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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馥梅]兀鷹魅女【谷氏偵探社五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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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1:05 |倒序瀏覽 | x 1
兀鷹魅女(谷氏偵探社五之一)作者:馥梅

想他谷氏五兄弟,不過晃個點不告而假就被組織搞封殺,
害得他一個名偵探成了「急凍人」,
啐!這年頭又不流行人肉枝仔冰!
還好上司太座的學姐捎來一封求救信,偏偏天公捉弄人,
竟教他遇見她──五年前「放殺」他的絕情女,
嘖、嘖!想不到這小妮子的家庭這麼複雜,
手足間爭奪財產不打緊,更ㄅ一ㄤˋ的是她哥哥竟和她小媽有曖昧?
簡直是朱門恩怨的再版嘛!
嘿!名偵探可不是幹假的,
這回他除了辦案解謎之外,目標還鎖定追回當年那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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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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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1:28
  序幕之前
  
  在偵探界裹,流傳著一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則天下太乎。
  
  外行人乍聞此語,都不解它的意思,只覺得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怎麼會廣為人知,且奉為圭臬?不過如果聽一聽內行人的解釋,那就能夠把這句話和耳裡曾聽過的傳奇做聯想,然後點頭猛道:「有理有理。」
  
  其實這句話很簡單,它包含了五個人的名字在襄頭,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則天下太「平」,依他們的解釋是——這世界上任何人有任何難辦的案子發生,如果沒有請過「遠」和「慮」這兩個人解決,也必定有請過「近」或「憂」,而一旦他們出馬辦案,則任何問題都能解決,保證天下太「平」。他們是五兄弟,全名是——谷聿遠、谷聿慮、谷聿近、谷聿憂、谷聿乎。
  
  老大谷聿遠,現年三十二歲;老二谷聿慮,現年三十歲;老三谷聿近、老四谷聿憂,現年二十八歲,是雙胞胎;老五穀聿平,現年二十六歲。
  
  他們五兄弟的名聲,在偵探界裡面算是首屈一指的,他們合開了一家「谷氏偵探社」。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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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1:45
  序幕
  
  偌大的別墅裹,在這凌晨時刻,顯得異常寂靜。長廊上夜間照明用的昏暗夜燈,不僅沒有驅走那股詭異的氣氛,反而因為它的關係造成長廊上鬼影幢幢,更形陰森。
  
  「誰?!」女子倉皇的驚問,迅速的轉過身,一雙大眼佈滿驚恐的梭巡著長廊。
  
  是誰?!到底是誰?誰故意這麼嚇她?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個家嗎?一如那些紙條和電話所說的,她如果不識相的盡快離開,那麼就會沒命的離開!是這樣嗎?這個家有人要殺她?
  
  「出來!不要像只縮頭烏龜一樣,只敢躲在暗處嚇人!」女子壯著膽,高聲大喊。
  
  可是寂靜的屋子只有她的回聲,其餘無他。
  
  是自己疑神疑鬼嗎?是自己被那些警告信函和電話嚇得有點神經質嗎?嗤笑一聲,她轉身打算走回自己的臥室。
  
  「喀」的一聲異響從她身後傳來,女子的心臟猛地一陣狂跳。這回不是地敏感了吧!不想再和暗處魔鬼糾纏,她拔腿飛奔躲進自己的臥房,鎖上門鎖、栓上防盜栓,兀自發抖的癱軟在門邊。
  
  這個家,有人想盡辦法要將她趕走,為什麼?
  
  不行,她必須尋求幫助,她自己一個人絕對鬥不過他們的,更甚者還有送命的可能,她一定要找人來幫自己!
  
  可是……找誰呢?舉目無親的她,能找誰幫忙呢?
  
  啊!她想到一個人了!打定主意,拿出信紙,她開始寫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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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2:15
  第一章
  
  「書寧,有你的信,日本寄來的喔!」葉華——陶書寧的繼母兼婆婆——從門口走進來,手裡拿著一迭從門口警衛那接過來的信,抽出其中一封對著正坐在客廳啃瓜子的陶書寧揚著。
  
  「日本?」陶書寧疑惑的揚揚眉,放下手中的瓜子,雙手上下拍了拍,然後挺起懷有六個月身孕的肚子緩緩的站起身,接過葉華手中的信;她在日本何時有明友啦?
  
  「是誰寫的信?怎麼沒聽過你在日本有朋友?」葉華也好奇的靠過來,順便將手上那一大迭沒啥吸引力的郵件丟在茶几上,「而且住址還是『華莊』的住址,是殷伯轉寄過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字跡是個女孩子,所以媽咪你不用擔心我會有外遇。」陶書寧打趣地說。
  
  「死孩子,我哪有在擔心什麼!」葉華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以示警告,「看看是誰寄來的。」
  
  陶書寧審視著信封上那秀麗的筆跡,並不急著拆信,她想先試著猜猜看寄信人到底是誰,因為她覺得這筆跡有點眼熟。
  
  「喂!你又沒有透視眼,光看信封怎麼會知道呢?」葉華的好奇心作祟,急著想知道是誰寄來的。
  
  「好吧!」陶書寧已經想到一個可能的人了。她拆開封口,抽出一張淺藍色、散發著淡淡玫瑰花香的信紙。
  
  書寧:
  
  好久沒有和你聯絡了,真怕你已經把我給忘了。我是陳俐雯,是你大
  
  學的直屬學姊,還記得嗎?自從我畢業後就沒有和你聯絡了,你一定納悶
  
  我為什麼寫信給你!
  
  所有的事情說來話長,我現在人在日本,己嫁為人妻,我的丈夫是崛道將司,相信你聽過這個名字,因為我知道你家在財經界也算走頗有名望,對這日本首屈一指的財經大老應該有所聽聞才對,看到這裡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沒錯,崛越將司的歲數大我頗多,為什麼我會嫁給他?這件事更之說來話長,前因後果我想等以俊有機會的時候再慢慢道來,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是為了報恩才嫁給他的。
  
  這些都不是我寫這封信的原因,我寫這封信的主要目的是有事相求。書寧,我舉目無親,我不知道發生這些事該向誰求救,惟一能想到的就是你了。書寧,此刻的我,身陷險境,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書寧,救救我,我知道你有辦法的,快點來救救我,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
  
  俐雯筆
  
  「書寧,是求救信耶!這個女孩在向你求救!」葉華驚訝的喊,
  
  「嗯,我看到了。」原來她猜測的沒錯,真的是俐雯學姊。陶書事沉靜下來,臉色凝重。
  
  俐雯學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身陷險境,隨時有喪命之虞?崛越將司,她當然聽過,他所掌理的崛越集團,在日本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今年五十有八,俐雯學姊為什麼會嫁給他?不,應該說崛越將司為什麼會娶俐雯學姊?
  
  俐雯學姊是很美麗,但崛越將司的名聲並非好色之徒,且以俐雯學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崛越將司扯得上任何關聯,他們怎麼會湊在一起?
  
  太多的謎題,讓陶書寧的秀眉打結。她得盡快查一查,俐雯學姊信裹面充滿了恐懼,事情一定已經很嚴重了,人命關天,她動作得快一點。
  
  「書寧,你有何打算?」葉華看著她凝重的表情,心知事態的嚴重,不免也擔憂起來。祈禱書寧不要是真的想挺著那個大肚子親自涉險才好。
  
  「媽咪,你別擔心,我不會亂來的。」陶書寧看出她的憂心,歎笑她的多慮。就算媽咪不相信,也該相信她那寶貝兒子耿宗儒吧!有耿宗儒在,自己哪有什麼辦法亂來?
  
  「那就好。」葉華放心。
  
  「媽咪,我先上樓去了。」
  
  「哦,好。」
  
  陶書寧緩緩的走上樓。當務之急就是先調一些資料出來,查查那個謎樣的崛越家族,這應該難不倒她這個電腦天才才對!
  
  ***
  
  「書寧,我聽媽說了。」耿宗儒當天晚上回到家後,在書房找到妻子,看見她仍在電腦前埋頭苦幹,有點不捨,「休息一下,我來接手好了。」
  
  「不用了,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陶書寧按下最後一個按鍵,「好了,全都出來了。」隨即螢幕上跑出一大串的資料。
  
  「你真行。」耿宗儒讚美她。
  
  「那還用說。」陶書寧淘氣的皺皺鼻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這個學姊也不簡單,竟然能搭上崛越將司,而且一躍成為崛越集團的總裁夫人,真令人佩服啊!」
  
  「別說得那麼難聽,俐雯學姊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能讓崛越將司娶她就已經很不簡單了,平常人想免費倒貼都還不可能呢!」
  
  陶書寧突然說:「老公,你會幫我吧?」
  
  「你要我怎麼幫?」耿宗儒暗歎,他不幫行嗎?又不能讓身懷六甲的老婆去冒險。
  
  「找個人進崛越家去救俐雯學姊出來。」
  
  「你覺得事情有那麼簡單嗎?你就確定你俐雯學姊願意離開崛越家?一耿宗儒挑眉。
  
  「有人要害她,她當然會離開啊!也許她被軟禁了……」
  
  「不可能。」耿宗儒斬釘截鐵地說。
  
  陶書寧不服,「怎麼說?」
  
  「她還能寫信給你,不是嗎?而且信上並沒有提到任何類似她被軟禁之事。」
  
  「反正不管如何,你派個人去救她就對了。」陶書寧撒潑。
  
  「是是是,老婆大人,我這就找人去救你俐雯學姊,行了吧?」耿宗儒投降。現在老婆最大,而且,他們也正好在查崛越家族的一些事情,那麼,就順水推舟一下也未嘗不可,老婆高興就好。
  
  「不可以隨隨便便找一個人去喔,一定要找高手,知道嗎?絕對不可以讓俐雯學姊受到任何傷害。」
  
  「是,遵命!」耿宗儒心裡早已有了人選,覺得將他們冷凍了那麼久,這會兒也該是解凍的時候了。
  
  ***
  
  一間約二十坪、長方形、看起來整齊乾淨的小辦公室裡,正中央擺著五張標準型的辦公桌椅和一張電腦桌,左邊是一扇大窗,有個約一尺寬的窗台,靠近窗戶的地方,擺了三張標準型三、二、一的沙發,右邊則是一些基本的筧聽設備,電視、音響、光盤機、電視遊樂器,而在電視前的地板,則鋪著一塊地毯,上頭放了幾個大抱枕。
  
  在這麼一個小空間裹,很不協調的橫著豎著躺了五個大男人,分散在整個空間襄。
  
  「悶藹—」橫躺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由於身高與沙發長度不成比例,頭與腳都懸在椅子外,幾乎成了一個M形,看起來是五人中年紀最輕的男子突然長嘯一聲。
  
  「老五,你想死啊你,叫那麼大聲,叫春啊!」靠躺在辦公椅的男子,頭仰得高高超過椅背,雙腳靠放在辦公桌上,髒髒的破運動鞋鞋底掉了幾塊泥上在桌上。
  
  「對啦,我是叫春,乍i樣?礙…嗯……喔……礙…」被稱老五的人當場表演起..片裡最佳音效。
  
  「拜託!你們兩個!老五,你閉嘴!老四,你火氣也很大,昨晚慾求不滿是不是?」坐在電視前認真打著電動的男子「咱」的一聲關掉電視,受不了的轉過頭來阻止這兩個弟弟。意外的,他與那個老四競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瞼孔。
  
  「老三,我警告你喔,別拿我的性生活開玩笑。」老四姿勢不變,只將矛頭轉向那個早他三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哥哥。
  
  「老三、老四,說真的,你們不覺得好悶嗎?」老五尋求支持的人,因為他已經快悶死了。
  
  「悶啊!怎麼不悶?」老四沒好氣的回他一句。
  
  「對啊!不過這也是沒法度的事。」老三聳聳肩,表示他雖然也深陷其中,但無能為力。不過他好心的暗示老五,伸出食指點點躺在窗台上閉目養沖的老大。
  
  「老大——一老五心領神食的轉移目標,「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啊?」
  
  窗台上的人久久沒有反應,老五無奈的望向老三和老四尋求協助。
  
  老三再次伸出食指,不過他這回換了個目標,指了指平躺在三人座沙發,臉上蓋著一本花花公子雜誌的老二。
  
  老五看了老二一眼,然後對著老三猛搖頭。他又不是真的想死,敢去打擾老二的「休息一,看來這老三不安好心,有陷害他的味道喔。
  
  老三聳聳肩,準備回頭打他的電動,誰知才剛回頭,肩膀處突然受到攻擊,仔細一看,竟是兩隻穿著又臭又髒的破運動鞋的腳。
  
  「該死的,把你的臭腳拿開,否則我不保證它們能安然的繼續為你賣命!」老三自身有嚴重的潔癖,覺得別人再怎麼髒,身處的環境再怎麼亂,他都能處之泰然,毫無感覺,但是絕絕對對不可以弄到他身上來。
  
  「嘖!你的火氣也不小嘛!」老四調侃一聲,放下腿用力一蹬,帶輪子的辦公倚住後一退,他又回到辦公桌前,雙腳再次跨上桌子。
  
  老三懶得理他,抽起一旁的濕巾,在兩肩擦了擦,然後繼續打自己的電動。
  
  「老五,我看咱們變個裝,出門去溜溜,如何?」老四見捉弄不成,無趣的轉移目標。
  
  「咦?這個主意好像不錯……」老五才剛要附和,卻冷不防的被打斷。
  
  「是嗎?」從花花公子雜誌下傳來了冷冷的兩個字。
  
  「老二!你醒了!快快快,你催催老大。」老五一聽聲音出自何處,立刻高興的跳起來蹲在三人座的沙發前,雙手抵著下巴,眼巴巴的望著雜誌的封面。只要老二一醒來,他就敢來叨擾了。
  
  「有一群烏鴉在我耳旁嘎嘎亂叫,不醒也難。」老二拿下蓋在臉上的花花公子,順勢「咱」的一聲打在老五的頭上。
  
  「唉唷,會痛耶!」老五哀叫一聲,手撫著受創的頭。
  
  「是嗎?」老二冷冷的瞥他一眼,看看手上的雜誌,走向辦公桌前的老四,一咱」的一聲,比之前那聲更大聲,落在老四頭上。
  
  「搞什麼啊?」老四像是受了很大寬屈似的喊。
  
  老二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痛不痛?」
  
  「不痛、不痛。」老四識相地說。
  
  「不痛?」老二疑惑的看看手上的雜誌,再走向電規機前的老三。
  
  「嘿嘿,老二,你不會是連我也想試試吧?有兩個試過就夠了。」老三有先見之明的連忙跳離一步。
  
  「一比一,所以要找第三個試試。」老二身形快速的往老三竄過去,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啪」的第三聲已經傳進眾人的耳裹。
  
  「哇!痛死人了!」老三鬼哭神號的叫著。
  
  「原來會痛。」老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從雜誌裹面抽出一塊鐵板,丟到他自己的桌上。
  
  三人面面相覬。鐵板何時被老二藏在雜誌裡的?難怪他們正懷疑為何區區一本雜誌就會讓他們痛成這樣,這老二想謀殺啊?不過三人都很識相的不敢抗議,只有自認倒霉了事,否則難保不會有更可怕的事降臨在他們身上。
  
  「老二,你損也損了、打也打了,該換你催催老大了吧?」老五涎著一臉笑容在老二身邊低語。
  
  「是啊,老二,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定會悶死在這裹的。」老四也靠過來,一手搭著老五的肩,一起做最後的死諫。
  
  「而且悶死之前一定會先發瘋,搞不好最後的死因不是悶死,而是咱們五兄弟自相殘殺。」老三也上前來,靠在老二的另一邊。
  
  「那很好啊!」老二無動於衷的拉開椅子坐在辦公桌前。
  
  「很好?!」三人不敢相信的大喊。這老二還是人嗎?不過他們早該料到老二這種冷淡的個性,只是他的話向來有其份量,他們也是試試而已,看能不能出現奇跡,想來奇跡真是難求啊!
  
  三人認命的回原先的位子和恢復姿勢,打算繼續認命的癱在那裡、認命的任自己身上長滿蜘蛛網和青苔。可惡,都是那個耿宗儒害的!
  
  想他們五兄弟為夜鷹賣命多年,才偶爾晃個點不告而假這麼一次,就得受這種懲罰!何況他們還因此救了那三個姓丘的小孩,功過當可相抵吧?人家孟堂軒就感激他們感激得要命,一年三節部差人送來禮物,可是自從被「請一回來後——想也知道一定是風家那三兄弟告的密,早知道風家三兄弟是翔鷹的人,他們絕不會傻得自報姓名——他們竟然就被冷凍在這襄,說什麼想休假說一聲,他會讓他們休假的,可惡的耿宗儒,臭「獅」、爛「獅」,祝他早日被他那個恰母老婆休了!
  
  可恨啊!難道這偵探界中赫赫有名的「谷氏偵探社」就這麼斷送了嗎?所有的案子都被夜鷹早一步攔截,原本豪華寬敞的辦公室和所有的手下,都原地待在對面那棟大樓的「谷氏偵探社」裡面,而他們在這棟破舊得快壽終正寢的樓房裡已經發呆了快三個月,門口掛著「古事偵探社」,古事耶!暗示他們風光的時代已經是很古早的事了。
  
  「我們到底還要癱在這裡多久啊?」老五最後還是忍不住哀號著。
  
  「快了。」一直沒有出聲的老大終於有了回應,他緩緩的張開眼睛,偏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然後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緩緩的坐了起來。
  
  「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一窩蜂的街上去,「你說快了是不是代表我們要重見天日了?」老五興奮地問。
  
  「也許吧。」老大的微笑加進了一點溫暖,知道他們全都被悶瘋了。
  
  「耶!萬歲!」老五興奮的一手握住一個,拉著老三和老四的手翩翩起舞。
  
  「老大?」老二皺眉詢問。
  
  老大的笑容更大,對著他點點頭。
  
  沒錯,他就是知道他們癱在這裡的時間快結束了,以他偵探的敏銳嗅覺,他已經嗅到令人振奮的「麻煩」、「棘手」的味兒,就在剛剛,他偏頭望向窗外……不,更早,在自己睜開眼睛之前,他就嗅到了,而在他偏頭望向窗外時,他就肯定「谷氏偵探社」……不!是「古事偵探社」的第一件案子上門了!
  
  大門適時的被推開,除了老大谷聿遠之外,其它四人皆一瞼興奮的起身準備迎接這位上門的客人,然而令他們四人意外的,來者竟然是害他們幾乎快爛在這裹發臭的罪魁禍首耿宗儒。
  
  老三谷聿近「啐」的一聲,回頭繼續埋頭於他的電動玩具裹;老四谷聿憂則翻了一個大白眼,用力的跌回椅子裹,雙腳「叩」的一聲又跨上桌子;老五穀聿平一看到來人,也「咚」地一聲躺回他那張單人沙發;老二谷聿慮只冷淡的揚揚眉,沒有再多的表情和動作。
  
  「稀客,什麼風把頭頭您給吹來咱們這襄?」老大谷聿遠微笑的招呼著耿宗儒,沒有起身,依然坐在窗台上,「請隨便找地方坐,有蜘蛛網或灰塵請自己拍拍。」
  
  「這裡的溫度有點低喔!」耿宗儒也淡淡的笑著。呵呵!沒想到有谷氏五兄弟坐鎮的偵探社還會這麼冷清,他該不該佩服自己呢?
  
  「冷凍庫裡的溫度當然低嘍!」谷聿遠微笑。他是一個標準的笑面虎,隨時保持著瞼上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說得也是。」耿宗儒也不急著說明來意,反正等一下總會有人先沉不住氣,現在就先看看他這手下五大愛將吧!呵呵!這般落魄的模樣,也是難得的畫面。
  
  「我說耿老頭,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那邊五四三的了,如果你只是要來這裡『避暑』,那就省省吧!」老四谷聿憂首先發難。
  
  呵呵,他就說嘛!一定會有人先沉不住氣的咩!
  
