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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不問蒼生問鬼神】無上仙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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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登臨寶船

    轉眼已是一個月後,呂陽帶著呂青青與敖月,以及數十名僕從門客,悄然來到萬寶大會。

    依然是在方寸洞天,依然是熱鬧無比的龐大盛會,但這一次,呂陽等人少了許多隨意,多了幾分準備。

    靈峰緊缺的靈丹,法寶,布陣寶材等等,都已在麾下門客的盡心整理之下羅列出來,只待在這次的大會上看到便買下,龐大的財富,都將轉化為青陽峰安身立命或者栽培人才的根基,以圖萬世。

    白蓮聖女和她的侍女仙兒,早早便來到方寸洞天外的城池等候,見到呂陽,將他們一行人請入了飛舟,往伽藍商會的寶船駛去。

    飛舟行進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見到了一個巨大島嶼一般的寶船,臨空虛度,懸浮在天外。

    漫天的雲橋猶如彩帶,接引著四方而至的賓客,可以感受到,各方修士雲集,諸多氣息混雜在一起。

    這次呂陽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敬畏感嘆之心,但敖月仍還感到新奇,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接近寶船的所見到的奇景,時不時驚嘆贊美。

    呂陽見狀不禁笑道:“月兒,坐好了,我們很快便要進到里面,稍後你若有興趣,再出來看那些外圍散修自發形成的坊市也不遲。”

    呂青青倒是覺得有趣,這敖月身為蒼龍一族,壽命漫長,幼時很多時間都在沈眠與蛻變中度過,心性還很純良。這讓她多少也開始轉變心思。逐漸接納她已經嫁進門的事實。

    她見著敖月雀躍不已,不禁無奈地望了她一眼,暗暗傳音問呂陽:“你有沒有將自己要度劫的事情跟她說?”

    呂陽決定早則數年,遲早數十年,便去度劫,尋求晉升道境的天機,這不單只是呂陽一個人的事情,更是家中大事,對青陽峰的影響尤其深遠,故而有此一問。

    呂陽卻道:“暫時還沒有。我也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那你的打算是……”呂青青問道。

    “還是不要算了,月兒無憂無慮,我也不想讓她多擔待著這些。”呂陽猶豫了一下。道,“只是這麼一來,靈峰之事,便只能依靠你了。”

    呂陽思來想去,不論自己度劫是否會遭遇危險,離開的一段時間,靈峰都缺不了呂青青的看顧,這些事情,也只能由她來擔待。

    “至於月兒,我的打算是盡早與她生下子女。傳承後代,這樣生米煮成熟飯,與西海的聯盟便穩固了。這麼做多少也有些利用月兒單純的意思,我心里也有幾分虧欠,便讓她少些煩憂,多些歡樂吧。”

    呂青青聽到呂陽這麼說,輕嘆一聲道:“你還真狠得下心。”

    不過她也沒有多少怪怨的心思,她也知道,呂陽要把一切都安排好,自然不會允許自己和月兒像凡俗婦人一般哭鬧阻撓。影響了晉升道境。

    不多時,飛舟緩緩進了寶船內部,呂陽一行人隨著白蓮聖女,來到風景如畫的山坡庭院。

    這里竟是神通大能利用無上法力搬移過來的小山,堆放在自成一界的寶船內部。

    山峰在這里。已經有不知多少年,徹底與這小界融為一體。完全看不出與外界的區別,一路往里走去,但見重重禁制林立,空中密布著柵欄一般的禁法光芒與無形罡氣,哪怕是虛境修士來到這里,也只能如凡人一般,老老實實地從地面穿行。

    這里是度厄飛舟的內部,也是伽藍商會一大分舵的總部,平時不知在虛空中的何處漂泊,每逢大年之期,降臨洞天與各方修士通貿。

    “這里便是我商會的居所,還請公子安排貴屬入住。”白蓮聖女親自引著眾人來到院前。

    呂陽道:“正所謂,客隨主便,我已經吩咐下去,悉數聽眾聖女安排。”

    他這次帶來的人有近百個,也沒打算一一照顧,不過這商會家大業大,有無數的奴僕,侍者,也不用擔心走失或者錯亂。

    聖女對著他嫣然一笑,也不客套,讓人帶領這些隨從入駐,而她則帶著呂陽夫婦連同呂青青,敖月的侍女,來到庭院後的一座閣樓。

    “在大會期間,公子可入住這座府邸,每日午時之前,會有人將會中出現的諸天寶物以及消息送至,如果公子有意的話,也可以先把自己所需整理出來,交付商會執事,自有人代為辦理。”

    白蓮聖女又道:“我與仙兒也將入駐此處,若是公子與二位夫人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與上次前來參加萬寶大會不同,這一次,呂陽已經連親自去探看寶物都不必,如果要跑腿競價,自有部屬勞心勞力,而就算沒有帶著部屬前來,只怕伽藍商會也願意派人代勞,把一切繁瑣雜務安排妥當。

    對於商會而言,像他們這般的大客,金主,已經不能依靠邪門歪道的小伎倆賺取他們的錢財,反而是規規矩矩地完成交易,有更加巨大的利益。

    而且作為盤踞諸天的龐大商會,信譽與名氣,比一時的利益更加重要,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也正因為如此,呂陽明顯可以感覺到,這次白蓮聖女明顯比上次熱情了許多,不但主動前來相迎,進到這里,還一直幫著忙前忙後。

    看她的樣子,也將隨著呂陽等人一起入駐此處,全程為他們效勞。

    呂陽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呂青青聽到,不由暗啐了一聲。她早就感覺這白蓮聖女不是什麼好路數,從數十年前便一直與呂陽糾纏不清,這次若不是自己和月兒一起來了,而是放任呂陽孤身一人前來。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聖女客氣了。這邊我們會自己處置好,不勞你費心。”

    呂青青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句,便暗示著呂陽進到樓里。

    “怎麼了師姐,到了如今,你還對她抱有敵意不成?”呂陽倒是有些好笑,不免問道。

    呂青青白了他一眼,道:“我豈會不知,這等長袖善舞的女子,與你們這些大人物都是逢場作戲,便是真讓你把她收了當妾侍。也並無不可,不過,你可不要因為美色當前而損害了青陽峰,如果她派人送來各種珍寶的價目。還是要多多派人到坊市查證才行。”

    伽藍商會培養了不少如白蓮聖女一般的女子,有的早早便嫁入旁門,成為了各方大修的妾侍,有的則遊離於紅顏知己與知心戀人之間,更有的,索性便是欲海嬌娃。

    應對不同品味,不同愛好的金主,自有不同的面目。

    呂陽這時候早已看破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那便是,這白蓮聖女與自己的相識絕非無故。而是和義姐呂月瑤一般,早早便見到了自己擁有無上的潛力,從而折節下交。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奴隸,看不到任何希望,像她這般出眾的絕色美女,又怎麼可能垂青?

    就連呂青青這般的豪門貴女,不見得看到晉升道境的潛力,但只有成就虛境,有可能謀取到一個仙門長老的名頭,也早早以身心相許。預定終生。

    呂陽頗有些局外人的意思,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倒是怪怨她,豈不知人家聖女也許更怨你。”

    呂青青微怔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認,呂陽說得有些道理。

    的確。若不是自己搶先下手,呂陽今生的軌跡。還未可而知。

    他極有可能依循著尋常奴僕的生活,郁郁不得誌,但一經白蓮聖女發掘,立刻便能綻放出無限的光彩。

    不過這時候便沒有呂家什麼事了,呂陽所受的一切恩惠都將承自他人,更有可能是白蓮教及伽藍商會,而他的道侶,也有可能不是呂青青,而是這白蓮聖女。

    白蓮聖女略一猶豫,還沒等待價而沽,多來幾場逢場作戲,便見呂陽都已經是圓滿大成修士了。

    其實在呂青青心中,便是連呂陽的義姐呂月瑤,當初都跟他有那麼幾分曖昧的意思,但呂月瑤是天之驕女,雖然看出了呂陽身上的潛力,一時自矜,沒能舍得下以身相許,而是認了他作義弟,便錯失了更進一步拉攏的良機。

    結果到頭來,真正與呂陽關系最為親密的人,還是自己。

    這便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了。

    “月瑤師姐和這白蓮聖女,當初便已是中乘巔峰的人物,此後更是輕易晉升虛境,真實的修為,比我不知高明多少,看穿別人根骨潛力的本領,也比我要強,但她們的身份太高,呂陽的起點又太低,反而一時沒有來得及有別的想法。”

    “等到呂陽崢嶸漸顯,甚至晉升為圓滿大成修士時,她們也來不及改變自己與呂陽的關系了,稱尊做祖的人物,無一不是心誌堅定之輩,也不是輕易可以拉攏和收買的人……”

    呂青青有些嬌羞地想著自己主動去和呂陽告白,結果與呂陽成為道侶的事情,也不禁驚訝於自己當年的大膽,更驚訝於自己的好運。

    旁的不說,若沒有呂陽的巨大潛力,自己今日能否晉升中乘都未可而知,更不要說得到執掌青陽峰這麼一處寶地,有可能開創豪門基業。

    呂陽見呂青青無言,不禁笑了笑,也沒再管她,而是進到閣樓看了一下。

    立刻便發現,這里四周都被重重法陣嚴密守護著,可以輕易感知府邸的一切,但外人的神識不能探進來窺視,更難以強闖。

    很幽秘,也很安全,正適合他這樣的大修。

    “伽藍商會行事隱秘,好像藏頭縮尾,但在這些地方,卻是做得不錯。”

    呂青青與敖月也進了來,興致勃勃地四下查看,然後議論接下來的行程,不過呂陽並沒有這麼輕松,雖然他已將大部分事情都交給了門客去做,但到這時,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閱覽麾下開出的清單。從中挑揀可以節省。或者著重收羅之物。

    “師姐,你過來看看。”

    不久之後,呂陽讓人將呂青青請了過來。

    “這些都是之前羅列出來,要趁著這次大會收羅的寶物,其中包括預招三千門客的百年用度,我看了一下,其中有加固山門,建立挪移大陣和寶庫所需,建立莊園,種植靈藥。開采礦場所需,犒賞門人,栽培子弟所需……”

    作為一個新興的家族,青陽峰的事務很簡單。但卻同樣動輒數萬人吃喝用度,更要兼理門下修士修煉晉升所需,只有解決了這些人的顧之憂,才能培養得起人才,收買得來忠心。

    如果蟻附在某一勢力之下,還像自己四處遊歷時一般,諸般生活遊離,各種瑣事勞心,修士又怎麼可能放棄自由,投在別人門下為客卿?

    所以此刻。呂陽所求購的,絕大部分都為尋常中下乘修士煉氣晉升所需要的各色靈丹,其中,煉氣用的先天元氣丹是必需品,普通金丹,固本培元的靈藥,煉丹所需的材料,也一一齊備。

    這些都是消耗品,除了消耗品之外,便是建設山門加固禁制所需。

    一個龐大而可靠的護山大陣。可禦外敵,可保基業,哪怕有強敵來犯,也可借此以保身,而且。歷代峰主共同維護,積累越久。底蘊也越深厚,是非常值得大力投入的。

    基業積累,平日消耗……呂青青看著呂陽把各般用度分為這幾大類,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再看下去,便見到了建立莊園,種植靈藥,開采礦場所需,不由感嘆了一聲。

    “這些陣器,藥種,幼獸……還真不簡單。”

    原來,諸天之中,有修士早已將一大片苗圃整個收入虛境法寶,賣與他人,只要將之買下,直接便是一個藥園,又或者,諸般馴養靈獸,出產作物的莊園,也是同樣方法收羅,打包起來買賣。

    更有陣器,早已將一片大陣布下,布設在需要開設莊園,破山開礦的地方,無論彼地是何等的蠻荒,毒瘴之地,都可以建立一片尋常凡人可以生存的地方,開采普通玄鐵,精金,靈礦等物。

    這些藥園,礦場,所能出產的寶物並不珍貴,但卻也是不少普通法器煉制所必不可缺的東西,比如一枚偽古道器“山河印”,很有可能便要用到玄鐵數千萬斤,更兼用五行黑土,玄水,香木等物。

    這些東西暫時還不算重要,但等到青陽峰成為豪門,能否招攬來煉器大師,或者自己栽培出煉器大師,為麾下門客和自己的子孫提供上好的法寶,就靠它們了。

    此外,這些也是靈峰除了靈玉礦之外,另外的財源,畢竟諸天之中並不是僅有靈礦這麼一種通寶的,不少能夠用上的尋常寶物,只要量大,一樣可以用來交易。

    比如玄鐵在修士眼中,可能只是用來煉制下乘飛劍的尋常礦材,但數億斤玄鐵,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甚至可以用來煉制玄鐵重甲,披掛在天屍身上,煉成鐵甲屍,刀槍不入,強橫無比。

    呂陽是圓滿大修士不錯,但圓滿大修士也不能脫離中下乘修士而存在,這個諸天,還是以普通修士居多。

    更何況,他和諸多虛境高手的後世子孫,徒子徒孫,也必然有絕大部分是先天中下乘修士,甚至是凡人。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用來招攬客卿的各式珍寶了,這些也是招攬人才的一大用度,自己的後世子孫也同樣能用得著。

    呂青青思索了一下,對其他倒是沒有意見,只是道:“我們可以多收一些秘傳的功法,以及相應的幫助修煉的寶物。”

    收購功法,傳給子孫,也可以作為獎賞麾下的物品,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貴則貴矣,但勝在可以重複利用,而若是獎賞一件上好的法寶給忠心的部屬,別人便沒有了。

    呂陽不禁微微一笑:“我也正有此意,這次購寶,還是能省則省為最好。再者,我在仙門還寄有兩件仙器重寶,可以留下來當作鎮山之物。”

    呂陽倒是覺得,靈玉,法寶,丹藥這些外財,不需要給後世子孫留下太多,其他諸如功法,煉器法門,礦場,藥園之類的底蘊,以及結交的盟友,舊屬,人脈,才是重要的。

    夫妻兩人就著厚厚的清單思慮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整理出一份較為合適的,相比最初羅列之物,增刪了不少,但總的而言,花得更有價值,更有用一些。

    而在這時,白蓮聖女又來到他們樓中,詢問競投之事。

    這次呂陽等人要收購之物,數量相當巨大,很有可能涉及到數十億計的買賣,因此,商會也對此表現出了足夠的重視,讓白蓮聖女來試探。

    “明王的意思是,公子可以將清單交與我們,由商會派人核算價碼,然後代為競價。

    如果公子信任敝會的話,甚至可以全程委托我們辦理,不需要再花費一分精力,事畢之後,我們會將每一筆達成交易的條目羅列出來,以供核對,如果有質疑之處,哪怕是百年之後,都可以回來找商會協商解決。”

    “這樣……”呂陽猶豫了一下,考慮到這次的交易數額實在太大,要購入的物資也多不可數,甚至足以滿足靈峰百年所需,便點了點頭,“好吧,就依聖女所言。”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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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大買賣

    “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心辦妥此事的。”白蓮聖女也知道呂青青並不是太待見自己,說完這一句,便帶著仙兒款款離去。

    “你信得過他們?”呂青青見呂陽答應了白蓮聖女,不禁問道。

    呂陽道:“沒有什麼信不信得過的,這種商會只為求財,並不會拿自家的信譽開玩笑,而且,我們也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欺辱的散修,若是真有問題,再找他們也不遲。”

    其實,與伽藍商會合作,有利有弊,也不是簡單一兩句好或者壞可以說得清,不過,在這利弊之間,呂陽要衡量的並不僅僅只是好處與壞處,更多有考慮的,卻是哪些對自己有用,哪些對自己無用。

    如果是有用的好處,自然可取,而如果是沒有用的好處,或者作用不大,那麼,哪怕是更美好,也要果斷舍棄,或者視之如無物。

    這樣才不會被表面的甜頭所蒙蔽,從而作出錯誤的判斷。

    這次他們可不是空手而來,呂陽也費了一番心計,哄著敖月取出從西海帶來的部分嫁妝,兌換了不少靈玉而來,另外就是自己所能籌措的絕大部分積蓄,幾乎都帶來了,可謂是手握重金。

    “我要盡量挑選恰當的時間尋求晉升道境,而青陽峰,要迎來更好的發展機遇,為了安全起見,甚至有可能要閉關鎖國,悶起頭來發展,有著呂家與西海的看顧,安全應該並不成問題,也不會有修士無緣無故去那里破壞,但發展所需物資,還有功法、秘籍這些底蘊,都是必須準備的。”

    “另外便是,我們也要嘗試從凡間挖掘人才,找到擁有五行靈根或者五行缺一、缺二之人,設法助其成為先天修士,這樣我們峰下便會有第一批的門生故吏。甚至是外姓家族。”

    “但要籠絡人才,便需要有發展的潛力,栽培人才。便要有丹藥,功法,各種天材地寶,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要在這里準備的,為了能夠盡快備齊,我們也不可能再花費數百年時間慢慢去找了,索性一鼓作氣,趁著這次前來參加萬寶大會的機會便解決掉。”

    呂陽盡可能詳細明白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呂青青。

    呂青青想想也是。便沒有再堅持。

    這次白蓮聖女在大婚上出現,選擇的時機很巧妙,再加上,呂陽私下里有想要尋求晉升道境的心思,雖然現在的年齡正是春秋鼎盛,還有七百多年壽元,但也不得不為自己離去之後作一些安排。

    “夫君,青姐。你們在說什麼呢?今天好像便是萬寶大會開始的日子了。我聽那些門客們說,各地商客都已經在進駐,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敖月走了進來,滿面笑意道。

    萬寶大會聚集往來修士,各地珍寶。有不少熱鬧可瞧,像她這樣的性子。早就等著好好逛幾圈了,不過現在她並不是孤身一人。所以也非得拉著呂陽和呂青青一起不可。

    她此刻倒是沒有想太多,只以為呂陽和呂青青是帶她來遊玩的呢。

    呂陽和呂青青相視一笑,都知道她有些小女孩一般的依賴心思,便道:“好,我們一起去。”

    很快,呂陽等人便準備好出發,一大群人前呼後擁,一起出門。

    敖月為著熱鬧和遊玩,呂陽和呂青青卻有心事,他們大多是在各處商號與坊市打探行情,以便做到心中有數,在這同時,跟隨的門客,也有不少被派出去查看,回頭伽藍商會報上價目,才好決定是否要依照他們開出的價錢達成交易。

    這些事情很繁瑣,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靈峰利益所在,也是操持家業所必須經歷的,絲毫馬虎不得。

    “酆嘉,你得過煉丹法門的傳承,給我們看看,這些寶材的價錢可還合適。”

