人倒了杯茶。

　　「……」楚凌有些無語，從兩個人剛剛的動作上來看，這喝茶好像是「閉嘴」的意思？

　　可是，厲狩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點，依舊恭謹的站在楚凌面前，等待著楚凌說出他此行的目的。

　　「聽說你將血妖劍拿回了？」

　　厲狩搖頭，「僅是暫借。」厲狩原原本本的說了此次蠱城之行，只是中間略去了小小的身世。

　　聽完厲狩的敘述，楚凌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小子竟然還以為血妖劍是暫借的，既然蠱王那麼看重於他，那麼就是將血妖劍送給他了啊！

　　不，不應該說送，應該是還給他，血妖劍本就是厲熙傑之物，現在又認了厲狩為主，當然是還給厲狩了！

　　「這個莫上行倒是有點意思，」展英豪摩挲著下顎，他退出江湖時莫上行還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鬼。

　　「江家和燕家那邊呢？」厲狩詢問。

　　「燕家沒什麼事。」楚凌率先回答，此時小小肯定關心燕家的事情，「至於江家，在那場大會上，原本可以對我和展前輩造成威脅的只有一個實力很強勁的蒙面劍客，但他在中途退出了。」楚凌搖搖頭，似乎在為有如此英豪卻不得交手而遺憾，「我和展前輩原本十拿九穩可以贏得這場比賽，但後來夜凝堡傳來你平安無事的消息，我們就回來了。」楚凌頓了一下，攢起眉，「但最近夜凝堡收到消息，除了我們兩個還有那個蒙面劍客這三個中途退出的人以外，其他幾個可以對江游造成威脅的人……都莫名其妙的中毒了。」

　　厲狩的瞳孔一縮，「什麼毒？」

　　「不知道，據說一時半會兒解不開。」楚凌歎氣，「少林住持好像已經準備前往江家。」

　　少林與夜凝堡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的，兩者都是處於半隱世的狀態，都在為中原或是西域武林的相對平穩做出貢獻，都是一方武林的無冕之王。

　　「但江家也借假的血妖劍之威聚攏了不少人，恐怕等少林住持到達江家的時候江游已經整合了這些勢力了吧！」展英豪接著楚凌說。

　　楚凌站起身，拍拍厲狩的肩膀，「別想這些了，中原武林的事情和我們沒多大關係，現在去買年貨，準備過年吧！」楚凌巡視一圈，「話說回來，那個胖小子呢？」

　　聞言，厲狩和小小的臉上同時出現一種詭異的神色，「應該在藥王手上……」

　　藥王是厲狩母親饒馨寧的師兄，雖說是師兄，但他卻比饒馨寧整整大了二十歲，曾經像是父親一樣照顧過饒馨寧，藥王對於醫藥有著天生的敏感與喜愛，但與饒馨寧不同，藥王的喜好更偏向於毒藥，學醫只不過是為了研究毒藥而附帶的。

　　但是可能是因為研究毒藥研究多了，連帶著藥王的性格都偏向了陰沉毒辣，整個夜凝堡就只對饒馨寧一個人好，就連厲熙傑他都看不上眼，自從饒馨寧失蹤後陰沉的性子就更加明顯，是夜凝堡最不好相處的人。

　　「該死！」楚凌不由咒罵一聲，「那個老傢伙可別給胖小子喂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耶？你有兒子了？」展英豪咻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焦急，「不行，怎麼能落到那個老毒物手裡呢？得快把你兒子搶回來。」

　　兩個人的焦急卻讓小小和厲狩的臉色更加奇特。

　　「你們兩個怎麼了？」看到兩個人詭異的臉色，楚凌按下焦急，耐著性子詢問。

　　兩個人一聲不吭的打開了一個抽屜，裡面瓶瓶罐罐的裝滿了各種藥品，每個小瓶子上面還貼了字，小到頭疼鬧熱，大到毒物傷藥，應有盡有，樣樣齊全。

　　「這！」展英豪驚訝的拿起一個小瓶子，「連這個老毒物都捨得交出來了？」

　　「咦？這是六毒丹！」楚凌也很驚訝。

　　六毒丹是藥王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將天下三種至陰之毒、三種至陽之毒融為一體，名為六毒，但實際上卻不是一種毒藥，而是一種解毒藥。在解毒藥的前面還要加上一個註解——可解百毒。