  「聿遠,怎麼老四還是這麼毛毛躁躁,你到底有沒有趁休假的時候磨練、磨練他們啊?」耿宗儒當谷聿憂不在似的討論。
  
  「不好意思,讓頭頭您見笑了。」谷聿遠淡淡的笑著,「不過,還是請說明來意吧!我怕我御弟不嚴,等會兒怕他們得罪了您,那就不好了,若是您有個什麼閃失,我對尊夫人實在很難交代。」
  
  唷!下最後通牒了呢!耿宗儒整整面容。聿遠都說話了,恐怕他那四個弟弟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的等著伺候他了,還是快點識相的道出來意,免得等會兒真的走著進來,橫著出去。
  
  「有—件差事要交給你們去辦。」
  
  「差事?!」老三、老四、老五的反應最激烈,一聽完馬上跳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什麼差事、什麼差事?」
  
  「解凍了?」谷聿慮終於有了一點表情,冷著聲問耿宗儒。
  
  「電力不足,所以冷凍庫就停止使用了。」他打著哈哈。
  
  「真是方便。」谷聿遠微微一笑,「說吧!是什麼差事還勞煩頭頭您親自跑一趟,該不會是尊夫人的事吧?」
  
  真是一針見血啊!耿宗儒有點赫然。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大家心襄知道就好,何必說出來呢?真是的。
  
  「日本崛越家族,有沒有興趣?」耿宗儒也不多話,直接道出任務。
  
  谷聿遠的眼神閃過一抹異光,快速得沒有任何人發現。
  
  「崛越家族?是夜鷹對它有興趣,還是翔鷹?或者是……尊夫人?」谷聿遠問得很保守。如果是夜鷹有興趣,那代表的就是崛越家族的末日來臨;如果是翔鷹對它有興趣,那麼代表的又是崛越家族將攀向另一個顛峰;而如果是陶書寧呢,那只能說是讓他們兄弟舒展舒展筋骨的任務罷了。
  
  「是書寧,不過,事情並不簡單,否則我不會來找你們,隨便找個人去就行了,不是嗎?」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就把資料留下來,我們兄弟好好的研究、研究吧!」谷聿遠輕笑。
  
  耿宗儒打開公文包,將裹頭早巳準備好的五份資料交給他們,並大略的把事因對他們解說一遍。
  
  「這個叫陳俐雯的女人,你們一定要保護地,有可能的話就先讓她離開崛越家。」
  
  「不過你並不認為她會走,是不是?」谷聿遠瞭然。
  
  「沒錯,我是這麼認為,所以事情可能就會演變成你們變成她的保鑣,順便揪出可能傷害她的人。」
  
  「這種事不會要我們五兄弟全出動吧?」谷聿乎不敢相信地問,這種小事哪需要這麼勞師動眾的!
  
  「的確,好像不用,你們自己挑一個,其它的留下來待命。」耿宗儒點點頭,他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們全去,「最好明天就能趕過去,專機隨時待命,愈快愈好。」
  
  「知道了。」谷聿遠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送客。
  
  「好,那我走了,你們這裡也可以關門了,回到對面去吧。」算是下瞭解禁令,耿宗儒走出門去。
  
  「老大,你打算讓誰去?」谷聿近問。
  
  「你們的資料都給我。」谷聿遠沒有回答,反而要他們把手中的牛皮紙袋交給他。
  
  「我們都還沒看呢!」谷聿平說。
  
  谷聿遠淡笑,「不用看了,這件事我去,給我。」
  
  「你去?那我們繼續在這裹發霉嘍?」谷聿憂抗議。
  
  「放心,頭頭剛剛不是說要我們回對面去嗎?回去後還怕閒得發霉嗎?」谷聿遠笑著說。就怕過一陣子他們又會大喊著要蹺頭了。
  
  「對喔!那好吧,這件差事就交給你了。」
  
  「老大,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谷聿慮沒有什麼意見,他一向怕沒人做事,不怕沒事可做,這段冷凍期間,除了谷聿遠之外,就數他最悠哉了。
  
  「下午就走!」谷聿遠接過他們遞過來的紙袋,人又轉向窗外。
  
  據他所知,崛越家族的本家是在月琴島上,而這月琴島是日本近海的一個私人島嶼,為崛越家族所擁有,除了島主崛越家之外,尚有島民兩百多戶,全靠崛越家所提供的工作機會和在島上栽種各種蔬果穀類、在海上捕魚生活。
  
  島民對外惟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艘渡輪,一個禮拜兩回,為配合島上居民的放假時間,都是禮拜六早上從月琴島出來,讓他們補充各種日常 必需用品,禮拜天下午駛回月琴島,平常的時間都是停駛的,當然,崛越家族的交通工具不可能和島民一樣,他們有其專用的直升機和遊艇。
  
  崛越家族?崛越……香保裡……
  
  ***
  
  這個家裹有人想盡辦法要把她趕走,為什麼?暗叱自己一聲,還問為什麼?一定是不滿他們父親娶了她這個年齡比他們還小的後娘,一致認為她是貪圖他們崛越家的財產,才願意嫁給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又發現他似乎有將所有財產留給她的意思,更讓這些崛越家的子孫們視她為不共戴天的仇人,有如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後快。
  
  她不會示弱的,她不會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拔腿逃走的,她要和他們鬥到底,不只為了自己,還有為了她的丈夫崛越將司。
  
  「俐雯,怎麼了?」臥房裹的床上傳來一聲關懷的詢問。
  
  陳俐雯聽到聲音才想到房裹不只她一個人。
  
  「沒事,將司。」她來到床邊,看到丈夫正關心的看著她顯然蒼白無血色的瞼,「對不起,剛剛給你倒的水,在走廊不小心給摔了。」她這才想到自己之所以三更半夜出房門,就是要幫他倒一杯水的。
  
  崛越將司有半夜醒來喝杯水的習慣,但奇怪的,今晚房裹一向備有的熱水瓶襄竟空空如也,陳俐雯只好到廚房去,但才剛走到走廊,都還沒下樓,就被嚇得又逃回來了。
  
  「俐雯,是不是又有人為難你了?」崛越將司心知肚明的問。
  
  「我……」陳俐雯不知如何掩飾,她並不想讓他知道。
  
  「別再瞞我了,那些紙條我都看見了。」他心疼的輕撫著她蒼白的臉。
  
  「怎麼會?」
  
  「是小幸拿給我看的。」
  
  陳俐雯默然。小幸在這個家的地位和她差不多。都是受到那些正宗崛越家族的人排擠的對象。因為小幸是將司的私生女,從母姓,十二歲的時候因母親去世而被將司接回崛越家,氣死了崛越夫人,從此小幸的身份就介于小姐和傭人之間,有小姐的身份,但是卻必須做家事。
  
  小幸是除了將司之外,在這個家裹惟一對她和顏悅色的人……不,還有一個,只是這個人並不常在家,
  
  「俐雯,我真是對不起你。」崛越將司自責的握住陳俐雯的手。
  
  「不,別這麼說,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要想太多,我還應付得來。」她回握住他,安慰的對他微笑。
  
  「不行,自己的孩子我還不瞭解嗎?你一定要尋求幫助。」崛越將司當機立斷。
  
  「將司,不瞞你說,我寫過一封信到台灣給一個以前的學妹,請她幫我,可是我不知道何時會有消息。」陳俐雯悲哀的一笑。她甚至不知道書寧有沒有收到那封信,一個禮拜了,還早沒有任何消息。
  
  「台灣……小幸的母親也是台灣人呢。」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不過馬上又恢復過來,「俐雯,台灣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寫信叫香保裡回來。」
  
  「香保裡?可是你不是和香保裡……」
  
  「俐雯,你進崛越家已經六年了,難道還不瞭解崛越家這種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戲碼嗎?香保裡的個性不適合啊!但是她是我的孩子中惟一一個真心為這個家好的人,原本還有川史,可是自從那件事之後他的性情就變了。
  
  「香保裡的責任感太重,對崛越家有一份強烈的使命感,她不想看到我辛苦創建的崛越集團毀在她哥哥手上,這股使命感讓她放棄一切,放棄她自己的幸福和未來,我這個最疼她的父親看她痛苦,難道不會心疼嗎?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藉故一言不合的將她趕出崛越家,我希望她自由啊!」崛越將司語重心長的歎道。
  
  「原來……」陳俐雯這才瞭解他的用心良苦。可是,將司也是啊!他也不適合這個家,他為她們用心良苦,但他自己呢?「那麼,這次也不能叫她回來,否則你的用心都白費了。」
  
  「可是眼前也只有香保裡護得了你啊!」
  
  「將司,我還有你啊!有你在,他們不敢對我怎樣的。」陳俐雯溫柔的輕靠在他的胸前。不管別人怎麼說,蒼天可監,雖然他們的歲數相差頗大,但她就是愛他,雖然不是男女之愛,只把他當成自己的父親來愛,可她是真的愛他!
  
  「這就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遣身體,隨時都會……」
  
  「不,別說、別說。」陳俐雯阻止他。
  
  「唉!」長歎一聲,崛越將司抬手輕撫著她的頭。希望自己將俐雯扯進崛越家的舉動不是大錯特錯的,不過,不管如何,他必須想辦法保護她,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而眼前,能暫時護著她的人,只有香保裡了,就算自己的用心全都白費,他也不在乎。
  
  ***
  
  「你要回去?」六條真二趕至崛越香保裡的住處,一臉不敢相信的質問。
  
  「真二?你怎麼會來這裹?你不是要上班嗎?」崛越香保裡驚訝的看著他。
  
  「別管我上不上班,告訴我,你真的打算回月琴島去?」六條真二沒耐性的問。
  
  「對,我爸爸希望我回去,這是我這幾年來所期待的,這代表我爸爸原諒我了,你不為我高興嗎?」崛越香保裡含笑地問。
  
  「你要回去,那我呢?我們之間呢?」六條真二怒問。
  
  「你?」崛越香保裡歎了口氣,「真二,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和你之間只可能是朋友,要你不要把時間和感情浪費在我身上的。」
  
  「可是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年來,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啊!你怎麼可以無視我付出的感情,還說我們只是朋友?而且,我願意寬容大量的不計較你未婚生子的醜事,也願意栽培那個孩子,只要將他送到寄宿學校去不讓我看見就好了,這樣的胸襟你還不滿足嗎?」
  
  「真二,講點道理,我不只一次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要一意孤行我也阻止不了你啊!如果說今天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嘴巴上說我只要朋友關係,但行動上卻一直接受你的示好,那我沒話說。
  
  「但是我沒有,這麼多年來,我沒有收過你一朵花、沒有讓你請過一頓飯、沒有收過你任何一樣禮物,你說,我和你之間不是普通朋友是什麼?
  
  「你執意付出,我無力阻止,因為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強迫我要對你的付出負起責任啊!再說真二,老實說,我並不需要你的『寬宏大量」,講白一點,就是我並不希罕!」崛越香保裡忍住想破口大罵的衝動,不客氣的對他說。日本男人!啐!
  
  「我不會放棄的,香保裡,你最終只能是我的!」六條真二低吼,轉頭衝出她的住處。
  
  崛越香保裡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真二的行為怎麼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如果付出感情的目的是要求對方同等的回報,那還稱得上是愛嗎?那只能稱得上是一項交易罷了,更何況,她的愛早巳不在她自己身上,又如何能給他呢?
  
  不再理會他所演出的插曲,崛越香保裡開始打理自己的行李。她有很多事要處理,還有人要先安頓好,實在沒有時間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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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4:56
  第二章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在傍晚六點的時候傳到崛越家的餐桌上。在餐廳裡面正等著傭人們上菜的崛越家人,都疑惑的轉頭望向窗外。
  
  「會是誰回來了?沒聽過有人要回來啊?」崛越將司疑惑的看向坐在旁邊的陳俐雯。
  
  「我也不知道。」陳俐雯搖頭。
  
  「哼,回來還不是要拿錢,要不然還能做什麼?」長門玲子冷哼一聲。
  
  長門玲子,本名崛越玲子嫁入長門家之後改姓長門。現年三十二歲,是崛越將司的長女,嫁出去已有十年的時間,不過這十年來在夫家的日子還沒有在娘家的三分之一。
  
  「對啊,就像你一樣,明明都嫁人了,還三不五時就回娘家來搜括。」崛越川史諷刺地道。
  
  崛越川史,現年三十四歲,是崛越將司的長子,代為掌理月琴島的一切,已婚,無子。妻子名為崛越優,一個以夫為天的傳統日本女子,此刻正坐在他的旁邊,靜靜的服侍他用餐,對於餐桌上的暗潮洶湧似乎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崛越川史,你是什麼意思?」長門玲子憤怒地問。
  
  「哼,我哪有什麼意思?只不過說出事實罷了!」崛越川史不屑的撇撇嘴。
  
  「狗咬狗,一嘴毛。」突然一聲輕諷,出自神月真海的口中。
  
  神月真海,現年三十歲,是崛越將司的外甥,因為父母雙亡,母親臨終時將他托孤給他哥哥崛越將司。未婚,生得一張俊瞼。
  
  「神月真海,你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話?」長門玲子的矛頭馬上轉向,她對這個表弟一向非常厭惡,覺得他高傲得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般。
  
  「別忘了你只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人,有點分寸!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份!」崛越川史英俊的臉上散發著與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表情。
  
  「唷,這下子兩個人又同一個陣線了?」神月真海嘲弄的一笑。
  
  「神月真海!你這個……」長門玲子正想怒罵一頓,卻被崛越將司打斷。
  
  「好了,你們幾個,別再鬥了!」崛越將司疲 憊的聲調引起陳俐雯的關心。
  
  「你還好吧?」陳俐雯關心地問。
  
  「沒事。一崛越將司安慰她,然後轉向一旁待命的管家武藏龍之介,「龍之介,你去看看是誰來了。」
  
  「是,老爺。」武藏籠之介領命走出餐廳。
  
  「還有啊,小幸,你也坐下來一起用餐,不要站在那裡,這裡沒有人需要伺候,你也不需要伺候人。」崛越將司招手要站在餐廳門口待命的崛越幸子到餐桌來坐好。
  
  「爸,我等一下再吃就好了。」崛越幸子低聲的回話。
  
  崛越幸子,現年二十七歲,是崛越將司的私生女,十二歲進崛越家認祖歸宗;是個護士,原本在大阪市立醫院任護理長一職,後來因為崛越將司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就辭職同來專心照顧他。
  
  「裝模作樣,假惺惺。」長門玲子啐道。
  
  崛越將司斥道:「玲子,你住口。」
  
  「哼。」長門玲子輕哼一聲,不過還是閉上嘴巴。
  
  「哈!」神月真海嗤笑一聲,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崛越將司命令,「小幸,你過來坐下。」
  
  「小幸,聽話,過來一起吃飯。」陳俐雯溫柔的喚她。
  
  崛越幸子終於點點頭,上桌和大家一起用餐。
  
  「雯夫人。」武藏龍之介匆匆出現在餐廳門口。
  
  「什麼事,龍之介?」崛越將司疑惑地問,「是誰來了?」
  
  「老爺,是雯夫人的表哥上門拜訪了。」武藏龍之介恭敬的回答。
  
  「我的表哥?」陳俐雯疑惑的望向崛越將司。她爸媽根本沒有兄弟姊妹,她哪來的表哥?
  
  「龍之介,這位先生有沒有說什麼?」崛越將司瞭解她的疑問,代她問清楚。
  
  「他說他今天才從台灣過來日本,說是雯夫人的書寧姑姑要他順道過來探望、探望雯夫人的。」
  
  「是書寧……哦,姑姑要他來的!」陳俐雯激動的抓住崛越將司的袖子。
  
  「龍之介,你先下去轉告夫人的表哥,就說夫人馬上過去。」崛越將司立刻命令。
  
  「是,老爺。」
  
  「將司……」
  
  「俐雯,你先去見見你表哥,問問看他吃過飯了沒有,如果還沒有的話就請他先來用餐,有什麼事等吃飽了再說,知道嗎?」崛越將司用眼神暗示她,告訴她此時此地不適合多說什麼。
  
  「好,我知道。」陳俐雯站起身,正想往客廳去,身後卻傳來嘲諷的聲音。
  
  「唉,又來了一個想白吃白住的外姓人了。」長門玲子尖酸地說。
  
  「玲子,你再不閉嘴的話,就立刻滾回你婆家!」崛越將司厲聲喝斥,他捨不得看到妻子蒼白難堪的臉色。
  
  「哈!一個外姓人哪有資格說別人是外姓人,真是不知羞恥。」崛越川史幸災樂禍的嘲諷道,眼神複雜且意味深遠的望著陳俐雯。
  
  「你!」長門玲子生氣的指著他。
  
  「你們每個人,如果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不禮貌的話,就立刻離開『我的』屋子。」崛越將司忍不住終於下了最後通牒,覺得這個家,真的是讓他心寒。
  
  「是——」長門玲子和崛越川史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神月真海則只是扯了扯嘴角,沒有表示什麼。
  
  「俐雯,你快點去,別讓你表哥等太久。」崛越將司催促她,「還有,說話小心一點。」他在她耳旁低聲的提醒她。
  
  陳俐雯點點頭。她瞭解將司的意思,這個家現在已經不像個家了,變得處處都要提防隔牆有耳,每個人都勾心鬥角,根本沒有一點點家的溫馨和安全感。
  
  她站起來走出餐廳,立刻快步走向客廳。
  
  她才踏進客廳,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邊,穿了一套海軍藍的西裝,齊肩的黑髮隨意的披散著,覺得他的造型完美極了,就像是明星的宣傳照般。
  
  此時,那人似乎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只見他轉過身來,陳俐雯立刻覺得週遭氣氛變得截然不同,好像有人推開了窗簾,引進—線陽光般。
  
  也許她看到的是一種幻覺,因為蓄了一頭黑髮的他站在窗邊,而窗外的夕陽正好投射在他身上,讓他的黑髮變成暗金色,這兩種色彩的重迭有可能會在她的視網膜上形成異象。
  
  他很高,這是陳俐雯靠近他之後的第一個印象,身高一六八公分的她,頭頂只達他的肩膀,他大概有一八五公分吧!深邃的眼眸、飛揚的劍眉、挺直的鼻樑、薄削的唇瓣,此刻他的唇正揚著一抹微笑,似乎是很高興見到她。
  
  「俐雯表妹,好久不見了。」谷聿遠微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是聿表哥,我的母親,也就是你的書寧姑姑要我順道來探望、探望你。」他的音量適中,像是故意要說給別人聽似的。其實早在他踏進崛越家的時候,他敏銳的第六感就告訴他,這個家的確有問題,否則他頸後的毛細孔不會全都豎起來。
  
  「書寧……姑姑,是她要你來的?」陳俐雯放下心來。真的是書寧!太好了。
  
  「對啊!她好想念你呢!說你自從離家後就都沒有回去看她,所以希望你能找個時間回台灣一趟。」
  
  「我……」陳俐雯知道他的意思。是書寧要他來救她的,要他來帶她離開,可是自己不能走呀8我目前不能離開。」
  
  谷聿遠微笑,這是意料中的事,他並不驚訝。
  
  「沒關係,表妹。」谷聿遠點點頭,「反正我預定在日本停留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急著離開,你隨時都可以改變主意。」
  
  「嗯。」陳俐雯也點點頭,「表哥,我們正要用餐,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和我們一道吃個飯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表妹,先謝過你的招待了。」谷聿速沒有猶豫的答應,因為他要瞭解一下這個家的成員。
  
  「那請跟我來吧!」地帶路往餐廳走。
  
  谷聿遠跟在她後面,眼神狀似瀏覽著屋內的裝潢陳設,實際是在觀察。沒有任何保全系統?以崛越家的身份地位,家裡竟然沒有裝設保全系統,不怕萬一嗎?
  
  眼睛停留在第一幅肖像畫上,他的腳步停了下來,這幅畫……
  
  「表哥?」陳俐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疑惑的轉身,「怎麼了?」
  
  「沒什麼。」谷聿遠離開畫前,「這走廊很寬敞,擺上的這些畫像都是崛越家的祖先嗎?」
  
  「嗯,是歷代崛越家族當家的人。」
  
  「喔,我瞭解了。」谷聿遠點點頭,繼續跟著她往餐廳走。咦?這幅畫也……
  
  他快速的掃視一次。嗯,有空他可要好好的來「觀賞、觀賞」這些畫才是。
  
  「啊!對了。」在餐廳門口,陳俐雯突然停下來,靠近谷聿遠身邊低聲地問:「還沒請教表哥的大名?」
  
  谷聿遠微徽一笑。他正在想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問呢!
  
  「我姓谷,名叫聿遠。」他遞了一張名片給地。
  
  「喔,是這個聿啊!」陳俐雯接過名片,恍然的點頭。
  
  「現在可以帶我進去了吧?」谷聿遠微微一笑。 耿夫人這個學姊也有可愛的一面,完全不似個為名利而嫁給老頭子的人,呵呵,這才有趣,不是嗎?救個值得救的人,做起事來才會輕鬆嘛!
  