    在跟隨的一群門客中,其中一名,便是過去呂陽親自招攬的門客酆嘉,此時酆嘉蒙受青陽峰恩惠,也著實過了十幾年接過供養的好日子,聽到呂陽的話,忙恭敬地道:“峰主請放心,在下必定用心看著,決不會令靈峰蒙受損失。”

    呂陽點了點頭,面帶笑意:“很好。酆嘉,我聽說你也已經在大啟尋找了一位女子安家?只要你用心為我等辦事,我是決計不會虧待你的。”

    酆嘉過去飄零半生,一直都沒有落著,但自從投效到呂陽門下之後,也感覺東主待自己不錯,便在大啟安了一個家,還有了自己的子女。

    許多世俗的豪門貴族,都是由這般,修真者中沒有修煉天賦的凡人子孫而來,如果子孫有望成材,則進入仙門另謀出路。

    從這一舉動開始,他也算是真正將根紮在了大啟,再也不是過去那種會隨意另投他人的普通門客。

    酆嘉連聲稱是,心底也感激呂陽的知遇之恩,便利用自己在丹道上的了解,幫忙青陽峰鑒定寶材。

    他身為煉丹師,多少對一些常見的藥材和珍寶有所了解,至於另外一些看不準的,自有呂陽身邊其他人代勞。

    呂陽等人便一邊走一邊看著,數十人的隊伍,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

     呂陽等人一路走過不少商號,也見識到了不少諸天中的各種奇物,而在這時,白蓮聖女也找到了他們,極力邀請眾人參加集中舉行的拍賣會。

    這些拍賣會大多都有重器和異寶出現,也是萬寶大會的亮點之一,呂陽覺著左右無事,再加上敖月對此也感興趣,便進去看了。

    結果進到了里面才發現,多是一些貴而無用的寶貝,比如一件虛境靈寶,甚至圓滿法寶,對他的作用,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大了,而買來賞賜給尋常門客,又過於珍貴,而作用鎮山法寶,也稍顯不足。

    “這還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算了月兒。不要拍下這些,雖然你有的是錢,但這些財富。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還是省下,用在合適的地方為好。”見月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呂陽連忙制止了她。

    呂青青也趁機道:“月兒。聽夫君的話,咱們還是看看再說吧。”

    敖月天性純良,但也不是笨,聞言即笑道:“月兒知道了。”

    她倒是很好說話。

    “姥姥,峰主和大夫人。把公主當成小孩一般哄呢。”

    陪伴在敖月身邊的,是西海的老人,也是一起陪嫁過來的滕臣,見著這場景,不由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一旁的童姥姥,早便和呂陽打過交道,也深知呂陽的為人,聞言看了那傳音的妖修一眼。暗中道:“蜍老。休得胡言,咱們公主嫁到青陽峰,便是呂峰主的人了,帝尊的意思,也是讓她像尋常女子一般生活,我等雖然負責保衛公主。但也沒有資格幹涉這些。”

    蜍老聽了,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微垂下了頭。

    他在童姥姥的話中聽出了帝尊的安排,想來帝尊對這情形也早有預料。但為公主幸福故,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公主嫁了過來,這等氣魄,並不是他這個為人臣僕的妖修可以比擬的。

    一行人優哉遊哉地出了寶樓,又在白蓮聖女帶領之下到各處看了看,一天便過去了,這個時候,呂陽派去打探行情的幾名門客也回來,暗中向呂陽稟報了各處坊市的情況。

    呂陽找來白蓮聖女,饒有深意地問道:“聖女,你們伽藍商會的東西,還真是價值不菲啊,居然比尋常坊市貴了近二成。”

    白蓮聖女似乎早已猜到呂陽會自己派人去了解情況,不慌不忙道:“這是因為商會收羅的寶物質量有保證,而各處坊市雖然價錢低廉,但未必能夠盡善盡美,再者,萬一所購之寶物出現問題,那些各地而來的客商,你也找不到他們討說法。”

    這倒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呂陽也不是不知道,於是沈吟了片刻,避而不談道:“不管怎麼說,貴上二成,有些不劃算。”

    白蓮聖女耐心解釋道:“敝會可以提供更多貨源,而且,以後青陽峰若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將由敝會協助解決,我們將成為貴峰長期的盟友。”

    呂陽笑道:“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全部購買你們商會的物資,像這些修真界中尋常可見的丹藥,不要說我麾下的煉丹師,便是我自己,也有甄別真假的能力,還有尋常玄鐵,五行之精等物,大可以在坊間收購,最多便是多花一些時間罷了,再不然,我們派人到下方城池的坊市去,放出消息,有的是人主動送上門來。”

    聽到呂陽這話,白蓮聖女面色不由變了變,終於松口道:“我……我要請示尊者。”

    呂陽見狀道:“不敢叫聖女為難,你去吧,問問看,能否略為優惠一二。”

    雖然她擁有一定程度的作主權利,但涉及數十億的大宗買賣,還是需要請示商會高層,那些人,恐怕便是白蓮教人伽藍商會的幕後主使,甚至有可能是仙魔兩道各位參與的巨擘。

    白蓮聖女最終還是去請示商會的掌控者了,第二天便回來報訊說:“部分寶物的價錢,可以酌情降低,但請公子盡可能在寶船之內完成交易,不必在外另尋客商。”

    “這個沒有問題,既然來到貴商會的寶船,豈在能你們的地頭上另跟其他人做買賣?”呂陽本也為著省心省力,將這大宗交易交給商會,當即便答應了商會的條件。

    這是商會擔憂客源流失,甚至失去長期合作的可能,不過,他也不大可能放著這麼一個龐大的商會不交好,轉而尋求各地散修,他今日在此向他人求購寶物,倒是可行,但他日靈峰若有急用,需要進購一大批靈丹或者法寶,便很難再如願以償了。

    如此巨大的盛會,不是時時都有的,便是有,往往也有各地散修哄擡價格,混亂無序。

    這次,算是一方讓了一步,最後的結果,還算皆大歡喜。

    “總的算下來,還是貴了近一成左右,不過,為著以後方便,還是算了,至少我們聯絡上了伽藍商會。以後若有所需,也可以委托他們辦理。”

    呂陽並不太看重一時的利益,而是為後世謀基業。這一思路,呂青青也是極為贊同的。

    雖然有些痛惜這多花的冤枉錢,但想了想由此而帶來的便利與舒心,也只好咬咬牙忍了。

    “夫君。總賬算清了沒有?我們這次總共要購入多少靈玉的各色寶物?”

    “還沒有,大家還在核算之中,不過我想,三天之內可以算清楚吧,只要確定無誤。便可以照單收貨,然後完成交易了,我們這次前來參加萬寶大會的目的,便有大半完成,接下來的行程,我們可以更加輕松。”

    算清賬目,照單收貨,這也是一個持續一段時日的過程。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尤其是呂陽等人求購的各色寶物數目巨大,種類繁多,不是某一商號某一場拍賣會便能全部提供的,即便是伽藍商會,也相當看重此事。

    這是一筆真真正正的大買賣!

    又過了幾天,一切果然順利進行中。呂陽,呂青青及麾下門客。完全核算無誤,總共花費一百五十八億靈玉。向伽藍商會購入靈峰發展百余年所需的一切物資。

    這些物資,廉價如一枚靈玉數萬斤的下品玄鐵,尋常如百枚靈玉的先天元氣丹,再到上乘靈寶,天品靈丹,再有便是遠古秘傳神功秘籍,各家秘不示人的煉丹奇術,煉器奇術,靈獸幼崽,馴養法訣等等諸物,可謂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接下來便是商會派出人手,向各大商號征收這些東西,於是住在呂陽等人所在府邸附近的修士便可以看到,不時有一批批的商會執事進出這處山坡,與呂陽的門客交接,然後呂陽的門客又將核算無誤的東西封存入庫。

    半個月後,所有清算完畢的寶物,都被裝入一艘商會提供的飛天法寶之中收押起來。

    此寶名為多寶樓船,船上各室,盡是禁制重重,自成一界的小世界,廣闊以數百里方圓計,堆積如山的寶物,都被納於乾坤天地。

    白蓮聖女向呂陽解釋道:“這件多寶樓船,乃是我商會獨有的道境靈寶,沒有別的特點,便是一點,堅固無比,安全可靠,在公子將它帶回青陽峰之前,可暫時掌管此物,等到回去之後,放它自行返回即可。”

    伽藍商會果然貼心,周到,但呂陽和呂青青聽了,也不免有些暗自好笑。

    這一百五十多億靈玉,可不是白花的,便是一名凡人在此花了百多億靈玉,也得被當成神仙一般供起來,暫借一艘道境靈寶又算得了什麼?

    說到底,這商會還是逐利而行,絲毫便宜也沒有給金主占去。

    不過,了結了這件事情,呂陽和呂青青頓時也感覺到,正事已經辦完,接下來的日子,便不必那麼忙碌。

    “剩下的時間,我們多陪陪月兒,她想玩什麼,看什麼,盡量順她的意思。”

    呂陽暗中與呂青青商議道。

    “也好,最近我們都忙碌於靈峰的事情,還真沒有好好陪她好好遊玩。”呂青青見自己與夫君花了那麼多的靈玉,不禁也有虧欠的意思。

    雖然這些錢財都是用於靈峰,為後世子孫謀利,但她與月兒畢竟分屬不同娘家,將來的傳承,也是不同的子孫後代。

    嫡長子一脈,多少要沾西海的光,也跟著受益。

    於是她也極為贊同呂陽的意見,同時也有些心虛地問道:“夫君,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好,這些畢竟都是月兒的嫁妝。”

    呂陽勸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還分這麼清楚做什麼,師姐,你這般想法,反倒是落了下乘了。”

    他極力勸說著妻子,不要留下心結,既然都成了一家,那便應該有一家人的樣子。

    呂青青也深知,呂陽這是不想讓自己留下心結,以後又生出什麼事端,不禁也壓下了異樣的心思,只是對敖月的態度,逐漸從原先的抗拒轉為接受,又從接受轉為憐愛,現在反倒有幾分虧欠之意了。

    “夫君,說實話,一開始我知你要娶月兒,心里的確有那麼幾分不滿,不過後來我便想通了,只要是對你有幫助,對靈峰有益的,便是多娶幾個也無妨。

    雖然我是個女人,不想與別人分享丈夫,但我同時也是一家大婦,峰主夫人,沒有母儀天下的氣度是不行的,你放心,我會好好待月兒的,不過,這不單只是因為,她也是你的夫人,我的姐妹……更因為她給了靈峰不小的幫助。”

    呂青青歉然一笑,但還是向呂陽吐露了心聲。

    呂陽也不禁感到有幾分無奈,這才是真正世家出身女子的心思,自己和月兒的所作所為,她雖然很少評論,但心中卻有一桿秤,自然能稱量各人的分量。

    只得說道:“你心中有數便好,我相信,你可以處置好自己與月兒關系的。”

    “夫君放心,我會的。”呂青青笑道。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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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蟄伏的敵人

    呂陽與呂青青把決定四處遊玩的消息告訴了敖月,白蓮聖女也適時出現,告訴呂陽等人,這座寶船之內各處可以遊覽的去處,以及商會坊市舉行之地。

    白蓮聖女還是在見縫插針地推行她的商貿之策,遊覽這些地方,說不定可以做成更多的生意,不過在這時候,呂陽已經辦妥了靈峰的大事,也不再計較這些,當即帶著敖月等人同去。

    一路上,呂陽看到了不少來自各地的奇人異士,突然想起,自己的靈峰雖然已經購入不少寶物,充實了物資,但是人才卻還緊缺,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法子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靈峰的名聲與信譽,都是在數百年的時間里逐漸養成,需要經過數代人的努力,而不少有真材實料的修士,都喜歡待價而沽,不會像中下乘修士一般輕易動心。

    對他們而言,巴巴地跑去投靠靈峰峰主,是自踐身價的事情,除非那位靈峰峰主真的值得投效,否則,非三請不足以動心。

    “我娶了月兒,掛上個西海女婿的名頭,倒也是在提升自家靈峰的名位,從一個沒有絲毫名氣的無名靈峰,變作小有信譽的福地,對各方高人的吸引力,無疑要大大增加。”

    “如果能夠晉升道境,最妙不過了,這才是一個豪門得以興起的根基所在,自己是道境,遠比擁有老祖,蒼聖等人的關系要好用得多。畢竟無論是老祖。還是蒼聖,都有各自的子孫,對青陽峰的態度,也未必長久如一。”

    ……

    “夫君,看,那個是誰?”

    就在呂陽心中仍然暗自沈思著青陽峰的發展之道時,呂青青突然提醒了一聲。

    呂陽擡頭看去,卻見是對面正有一群修士圍在長街之前,對著一頭關在鐵籠里的巨大妖獸評頭論足。

    呂陽此刻關心的並不是那巨大妖獸,而是那群人中。為首的一名修士。

    此人正是曾經到過自己靈峰上賀喜的至尊弟子,方尊。

    見到他在此出現,呂陽不免有些訝異,隨即主動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你是……呂陽老弟?你們怎會來此?”方尊轉過頭,這才發現,呂陽等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等受邀而來,參加這萬寶大會,也是順帶來看一看諸天的奇珍異寶,開闊眼界,倒是不知,方兄如何也能得空,竟然沒有返回仙門,而是來到這里。”呂陽笑道。

    他與這方尊平輩論交。倒沒有什麼可緊張的,當下便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原來如此,其實我也只是來此地遊玩一番,若是仙門有事征召,自然要趕回去。”方尊哈哈一笑,卻是打了個馬虎眼,說道。

    不過在這同時,他卻傳音到呂陽耳邊,悄然相告:“實不相瞞,我這次前來伽藍商會的寶船。是要與伽藍商會商談一筆交易。”

    “交易?”呂陽問道。

    方尊言道:“不錯,仙門近些年有可能要征討暗中圖謀不軌的某些門派,所需用度,除了依靠從各家征收,便是與諸天各部通貿。這商會,可作中間之人。代為征收仙門所需。”

    呂陽點了點頭。

    七大仙門,有不少都有各自謀生以及供養弟子的門路,比方說玄天門擁有最多的靈礦與洞天福地,可出產各種天材地寶,而丹仙門,最擅煉丹之術,順帶種植靈藥,靈霄門,擅長符法,擁有不少傳自遠古太清法門,大羅門,通曉諸般奇門遁甲,奇功秘術。

    這幾大仙門,一貫以來都需要彼此互通有無,也是同處仙道的堅定聯盟,不過,到底不是一家人,其中有不少寶物的流通,都是通過彼此弟子私底下的交易,或者由這些商會周轉,得以完成的。

    呂陽早前甚至便知道這麼一件事實,那便是,這艘伽藍商會的寶船,每個大年固定在諸天各野舉辦萬寶大會,便是供應附近散修和門派所需,其幕後也有仙魔兩道巨擘共同協力的影子。

    現在的修真界,早已不是像上古時期仙魔對立那麼簡單了,也不是說黑的對立便是白,仙的對立便是魔,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難解難分,甚至於,連諸門派的長老,都照常有出奔另投他派的做法,也與各大世家的客卿一般,合則留,不合則去,非常的自由。

    說到底,門派和家族都只是寄身之地,隨著彼此之間的交流與往來越來越密切,另謀高就變得非常平常。

    也正因為如此,方尊為仙門領袖儲尊,出現在魔道的寶船之中,也絲毫不足為奇,不過他當然不是為著私事而來,而的確是為仙門奔走。

    “不知可有什麼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呂陽也不知道這方尊實際所為何事,但還是客氣地問了一句。

    方尊道:“呂峰主有心了,現在一切進展順利。”

    呂陽當然也知道他進展順利,若非如此,又怎麼會有心情在這里,和一群部眾一起,對著關在籠子里的妖獸評頭論足?因此他改而問道:“方才你們可是在看這妖獸。”

    方尊微微一笑,也很適意地順著他的口風改變話題,道:“不錯,我們剛剛發現了這頭青眼風貅獸,此物,似乎是上古之種啊。”

    他饒有興致地向呂陽講解起這頭風貅的神異之處。

    陪同方尊在此的,有數名也是仙門的長老,見著呂陽等人,上前來見禮,也跟著議論起來,原來這是一頭上古時代便十分聞名的異獸,以通靈,護主而聞名,若是馴養得當,也擁有晉升成為天妖的潛力。可謂是一種天資十分高的古妖。

    呂陽心中一動。趁著眾人熱議,悄然問隨行的白蓮聖女:“這頭風貅作價幾何?”

    雖然是一家人出遊,但白蓮聖女作為邀請他來此的商會中人,也跟著一起來了,此時倒是盡守本分,告之道:“我這便幫公子詢問一下。”

    她輕啟法牌,悄然問了一下情況,隨即告訴呂陽:“是五千萬靈玉起……此物是幽冥宗一名大長老捕獲的,已經擺在這里招攬買主數天,但都因價錢太高而沒有賣出去。”

    “能買得起此物的大多都是虛境以上修士。不過,虛境修士並不是太需要馴養這等妖獸,便是有興趣,願意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太大。”呂陽看了她一眼。暗暗想道。

    白蓮聖女奇道:“公子,你為何問這麼詳細,莫非,你有興趣買下這頭妖獸?”