　　「胖小子帶回來的。」小小解釋。當時，厲雲被人抱著回來，懷裡緊緊就抱著這些瓶瓶罐罐。

　　最開始他們兩人還以為是厲雲自己拿的，還特地送還給藥王，但卻被藥王罵了回來。

　　「老子給雲兒的東西，你們管什麼！」

　　這是藥王的原話。

　　然後，藥王丟給小小和厲狩一人一個小瓶子，「雲兒在我這呆兩天！過年的時候還給你們！」然後就把兩人轟了出來。

　　「就是這樣。」小小歎氣，她也很想胖小子。

　　「什麼小瓶子？」展英豪好奇，從藥王手裡出來的東西都千金難求。

　　「這個。」厲狩從抽屜裡選出一個瓶子，將瓶子裡的藥倒在手裡。

　　一顆金色的藥丸滴溜溜的落在厲狩的手掌上。

　　一看到這個藥丸，楚凌和展英豪什麼也不想說了，顯然藥王雖然對厲狩和小小的態度不好但卻顯然認同了這對夫妻。

　　因為……

　　燧火丹。

　　天下只有五顆，除了苗疆的蠱毒以外，百毒不侵。

　　「不說胖小子了。」楚凌揮揮手，「還是說說買什麼年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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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用楚凌給他們的布匹做了幾套衣服，厲狩一套，胖小子一套，她自己也做了一套。

　　可是，當小小在除夕的前一天看到胖小子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做的衣服明顯小了……

　　胖小子明顯比同齡的孩子高了很多。

　　而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在前廳表演「哥倆好」的一老一少。

　　少的不必說，就是小厲雲，而老的竟然是藥王。

　　胖小子胖胖的小手彆扭的舀出一勺米糊糊直接送到藥王嘴邊，而藥王竟然用另一個勺子從同一個碗裡舀出一勺送到厲雲嘴裡，同時把胖小子給他的東西吃掉。

　　胖小子呵呵的傻笑，藥王也跟著呵呵的傻笑。

　　「……」眾人無語。

　　然後，剛剛從爬行動物再次進化成雙腿直立的小傢伙開始舉著勺子滿屋亂跑，藥王也樂呵呵的跟著。

　　這個真的是藥王嗎？不會是別人化妝的吧？

　　「請問，他們多大了？」小小不確定的問著旁邊的楚凌。

　　「一歲。」

　　「和我兒子一樣大嘛！」小小贊同的點點頭。

　　老的那位一點也看不見身為藥王的陰鷙，反而返老還童般的回到了和胖小子同樣的年齡——一歲！

　　大概是跑累了，厲雲轉過頭，一張手就向藥王要抱抱，然後藥王依命的抱起厲雲。胖小子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母親，立刻拽拽藥王的鬍子，指指門口的小小，一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一樣。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厲雲的表情意外的豐富，總能準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這一點肯定不像厲狩。

　　「厲狩這小子，小時候表情也挺豐富的。」早就到了前廳的雲行抿著茶感慨著，自從來到夜凝堡和楚凌相見之後他就沒有離開。

　　聽到雲行這麼說，大家都好奇的看向他，厲狩嚴肅的性格可是有目共睹，難道小時候是不一樣的？

　　「小時候，他會瞪眼睛，會哭——雖然哭的跟貓叫似的，還會盯著別人的動作……」雲行歎息，彷彿有莫大的遺憾，「哪像現在啊，就只會沒有表情這一種表情。」

　　好吧！看來厲雲的確不像厲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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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新年