  ***
  
  凌晨一點,當大鐘敲響後,谷聿遠終於從床上翻身坐起,他並不急著調查這棟大宅有無玄機,他只是睡不著。
  
  想著晚餐時的情形。現在這棟大宅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十三個人——崛越將司、陳俐雯、長門玲子、崛越川史、崛越優、崛越幸子、神月真海這七個主子;另外還有六個傭人——管家武藏龍之介、廚娘池田繪裡、園丁片岡宏一、司機巖並哲也、打掃裹外的女傭今井明、今井愛。
  
  若從表面上看來,最有可能傷害陳俐雯的人,大概就是長門玲子和崛越川史這兩個人了。
  
  至於其它人,崛越優像是個傀儡娃娃,整個用餐的過程都沒有抬過眼,只是一直低著頭伺候著丈夫用餐;崛越幸子是個私生女,據陳俐雯的說辭,崛越幸子是除了崛越將司之外惟一一個對她和顏悅色的人;神月真海是崛越將司的外甥,寄人籬下的他非但沒有一點自卑或下意識的委曲求全,反而冷傲得彷彿他才是主人……
  
  那些恐嚇信陳俐雯也拿給他看過了,全是用報紙剪貼,有的是塞在她外套口袋襄、有的是放在她抽屜裡、有的是塞在門縫,每一次都不一樣,由這點就能很確定這件恐嚇案件一定是這個家裡的人所為。
  
  咦,車聲?
  
  谷聿遠飛快的竄到窗前,正好看見一輛車駛過。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拜訪?或者是誰回來了?沒有多想,他輕悄的開門下樓,然後他看到了她——崛越香保裡。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只能在暗處看著這個他以為早將她趕出腦海之外的人。
  
  這一見,他才醒悟自己從沒有一刻將她忘記,儘管時間已經過五年,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她明亮慧黠的雙眼,在她高興時閃著動人的光彩,紅潤的雙唇勾勒出引人遐思的弧度,讓他每每禁不住誘惑的攫取它的甜美,還有她最後決絕無情的表情,沒有給他任何理由的對他提出「到此為止」的決定。就在他向她求婚的時候!
  
  不!她還是有給他理由的!她告訴他,她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沒有辦法脫離這種富貴的生活和他過苦日子,就算他向她保證他會給她富裕的生活,但他的「富裕」對她來說顯然是敬不足道的。
  
  她為什麼會回來?
  
  他並沒有打算會在這裡見到她,因為他調查到在四年前她和她父親崛越將司因某事意見相左,被崛越將司踢出崛越家,也從遺產繼承人裡被剔除;這四年來,她回崛越家的次數用一隻手的手指頭來算就綽綽有餘了,為什麼這麼巧的,她今天就回來了?
  
  「誰?」崛越香保裡突然問過身,看向谷聿遠所在的黑暗處。
  
  谷聿遠輕笑出聲,她還是那麼敏銳。他掛上自己一貫的笑容,慢慢的走出黑暗,瀟意的聽見她抽了口氣的聲音。
  
  「是你!不可能……」崛越香保裡身子微晃,不敢置信的呢喃。
  
  「好久不見了,崛越小姐。」谷聿遠微諷的對地一笑。
  
  崛越香保裡的眼神閃過一抹痛楚,不過地卻很快的將它掩飾。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地冷冷地問。
  
  「這麼說吧!我是受邀前來的,崛越小姐。」
  
  這一聲又一聲的「崛越小姐」讓她聽了覺得好刺耳,崛越香保裡不自覺的皺眉。
  
  「是誰邀你的?」她甩開那種不適感,不想和他多說廢話,因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想這應該與你無關才是,崛越小姐。」
  
  崛越香保裡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紊亂的心緒,也穩住自己想朝他大吼的街動。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我明天一問就知道了。」她決定今晚的「驚喜一該到此結東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從東京開車趕到碼頭,坐上遊艇,再從月琴島的碼頭開車回來,這樣奔波了一天也很累了,現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晚安。」她冷淡的向他道了聲晚安,就提著簡單的行李爬上二樓回自己的房間。
  
  「晚安……香、保、裡……」谷聿逮呢喃,沒有目送她的背影,所以沒發覺她微僵的背脊在聽到他的呢喃時怔愣了零點一秒鐘。
  
  走到客廳的酒櫃前,谷聿遠自動自發的調了一杯馬丁尼。
  
  他特別偏愛這種十五比一超辛辣口味的馬丁尼,看著透明的液體在杯中搖晃,他淺淺的喝上一口,感覺辛辣的味道從喉嚨一路燒灼至胃部,以助他釐清混沌似的腦袋。
  
  她為什麼回來?為什麼選在這麼巧合時候回來?香保裡……
  
  一口仰盡杯中的液體,谷聿遠的思緒無法控制的飛回了五年前……
  
  ***
  
  「要我到日本去?為什麼?」谷聿遠勾著腿,舒適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酒,狀似慵懶地問自己的頂頭上司。
  
  「夜鷹準備在日本設立一個據點,需要一個人去安排指導,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任務。」耿宗儒的俊臉散發著一股書卷味,「到了那裡,會有個代號『王子』的人和你接洽,他是這次日本據點的領導人。」
  
  「我知道了,何時出發?」谷聿遠沒有多問。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如果問了太多細節,反而讓他做起事情來綁手綁腳,現在這樣才能讓自己全權做主。
  
  「明天下午,會有人到機場接你的。」
  
  點點頭,算是瞭解了,他放下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站起來離開耿宗儒的辦公室。
  
  ***
  
  提著一隻簡便的旅行袋,谷聿遠安分守己的站在成田機場的入境大廳前,等待著耿宗儒所說的接機人。
  
  一彎和煦的微笑始終掛在他的臉上,縱使他已經枯等了半小時,那抹微笑依然不變。
  
  挺著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挺拔體格,自在的站在那裡,彷彿此處即是他的王國般,那股氣勢,讓每個經過的人都忍不住的回頭望他一眼。
  
  谷聿遠早就習慣了別人注目的眼光,所以並不在意,有時還故意回給她們一個微笑,讓她們紅著臉飛快的收回視線,挺好玩的。
  
  而意外就是從這疏忽開始。
  
  一個推著幾大皮箱準備搭機的女客,在擦身而過後也忍不住的回頭望他一眼,就在那一剎那,她的推車撞上另一個剛人境的女客,一時間行李四散。
  
  「拜託!你是怎麼回事?走路請看前面好嗎?我已經閃到無處可閃,也出聲警告了。怎麼你還是撞上來呢?我得罪過你嗎?」崛越香保裡無奈的抱怨著,聲音輕柔得像棉絮般飄進谷聿遠的耳襄。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撞人的女客拚命的道歉,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看男人看得失了神。
  
  「沒關係,我幫你吧!」崛越香保裡看著對方散落滿地的行李,自己的東西並不多,覺得對方的損害比較大,也就不計較對方的過失了。
  
  「哦,謝謝你。」
  
  谷聿遠忍不住回頭看那道聲音的主人一眼,看見兩個低頭彎腰提行李上推車的女人,一副很吃力的模樣,他走過去幫忙。心知這場禍事他必須負一半的責任。
  
  崛越香保裡正吃力的提著一個大行李,忍不住在心裡想,這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難不成是鋼筋嗎?而下一秒,手上的重量就瞬間消失,她愕然的順著把乎上的手往上看,暗抽了口氣,好個俊挺非凡的男子,一時間她只能楞楞的盯著他瞧。
  
  「我幫你。」谷聿遠溫和地說。
  
  他的聲音很適合唱歌,清清亮亮的男中音,非常悅耳,也含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威嚴。
  
  意識到自己正盯著陌生男子猛瞧,崛越香保裡很快的回過神來,放開對她來說太過吃力的行李。
  
  「謝謝你。」她回給他一個禮貌的笑容,並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一點距離。
  
  發現從他接近她們的時候,那名女客充滿愛慕的眼神就一直在他的身上轉,谷聿遠很快的將行李重新堆回推車上,然後提起崛越香保裡的兩個行李,沒有讓那名女客有搭訕說話的機會,就拉著她快步離開。
  
  「先生、先生!你要拉我去哪裡?放手啊!」崛越香保裡驚喊,試著掙脫他緊握著卻又不至於弄痛她手腕的大手,不過卻徒勞無功。
  
  來到大廳門口,谷聿遠才停下腳步,並且放開她的手。
  
  「對不起,我只是想快點離開那個女人。」谷聿速老實的回答,臉上的微笑適度的漾出一絲尷尬、靦腆,以及無奈。
  
  崛越香保裡回頭望了眼那名女客,發現她還癡迷的盯著這邊瞧,瞬間瞭解他的意思。
  
  「你很受歡迎喔。」她調侃。
  
  谷聿遠微微一笑,不予置評。
  
  「我叫谷聿遠,台灣人。」他自我介紹著。
  
  「崛越香保裡。」她也自我介紹,並伸出右手。
  
  谷聿遠握住她的柔荑時,那兩手相握瞬間竄上的心悸讓他愕然,他看著她,發覺她似乎也有相同的震驚。
  
  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漾起,谷聿遠幽黑的眼光閃了一下,認識他的人都一致認定那是一道邪惡之光。彷彿有什麼主意在他心裡成型!
  
  崛越香保裡抽回手,故作鎮定的一笑。
  
  「很榮幸認識你,不過我必須離開了!」她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賓士轎車。
  
  谷聿遠點點頭,退了—步,將行李交給上前來的司機。
  
  「很高興認識你。」他低語,目送地坐進車於裡,習慣性的記下車牌號碼,「我們會很快再見的,崛越香保裡。」因為他不打算就這樣結束。
  
  「谷先生嗎?」在賓士轎車駛離之後,他的身後傳來—聲低沉的詢問。
  
  谷聿遠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我是谷聿遠。」
  
  「我是『王子』,抱歉,來遲了,路上有點事耽擱了。」
  
  他就是王子?說不震驚是騙人的,一個日本據點的領導人,竟然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毛頭小子,這耿宗儒在想什麼?還是這個王子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嗎?雖然很驚訝,不過谷聿遠掩飾得很好。
  
  「沒關係,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請跟我來。」王子走在前面領路,來到一輛重型機車前,丟了一頂安全帽給他,「上車吧!」
  
  谷聿遠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效揚的眉露出一抹興味。是機車耶!他有多久沒碰機車了?
  
  「我的車子送保養廠,所以就委屈你了。如果不習慣,我可以給你住址,你坐計程車去也可以。」他語氣裡有著一絲不馴,而且還有明顯的挑釁。
  
  谷聿遠溫和的微笑,瞭解這是王子對他不滿的一種發洩。從遲到,到以機車接送,都是王子故意的,看來這個王子不怎麼喜歡台灣總部的干預。
  
  「無妨,我的適應力很強。」谷聿遠戴上安全帽,坐到他後面,這句話也是在告訴他——放馬過來吧!
  
  王子輕哼一聲,一語不發的發動機車,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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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6:34
  第三章
  
  王子載著谷聿遠來到新宿,就直接進入一棟住宅大樓,將機車停放在地下室的停車場,而後一語不發的直接搭乘電梯上到十七樓。
  
  谷聿遠也不打算打擾王子,覺得年輕人血氣方剛,加上過於自負自傲,的確很難接受一個外來者的「督導」。他瞭解,所以也就不急著讓王子接受他,不過他還是希望王子能顧全大局,不要因為個人小事而危害到整體大事。如果王子是個能獨當一面的人,那他當然也不會過於干涉。
  
  跟在王子身後步出電梯,谷聿遠觀察一下四周,發現這一層樓有兩家住戶,門與門是正對著。
  
  王子拿出鑰匙,打開左邊的門。
  
  「這裡是你在日本這段期間的落腳處。」將門打開後,他把鑰匙丟給谷聿遠,沒有進門的意思。
  
  「你不住這裡嗎?」谷聿遠明知故問。
  
  「不,這裡是為你準備的。」
  
  「新宿離丸內似乎有段距離,既然據點設在丸內,為什麼我的住處不安排在丸內?」谷聿遠疑問。
  
  如果他要督導據點的設立,那麼每天這樣來回實在是很累人,難不成要自己每天坐地鐵嗎?他承認,日本的地鐵確實很方便,但他可不熟啊!而且據自己所知,新宿車站的擁擠是EveryDay、EveryTime的,他不喜歡那種擁擠的感覺,還是不要嘗試得好。
  
  「關於據點的事情,老實說我不希望你插手,這是我的事情,而且我也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你來攪和!」王子不客氣地說。
  
  谷聿遠聞言並不覺得意外,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其實他早就猜到王子是不可能讓他有插手的機會的,老實說,他也不想惹人厭,設個據點而已嘛!又不是什麼出生入死的重賣大任,沒必要還來個外人插手。
  
  「那我就當是來度假的好了,不遇,我偶爾還是得去露個臉,免得我回台灣的時候不好交代,這不為過吧?」谷聿遠微笑著。
  
  王子的神情有點意外,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搞定了。不過他恢復得很快,那驚訝的表情只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鐘左右,然後他又恢復原本的傲然。
  
  「可以。」王子應允,「這裡所有需要的日常用品我都準備好了,夠你用上好長一段時間,至於食物方面,冰箱裡有大約一個禮拜的存糧,我雇了一個鐘點女傭,她一個禮拜會來一次,除了打掃洗衣之外,還會填補冰箱的存糧。」
  
  「謝謝。」谷聿遠道了謝。
  
  送走王子後,谷聿遠洗了個澡,待整個人神清氣爽之後,他才開始參觀這個屋子。
  
  約有五十坪大,挑高成樓中樓的設計,樓下進門的玄關後是客廳,有兩間臥室,裡頭都附有街浴設備,一間書房、廚房、餐廳、浴室。
  
  樓上有五間房——一間視聽室;一間擺滿了各式運動器材;一間是書房,兩間和室設計的客房。
  
  整棟屋子最吸引他的地方是客廳角落的小吧檯,吧檯後倚牆而立的大櫃子裡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類和調酒的用品,應有盡有,看來安排這住處的人對他有相當的瞭解,可見其用心了,街著這點,據點的事他就決定放手讓王子自己負責,不加以干涉了。
  
  時間還早,就讓他開始度假的第一步吧!
  
  首先是整理行李。 谷聿遠提起自己簡便的行李,不期然的想到機場那一幕,崛越香保裡的倩影躍進他的腦海裡。看了眼書房,像是決定了什麼,他匆匆的將行李丟進臥室,快步的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查詢崛越香保裡的資料。
  
  要查一個人的基本資料對他來說太過於簡單了,雖然日本的戶政單位極為嚴密,並不容易查詢很多私人資料,但他根本不需要經過他們,他只需要從這裹侵入戶政單位的電腦就行了。他的電腦程度雖然不及老三的鬼才,但做這種事是綽綽有餘的了。
  
  過了三十五分鐘,谷聿遠終於進入戶政所的電腦裡,沒多久,崛越香保裡的資料就出現了。
  
  嘖嘖!沒想到她的身世顯赫,竟是日本排名前十大企業集團——崛越集團的千金!她目前也在東京,就讀早稻田大學,再過三個月就畢業了,現居地是……
  
  她住的地方竟離這裡不遠!
  
  他不敢相信的再將螢幕上顯示的住址看仔細一點,沒錯!確實就在這附近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呢?是上天的巧妙安排嗎?他不該辜負這種緣分的!
  
  看來他已經找到這次度假的消遣了。
  
  ***
  
  早稻田大學門口,站著一位英挺帥氣的男子,斜靠在一輛保時捷引擎蓋的左側,身穿閒適的休閒眼,雙手環胸,全身散發著一股傭懶的氣質,臉上保持著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男男女女的學生,莫不把眼光投擲在他的身上,甚至開始竊竊私語,好奇翮翩公子所等何人?甚至有些膽大的女學生,想藉機上前搭訕,故意在他面前晃著以吸引他的注意,但他的眼光依然梭巡著大門口三三兩兩下課的人潮,顯示著他所等的人尚未出現。
  
  是他記錯了嗎?在沒看見他想看的人時,谷聿遠忍不住蹙眉。
  
  崛越香保裡今天的課,早該在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到她的人影?一向很有耐心的他,按捺不住的詢問附近的學生。
  
  不知是他的運氣好,第一個就問到了一個認識崛越香保裡的人,還是她的名聲太響亮?
  
  既已知道她在何處,谷聿遠二話不說的走進校園,往圖書館走去。
  
  站在圖書館門口,他放眼巡視一圈,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看到她。沒有任何猶豫,他邁步往她的所在走去。
  
  或許他的魅力勝過那些桌上的書籍,所以愈來愈多的學生抬頭望向他,原本安靜無聲的圖書館,瞬間響起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聲。
  
  是那些聲音打擾了她吧?谷聿遠這麼猜測著。因為他的眼睛從沒一秒離開過她的臉,所以對她的表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從聲浪漸起後的蹙眉、不耐煩的忍耐表情,到終於受不了嘈雜的抬起頭來,不管是打算斥責吵鬧的聲音,或者是想知道造成吵鬧的原因,在她與他的視線相對之後,全都不重要了。
  
  他看見崛越香保裡驚愕的張著嘴,很高興知道她沒有忘記他。他站在她的桌旁,看她仰頭注視著他,紅艷豐潤的嘴唇微敔,似在邀靖他的晶嗜輿眷顴,所以他沒有猶豫的彎下身,沒有給她時間拒絕或允許,便在她的唇畔留下一個蜻蜒點水般的輕啄。
  
  谷聿遠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週遭的抽氣聲和不敢置信的低喃,也可以明白的感受到眼下的人兒既震驚又震撼的情緒。他看著地怔怔的與他對視,墨黑的明瞳一瞬也不瞬的抓住他的視線,看著她不自覺的撫著唇,他清楚的看見她沒有問出口的疑問——為什麼?
  
  他輕輕的一笑。
  
  「因為我想追求你。」他低語,語氣裹的柔情蜜意讓她紅了臉。
  
  他的回答再次讓堀越香保裡震驚,因為他竟能回答出她心裹的問題。
  
  谷聿遠看出她正在猶豫,這讓他知道自己是有希望的。因為在他的調查資料裡,崛越香保裡對覬覦她的人——不管是為了她的美色、才識、家庭背景——向來不假辭色,從不讓那些男士有近身的機會。不過他不會是其中一個,因為他深切的知道,他們是相屬的,他也深信,她所有的拒絕,皆因為等待他的出現。
  
  「願意當我的嚮導,陪我一遊東京嗎?」谷聿遠輕聲問,臉上的笑容好溫暖。
  
  像是突然從失神中驚醒,崛越香保裡看了四週一眼,發現所有的同學都注意著他們,有點惱怒的——對他,也對自己——她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參考書和講義,抱著書本快步的逃出圖書館。
  
  而谷聿遠理所當然的跟在她的身後,並對著好奇的學生們送出一個魅惑人心的微笑。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問。
  
  谷聿遠維持著他的笑容,看著恢復自製的她充滿敵意地問他有何企圖。
  
  「我說了,我想追求你,想要和你一起體驗人生、一起迎接未來、一起慢慢的變老。」他用動人的聲音說著動人的言語,讓剛從他的笑容中回神的她又陷入迷霧之中。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坐進他的車子裹。
  
  「你要載我去哪裹?」崛越香保裡驚問。
  
  「香保裡,導遊是你,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啊!」谷聿遠低柔的輕喚她的名字。
  
  「你真的要我當嚮導?」
  
  「我是這麼說的沒錯,懷疑嗎?」谷聿遠輕道,清淺的笑容和眼神似乎能將她看透。
  
  「為什麼是我?」她還是帶著疑惑。
  
  「因為我想追求你,而這似乎是個好理由。」他也不諱言地說。
  
  看她似乎受到極大的震撼,谷聿遠的笑容加深。怎麼?他的企圖那麼令人難以置信嗎?她的表情千變萬化,讓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現在的心裹想些什麼。
  
  不過,很快的,她像是突然下了某個重要決定似的說:「好,我當你的嚮導,你打算在日本待多久?」
  
  「不一定,至少要一個月吧!」不過他會讓她和他一起回台灣的!谷聿遠在心襄道。
  
  「好,那你現在有特別想做的事嗎?」
  
  他想吻她、想好好的愛她。
  
  「大概先去買兩三套替換的衣服吧!有什麼建議嗎?」
  
  「嗯,那我們到青山通吧!那襄算是買時裝的集中地,而且現在離晚餐的時間不久,那兒也有很多食店,我們買完衣服的時候可以順道吃個晚餐。」
  
  「你想得很周到,請帶路吧!」
  
  沒多久,車子駛入青山通。
  
  「青山通是東京出了名可以WindowShopping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停車吧!」崛越香保裡建議。
  
  「好。」谷聿遠將車駛人一座立體停車場,然後和她步行,走遇青山通,進入表參道。
  
  「你知道嗎?三宅一生的總店就在表參道喔!這附近還有Pasko、JaneKimiiima等精品店,你可以好好的參觀購買。」
  
  就這樣,谷聿遠讓崛越香保裡帶著,買了三套三宅一生的衣服,他不意外她帶他去的都是一些名牌精品店,因為他知道這是她的生活習慣,也是她的生活環境,雖然他並沒有特別非名牌不穿的嗜好,但也沒排斥,而且他也負擔得起。
  
  夜晚降臨了。在他們吃完晚餐後,他們回到新宿。
  
  「我還不想放你回去。」谷聿遠將車子停在她住處樓下的時候輕聲呢喃,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下車。
  