    這段時日,呂陽倒是買了不少妖獸,但大多都是幼獸,借以馴化和豢養,留給子孫後代作為家財,一般都是潛力巨大但目前並不昂貴的。

    如果蓄養得起,自然好處多多。而如果無能為力,也可以放棄豢養,以期減小損失。

    呂陽卻道:“我的確對這妖獸感興趣,不過,我並不是為自己而買,而是打算買下,送予這位方尊,你暫先不要提及,等他們離去之後,派人秘密送到方尊那處便是。”

    當著其他仙門長老的面。呂陽也不會去出這個頭。

    白蓮聖女深深地看了呂陽一眼,微微欠身道:“我明白了,公子請放心,我會幫你辦妥此事的。”

    “那便有勞聖女了。”

    呂陽隨即回過頭,暗中告訴了呂青青這件事情。要她付清靈玉。

    “你要送這妖獸給方尊?”呂青青聽了,有些驚訝。

    “此人為至尊衣缽弟子。也是將來有可能繼承至尊之位的人物,結交他,對我們青陽峰有百利而無一害,當然,我也不至於因為如此便不顧當下,不過我現在便有一事要向這方尊請教,以此投石問路。”

    呂陽解釋道。

    “什麼事情?”呂青青好奇地問道。

    “關於客卿之事。”呂陽目光沈靜,顯然早有計劃,“此類人物,未必如何出眾,但交遊廣闊,見多識廣,卻是毋庸置疑的,我正要問他,仙魔兩道中可有什麼適合投在我靈峰的奇人異士,這類人才,才是真正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物。”

    “而且,他是仙門尊者,並無世家之累,也不會抱著和我同樣拉攏那些奇人異士的目的,我們彼此之間並無沖突。”

    呂青青這才明白,呂陽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不過,方尊為乾元至尊弟子,認識不少大人物,都是可以肯定的,他結交的,也必定是大高手,便是修為沒有達到圓滿境界,也是宗師級的丹師或者奇人異士。

    “這樣也好,不過,無需動用月兒的嫁妝,青陽峰僅余的一些積蓄,倒是足以應付。”呂青青道。

    呂陽道:“就依你所言。”

    就此之後,真的只剩下一億靈玉不到,連峰上千名門客十年的俸祿都開不起了。

    好在,此時青陽峰也不擔心青黃不接,真要到窘迫之時,還是可以通過加采靈礦,或者月兒接濟渡過難關。

    與這方尊相遇,只是一個偶然的插曲,雙方很快分別,各自離開。

    這個時候方尊還不知道,呂陽已經傾盡家財為他買下了這頭屬意的妖獸,等到從伽藍商會的執事口中聽聞此事之時,不由深受感動,再加上,呂陽的確是近來新崛的大修,自然是有求必應,盡心幫忙。

    ***

     就在呂陽與呂青青有心補償月兒,帶著她四處散心遊玩的時候,臨街的一座閣樓上,兩個人影對坐著,籠袖而談。

    這是兩名身穿紫袍,古冠高束的修士,看著下方的人群,仿佛指點江山。

    房中沒有外人,一幕珠簾將外界的街道與這里隔絕開來,仿佛兩個世界。

    香爐之中,青煙裊裊飄起,顯得非常清幽。

    這也是寶船之內禁制林立的緣故,若不是這里密布著重重禁制。尋常修士的神識。極易幹擾彼此,以他們口中談及呂陽,立刻就要被呂陽所察覺。

    但在這里,街上走動的呂陽等人,卻是渾然不覺。

    “看見了嗎?那人便是呂陽。”

    “就是那個擒了盤尊轉世靈嬰,從而得以被仙門看重的新晉大修?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奇異之處。”

    “不要大意,此子似乎得了極為厲害的遠古傳承,自聲名鵲起以來,同等境界的修士。還從來沒有在他手底下占過便宜,便是過去,也曾有挫敗星祖,打敗圓滿大成修士的經歷。雖然是個出道還不足五十年的小輩,但也不可以小覷。”

    “我知道。”聽到眼前的修士這麼說,另一名頗為高瘦修士面含冷笑,開口應道。

    修士面露微笑:“天尊派我們前來此地,就是看這呂陽,聽說他現在已經觸到了晉升道境的邊緣……”

    高瘦修士道:“道境邊緣……道境邊緣又如何?諸天之中,有望晉升道境的修士不知凡幾,能有幾個成事的?他現在也算是成了氣候,且看他是想再進一步,或者就此駐足。”

    “你說得不錯。若是再進一步的話,便是挑戰天劫,晉升道境,這個我們且不去管他,但若是就此駐足,以後必然會成為雲澤呂家的世祖,便要好好謀算謀算了。”

    高瘦修士道:“等到他成為呂家的世祖,我們再對付他,必然影響深遠,也只有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

    “你打算怎麼做?”修士問道。

    高瘦修士道:“先看看他們這次前來想做什麼,據說這呂陽得了西海一大筆嫁妝,一定會大肆采買,然後用於靈峰,如果想為聖教鏟除此子。就要趁此機會下手。”

    “的確……聖教註意此子已久,但卻一直沒有動手。為的就是不引起仙門註意,而且,單是除掉此子,也沒有什麼益處可言,還是把他養肥起來之後再殺也不遲。”

    “此子現在倒是春風得意啊,不但娶了嬌妻,還得了西海資助的一大筆嫁妝,便是退而求其次,做個呂家世祖,也足以保終生無憂了,他此番前來,必定帶足了自西海而得的好處,在這船上不好動手,但我們可以等他們離了寶船,再行動手……”

    “與我聖教作對,早晚死路一條!”

    那修士聽到,不由得流露出了陰鷙的笑容,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他和這高瘦修士,似乎與葉天,蒼煌天尊等人同在一個隱秘的勢力,言談之中,也沒有如何看重呂陽這個圓滿境大修士。

    這並不是他們狂妄自大,而是因為,他們自己也是一樣的大修,也是可以稱尊做祖的人物。

    不過談及如何對付呂陽,這兩名修士,卻同樣顯得很是謹慎,直到呂陽帶著呂青青與敖月消失在視線,才站了起來,離開這棟閣樓。

    而等這兩人離了閣樓之時,他們剛坐論的地方,立刻便有數名伽藍商會的執事進來,收拾茶水座案,很快,房間便恢複了原狀,即便是有擅長先天術算的修士前來,也難以察覺到絲毫有人來過的氣機。

    其中的高瘦修士,來到了寶船另一端,與呂陽等人所住府邸格局相似的地方,這正顯示著,他也是伽藍商會的貴客,身份地位與財富實力絲毫不亞於呂陽的人物。

    早便有修士守在園外,把高瘦修士迎進來之後,面含笑意,低眉順眼道:“祖師,您可回來了。血手魔君閣下在里面等了一刻多時,正發著脾氣呢。”

    高瘦修士道:“無妨,我這便進去見他。”

    高瘦修士走了進去,很快便來到一個幽秘的雅間,一名身穿紅衣,滿頭褐發的頎長男子,正在里面等著他。

    這是一名俊美得有些近乎妖異的修士,在修真界中,也小有名氣,人稱血手魔君,本是鬼神宗棄徒,後叛宗出去,自修成材,成為了修真界中極為罕見的修煉到圓滿大成的散修。

    因為生活飄零,無所著落的緣故,血手魔君時常行那殺人奪寶之舉,修煉所需的一切靈丹,寶材,盡數多是由劫掠而過,更無尋常修士一般,微末之時也靠劫掠,但功成名就之後有所收斂,逐漸改為名門正派作風,以博名聲的做法,因此,時常被人視作以喜怒無常,殘忍嗜殺之輩,竟致血手魔君的稱號取代了真名。

    血手魔君本也是放蕩不羈的人物,對這些許惡名並不在意。

    等到高瘦修士進了門,他當即便站了起來,滿臉不悅:“宗道友,你未免太不厚道,派人叫了我來,自己卻跑去會友,莫不成,把我覃某人當作可以呼來喝去的門人之流不成?”

    高瘦修士聽到,眼中掠過一抹奇異的詭笑,面上卻滿是歉意,連連拱手道:“魔君見諒,見諒,這次實在是無心之失,並非在下有意冒犯。”

    血手魔君聽到,這才略帶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重新坐下。

    這房間中,招待他的酒水早已翻灑,滿目盡是狼藉,但高瘦修士是見過世面的修士,自然不以為意,只是坐在對面,笑言道:“這次請魔君來,實在是有事相托,而且此事對於魔君而言,也是一樁好事,就是不知魔君有沒有興趣……”

    “廢話少說,我若沒有興趣,巴巴地跑來你這做甚?”血手魔君滿臉不快,“究竟是什麼事?”

    高瘦修士尷尬一笑,卻是壓低聲音,道:“我們知道有一修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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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8 15:44:46 |只看該作者
第772章 納賢不易

    等到血手魔君聽完高瘦修士所說的事情,不禁眼睛都亮了起來。

    年少氣盛,富可敵國,怎麼聽起來,都像是一個不錯的劫掠對象。

    血手魔君打從修煉起,便是靠著劫掠發家,獲得修煉所需一切的,自然,也沒有普通修士一般對高門大戶的敬畏之心,有的只是鄙夷和眼紅,而聽到這高瘦修士口中說出相關呂陽的一切,他也只是註意到,呂陽年紀輕輕便積攢下了億萬家財,甚至已經開峰辟府,自成一家,這是普通修士數世也難以獲得的成就。

    “宗道友,你的意思是,我們合作劫掠這個呂陽?”

    “不錯,魔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據我們所知,此人已在伽藍商會購入了價值過百億的寶物,等到他回去,便要封存入庫,收藏起來了,而各大洞天,都有世家盤踞,很難闖入,即便闖進去了,也還有靈峰的護山大陣,峰上客卿,供奉……如果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出手,便只要對付隨行的一批人……”

    血手魔君聽到高瘦修士這麼說,也深覺有理,對付一群修士,雖然其中肯定也有高手,但畢竟比強攻靈峰要容易得多。

    不過血手魔君還是故作沈吟,思索了一陣,方才道:“你們的意思是,要讓我打先鋒,試探那呂陽的底蘊?對方畢竟也是圓滿大成修士,而且還有諸多門客隨從,我要承受的危險太大了。得四六對分才行。”

    高瘦修士的笑容僵住了,面色有些難看,道:“魔君,這可不成。四六對分,豈不相當於你拿了大頭?這些人你一個人也不可能對付得來,最終還是我聖教出人出力。”

    血手魔君冷笑道:“那你大可以讓你聖教中人去做那試探,看看能否獨力吃下?還要本座來幹什麼?”

    高瘦修士猶豫良久,咬牙道:“這不可能,我們最多只能給你一成。”

    血手魔君冷笑道:“莫非你以為,一成便能打發我不成?不要當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名散修,無論此事成與不成。我在事後必定會遭受仙門的通緝和追殺,更會失去其他獲得天材地寶的機會,甚至還有可能被迫閉關百年,躲避風頭……若是沒有三成以上。我是決計不會做的。”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高瘦修士聽到,頓時便知道,如果不多給他一些好處,不可能談得攏。於是道:“那便一成五……”

    血手魔君立刻道:“不,三成五!”

    “魔君……”高瘦修士壓郁著怒氣,道了一聲,“二成。不能再多了。”

    “哈哈,宗道友。我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這筆買賣。我可做不來。”血手魔君冷冷笑道,對這高瘦修士猶如世俗商販一般的討價還價非常不滿。

    “魔君,大家都是為了求財,何必如此?愚兄這邊也有數位圓滿境大修將會出手,若是你一人便占了三成五,恐怕難以服眾啊。”高瘦修士說道。

    血手魔君聽到他這麼說,面色微變:“怎麼,宗道友,你這莫非是在威脅我不成?”

    “魔君誤會了,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我們何不一邊退上一步,好商好量?要知道,這次的機會可不是時常都有的,我聖教也是盯了許久,才發現這麼一個富得流油的肥羊。”

    血手魔君聽到,不由得遲疑起來,他也感受到了高瘦修士的堅決,隱約覺得,這便是對方的底線了,其實他開口便是四成,也的確是在獅子大開口,根本沒有想過能夠實現。

    ……

    兩人各懷心思,又再討價還價一番,最後高瘦修士終於提出,可以給血手魔君二成五的所得,並且若是事不可為,會給他一筆辛苦費,並且幫助他離開這一片星域,遠走高飛,除此之外,也會安排他今後的諸多事宜。

    血手魔君略作沈思,雖然自己只能拿到二成五,但也已經是一筆豐厚的巨資了,而且對方並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主顧,若是逼太急了,也殊為不美,於是便點了點頭,道:“也罷,那便二成五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的消息並不準確,我可是要一走了之,但有任何後果,都由你們自己負責。”

    “那是自然。”高瘦修士說道。

    兩人又再密謀一番,敲定了沿途探查以及動手的細節。

    高瘦修士出了密室,讓人好好招待這位血手魔君,自己則回到另外一處地方,有心腹弟子迎了上前,道:“祖師,韓老祖來了。”

    “我知道了。”高瘦修士說道,隨即便去見那韓老祖。

    “呵呵,宗兄,如何了?聽說你找來了那個血手魔君,此人可有答應當我們的急先鋒,去探那呂陽的底細?”韓老祖也是一名修為在圓滿境界,深不可測的大修士,見到高瘦修士,急切地問道。

    “韓兄放心,已經談妥了,血手魔君答應,等呂陽他們離開這艘寶船便動手。”

    “他居然真的答應了!那呂陽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普通修士。”韓老祖眼中掠過一抹驚奇,似乎對此事也感到有些意外。

    高瘦修士冷笑道:“還有什麼不可答應的,那血手魔君,給他幾分臉面便是魔君,不給他臉面,便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而已,他根本不清楚那呂陽的底細,只以為是普通的新晉大修。”

    “那他一定索取了不少好處吧?”韓老祖猜測道。

    “正如韓兄所言,此人一索價便是獅子大開口,竟然想要四成!”高瘦修士言語之間透著幾分不滿,顯然也很不待見那血手魔君。

    “四成!”韓老祖驚嘆了一聲,不禁嘆道。“虧他也敢想,更虧他能說得出口,怎麼不幹脆對半開更好?”

    言語之間,多有譏諷之意。

    “其實多少成都無所謂。這魔君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塚中枯骨而已,對上那呂陽,他早晚必死無疑,不過我為了不讓他起疑心,還是討價還價了一番,並且許以諸多好處。”

    高瘦修士說到這里,眼中不由得也流露出一絲得意。

    他這次召來血手魔君。並沒有什麼合作的意思,血手魔君雖然也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散修,但對仙門,對聖教。對魔宗,對商會這些龐然大物而言,實在太渺小了,甚至就連呂陽的青陽峰,僅僅擁有一千門客。也足以傲視他。

    這些散修,在世俗國度也許會被當作尊貴的仙師,或者一國守護者,但對他們而言。卻算不了什麼。

    韓老祖聽到他這麼說,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問道:“宗兄,你感覺他可能派上用場?”

    “應該能派上用場。此人到底還是有幾分本領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逍遙至今,我們可以利用他打開局面,至不濟,也足以試探出那呂陽的底細。”

    “還需小心,這位血手魔君反噬,把我們的計劃泄露出去。”

    高瘦修士冷笑道:“放心,我已經派遣了足夠的人手看住血手魔君,但有任何異動,都逃不過我的耳目。”

    聽到他這麼說,韓老祖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其他幾位道友那邊,我也已經聯絡上,他們都已接到長老密令,各自趕至方寸洞天附近,接下來,便是等待時機了……”

    ***

     呂陽與呂青青,敖月遊玩了一整天,這時候也已經回到了府邸,而這時,剛剛得到風貅獸的方尊,即刻便派了人過來表示謝意。

    雖然這妖獸價值數千萬,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特別巨大的數目,但呂陽能幫他買下,也是做了個人情。

    方尊也知道,這世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交好,呂陽大概是有事相求,派人委婉地表達了他的詢問之意。

    呂陽送禮本就是為了辦事,當即上門造訪,向他提及自己的意思。

    “替你引薦一位煉器宗師?”

    聽到呂陽的要求,方尊不由沈吟起來。

    “不錯,如今我靈峰,正缺煉器宗師,丹道宗師,不過丹道方面,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全力栽培,應該足以成事,便是沒能成就宗師,也足以把他所得的遠古秘傳交諸後人……”

    呂陽心目之中的人選,正是酆嘉,酆嘉得了遠古秘傳,又在大啟治下紮根落戶,還是有一定栽培潛力的,更可以讓自己的後世子孫拜他為師,或者任由酆嘉栽培自己的酆姓子弟,極有可能,造就出一位效忠於青陽峰的丹道宗師。

    但在煉器方面,青陽峰便有所欠缺了,如今青陽峰上,煉器水平最高的,也不過僅僅只能煉制一些下乘法器而已,屬於剛剛入門的水平。

    這甚至難以稱作煉器師,僅僅只是尋常修士在修煉之余,閑來無事,鉆研一番,並不是以此為生。

    “法寶,靈丹,乃是修煉兩大寶,的確應該齊備這些方面的高手。”方尊不由點了點頭,對大啟青陽峰的情況,他多少也有些了解,對呂陽的求賢若渴的心態,也能夠體會。

    “我打算供養一位敦厚可靠,又肯在我靈峰紮根的宗師高手,若有什麼條件,大可以提出。”呂陽說道,“無論是仙門名位,還是優渥供奉,還是晉升機緣,我都願意盡量幫他滿足。”

    修士的願望,無非便是晉升和修道,實在沒有潛力了,便安居樂業,傳諸後人,因此常見有壽元盡頭的老修士,願意變化青壯,與凡人結為夫妻,又或者開宗立派,擇徒而傳,要不就是照顧自己的家小後人。

    “我倒還真認識那麼幾位此道宗師,不過,我也無法確定,他們是否有投效青陽峰的意思。”方尊略帶猶豫,看了看呂陽。

    “方尊不必諱言,我也知道,敝峰暫時還不是什麼高門大戶,諸位宗師,恐怕還不是非常願意落戶,不過。我的誠意,還請代為通傳,盡管一試便是。”呂陽連忙說道,同時也安慰方尊。“成與不成,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方尊眉頭微挑,倒是沒有想到,呂陽肯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其實呂陽此時已是圓滿大修,也是一方尊者,而那些個宗師,大多都只是虛境修士,修為最低者。甚至有先天七重虛神境的,只不過他們在此道技藝極為高明,才被稱為宗師。

    如果有足以稱尊做祖的人物,願意擺出如此求才的姿態。便是因為各種原因無緣投效,也不致反生嫌隙。

    這個中人,倒也做得。

    念及於此,方尊終是道:“那好吧,既然你誠心如此。我也勉力一試。”

    呂陽喜道:“有勞方尊了。”

    “不必,其實我這些舊友,多數也只是泛泛之交,我代你去信給他們詢問一番便是。對了,正巧也有三人。就在這伽藍商會的寶船上,暫為商會效勞。擇日不如撞日,這就請他們來與你相見如何?”方尊說道。

    他認識的人,交情深淺不一,所在的地方,遠近也不一,自然是先遠而後近,恰巧就有幾名認識的在這商會。

    呂陽聽到,倒是有些意外:“在這寶船上?”