　　「呀呀！」厲雲朝小小伸出手，嘴裡發著單音。

　　藥王不情不願的將厲雲還給小小，嘴裡還嘟囔著，「小雲兒，跟著我不好嗎？」

　　厲雲立刻安慰的抱抱藥王，表示自己不是忘恩負義的壞蛋，弄得藥王立刻眉開眼笑。

　　可是轉個頭藥王立刻就變了個態度，原本透著開心的眉眼立刻拉了下來，「你就是雲兒的娘？」藥王完全忘了曾經見過小小了，對他來說除了幾個他關心的人之外沒有什麼需要他記得，有記住這些人的功夫還不如多研究一下藥材。

　　「呃……」小小居然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據我所知這小子不是被撿回來的，狩哥也沒有其他女人，所以，我想應該是這樣沒錯。」

　　「噗！」雲行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嘴角微微一撇，厲狩那個大木頭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個活寶妻子？

　　「師父，水是要吞下去的，請不要吐出來，不然會帶壞雲兒的！」小小拉住拚命想要夠雲行水杯的厲雲，藥王卻直接遞了個水杯到厲雲手裡，胖小子立刻學著雲行的樣子，一口水噴了出去，恰恰好噴到雲行身上。小小一撇嘴，「瞧，就像這樣！」

　　不理會雲行苦著的臉，藥王讚許的摸摸胖小子的腦袋，「小雲兒真聰明！」

　　「……」眾人無語，溺愛也不至於到了這種地步吧？

　　「雲兒的爹呢？」藥王瞥了一眼小小，依舊冷著一張臉，頓時整個屋子裡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狩哥應該在和大伯談論事情。」

　　「每天都把雲兒送到我那裡一趟，還要一個月的時間。」藥王命令。

　　「咦？」沒等小小弄清楚怎麼回事，藥王已經一甩袖子離開了前廳。「師父，你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嗎？」

　　「小小丫頭。」一個拄著枴杖的老奶奶向小小解釋，「這是小雲兒的福氣啊！藥王應該是為雲兒做了藥浴，這藥浴只要一次就需要千金，可以強身健體，甚至是增加內力，以藥王對雲兒的喜愛至少可以為他增加二十年的內力。這是多少江湖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啊！」

　　「……」小小有些驚訝，架著胖小子的雙臂，將胖小子舉起來，「臭小子，這麼說你比你娘我都要厲害了？」

　　今年小小才十九歲，哪裡來的二十年內力？

　　算上在娘胎裡的十個月？

　　厲雲咯咯的開始笑了起來，小小翻了個白眼，「行啦！以後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找你爹來收拾你！」

　　「哈哈！以後說不定連厲狩都收拾不了這小子了！」雲行依舊穿著那件被胖小子噴了一身的衣服，一點也不在意，「以這小子在夜凝堡受歡迎的程度，指不定有多少人願意教他武功呢！」

　　「放心！」小小毫不在意的揮揮手，「狩哥只要一開口就可以讓這小子撞豆腐啦！」

　　「這倒是。」雲行贊同的點頭，看來他也深受厲狩的毒害，「早知道就不給他看那麼多書了。」

　　「師父。」突然一個男聲讓雲行一個哆嗦。

　　「小狩你回來了？」雲行打了個哈哈，伸頭向厲狩身後望去，「大哥呢？」

　　「大伯……」厲狩蹙起眉，沒等他說完話，一陣凌厲的劍風從厲狩身後襲來，厲狩利落的躲過。

　　「呿，又被躲過去了。」燕青易不甘心的嘟起嘴，這段時間燕青易過的一點也不舒坦，每天不是厲狩的攻擊就是楚文川的偷襲，後來那群閒的沒事的老頑童們竟然也加入進來，這群老人選的時間卻異常缺德，不是他正在上廁所的時候，就是他洗浴的時候，害的他不得不赤身裸體又赤手空拳的和他們打鬥，現在整個夜凝堡所有的侍女都繞著他的院子走。