  只是輕輕的握著,卻讓崛越香保裡使不出力來擺脫他的箝握,以便開門下車。
  
  「我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崛越香保裡低語。
  
  「現在還旱,不過八點多。」他誘哄著,身子傾向她,熱氣吹拂在她臉頰,引起她一陣輕顫。
  
  「那……我帶你到歌舞伎町去,那襄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她顫抖著聲音說。
  
  谷聿遠一聲輕笑逸出口中,他聽到了她怦怦的心跳聲,又急又快;看出了她極力的想逃出他帶給她的影響;他體會到她想轉移他注意力的努力,就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就到歌舞伎町吧!」
  
  ***
  
  和她相處彷彿是世界上最自然不過的事了,谷聿遠看著端酒杯啜飲的順越香保裡,他們一點都不像才見第二次面而已,尤其第一次還只是匆匆一瞥,根奉來不及說什麼。
  
  她很緊張,他看得出來,因為她手上的那杯螺絲起子已經快要見底了。
  
  「螺絲起子的後勁很強,你這種喝法很容易醉的。」他提醒她。
  
  「會嗎?喝起來好像橘子汁。」崛越香保裡蹙眉。
  
  「相信我,它的確因為橘子汁的味道濃郁,所以很容易將伏特加的味道給掩蓋住,讓你喝起來覺得好像酒精濃度並不高,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容易過量,其實它的後勁是很強的。」他並沒有打算灌醉她。
  
  有酒吧,就有醉客,這是不變的定理;有酒就有色,不管是色女子,或者是色男子。
  
  眼下,就有一個藉酒壯膽的男子搖晃著不勝酒力的肥碩身子,來到他們的桌邊。
  
  「小姐,我請你喝杯酒吧!」肥男子睜著只剩一條捆縫的眼睛,色迷迷的看著崛越香保裡,壓根兒沒把谷聿遠看在眼裡。
  
  「不必。」崛越香保裡冷下臉。
  
  「唷,好個冰美人耶!」肥男子根本不把她的拒絕聽進耳,反而更加湊近身子,撲鼻的酒臭味讓她一陣反胃。
  
  谷聿遠站了起來,一手隔開肥男子。
  
  「先生,既然小姐都說不要了,你又何必勉強呢?」他溫和的笑臉下,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怔仲的瞪著谷聿遠高大的身疆好一會兒,肥男子似乎此時才發現有他的存在。不過醉眼朦朧,看不見隱藏的威脅,看到他表面和氣的笑容,認定了他這個人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年輕人,不要想逞英雄,秤秤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再來。老子的事勸你還是少管為妙!」肥男子惡聲的警告。撥開谷聿遠的手,他肥厚厚的乎掌往前一伸,想抓住崛越香保裡。
  
  然而手都還沒靠近,就被人攫住,立即哀號聲響起,劇痛從手腕處傳來,這—切只因為他所以為的那個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用拇指與食指夾住他的手腕。
  
  「別這麼粗魯好嗎?對女士要懂得尊重,你這樣會嚇壞人家的。」谷聿遠的口氣彷彿在勸告老朋友般的溫和。
  
  他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所以除了肥男子之外,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肥男子會突然哀號,大家所看到的只是谷聿遠「輕輕」的抓住肥男子的手腕,好聲好氣的勸告罷了。
  
  「是是是!我不敢了,請放開我吧!」肥男子討饒。
  
  谷聿遠不想為難他,鬆開自己的手,看他連滾帶爬的離開酒吧。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為什麼突然叫得那麼慘?」崛越香保裡疑惑著,充滿佩服的眼睛熱烈的盯著他。
  
  「我說有理走遍天下,你相信嗎?」谷聿遠不打算告訴她事實。
  
  「你說呢?」崛越香保裡皺皺鼻子,對他的知而不言覺得有點懊惱。
  
  「呵呵!」谷聿遠微微一笑,「走吧!被這麼一鬧我想你也沒心情繼續享受夜生活了,我送你回去。」
  
  不久,谷聿遠的車子又再度停在她的住處樓下。
  
  「要不要進來喝杯茶醒醒酒?」站在門口,崛越香保裡在進了門之後突然轉身問。
  
  谷聿遠溫柔的眼神變得火熱。
  
  「如果我現在進去,就不只是喝杯茶那麼簡單了,這樣你還要讓我進去嗎?」他誠實地說,將選擇權交給她。老實說,他也不認為她會應允。
  
  崛越香保裡愣了好一會兒才瞭解他的話意,瞬間臉上一片火熱,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
  
  假日,崛越香保裡帶著谷聿遠來到橫濱海 邊。他們從東京出發,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就抵達了,
  
  谷聿遠停好車時,崛越香保裡早已逕自下車往海 邊走去。這個季節的海 邊有點涼,不過她並不在乎。海水一波波湧來退去,滲入她的皮膚,冰涼直透全身。
  
  他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開心的戲水,追逐一波一波的浪花,也被—波—波的浪花追逐。地撩高大圓裙的一角塞在腰帶上,筆直修長且比例勻稱的腿露了出來,吸引他的目光,激起他渴求已久的慾望。
  
  看著她自得其樂的追逐著浪花,那麼開懷、淘氣,彷彿像個小女孩般,她諸多的面貌讓他不由自主的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只能跟著她,捕捉她每個不一樣的神情。他知道,窮其一輩子,他都永遠看不膩她那千變萬化的神采風韻。
  
  「等一下我們可以到山下公園去,那裡面臨港口,公園內綠意盎然、花木繁生,而且沿著公園的海岸大道,銀杏樹林立,好美、好美啊!」她回過頭來對他介紹著。
  
  「你冷不冷?」他沒有應和她,反而看向她被海水弄濕的衣服,問的同時已經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為她除去沁冷的寒意。
  
  崛越香保裡昂首看著他,眼襄閃動著光彩。
  
  「你對我真好。」她突然說。
  
  「沒有人這麼對你嗎?」谷聿逮反問,間接地問她是否有過戀愛史。
  
  「有啊!」她很自然的回答,「不過感覺不像你給我的這麼強烈。」
  
  霎時,他眼神閃了閃。
  
  「那個對你好的人是誰?」他直接問。不只要問這個,他還要問現在那個人還有沒有對她好?那個人在她心裹的份量有多少?老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醋勁竟然那麼大!
  
  「我爸爸啊!」她微笑,似乎知道他情緒的起伏般。
  
  「你捉弄我?!」谷聿遠從她的笑容裡瞭解到這一點,瞬間將她攬進懷裹,引來她一聲尖叫,「我要罰你。」他沙啞的低語。
  
  他一口吻住她的紅唇,堵住她的笑鬧,換來她的一聲歎息和她徹底的臣眼。
  
  「我想要你。」他輕輕申吟。
  
  「好……一她迷亂的低喃。
  
  谷聿遠渾身一震,火熱的眼神難以置信的鎖住她迷濛昏亂的雙眼。
  
  「真的嗎?你說好?你真的說了『好』嗎?」
  
  「是的、是的。」她一迭連聲的回應著。
  
  「你不再猶豫、不再遲疑了?不再懷疑我的動機?願意相信我了嗎?」
  
  「是的、是的,我不再猶豫、不再遲疑、不再懷疑你的動機了,我願意相信你,因為我是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啊!」
  
  谷聿遠被她真摯的表白震撼極了。
  
  「我也愛你,在機場初見面的那一剎那……不!也許是聽到你的聲音的那一瞬間,我就被你吸引了,因為那是我頭一次那麼迫切的想看清一個女人的長相,頭一次為此而回頭。是的,我就是在那時候就愛上你了!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這一天這麼快就降臨了。」他震撼著、感恩著,「我一直知道,也很有把握讓你愛上我,不管花再多的時間,我都會讓你愛上我,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比我最樂觀的料想都還快!你知道嗎?此時此刻我真的好感激上蒼啊!」
  
  崛越香保裡被他的話感動得一塌糊塗,為了轉移這種惹人鼻酸的感動,她俏皮的皺皺鼻子。
  
  「感激上蒼做什麼?你應該感激我。哎呀!錯了,你應該感激那個撞了我的女人。」
  
  「哈哈哈?對對對,我應該感激那個女人。」谷聿還哈哈大笑地說:「咦?不對,照你這種說法,我該感謝的是我的祖先啊!」
  
  「為什麼?」這回她真的不懂了。
  
  「本來應該感謝我自己的,因為那個女人是為了看我才不小心撞上你的,但是沒有我父母哪來的我呢?而沒有我那些祖先一代傳一代的,我父母更不可能出現,所以追根究底就要感謝祖先了。」
  
  「哇!這麼一牽扯下去還得了,有完沒完啊?」
  
  「沒完,我和你永遠沒完……」
  
  玩笑剛過了,深情的低語沉寂在兩唇相接處,迴盪在兩人心中,久久不散,久久……
  
  ***
  
  夜鷹在日本的據點,谷聿遠當真信守承諾完全放手讓王子自己去發落,沒有插手。在成立儀式完成後,耿宗儒交代谷聿遠要盡快飛回台灣。
  
  陽光穿透窗簾,毫不客氣的照出一室的光亮,向床上纏綿了一夜的一對有情人宣告著——夜,已經結束了。
  
  谷聿遠整夜未曾闔眼,癡迷的凝視著懷中累極睡去的愛人,被單下不著寸褸的身子,讓他燃燒了整夜的慾望又蠢蠢欲動了。
  
  他怎麼離開得了她呢?可是回台的日子近了,耿宗儒給他二天的時間處理一切瑣事,還有兩天,他就必須回台灣了。
  
  是的,他無法離開她,也不願離開她,所以只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她兀自沉睡著,谷聿遠忍不住心中的激狂,在她佈滿吻痕的頸子上眷戀的細啄著。
  
  「嗯?」頸上的麻癢喚醒了崛越香保裡,迷迷糊糊之中迎接住他襲上的熱唇,一陣熟吻之後,她已嬌喘不已。
  
  「醒來,香保裡,我有事情和你說。」谷車速吻住她的耳垂,引得她全身抖動。
  
  「遠……」崛越香保裡申吟著,他的熱情讓她幾乎燃燒殆盡,每次都以為已經不行了,是極限了,但是他總是撩撥著她最深處的慾望,讓她一次又一次的跟隨著他躍上天堂。
  
  谷聿遠安撫的輕吻著她,覺得現在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太累了,而他也必須把事情先解決。
  
  「醒了嗎?對不起,寶貝!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所以不得不吵醒你。」
  
  「什麼事,遠?」見他慎重其事的模樣,崛越香保裡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她梭巡著自己的衣物,卻發現自己的上衣扣於全都不見了。
  
  是的,她想起來了,昨晚遠大過熱情,等不及把一顆顆小鈕扣解開,便用力一扯,所有的扣子四散飛開。衣服不能穿,她只好套上他的襯衫,她無法一絲不掛的面對彷彿有什麼要事要宣佈的遠,尤其她那股不好的頂感來勢洶洶。
  
  「香保裡,再過兩天我就必須回台灣了。」谷聿遠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行程。沒有意外的看見她一臉的震驚。
  
  「你要回去了?!」崛越香保裡愕然,突然失神的喃喃自語,「是啊!你說過在日本不會久留的,你是台灣人,當然要回去,我竟然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我想我是故意不去想起的吧!」
  
  谷聿遠看她的模樣擔心極了。
  
  「香保裡,聽我說。」他拉回她的思緒,等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時候才說:「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你呢?」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可是……愛又有什麼用?我們就妥分離了!」崛越香保裡難過的低咽。
  
  「不會的、不會的!聽我說,寶貝,這就是我要問你的。你願意嫁給我,和我到台灣去嗎?」谷聿遠看著她,慎重的開口。
  
  剛開始的那一剎那,他看見了她狂喜的表情,以為她就要答應了、以為她答應他的求婚,也以為她會和他一起回台灣。他是那麼興奮,看著她那充滿愛戀、震撼、狂喜、感動的表情,在那一剎那,他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是下一瞬間,她的表情丕變。
  
  「不不不!我不能和你結婚、不能和你去台灣,我不能!」她慌亂的退出他的懷抱,讓他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竄入他的心中。
  
  「你說什麼?香保裡,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不能和我去台灣?」他是震驚的、是心痛的,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我……我……」崛越香保裡支吾的說不出什麼理由,只是無助的望著他。
  
  「香保裡!」谷聿遠見她猶豫,雙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對我說過不再猶豫、不再遲疑、不再懷疑我了,現在你又為什麼開始猶豫、開始遲疑、開始懷疑我了呢?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不願和我相守?」他心慌意亂的看著她,所有的冷靜、自持、蒲灑,全都化為烏有。
  
  像是個局外人般看著別人在演戲似的,谷聿遠梭巡著她的表情變化。從一開始的無助、慌亂、不知所措,之後的為難、痛F決心,到最後的決絕無情、一片冰冷!
  
  看著她每一個表情變化,讓他狂跳的心,隨著每一個變化而沉一分,列最後終於沉到地底去,她還沒開口,他已經知道了她的決定。
  
  「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麼?」谷聿遠的眼睛都直了+顫抖的手搖晃著她纖弱的肩膀,激動的喊著。
  
  「你別忘了,我是個千金小姐,我過慣了富裕的生活,習慣有這種可以揮金如土的能力,我沒辦法和你去過那種清貧的生活,那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對我的一種毀滅,我沒辦法吃苦,世不質去吃苦,我有上等的生活可過,為什麼要為了你去屈就下等的?」崛越香保裡面無表情冷淡地說。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苦的,相信我!」
  
  「可是你供得起像崛越家這般富裕的生活給我嗎?我承認我是愛你,但這份愛還沒重要到讓我放棄崛越家的一切。我不可能割捨,你對我來說還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我愛你,但是更愛崛越家所代表的名、利、權、勢,而最愛的,是我自己,我不能這麼委屈自己,也做不到委屈自己,所以我希望咱們好聚好散。」
  
  冷酷的話徹底震醒了谷聿遠,他痛楚的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眼底已是—片蕭索漠然。
  
  「這是你的決定嗎?好聚好散?」
  
  「對!希望你能保持風度,不要再為難我了。」她冷冷的聲音粉碎了所有的柔情蜜意。
  
  「好,很好,我會保持風度,我不會再為難你了。」他離開床鋪,套上自己的衣眼和褲子。襯衫穿在她的身上,他不準備討回,直接套上外套。
  
  沒想到眼前的一切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前一刻,他們正在親熱,而下一刻,竟風雲變色了!
  
  「謝謝你。」
  
  「你謝謝我?!哈哈哈!」谷聿遠笑得張狂,笑得跟淚溢出跟角。他背對著她,啞著嗓子問出最後一句話,「告訴我,你真的愛過我嗎?」
  
  她歎息的聲音傳來。
  
  「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我無法回答,只能說你是個好床伴,下次如果你再到日本的話,也許我們可以聚聚。」
  
  這最後一記的重擊讓谷聿遠徹底絕望了。她的意思是玩玩可以,她樂意陪他上床?到頭來他只是她的臨時床伴?!
  
  「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如你所願,我們好聚好散。」
  
  他離開了她的住處,當晚發洩似的在暗巷中和一群人打架,無心的救了一個人,在日本剩下的時間,就被那個人纏上了。
  
  隔天,他提前回到台灣,日本的一切,從此封鎖在他記憶的最深處。
  
  回到現實,谷聿遠頹然的歎了口氣。
  
  她為什麼回來?崛越香保裡……
  
  又調了—杯馬丁尼,一口仰盡,他又歎了口氣,緩緩的將東西收拾好,走回自己的房間。
匿名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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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6:59
  第四章
  
  啾啾的鳥叫聲將崛越香保裡從充滿愛恨的睡夢中吵醒,坐在床沿,她眼神茫然,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直到看清楚屋內的擺設,她才想到自己已經回家了。
  
  「我已經回家了……」她似乎還不太能相信,爸爸竟親筆來信希望她能回來,想到四年前那場莫名其妙的爭執……唉!別再想了!
  
  如果家裡習慣沒改變的話,再過半個小時就是早餐時間,還沒有人知道地回來了,她的出席會讓很多人嚇一跳吧!
  
  不,還有一個人知道……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加上爸爸又突然來信要她回來,莫非爸爸知道了什麼?會嗎?當初她什麼都沒說,爸爸不可能知道是誰啊!
  
  亂了、亂了!原本以為事隔五年,自己對他的情愛早巳隨時間、李間的隔離而慢慢的變淡,可是昨夜那匆匆一面,競讓她整夜夢襄皆是他的身影,那過去美好幸福的一點一滴……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沒辦法抗拒他對她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對他該像對其它追求者一樣,不給予任何機會,但是他對她的影響力實在太驚人了,讓她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一個「不」字。
  
  別再想了,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了,縱使對他尚未忘情,但從昨夜他冷淡的眼神和言語,她也該醒悟了。是自己狠心的葬送掉他們之間的未來,他該恨她的,她的苦衷無法對他說出口,只得選擇傷害他的方式。
  
  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初那些無情的話,不只傷了他,也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呵!她說出那些話,看著他痛苦、絕筆的表情,心襄真是難受極了,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那些話都是騙他的,可是她不行呀!她如果這麼做了,那就真的會和他到台灣去。
  
  如果她是個生長在普通家庭的人,那麼和他去台灣相守在一起,就是她希望的願望,也是最大的幸福。但她不是,她對崛越家族有一份責任,如果哥哥的性子沒有突然劇變。依然是過去那個溫柔俊朗,有責任、有抱負、有遠見、有擔當的哥哥,那麼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崛越家,和他一起回台灣。如果,她當初能預測列爸爸會為了「那件事」而將她趕出崛越家,剔除在繼承入之外,不許干涉崛越家一切事情的話,那麼這一切傷害就不會造成了!
  
  如果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如果永遠不會成真!
  
  踏進餐廳旁附屬的起居室,如崛越香保裡所料:惹來所有人震驚的注視。
  
  「香保裡?!」崛越將司震驚的喊,不敢相信兩天前才發出傳真給地,她今天就回來了。
  
  「唷,大小姐倦鳥歸巢啦!也知道要回來?還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來混口飯吃?」崛越川史諷刺的扯弄嘴角,對崛越香保裡送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崛越香保裡不理會大哥的惡言,環顧著眾人,視線停在谷聿遠毫無表情的臉上兩秒鐘,最後才停在崛越將司的瞼上。
  
  「爸爸,我回來了。」她上前,蹲在堀越將司的身前,心疼的發現父親與地上次所見更加的蒼老了。為什麼?爸爸今年不過五十八歲,而且以前他的身體是那麼的健朗,怎麼會在這短短的三、四年閭差別那麼大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崛越將司欣慰的摸摸小女兒的頭。
  
  「爸爸——」長門玲子不耐的拉長聲調,「這是怎麼回事啊?她不是被你趕出崛越家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玲子,你口中的『她』可是你的嫡親妹妹,難道你不歡迎香保裡回來嗎?」陳俐雯看不慣長門玲子的態度,忍不住說了兩句。她深切的知道這是將司對她的愛,縱使她不想讓他多年的用心良苦白費,但他為了她的安全,仍是叫香保裡回來。既知如此,她怎還能坐視這兩個傷透他的心的兒女再口出惡言!他關愛她,她也會保護他的。
  
  「你……」長門玲子不敢相信的瞪著陳俐雯,正想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卻被人打斷。
  
  「哈!小媳婦兒終於擺出後娘的架式了,真是失敬啊失敬!」崛越川史前傾身子對上陳俐雯的雙眼,然後恨恨的別過眼不再看她。
  
  「你也一樣,川史,香保裡是你妹妹,在這裡每個人都是一家人,改變一下態度,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難過日子。」陳俐雯嚴肅肅的看著崛越川史。
  
  崛越川史臉上閃過太多複雜的情緒,最後只留下一抹浪蕩子似的虛偽笑容看著陳俐雯。
  
  「是,遵命,我親愛的小後娘。」他嘲諷的輕聲說。
  
  「你們都別為我吵架了。」崛越香保裡站起身,「謝謝你,雯姨。」她低聲對陳俐雯說。
  
  「對,都別吵了,別忘了我們還有客人呢!」崛越將司開口,他瞭解妻於維護他的心情,且深受感動。
  
  「對,咱們還有客人,小後娘的『表哥』嘛!」崛越川史刻意的強調表哥兩字。
  
  表哥?他是雯姨的表哥?!怎麼可能?崛越香保裡震驚的看向谷聿遠,正好對上他那一瞬也不瞬的眼眸。那是什麼意思?他眼底的嘲弄是什麼意思?
  