    “不錯,伽藍商會經常會雇傭這些擁有一技之長的宗師,不過你不必擔心,他們大多只是臨時受雇而已,並沒有投效於此,究其而言,也算是客卿的一種。”方尊道。

    呂陽聽到這里便明白了,當即便讓方尊派人去請他們來。

    ……

    不久之後,方尊果然邀來了那些人,不過讓呂陽感到有些失望的是,這些宗師水準的修士,個個都早已被商會供養得安逸非凡,對他這般的年輕尊者,尊敬倒是尊敬,但也沒有幾分效勞的心思。

    一起談玄論道,這些人倒是興致高昂,但說到去青陽峰的事情,卻都滿臉難色。

    “實不相瞞,呂尊,不是我等不願去你那靈峰,實在是……唉,鄙人都有些不知如何啟齒才好啊。”

    “哈哈,嚴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還不就是你舍不得那美嬌娘?呂尊,你別看這老頭一臉枯象,卻可是個花叢老手,他如今正在修煉一門陰陽調和的雙修**,離不開那些個商會的女修,一時半會,恐怕是離不了了。”

    “至於鄙人嘛,商會贈了鄙人幾部遠古的煉器法門,如今正在加緊研修,若是呂尊以後但有差遣,倒是可以為你效勞一二,不過,若是投效在貴峰門下,只怕……不大方便。”

    一名性情豪爽的煉器高手,略帶隱諱地向呂陽闡明了他們之所以不能離開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呂陽也聽明白了。

    這些人,大多都是前程似錦的器道高手,在哪里過得都很好,更有難得的自由,相比之下,青陽峰的條件不可不謂優渥,但卻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呂陽想通,只好大方道:“無妨,各位大師能在百忙之中來這里一趟,已屬不易,呂陽不敢奢求什麼,只望以後能有機會向幾位討教,或者,有什麼友人或者高足門徒能引薦到我靈峰來,一樣感激不盡。”

    “呂尊客氣了,如此誠心實意,我等豈可不理,且放心,若有機會,我等一定會幫忙引薦的。”

    幾人都是連番客套。

    至於是否當真,各人心中自然有數。

    “呂老弟,說實話,你的靈峰,還是暫缺了吸引這些人的東西啊,若是有什麼遠古秘傳的器道經典,或者特殊的寶材,便容易多了。”

    這些人離開之後,方尊油然地對呂陽說道。

    “這些人,個個被各大勢力養得富裕無比,又地位崇高,在我們這般的圓滿修士面前都能平起平坐,也不必依托於我們門下尋求庇護……除了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可吸引的。”

    “我也看出來了。”呂陽苦笑不已。

    如果是一般的散修,他這樣的尊者想要招攬,輕易便能達成目的,說到底,這便與物以為稀為貴一般,人才同樣以稀缺的貴重。

    真正的大師高手,地位未必就比圓滿高手低下,若然是尋常只懂打打殺殺的蠻夫,沒有橫掃四方的絕對實力,其實並無甚大用。

    “可我若有那些秘傳經典,倒不如尋一二有天賦的子孫,打自幼起培養,還給他們這些外人做什麼。”呂陽有些郁郁,嘆道,“我這不也是想得到他們的秘法嗎?”

    方尊不覺好笑:“慢慢來吧。其他靈峰,門派,也是累數世之功,或機緣巧合,慢慢才擁有這些的,並不見得都是先祖一人所能解決。”

    “你如今逐漸與他們交好,一般的法寶煉制,修複,也可以交給他們做,這是極好的,總不至於讓你的靈峰無法寶可用。”

    他倒是沒有想到,呂陽這般的人,為後世子孫奔走起來,也是如此心急,恨不得能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後世子孫坐享其成。

    呂陽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心急了,總想著一口氣創下萬世基業。

    但他有一事,是方尊不知道的,那便是他數十年後便要主動去度劫,尋求晉升機緣,如果不趁著現在奔走,以後怕是想奔走也沒有機會了。

    有這內情在,他又怎麼可能像平常的峰主一般慢慢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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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陰都三尊

    方尊對此有些不解,他見過太多開峰辟府的人物,但這些人性情各異,呂陽也只是這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員,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奇的。

    暫時無法解決難題,他也只得放棄。

    因此在替呂陽引薦了數位宗師無果之後,方尊也無謂再理會這件事情了。

    呂陽也知道,自己與他的交情止於此處,倒也沒有太多苛求,謝過之後便告辭離開。

    “如何了?”呂青青見呂陽回來,不禁詢問道。

    “還是沒有收獲,不過,認識了幾位宗師,倒也是個好的開始,想來他們有不少熟識的門人或者老友,我們大可以慢慢打開局面。”呂陽對她說道。

    “不要著急,慢慢來吧。”呂青青勸道,“世家之成,在於積累,許多事情,都是平常日積月累辦成的。”

    呂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成為一峰之主後,許多事情,便與自己一人逍遙自在完全不同了,尋常的修士,大多參修性命,苦悟天道,但若是世祖,峰主之流,便要流於人情往來,交遊四方高人。

    其實呂陽現在也有諸多選擇,完全可以駐足不前,滿足於一位圓滿大成修士的成就,以他此時的地位,以及在仙門的前途,完全可以偏安於隅。

    不過,光是招攬一兩位宗師,都如此艱難,這也讓他感覺到了莫名的無奈。

    倒也不是不可以將這些事情交給子孫去做,甚至於。自己安於享樂,做個太平散仙便好,但如此一來,稍微不慎。便有可能千年道行一朝喪盡。

    他對呂青青言及修真界中種種紛亂征兆,以及不安的源頭,並不是危言聳聽。

    如此又過了幾日,青峰峰眾人便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回去了,在此之前,萬寶大會的諸多交易大會也正在陸續結束,白蓮聖女前來。向呂陽送來一份伽藍商會大護法的金帖,有請他過去相聚。

    “天目明王?”呂陽感覺有些奇怪,聽白蓮聖女的語氣,這好像是一位修為在道境的巨擘。但自己與他素無交情。

    “明王有請,也無他事,只是尋常廣邀四方貴賓相請,表示敝會感謝之意,在此之間。公子您也可以認識到一些各方的尊者……”白蓮聖女這幾月來重拾與呂陽的交情,也一直在關註著他,自然知道,呂陽此刻最在意的是什麼。

    呂陽聽到。果然心動:“是嗎?各方的尊者,這倒也不錯。那我便去見識見識,各位道友。”

    晉升圓滿大成之後。不管他有意無意,總是有人引薦一些高人異士相見,至不濟,也是個點頭之交,不像過去一般,並無甚人認得。

    於是,呂陽便趕去與之相見。

    ***

     方寸洞天外,茫茫的虛空中,一抹微亮的光芒掠過,仿佛虛無的紗帶,輕舞飄揚。

    漆黑一片的宇宙中,依稀有幾個人影出現,但在剎那之後,又流向數萬里之外,僅余下若有若無的法力氣機,隨後,這一絲氣機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便仿佛似是輕煙被風吹去。

    一個滿頭褐發的男子,突兀地在這陣氣機流過之後,出現在虛空中的一處,然後,他的身影便來到了一塊漂流在虛空上的巨石中。

    這位滿頭褐發的男子,正是仙魔兩道之中小有名氣,人稱血手魔君的散修。

    血手魔君在來到這巨石上後,便似在等候什麼人一般,靜立在這里不動,不久之後,遠處一陣陣氣息泛起,有人破空而至,通過一道又一道的挪移**,來到面前。

    這是十幾名通玄境界乃至通玄巔峰的修士,個個都是一臉桀驁之相,目含兇光。

    在他們中,簇擁著三名似是首領模樣的人物。

    其中一名圓滿境界的修士,禿著一頂大光頭,裸露上身,膘肥肉壯,油乎乎的臉龐上,小眼瞇著,仿佛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胸前卻掛著足足二十八顆拳頭大小的血色骷髏頭,顯得異常可怖。

    另一名圓滿境界的修士,手執白扇,作斯文書生裝扮,但身穿青衫,頭戴綸巾的衣束之下,卻不是尋常人族的樣貌,而是珠目突起,滿身綠毛的僵屍。

    還有一名渾身黑毛覆蓋,身材魁梧似鐵塔的大漢,粗粗一看,倒有幾分似人的模樣,但高近丈許,比人腰身還粗大的胳膊,卻又顯示著他並非是尋常的人族修士,自臉龐下,也是滿臉粗毛,面目奇古,一副巨大猩猩的模樣,手中抓著一根有人身粗的長棒,腰間圍著不知何物皮毛縫成的短裙。

    “血顱禪師,施秀才,通天大聖……三位果然信人,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看見這些千奇百怪,迥異於常人的修士出現,血手魔君並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卻反而是像見到老友一般,笑了起來。

    “魔君有召,我等豈可不來?”那戴著血色骷髏頭的肥和尚,正是血顱禪師,聞言不禁呵呵一笑,本來便顯小的眼睛,在一堆肥肉的擠壓之下,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那身穿青衫,一副世俗書生模樣的綠毛僵屍卻道:“魔君,這次召我等前來,可是又有了什麼肥羊?”

    血手魔君嘿然一笑,道:“不錯,這次我請三位前來,正是為了一樁大買賣,閑話我也不多說了,不知三位可有召齊陰都十八部人馬?”

    “魔君有請,自然是召齊了,不過,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值得魔君如此興師動眾?”被稱作施秀才的綠毛僵屍,死魚眼一般無神的突起眼珠中掠過一抹精光,謹慎地問道。

    對他這個問題,血手魔君自然早有準備。道:“是仙門新近崛起的一名尊者,姓呂名陽,乃是大荒雲澤呂陽所出的外姓修士……”

    他隨即便將自己從別人口中獲得的消息告訴了這些人。

    “新晉大修?圓滿大成?仙門尊者?”

    聽到呂陽的種種消息,這三名修為在圓滿境上下的修士不僅沒有絲毫懼意。卻反而是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血手魔君道:“三位都是陰都尊者,麾下高手如雲,想必無懼於區區一名根基不穩的新晉大修,而今正好有一個絕妙的機會,可以讓三位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既然是魔君倡議,我等陰都三尊自然是義不容辭,不為別的,就是為我們交情。也該助魔君將此事辦成……但不知那呂陽根腳如何,身邊可有什麼厲害法寶或者門人,背後又是哪位巨擘,在仙門權勢如何……”施秀才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連番詢問。

    這些都是自立山頭,自稱尊祖的散修,與仙魔兩道門派有天壤之別,但行事之時,也不是全無章法。哪怕是要殺人奪寶,在這之前,也會問清楚對方根腳來歷,以免惹上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說到呂陽新晉圓滿大成不久,其實諸人已經有所心動了。新晉的修士,一般都意味著根基並不是太牢靠。本身的修為,亦有限得緊,再厲害,也不至於與那些動輒苦修三五百年,隨時準備度劫悟道的老怪物一般厲害,再便是在各自族中,門派的地位,都遠不如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老一輩修士。

    雖然這些經驗也有失效的時候,但大體而言,卻總是沒有錯的。

    血手魔君早已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也沒有隱瞞,將自己從那宗姓的高瘦修士口中得知的情況說了出來,不過在他這時候,並沒有如實將自己與那些人的交易交代出來,只是道:“我們合力做了這一樁,所得一切,可照過去的老規矩對分。”

    他心中知道,呂陽遠比自己說的要厲害得多,告訴這些人的,也不過是尋常圓滿大成大修士的實力。

    更有一點,他將呂陽身為仙門蕩魔堂堂主的身份,隱瞞了下來,只說是尋常仙門長老機緣巧合晉升而來。

    聽到血手魔君這麼說,陰都三尊越發心動,也大致知道了這一樁買賣的要點。

    手握實權的長老,深受仙門信任,和尋常的厲害修士,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前者坐擁無數門人客卿,奇人異士,收羅到什麼厲害的法寶,習得厲害的功法,機會遠比後者大,而後者,哪怕精修殺伐之道,個人戰力強悍,終歸沒有達到道境,也仍然還是天道之下的螻蟻。

    尋常上乘修士可能還會害怕這樣的人物,但大家都是圓滿修士,便是敵不過,又何懼之有?更何況,自己這一群人正是殺人奪寶慣了的,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正是所謂的亡命之徒。

    “那些個被仙門養得肥肥白白的肥羊,正是所謂的天才……一路修煉,晉升圓滿大成,恐怕還沒有遭遇過什麼挫折。”

    “這種人,鮮少有生死之戰的經歷,真論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對付。”

    “唔,似乎可行……”

    這三名圓滿修士議論了一陣,最終決定下來,與血手魔君達成這一次的合作。

    血手魔君聽到後,笑言道:“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聯手,多余的話。便不必再說了吧?三日之內,他們便會途經此處,我們在此布下天羅地網,定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魔君勿要掛慮,我等自然知曉,只不過,魔君能夠確定他們會從此經過?”

    “那是當然,呂陽一群人中,並不僅僅只有他自己,還有數十尋常先天修士,都是沒有達到圓滿境界的,尋常虛空挪移的大神通,並不是那麼好施展,而此地也是方寸洞天與他靈峰之間,挪移法陣的必經之途,如若無事,不可能無故繞過。”

    “既然如此,我們便曉得怎麼做了。”

    眾人合計一番,很快便也商量好了一起動手的章程,由陰都部眾在此布置伏擊,只要呂陽等人沿途經過附近,都可以及時出動。

    至於所帶閑散雜兵,大多為布置助威之用。也可以對付除了呂陽這名圓滿境修士以外的其他隨從。

    血手魔君見著幾人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由也是暗暗冷笑了幾聲,隨即便讓他們各自去準備了。

    “一群蠢貨,真以為圓滿大成修士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便是姓宗的他們那邊。恐怕也多有不盡詳實之處,但這騙不了我,想叫我白白送死,沒有那麼簡單。”

    高瘦修士並不知道,他並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但血手魔君卻還是憑著豐富的經驗察覺到了不妙,想來這筆錢財並不是那麼好賺,總得找上幾個替死鬼才行。

    血手魔君暗暗打定主意。這次若是能夠成功,便卷著那筆巨財遠走高飛,也不擔心得罪陰都三尊。

    雖然這些修士與自己合謀共同殺人奪寶數次,但彼此之間的關系。也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而若是事情不順,這些圓滿修士,逃避那呂陽的追殺都來不及,又豈會有余力來找自己的麻煩?

    “就讓你們去出生入死好了。本座且在一旁伺機而動。”

    血手魔君畢竟是過慣了刀頭舔血日子的修士,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逞借一時之勇的冒失修士,自然知道,要怎樣才能明哲保身。

    他眼中閃動著一絲狡黠。哪里還有在人前刻意顯露出的暴躁之象。

    ***

     呂陽等人在伽藍寶船上的行程也逐漸告入尾聲,一群人便離了寶船。準備返回大荒洞天。

    呂陽等人的行程,的確沒有超出血手魔君的預計。並沒有施展虛空挪移大神通,而以駕馭法寶一路返回,準備前往最近的一處挪移法陣,穿行而歸。

    就在動身的一刻,呂陽突然之間,感到一陣心緒不寧。

    尋常的修士,神識通玄,便已經能夠捕捉到一絲天地之間的氣機,以他圓滿大成的修為,這份靈覺更是玄奧之極,立刻便察覺到,這樣似乎有些許不妥。

    不過,神識的感覺,畢竟不是萬能的,呂陽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沒有發覺什麼不對,便也沒有再理會了,左右不過是一樁麻煩而已,此行回歸或許會有波折,但沒有察覺到巨大的危機,便不必大驚小怪。

    ……

    數日之後。

    虛空中,一艘航船破空而出,似緩實快,不停地在虛空中穿梭著。

    這是伽藍商會的多寶樓船,此刻,呂陽正在船上與這件道器的器靈交談著。

    這竟然是一尊顯化為真靈的強大器靈,與丁靈一般,已經化作了道體的形態。

    “呂峰主請放心,一路有在下護航,必定將你們安全送抵大荒洞天。”

    “多謝多寶道友了,不過我看這寶船,似乎除了船體堅實之外,並無其他異處?若是半途真有強人剪徑,該當如何是好?”呂陽略帶好奇地問道。

    器靈化身號曰寶道人,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形象,以罡氣顯化身軀法相,與常人也無異,聞言不禁流露出一絲自矜的微笑:“我法身之上,有一百零八神將,三十六路金剛,八部護法天王,俱都是忠實可靠的護衛,再有我本身道體,是以遠古仙器殘軀打造而成,便是道境巨擘前來,一時之間也難以攻破,如果遇到最壞的情況,甚至還能破碎虛空,遁入混沌之中。”

    原來,這艘寶船竟是以遠古仙器分解的材料而打造,本身便擁有著仙器的品質,而船上更是長駐著一支人數不小的護衛隊,俱都是伽藍商會為護送大客而布置在這里的傀儡神將。

    呂陽曾向伽藍商會購置金甲巨靈將,對他們擁有這一類古物,還是非常清楚的,聞言當即向他詢問這些傀儡神將的修為,結果卻是得知,一百零八神將都是銀甲巨靈將,擁有相當於先天八重法相境修士的修為,而三十六金剛,更是相當於他過去所擁有的金甲巨靈將,擁有通玄境巔峰修為。

    八部護法天王,更是相當於圓滿境界高手。

    當然,傀儡畢竟不是修士,也沒有層出不窮的法寶和神通,真正戰鬥起來,並不見得能夠匹配其修為,但僅作護衛之用,還是綽綽有余的。

    再便是這多寶樓船擁有的遁虛秘法,更是能夠使得全船遁入混沌,暫時得以在紛亂無序的虛空中航行,尋常的修士,根本無法追擊。

    可以說,伽藍商會在這方面的投入,足顯誠意,這艘寶船也不止護送他們這一批大客回歸,還從來沒有過淪陷的經歷。

    “這艘寶船,本身也價值數百億了。”

    呂陽詢問完這情況之後,不由感嘆道。且不說一件真正道器是無價之寶,單是這些傀儡護衛,便是價值百億的寶物,伽藍商會倒是舍得下重本。

    “嗯?”

    就在這時,陪同著呂陽談論寶船的寶道人,突然皺起了眉頭。

    “似乎有一群人埋伏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似乎意圖不軌,還擺下了大陣,呂峰主,我們可要繞道而行?”

    他的神識竟似比呂陽還要強橫,發覺了四周的異常。

    “有人意圖不軌?難道我的預感成真了?”

    呂陽倒是有些意外,但不久之後,他果然也隱約感受到了一絲懷著敵意的氣機。

    “現在繞道,只怕是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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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8 15:45:47 |只看該作者
第774章 劫船

    話音剛落,呂陽與寶道人便發現,四周的虛空已經被一股虛實相間的奇異力量籠罩了起來,天地四野,盡是茫茫一片,不知其寬廣深邃。

    寶道人是道器器靈,論修為,也相當於道境巨擘,但卻是商會供養之物,而且還不是生靈,故而沒有尋常生靈一般的傲氣,反而事事以顧主為先。

    他察覺到這情況這話,看了呂陽一眼,問道:“無妨,以我們的速度,想要擺脫這些宵小之輩也並非難事。”

    呂陽聞言,不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寶道友,何須如此?”