　　「劍不夠快，聲音太大。」雲行做出評價。「小子，你還有很長路要走哦！」

　　「是。」燕青易不情不願的拉長了聲音，顯然是還在為偷襲不成而遺憾。

　　「狩哥。」小小將胖小子放到厲狩懷裡，這小子最近沉了很多，抱時間長了手會酸。

　　「嗯？」

　　「我們還沒買窗花呢！現在去買吧！」

　　「好。」

　　「還有，炮竹和煙花，在多買一些好不好？」

　　「好。」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

　　而雲行有些鬱悶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他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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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是華夏最傳統的節日，除夕夜更是其中的重頭戲，守歲、炮竹、煙花、團圓飯，構成了除夕夜的重頭戲，夜凝堡的團圓飯很壯觀，不僅僅是堡內的人員，更有周圍村落的隱居高人。

　　整整上百桌佔滿了整個夜凝堡的院落。

　　曾經厲熙傑的性格跳脫，所以與他結交的朋友也有很多不著調的人，這更讓夜凝堡的年夜飯熱鬧非凡，眾人還特地規定不准用內力將酒逼出去，不然人人千杯不醉還有什麼意思？

　　但每個歡樂的時候似乎都會有人打攪。

　　比如和厲狩小小同桌的楚文怡，她的眼神似乎在控訴厲狩對她的不聞不問，幽怨而感傷。

　　但厲狩恍若未覺，一心照顧小小，至於厲雲，早就被藥王抱走了。

　　「狩哥，不要蝦啦！」小小哭笑不得的看著碗裡堆得滿滿的去掉皮的蝦，她不過是給他剝了一隻蝦，又說了一句這個蝦蠻好吃的，結果他就給她剝了一碗出來。

　　「那你想要什麼？」厲狩不解的問著，是她說好吃的啊！

　　大木頭連討好人都那麼木訥。

　　「狩哥，你自己吃就好了啊！」小小揮揮手，「不用管我。」

　　厲狩攢起眉，思考半晌，一心想做一個好丈夫的他一直在摸索，但看到楚凌、雲行還有楚文川燕青易用揶揄的目光看著他時，依舊有些臉紅。

　　楚文川更是誇張的模仿著厲狩，隨便夾了一些東西放到旁邊的燕青易碗裡，「小小，多吃一點哦！」

　　燕青易立刻會意，用一臉崇拜而又感動的眼神看著楚文川，掐著嗓子模仿著女聲，「狩哥~~」聲音一拐好幾個彎，直接可以拐到廁所去，「你真好~~」

　　「燕——青——易——」小小瞪著自家弟弟，楚文川是三哥，不好說什麼，但對付燕青易她還是可以的！

　　「呃……」燕青易看著小小要噴出火來的眼睛，立刻打了個哈哈，「啊，那個什麼，我去隔壁桌看看，敬杯酒啊！」

　　話落，燕青易已經不見了人影。

　　「哼！」小小不屑的哼哼，「跑的真快！」

　　同一桌的楚文傲和楚文宇默默無語的吃著飯，而楚文怡則依舊盯著厲狩，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楚凌不由暗自歎息，楚文川自小和兩位兄長的關係並不好，但卻和厲狩很投緣，楚文傲和楚文宇與厲狩關係更是冰冷。但最讓人擔心的還是楚文怡……

　　旁邊的展英豪也將楚文怡的狀態看在眼裡，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兒向來自傲，沒想到竟然被情所困。猛地，展英豪握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那件他一拖再拖的事情不能在往後延了！

　　向來滴酒不沾的厲狩卻在這天被人灌了很多酒，再加上不能動用內力，厲狩自然而然的醉了……

　　但有的人醉了會睡覺，有的人醉了會話多，但是好像很少有人醉了會像厲狩這樣——「小狩，再來一杯！」又一個來敬酒的。

　　「我喝多了。」厲狩淡淡的瞥了一眼來的人，依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好樣的！」敬酒的人一聲喝彩，引來旁邊的人的注目。

　　又一個人走了過來，舌頭像是被酒精麻痺了，說話有些僵硬，「小狩，再……再來一杯。」

　　這一次，厲狩盯著來的人，吐字異常清晰的說，「我喝醉了。」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好酒量！」