  「沒關係,請當我不存在。」谷聿遠微微一笑,笑容帶著那麼一點看戲的興味。
  
  「見笑了,谷先生。」崛越將司不疾不徐的對谷聿遠道,然後轉向正在一旁待命的武藏龍之介,「龍之介,準備開飯吧!時間到了。」
  
  「是的,老爺。」武藏龍之介領命,走進餐廳要廚娘池田繪裡準備上菜。
  
  所有人都起身,魚貫的走進餐廳。 谷聿遠故意走在最後面,觀察著眾人。方才香保裡的出現,照樣惹來這個家兩個問題人物的言語伺候,席間,一直沒開口的有三個人,崛越優是可想而知的,崛越幸子沒有打聲招呼這就有點怪異,不過最奇怪的是神月真海,他不是也有一張毒舌嗎?
  
  等眾人都在往常 固定的位子坐了下來,谷聿遠選擇在崛越香保裡的正對面坐下。
  
  就算再怎麼不合、忤逆、不肖,餐桌上的規矩每個人還是遵守的,在崛越將司動筷後,所有人才跟著動筷。
  
  「對了,香保裡,你臨時趕回來,那兼人自己……」
  
  「爸爸!」崛越香保裡立刻打斷父親的話,神色略帶不安的快速看了一眼對面的谷聿遠,見他似乎沒什麼反應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哦?喔!」崛越將司看到崛越香保裡的臉色才醒悟過來,以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談到她自己的私事。
  
  兼人?谷聿遠當然聽到了,只是他不動聲色罷了。這個兼人是誰?她的男朋友?丈夫?為什麼她怕他知道?縱使他們過去曾有什麼,那也是遇去了,她為什麼還要顧忌著他呢?
  
  「哈!敢做那種丟人現眼的事還怕人家知道。」長門玲子尖酸的道。
  
  「玲子!住口。」崛越將司維護崛越香保裡,喝斥大女兒留點口德。
  
  「爸爸,這是事實,當初你不也因為她做了那種不要臉的事敗壞崛越家的門風、丟盡崛越家的臉才趕她出崛越家的嗎?為什麼現在又讓她回來?」長門玲子被父親一吼,非但沒有住嘴,反而說得更多。
  
  原來她當初是因為他們現在在說的事而被趕出家門的,她做了什麼事,竟嚴重到這種地步?谷聿遠微敞抬起頭,看向崛越香保裡,發現她臉上隱忍的怒氣,還有手上握得死緊的筷子,她飛快的看他一眼,又快速的轉開視線,但那一眼卻讓他看到她眼中潛藏的不安,她非常的不安,而且是因為他?
  
  「拜託!你到底吃不吃飯?很煩耶!香保裡回來礙著你啦?」神月真海不耐煩的炮轟長門玲子。
  
  「哼!她就是礙我的眼,看到她,我嫌髒了我的眼,要我和她同在一個屋簷下,我會連呼吸到的空氣都嫌髒!」長門玲子刻薄地說。
  
  「哈哈!真是笑話,那你為什麼不滾蛋?這裡又不是你家,別忘了你姓長門,香保裡才是姓崛越。」崛越川史嘲諷的看長門玲子一眼。
  
  「你、你們!」長門玲子被崛越川史這麼一堵,忿恨的看向他們,最後惱羞成怒的對崛越香保裡開炮,「你為什麼要回來?當初敢做那種未婚生子的醜事就……」
  
  「夠了、夠了!」崛越將司怒吼的打斷長門玲子的話。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這麼家門不幸,生了這種兒女?「俐雯,扶我回房,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將司,別生氣,你的身子禁不住啊!」陳俐雯擔憂的扶著丈夫站起來,且向谷聿遠不好意思的微笑,在得到他搖頭示意不在意後,才安心的攙扶著崛越將司回房。
  
  「哼!身子禁不住?我看是被年輕老婆搾乾體力才是。」崛越川史不屑的輕哼,一雙鷹眼充滿矛盾的看著剛剛那兩人消失在餐廳門口。
  
  此時,崛越優手上的小碟子不小心掉落,裡面的湯汁灑落在桌面和崛越川史的身上。
  
  「你這個笨女人,連吃飯都不會,你還會做什麼!」崛越川史怒吼一聲,抬起手下意識的要朝崛越優打去,卻在半途停了下來。該死的!他不打女人的8不吃了!吃頓飯都會氣死人。」
  
  見他氣沖沖的離座,崛越優輕歎口氣,也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後離去。
  
  「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老的勾引,小的也不放過。」長門玲子不屑地說。
  
  「夠了,大姊,別再興風作浪了。」崛越香保裡冷淡的盯著地。
  
  長門玲子最討厭小妹用那種神情跟她說話,因為那樣的崛越香保裡讓她害怕,讓她不由自主的害怕,所以她討厭,甚至是怨恨這樣的崛越香保裡。
  
  「我說的哪件事不是事實?哼!就像你把兼人那個私生子單獨留在東京,自己跑回來,你安的是什麼心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大家走著瞧!」長門玲子忿恨地說完,也離座而去。
  
  兼人?私生子?未婚生子?谷聿遠心裡頭像是被什麼打到般,事情似乎……
  
  「香保裡……」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崛越幸子在長門玲子離去後,終於怯怯的開口了。
  
  「幸子,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說。」崛越香保裡疲累的打斷話,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接受那些不必要,且她也不需要的安慰和憐憫,現在她只擔心坐在對面從頭到尾一副看戲表情的他心裹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下去了。」崛越幸子低著頭,委屈的走出餐廳。
  
  現在,餐廳裡面只剩下三個人了。
  
  「香保裡,歡迎你回家。」神月真海對坐在他旁邊的崛越香保裡淡淡的一笑。
  
  「謝謝你,真海,這是我今天聽到最順耳的一句話。」崛越香保裡真誠地說。在這個家,除了爸爸和雯姨外,大概就只有真海是真心歡迎她回家的。
  
  「呵呵!我不介意天天對你說。」傾身在她臉頰上送上一吻,神月真海像挑釁似的看了眼谷聿遠,才又轉頭對她說:「你慢慢吃,我也要離開了,我必須去應徽一個駕駛渡輪的人眩」
  
  谷聿遠有趣的挑眉,他可沒錯過那個挑釁的眼神,這個神月真海知道些什麼?
  
  「原本開渡輪的人呢?」崛越香保裡不解。
  
  「他年紀大了,兒子要接他到城市裹去享福。」神月真海淡淡的說,「我趕時間先走了。對了,中午不回來吃飯,要舅舅別等我。」
  
  「喔,好,你去忙吧!」崛越香保裡雖然覺得獨自面對谷聿遠不是個好主意,但是也不想耽誤神月真海的正事。
  
  神戶真海對谷聿遠點點頭,然後攤開了餐廳。
  
  餐廳在他離開後陷入了沉默,詭譎的氣氛流竄在兩人周圍。
  
  崛越香保裡翻翻盤子裹早已冷掉的早餐,這麼一場鬧局下來,誰都會沒有胃口,更何況她正憂心仲仲,更不可能吃得下任何東西,可是……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她卻發現他正優閭的用著那美味的餐點,完全不受影響。
  
  「哦,剛剛的事,請不要放在心上。」崛越香保裡終於受不丫這種詭異的氣氛,開口打破這種愈來愈緊繃的張力。
  
  「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谷聿遠簡單地說。
  
  「這樣就好。」崛越香保裡點點頭,雖然不怎麼相信。
  
  「我想在島上逛一逛,你願意盡盡地主之誼嗎?崛越小姐。」谷聿遠客氣地問,站起身來等待她的答覆。他不想告訴她,他很在意,也正在腦袋裹抽絲剝繭中,這不是她該知道的。
  
  「這……」崛越香保裡猶豫了。她不知道方才大姊說的話他心裡到底會怎麼想,他不可能沒聽到的,那麼他現在是如何看待她呢?
  
  「不勉強,崛越小姐。」谷聿遠微微的笑,「我也可以自己胡亂逛逛,應該不會迷路才對,或者我該找表妹陪我才對。」
  
  「不,我是該盡盡地主之誼,不用麻煩雯姨了。」崛越香保裡有了決定。爸爸現在需要雯姨在一旁照料,所以她只好……「走吧!不然晚點太陽就大了。」反正她也有問題想問他。
  
  ***
  
  月琴島是一座約一公里平方的島嶼,為崛越家的私人島嶼,島上民風樸實、熱情親切。
  
  谷聿遠走到海 邊,崛越香保裡跟在他身後,看著眼前昂藏堅毅的背影,她忍住想抱他的衝動。為什麼忘不了他?他已明顯的表現出對她的毫不在意,為什麼自己還這麼不爭氣?
  
  「你不是有事想問我?」谷聿遠突然轉過身,在看到她的眼神時,渾身一震。是他眼花看錯了?否則他為什麼在她眼襄看見了那深深的依戀與……怨懟?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當初是她背棄山盟,她怎會對他存有依戀?而且該怨的人是他才對啊!
  
  「是,我是有個疑問。」崛越香保裡有點狼狽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她沒料到他會突然轉過身來。
  
  「問我為什麼會是陳俐雯的表哥?或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裹?還是兩者都問?」谷聿遠心知肚明地問。
  
  「兩者都問。」
  
  「陳俐雯遭到恐嚇,不幸的是她正巧是我上司的老婆的學姊,她寫信到台灣求救,我上司禁不住老婆的要求,就派我來保護陳俐雯並調查清楚是誰恐嚇她。」谷聿遠對她不隱瞞,因為他知道恐嚇的人不會是她。
  
  「雯姨遭恐嚇?!」崛越香保裡大為震驚。
  
  「沒錯,而且很明顯的是崛越家的人。」
  
  「不會的!」她不願相信,「雖然……雖然這個家不太祥和,但是不會有人做出這種事的!」
  
  「崛越小姐,別自欺欺人了。」他不客氣的挑明說。
  
  「別用那種口氣叫我崛越小姐!」崛越香保裡受不了的喊,他每叫她一次崛越小姐,她的心就死絕一分。
  
  谷聿遠深深的看著她,對她那種形於外的傷痛覺得疑惑,也生起一絲希望。
  
  「唉!」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呢?香保裡。」他走到她身前,用食指托起她那清麗的臉無奈地問。
  
  「我……」崛越香保裡心酸的滴下兩滴熱淚,幾年的分離、幾年的相思、幾年的隱忍,全在滴下這兩滴熱淚的同時潰決。
  
  「別哭,別哭呵!」谷聿遠心疼的為她輕拭奔流不停的眼淚,在發現擦也擦不幹的時候,他長歎一聲將她擁進懷襄,讓她哭個夠。
  
  她的哭泣,哭亂了他的心。天知道他從未見她哭過,她總是那麼堅強,就連當初分手,也是在她決絕的表情下提出的,眼下她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願意告訴我嗎?」察覺她漸漸止了哭聲,他輕聲地問。
  
  崛越香保裡痛苦的搖搖頭。她要說什麼?又能說什麼?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還能說什麼?
  
  「告訴我,讓我和你分擔。」谷聿遠柔聲的說。當她在他懷中哭泣的瞬間,他就下了一個決定,他要重新贏得她的愛。不管過去她為了什麼原因而離開他,也不管她的未婚生子,因為他知道自己忘不了她,不管是五年,來是五十年、那些傷害,遠不及看到她流淚更讓他心痛啊!
  
  「不要對我那麼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崛越香保裡拚命的搖頭,淚水在他的溫柔下流得更凶了。
  
  「為什麼不值得?就因為兼人?」谷聿遠鎖住她的視線,看見她眼裡的驚惶失措。
  
  「你……」
  
  「忘了?在熱鬧的餐桌上我聽到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說。」崛越香保裡離開他的懷抱。
  
  「我想知道更多,你願意告訴我嗎?」他將她拉了回來,重新鎖在自己的懷裹。
  
  「不要這樣!」她想掙脫,卻力不從心。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對她?「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要以為我未婚生子,我就下賤得能任你胡來!」她厲聲的斥責。
  
  谷聿遠倏地推開她。她怎能說出這種話?
  
  「在你心裡的我是這麼不堪的人?!」他心痛地問。
  
  「我……」崛越香保裡啞然。她沒有那種意思,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再次沉淪、會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然後等到要分離,她就再也沒有過去那種勇氣可以獨自離去,甚至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她都不敢預想。
  
  「告訴我,兼人是不是……」谷聿遠的腦子裡一直有個疑問。
  
  「不、不是、不是!」崛越香保裡驚慌的推開他,拚命的否認。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谷聿遠蹙眉。就是她這種驚惶失措讓他疑惑,在餐桌上當崛越將司提到兼人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驚慌的看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但是剛剛他直接道明的時候也不見她的慌亂,為何他的問題都還沒問完,她就那麼驚慌的否認?
  
  「不是什麼?」他輕問。他瞭解在這種慌亂的時候,是最容易問出答案的。
  
  「兼人不是你的兒子!他不是!」崛越香保裡拚命的否認,「他是我的,是我的兒子。」
  
  谷聿遠的腦袋轟然一聲巨響。兼人,她口中的兼人是他的兒子?!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
  
  「香保裡!告訴我實話,當初你既然懷孕了,為什麼還要離開我?!山谷聿遠怒吼。他不敢相信,簡直無法置信,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這麼殘忍的事她竟然做得出來!
  
  「我……我……」崛越香保裡亂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傻得不打自招了呢?
  
  「告訴我!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剝奪我們父子之間的親情?為什麼?」谷聿遠無法控制的抓住地瘦弱的肩膀,「你怎麼可以在我那麼愛你的時候,帶著孩子執意要與我分手?怎麼做得出來?我到底傲錯了什麼?」
  
  「不!不是的,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不是的。」崛越香保裡嗚咽的捉住他的前襟,垂著頭哀傷地說。
  
  「那到底為什麼?難道你就真的對這些眼前的榮華放不了於?」多年的疑問,他決定在今日問清楚。
  
  「是我的問題,是我!我不能拋下對崛越家的責任和你一起到台灣去,崛越家需要我。」
  
  「鬼話!崛越家有你大哥,再不然還有那個神月真海在,更何況你父親還在,哪輪得到你來操心?」
  
  「不,你不懂。我家的情形你也見識到了,讓他們這樣下去崛越家撐不了多久的。」
  
  「你又能如何?你根本無能為力啊!」
  
  「就因為如此,我更不能拋下爸爸不管啊!」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麼當你被逐出崛越家的時候,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我害怕……」
  
  「害怕?怕什麼?」
  
  「怕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陌生,怕你早已在我提出分手的時候就對我失望,不再愛我了……」崛越香保裡泣不成聲,一勁的垂頭流淚。
  
  「看著我。」谷聿遠輕聲命令。
  
  崛越香保裡搖著頭,她不敢,在赤裸裸的剖白自己的心情後,她沒有勇氣看他。
  
  「看著我,香保裡。」他的聲音更輕柔了,雙手捧著她的臉,堅持的要她抬起頭來。
  
  崛越香保裡被迫抬起頭來,但她眼睛緊閉,仍提不起勇氣看他。
  
  「張開眼,香保裡。」谷聿遠覺得無奈,「再不張開眼睛的話。我就當你要我吻你喔!」
  
  崛越香保單一驚,猛地張開眼,卻發現映人她眼簾的是他溫柔深情的凝視。
  
  「遠……」她迷惑了,他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她?他不是應該恨死地了嗎?
  
  谷聿遠微笑,開始輕拭她的淚痕,他的動作是那麼輕柔、那麼認真、那麼慎重。
  
  「香保裡,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接下這個任務嗎?」谷聿遠突然說,瞼上的笑未曾失去,且添進一抹深情。
  
  「為……為什麼?」崛越香保堅的腦袋裡早已裝不下任何東西,就像一句紅透半邊天的連續劇台詞「化力氣為漿糊」了。
  
  「因為日本有你啊!」谷聿遠趁她迷惑的時候低頭偷了她一個輕吻。
  
  「遠……」崛越香保裡摀住唇,淚眼迷濛的看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香保裡,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谷聿遠認真的看著她。
  
  「我……我不知道……」崛越香保裡搖著頭。她好亂,為什麼事情總是擠在一起發生?爸爸叫她回來,他也在這時候出現,是不是又要自己再作一次選擇、再受一次傷害?
  
  「別考慮太多,香保裡,問問自己的心,你還愛我嗎?」谷聿遠心疼她那茫然無措的表情。
  
  「我愛你,我從沒停止過愛你。」她堅定地說。
  
  「那你還考慮什麼?五年前,只有我們兩個,五年後,你還要考慮兼人的存在,怎麼做是最好的,相信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對啊,還有兼人,她還有兼人啊!已經四歲半的兼人是那麼聰明、早熟,上個月才問她,他為什麼沒爸爸?多麼陳腔濫調的連續劇台詞呵!可就是讓她心疼。
  
  她告訴他,他當然有爸爸,只不過不在身邊而已,她還拿遠的照片給他,告訴他照片裡的人就是爸爸。可當兼人問爸爸為什麼不在他身邊?她就沒辦法學連續劇的台詞告訴他爸爸死了,或者是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工作,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這些她說不出口,所以她告訴他實話。
  
  是啊!她考慮什麼呢?何必一定要作選擇呢?她這一次兩者都要。
  
  「遠,我願意,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我會用成熟的方式解決問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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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7:25
  第五章
  
  陳俐雯手裹拿著杯子下樓來到廚房,準備倒一杯水回房。奇怪,今天熱水瓶裡又沒水了?她明明記得下午自己才將水加滿的呀!
  
  突然,有人從背後猛地抱住她,她驚呼一聲,手裹的杯子應聲而落,「匡啷」一聲碎成片片。
  
  「噓噓,是我,別怕!」一個男聲在她耳邊輕輕吹氣。
  
  「你!」陳俐雯—驚,開始拚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不!我不會放開你的!」男人將她反轉過來,然後壓向她,將她困在流理台上,「我要得到你•」
  
  「崛越川史!你不要臉,快放板我?」陳俐雯又驚又氣又難過。
  
  「你才不要臉,竟然嫁給老頭子,難道他會比我行嗎?」崛越川史痛苦的扭曲著臉,這是他今生的最痛,眼睜睜的看她成為他的後母!
  
  「你住口!你沒有資格評斷我!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陳俐雯威脅著他。
  
  「好!你叫啊!我不會放開你的,就讓大家來看看後娘和繼子半夜在廚房偷情吧!」
  「放開我!」她冷聲的命令。天啊!她覺得好羞愧,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見。
  
  「遵命,小後娘。」崛越川史恢復成白天嘲諷憤世的崛越川史,緩緩的放開懷中唯一眷戀的女子,痛苦的閉一閉眼,再張開,眼裡只剩下一貫的嘲弄神色,「真是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激情的夜晚。」
  
  陳俐雯跳下流理台,不忘拿另外一個杯子用顫抖的手倒了一杯水,轉身逃也似的飛奔離去。
  
  崛越川史惱怒的一拳擊向牆壁。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的捉弄他,為什麼?!
  
  低下身撿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激動的情緒讓他握住那些碎片,瞬間殷紅的血緩緩的自他的指縫間流下來。
  
  他並不覺得痛,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麼能感覺得到痛呢?他惟一感覺痛的時候是她的出現,因為他的心在她的身上,所以當她出現的時候,他就有痛的感覺。
  
  丟下碎片,他決定明天再讓傭人整理算了,轉身走出廚房。
  
  在他轉身之前,—道人影快他—步的閃身爬上樓梯,消失在二樓處。
  
  黑暗的角落裡,另一道人影在崛越川史回到樓上後緩緩的出現,谷聿遠深思的看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一眼,再看向方才前後離開的三個人的樓梯方向,—抹精光閃過他的眼底,一抹瞭然的笑,也緩緩的自他的嘴角漾起。
  
  逃回房裹的陳俐雯心跳仍未平復,端著水來到床前。
  
  「將司,對不起,回來慢了。」她將杯子遞給半躺在床上的崛越將司。
  
  「沒關係。」崛越將司接過杯子喝了口水,「俐雯,是不是又遇到川史了?」
  
  陳俐雯一愣,隨即別過臉點點頭。
  
  「唉!他還是這麼執迷不悟,我真擔心……」崛越將司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
  
  「將司,你別操心,我會注意的,我會盡量避開他,否則就枉費你的用心良苦了。」她眼眶泛紅。
  
  「苦了你了,俐雯,我知道你們是相愛的,可是……」
  
  「別說了,那都過去了,更何況我和川史早已男婚女嫁,更是不可能的了。即便是我還未成為你的妻子、他的繼母,我也不可能再和他糾纏不清。」陳俐雯黯然的低下頭,覺得她不配。
  
  ***
  
  「這就是雯姨收到的恐嚇信?」在谷聿遠的房裡,崛越香保裡看著他剛剛拿給她看的東西,疑惑地問。
  
  「對。」谷聿遠關掉他帶來的筆記型電腦,坐到她身邊,「你有什麼看法?」他詢問她的意思。
  
  「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親人會做出這種事情。」崛越香保裡仍是不願相信。
  
  「這麼說問你也是白問的嘍?」谷聿遠打趣地說。
  
  「我不是偵探,我不知道如何抽絲剝繭、如何推理。」她搖頭,算是承認他的話,問她也是白問。
  
  「也罷,反正這事不急,我們先辦一件事。」谷聿遠湊近她,暖昧的對她眨眼。
  
  「什麼事?」崛越香保裡心跳加速。他……該不會是要……
  
  看她臉頰微紅,一臉羞澀的模樣,就知道她成功的被他誤導了。低笑一聲,他快速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要辨的事是去拜訪一下你父親。」
  
  「你……我哪會失望,你不要胡說八道。」輕斥一聲,崛越香保裡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你沒有嗎?可是我好失望呢!」谷聿遠輕笑,「我好想抱你、好想愛你,好想就這麼擁著你再也不要放開了……」他低哺著,終於受不了誘惑的低頭吻住那兩片柔軟紅潤的唇。他的雙臂攬住她絀不盈握的腰,拇指在她的胸線下畫著圈圈,引來她的一陣輕顫。
  
  「遠……」崛越香保裡低喃,渴望他給她更多。她渾身虛軟,他熱情的攻勢使她心悸不已為之癡迷。
  
  房間裹的溫度似乎升高了,她熱情的回應著他,五年的隔閡早巳消弭無形。
  
  
  該死!他還有事情要做,而此時此刻在另—間臥房,有人正等著他們!
  