    這寶道人如此忍讓,倒是他沒有想過的,不過想來這也是商會中人行事的規矩。

    “似乎有人要利用法陣困住我們,不過這微末技藝,不足為道,須臾之間便可以出去。”寶道人沒有回答呂陽,只是重申道。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願意招惹是非。

    呂陽不禁笑了,不過心知這寶道人擁有上百護衛,本身也是堪比道境巨擘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是膽小怕事。

    他之所以如此,大概還是因為,生怕遭受損失。

    “那好吧,客隨主便,寶道友請自便。”

    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多謝呂峰主。”

    寶道人見呂陽沒有再反對,於是驅動船體,猛然在虛空一躍。

    偌大的航船,渀佛突然之間化作一陣虛無的輕煙。瞬間遁入虛空,眼看著,便要從這片天地消失,但就在這時。令呂陽和寶道人都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股隱隱傳來的惡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接近。

    “發生了什麼事?”呂陽問道。

    “不好,有人祭出了神符,似乎也跟著挪移過來了。”寶道人道。

    “修真界中,無奇不有,不過。正巧這一群人擁有能夠對付你這遁虛神通的方法,未免過於巧合,這群人,恐怕是專門沖著我來的。”呂陽說道。

    “呂峰主無需憂慮。本座還沒有使出最後的手段,不過,看這些人緊追不舍,一時之間,恐怕難以擺脫。說不得要就近擊退他們了。”

    寶道人神情肅然,對呂陽說道。

    “還請將家眷和門人收攏,以免誤傷。”

    一時之間無法擺脫敵人,便意味著稍後有可能會被追上。進而發生惡戰,不過好在。船身上有堅固的法陣,堪比一些小派的護山大陣。只要讓人藏進其中,一時半刻,不可能被攻破。

    有這伽藍商會的寶船護送,也將全力保護他們。

    呂陽自然是稱好,即刻便傳音給船上的呂青青,叫她帶著眾人暫避。

    在此之後,他卻是來到甲板上,遙望虛空。

    虛空漆黑一片,只有無盡深遠之處,有數不清的迷蒙光點紛亂飛舞,渀佛掛滿天際的繁星,而諸光點,運行無蹤,縹緲莫明,看起來似虛還實,難以分明。

    茫茫的虛空中,無數的虛空元氣渀佛浩浩蕩蕩的汪洋大海,襯托著這艘寶船起伏,不時地穿梭虛空,出沒在不同的洞天世界中,但跟在船後,卻始終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機緊緊相隨。

    不久之後,那些氣機便逐漸變得分明起來,呂陽望見了,虛空中似有三枚熾亮的星芒閃現,跟隨在其後的,是數十道氣機。

    “來頭似乎還不小?”

    呂陽有些驚訝,對方似乎也不是什麼小角色,而是擁有數名圓滿境修士帶頭的一大勢力。

    雖然他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就此而言,也是不容小覷了。

    “轟轟……”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了隆隆作響的聲音,呂陽回頭一看,卻是上百栩栩如生的傀儡巨人,整齊劃一,走上了甲板。

    這些便是寶船上的護衛,金銀神將,俱都是遠古天師道用機關術和奇門遁甲所創,相當於一具具人形的靈寶,擁有不俗的戰力。

    呂陽看了一下,這些都是法相境、通玄境修為的傀儡,而在他們身前,更是有著四尊身穿寶甲,威武異常的巨大傀儡。

    這四尊特別的傀儡,竟似擁有圓滿境界的修為,散發著凜然的氣息,渾身上下,寶氣氤氳,似乎還把持著十數件法寶,可謂武裝到了牙齒。

    “這伽藍商會,還真舍得下血本啊,尋常傀儡,身披金甲、銀甲,便是數以億斤精金,秘銀所煉,上繪千萬道紋,堪比上乘法寶,而這些傀儡,更是披著不亞於十重法器的寶甲,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數件法寶。”

    “若不是傀儡無法服食靈丹,無法修煉功法,只怕還會備好數份臨時功力暴漲的秘藥……或者種種奇功秘法。”

    不過呂陽也知道,如此奢侈的護衛,也只有伽藍商會這樣龐大的勢力才能供養得起,一件上乘的靈寶便相當於一位上乘的修士,每月都要吞吐精元,食氣為生,否則無以保養,也不是等閑人能夠擁有的。

    而且能夠獲得這些遠古傀儡並且修複,付出的代價,遠比栽培死士要大得多。

    正在此時,後方尾隨的血顱禪師,施秀才,通天大聖三尊,卻是暗暗叫罵起來。

    他們聽了血手魔君的通報,前來攔截呂陽,結果沒有想到,呂陽乘坐的這艘寶船竟是一件道器,速度快得驚人,而且還似乎擁有虛空穿梭的能力,不斷挪移,一時之間,竟是無法追上。

    如果不是他們之前也早有準備,此刻只怕是已經跟丟了。

    “他們要跑了!”

    “莫急,他們經過法陣之時便已中伏,沾染了氣機,斷無法逃脫得出去。”

    鸀毛僵屍施秀才,眼中閃動著幽幽的鸀芒。篤定地說道。

    “我們也祭出天梭,追上去吧,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便是以萬千靈玉為祭品。強行催動雷遁之術也可。”血顱禪師建議道,“如若不然,幾日之內,他們便能回到大荒洞天了。”

    “回到大荒洞天又如何?我們可以一起攻進去……”扛著大棒的通天大聖,甕聲甕氣道。

    施秀才聽到他這麼說,眼中不由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這通天大聖,是與他們齊名的陰都尊者,也是陰都三大高手之一。本尊是一頭擁有遠古遺脈的兇猿,實力強橫,但腦子卻不甚好使,也全然不知。修真界的規矩。

    血顱禪師耐心解釋道:“通天道友,若是那呂陽等人遁進有巨擘守護的洞天世界中,我們這一段追蹤,便可以宣告結束了,畢竟半路剪徑與殺入大千世界完全不同。”

    “前者。多少還可以推托一番,那些巨擘們也不會太多計較,而後者,卻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難逃仙門通緝。”

    這通天大聖崛起時間不長,在陰都闖下一番基業。成為尊者,也才僅僅不到百年時間。聞言不禁有些郁悶道:“仙門通緝?數十年前,我們劫殺了一群仙門長老帶領的遊歷弟子,不早被通緝了嗎?”

    陰都乃是修真界中一處類似葬星海的所在,蘊含著許多洞天福地,時常有修士前往尋幽探秘,搜羅寶材,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更有一些散修,幹脆在那里落草為寇,胡作非為。

    血顱禪師等人本也不是靠殺人奪寶為生,而是和尋常散修一般,四處遊歷,甚至還曾動過投效於某座靈峰或者某個仙魔門派的心思,但一次意外的劫掠之後,身份敗露,被人追殺,又再連番劫了數次,大發橫財之後,投效別人的心思便也淡了。

    之後他們一路奇遇,僥幸修煉成為上乘修士,再加上,過慣了自由散漫的日子,更加不可能聽命於別人,索性拉了一群“誌同道合”的修士,專門以劫掠其他修士為生。

    修真界中,不少修士將重要的寶物隨身攜帶,殺人奪寶也是暴利的行當,遠比守著靈峰過日子痛快多了,甚至於,比自己擁有一座靈峰還要富有,憑借著這些得來的寶材,他們的修為也是飛漲,竟然擁有了成就圓滿境的機緣。

    劫殺仙門修士,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打數十年前起,他們便合夥劫掠了一批帶著弟子遊歷的仙門長老,結果,被仙門高人追索氣機而至,隱隱確認了身份,從而被通緝和追殺。

    想起此事,血顱禪師神色有些不自然,幹笑道:“那怎麼相同?那些長老,是執事長老,而仙門弟子,也只是下乘境界的內門弟子……”

    其實自那次後,他早便後悔了,當初他們為通玄境修士,對付數名虛神境的執事長老,自然沒有什麼難處,但沒想到的是,獲益不多且先不說,竟然還招惹到了仙門,實在得不償失。

    不過自那次起,他們索性便也破罐破摔了,仙門也就是那麼回事。

    施秀才見血顱禪師如此說,不禁有些不耐,道:“通天道友不必多慮,一切但隨我們便是,稍後強攻寶船,恐怕還得依賴你的無上神通。”

    通天大聖悶哼一聲,把手中巨棒抓得更緊了。

    他雖然有些愚鈍,但也沒有蠢到極點,隱約感覺,這兩人不大看得起自己。

    不過,他也沒有與這些人爭辯,只是悶聲跟著。

    “嗯?那船似乎慢下來了!”

    就在這時,血顱禪師和施秀才突然發現,前面的多寶樓船,突然減慢下來。

    再細看,卻原來是前方的虛空出現了一陣虛空的亂流,雖然茫茫的漆黑夜空中看不清楚狀況,但卻依稀可靠神識感應到,方圓數十萬里之地,都是紛亂流動的虛空罡元。

    這便渀佛大船由平緩的水面來到湍急的狹小河道,不得不慎之。

    “我們的機會來了,快!”血顱禪師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此處,殺!”

    施秀才率先捏滅一枚玉簡,隨即又是微一仰頭。一枚長達尺余的黃紙符箓,毫無征兆地憑空浮起,燃燒起來。

    隨著這道符箓的燃燒,一縷又一縷的光點如同灰燼從火口掉落。飛揚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這些光點,渀佛飛舞的螢蟲,但卻渀佛穿梭過重重虛空,下一刻,便出現在多寶樓船上,以多寶樓船之上出現的光圈,竟也無法阻擋。

    瞬息之後,血顱禪師。施秀才連同麾下陰都部眾,都落在了船上,通天大聖看似遲鈍愚笨,好不容易才弄懂。慢了一步,也落在船上,但卻只見到,船上並沒有預想中的青陽峰諸人,而是上百金銀神將。

    他們似有準備。早已排列在前面,迎候著外敵侵入。

    “這是什麼東西?”

    血顱禪師和施秀才都吃了一驚,他們雖然擁有圓滿境修為,但也看出。這些法相境,通玄境的傀儡人。具有不俗的實力,自己的麾下。恐怕要陷入苦戰。

    而更讓他們心中驚懼的是,在這為首者,竟是四尊散發著圓滿境修士氣息的巨靈將,宛如四尊殺神站在那里,遍布肅殺之意。

    “是巨靈神將……”

    “不好,是遠古天師道的傀儡!我們中伏了!”

    等到醒悟過來時,已經太遲,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很快便發現,眼前的這些傀儡,並沒有如尋常修士遇到自己這一群部眾的慌亂,卻反而是猶如遇到生死仇敵一般撲了上來。

    “殺!”

    血顱禪師立刻便將心底生起的念頭掐滅,狠狠地下令道。

    他也看出,這里的情況遠比想像中要艱難,血手魔君只怕是坑了他們一把,但事到如今,並沒有太多選擇,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萬幸自己是圓滿修士,即便不敵,也完全足以逃之夭夭。

    “蝕魂砂!”

    施秀才打的是與血顱禪師一般的主意,當即毫不猶豫,祭起了自己賴以成名的法寶。

    一團團蝗群般的沙暴,迅速自原地無風自起,瘋狂地席卷起來。

    黑風呼嘯之中,一陣又一陣迷蒙的光芒在這些傀儡身上顯現,這些光芒,盡數如燈火飄擺,搖曳不定,一重又一重的蝕魂砂侵蝕之後,明顯可見暗弱了幾分。

    圓滿境修士出手,果然不俗,只一個照面,便令這上百傀儡險些全軍覆沒。

    然而就在這時,寶船上亮起一道比剛才更加凝實的熾白光芒,倏然照射在這些傀儡身上,猶如一道又一道的陽光。

    光柱之下,傀儡身上籠罩的白芒盡數恢複,動作也絲毫沒有受到阻礙,很快便撲進他們帶來的人群之中,瘋狂屠戮起來。

    血顱禪師,施秀才與通天大聖這陰都三尊帶來的修士,大多都是在陰都這一地界,跟隨他們殺人奪寶,劫掠他人的散修,廝殺經驗豐富,當即也拋棄雜念,一聲不吭地與這些傀儡大戰。

    “咚!”

    通天大聖終於出手了,他本是兇猿化形,因為自身血脈特異的緣故,修煉到先天十重圓滿境,都還沒有完全變作人形道體,但卻激發出了無窮巨力,這股巨力,甚至要比尋常修士運用法力所具有的億萬鈞力還要更強橫一些。

    他狠狠地扛起手中巨棒,猛地一揮,全然沒有絲毫花巧,便見幾具銀甲傀儡被他掃開,嘩啦一聲,砸得粉身碎骨。

    而在砸開數具靠近自己的傀儡之後,他更是低吼一聲,猛地提起手中那更像柱子多過棒子多一些的東西,重重地往地面砸去。

    轟!

    整個多寶樓船,竟是被這一砸,猛地震動起來。

    渀佛一鍋燒得滾燙的油鍋里濺入了幾滴水花,剎那之間,整個多寶樓船便炸開了鍋,一束又一束的光華宛如絲帶湧現,帶著靈動的意蘊,不停地飛舞在這交戰的甲板之上,而那些金、銀兩色甲的傀儡神將,更是悍不畏死地一**向敵人沖去。

    確實是一**,因為這些傀儡輕而易舉地便被攔在前方的血顱禪師,施秀才,通天大聖拆碎,砸爛,甚至擊得粉身碎骨之後,竟然詭異地慢慢消散在地面,然後,又有同樣數量的傀儡,不停地從船里湧了出來,渀佛無窮無盡。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各自對上了一尊圓滿境界的強橫傀儡,而通天大聖,更是揮舞著巨棒以一擋二,其他諸人對付那些金銀神將。

    一開始諸人殺得性起,還沒有發覺,但連續數波傀儡攻上來之後,施秀才便發覺不對了。

    “這些傀儡,怎麼殺也殺不盡?難道,它們並沒有真正被擊毀?”

    他並非沒有懷疑,這船上有成千上萬傀儡,但若真有那麼多,此地如此寬廣,早便一擁而上,出來將他們包圍了。

    只是發覺不對也已太遲,等到施秀才那長滿鸀毛,近乎腐爛的幹肉臉龐緩緩扯動,牽出一絲似哭似笑,極其詭異的表情,眼中也流露出些許震撼之意時,他們帶來的陰都部眾已有二成永遠地倒了下去。

    其余諸人,也或多或少帶上了一些傷,甚至元氣大損,無以為戰。

    這一**的傀儡護衛出擊,應付起來看似輕松,但實際上,卻是可怕之極,連番的沖擊,便造成了巨大的死傷。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很快便發現,自己要抵擋不住了。

    “魔君!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血顱禪師忽然仰頭,大吼一聲。

    轟隆!

    一聲巨響,多寶樓船上空,渀佛突然之間裂開一個巨大的洞口。

    浩瀚無比的龐大巨掌,幾乎覆蓋整艘樓船,悍然拍了下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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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見勢不妙

    這只突然出現的巨掌,正是血手魔君施展神通所發,自血顱禪師三人準備動手起,他便一直跟隨在後,隨時準備接應。

    見血顱禪師等人陷入危機,別有所圖的血手魔君當即出手,但這聲勢浩大的一掌,卻只落在半空,然後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一道渾圓凝實的罡元,擋下了血手魔君的這一擊,巨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猛擊在上面,只見波光流轉,罡氣紛亂,虛空中仿佛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微小漩渦,瞬息之間便將所有余波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寶道人的身影出現在船首,神色冷峻,看著這些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朋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里是伽藍商會多寶樓船,若是再不停手的話,休怪本座不客氣了。”

    “伽藍商會……寶船?”

    聽到寶道人自報家門,血顱禪師與施秀才不由對望一眼。

    他們出身散修,倒是聽說過分舵遍及諸天的伽藍商會,但卻並不知道,這寶船究竟是幹什麼的。

    血手魔君的聲音適時傳了進來:“三位,休要與他多言,即刻動手便是,我在這里壓陣,一起聯手,必能拿下。”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貪婪戰勝了理智,冷冷笑道:“伽藍商會,很了不得麼?便是仙門長老,我們也照殺不誤……”

    言罷,血顱禪師忽然從懷中掏出一面通體杏黃。三邊鑲紅的小旗,猛地一抖。

    小旗淩空飛起,迎風即漲,很快便形成一面布及方圓數里的巨大布幔。一個又一個人影,從中飛了出來。

    這些人影並沒有立刻靠近寶船,而是緊緊守候在外,彼此之間,罡元湧動,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陣勢,龐大的法力在其間洶湧。

    “陰都部眾,聽我號令。緊守住生死二門,勿使一絲元氣流散!”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各自吩咐道。

    一尊巨大的人影出現在空中,卻是一頭身高五千余丈,豹首猿臂。額生長角,通體褐鱗的怪物。

    這怪物,是血手魔君的法相化身。

    “血海滔天!”

    見血顱禪師等人的部眾已經結陣,緊緊纏住了伽藍商會的這艘寶船,連忙也祭起掌中秘寶。一股血光如天河傾覆,滔滔不絕地奔騰而來。

    “不自量力!”

    面對這驚天動地的威勢,寶道人沒有絲毫慌亂,仍舊負手立於船首。

    一道迷蒙的寶光仿佛鐵甲。固若金湯,將這股血光盡數擋在了外面。便連沖進船中的血顱禪師與施秀才等人,一時也無法破殼而出。

    “本座這身軀體。乃是以遠古天外星辰的隕鐵鍛造而成,更花費千年之功,在船體鐫刻法陣,鋪設道紋,每一寸船體,都足以抵擋道境修士的全力轟擊,以你們這些圓滿境修士的實力,怎麼可能攻得破?”

    帶著一絲輕微的嘲諷,寶道人居高臨下地說道。

    他並沒有說大話,等閑的先天修士,的確沒有可能攻破這一層罡元,更不要說寶船的本體。

    “什麼?莫非……你是道器器靈!”

    聽到寶道人的這一番話,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大驚失色。

    血手魔君冷笑道:“且聽他大吹法螺!諸位,不要上當,便是他真是道器,那又如何,以我等聯手的實力,仍然可以攻破!”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卻有躊躇之心,連忙趁著空隙,傳音給上空的血手魔君:“魔君,你不是說那呂陽在船上嗎?至今我們只見伽藍商會法寶,未見其人,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至此已經開始有些懷疑了,若不以往曾有數次聯手的交情,而且血手魔君修為也的確比他們更高一籌,立時鬧翻不好,怕是早已萌生退意。

    “消息不會有誤,呂陽肯定便在里面,只是他不出來而已!”血手魔君肯定道,“再者,你們現在都已經上了寶船,難道還想空手而歸嗎?”

    聽到血手魔君的話,血顱禪師與施秀才都不由得有種莫名的羞惱。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事到如今,他們的確不宜輕易退卻了。

    此時他們已經死傷數十部屬,都是足以獨當一面的上乘高手,若是空手而歸,恐怕難以服眾。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卻是不知,血手魔君自己也犯起了愁。

    “我早已看出,姓宗的不安好心,有心利用我打頭陣,而我出於謹慎,沒有貿然親身登船,而是找來這陰都三尊,施以重利,叫他們先上……不曾想,竟然還真有埋伏。”

    “這船寶船,分明便是伽藍商會用來護送大客,往返於諸天的道境靈寶!雖然僅僅只有道境靈寶的堅固,沒有相應的殺伐之術,但也足以叫我們無從下手了。”

    他這時候已經看出,這艘多寶樓船,分明便像是個堅固的堡壘,而自己這一群人,便像是蹩腳的流寇,巴巴地跑去攻打墻高河深的堅城。

    這趟出動,從頭到尾便是被人利用,實在有夠愚蠢的!