　　小小擔憂的看著厲狩，她察覺到厲狩的不對勁了，要是平時厲狩是不會喝那麼多酒的，哪像現在一邊說自己醉了，一邊一口一杯酒的？

　　「狩哥。」小小拽拽厲狩的袖子。

　　「小小。」厲狩一臉嚴肅，「我喝醉了。」

　　「我知道。」小小突然覺得厲狩的樣子有些可愛，雖然他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我想睡覺。」

　　「我帶你回房。」小小拉起厲狩的手。

　　「可是還要守歲。」厲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還要放鞭炮，還要給……唔……」厲狩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忘了還要做什麼，而且一邊說一邊數著手指，「哦！還要給雲兒他們壓歲錢，餃子也沒有吃……」

　　小小猛地抬頭，看著厲狩，「狩哥，你喝醉了？」

　　毫不猶豫的，厲狩點點頭，「我喝醉了。」

　　「可是，哪有人喝醉了像你這樣什麼事情都這麼明白的？」

　　「可是我喝醉了。」厲狩固執的堅持。「頭在痛，還想睡覺。」厲狩孩子氣的說著。「但我還是想守歲，想放鞭炮，想給雲兒壓歲錢，還想吃餃子！」

　　「好吧好吧！」小小認命的投降，大俠果然不一樣，連喝醉了都這麼有范兒！「既然你想做這麼多事情，我們就去廚房拿醒酒湯，然後就不要再喝酒了。」

　　厲狩立刻聽話的點點頭。

　　突然，小小覺得「男人就像小孩兒一樣」真的是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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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楚文怡的決絕

　　短短的新年很快就過去了，但小小和厲狩依舊停留在夜凝堡，沒有前往南陽。

　　不為別的僅僅是因為藥王依舊在為厲雲配藥。而展英豪看向厲狩與小小的目光則越來越怪。

　　在正月月末的一天，小小和厲狩帶著厲雲在曬太陽。

　　說是在曬太陽，不如說是在陪著厲雲到處瘋跑——小孩子就是這樣，還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了。

　　「小狩，」驀然，展英豪出現在厲狩面前，「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厲狩看看展英豪，頓時攢起了眉，「在這裡不可以嗎？」任何事情他都不想避開小小。

　　展英豪攢起眉，看向小小的眼神充滿了歉意，但下一瞬間又立刻恢復堅定，「在外面。」展英豪的口吻不容拒絕。

　　厲狩猶豫了一下，但長期聽從長輩的話的習慣依舊讓他點點頭，「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這句話是對小小說的。

　　小小點頭，但在厲狩走後，小小不由微微歎氣，小小從展英豪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容拒絕的味道，展英豪的歉意更是讓小小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

　　可是……

　　小小不在意的笑了，若說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非厲狩和燕青易莫屬。燕青易是在她最困苦的時光裡給她溫暖和親情的弟弟，而厲狩……

　　是她最愛的男人。

　　那個大木頭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她！

　　厲狩跟隨展英豪走出了夜凝堡的範圍，直接到了夜凝堡外面的村落，可是一走進這個村落厲狩就覺得事情出乎意料的詭異。整個村落的大多數人似乎都聚集在了他的面前，而楚文怡就站在那群人中間！

　　即使遲鈍的厲狩也不會看不出眼前的形式，厲狩危險的瞇起眼，試圖遮住眼中的怒火，對長輩發脾氣可是天理不容的行為。

　　「小狩，你現在只有一個兒子吧！」展英豪突然開口。

　　「是。」

　　「厲家向來人丁淡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難道不想為厲家開枝散葉嗎？」展英豪試圖循循善誘的讓厲狩自己提出娶楚文怡的要求。

　　「不必。」不是不想，而是不必，這其中的果斷與拒絕任誰都聽得出來。

　　展英豪一窒，「可是一個兒子的確是太少了啊！」

　　「我爹也只有我一個兒子，厲家向來代代單傳。」厲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得平穩，壓制著自己身體裡的內力，讓妖絕劍倒數第二式不會輕易釋放。