  艱困的放開她,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
  
  「寶貝,現在不行,我們還有事情要辦。」谷聿遠痛若的壓下自己灼熱的慾望。
  
  「對……對,你說要找我爸爸……」崛越香保裡嬌喘著,也努力平復體內的火熱。不過她對他要辦的事仍心存疑問,「找我爸爸做什麼?」該不會是要談他們的事吧?不,不要亂想,肯定又被他捉弄了。
  
  「去了就知道,走吧!」谷聿遠幫她整理好服裝,拉起她走出房門,朝崛越將司的房襄走去。
  
  「等一下去啦!」崛越香保裡跟在身後急喊,「這麼晚了。爸爸可能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不行,現在去。」谷聿遠堅持,「還有,夜深入靜,請降低你的音量。」他在她耳旁低語。
  
  崛越香保裡只有任他拉著她來到崛越將司的房門前,他輕敲三下房門,門立刻從裡面開啟。
  
  「你來了,快進來。」陳俐雯看到是谷聿遠,立刻站到—邊讓他進門,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的崛越香保裡。
  
  「雯姨,不好意思,這麼晚來打擾。」崛越香保裡從谷聿遠身後探出頭來,微笑的對陳俐雯打招呼。
  
  「香保裡?!你也來了?你們是一起來的嗎?」陳俐雯讓他們進來,順手關上房門。
  
  「對啊!」崛越香保裡淡淡的一笑,帶點嬌羞,走到床前,看列父親上半躺在床上,等著他們——或者是等谷聿遠——的到來,「爸爸。」
  
  「將司,表哥來了,還有香保裡也一起來了。」陳俐雯坐在床沿,對崛越將司說。
  
  「谷先生,坐?」崛越將司伸手比比離床不遠的椅子。
  
  「將司先生,請叫我聿遠就好了。」谷聿遠觀察著崛越將司的氣色,這是他這幾天常做的一件事,因為他總覺得崛越將司的身體不是生病拖垮的。
  
  「好,聿遠?」崛越將司點點頭,然後看向立在一邊的崛越香保裡,「香保裡,你過來。」
  
  崛越香保裡也走過去坐在床沿,「爸爸,你覺得身體怎麼樣了?怎麼好像比白天的時候虛弱很多?」
  
  「我沒事,香保裡,回來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吧?有沒有人再為難你?」崛越將司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爸爸,你別擔心了。」崛越香保裡連忙保證,雖然這是安慰父親的謊言。
  
  「回來這麼久,爸爸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一句話。歡迎你回來,香保裡。」崛越將司慈愛的看著崛越香保裡。
  
  「爸爸——」崛越香保裡感動了。
  
  崛越將司安慰的點點頭,然後轉向谷聿遠,「聿遠,你不是說有事要問嗎?」
  
  「對,將司先生。」谷聿遠站起來走近他,「你身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適的?」
  
  「大概是半年左右。」崛越將司回想了一下。
  
  「那這段時間你的三餐和其它吃的、喝的,都是和大家一起的嗎?」
  
  「是啊,都是一起的。」都一起?
  
  「沒有特別的習慣嗎?像是只有你固定某個時間要吃什麼東西,或者喝什麼東西之類的?」谷聿遠再問。應該有才對,否則不可能……
  
  「你問這個做什麼?還是你懷疑什麼?」崛越將司察覺到異樣。
  
  「好吧!說出來也無妨,我懷疑你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但是如果你的吃喝都和大家一起,又沒有什麼固定的習慣,那我可要好好的查一查兇手到底是如何下毒的。」
  
  「中毒?!」三人都震驚的看著谷聿遠,不敢置信的驚問。
  
  「沒錯,所以你們對我的問題最好想仔細一點。」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我真不敢相信!」崛越將司搖著頭。
  
  「我想到了!」陳俐雯突然說,「將司他半夜都會起來喝一杯水。」
  
  「喝水?哪裡的水?」
  
  「這邊。」陳俐雯指指床邊櫃子上的—個熱水瓶,「這熱水瓶裡都會準備好開水。」
  
  「誰準備的?」
  
  「有時候是幸子,有時候是今井姊妹,但大部分是我。」陳俐雯想了想回答:
  
  「你?」谷聿遠眼神閃了閃。是嗎?
  
  「對,將司的生活起居大部分都是我在照料。」陳俐雯不疑有他的點頭。
  
  「是啊!我這近半年來的生活起居部是俐雯在打點,真是辛苦地下。」崛越將司砍慰的看向陳俐雯。
  
  「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陳俐雯握住他的手,對他搖搖頭。
  
  「有沒有——忘了準備水的時候?」谷聿遠拉長音調,看著陳俐雯。
  
  「偶爾會,不過是不是忘了準備我並不確定。」陳俐雯苦惱的皺眉。
  
  「喔,怎麼說?」谷聿遠揚眉。
  
  「有時候我明明記得有準備水,但是到了半夜將司要喝水的時候,卻又沒水了。」
  
  「那麼在這種情形下你都如何處理?」
  
  「我會到樓下廚房倒杯水上來。」
  
  谷聿遠接著問:「這種機會多不多?」
  
  「大概一個禮拜一次或兩次,並沒有一定。」
  
  「嗯,我知道了。」谷聿遠點點頭,這就能解釋那天晚上她會出現在廚房的事了。走向熱水瓶將蓋子打開,他倒了一小杯的水出來,「以後暫時不要喝熱水瓶裡的水,等我檢查過後再說。」
  
  「真的是中毒嗎?」崛越香保裡問。
  
  「還不知道,目前只是我的猜測。」谷聿遠搖頭,「將司先生,你們應該有家庭醫師才對吧!」
  
  「有,吉田醫師是崛越家的家庭醫師,不過一年前因為年紀大了,所以由他同樣身為醫師的兒產接任。」崛越將司回答。
  
  一年前?
  
  「那你身體不適都是這個小吉田醫師診斷的嗎?」
  
  崛越將司點點頭,「是啊,他是個很有名的醫師。」
  
  「那他的診斷結果呢?」
  
  「他說我的肝功能衰退,最好不要太過勞累:」崛越將司道。
  
  是嗎?這就奇怪了,若真是位名醫,應該很容易就能看出崛越將司的異樣,為什麼他竟然……
  
  嗯,看來這個小吉田醫師也有調查的必要,咦?吉田?名醫?該不會是吉田野?
  
  「這吉田醫師是叫什麼名字?」谷聿遠問。
  
  「叫吉田野。」
  
  真的是吉田野?呵呵!這下好玩了。
  
  ***
  
  谷聿遠打開筆記型電腦,和谷氏的電腦主機連上線。正想進入谷氏的資料庫查一些資料,突然傳來嗶嗶兩聲,電腦螢幕上傳來有人要求線上對話的請求。
  
  「有事?」谷聿遠詢問,並在問句後面打上他們五兄弟才知道的個人吉祥物,他的吉祥物是兀鷹。他猜這個時間還在谷氏,且在動電腦的人,應該是老三才對。
  
  「我就知這是你,老大。」對方速度很快的出現一行字。
  
  「老三?」谷聿遠求證。
  
  「對,是我,這麼晚了老大怎麼還沒睡?」
  
  果然是老三。
  
  「你也是啊!」谷聿速好笑的調侃侃。
  
  「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谷聿近自動自發地問。
  
  「也好,你幫我查幾個人。」谷聿遠微笑,有人自願效勞,他樂得輕鬆。
  
  「誰?」
  
  「神月真海、長門裕之、古田野。」谷聿遠打上三個人名。
  
  「他們是誰?」
  
  「神月是崛道將司的外甥;長門是他的女婿;古田是他的家庭醫師。」
  
  「有問題?」谷聿近好奇地問。
  
  「嗯,可能。」谷聿遠有所保留。
  
  「老大,吉田野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我還不確定他是不走就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吉田野,不過他有問題倒是真的。」
  
  「好,我幫你查查,明天一早傳給你。」
  
  「謝了!」
  
  「三八!自己兄弟還謝什麼!」
  
  「呵呵!對了,我用國際快捷送回去化驗的束西結果如何?」谷聿遠想到還有一件事。
  
  「出來了,裡面確實有毒性反應,這種毒是一種慢性毒,服用它的人體力會浙浙衰弱,等到服用到一定用量的時候,會產生心臟衰竭的症狀,所以中毒的人一般都會以心臟衰竭為死亡原因。」谷聿近也想到他之所以上線就是要傳化驗報告給老大。
  
  「把資料傳來給我。」
  
  「OK!馬上傳過去。」
  
  「老二呢?」谷聿遠問。
  
  「老二他啊,接了一件耿爛人接的爛攤子,這幾天都不見人影。」谷聿近有點幸災樂禍的說。
  
  「什麼爛攤子?」谷聿遠疑惑。
  
  「限時尋人,耿爛人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接的,詳細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時候我正處理別的案子不在。」谷聿近很惋惜因為沒看到那個女人大鬧谷氏的精采鏡頭。
  
  「資料我收到了。」谷聿連接收完畢。
  
  「OK,那我也要下線了。」谷聿近打上一個咧著大嘴說拜拜的小精靈。
  
  「好,記得幫我查查耶三個人。」谷聿遠笑看那個精靈下線離開。
  
  他要老三調查那二個人有他的理由,神月真海是個讓他很感興趣的人,不僅僅是這人內斂、冷傲的個性,還有那似乎以為什麼事都掌握在手中的眼神,尤其那天對他挑釁的眼光,彷彿早知道他和香保裡的事。他不認為神月真海有涉及這一連串的事件,查神月真海的資料純粹只是他感興趣,他知道神月真海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
  
  至於長門裕之,他是長門玲子的丈夫,查他的資料是想看看能否由此得知長門玲子回娘家的動機。
  
  還有吉田野,他是不是他們知道的那個吉田野,這也有待查證。
  
  仰頭做了做頸部運動,谷聿遠將電腦關上。崛越家真是太好玩了,有人下毒,有人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某個原因將熱水瓶的水倒掉,算是陰錯陽差的間接救了崛越將司的命,否則他早已毒發身亡了,還有人送恐嚇信,對象是陳俐雯,為的是逼她離開崛越家。
  
  其實對於恐嚇信他已經有了初步的對象,崛越將司不可能;神月真海沒必要這麼做;香保裡更不是了;至於崛越川史,本來也是對像之一,但那晚看到在廚房發生的事之後,他就把崛越川史剔除在外了。
  
  剩下的就是崛越幸子、長門玲子,還有崛越優,這三個人又以長門玲子和崛越優最有可能,尤其是崛越優,他那天若沒看錯,跟在崛越川史身後下樓來的,就是崛越優,而他也很信任自己的眼睛。
  
  至於下毒的人,唉!連陳俐雯本人都有嫌疑,看來他得先搞清楚陳俐雯、崛越將司,還有崛越川史這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崛越家族,唉!真是亂七八糟!
  
  ***
  
  「你那些藥到底有沒有效?為什麼崛越將司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一道陰冷的女聲在夜色裡響起,低低、柔柔的,卻讓人不寒而慄。
  
  「不要問我,我只負責給藥,至於崛越先生為什麼還活著,那就得問你自己了。」男聲不耐煩的低吼。
  
  「哼!你敢用種態度和我說話!」彷彿不敢相信男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低低的女聲略微揚高。
  
  「沒什麼敢不敢的。」男聲無所謂地說。
  
  「你可別忘了,是你對不起我,這只是你補償我所受的傷害,如果你敢拿假東西給我,我會把所有的事情抖出來,你該知道這種事如果傳揚開來,日本就沒有你立足之地了!一女聲一如過去一樣,以手中握住的把柄威脅男人。
  
  「你!」男人忿恨的指著女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憤怒。
  
  「明天我還要一份藥。」女人說出今夜相見的主要目的。
  
  「不可能,上次給你的藥已經足以讓人致死,既然天意讓崛越將司沒死,你就該放手,他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並沒有討價還價的條件,我只是告知你,而非詢問,明天就把藥給我,否則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女人放下狠話。
  
  「不是我想討價還價,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很危險嗎?崛越家裡不是住了一個客人?那個人不簡單,遲早都會被他看出破綻的,還是小心一點得好。」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不簡單,遲早會看出破綻的話,那我就更要快一點除掉崛越將司!」女人完全不理會男人的警告,說出自己最後的決定後,轉身翩然離去。
  
  該死!男人恨恨的詛咒。說那些原本是想讓她歇手,以免除一場悲劇,可是卻造成反效果加速崛越將司的死亡,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不給藥,那麼不可否認的,那個女人一定會把那件事給抖出來,那麼他現今的地位就不保了;給藥,讓她殺了崛越將司,雖然那件秘密就沒人知道,但是一旦谷聿遠查出真相,那他會更淒慘,背上謀殺罪可是比那個女人的威脅更糟糕,他也從不懷疑那個谷聿遠的能耐。
  
  看來,該怎麼做是對自己最好的,他在心裡已有答案。
  
  ***
  
  叮叮叮,電腦傳來接收訊息的通知。 谷聿遠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到桌前打開螢幕,開始聚精會神的看著谷聿近傳過來的資料。
  
  呵!看到第一行的時候,谷聿遠忍不住輕笑。這老三,人家是說「施恩望報非君子」,他所奉行的卻是「施恩不望報是小人」,所以他總是索債一個人情,這是無可厚非啦!不過索人情索到他身上就未免太那個了—點。
  
  瞧他第一行就只寫了大大的四個字——「欠我一次」,不過看在第二行開始的東西上,就不和老三計較了,就當欠他一次好了。
  
  唉!這老三真是的,資料調查得這麼清楚做什麼?只交代他查那三個人的背景近況,卻把所有人的因緣糾葛全查了清楚,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查出來的,連八百年前的八卦新聞也能找出當年的簡報,害自己沒辦法享受那種抽絲剝繭的樂趣。
  
  仔細的將所有資料看了一遍,谷聿遠的心中已經雪亮,什麼事是什麼人做的、為什麼做,他已經有譜了,現在就缺少證據。法律是講求證據的。要定罪一定要有充分的證據,光靠紙上談兵、推理是不行的。所以就無從最簡單,卻最迫切的事來解決吧!
  
  離早餐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夠他部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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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7:54
  第六章
  
  優閒瀟灑的走進餐廳旁的起居室,沒有意外的,他是最後一個到達的人。 谷聿遠微微一笑,和眾人打過招呼之後,選擇了崛越香保裡旁邊的位置走過去,彎身坐下的時候順勢輕吻一下她的臉頰。
  
  「早安,你今早真美。」谷聿遠微笑的低語。
  
  崛越香保裡被他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臉倏地紅起來,她萬萬料想不到他竟會當眾和她這麼親熱。眼光匆匆的看向眾人,意料中的,每個人都睜大眼睛盯著他們看,有驚訝、有不屑、有不可思議、有深思,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唷,咱們二小姐真是魅力無邊,才多久的時間又勾搭上家裡的客人了。」長門玲子尖酸的打破起居室裡的詭譎氣氛。
  
  崛越香保裡正想反駁,谷聿遠卻握住她的乎要她稍安勿躁。
  
  「沒想到大小姐這麼關心你呢!」谷聿遠假意的對崛越香保裡說,音量卻足夠傳進每個人的耳裹,「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因為大小姐連自己丈夫虧空了近兩百億的公款都不聞不問跑回娘家來,可見你在她心裡還是有份量的。」
  
  話還沒說完,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抽了口氣,包括崛越香保裡在內。
  
  「大姊,這是真的嗎?」崛越香保裡關心地問。
  
  「哈!原來是婆家快倒了,才躲回娘家來,怎麼?你預備挖娘家的牆角去補長門家那個無底洞嗎?」崛越川史嘲弄的輕哼。
  
  長門玲子忿恨的瞪筧著谷聿遠。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她只對爸爸說過,因為她的確想向爸爸借錢填補丈夫虧空的公款,但是爸爸拒絕了!
  
  哼!一定是爸爸告訴陳俐雯那隻狐狸精,狐狸精又告訴她表哥的。 表哥?看是姘夫才對,他們一定是聯合起來要謀奪崛越家的財產,一個對老的下手,一個對小的下手!
  
  「好了,別說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幾個不要再惹我心煩了!」崛越將司在戰火發展得更加嚴重之前出聲阻止了。
  
  「爸爸,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崛越香保裡憂心地問。自從這查出水裡有毒之後,爸爸就不再喝熱水瓶裡面的水,身體也一日比一日強壯,慢慢地在恢復了。但是為了不引起下毒的人的疑心,爸爸還是假裝喝了水,身體愈來愈差的模樣。
  
  「不只如此,還因為你們雯姨今早收到恐嚇信。」崛越將司擔憂的搖著頭歎氣。
  
  「什麼?!」崛越川史震驚的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會送恐嚇信給她?「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會恐嚇你?」
  
  「你們雯姨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恐嚇信了,不過她都不敢張揚。」
  
  「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堀越川史質問。
  
  「信可以給我看看嗎?」谷聿遠開口。
  
  陳俐雯從口袋拿出早上從化妝台抽屜襄拿到的恐嚇信交給他,「今早在化妝台抽屜裡面看到的。」
  
  谷聿遠點點頭,打開信封,抽出那封用剪報貼出來的恐嚇信。
  
  「看來這一次這個人打算要你的命了。」谷聿遠輕描淡寫地說,手裡的信猛地鉑人搶去。
  
  信裡的內容很簡單——限你一個禮拜之內離開崛越家,否則就請你的親人替你收屍吧!
  
  「該死的,是哪個王八蛋做出這種事?所有的人全部給我過來,我要問清楚!」崛越川史怒吼著。
  
  一下子所有的傭人全部集合在起居室。
  
  「說!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弄這種東西?」崛越川史大聲吼著,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呆立著不知所措。
  
  「川史,不必問了,不可能會承認的。」崛越將司對兒子感到無奈,對他和陳俐雯的事也感到無力。
  
  「爸爸,這種事是不能姑息的,我們要立刻報警才行!」崛越川史怒氣橫生。
  
  「哼!真不知道你在發什麼飆?該發飆的是爸爸才對,你跟人家湊什麼熱鬧啊!」長門玲子不懷好意地說。
  
  「長門玲子,這封信是不是你搞的鬼?」崛越川史立刻將箭頭轉向她。
  
  「喂喂!你可不要像只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啊!」長門玲子不客氣地說。
  
  「哼!你的嫌疑最大,你不是一直嚷嚷她是要來謀奪崛越家的財產嗎?把她趕走了不就正中你的下懷嗎?」崛越川史也不客氣的反駁。
  
  「你不要含血噴人!要這麼說的話,你自己也是嫌疑頗重啊!不然,真海和幸子也有可能,再不然,你老婆也很有可能啊!或許她哪天撞見老公和狐狸精私會偷情,才想……」
  
  「夠了!住口!」崛越將司大吼,心疼的看到陳俐雯慘白的臉,「你們眼裡還有我的存在嗎?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崛越將司話沒說完,隨即痛苦的摀住胸口。
  
  「將司?」陳俐雯扶住他歪倒的身子驚聲大喊。
  
  「爸爸!」崛越香保裡也快速的街到父親的身旁。
  
  「讓開,給他一點新鮮的空氣!」谷聿遠也靠向前,對全都衝上來的人命令,「他現在不能移動,誰去準備直升機,我們必須送他到醫院去!」他將崛越將司放平,頸後枕上一個墊子,開始做急救。
  
  「我去!」崛越香保裡眼眶含淚,驚慌的顫聲回答。
  
  「這裡沒人會開直升機,駕駛員下午有事到本島去了,不是嗎?」崛越幸子提醒大家,「找吉田醫師來會比較快,我去打電話給他!」
  
  ***
  
  崛越將司在短暫的清醒時間,費力的交代除了吉田醫師和陳俐雯以及谷聿遠之外,所有人都出去,不要打擾他。所以,崛越將司的臥室裡,現在就剩下他們四個人。
  
  門一鎖上,昏迷中的崛越將司就緩緩的坐了起來,且不理會吉田醫師的驚愕,對他招呼著。
  
  「坐下來,吉田。」他的聲音不輕不重,讓吉田野心驚得「咚」的一聲坐了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吉田野疑惑地問。
  
  「吉田,我相信你應該還認得我才對吧?」谷聿遠拉張椅子坐在吉田野的面前,對他微微一笑。
  
  「我……」
  
  「對於我們這個陣仗是為了什麼,相信你心裡有數,所以就老實招了吧!」谷聿遠微笑地說。
  
  吉田野頹然的歎口氣,「我早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從我知道崛越家的客人是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吉田,老爺待你不薄啊!」陳俐雯痛心地問。
  
  「雯夫人,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吉田野無奈地說。
  
  「難道你受制於人?」崛越將司疑惑地問;池和俐雯在谷聿遠部署解說的時候,都以為下毒的人是吉田,難道不是嗎?
  