    “是進,還是退?”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仍然還在猶豫,血手魔君又鼓動道:“諸位再加一把勁,有什麼拿手的本領都使出來,血洗了此船!所得財資,我們對半平分,定不叫你陰都有所損失!”

    “無量壽佛,貧僧拼了!”血顱禪師聽到,瞇著的小眼流露出一絲陰狠的光芒,卻是被血手魔君說動了。

    他們此刻的處境雖然艱難,但本身亦是圓滿境修士,數人聯手,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這道器器靈雖然強橫,更有堅守之利。但卻也並非全無破綻,而它最大的破綻,便是只擁有防禦的大陣,沒有殺陣。並不是那種轉瞬之間殺人於無形的攻伐利器!

    他當即取下胸前血色骷髏,口中念念有詞,祭起了自己賴以成名的本命法寶。

    一道又一道的血光浮現,血色的骷髏頭悉數化作銅皮鐵骨的幹屍,個個氣息深邃,竟然都是強至通玄境的幹屍傀儡。

    而在此時,施秀才也突然仰頭,口中不斷噴出慘綠的毒煙。所有靠近的金銀傀儡被這毒煙淹沒,身上白影飄搖不定,宛如風中殘燭。

    這毒煙似是能夠侵蝕器靈神魂,連金鐵之物構成的法寶也難以幸免。

    通天大聖則一直舞棒亂砸。身邊早已躺滿了傀儡的殘骸,若不是這些殘骸時不時化作碎光消失,只怕早已堆積數丈有余。

    “雖然不知這是何等神奇法寶,竟然源源不斷召出傀儡,但必定有個限度。我們便率人將所有傀儡擊破,再從內里破陣,魔君你盡快攻入來!”

    血顱禪師等人拼殺之余,不忘提醒血手魔君。

    血手魔君這時倒沒有異樣。只是滿口答應道:“好。”

    也沒有忘著繼續祭起巨掌,猛轟船體罡氣形成的護罩。

    轟隆!

    轟隆!

    一下。二下,三下……

    在血手魔君不遺余力的猛擊之下。原本固若金湯的罡氣,竟然也出現了巨大的破洞,他立刻抓住機會,擊向寶船本體。

    只見一陣天搖地動的震顫之後,船體沒有絲毫損傷,反倒是血手魔君的巨**相,整個巨掌崩裂,轟然一聲炸成了碎片。

    眾人見此,不禁駭然,但卻也越發肯定了,這是一件專長於防禦的道境靈寶,心中是既喜且憂。

    ***

     “這群廢物,鬧出如此陣仗,卻沒有探出呂陽的底細!”

    遠遠感受著劇烈的元氣震顫,虛空的深處,數縷氣息悄然浮現,仿佛一陣陣顏色各異的輕煙。

    這些輕煙之中,宛如魔音的意念飛快地閃動著,卻是密切關註萬里之外的這場戰鬥。

    “伽藍商會的寶船是專門為護送大客而設,以他們的本領,暫時不可能攻破……”

    其中一個意念觀察了一陣,立刻便下了結論。

    “不錯,現在呂陽都還沒有出現,以我們的神識,竟然連他的氣機都無法感受到,必定是被護持在船里,保護起來。”另一人道。

    當即便有人冷哼了一聲,略帶諷意道:“他現在已經是尊者,自然不會輕易出手,再者,有伽藍商會的道器寶船護送,又有何慮?”

    “尊座,我們該如何是好?是上前助他們一臂之力,還是繼續觀望?”有人問道。

    “再看一陣吧,不指望他們能夠攻進寶船,至少也能破去神將法陣,若非如此,單靠我們的人手,也會有不小的損失。”這個聲音略為沈寂,隨即說道。

    “尊座英明,這次驅虎吞狼,確實能省我們不少工夫,稍後等他們雙方都兩敗俱傷之時,正是我等出手之際。”

    “一出手,便要讓那呂陽和他門人死無葬身之地,以報盤尊等人被鎮之仇。”

    這些神念交流了一陣之後,逐漸沈寂下去。

    ……

    多寶樓船上,血顱禪師,施秀才,通天大聖等人,越發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中。

    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時猶豫,竟然便落到了這般的境界。

    “這寶船內的法陣,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這些傀儡,怎麼無窮無盡!”

    他們早已看出,這些神將傀儡並非真正無窮無盡,而是依靠著船上的法陣恢複原身,抑或以神魂註入軀殼,重煥新生,投入戰鬥。

    但就是這麼一個仿佛添油的戰法,卻把他們弄得不上不下,進退兩難。

    如果現在便退,之前的一切努力,便都白費了,他們雖然是圓滿修士,但手下也有諸多強橫的修士,這些人不滿損傷,硬要他們犒勞,也不得不安撫一番。

    而若是不退,也有可能將所有的部屬葬送,甚至連自己也將有危險。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血手魔君眼中掠過一抹詭秘的光芒,忽然散去法相。重新恢複人身。

    一只猶如幹柴的可怖手掌,從寬大的衣袖中伸了出來。

    “咕嚕!”

    “咕嚕!”

    一陣陣血液洶湧的聲音響起,這只手掌竟是飛快充血,數息之後。便從幹瘦如柴,鐵棍一般的模樣,變成鮮血淋漓的鬼爪。

    整個看起來,便像是一只粗壯的手臂,被人生生剝皮去外皮,裸露出猩紅的肌腱,顯得異常可怖。

    這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重寶,幽冥血手。

    血手魔君本是一名普通修士。還曾與人爭鬥,永遠失去了一只手臂,連血肉衍生的秘法都無法恢複,但在一次機緣巧合的奇遇之中。撿到一條來歷不明的遠古魔神手臂,還將之祭煉成寶,安裝在自己斷肢之上。

    自此之後,他便融合了一絲遠古魔神的血脈,修為暴漲。此後更是憑借著這只血手,屢屢襲殺強敵,征戰無數,掙下了豐厚的身家。從而獲得財侶法地,諸多修煉之寶。

    遠古魔神。上乘道器,極品仙丹……這些種種。本就是修真界中人人追尋的重寶,血手魔君能得其一,也是相似於呂陽得到煉天鼎的奇遇。

    在這一刻,他終於將自己賴以為重的殺手鐧使了出來。

    “嗤啦!”

    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之聲響起,血手魔君的手掌,竟然直直插入堅固的船體,然後,疾若閃電地掀過。

    從剛才起便一直久攻不破的船體,在這只血手的戳刺之下,竟然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

    嗤嗤!

    猩紅的鮮血滴落甲板,一陣陣白煙冒起,號稱天外星辰隕鐵,也紛紛被侵蝕。

    仿佛掀開了一張巨大的地毯,他大力一揮,竟將方圓數丈的鐵皮都拉了起來,號稱是由天外星辰隕鐵鍛造而成,堅固程度堪比遠古仙器的多寶樓船,在這一刻,終於被撕裂了一個破洞。

    “呵!”

    血手魔君長發倒豎,猶豫活了過來一般瘋狂飛舞,短短瞬息之後,通體絳紅,猶如滴血的鬼手,便似烤焦的燒肉一般,變得無比枯槁,充盈的氣血也仿佛在這一刻飛速流散,甚至連身上的法力,都減弱了數成。

    他這一擊,也是使出了真本事,再加上方才起便一直試探著攻擊,尋找護持船體的大陣陣眼所在,終於得以一擊而破!

    看到這一幕,寶道人不禁大為震驚:“這是什麼?”

    修真界中,奇人異士無數,擁有奇遇的修士也無數,他倒沒有想過,竟然能有先天修士可以擊破自己寶船。

    雖然這個破洞並不大,但血顱禪師,施秀才和他們的部屬看到,卻是士氣大振。

    “終於破了!”

    “殺,殺呀!”

    當即便有數人,毫不猶豫地看其中一躍,一馬當先地跳了進去。

    這些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因為首領之前許諾過豐厚的犒勞,簡直已經把命都豁出去。

    曾經在呂陽面前誇下海口的寶道人,頓時便坐蠟了。

    他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

    幸而就在這時,呂陽和兩名圓滿境修士出現。

    呂陽身後的兩名圓滿境修士,正是童姥姥和蜍老,他們都是西海陪嫁而來的滕臣,此時也擔負著拱衛敖月安全的重任,見到船體破損,有外敵從中跳進來,當即便出手。

    只見童姥姥手中龍頭拐杖一拄地面,數縷劍光從龍口之中噴射出來,刷刷幾聲,繞著那些跳進來的修士轉了幾圈。

    劍光之中蘊含的陰煞,火毒,雷罡諸物,轉眼便將這些率先跳進來的陰都修士殺死。

    而在這時,從最初起便沒有參戰的四尊護法天王也終於趕來,護住了洞口。

    “真是慚愧,不曾想這幾人還有些許本事,竟然真的能攻進來,不過呂峰主不必憂慮,寶船之內,禁制重重,且有數百小天地彼此分立,他們一時之間是無法為禍的。”

    “我已經將貴屬和財物都安排在安全的地方,還有另一重大陣守護,絕不會有絲毫損傷。”

    寶道人出現在艙中,對等候在那里的呂陽致以歉意。

    呂陽聽到,微微點頭:“無妨,我也相信,寶道友能夠保證我等安全。”

    他這話倒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毫不在乎。

    伽藍商會的高手鍛造這艘寶船時,便曾設想過強橫的高手,甚至道境巨擘出手,攻破船體,但簡單的攻擊並沒有絲毫效果,幾息之間,便足以封堵漏洞。

    便是現在,一尊尊重新複生的傀儡,出現在艙內通道,再有重重禁制封堵,血顱禪師等人想要趁亂攻入的美夢也已經破滅。

    這艘寶船,絕不是攻破外層便會輕易淪陷的。

    “還有這麼多高手!”

    看到對方光是圓滿境界的高手便有數位,圓滿傀儡更是多達八尊,包括血手魔君在內的眾人,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本以為對方一直添油,是因為護衛人手不足,但卻沒有想到,對方積蓄的實力遠比自己要大。

    “此地不宜久留……”

    血顱禪師與施秀才頓時意識到不妙,向後看去,但卻憤怒地發現,撕裂破洞的血手魔君,不知何時竟又退了回去。

    他並沒有跟著過來,反而逃也似的轉身往外而飛,很快便消失在艙外。

    他見勢不妙,竟然當機立斷便扔下諸人逃跑了!

    而在此時,轟隆一聲,所有沖進來的修士都發現,眼前的天地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的船體內壁紛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仿佛漫漫虛空,無邊無際。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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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正主出現

    “完了,上了這天殺的惡當!”

    “這混賬東西,竟然自己逃了!”

    見到這情形,血顱禪師與施秀才等修士,第一反應竟不是顧慮眼下的困境,反而紛紛破口大罵起來,因為這次他們前來剪徑,由始至終都是血手魔君在攛掇,但血手魔君卻不顧道義,危急關頭,竟然毫不猶豫便逃。

    直到此時,他們都還沒見著那個在他口中稱道的肥羊,更不要說,大吹法螺許諾的百億巨財。

    “你們不用吵了,今天一個也不用想跑,等著乖乖就擒吧。”寶道人看著這些修士在小千世界中破口大罵,不由隔空傳音道。

    而在與此同時,寶道人也向呂陽詢問:“呂峰主,還有一個賊人跑了,我們要不要追?”

    呂陽道:“不必了,此人膽大妄為,必定是做了不少此類事情的慣犯,回頭我派人查一查他的根腳,再行通緝便是。”

    到了呂陽如今這個境界,已經不是一般修士可比。

    若是一般修士遇到被人攔路劫殺,最多便是親力親為,追逐一番,若是追得上便與之大戰,將其擒殺,若是追不上,那也只好作罷,然而,呂陽卻完全可以將此事提上仙門,發動仙門之力尋找,擒殺,哪怕此人逃到天涯海角,又或者躲藏三五百年,都難逃恢恢法網。

    這絲毫不費呂陽精力,也就是動動嘴皮的事情。

    因此。這修士看似有幾分小聰明。但在呂陽眼中,卻與白癡無疑,因為只要自己能夠發動仙門之力,他便終生都不會再有逍遙之日了。

    除非,此人能夠再進一步,成就道境!

    寶道人見呂陽沒有追逐那人的興趣,便道:“我明白了。”

    呂陽建議道:“現在這群人已經陷入陣中,不過其中似有三名圓滿修士,也非易與之輩,為防他們狗急跳墻。還是利用法陣慢慢消耗他們法力,再作打算吧。”

    血顱禪師等人畢竟是圓滿修士,真要拼命起來,也不容小覷。倒不如利用船上的大陣困住他們,慢慢消磨鬥誌和氣力,等到他們想拼命之時,也翻不起風浪。

    寶道人正有此意,當即便再行催動法陣,並派出船上護法天王,率領金銀神將消耗他們的部屬。

    然而就在這時,呂陽和寶道人同時心中一驚,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這些人真是賊心不死,竟然還敢再來!”寶道人怒斥了一聲。

    呂陽道:“未必是剛才那人。但也脫不了幹系。”

    他們此時都感覺到了,一股股深邃莫測的氣息從萬里之外的虛空湧現,然後飛速向著這里追來。

    與剛才氣機淩亂陰都散修不同,這一群修士,明顯要強橫得多,甚至有數道氣息,連呂陽也不敢輕視。

    “看來,剛才那群人來歷也不尋常。”

    剛才呂陽正還奇怪,幾位圓滿修士雖然魯莽,但也絕非無腦之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攔住自己的去路,但現在看來,卻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

     正在此時,曾與血手魔君密謀劫殺呂陽等人的高瘦修士,正帶著一群人飛速趕至。

    這些人。似乎大多都是圓滿境界的大高手,寥寥數名通玄境修士。也多在後期甚至巔峰境界。

    一行十八人,幾乎每一位,氣勢都絲毫不亞於剛才的血顱禪師與施秀才。

    他們並不知道血手魔君已經離開,但察覺到四周動靜全無,便知機會已到,不再猶豫,追了出來。

    很快,他們便趕上延遲了片刻的多寶樓船。

    見到船上罡氣迷蒙,甲板上破了一個大洞,高瘦修士眼中暴閃一抹精光,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諸位,驅虎吞狼之策成功了,多寶樓船外圍大陣已破,血手魔君的人已攻進去,便是現在,應該還在全力鎮壓,我等正好可以乘虛而入,坐收漁翁之利。”

    “好,便讓我等血洗此船,為盤尊報仇雪恨。”

    “為盤尊報仇雪恨!”

    數名劍修模樣的修士拔出了身後的長劍,祭起在空中。

    “著!”

    一陣通天徹地的光芒湧現,長達千丈的巨大劍光,宛如飛龍,橫亙於船身之上,看這模樣,竟似想要將整艘寶船攔腰截斷。

    如果不久之前的血顱禪師等人如此強攻,必定是不自量力,因為以他們的修為,都在圓滿境前期至中期不等,而且只有區區三人,不可能對這道境寶船造成威脅,但這些人,卻似乎精通合擊之法,數位劍修模樣的修士同時出手,巨大劍光聯合一處,氣勢驚天動地,簡直有圓滿大成高手的威勢。

    在這同時,其他沒有拔劍的修士,身上也湧現出陣陣光華,一道又一道的罡氣融煉於其中,使得這道劍罡越來越強橫。

    凝聚了數息時間,長達千丈的巨大劍光猛地斬落。

    偌大的虛空,頓時凹陷一角,仿佛深邃若淵的潭水,突然之間出現一個無底深洞。

    一片漆黑的顏色出現在船身,在一陣陣猛烈的震顫之中,崩塌下去。

    船身頓時便出現了一個大洞。

    這些修士,當即便在原地消失,各施神通飛入其中。

    ***

     “轟!”

    呂陽正在船中與寶道人商議,卻只見得那些氣息越來越近,隨即,一陣強橫之極的氣息掠過,寬大的廳壁便出現一個大洞。

    十數道光芒隨之湧入,紛紛現出身形。

    這是一群裝束各異,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呂陽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他們。但他此時早也知道。來者不善,不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你們是何方高人?我呂陽自認與諸位無冤無仇,為何要與我為敵?”

    “呂陽,你當然不會認得我們,但我們卻認得你,這便夠了。”

    話音剛落,便見三名修士祭出飛劍,遙指三人,而另外數人,則是撲向一旁的寶道人。似乎想要在第一時間制住這位道境器靈。

    “好利落!”

    呂陽心中一懍。

    他已看出,這些人行事極其利落,一出手,便是直指目標。而從他們分派數名圓滿境修士撲向寶道人,完全足以看出,他們對這寶船內部的情況有所了解,再聯想到剛才派來攻打寶船的人,便足以證明,這由始至終,都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劫掠。

    到底會是誰,居然如此大膽!

    “咚!”

    見這些人二話不說,當即便要動手,童姥姥第一時間拄杖而立。同樣數道劍芒迎了上去。

    而一旁的蜍老,則是在一陣金光閃耀之後,顯化現出了本體。

    “嗚哇!”

    蜍老的的本體,竟是一只房屋大小的碧眼蟾蜍,一張嘴,嬰兒哭聲般的鳴叫聲中,數道幽藍碧火從他口鼻之中噴射出來。

    再定睛一看,這哪里是什麼火焰,分明便是一灘詭秘的藍液,閃動著幽幽的光芒。鋪天蓋地朝對方撲去。

    “啊!”

    電光火石之間,數名想要躲避的修士便被這些藍液淹沒,便連船體,也沾上了一大片。

    一陣白氣升騰,仿佛浸濕的柴火丟入燃得熾旺的壁爐。濃濃的煙氣升了起來。

    “是碧眼金睛蜍,小心他的毒液!”有人驚呼一聲。

    然而這話已經說得太遲。一名修為略為薄弱的修士,身上皮肉紛紛脫落,整個人都便仿佛掉入了油鍋中的面團,飛快變成焦黃,油脂翻滾,氣泡噝噝作響。

    連號稱是仙器殘骸鍛煉的船體,也被染黑了一片,雖然不及那血手魔君撕裂鐵皮,但也絕非尋常圓滿境修士所能比擬。

    眾人大駭,紛紛避開那迅速擴散的一片焦黑。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迅速彈出數枚通體雪白的藥丸,準確落入那開始脫皮脫肉的修士口中,痛苦的哀嚎即止,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寒意從他們身上湧現,隨即便是迷蒙的白霜開始籠罩,整個人都化作冰雕一般,僵在原地。

    憑借著同道的相助,中毒那幾人僵立片刻,迅速掙脫,飛到了後方,立刻盤坐運功。

    蜍老眼中精光一閃,正要再噴毒液殺死那數人,但對方尚有近十名高手還未出手,立刻迎了上來。

    面對著這些修士咄咄逼人的氣勢,便是他這個顯露出了本體的圓滿妖修,也不得不閉上嘴巴,猛地一鼓氣,轟然噴向這些這些人。

    “混元葫蘆,收!”