　　展英豪旁邊的老人微微一皺眉，「小狩，文怡畢竟是你大伯的女兒，你難道不能接納她嗎？」

　　老人的直入主題讓厲狩微微抬眸，「大伯，知道嗎？」

　　「楚凌……」老人頓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不知道。」

　　厲狩的眼神稍稍溫暖了一些，「大伯既然沒有同意，又談何接納？而且我已經有小小了。」

　　「沒關係，文怡應該同意平妻的位置。」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即使是妾也無所謂。」楚文怡幽幽的加了一句。

　　「我不同意。」厲狩毫不猶豫的拒絕，「厲家人不休妻，不納妾。」厲狩有重複了一邊厲家的家規。「五妹，以你的條件明明可以嫁給更優秀的人，厲狩無能，什麼也不能給你。與人為妾不是正道。」畢竟是大伯的女兒厲狩還是很給楚文怡面子的。

　　「我不在乎。」楚文怡堅定的說。

　　「我在乎！」厲狩的聲調微微提高了，千年未變的臉出現一抹慍怒。「這輩子我只會有小小一個妻子！」

　　「小狩……」展英豪板起了臉，「連長輩的話你都不要聽了嗎？」

　　厲狩頓時繃緊了表情，但語調堅定，「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讓步，只有小小的事情不可以！」

　　「可是文怡真的很可憐啊！」

　　「只有小小我絕對不會讓步！」厲狩堅定的重複。

　　「文怡是真心的愛著你啊！」

　　「文怡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真的不忍心看著她這般難過啊！」

　　人群中傳出七嘴八舌的議論，而楚文怡就乖巧的站在旁邊，懸淚欲泣的看著厲狩。

　　半晌厲狩毫無動靜，只是一直低著頭，默然無語，可是一股冰寒的氣息卻以厲狩為中心慢慢向外擴散，即使是這些曾經名震一方的武林人士依舊感到恐懼，漸漸的眾人的聲音小了下期，厲狩緩緩抬起眼眸，慢慢掃視了一圈，眼中的冰冷毫不掩飾，「就因為她愛我所以我就要接納她嗎？」

　　眾人頓時一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厲狩卻不管眾人難看的臉色，竟然用難得一見的嘲諷語氣對長輩說著話，「還是說就因為楚文怡是你們看著長大的，所以她要什麼都可以，我和小小的幸福就不重要了？」這一次，厲狩不再稱呼楚文怡為五妹，而是直呼其名。

　　「……」展英豪無法反駁，他這麼做的確很自私。

　　「或者說，只要有你們撐腰就可以無法無天，什麼都不必在乎？」

　　厲狩再次生氣了。

　　再次為了小小。

　　除了「教育」人之外，一向沉默寡言的厲狩竟然說出這麼多話，而且駁的一群人啞口無言。「小小是我的妻子，只有小小我絕不會讓步！」厲狩的表情放緩了一些，只是因為提到了小小。

　　「為什麼？」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問。

　　「因為……」厲狩的臉上出現眾人從沒見過的笑容，令人目眩神馳。

　　「她就是我。」

　　看著厲狩的表情，展英豪讓步了，有那種表情的男人絕對不會背棄自己的愛人的。厲家的男人，無論是厲熙傑般的活潑頑皮，抑或是厲狩般的嚴肅認真，都是絕對癡情的人。這種人即使是他們的妻子背棄了他們，他們依舊不會變心。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一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生，為一個女人死，又怎麼會愛上別的女人？

　　即使楚文怡嫁給他依舊不會幸福。若是真的為了文怡好，不如讓她找到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呵護她，保護她。