  「吉田,該是把一切都坦白的時候叮」谷聿遠對他說。
  
  「我知道,我本來也打算今天就來找你說出真相,只是突然接到電話時,我以為來不及了,將司先生還是被我害死了!」吉田野早就看開了,緩緩的道出真相,「一年前因為家父年紀大了,於是我接下了他在崛越家家庭醫師的工作。在半年前,家父於睡夢中去世,傷心欲絕的我在酒吧裡喝得爛醉,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被人帶離酒吧,接著我就不省人事了。
  
  「沒想到隔天醒來,在我臥房裡全身一絲不掛,而在臥房的牆角,正縮著一個……一個發抖哭泣的女孩,那個女孩披頭散髮、衣衫不整,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
  
  等我酒醒之後發現聽到很耳熟的聲音,恐懼的抬起頭來,我看清了她的面貌,她就是崛越幸子。」
  
  「小幸?!」崛越將司和陳俐雯驚訝的喊。
  
  谷聿遠則一副深思的表情。
  
  「對,是小幸。我看到是小幸後,我就問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地卻尖叫著叫我不要靠近她。她哭著控訴我……強暴了她。」
  
  「什麼?!你這該死的畜生!」崛越將司怒火攻心,若非谷聿遠眼明手快攔住了他,他已衝到吉田野的面前揍幾拳。
  
  「將司先生,稍安勿躁,聽他說下去。」谷聿遠微微的笑,並示意吉田野繼續說。
  
  「我完全沒有那晚的記憶,我只記得我因為家父死了而到酒吧買醉。她告訴我,她是在酒吧發現我喝得爛醉,好心的要送我回家,沒想到我竟然獸性大發,不顧她的掙扎哀求強暴了她。我發誓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但是她破敗的衣服和身上的淤青,還有凌亂的床鋪,都在在顯示我真的侵犯了她。
  
  「我向她道歉,告訴她,我一定會負責,但她卻說,如果我想補償她所受的傷害,就替她辦一件事。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要我拿毒藥給她,並且要我在將司先生不舒服的時候隱瞞真正的病因。我若不答應,她就對外公開我的醜事,讓我無法在社會上立足,不得已,我只好答應了。」
  
  「你是說,對我下毒的是……是小幸?!」崛越將司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吉田野痛苦的點點頭。
  
  「不可能的!小幸……小幸怎麼可能對將司下毒,將司是她父親啊!」陳俐雯也不敢相信。
  
  「我說的都是實話,昨晚。她還因為我給她的藥已經用完了,可是將司先生卻還沒死而找上我,要我再給她一份,那時我就拒絕地了。」
  
  「可是……為什麼?小幸為什麼要這麼做?」崛越將司心痛的低喃。
  
  「也許,你可以當面問問她。」谷聿遠說。
  
  「我怎麼問?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你為什麼要毒死我』嗎?」崛越將司搖著頭,「我做不到,我問不出口啊!」
  
  「可是你必須問,你必須打開她的心結,否則難保她不會再找別人來幫她害死你。」谷聿遠就事論事,「這強暴事件很明顯是幸子一手策畫,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是不可能有辦事能力的。」
  
  「你又能保證這一切不是吉田的脫罪之詞?」崛越將司一心想要說服自己相信崛越車子不會做出這種事。
  
  「不必保證,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將司先生;」谷聿遠微微一笑,能瞭解崛越將司的心情,畢竟自己疼愛的女兒竟然想殺他,這教他情何以堪?「你知道的,崛越家的事情還沒解決,下毒的事件也不急著求證,反正你現在正昏迷當中,總會有機會的。現在我還有事要問問俐雯,就請吉田醫師先出去吧!」
  
  「唉!也罷。」崛越將司歎了口氣。
  
  「吉田醫師,你可以先回去了,等一下出去的時候,他們—定會問你,將司先生的病情或者為什麼留我們兩個在衷面,我要你這麼告訴他們……」谷聿遠在吉田野的耳旁低語。交代完後才對他說:「這是你將功贖罪,也是你翻身的機會,知道嗎?」
  
  「我瞭解。」吉田野點點頭,在崛越將司躺下假裝昏迷之後才開門離去。
  
  陳俐雯送他到門口,在他出去之後歉然的對在門外的人看一眼,然後在他們街進來之前飛快的關上門鎮上。
  
  「你交代吉田醫師對他們說什麼?」陳俐雯問。
  
  「沒什麼。」谷聿遠淡淡的一笑。他只是要吉田野在他們問起的時候,就告訴他們崛越將司這次的病情雖然很嚴重,要躺在床上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能確定何時會清醒,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麼說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引蛇出洞,想害死崛越將司的話,就會把握這個機會。而如果有人問到——他肯定一定有人會問——崛越將司馬什麼只留他和陳俐雯在裡面的話,就告訴他們,崛越將司想把陳俐雯托付給他,請他將地帶回台灣。
  
  「是嗎?我明明聽見你在他耳朵旁邊嘰嘰咕咕的,還說沒什麼?」陳俐雯擺明不信。
  
  谷聿遠微笑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道:「我有一點事想問問你,或者將司先生也行。」
  
  看他似乎不打算說,她只好無奈的放他一馬,「請說。」陳俐雯道。
  
  「能不能把你們結婚的原因告訴我?」谷聿遠的問題像顆炸彈般,炸得眼前兩人的臉色極不自然。
  
  「這應該和你查案無關吧?」崛越將司不自在的清清喉嚨。
  
  「你們這麼認為嗎?」谷聿遠微笑的看著他們。
  
  「難道有關嗎?」陳俐雯無奈地問。
  
  「讓我這麼說吧!剛剛長門玲子的論點,點出了一個事實,這樣你們還覺得無關嗎?」谷聿遠微微一笑。
  
  只見崛越將司和陳俐雯面面相覷,良久,陳俐雯對崛越將司點點頭。
  
  「好吧!事情既然到了這步田地,說與不說似乎沒什麼差別了。」崛越將司歎了口氣,「其實,俐雯和川史曾是一對情侶,我知道他們兩個相愛極深,只是當時川史是個有婦之夫,所以俐雯的身份一直是見不得光的。
  
  「當時我為了這個家,查出川史在外面替俐雯設置的別館,我去找俐雯,為的是希望她能夠離開川史,還崛越家一個安寧,可是沒想到俐雯卻和我所想像的不一樣,她是這麼溫柔、賢淑、充滿智能、幽默的女孩,還那麼善解人意,我很快的就被她收服了。
  
  「我想,川史是幸運的。那時,川史曾對優子提出離婚的要求,優子寧死不答應,兩人還鬧到我面前來。說實在話,當時的我喜歡俐雯勝過優子太多、太多,因為優子太過陰沉,從不會主動和人談話,別人和她說話,她大部分也都不理不睬,整個人全都以川史為天,她是妻子,不是傭人啊!
  
  「所以當時我沒插手,要他們自己解決,因為我想有俐雯這樣的媳婦一定比優子好上太多、太多。
  
  「離婚事件就這麼吵吵鬧鬧的持續快兩個月,這段時間我還是偶爾會去找俐雯聊聊,然後我發現俐雯懷孕了!那是崛越家的長孫,我很開心,所以決定要幫川史成功的離婚。
  
  「我知道這非常自私,但是一段婚姻害得所有人這麼痛苦,實在也早該結束,俐雯的事情只是個導火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川史和優子的婚姻早就問題纍纍。可是我還來不及找個適當的機會和他們兩個談談的時候,我就接到醫院通知說俐雯出事了。
  
  「原本我覺得奇怪,俐雯為什麼要醫院通知我,而不是通知川史,匆匆趕到醫院,知道她的情形後,我才瞭解。」崛越將司沉痛的看向陳俐雯。
  
  而她也坐到床沿,握住他顫抖的手,眼淚在眼眶襄打轉。
  
  「原來俐雯被闖空門的歹徒強暴,不僅流掉了孩子,還造成永久傷害,她再也不能懷孕了。」
  
  陳俐雯哭倒在崛越將司的懷裹。
  
  他則拍撫著她,低聲安慰。
  
  谷聿遠眼神變得黯沉、臉色陰黯。他是猜到陳俐雯和崛越川史有情,但沒有想到竟還有這段曲折的故事。那個人渣!他不會懷疑,若讓陶書寧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夜鷹傾巢而出,查出這個傷害她學姊的敗類,然後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為他自己也很想這麼做。
  
  「俐雯清醒後,又自殺了兩次,第一次是服藥自殺,第二次割腕,若非我請的看護機靈,俐雯早就死了。」堀越將司拉起陳俐雯的左手,拿掉她總是戴在手上的手鏈。
  
  谷聿遠看到她在腕上那一道醜陋的疤痕。原來那條寬寬的手鏈,不是裝飾用,而是遮醜用的。
  
  「這些事情我應俐雯的以死相求,並沒有通知當時正在出差的川史,到俐雯康復出院後,我將她安置在另一處地方。等到川史出差回來時,發現俐雯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消失後,他簡直是瘋狂了,他到處尋找俐雯的下落,可是都一無所獲。
  
  「而俐雯非常思念川史,人也漸漸的消沉了,我勸她,她不聽,又不要我通知川史,最後,川史不知怎麼的,找到了俐雯的住處,他拚命的叫門,但是俐雯沒有見他,兩人就這樣一裡一外對峙了一天一夜,
  
  「當我照往常來探望俐雯的時候,我和川史看到彼此都嚇了一跳,我熟知所有內情,所以我知道川史為什麼會在那裡。但川史完全不知道我知道俐雯這個人的存在,所以他很驚訝,質問我為什麼會去那裡。
  
  「我原本想,既然他已經找到這裡來,就藉這個機會讓他們兩個談一談也好。所以我按門鈴,要俐雯開門。俐雯知道我來了,不得已才開了門,川史卻早我一步的衝進去,並把門關上,將我關在門外。若不是當時的情形讓人笑不出來,對川史的舉動,我真的很想大笑三聲。
  
  「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我想,過了那麼久了,可能他們兩人已經說開了。沒想到才剛那麼想著,川史就忿恨的開門出來,怨恨的瞪著我說:『你這個父親,做的真是偉大;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心驚的衝進屋裡,看到俐雯哭倒在地上。後來俐雯才拚命的對我說對不起,因為她為了讓川史對她死心,騙他說,她要嫁給我。我很瞭解俐雯的心情,但又心疼兒子的癡情,所以我作了一個決定,我決定娶俐雯為妻。
  
  「因為我希望終有一天,她和川史之間能雲開見月,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俐雯就在我們的旁邊。」崛越將司敘述完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室內只有陳俐雯的低泣聲。
  
  谷聿遠暗歎了一口氣。其實崛越優也是個可憐人,她的可憐之處在於她活得完全沒有自我,是可憐,也是可悲。
  
  「我想我瞭解了。」谷聿遠點點頭,「是該讓他們進來的時候了,將司先生,就委屈你繼續睡覺吧!」
  
  「好。」崛越將司依言躺了下來,「事情就拜託你了,聿遠。」
  
  「這是我的本分。」谷聿遠微微一笑,示意陳俐雯去把門打開。
  
  陳俐雯將門打開,圍在門口的所有人都立刻靠了過來。
  
  「你們可以進來看看他,不過請安靜一點,他需要休息。」她站在門邊,讓所有人魚貫進來。然後走到床沿坐下,替崛越將司拉拉被子,掩飾自己的緊張,因為崛越川史的雙眼從一進門之後就牢牢的盯著她看。」
  
  「爸爸還好嗎?」崛越香保裡站在谷聿遠的身旁,用著略帶鼻音的聲調問。
  
  谷聿遠低頭審視她,看到她紅紅的眼睛、紅紅的鼻子,知道她剛剛哭過了。
  
  「別擔心,吉田醫師說沒有危險了。」谷聿遠安慰她。他不是有心隱瞞,實在是對於案子無關的人,沒有必要知道,否則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露出馬腳的機會。
  
  「還是送醫院吧!趕快通知駕駛員回來,送爸爸到醫院去做詳細的診察比較好。」崛越香保裡擔心地說。
  
  「不行。」崛越幸子立刻反對,引來所有人疑惑的眼光。 畢竟,原本在這個家裡是一個大氣都不敢喘的人,這會兒卻喊得最大聲,而且是反對得沒有道理。
  
  「為什麼?」崛越香保裡疑問。
  
  谷聿遠則微微的一笑。
  
  「因為爸爸現在不宜移動,而且吉田醫師不是說爸爸已經沒有危險了嗎?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冒險讓爸爸坐上直升機,忍受噪音和壓力呢?」崛越幸子說得頭頭是道。
  
  「幸子小姐說得沒錯,將司先生現在確實不宜移動。」谷聿遠附和崛越幸子的話,「現在要找個人和俐雯輪班照顧將司先生,你們有誰自願?」他看了眾人一眼。
  
  「我來。」崛越香保裡和崛越幸子同時說。
  
  「香保裡,我是護士,我的專業水準比較好,所以還是我來吧!」崛越幸子立刻對崛越香保裡說,
  
  「可是我……」
  
  「香保裡,現在一切以爸爸的生命最重要,他需要專業的照顧,你的孝心等爸爸痊癒後再表現也不遲,是不是?」崛越幸子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好吧!」崛越香保裡無奈的點頭。
  
  「那麼白天就由雯姨負責,我來照顧晚上。」崛越幸子又安排。
  
  每個人都驚訝於她突然的轉變。那個經常不敢說話的崛越幸子到哪裡去了?怎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強勢?
  
  「我沒意見。」陳俐雯低聲地說,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來,只是看著「昏迷」中的崛越將司。
  
  「那就這麼決定了。」崛越幸子過於開朗的下了決定,「對了,聽說雯姨要回台灣了,所以她可能照顧不了幾天,最後還是會輪到你來照顧的,香保裡。」
  
  「我不會回去的!」陳俐雯斬釘截鐵地說。
  
  有些人的臉色變了,有歡喜的、有忿恨的。 谷聿遠觀察著,很滿意所有發展都如自己所料,連陳俐雯會回答什麼話,他都料得準準的。
  
  「可是,吉田醫師說爸爸要你和你表哥一起回台灣的。」長門玲子說。
  
  「不管如何,我現在都不會回去,除非等到將司痊癒,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陳俐雯抬起頭來堅定的環視眾人,眼光和崛越川史交纏了兩秒,在對上像崛越川史的影子般的崛越優的眼神後,她因崛越優眼底的恨意打了個哆嗦,難道谷聿遠說的是真的?是優子發現她和川史的私情而剪貼了那些恐嚇信?
  
  「爸爸都要趕你走了,你還厚著瞼皮不走,你圖得是什麼大家心裡有數。」長門玲子聽到她竟然不打算滾蛋,有些火氣的怒道。
  
  「大姊!」崛越香保裡制止她,不敢相信在這種節骨眼上她還會提這種事。
  
  「怎麼?難道我說錯丁嗎?」長門玲子不客氣的瞪向她,「只有你這個傻瓜會這麼相信她,你確定你勾搭上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咱們這個小後娘的表哥嗎?」
  
  「我……」崛越香保裡想反駁,但她知道遠確實不是雯姨的表哥。
  
  正不知如何接口,谷聿遠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別在意」的微笑,
  
  「哈!無話可說了吧!我說雯姨啊!這個谷先生該不會是你的姘夫吧!你來拐老的,他來負責拐小的……」長門玲子愈說愈得意,完全忽略被說的當事人一點也沒有在意的表現,反倒是崛越川史忍受不了的打斷她的話,
  
  「好了,夠了,你可不可以閉上你那張惟恐天下不亂的嘴,什麼都不要說了?」崛越川史陰沉的瞪著長門玲子,「小後娘不想走就隨她的便,畢竟她是老頭子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們無權趕她離開。」
  
  「唷?大少爺怎麼了?替人家抱不乎了嗎?咱們小後娘的魅力真是男人無法擋啊!不僅收服了老的,連帶兒子也收服了,真是佩眼啊!」長門玲子嘲弄著。
  
  「玲子,我看你還是盡早回婆家去,崛越家不歡迎你。」崛越川史冷聲說。
  
  「我也是崛越家的人,你憑什麼趕我!」長門玲子怒吼。
  
  「憑我現在是當家的人!」崛越川史冰冷的注視著她,吩咐圍在門口待命的傭人去幫她收拾行李,又轉向她道:「我希望晚餐的時候就見不到你的人,聽清楚了沒有?」
  
  他陰狠的聲音讓長門玲子打了個冷顫,她從沒見過他這一面,雖然害怕,但是她還不能回去啊!公公婆婆都等著她帶回好消息救他們兒子一命!
  
  「不,我不回去!」長門玲子死命的搖頭。
  
  「大哥,讓大姊留下來吧!至少讓她留到爸爸清醒過來再說,好嗎?我相信爸爸這個樣子大姊也不放心回去。」崛越香保堅為她求情,
  
  「對對對,爸爸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離開,我一定要等到爸爸痊癒為止。」長門玲子立刻附和。雖然她壓根沒想到爸爸,但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哼!套句你說過的話——你圖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崛越川史不客氣地說。
  
  谷聿遠輕輕的一笑。天啊!他愈來愈欣賞這個崛越川史了。
  
  「就看在香保裡為你求情的份上,你就留下來吧!」崛越川史不屑的看地一眼。然後對大家說:「我們都出去,老頭子需要安靜。」
  
  一行人不敢多說什麼,陸陸續續的走出去,原本想留下來的崛越香保堅最後也被谷聿遠拉了出去。
  
  崛越川史走在最後,他深深的看了眼陳俐雯,鎖住她的視線,欲言又止。
  
  陳俐雯心酸的看著他,不敢顯露出任何情緒,在發現另一道忿恨的眼神後,她飛快的別開瞼。
  
  崛越川史走了出去,順手帶上門。房間裡,又剩下崛越將司和陳俐雯兩個人。
  
  陳俐雯將門鎖上,崛越將司也緩緩的坐了起來。
  
  「將司,我到底該怎麼辦?」她低泣的倒進崛越將司的懷裡。
  
  「唉!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苦了你了,孩子。」他不捨的安撫她,不知這個家何時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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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1-16 00:28:19
  第七章
  
  凌晨兩點,原本躺在崛越將司床邊臨時搬進來的單人床上的崛越幸子突然睜開眼睛,她緩緩的下床走到崛越將司的床邊,盯著昏迷不醒的他,一抹冰冷的微笑出現在她臉上。
  
  「崛越將司,你也會有這種下場!」她低喃著,「你知不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十五年,我足足等了十五年啊!
  