    有人祭出一口葫蘆,對準蜍老噴來的毒液,轉眼之間,便將這毒藥收了起來。

    見到這情形,呂陽不由輕咦一聲,眼中也流露出驚異的神情。

    “好厲害的手段,竟然擁有如此法寶。”

    蜍老本是一尊遠古遺脈的妖修,擁有遠古碧眼金睛蜍的血統,一口毒液蝕骨**,若是祭煉到極點,便是連天上仙人,也足以毒死!更不要提什麼尋常法寶。

    盡管蜍老與其他妖修一般,或多或少因自身修為所限,無法發揮遠古先祖天賦之威,但這一身天賦,也可以說是除卻妖法與根骨之外,立足修真界的最大保障了。

    可以說是拿手本領也不為過。

    但這些修士,不僅個個修為強橫,身上更有匪夷所思的異寶,轉眼之間便將他的毒液收了起來,看情況,似乎還不懼這毒液,可以輕易對付。

    如此一來,便將蜍老的本領破去大半,同等圓滿境的修為,也足以輕易拿下。

    剛才那幾人,似乎還是吃了猝不及防的虧,若是現在出手,蜍老根本不會是對手。

    而在這時,祭出劍光與那些劍修纏鬥的童姥姥,也落入了下風。

    對方有數人是通玄境巔峰修士,但也有一名圓滿境劍修領頭,一柄通體火紅的飛劍蘊含著無窮火元之力。與她的劍光每一次碰撞交鋒。便要將之融煉一分。

    短短數擊之後,童姥姥的劍光便被削去數成,變得岌岌可危。

    而寶道人,則被數名圓滿境前、中高手纏住,根本抽不出手幫助他們,幸而就在這時,進入大陣剿殺血顱禪師的護法天王終於出現。

    原本這護法天王共有八尊,都是相當於圓滿境前期修士的高手,而且滿身法寶,強橫無匹。便是遇到中後期修士也有一戰之力,若是對方不擅爭鬥,甚至還有可能取勝。

    在對方危及呂陽之前,一口氣便是六尊抽調了回來。

    “護法天王?”

    見此情形。為首者的高瘦修士冷笑一聲,但卻不慌不忙,自袖中掏出數張神符,當空便是一貼。

    這些神符,張張都是形貌極為相近的鬥大仙文,外圍以玄奧道紋圍攏成圈,組成陣式。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虛空之中,仿佛有一陣陣威嚴的吟唱之聲出現,將這些仙文吟誦出來,便見仙文形跡飛出。飛快在空中交織,化作九道光芒,往那數尊護法天王身上落去。

    “遠古傀儡……給我鎮壓!”

    所有的護法天王,霎時間戛然而止,全數停在原地。

    “鎮魔符!”見到這情形,正被數名修士纏住,無法作為的寶道人驚呼一聲,急忙傳音道,“呂峰主,他們竟然有專克傀儡的秘符!你速速藏進艙內。我再拖延他們數個時辰,再把他們趕出去。”

    遠古的傀儡,是仙庭專用的神將,優點非常明顯,但也有致命的缺陷。那便是它為仙人所造,本質上是機關人一類。便是再如何精巧,甚至擁有靈智,也要為仙人所制。

    只要是以同樣遠古秘法祭煉的神將傀儡,便有各自對應的克制之法,這些克制之法,有些早已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而有些,則保留下來。

    像這般的神符,大抵便是其中一類,用來對付尋常修士,可能沒有效果,但對付傀儡神將,卻是手到擒來。

    不過這種東西也是極為罕有之物,價值絲毫不亞於一些可堪匹敵圓滿大成修士的神符,這些人居然隨身攜帶,可見早有預謀。

    說著,寶道人當即便要催動法陣,將廳中的呂陽轉到其他艙室去。

    以這寶船的防護之法,甲板與大廳只是外圍,一旦被外敵攻破,便可將貴客轉入其他艙室,每一艙室都是小千世界,若要找到,需得以無上神通搜尋氣機,一舉挪移至其中,但在其中,也存在不少用來誤導和誘殺敵人的陷阱,若是像血顱禪師等人一般被困入其中,勢必兇多吉少。

    寶道人暫時失去了數尊圓滿境傀儡的控制,無法對付這些人,但利用地利之便,誘殺這些人,卻還是有信心的,而且,在此期間,呂陽等人也絕不會有危險,畢竟這艘寶船,保護過的並不只有呂陽這般的圓滿大成修士,還有一些各方尊者的親眷,修為低下者,都要考慮其安全。

    聽到寶道人這話,呂陽頓時便知道,他是真的捉襟見肘了。

    “不必了,我也是圓滿大成修士,何須躲避他們?而且,這些人要對付的是我,便讓我自己解決吧。”

    說罷,他便站了起來,不再袖手旁觀。

    眾人見此,心中暗暗冷笑,那名祭出神符,鎮住數尊圓滿傀儡的高瘦修士站了出來,傲然道:“果然好膽識。”

    “你認識我,你們到底什麼來歷?”呂陽問道。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必要遮掩了,我們乃是諸天聖教之人,或許你現在還不知道我聖教之名,不過,你應當知道盤尊,而盤尊,便是我聖教秘密傳道的其中一位大長老。”

    “盤尊大長老轉世之身……為你這小賊所害,我等此番前來,便是為盤尊報仇雪恨的!”

    “諸天聖教?”呂陽聽到,不禁訝然。

    他早便聽說過,這太上、諸天二教之名,不過,那是上古教派,似乎離現在已經有數十萬年之久。

    如果以尋常凡人年壽而計,十二年為一大年,也相當於有萬年之久,早就該作古了。

    高瘦修士不理會呂陽的驚訝,繼續道:“現在,你可以受死了。”

    呂陽聞言,不由回過神,啞然一笑:“你們便這麼有自信?”

    “大概你以為,自己修得大成圓滿,便能在先天秘境所向無敵?”

    高瘦修士看著呂陽,眼神中帶著幾許輕蔑,他修煉有成數百年,早已見慣了一切新晉之輩,自然知道,呂陽此刻信心十足。

    “修真界中,能人異士不知凡幾,但凡能夠成就圓滿的,都有自己的一番際遇,你能成就圓滿大成,也有幾分本領,但在諸多大成修士中,未必見得有何特異之處。”

    “我們為了對付你和你麾下門客高手,出動了十余位教眾,個個都是通玄巔峰以及圓滿修士,現如今,你麾下門客和這伽藍商會的道境器靈都已被纏住,而我們卻還有六人……”

    “你說,你若不受死,豈有天理可言?”

    此刻,高瘦修士身邊,包括他自己,的確還有六人留有余力,而其他諸人,或與寶道人纏鬥,或對付童姥姥與蜍老,都略占上風,寶道人的神將傀儡,也被他手中神符克制,而且看情形,他們早有準備,便是再派遣出來,也是立時被鎮壓的份。

    這留下的力量,足夠他們對付呂陽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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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8 15:47:22 |只看該作者
第777章 無情拋棄

    察覺到這高瘦修士對自己的必殺之意,呂陽也不由得對他們高看了幾眼。

    再看剩下之人,頓時便發現,其中四人修為已達圓滿後期,絕不亞於當年交過手的星祖,或者紫霄山上的各家長老,而為首的這高瘦修士,與另一名身穿火紅色長袍的長眉老者,更是與自己一般的圓滿大成之輩。

    想來,這才是他們信心十足的依仗。

    “尋常的圓滿後期修士,與圓滿大成已經修為極近,倘若兩者都不挑戰雷劫,除去神魂修為上的一點差距,無論是神通,還是法力,都相差無幾,普通先天修士,甚至無法體會其分別。

    而這些人,自稱是遠古諸天聖教之人,與那盤尊同出一源,也必定是底蘊深厚之輩,身上很有可能蘊含圓滿法寶,甚至遠古的仙器,道器……

    這般的人物,果真已經能夠突破先天修士的極限,擁有再強橫的實力都不為過。”

    呂陽暗自沈吟,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對尋常的圓滿大成修士而言,也算強敵。

    不過,卻還不在他眼內。

    面對著這些修士的叫囂,呂陽默默地祭出天罰之眼,一枚栩栩如生,猶如金鐵鍛造的眼珠,冰冷地註視著眾人,仿佛天上神祇的眼睛。

    短暫的沈默之後,這眼珠毫無征兆地突然亮起,一束雷光從其瞳中迸射而出。

    仿佛開天辟地之初的一線靈光。凝實的雷霆之力只在眾人眼前閃爍了一下。便見一名圓滿修士撲通一聲,捂著胸口跪蹲在地。

    他的身上,出現了燒焦一般的焦灼傷痕,但是這**的損傷卻不是關鍵,真正可怕的是,在這雷光出現的剎那,眾人便清楚地感應到,這名修士的神魂隨之而滅,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

    這一擊發生得極快,就連高瘦修士與身旁的長眉老者都沒有反應過來。

    “連道友!”

    有人低聲驚呼。

    其他的人。更是驚詫散開,仿佛受驚的鳥群。

    高瘦修士回過神,怒喝道:“速戰速決!”

    聽到他這話,呂陽不由得暗嘆一聲。

    這修士。的確是經驗豐富之輩。

    只可惜,經驗用錯了地方。

    “我這天罰之眼,在前輩相助之下祭煉了半年之久,回來之後,又再陸續加持,現在已經是與我一般,圓滿大成的法寶。”

    “而且這還只是表面的品級,若單以駕馭雷霆和神通威能而言,便是真正道器也不遑多讓。”

    現在呂陽的一身修為,大半都在這雷法上。而天罰之眼,便是他寄托神通,最強的攻伐利器。

    呂陽仍是默默祭起天罰之眼,冰冷的眼瞳之中厲芒閃過,又是數束光芒激射,向其他修士射去。

    高瘦修士和一眾同道連忙退避,有人是飛快遁入虛空,消失不見,有人祭出金甲鐵衣,有人召出銅鏡。寶傘,各施神通,不一而足。

    接連的雷光四溢,天罰之眼中噴射出的光束,盡數擊落在這些修士的法寶或者身軀之上。綻放出陣陣波瀾,只見到一件件法寶破碎。竟是在它的轟擊之下崩離瓦解。

    這一束束的雷光,便等若是呂陽親手施放的雷霆之矛,根本避無可避,眾人猝不及防,頓時便都吃足大虧。

    高瘦修士和長眉老者顯得有些狼狽,堪堪從慌亂之中回過神來,卻又突然發現,呂陽的身上,再一次湧起了強橫的力量。

    高瘦修士頓時滿臉不可思議。

    呂陽身為圓滿大成修士,擁有什麼樣的神通手段都不為過,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艱苦鏖戰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呂陽竟然在隨手之間便抹殺了他們一名同伴,又再祭起天罰之眼,全無間斷地繼續攻來。

    期間天衣無縫,全然沒有一絲遲滯生澀的感覺,更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破綻。

    高瘦修士與其余幾位圓滿境修士也是善戰之輩,沒有見到呂陽的破綻,紛紛繼續避走。

    轉眼已是十息之後,天罰之眼不斷迸射雷光,完全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而在此時,這枚眼珠瞳內又再有一道精光亮了起來。

    高瘦修士突然之間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忙叫喚道:“不好,又要來了!”

    話音剛落,天罰之眼身上,出現了一抹與最初一模一樣的雷光,凝實的雷霆仿佛化作刺穿天地的利劍,無窮的光輝瞬息之間便將整個大廳充斥。

    於無聲息間,平靜但卻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的雷光,再次將另一名圓滿境修士擊中。

    這道雷光,便是都天玄雷,落在修士身上的同時,首先便是滿身的法力猶如輕霧遇到了似火的驕陽,迅速散去,緊接著,全身的血氣元罡,神魂法相,不停在洶湧雷光之中蒸騰。

    眨眼之間,這名修士便步了剛才那名同道修士的後塵,滿身的法寶連祭起都來不及,便見淹沒在其中,徹底化為飛灰。

    彈指間,又再滅殺一尊高手!

    “韓道友!”

    高瘦修士目眥欲裂,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時的疏忽,竟然會釀成如此的後果。

    其他諸人也被這一幕驚到了,心中猶如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厲害的邪法!”

    “這是什麼神通,韓道友滿身重寶,竟然全然沒有抵擋之力……”

    “他在最初便施展了一次!能夠瞬息之間擊殺連道友,韓道友二人,必定是消耗巨大的殺手鐧無疑,甚至要付出修為或者壽元的代價,但為何看起來卻是遊刃有余,完全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他到底還有沒有余力。還能不能施展?”

    呂陽從出手到擊殺二人。只過了短短十幾息時間,除了驅趕眾人逼迫避走的雷光,真正的殺手,只下了兩次,但就是這兩次,先後擊殺他們一名同道,剩下的四人,也不由得遲疑畏懼起來。

    未知的東西總是最具威脅,四人毫不猶豫祭出了自己擁有的所有防禦重寶,攔在身前。同時又各自祭出遠古神符,層層罡氣護盾湧現,一眼看去,便是固不可摧。

    “以為祭出法寶便有用?愚蠢之至……便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借以合道的都天玄雷禦法!”

    呂陽冷冷一笑,強橫的力量第三次在天罰之眼中聚集。

    “又來了……”

    高瘦修士怒目圓睜,眼睜睜地看著這可怕的雷光化作光劍,摧枯拉朽一般再一次將他們的同道擊穿。

    這一次,被殺的仍然還是沒有達到圓滿大成的四人之一,高瘦修士震怒驚懼之余,突然之間若有所悟。

    “他只對連道友等人動手,莫非,他這秘法,有莫大的缺陷?”

    高瘦修士身為圓滿大成修士。眼光和見識自然不是一般修士可比,立刻便看出,呂陽三次出手,似乎蘊含玄機。

    結果略作沈思,還真叫他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呂陽這三次出手之間,看似迅猛異常,瞬息之間便擊殺一人,但卻並非真正的接連不斷,而是在殺人之後,連連發出細小雷霆。逼迫眾人退避,然後在這退避之間醞釀攻勢,十息之後再行出手。

    等到這時,自然便是那勢不可擋的可怕一擊。

    高瘦修士飛快思索了一番,頓時便發覺了其中的奧妙所在。陰沈道:“他的攻勢有間隙,速速制住他。不要讓他凝聚力量!”

    “我們剛才已經浪費了兩次機會,不能再讓他出手了!”

    “說得不錯,再這麼下去,不等他力竭,我們便要先潰敗。”

    長眉老者與剩下的一名圓滿後期修士也領會到了高瘦修士的意思,頓時便發現,應對之策唯有一個,那便是轉守為攻,阻撓呂陽全力施為。

    以他這般詭異的秘法,說不定再來數次,在場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殺了,而在場諸人都無法肯定他的極限在何處,也不知道,他施展這一秘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萬一他可以輕易施展,在場諸人,都要被他一個接一個地殺死,全然沒有還手之力!

    於是三人迅速轉變,趁著呂陽剛剛發出致命雷霆,來不及再次施展的空隙,攻了上去。

    “混元神劍!”

    高瘦修士祭出了一柄通體灰褐,猶如破銅爛鐵般的長劍,若是在尋常修士手中,說不定便是一把無人理會的報廢飛劍,但在這劍鋒之上,卻湧動著一股犀利之極的鋒銳之意,讓人不敢輕視。

    這柄劍,是一件遠古道器,落在高瘦修士手中,已經祭煉了整整百年,完全達到了圓滿大成的品級,若不是高瘦修士自己也沒有經歷天劫,說不定也可以重新恢複遠古的輝煌,再次擁有真正道器的威能。

    圓滿大成修士用心祭煉的法寶,絕非等閑之物。

    神劍直指呂陽,劍尖蘊含的力量,仿佛封印著整個虛空世界,其中隱約流轉著混沌暴戾的氣息,只要一接劍,便將被整個撕得粉碎。

    而在這時,長眉老者祭出的是一根長達九寸的楔形長錐,錐尖猩紅一片,散發著陣陣陰寒的氣息。

    這是長眉老者尚未修成圓滿,還是一名尋常虛境修士之時,偶然之間在一遠古遺跡所得,乃是古仙的遺物,它似乎蘊含著一種極其強橫的劇烈奇毒,尋常修士只要一被刺中,立刻血氣枯竭,衰敗而亡,便是修為高深的圓滿修士,也要大受影響。

    每每催動此物,長眉老者都能順利擊殺對手,至今還從來未見有人能在這一奇毒之下僥幸逃生。

    另一名圓滿後期修士也不甘示弱,他催動著一門氣息詭秘的奇功,雙手蘊含幽芒,轉眼之間,已成骷髏枯骨。

    “生死無間!”

    強橫的罡元,在這一雙手的轉化之間,莫名化作一股森然的死氣。仿佛只要沾染上少許。中招的修士也要跟他一般化為枯骨。

    ……

    神瞳豎立,激發雷霆,轉瞬之間形成一道幽白的電網,密布在呂陽身前,很快,這股電網便被應聲而破,三人依仗圓滿大修的強橫法力,頂著電網欺身上前。

    四周的虛空仿佛凝滯不動,元氣的流轉,亦在這一瞬完全停止。這是他們以**力禁斷虛空,為防呂陽逃離。

    但呂陽本就沒有逃離的打算,他的身軀在三人欺近之時,忽然綻放耀眼光芒。整個化實為虛,變作了一尊通體皆由雷霆凝聚而成的巨人。

    “雷霆法相!”

    長劍,毒錐,骨掌,盡數沒入雷霆巨人身軀,但在一陣陣滋滋作響的聲音中,悉數融煉,還未依循著修士之間的氣機感應追尋到呂陽的神魂本尊,便已消失不見。

    “竟然接住了!”

    高瘦修士與長眉老者大吃一驚,完全無法置信。

    在這一刻。他們竟不約而同地生起了一股面對道境修士般的無力之感。

    呂陽化成了玄雷,全身神魂氣血,都已徹底沒有了先天生靈的狀態,便像道境修士一般寄托虛空,全然沒有實體,單以這一點而論,三人的感覺並沒有錯,呂陽化身雷霆巨人,的確已經足以堪比道境修士。

    而且都天玄雷乃是遠古秘法,又有煉天鼎這一仙帝重寶源源不斷的供養。仙門龍脈靈氣的滋潤……法力簡直無窮無盡。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這一點,自然無限驚懼。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呂陽伸出巨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在那名圓滿後期修士身上,猛地一把提了起來。

    就仿佛是一團雪球掉進了燒得旺盛的洪爐之中。圓滿後期修士的身影迅速模糊,融化。一團一團爛泥般的血肉蠕動著,神魂與法力罡元融煉在一處,扭曲掙紮,但卻始終逃脫不了呂陽的掌心。

    不多時,這修士便化作一團人頭大小的血肉圓球,苦苦蠕動掙紮著。

    呂陽化身的雷霆巨人沒有理會他的掙紮,緊握手掌,便將它吸入了體內。

    高瘦修士與長眉老者都不知道的是,此人立刻就被送進煉天鼎中,抽幹法力,鎮在了萬雷湮滅大陣最底處。

    而在此時,懸浮在空中的天罰之眼,第四次亮了起來。

    高瘦修士與長眉老者亡魂皆冒:“不好!”