　　展英豪歉意的看著楚文怡，一收到展英豪歉意的楚文怡立刻明白她最後的後盾沒有了。

　　「四哥。」楚文怡平靜的開口，「如果，你先遇到了我，我會取代小小的位置嗎？」楚文怡做著最後的努力。

　　「小小就是小小。」厲狩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人可以代替她！」

　　楚文怡一窒，這樣的男人就是在單純的愛著一個人，愛著那個人的性格，愛著那個人的小脾氣，愛著那個人的全部，別人又怎麼代替得了？

　　厲狩繼續說著，他需要徹底斷絕楚文怡的心思，不然就是害了她的一聲，不說這樣對不起楚凌，就連他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小小是唯一的！她瞭解我的一切，可以為我學習任何東西，學著煮飯，學著女紅，在深秋的時候可以在河水裡為我洗衣，一點也不在乎寒冷。」那段同甘共苦的日子，雖然辛苦，但卻充滿溫馨，聽著厲狩的敘述，眾人也微微動容，「她可以和我一起做任何事情，」頓了一下，厲狩再次笑了，「你有想過我也想嘗一嘗糖葫蘆的味道嗎？」

　　「……」

　　這一點誰也不會想到吧？誰能想到嚴肅認真的厲狩竟然會喜歡那種小孩子和女人喜歡的東西？

　　厲狩身上的戾氣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氣息。「小小想到了。而且，在我受傷的時候，小小寧死也不願意拋棄我，甚至和我一起跳崖。」厲狩滿足的歎息，「又硬背著我走出了一大片森林，你能想像嗎？她那麼小卻堅強的帶著我，尋醫、躲避追殺。」

　　生死相隨。

　　恐怕只有這四個字能夠形容這段感情了。

　　「四哥……」楚文怡歎息，「四嫂，真的很幸福。」

　　楚文怡也讓步了，因為厲狩溫暖的表情和追憶的幸福，展英豪想到的楚文怡自然也想的到，又聽到了鮮少說話的厲狩如數家珍的敘說著他與小小的故事，所以她將小小稱作了四嫂。

　　「你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他的目的達到了——讓楚文怡知難而退。

　　楚文怡微微一笑，這段不屬於她的感情應該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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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楚文怡出現在楚凌的房間。

　　「文怡，你真的要這麼做？」楚凌看著一臉堅定的女兒。

　　「嗯，爹，不怪四哥，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楚文怡說的毫不猶豫，「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會執著於四哥，甚至利用夜凝堡的長輩逼迫他。」楚文怡自嘲的一笑，「因為女兒一直不曾真正意識到自己是爹的女兒……」楚凌張張口想說什麼，卻被楚文怡阻止，「爹，您先聽我說完，爹是個江湖人，而女兒自然也沾染了江湖人的習氣，渴望自由，不拘小節，所以女兒會去追求四哥；但表面上，女兒卻堅持著普通閨閣少女的情懷，堅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習慣，這就太虛偽了，也因此，女兒見過的人委實太少，四哥的英俊和氣質所說是上上之選，但女兒迷戀的也就是這樣，而不是四哥真正的性格。」

　　提到厲狩真正的性格，楚凌不由輕笑出聲，和他俊美惑人的外表不符，厲狩就是個大木頭！

　　「這一次，從四哥和四嫂身上，女兒明白愛上一個人真正的人其實是應該愛上那個人的一切。」楚文怡堅定的說，「所以，女兒想出去見識一下，天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人才適合女兒！」

　　「在夜凝堡爹也可以幫你找啊！」楚凌有些捨不得唯一的女兒出去闖蕩江湖。

　　「可是，女兒還想像江湖兒女一樣看遍名山大川……」楚文怡不愧是楚凌的女兒，說著這話時身上自然釋放出一股豪情，但轉眼，楚文怡又垂下頭，有種小女兒的作態，「況且，女兒想要的是四哥和四嫂之間那種愛情。」自從見識了天地間可以存在那種生死相隨的愛情，那種平凡的愛情又怎麼入得了楚文怡的眼？

　　平淡才是福……

　　楚凌想說出這句話，卻在嘴裡打個轉嚥了回去，或許文怡在碰到他的真命天子的時候就會發生改變，他又何必毀了一個女孩兒的夢想呢？

　　「這樣啊！」楚凌沉吟。

　　「爹，你放心，女兒這幾年的武功可是一點沒落下呢！」楚文怡自傲的說著。

　　楚凌笑了，「放手去做吧！你可是我楚凌的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