  「媽媽,今天我就要替你報仇了,我要把這個你到死都還愛著的男人送去給你作伴,你應該會很開心吧!」崛越幸子拿出一根針筒,緩緩的將裹面的藥水注射進點滴瓶中……
  
  房裡的燈霎時亮了起來,崛越幸子一時無法適應的眨著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適應了突來的亮光,看到眼前站著陳俐雯和谷聿遠,她才驚慌的將針筒拿下來。
  
  「你們……」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小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陳俐雯心痛地說。
  
  崛越幸子裝蒜地問:「我做了什麼呀?」
  
  「那你剛剛給將司注射了什麼東西?」陳俐雯問。
  
  「那只是補充養分的營養素啊!」崛越幸子說。
  
  「是嗎?」谷聿遠微笑的走向前來,「那麼你應該不介意把那個針筒交給我吧?」他朝她伸出手。
  
  崛越幸子心驚的後退一步,撞上床邊的櫃子,然後地突然狂笑出來,「哈哈哈!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不過來不及了,崛越將司已經死了!」
  
  「我沒有死,小幸。」崛越將司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沉痛的看著驚愕且不敢置信的崛越幸子。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已經……」崛越幸子不相信的猛搖頭。
  
  「我想可能是點滴的針頭並沒有插進將司先生的血管裡吧!」谷聿遠上前翻開棉被,拿起插在床墊上的針頭。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計謀!」崛越幸子瞭解,也恨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栽在他們手中,明白十五年的忍辱,全都白費了。
  
  「小幸,你告訴爸爸,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崛越將司痛心地問;
  
  「爸爸?哈!你根本不配做我爸爸!」崛越幸子眼底的恨意全部射向崛越將司,「你花言巧語的騙了我媽媽的身體和她的心。得手後又毫不留情的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媽媽為了你自殺嗎?你知道她自殺差點造成—屍兩命嗎?沒錯,那時候媽媽已經懷孕了!她愛你,愛得無怨無悔,所以知道她懷孕了之後,她沒有再尋死,但是卻被趕出家門,那個時代,怎麼能容許未婚生子這等醜事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崛越將司想解釋,但是崛越幸子不給他機會。
  
  「你當然不知道,你當時不知道又到哪裡欺騙其它的傻女孩,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媽媽拜你所賜愛得多麼淒慘落魄?」
  
  「不是的,我沒有騙地,我當時……」
  
  「鬼話!」崛越幸子又打斷了他,「你竟敢大言不慚地說沒有欺騙她?那請你解釋香保裡又是怎麼來的?你告訴媽媽說你和你妻子已經完全分房,說你和你妻子也已經完全沒有感情可言,那麼請你告訴我,那個小我一歲半的香保裡又是怎麼來的?一崛越幸子怒吼著。
  
  「你冷靜的聽我說,小聿,當時我會離開你母親回到日本來,就是想和我妻子離婚的……」
  
  「離婚?哈哈哈,真是笑話,談離婚談到床上去了?你不要以為我會像媽媽一樣傻得被你欺騙,到死都還相信你一定會去接我們!」
  
  「聽我說完,小串!」崛越將司沉痛的吼,「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在從機場回來的途中,我發生了車禍,結果昏迷了兩個多月,又把所有的過去全忘了。沒錯,我失去了記憶。」
  
  「騙子!」崛越聿子不相信的喊。
  
  「是真的,小幸,我失去了記憶,我對我的過去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當警方從我的證件得知我是誰,通知我的家人來的時候,我得到的訊息只有他們告訴我的一切,而這一切裡面,當然不可能有你母親的存在。
  
  「直到六個月後,我才恢復了記憶。我瘋狂的找尋你母親的下落,可是完全沒有消息,找了一個月,我幾乎把台灣都給翻通來了,但是答案依然讓人失望,於是我開始喝酒,逃進醉夢中,香保裡就是在一次酒後所孕育的,我當時醉了,但是並沒有醉死,我把我妻子看成了是你母親。
  
  「我並沒有放棄尋找你母親,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日本,直到十五年前你的出現,我才知道原來我和她有了一個女兒!我立刻就把你接了回來,不是嗎?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真心嗎?」崛越將司痛苦的將往事訴說一遍。
  
  「當然不夠!」崛越幸子毫不軟化,「只要我一想到我媽媽所受的苦,我就無法原諒你,加上一想到我的童年所受到的羞辱、鄙視、排斥等等的待遇,我就更恨你!你為什麼不死?你為什麼不去死?」她瘋狂的喊。
  
  谷聿遠在一旁搖著頭。還好這房裡的隔音設備一流,否則早引來所有人了。
  
  「如果我的死亡能把你帶出仇恨,我會立刻去死!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如果我這次真的死在你手裡,你會痛苦一輩子的。」崛越將司語重心長地說。
  
  「我……我才不會痛苦,我會很快樂!」崛越幸子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為什麼?為什麼他好像說中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語?
  
  「小幸,這一切的恩怨,只能怪命運捉弄,根本沒有誰對、誰錯,你就原諒你爸爸吧!」陳俐雯上前握住她的手。
  
  「我……」崛越幸子猶豫了。她怎麼能原諒?這麼多年的恨,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裹,在他的片面之詞下就原諒了他?
  
  「俐雯,你不要逼她了。」崛越將司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般,「小幸,你回房去休息吧!」
  
  「你……不把我送去警局?」崛越幸子意外地問。
  
  「我?」崛越將司失笑的搖頭,「我怎麼叮能把你送去坐牢?你是我的女兒啊!」
  
  「可是我要毒死你啊!」崛越幸子不敢置信。為什麼?就只因為她是他的女兒?難道他不怕她繼續害他嗎?
  
  「我沒有死,不是嗎?」
  
  崛越幸子恨恨地說:「你會後悔的,我還會想辦法置你於死地的!」
  
  「我不會後悔的,因為我相信你,小幸。」崛越將司慈愛的微笑。
  
  「你……」崛越幸子語塞。
  
  「小幸,其實你也不想你爸爸死的,對不對?因為熱水瓶裡面的水如果不是常有人偷偷倒掉的話,將司早就毒發了,是你對不對?」陳俐雯溫柔的看著她。
  
  「有人倒掉?」崛越幸子驚愕地間。難道這個家早有人知道她的意圖?
  
  「不是你嗎?」陳俐雯疑惑地問。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知道呢?
  
  「我……」當然不是她!崛越幸子在心裡喊著,但卻喊不出口。原來是因為有人把水倒掉,難怪藥都用完了他還沒有死,此時此刻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該恨那個人破壞了她的事,還是感謝。
  
  「小幸?」崛越將司擔心的看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
  
  「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倒掉的?我巴不得你死啊!」崛越幸子憤怒的喊,然後街出房去。
  
  「唉!」崛越將司歎了口氣,頹然的躺回床上。
  
  「將司,你沒事吧?」陳俐雯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他安慰她,然後轉向谷聿遠,「我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現在就庥煩你處理俐雯的事吧,我真擔心那個人會對俐雯不利。」
  
  「我知道,不過,不急。」谷聿遠微笑,並拿出一小卷錄音帶交給崛越將司,「我想這卷錄音帶大概沒什麼作用了,我就把它交給你,你要如何處置就隨你意了。」那卷錄音帶錄的是剛剛所有的對話,從崛越幸子一開始行動到衝出房門,一字不漏。
  
  崛越將司接過來,若有所思的看著它,毫不考慮地將帶子抽出來,放在煙灰缸裡,一把火將它燒掉。
  
  谷聿遠微微的一笑,他早料到崛越將司會毀了錄音帶。
  
  「今晚的節目到此告一段落,我要回房去休息了。」谷聿遠蒲灑的對他們輕輕的點頭,轉身離開崛越將司的臥室。
  
  出乎意料的,才剛踏出房門,就看到崛越香保裡站在門口。他揚揚眉,關上房門後才將她攬進懷中,深吸一口她身上清新的芳香。
  
  「這麼晚了還在遊蕩?」他低聲地問。
  
  崛越香保裡搖搖頭,「我是聽到關門聲才出來的,正好看見幸子跑回房間。我剛要敲門,結果你就出來了。怎麼回事?爸爸沒事吧?」
  
  「沒事,已經沒事了。」他在她耳邊心不在焉的低語,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窩。天!她在他懷中的時候,他只想好好的愛她。
  
  「那幸子怎麼會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你又怎麼會在爸爸的房裡?」崛越香保裡躲開那讓她心猿意馬的氣流,說出她的疑問。
  
  
  「唔……」崛越香保裡在他的攻勢下棄械投降,完全忘了所有的問題。
  
  輕輕的一聲「喀啦」吸引了谷聿遠的注意,他緩緩的離開崛越香保裡的唇,眼神銳利的掃向這條長廊。那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是他超乎常人的聽力,恐怕也聽不到。
  
  環著顯然還沒清醒過來的崛越香保裡,谷聿遠帶著她緩緩的走向自己的臥室。
  
  「這些崛越家的祖先在這長廊上有多少時間了,你知道嗎?」他指著一幅畫像問崛越香保裡。
  
  「你怎麼知道這是崛越家的祖先?」崛越香保裡疑問。
  
  「猜的。樓下長廊的畫像是崛越家歷代當家的人,樓上這長廊就可能是那些不是當家的人的畫像,我猜對了嗎?」谷聿遠微微一笑,停在一幅畫像前。
  
  「猜對了。」她點點頭,「這幅畫像是我奶奶,五個月前因為一次小地震掉下來有點損壞,所以就送去重新裱框。」她為他解釋他眼前那幅畫像。
  
  「是誰送去的?又送去哪裡?」谷聿遠狀似隨便問問,眼神停格在畫像人物的眼睛。呵!找到了。
  
  「是我大嫂,送到她娘家去,因為大嫂的娘家是做這行的。」
  
  「喔,原來如此。」他玩味的點點頭,「那次地震還有哪些畫受到損害?」
  
  「嗯,還有六幅畫。兩幅是樓下的,四幅是在這裡。」崛越香保裡為他指出那四幅畫。
  
  谷聿遠淺淺的微笑。他瞭解了,原來那個人是用這個方法製造異聲嚇陳俐雯的,也利用這個方法窺視她的動靜。
  
  谷聿遠看夠了,突然擁住崛越香保裡,在她耳邊輕問:「去你房裡?還是去我房裡?」
  
  「嗄?」崛越香保裡疑惑的看著他一臉賊賊的笑容,恍然大悟,「你這個色狼!」她輕呼。
  
  「我就是大野狼,你這個小紅帽就認命吧!」谷聿遠輕笑的抱起她,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將她輕放在床上,谷聿遠居高臨下恍若天神般地站在床邊俯視著她。他要她,他等了她一輩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吸引著他。在夜鷹的體制下出生入死的這些年,他發現只有生命、只有愛才是最珍貴的。
  
  在失而復得的愛情中,他看到的是生命的光輝,是熾熱、是生氣蓬勃的。他早巳放不開她,他絕不能再放開她了,生命是如此的短暫,他必須把握眼前的時光,珍惜自己所能擁有的。
  
  谷聿遠坐在她的身旁,緩緩的俯身摟著她,溫潤的雙唇貼上她熱切的肌膚。
  
  「遠……」崛越香保裡喘息的低喃,充滿愛意的抱住他的頭,雙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中。
  
  「你是最美的女人,完美無缺。」他輕輕退下她絲質的睡衣。
  
  「喔——你快讓我爆炸了,」他沙啞地說,握住她的手,親暱的吻著她發燙的手心。
  
  他迅速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束縛,她看著他,著迷的眼光再也離不開那完美的身軀。她向一旁移動,把床讓出大半給他。
  
  谷聿遠立刻跳上床湊近她,「你是這麼完美,好美好美。」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和你一起回東京。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兼人。」他
  
  「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多年,我曾想過要告訴你,但是我又害怕,就這樣一直拖下去了。」崛越香保裡愧疚的低語。她不是故意剝奪他們父子的天倫之樂,只是一直提不起勇氣來。
  
  「沒關係,我不會生你的氣。想到你獨自一個人要辛苦的撫養孩子,我就心痛。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們母子,再也不讓你們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溫柔的保證、深情的誓言,讓崛越香保裡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擁緊他,表達她昕受到的震撼。
  
  「香保裡,答應我,以後不論我們再遇到什麼問題,都讓我們一起來面對、一起想辦法解決,不要再獨自一人忍受委屈、忍受傷痛,好嗎?」
  
  「好,不管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將一起面對。」她微笑。
  
  她注視著他,眼裡盈滿愛意,他則溫柔的笑,愛憐的吻她香甜的唇。
  
  ***
  
  臥室內沉寂了良久,終於,崛越將司歎了口氣,「俐雯,告訴川史真相吧!」
  
  「不!」陳俐雯驚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俐雯,你聽我說,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你看不出來川史很痛苦嗎?他以前的個性多好,結果現在變得這麼憤世嫉俗,難道你看了都不心痛嗎?你真的忍心嗎?」
  
  「可是……可是我……」她也心痛,也不忍啊!但是她怎能說出真相呢?地真的配不上他,更何況她沒有辦法給他一兒半女的。
  
  「你如果是在意你所受的傷害倒可不必,那根本不是你的錯啊!川史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男人,你該相信他的。」
  
  「我相信他,我就是知道他不會把錯推到我身上、不會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沒辦法給崛越家生下一兒半女,這你也不在乎嗎?」
  
  「優子嫁進崛越家這麼多年了,也不見她生下一兒半女啊!不是嗎?」
  
  「你真的認為說出真相會比較好嗎?他現在還有優子在,我算什麼呢?」
  
  「優子……唉!」崛越將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只怕你不說出來的話,會後悔的。」
  
  「後悔……」隙俐雯茫然了。
  
  開門聲驚擾了沉思的兩人,崛越將司沒忘記自己現在應該是「昏迷不醒」的人,立刻躺了下去。
  
  陳俐雯也連忙回到單人床上,閉著眼睛假寢,等著看到底是誰。
  
  來人腳步輕悄的在崛越將司床邊停了一會兒,然後走向單人床邊。
  
  「雯,雯?」那人輕喚著。
  
  是川史?陳俐雯震驚了。他來做什麼?感覺到他的氣息漸漸靠近自己,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天!她現在還不想面對他,在將司說了那翻話後,她的心裡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他呀!
  
  她紅唇突然感到一股濕熟的壓力,天啊!他在吻她!
  
  「唔……」不由自主的輕吟一聲,她張開嘴迎接他入侵的舌頭,允許他在她唇內攻城掠地。
  
  「雯,你醒了?」崛越川史貼著她的唇低語。
  
  陳俐雯睜開眼睛,對上他那充滿慾望的雙眼,「川史……」她低喃著,欲言又止不知她該說什麼。
  
  「你不該來這裡的。」
  
  「為什麼不該?因為老頭子在這裡嗎?他躺平了!就算我現在在這裡佔有你,他也不會有意見的。」崛越川史嘲弄地說,原本的柔情蜜意也被她的話給打散了。
  
  「川史,你來這裡就是要羞辱我嗎?」陳俐雯痛苦的低喃,眼淚從眼角流向兩側,隱沒在枕上。
  
  「我……」崛越川史心痛的看著她的淚。該死,這不是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她,想要抱抱她感覺她還在懷中的感覺,「雯,你要我拿你怎麼辦?」痛苦的低語送進陳俐雯的嘴裡,崛越川史重新吻住她。
  
  陳俐雯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將司說得對,她真的心痛、真的不忍啊!抬手環住他的頸項,她傾盡所有熱情的回應著他的吻。
  
  「天!我要你,我現在就要你!」崛越川史沙啞的低語。
  
  「川史、川史,等一下,我有話告訴你。」
  她的堅持讓崛越川史停了下來,佈滿慾望的雙眸盯著她好一會兒,狠狠的吻地一下才放開她。
  
  「說吧!」他粗喘著,站了起來遠離床邊,昂然的站立在三步遠之外。
  
  「這個故事很長,你找張椅子坐吧!」陳俐雯輕聲地說。看著他不置可否的坐了下來,她才緩緩的開口,「從前有一對情侶,他們兩個很相愛,只可惜使君有婦,但女孩並不在意名分,她只要有愛他的機會就好了;
  
  「男人為她設置了一間別館,做為兩人的愛巢,就這樣,兩入甜甜蜜蜜的過了一段時間。男人是真心愛著女孩的,所以他很不忍心女孩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於是他開始向他的妻子提出離婚的要求。
  
  「但是都不是很順利,就這樣—日過了一日,直到有一天,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陳俐雯緩緩的敘述著。她的眼睛看著崛越川史,知道他已經瞭解這個故事,其實就是在說他們兩個。而在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還震驚的瞪著地,
  
  「女孩很高興,但是她想等到醫院檢查確定的時候再告訴男人,所以她暫時沒有告訴男人,她懷孕的消息。她抽了個時間到婦產科作檢查,在確定自己真的懷孕之後,她興奮的回家,準備在晚上男人過來找她的時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可惜,那個晚上男人因為有事不能過來,女孩又不想在電話中告訴他,她希望能面對面的告訴他,所以女孩想,就等下次吧!這一等,等了三天,男人才又來電話告訴女孩他要出差一個月。女孩好難過、好不捨,但還是請他早點回來及好好保重。她決定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告訴他。
  
  「可是,厄運纏上了女孩,就在男人出差的第二天,女孩的住處闖進了一個小偷,那個小偷不只偷東西,他還……」陳俐雯抹去留下來的淚水,看見崛越川史聽到這裡已經握緊拳頭。
  
  「他還強暴了女孩,女孩拚命的掙扎,卻被那個小偷無情的毆打,最後還是被那個小偷得逞了,小偷揚長而去,女孩卻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她流產了,而且從此不孕。」
  
  崛越川史低吼一聲衝到她面前,痛苦的抓住她的肩,「這不是你,對不對?不是你,對不對?」他兩眼佈滿淚水,希望她否認、希望她說不是,可是他知道那的確是她!天啊!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陳俐雯抬手溫柔的拭去他流下來的淚水,那些淚水彷彿洗淋了她心中一直自認為骯髒的自己。
  
  「那是我,我就是那個女孩。」她堅定地說,「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在你出差的前兩個月,將司就來找過我了,」
  
  「什麼?」崛越川史驚愕,眼光轉向另一張床,赫然發現崛越將司已經坐了起來,「你!你們……」他已經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
  
  「川史,先別激動,聽俐雯把事情說完。」崛越將司懇求地說。
  
  「你們騙了大家?」崛越川史低吼,簡直不敢相信;
  
  「這是有苦衷的,不過這和俐雯要告訴你的事情無關,等她把真相告訴你之後,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對你說清楚的。」
  
  「好,我聽,我要聽聽你們究竟又在玩什麼花樣!」
  
  「川史,我們沒有玩什麼花樣,所有的動機,全都是為了你啊!」陳俐雯抓住他的手,怕他又退回封閉的世界,
  
  「接下來的故事由我來說吧!」崛越將司慢慢的將後來發牛的事一一說明。
  
  說完後,崛越川史將陳俐雯緊緊的擁進懷裡。
  
  「你這個傻瓜!我怎麼可能嫌棄你?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害你受了那麼多苦。」崛越川史哽咽的自責,輕搖著一樣痛哭失聲的陳俐雯。兩人相擁默默流淚,良久,他才鬆開陳俐雯,走向崛越將司。
  
  「爸爸,謝謝你,謝謝你當時救了俐雯,並將她留在身邊,沒有讓她失去消息,謝謝你、謝謝你……」崛越川史跪在床邊,感謝的道。他現在才體會到,爸爸是多麼愛他。
  
  「你是我的兒子,而俐雯,我一直將她當成是兒媳婦,在你無法護著她的時候,我只能先替你守著她。雖然俐雯名義上是我的妻子,但是你放心,我並沒有幫她入戶口,我和俐雯之間也一直都是分床的。等你解決完自己的事情,我隨時等你來帶回你的妻子。」
  
  「將司,你沒有去註冊?!」陳俐雯驚訝地問。
  
  「當然沒有,那太麻煩了,將來還要辦離婚,不是多此一舉嗎?」崛越將司露出一個老奸巨猾的笑容。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崛越川史真的好感動,一下子承受了這麼多的情緒反應,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
  
  「以後好好的對待俐雯就好了,最好是盡快讓她名正言順的叫我一聲爸爸,那我就很滿意了。」崛越將司拍拍兒子的肩。真好,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又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了。
  
  崛越川史終於露出笑容,起身擁住陳俐雯。天!他能夠這麼幸福嗎?
  
  「以後我想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這裡見你,不用再倒掉熱水瓶的水,讓你下樓倒水了。」崛越川史說出他做的蠢事。
  
  「原來是你!」崛越將司和陳俐雯都驚訝的喊,然後相視一眼笑了出來。
  
  原來冥冥中一切都安排好了,當初將司如果沒有心存仁心的為川史將她留在身邊,那麼今天川史就不會為了與她一敘而倒掉那些奪命的水,否則將司早就一命歸陰了!
  
  「俐雯,你說我這是不是就叫善有善報?」崛越將司打趣地說?
  
  「這……」陳俐雯咯咯地笑,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崛越川史疑惑的看著他們。他的行為真讓他們覺得這麼好笑嗎?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崛越將司感慨地說。
  
  「無妨,今夜就讓我聽故事聽個過癮吧!」
  
  「川史,聽故事之前我要你答應我,聽完之後不要怪罪任何人,知道嗎?我希望一切都到此為止。」崛越將司怕他將小幸和吉田野移送法辦,
  
  「好,只要真的『到此為止』的話。」崛越川史答應!
  
  於是,崛越將司又開始說另一段故事。夜很深、人未眠,故事還是繼續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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