    這枚眼珠一般的法器,每一次出擊,便要奪去一條人命。

    轟隆!

    兩人毫不猶豫地各自祭出一道神符,不約而同,遁入虛空。

    “著!”

    呂陽化身的雷霆巨人振臂一揮,一道熾亮的光束便如影相隨,緊隨著其中一人消失的虛空射了進去。

    隱約有慘叫從中傳了出來,下一刻,長眉老者的身影猛地跌出,狼狽地撲倒在地。

    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恐怖之極的焦黑大洞,加持在身上的層層罡元,法力,甚至是身上所穿寶甲都一並被擊穿,大半胸膛焦黑如炭,甚至可見連心臟都被烤焦。

    長眉老者並沒有就此死去,他身為圓滿大成修士,又有諸多重寶護持,這一擊擊穿了他數件法寶,甚至擊破了神符,終究還是救了他一條性命。

    “天罰之眼,加持!”

    雷霆巨人猛地一指淩空虛點,天罰之眼便飛了起來,緩緩落在他眉心上。

    神瞳豎立,半開半閉之間,似有無窮的道蘊,從中流露出來。

    “萬劫不複!”

    轟隆!轟隆!轟隆!

    不絕於耳的猛烈暴雷自虛空而起,不停地轟向僥幸不死的長眉老者,長眉老者便連一句話來都不及再說,整個身軀爆炸飛散,然而在不停落下的雷霆之中炸得粉身碎骨。

    “宗道友……你們……”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正在與寶道人,童姥姥,蜍老等人纏鬥的其他修士不由驚覺,但卻發現,剛剛還以六敵一,占盡便宜的高瘦修士等人,竟然已經死傷殆盡,只剩下一個了,不由無比震驚。

    “此子厲害,我們不是對手,快撤!”高瘦修士此時正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先前的威風,連忙大聲喝道。

    呂陽聞言,不由得大笑一聲,魁梧的雷霆巨人身上雷芒迸射,竟是在同時綻放出數十道雷光,仿佛飛劍一般,靈動地向來敵激射而去。

    滋滋……

    滋……

    雷光之劍刺穿了一個又一個修士的身軀,抑或有人及時祭出法寶,但卻在雷光劇爆之中炸得粉碎!

    這些修士根本無法抵禦如此猛烈的轟擊,很快便死傷小半,除剛才被殺的五人之外,又有另外八名通玄境巔峰修士應聲而倒,或幹脆粉身碎骨,連一片血肉也沒有剩下。

    剩下的全都是圓滿境修士,但在呂陽這兇悍絕倫的轟擊之下,哪里還有鬥誌,個個都像是面臨天劫一面,戰戰兢兢,無比驚懼。

    若不是平時養氣功夫甚足,只怕都有人要忍不住嚇得跪下了。

    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其實便越怕死,這一點,與尋常修士也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平時,絕少有修士能夠威脅到他們的生命,更不會有如此驚險的時刻。

    生死存亡之際,終於有人不堪壓力,不顧一切拋下對手和同行者,轉身便往艙外破洞逃去。

    其他數人看到,也顧不上相互掩護,紛紛效仿。

    童姥姥與蜍老怔了一下,便要追擊,但卻只聽得呂陽傳音道:“寶道友,童姥姥,蜍老,不管理會其他人,給我把那人攔下來就行。”

    呂陽所指,正是最初之時見到的領頭人,那名高瘦修士。

    他來不及逃出,竟是被一同而來的修士無情拋棄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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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28 15:47:53 |只看該作者
第778章 太上諸天

    高瘦修士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完全失去了力量,整個人都仿佛一灘爛泥,軟綿綿的癱在冰涼的雪地里。

    冰冷,僵麻,寒意徹骨……

    半夢半醒之間,酸澀腫脹,諸般奇異的感受不停地湧上身來,神魂好似逐漸飄然出體,遊蕩向未知的虛空深處。

    “宗明山……”

    “宗明山……”

    依稀有一個聲音在呼喊。

    宗明山,正是這名高瘦修士的名字,聽到這個聲音,他的神魂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緩緩向來源飄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亮堂的世界。

    ……

    “終於醒了。”

    宗明山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結果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來到了一個明亮的房間中,四周雪白一片,亮得有些刺眼。

    房間是封閉的,湧動著一股熟悉的陣道罡元,仿佛自成一界,感應不到外界的存在。

    再看眼前,幾個人站在那里,簇擁著一名正襟危坐的少年,正是自己想要帶人劫殺的呂陽。

    說話的是呂陽身邊的老嫗,宗明山依稀記得,呂陽稱呼她為童姥姥。

    這個時候,呂陽說道:“寶道友,多謝了,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沒有這麼容易便能活捉他。”

    寶道人道:“呂峰主言重了,讓這群人闖進船中,本就是我的失誤,幸得呂峰主神通廣大。翻手之間便將他們剿滅。”

    宗明山聞言。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他這次的確是大意了,沒有想到,呂陽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橫,近十名圓滿高手夥同通玄境修士出手,也被他輕易殺退。

    如果不是出乎意料之外,也不會如此狼狽。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栽了,呂陽的實力遠比想像中要強橫得多,因此只是沈默著不言語。

    呂陽卻沒打算讓他沈默著,他之所以留下此人性命。便是要讓他開口說話的。

    此人修為精深,神魂之中,似有重重禁制,連童姥姥等人的秘法也無法窺探。只是依稀從其識海中探得,其名為宗明山,而且他之前所言不虛,的確是來自諸天聖教。

    呂陽還有許多疑惑,等著此人來解答。

    念及於此,呂陽微微一笑,道:“宗道友,得罪了。”

    “呂陽,我落到你手里,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沒什麼可說的,你不要假惺惺扮作好人。”宗明山一看呂陽面帶笑意的模樣,頓時便知道,他打算從自己口中問話,搶先說道。

    呂陽道:“道友何出此言?你我份屬不同,若是有所沖突,也是無奈之故,非戰之罪也,不過呂陽有幾事不明,還請宗道友指教。”

    “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我皆是圓滿修士,也該知道圓滿修士的本領,難不成,你還想逼供我不成?”宗明山道。

    聽到宗明山這話,呂陽不由啞然失笑。但他也知道,此人所言不虛。不由得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先前你的同夥怕死撤退,其實也有不願落到我手里,平白被折辱的意思,而且你也不是剛出道的青澀弟子,不會為了為了而不顧顏面,更不會相信我說什麼老實招供便放你離開的鬼話,是也不是?”

    宗明山警惕地看著呂陽,並不言語。

    呂陽不以為意,笑著繼續問道:“據你所稱,你們乃是與盤尊一般,出自諸天聖教之人,而你們此番前來,是為盤尊複仇?我便不明了,若是你們真要為盤尊複仇,恐怕得是向仙門動手才是吧?呂某我奉命擒拿盤尊轉世靈嬰,也是為仙門辦差,你們諸天聖教,要找我這個小卒子,真是何苦來哉?”

    呂陽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察看宗明山的神色,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而且,貴教若是真有盤尊那般的巨擘大能,必定是盤踞諸天的龐大勢力,又豈會做出為泄私憤而攪亂諸天的蠢事?故此我猜測,你們這番作為,只怕是打著教里的名號,自己前來。”

    這的確是呂陽的一個猜測,其中道理也非常簡單,他之前便屢次聽說過,那橫亙於修真界中的古代教派之名,如果真有盤尊那般的大人物也參與其中,之前盤尊在仙門布有諸多棋子,挑動仙魔門派大勢,興風作浪,一切曾經難以想通的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

    盤尊並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某一教派的領袖人物,甚至於,這個教派還在仙魔兩道占據大勢,有不少修士身居高位,權柄隆重。

    若以上古修真界而言,仙便是仙,魔便是魔,人便是人,妖便是妖,彼此之間涇渭分明,甚少有混雜不清的時候,但到如今,仙門、世家,大派,散修,仙、凡,仙魔,妖、人,彼此之間相互混雜,涇渭不明,界限不清,已經是再常見不過的常態。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便是如今修真界最真實的寫照,甚至每一修士都有不同的身份。

    像是呂陽自己,身為雲澤呂家出身的家奴,最初之時,發跡於南嶺呂家,而後於王朝軍中歷練,升任將官,然後進入青龍峰,登籍入冊。

    他既是呂家外姓,又是仙門弟子,但在這同時,與魔教白蓮教聖女有所往來,掛著一個白蓮客卿的虛名。

    後來成為仙門長老,地位水漲船高,道祖一派的仙門,也多有拉攏之意,許以開放靈池和賞賜仙器的厚賞,又許諾其錦繡前程,如果他這時候拋棄在呂家的經營,轉投為真正的仙門長老,亦可同樣受到重用。

    再比如,劉安,劉榮等人,原本是仙道同盟萬劍宗弟子。出來遊歷。遇到呂陽之後,投效於他門下,索性轉投玄天門,今後也是大啟王朝上的貴族門閥。

    先前在呂陽麾下效力的鄒老,黃老,等人,亦是呂家嫡系,青龍峰一脈的供奉,借調到呂陽麾下跟從了數年,一直到呂陽從葬星海歸來。方才逐漸回歸青龍峰。

    而在他們投效呂家之前,似乎也曾做過其他門派的弟子,甚至遊歷天下的散修。

    就是白蓮教,早在當初仙魔對立之時。也與仙門的諸巨頭有密切的往來,還聯合巨擘成立了伽藍商會,每個仙門大派都在其中參有一股,比方說擅長煉丹制制藥的丹仙門,擅長符法的靈宵門,通曉諸般奇門遁甲的大羅門……

    這些門派固然是有門戶之見,但互利互惠,共同發展才是硬道理,而阻擋了這條道路的人,無論他是什麼巨擘。什麼大派,都將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實際上修真界中也還真有一些死硬的上古殘余,並不贊同這種彼此牽連,糾纏不清的關系,甚至曾經一度叫囂要重塑諸天秩序,但這些人都毫無例外都被時勢所拋棄。

    呂陽也相信,若無利益糾葛,哪怕自己是導致盤尊被鎮的關鍵人物,這些人背後的諸天聖教。也不會輕易對付自己。

    “雖然盤尊是因我而被鎮壓,但究其根本,還是仙門……若是你們諸天聖教沒有想著與仙門徹底開戰,不應該如此無故滋事吧?”

    呂陽想著這些道理,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聽著呂陽侃侃而談。竟然切中了自己這一行人所作所為的關鍵,宗明山面色不由得變幻了幾次。

    呂陽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其實猜對了大半。

    宗明山幹脆不再遮掩,冷笑一聲,承認道:“不錯,此事的確是我等私下所為,不過,你既然知道,還問那麼多幹什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耍弄這些無聊的手段。”

    他已經承認,這次是他們為奪呂陽巨財而來,純粹一小撮人所為。

    “你們背後的諸天聖教,似乎註意到我了?”呂陽關心的是另一件事,繼續追問道。

    “你是太上教新崛的後起之秀,近百年來的人物,當數你最耀眼,又豈會註意不到?”宗明山看著呂陽,覺得他簡直在說廢話。

    “我什麼時候成了太上教的後起之秀?”呂陽聽到他的話,不免有種茫然的感覺。

    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宗明山所言並非空穴來風。

    有的時候,自己無意成為某一方勢力的代表,也是身不由己的,極有可能,仙門那一派人物,甚至沈天仙宮老宮主,雲澤呂家的呂家老祖他們,都跟其有關,他們是太上教中秘密成員,自己自然也是太上教的一分子。

    “這還真是身在其中而不知啊,不過這倒也對,我一直以來聽到的傳說,都是當今修真界源自於上古,而上古又傳承自遠古,其中太上、諸天兩派彼此爭鬥,糾纏不休,也是應該的,自我奉命緝拿葉天,已經深陷其中……”

    “不,應該是在呂家出仕,新晉先天修士開始,便卷入其中了,只不過,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卒子,根本無關輕重而已。”

    正所謂,登高望遠,呂陽先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先天修士,雖有奇遇,但卻地位不顯,自然不會想通這許多關竅。

    但到現在,一個真正遼闊寬廣的諸天,正在他面前緩緩揭開神秘的面紗,由此方知,修真界之大,不可思議。

    呂陽想著這些,但卻不動聲色,並沒有表露出絲毫驚訝詫異的意思,直到宗明山繼續吐露更多風聲,向呂陽講述了一番諸天教內註意到他的經過,方才知道,這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龐大勢力。

    聽宗明山的口氣,似乎諸天教在仙魔兩道都各有教眾,其中不乏道境巨擘,甚至盤尊一般僅次於道祖的太上長老,而在先天修士之中,成員也多是位高權重的圓滿大成長老,一些只在通玄境的上乘修士,甚至渾然不知這個教派的存在。

    呂陽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他現在猜測呂家老祖等人可能知道這些,但呂家老祖也從來沒有和他吐露過風聲。原因便在於他新晉圓滿大成還不久。

    也許。還沒有資格加入其中,成為博弈之人。

    至於其他小卒子,隨波逐流的人物,兩教都有許多,甚至可以由此而推及整個修真界,沒有人能夠置身局外!因為據傳說,遠古仙道,便是由此兩教流傳下來給後人的,所有的神通,法術。修煉之道,也是同出一脈。

    “……你不用得意,今次栽在你手里,下次再有聖教中人前來。便不會如此簡單了。”

    宗明山並不知道呂陽心中有如此多的想法,只以為他是在向自己示威,不由皺著眉頭說道。

    “盤尊一事,你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我聖教已經有數位大長老註意到你了,也該知道,你有可能成長為仙門又一位巨擘,而以你的出身,必然加入太上教,繼續與我們作對。他們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成長起來。”

    說到這里,他竟是像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一般,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他並沒有求饒,因為他料定,自己落在呂陽手中,下場不會太好,不過既然已經想通,也就無謂搖尾乞憐了,畢竟大成修士的面皮還是值得一爭的,而且他也知道。即便自己求饒,換來的也不過是白白被折辱的結果,並不會改變什麼。

    他之所以向呂陽交代他所知的事情,也有求個痛快的意思,因此。言語之間也沒有什麼絲毫客氣可言。

    “是嗎?那我還真期待……”

    呂陽聞言,不禁冷冷一笑。但卻沒有作無謂的口舌之爭,直接將他收回到煉天鼎中。

    “呂峰主,你與諸天聖教有仇隙?”看到呂陽收起宗明山後,一副沈吟思索的樣子,寶道人不由問道。

    “怎麼,寶道友,你知道這諸天聖教?”呂陽看向他。

    寶道人笑了笑,道:“略有所知。”

    呂陽恍然,這寶道人雖然是一尊器靈,但卻也是修煉有成的真靈,一身靈智已與尋常先天生靈無異,而且他是伽藍商會專門接送貴賓的法寶,接待過的奇人異士無數,對此略有所知也不足為奇。

    寶道人見呂陽看著自己,也不故作神秘,坦然承認道:“其實我等與這諸天聖教,也有不可分割的聯系,商會中有不少長老,更是其中人士,不過呂峰主無需擔心,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這宗明山所談及的有可能要對付你的大長老,應該是另外一批人,分管商會的巨擘,是不會參與這些爭鬥的,否則,商會也不可能開得下去。”

    的確是不影響,因為呂陽已經知道,同一教派也有諸多山頭,並不代表所有人的意願都一樣。

    對這情況,他早已經是見慣不怪了,當即問道:“寶道友,你可知道,這宗明山和其同夥,在諸天教中是什麼地位,他們背後都有些什麼樣的人物?聽你的說法,他們背後的靠山與商會有所區別。”

    這是他眼下最想弄清楚的事情,因為宗明山說得沒錯,如果真有人要追究盤尊之事,下次派來對付他的,就不是區區幾名圓滿境修士那麼簡單了,總要有所防範才行。

    寶道人道:“他們充其量只是一些外門弟子而已,諸天聖教與尋常仙魔門派不同,它並沒有尋常的門戶之見,有可能仙門弟子是其成員,也有可能是魔道修士,甚至散修,甚至連人族之外的異族修士,都有加入其中,乃是以其他東西作為聯結樞紐的教派。”

    若以出世,生息之地為樞紐,便是一般世俗村落,國度,若是以血緣姻親為樞紐,便是世家門閥,若是傳授功法,占據靈峰為樞紐,則是仙魔門派。

    很明顯,諸天聖教並不是以這些尋常的東西為聯結的樞紐,而是其他更加重要的東西。

    呂陽聽到,不由得眉頭緊皺:“連他們這般的圓滿境修士,也只是外門弟子?那得何等人物才是真正的主事者,難道是盤尊那般的巨擘?”

    寶道人沈吟道:“我對此教了解不多,不過,恐怕還真如你所說,畢竟此教源遠流長,尋常先天修士,在那個時候都還被稱作是凡人……不像我們如今一般。”

    呂陽點了點頭:“這倒是,遠古時代,仙道昌盛,上古中古,也經歷了一番興旺的年代,很多人都晉升到道境……”

    “正是如此。”寶道人道,“不過你不必太擔心,宗明山剛才應該是在胡亂威脅你,逞口舌之利罷了,教中道境巨擘,是不大可能向你出手的。”

    “為什麼?”呂陽最擔心的便是這個,但聽到寶道的人的話後,不由得怔了一下。

    寶道人解釋道:“因為,你不是尋常先天修士,而是將行度劫的大成修士,仙門不會允許其他巨擘對你動手的!

    剛才那宗明山便說,你是太上教的後起之秀,如果諸天聖教不想自己的後起之秀也被殺的話,便不會派道境巨擘對付你,這是兩者之間爭鬥的底線,換言之,你將來晉升道境的前途越明朗,受到的關註越多,便越安全,而若只是一名尋常修士,那便很容易成為棄子,因為尋常修士並沒有太多令人忌憚的地方,便是殺了,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影響。”

    呂陽聽到這話,頓時之間,恍然大悟。

    怪不得,除了最初之時,盤尊化身曾經降臨,對自己出手,但是此後自己逐漸聲名鵲起,反而沒有再遇到類似的危機了。

    這里果然是有原因的。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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